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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比如,让他们去死呢?

    望远镜和手机高倍摄像头视线里——

    盛栀一下车,谢西西扑到她腿上要抱抱,她笑着抱起了谢西西。

    谢北聿大步走过去,将小鬼从盛栀怀里移出,塞到自己臂弯。

    在谢西西看不到的角度,两人的唇飞快拂擦而过。

    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相视一笑。

    谢北聿又看了看从另外一头下车的贺东东,干脆地把贺东东捞起来,抱在另外一只臂弯。

    最后,谢北聿轻轻松松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盛栀走在他身侧,笑容恬淡。

    “啧啧,这也太像一家人了,谢北聿,他怎么突然这么爹味……”

    谢清漪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谢老太太看得心花怒放,合不拢嘴。

    蒋英捷也被眼前的画面震撼到了。

    来之前,蒋英捷预料过两人可能相处得不错,毕竟上次盛栀来谢家时,她能看出盛栀并不排斥她这儿子、并对他有一定好感。但眼前这种自然而然的夫妻感是万万没想到的。而且以前谢北聿对西西和东东两小鬼只有嫌弃,更别提出于体谅人去抱小孩。

    活这么久,她第一次见谢北聿这类“铁汉柔情”的画面。

    她偷笑,看来一个猴一个栓法诚不欺她。

    “笑死,”谢清漪放下手机,“我怎么觉得嫂子是堂哥最好的医美?我都不好意思进去了,要不我们走吧别打扰他们了?”

    谢北聿一搁在盛栀旁边,谢清漪觉得看他顺眼多了。

    她们最终决定还是下车进去一起吃个饭,毕竟之前都约好了,何况她们还想顺便把谢西西和贺东东这两个电灯泡带走。

    “栀栀,我们来啦!”门口敞着,谢清漪拉着她母亲率先敲了敲门。

    “清漪,伯母,”盛栀笑吟吟出来迎接。

    谢老太太和蒋英捷紧随其后,“小栀!”

    “奶奶,”盛栀视线从谢老太太移到进来的蒋英捷,眉目灵动,笑道,

    “妈妈。”

    蒋英捷呼吸一滞。

    她这是听到了什么?!

    前两天谢北聿把芝兰楼移回给了她,说是盛栀从牌桌上赢回来的,蒋英捷很是意外惊喜。

    盛怀蓁和盛栀,都是她的幸运星。

    谢礼自然准备好,她现在有点激动,待会马上再整个改口大红包。

    蒋英捷过来,亲昵又温柔地揽住她看了看,觉得她气色越来越好了,“小栀,排练累不累?”

    “休息好了就不累,”盛栀笑了笑,“咱们先去吃饭。”

    ……

    *

    *

    港岛某处。

    “沉哥,”一个面骨嶙峋、额角带疤的三十岁男人走进这间幽暗的办公室,递给座位上的人一份文件,道,

    “这是薛月小姐这几天整理的单子和做的账目,您过目下。”

    沉斌翻了翻便放下了,浑浊的眼半阖,“王飏,依你看如何?”

    王飏恭敬回答道:“薛月小姐到底读过高等大学,梳理东西、做账目都比较清楚,她还在账目上标出了这几年工厂财务的缺漏,我觉得她还是很聪明的。”

    “呵……聪明,”沉斌冷笑一声,咂摸着这个评价,又问道,“你带她走了厂区后,她有什么反应?”

    王飏暗自观察沉斌的脸色,谨慎回答:“反应正常,问了几个平常运营的问题,我猜她是想了解这里的经济能力。”

    “王飏,我们来打个赌,”沉斌兴致来了,

    “我今天想让她知道,我们实际上还在干什么买卖。凭你对薛月这几天的观察,你猜,我给她两个选择,她会选第一个,还是第二个?”

    “沉哥,这……”

    王飏不知道该怎么回。

    他只知道,沉斌和薛月有着相似的眉眼,他心里一直有猜测,现在看来这猜测八成是真的。

    王飏年轻时,沉斌帮他解决过家里的燃眉之急,所以王飏一直跟着他。

    王飏是混混,他也知道沉斌是从什么行业金盆洗手的。如今,港岛某些势力早已一轮一轮被清洗,小兵小虾虽不断,但到底不比以前。

    沉斌是他老大,是这个厂区明面上的老板。厂区做各类机械、模具加工,是正规生意,足够吃饱喝足。

    而厂区之下,是危险的暗礁,是见不得天日的秘密。

    见王飏沉默,沉斌便抬步离开。

    铁栅门开启时,薛月的反应已经比之前更能沉住气。

    薛月看着面上戴口罩的沉斌,敛着阴郁的神色,问道:

    “我这几天做的事情够多了吧?能证明我是个有用的人了吗?”

