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的氛围在逼仄的空间里疯狂发酵,沈青然拿着走马灯,抱着盒子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们也出去走走吧,我还没参加过灯会呢。”
“好。”
两人走出书肆,扑面的凉风袭来,沈青然脸颊上的灼热才褪去了些。
街道上几乎人人手里都拿着一盏灯笼,形态各异,如宫灯般典雅庄重的,如各种动物活泼可爱的,流光溢彩,热闹非凡。
人流缓慢前行,光影交错间,满是浓浓的节日气氛。
猝不及防地,人群忽然朝一个方向涌去,沈青然被挤得站不住脚,一个坚实的臂膀将她搂入怀中,知道是景川,沈青然也没有别扭,一只手圈上了他的腰。
两人被迫跟着人群移动。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绚烂的烟花在夜幕中炸开,五彩斑斓的光芒瞬间照亮了人群。
“哇……”沈青然惊呼一声,她原来生活的地方禁鞭,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绚烂夺目的烟火了。
更多的烟花接踵而至,如流星般划破天际,繁星点点散落人间,如梦如幻。
沈青然抬头,景川刚好也在看她,两人相视一笑。
景川默默紧了紧环着沈青然肩膀的手,沈青然感受到了,但她并没有抗拒,反而觉得有一丝安心。
这绚烂来得快,去得也快,人群意犹未尽地散去,景川意犹未尽地不想松手。
“嗯…嗯。”钱茵茵在两人的背后出声,沈青然听到声音,如弹簧般从景川怀里弹了出去,颇有些谈恋爱被家长抓包的窘迫感。
怀里一空,景川的眉头不自觉就皱了,钱茵茵有些后怕地躲在了沈青然身后,她怕景川一脚把她踹到湖里。
“好漂亮的走马灯,这上面是你吗?在哪里买的呀?我也想要。”钱茵茵被沈青然手中的走马灯吸引。
“你也想要,让你的宋公子送你啊。”沈青然在钱茵茵耳畔调笑着。
“本来以为景川是木头,我现在发现宋钰才是木头。”
回想着他们二人去猜灯谜,宋钰就只顾着猜灯谜,与她的距离中间永远可以站两个人,她不说话,宋钰就不可能开口。
一路上无聊得紧,刚刚那么浪漫的场景,他只夸赞了一句烟火美,完全没注意她这个美人,钱茵茵气得无语。
“南街的湖泊那边有歌舞表演,我们去那边凑凑热闹吧?”
钱茵茵是个喜欢热闹的,碰到了沈青然,就没有待在宋钰旁边那么拘束了,声音依旧是软软糯糯不似平常,沈青然一路没少笑话她。
去南街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个接着一个,挤进去都有些艰难。
“我知道有条路,可以穿过去,到时我们肯定能占个好位置。”钱茵茵提议。
“那还等啥,我们走小路。”沈青然看着人潮心底有些发怵,刚刚若不是景川一直护着她,她怕是能被人踩死。
“那条街不怎么热闹哦。”
热不热闹的,到了表演歌舞的地方自然是热闹了,几人一致决定走另外一条路。
“放开,放开我,救命……”
“喊啊,老子花了钱买的你,天王老子来了你都是我的人。”
走在前面带路的钱茵茵和沈青然听到声音瑟缩了一下,顿住了脚步,景川立马上前把沈青然搂在了怀里。
手腕一空的钱茵茵有些无语,至于嘛,感觉到宋钰走到了她的身边,她的心情立马阴转晴了。
这书呆子,还是有些许男儿气概的嘛。
几人循着声音往前走到拐角旁,就看到一个身材丰腴,膀大腰圆的猥琐男人双手紧紧按着一个挣扎的少女,欲欺身上前。
景川捡起一块石子,朝男人的手臂处飞去。
“啊。”那男人惨叫一声,“谁,是哪个杀千刀的敢坏老子的好事,看老子不弄死你。”
捂着手臂起身,景川走上前,挡在三人前面,眼神冷冽似利刃出鞘。
那人看到景川就跌坐在地了,“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买的丫鬟,我买的,处置权自然在我。”
“丫鬟怎么了?丫鬟不是人?”沈青然最是讨厌这种欺软怕硬,欺男霸女的恶心东西。
“小姐,公子,求你们救救奴婢吧,救救我奶奶吧,求求你们……”那少女一只手紧紧捏住领口,朝沈青然景川方向猛磕头。
“你是我花钱买的,你是我的人,这两人这穷酸样,还能拿出钱来救你?”
看清了沈青然和景川穿着短袄衣衫,一看就不是有钱人,那男人又得意了起来,眼里满是轻蔑。
“诶,你这狗男人还狗眼看人低?”钱茵茵也走上前,一想到自己现在应该是淑女形象,回头冲宋钰笑了一下。
巷子昏暗,沈青然还是看到了少女额头上的血痕。
“你先起来吧。”沈青然有些不忍心,上前阻止了少女继续磕头,摸上她的手,才发现少女身上竟然只穿了薄薄的单衣。
“原主家落难,我与奶奶一起被发卖,若是做些栽花养树的粗活……可他这个禽兽,竟然趁我不注意,想强占于我……我奶奶为救我,被他砸晕了过去……求小姐救救奴婢吧……”
“你也知道是被发卖的,老子买了你,老子花了钱的,老子想干啥就干啥。”猥琐男人想上前拉她。
“聒噪。”景川一拳将他打趴在地,死死踩在他的肩膀上。
那猥琐老男人动弹不得,破口大骂。
沈青然捕捉到少女会栽花养树,“你会栽花?”
“我与奶奶均是花匠,每日就是与花花草草打些交道。”
沈青然满意地点点头,“我是农妇,住在青山村,你可愿与我一起回乡下?”
“愿意愿意,求小姐救奴婢及奶奶一命,我们二人必将当牛做马,衔草以报。”
“你们到底听见没有,这丫头是我买的,我买的!”被按在地上的男人猛烈地挣扎,恨不得将景川掐死。
“来人啊,来人……都死哪儿去了?没看到你们公子被别人按着锤了吗?”
因为要办坏事,早早地就把仆从支出去了,这下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叫天天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