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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煜儿才是与清辞最为般配,自小在臣妾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姑娘。”

    大楚帝没吭声,但默认了这话说得没错,他显然更为支持楚景煜与慕清辞喜结连理。

    话到底还是传到了慕心柔的耳朵里,眼睁睁看着楚景煜的母妃这般护着慕清辞,恨得她心火直往上窜。

    “莫绾。”大楚帝心平气和道,“你给靖王送点水,比试了这么久多是口渴了。”

    才在聊皇子与谁般配,皇帝立马点了莫绾与楚景舟的名字,大家都明白了这是大楚帝想要撮合的一对佳人。

    “清辞妹妹。”

    楚景煜悄悄端着杯子靠近了慕清辞,这声妹妹听得她直起鸡皮疙瘩,借口出恭婉拒了他递过来的水。

    眼尖看到慕清辞离开,楚景舟甩下莫绾从另一边绕道跟了过去,整得莫绾只能尴尬地收回了手。

    皇家后庭练箭场地戒备森严,慕清辞受了好几次盘点才被允许出场。

    她弯弯绕绕不知走了多久,路径变得狭窄仅仅容一人通过,凄清寂寥的宫门矗立眼前。

    “谁在外面!”尖利的女人嗓音打断了慕清辞的思绪,原本就清幽寂静的恐怖氛围愈发让人后背起冷汗,她

    撞着胆子推开了门。

    院落长满杂草与青苔,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被藤曼包裹的古井边痴痴地看着她笑,披头散发,满身污浊。

    小时听闻宫中有冷宫,慕清辞意识到她或许是误入了禁地,这女人看起来有些年岁,与她的母亲差不多。

    “哈哈哈哈,嘿嘿。”女子盯着慕清辞直笑,嘴里念叨着,“痴女你回来啦,乖乖你还知道回来看我,我许多年没见着你了。你到底还是变的年轻好看起来了。”

    “谁是痴女?”心里有畏惧,但慕清辞还是往前靠近坐到女子身旁,“你认得我?”

    疯癫女子噗呲笑出声,佝偻的后背显得更蜷曲:“你真是好笑,你不是被荣妃算计与儿子分别,你那儿子长得倒是聪慧,可惜你算是看不到啰。”

    “为何这么说?”

    “因为你死了!”女子收起了笑,冷冷地注视着慕清辞,“我见到你,证明我也该死了,终于要死了。”

    慕清辞让她的举动吓得心脏扑通直跳,紧接着这女人往后打量了几眼起身缓缓走回了屋里,关上了门。

    不明所以地回头,楚景舟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她的身后,慕清辞咻地从古井边上

    站了起来。

    目光流转,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着,仿佛说了许多但又只字未提,一直站了许久。

    “清辞!”

    元莺莺找到了冷宫门口,往里见到二人对视便立即转身:“你们好好聊,我给你们望风。”

    她抖机灵的模样逗得慕清辞笑了起来,气氛的沉默被打破,楚景舟道:“她嘴里的痴女,是本王的母亲。”

    “母亲?从未听人提及靖王殿下您的母亲。”慕清辞收集了两世的记忆,她全然不知楚景舟的母亲到底是何人。

    这话题让楚景舟很是局促,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冷血王爷现在竟不知所措起来。

    “宫中传她在本王小时便过世,没有太大的印象。”坚毅的神情是心中孤寂的伪装,楚景舟刻意不看慕清辞的脸。

    悲伤和孤独在这一刻有了确实的形状。

    慕清辞感受到了话语中的悲凉,她默默地陪在楚景舟身边,情不自禁地抬手抚摸着他的背,想要给他些许的安慰。

    手心的微暖让楚景舟鼻酸,他轻咬嘴唇克制住了情绪外溢,短暂的低沉后恢复了冷面王爷的样子。

    这倒是慕清辞头一次见到他这不同寻常的一面,他或许也

    不像看起来这么战无不胜。

    “诶,煜王殿下。”

    元莺莺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遗世独立,慕清辞与楚景舟对视一眼,立即拉开了距离。

    “心柔妹妹跟煜王殿下来此处干什么?”

    元莺莺刻意放大音量提示二人,慕心柔不明所以往里看,但被宫门挡住,什么都看不见。

    “莺莺姐有趣,这里头有什么我们见不得的。”

    慕心柔推门就要往里近,慕清辞迎着她的脸出来了。

    “我找净房走错了路,冷宫重地不可多留,赶紧走。”她故意将话说得严重,吓得慕心柔赶紧收回了手。

    大楚帝这才当众表达了慕清辞与楚景舟接触的不满,若是被这两人撞上私下接触,只怕会说不清。

    等众人转身离开,楚景舟才悄悄翻墙而出,潜回宴会场地,全然不为人所发觉。

    杯具不停地相碰,叮当作响。

    众人入席喝酒脸颊都已有了红晕,大楚帝心情大好突然提议众人玩飞花令,以‘花’字为题。

    转了一轮,所有人的接上,可气氛愈发的紧张起来,所能说出口的诗句所剩无几。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莫绾接下令,大

    家传来欢呼声,她很是受用,扭捏着坐下。

    “下一个。”大楚帝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指着埋头吃饭不理酒桌世事的楚景舟,“靖王来,若是接不上可要给上位的莫绾敬酒。”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楚景舟身上。

    他不慌不忙地将筷子放下,脱口而出:“庭前花是同心树,山下泉分两玉流。”

    没有用正脸看莫绾一下,他就这么坐下了身子重新吃起菜来,神情淡定且自如。

    气得莫绾羞红了脸,原来楚景舟如此不待见她。

    荣妃顿觉大楚帝尴尬,立即端起杯子提议大家举杯共庆,随后道:“煜王何不再接一首,若是接不上的话可要给清辞丫头敬酒才行。”

    “是。”

    故作思量,沉寂半刻后楚景煜自嘲似地笑笑,摆手道:“近来诗歌读得少了,看来只能给清辞敬上一杯酒才是了。”

    他自顾自地就端着酒杯往前走,慕清辞在众人的关注下不好拒绝,勉强自己站起来,全身僵直。

    “父皇。”

    就在楚景煜端起杯子还没碰到慕清辞手的时候,楚景舟突然起身打断了两人,他干脆地干掉了一杯酒:“飞花令已是过去的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