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的风波过去了,因为神女和神龙的出现,巫人再次大肆渲染,一时整个大陆的巫族势力彻底苏醒了。然而这一切都与那个始作俑者无关。
三日后,作为条件,凤桔为她带来那五个她想要的人,并对她道:“要杀要剐,悉听神女尊便。”
隐蔽的地牢处,君芜看着那五名用黑罩罩着头的人,在思考如何对他们进行审讯,她需要完完全全知道楚华的死因,是什么样的人,能害死她,害死未生。
她需要知道。
头罩拿下的五人看着微弱的火光中站着一个人,她的一双眼睛极为淡漠地看着他们,冷不丁地,其中几位打了个寒颤。
边上一个胖老头问:“你,你是何人?!”他又看了看四周,这是地牢,墙壁上还挂着很多刑具,一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是何人。”
中间一位中年的男人,衣着五官很是贵气,一看就不像常人。
他也反应最激动道:“大胆!本侯你也敢抓,你就不怕本侯将你碎尸万段。”其它几人开始未注意到他,注意那人后惊呼:“留阴侯!”
留阴侯,太后谪出的亲弟,在朝中势力颇大,是个名副其实的霸王,人皆畏惧,众人未想到他也被绑至此,看着此女,不由揣度她的身份起来。
君芜看了看其它人看他的目光,对他微微一笑道:“便从你开始罢。”
说罢几人上来再次把五人的头套出,其中一人拖着留阴侯往后,只见他奋力挣扎大叫:“放开本侯,你们这些……”拖他的人朝着他脖子用手砍了下去,他一时昏厥地消音。
随后,她步履徐徐地跟了上去。
宫外的阳光从炽热至暮昏,照着这座安宁瑰丽的宫宇,静谧华美。
王邪身边的侍卫都等着随王回国,但马车内的王上,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终于王上的侍卫卫风小跑了过来,在马车旁说了几句,众人见王上的马上掉转车头,独自向宫内行驶过去。
君芜从审讯的地牢里面出来的时候,脸色静白的就像一张放置在极为安静环境中的白纸,她的手指不时地掐进手心,似在隐忍着什么。
终于,她停住脚步,手扶着一旁的宫廊,抑制不住地喘息起来。
审讯通过天书里面致幻的法子,进行的很顺利。
她早就疑惑,楚华,未生,那样几乎找不到缺点的人,怎么就死在大火之中。还有楚华女儿,君芜的死,到底是为何。层层的雾纱正一点点揭开,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相信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楚殇,亲手掐死了君芜。
神秘的黑衣人,操控害死了楚华。
而姬良离带走了楚华几乎烧焦了的尸身,至于之后,她想她需要去找他,问清楚,关于楚华,关于未生,关于他,还有自己的事。
邱县的他们,她本以为是初见,现在她却不这么认为了。
她开始怀疑着,她生命力出现过的每一个人,都是带着怎样的目的,来接近她这个替代品的。
她觉得胸口很闷,脑海也嗡嗡作响,潜意识里,似乎不愿揭开这一切。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她干呕了几次,突然觉得很恶心。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青铜铃的响声,她转身看见一辆低调而镶嵌琉璃的马车。
马车里传来一声她极为熟悉的声音:“是随我回姜国,还是去别处。”
君芜直起身子,眼神有一瞬间凌乱地看着那马车。
一帘之隔,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觉得他说话的语气中多了许多的陌生与疏离,身子不免有些支撑不住。她悄悄地靠着宫廊的栏杆。
“我回风郡。”她说过,不会再瞒他什么,如果他想知道的话。
对面一阵沉默,里面的他又开口了:“下月初九,孤大婚,来与不来,随你。”
她眼眸一颤,还没有回想过来,他已让人掉转马车,朝城门的方向驶去。
独留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马车朝远处驶去。
她的脚步几步上前,很想过去叫住他,可是脚下就像被什么粘住似的,就是无法朝他迈进。空阔的宫廊间,随着他的马车离去,好似就剩下她一人,站在天地间,站在浩瀚间,站在未知间。
半晌,她才喃喃一句干涩:“就这么走了……真是变坏了呢。”
与凤桔辞行,君芜行至梁都城不远的一处山脉间,准备御龙前往风郡。
上了丹青的身上,一个人跳了上来,她警觉地抽出匕首,转头看见那张绝世无双的美丽容颜,正是萧衍。
“是你。”
“神女大人。”萧衍微微一笑,伸手即抱住她的腰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启程罢。”
君芜拿开了他抱住自己腰的手,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小呆转头朝她看了看,见到多出一个人,还有些陌生和警觉,但萧衍扔了个苹果给它,它立即欢乐地摇着龙尾巴咬住,细看,想起他是谁来地转身啃起苹果。
“你怎么在这?”君芜离这个一开始就觉得危险的家伙,远了远。
萧衍盘腿坐在龙身上,仰头眼睛如桃花印着一池春水,迷人地看着她:“王上把我丢下了,我无处可去,自然随着夫人一同畅游山海。”
“谁是你夫人!?”君芜不由皱了皱眉,唾弃道:“下去,立刻。”
萧衍:“我只想与夫人在一起,无时无刻,不离不弃。”
君芜倒抽一口气,“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是吗?”说着,她几步向前,大有把他扔下去的架势。
只是她还没有走至他身前,一个身影朝她扑过来。
她被扑倒在龙身上,青丝铺在龙麟上,如黑色的水藻,幽谧而妩媚。
她抑制不住惊讶地看着眼前压在她身上,把她两只手按在身后,还低低笑的男人,觉得有些生气,有些不可理喻,又有些莫可奈何的叹息。
“阿芜,你真以为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把我怎么样?”
她看着他的眼睛,想用幻术,可是那方法好像对他没有效果。
半晌,她瞥过头去一声叹息。
他伸手将她额前的两缕碎发,缕到耳后。
她一惊,起身反抗,却硬生生地被压下去。
她又是一叹,叹自己的技不如人。
吓别人她很有自信,可是每次遇见这个家伙,却是好像他知道她的一切弱点,让她吓唬都吓唬不起来。
“带我走,可好?”他低声,温柔,性感地问她。
她转头看向他,瞪着眼睛,佯装恼怒道:“我有选择吗?”
他抿唇,微微一笑:“没有选,我可爱的夫人。”
她张了张口,想反驳这句夫人,还有那句可爱。
可是压在她身上的那个人,用唇堵在她的唇上,顿时胸口泛起一阵恶心地她,推开他,一旁干呕了起来。
这个举动,让在她身后的他,微微侧头,没有受伤的神情,只是奇怪地看着他。
然后他的手悄然地摸上了她的脉,半晌斟酌地道:“啊……夫人,你似怀了我的孩子。”
她终于忍不住转身骂他:“谁怀了你的孩子,要怀也是阿邪的!”说完,她整个人愣住,与对面人大眼对着小眼,一脸的懵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