    沉斌没有回答她。

    他缓缓绕着薛月,走了半圈,在椅子上坐下。

    薛月警惕地一路随着他眼神移动身子。

    她觉得他这双眼就像冰冷毒蛇的眼,幽寒刺骨。

    “干得不错,”沉斌开口,“但我要的有用不只是这样。”

    薛月表情一沉。

    被劫到这里之后,她想过原因,也想过面前这个人与自己的关系。她不傻,她知道那天或许她妈有找朋友帮忙,但没想到,会是从京城到港岛。

    这几天,那个叫王飏的带她走了这个厂区,她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这工厂当然远远不比京城的沈氏,但起码盈利得当,如果她在这做事,也算勉强过得去。

    她皱着眉头:“所以?”

    “我给你两种选择,”沉斌开门见山,

    “第一种,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离开这,是死是活都由自己负责。这笔钱不多,但足够你日常开销几年,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

    “第二种,你继续帮我做事。把事做好,你可以成为我身边的得力助手,珠宝、奢侈品、别墅,应有尽有。你这几天整理账目也看到了,这工厂是盈利的,我不缺钱。”

    他打了预防针:“选择第一种,你今天就可以走,选择第二种,你从此别想回头。”

    薛月沉默半晌。

    给她送餐那只布满针孔的手臂,还历历在目。

    许久,她艰涩地问:“如果我选第二种,有什么后果?”

    沉斌:“活着一起活,死了也会一起死。”

    时间一秒秒安静流逝。

    薛月突然从鼻腔哼出尖笑,又问:

    “那我问你,如果我选第二种,有没有机会,报复我恨的人?”

    沉斌森然盯向她:“你想要什么样的报复?”

    她戾气顿现:“比如,让他们去死呢?”

    沉斌冷笑道:“你当然可以选择报复,但地点不能是在港岛。我猜你想报复的人,来头也不小吧?

    我现在警告你,只要你在港岛,就要安分守己听我的话,否则会让我们陷入麻烦。

    但是,如果你想报复,也有的是机会。”

    薛月阴森道:“什么机会?”

    沉斌说:“港岛只是我的中转地,任何事情都不能出。但出了华国,去我的地盘,什么事都可以做。”

    出华国?

    沉斌看她的样子,心里有了数,他站起身:“你跟我来吧,今天之内做个选择。”

    薛月跟着他走出去。

    这里已经是地下室,但薛月没有想到——

    地下室下,还有宽阔的地下空间。

    幽暗的地下室里,她跟着沉斌穿越五道铁锁门,经过了三个戴面罩、穿生化防护服的人。

    薛月汗毛竖起,嘴唇张开,想要问点什么。

    沉斌嘲讽道:“只待一会儿,死不了。”

    薛月突然闻到了一股腐朽血腥的味道。

    一盏射灯突然亮起,沉斌丢给她一只手套。

    薛月戴上手套,猛然看到一列置物架上摆满了各类液体。

    沉斌用针管抽取了一管液体,递给她,声音阴冷,“拿好了,可别溅到自己。”

    她腿在软,手在抖,最终小心接过。

    黑暗中,又一盏射灯亮起。

    眼前的景象让薛月目露惊恐,想要尖叫。

    一个十几岁的瘦削男生,被关在一个半人高的狗笼里。他闭着眼,身上血迹斑斑,四肢筋骨暴凸,凸得不成人形、不成人样。

    沉斌在一旁命令道:“选择第二种,这是你的第一步,现在,用你拿的针管,给他注射。”

    薛月浑身颤抖得更厉害。

    她刚才预想过,沉斌可能是在暗地制毒品、贩毒。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眼前这是什么?

    这比毒品更可怕!

    沉斌声音又响起,似索命的幽魂:

    “你选择走下来,就已经回不了头了。你想要报复恨的人,想要钱,这就是你的第一步。”

    空气中安静一分钟。

    薛月深吸了好几口气,一步步走上去,

    往那男孩的脉搏处,用针孔注射进去。

    针尖颤抖着离开。

    那男孩突然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眼白闪过一丝诡异的猩红。

    他开始蹦起来,暴叫,叫声似狼嚎,臂膀上的肌肉瞬间涨大,青筋暴起,他双手狠狠揪着铁笼摇晃,似乎下一秒就要冲出来。

    薛月跌坐在地,紧紧抓住沉斌的小腿。

    “很好,”沉斌阴恻恻地低头看她,“现在,冷静观察他有什么变化,记在心里。”

    那笼子里的男孩暴起挣扎了一会儿,似乎很快疲累下来,摇晃笼子的力道逐渐减轻。

    薛月牙齿一边打颤,一边瞳孔紧缩,不得不观察笼子里的状况。

    ……

    “行了,今天先这样,明天,跟我出趟国。”沉斌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薛月不再抖,但一张脸铁青,“为什么?”

    沉斌冷声道:“你说呢?给我做事,也要清楚我们大本营在哪。”

    薛月憋住眼泪,不知为何,想到了那台破旧电视不断循环的节目预告,

    “今年度最大国舞盛事《九洲华舞之行》将在本月度于港岛演出,此次演出汇聚华国一线舞者……”

    明天……就是她的演出日。

    薛月喃喃道:“明天我想出去一趟,可以吗?我不会乱跑,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让王飏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