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张婶子所言,吴水芹在厨房简直如鱼得水。
看沈青然操作过一次之后,青菜肉类主食分别要烫多少秒,她已经比沈青然有数了。
吴水芹做事跟张婶子一样麻利,不拖泥带水,周水秀也十分熟悉吴水芹的习惯,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完全不需要沈青然操心。
“今日我们卖完之后,我想去一趟钱府,找一下茵茵,你随我一起去吧?”
不知何时开始,沈青然不管去干什么,都想喊上景川一起,好像他在的话,就会安心不少。
“好。”
对于沈青然的要求,景川从来不需要犹豫,直接点头称好。
沈青然看着看着,就入了迷。
“沈夫人,景公子,我家夫人有请。”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打破了沈青然的胡思乱想。
“你家夫人?你家夫人是何人?”
“我家夫人是来福楼的掌柜夫人,昨日有些不快,我家夫人备了上好的佳肴,想给二位赔罪呢。”小厮笑得一脸谄媚。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笑脸人,沈青然倒是想看看这个掌柜夫人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既是赔罪,掌柜夫人为何不亲自来请?这诚意……似乎不太够。”
沈青然刚想答应,就被景川打断了,那小厮被闹了个脸红,一溜烟地回了来福楼打小报告,说沈青然景川一介泥土出身,竟还看不起他们来福楼。
掌柜夫人只是冷静地抿了一口茶,起身便去了麻辣烫铺子,亲自邀请沈青然和景川二人。
昨日的官司可是闹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在众人看来,麻辣烫毕竟是个只有八张桌子的小铺子,来福楼可是有一栋楼。
掌柜夫人亲自屈尊道歉,那是真的给了沈青然景川二人脸面,若是直接拒了,那他们二人便担上了小气的名声。
最终,还是跟着掌柜夫人进了来福楼。
“二位,我夫君是个莽撞人,做了如此错事,实在是罪有应得,如今他卧床不能起,只能我来代他替二位赔罪。”
掌柜夫人笑容和煦,语气温柔,让人看不清是真道歉还是鸿门宴。
“一日事一日毕,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希望夫人也大人有大量。”见人说人话总没错,沈青然顺着她的话说。
“这是自然,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夫人大气,我以茶代酒,敬夫人一杯。”
有的没的唠叨了半天,掌柜夫人终于忍不住说出了此次邀请他们的主要目的。
“沈掌柜,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们来福楼对你的麻辣烫十分感兴趣,不知沈掌柜多少钱愿意割爱?”
这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沈青然在法制社会中长大,勤勤恳恳读书,完全没有见识过什么事尔虞我诈,虚与委蛇。
昨天的中毒事件,若不是景川,她恐怕真的是有口难言,她从未想过勤勤恳恳做生意还能被人这样陷害。
没想到来了这异世,她还能再长点儿脑子和心眼。
“夫人,我实话跟您说,这麻辣烫啊,只是冬日里蔬菜稀奇,加上能喝口热汤,连菜都算不上,而且天气热了我们铺子就不准备开了,与其买配方,不如我给你提供些青菜如何?”
掌柜夫人依旧是笑着,不过从转动的眸子里可以看出来她在思考。
“去我们店的,大多都是些平民百姓,我一根签子卖两文钱,一碗也不过才二三十文,抛开成本,再火爆也只能赚个二两银,你们两道招牌菜品就赚回来了。”
掌柜夫人点点头,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们酒楼最便宜的一道菜也不止二三十文,麻辣烫的铺子能起来,也是因为新鲜蔬菜吸引人。
“是我说醉话了,不知沈掌柜种了多少种青菜,能给我们提供多少呢?”
“我们目前种了五种,种的数量有限,每种每天都可以给你们提供十份的量。”
景川接过话茬,“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们可以只供给来福楼,远亲不如近邻,希望我们两家不要有隔阂才是。”
沈青然默默朝景川比了个大手指,这木头人人情世故还懂不少,值得她好好学习。
“那是自然。”此刻掌柜夫人的笑意才达眼底。
最多不过两个月就可以春播,许多蔬菜都可以种下,合作日期也就三个月而已。
再者,这法子已交给县令大人,说不定等来年冬天就可以推广。
沈青然的脑海里已经有了新的赚钱法子,与来福楼也不会发生利益纠葛,如此便不如多个朋友。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一顿饭,宾主尽欢,潜在的威胁也被化解了,本来沈青然还在担心来福楼后面会不会给她使绊子。
这下,她更放心把麻辣烫铺子交给张婶子和吴水芹了。
“走吧,我们去找茵茵。”沈青然心情不错,拉着景川,哼着不成文的曲调往钱府走去。
到了钱府门口,刚好碰到钱茵茵从里面出来。
“青然,你怎么来了,我才刚听说你们铺子的事情,还准备去看看你呢,那个孙来福真是欺人太甚。”
“没事没事,都是误会,打了打了钱也拿了,没啥好说的了。”两家如今是合作伙伴,沈青然也不想再背后蛐蛐人。
“那你这是?”
“上次不是说有好的赚钱法子再找你合作吗?我这不就来了?”沈青然摊开双手,故作神秘地说着。
“赚钱?快进来,快进来,我们好生聊聊。”钱茵茵拉着沈青然就往里间走去。
啧啧啧,钱家真是土豪家庭啊,沈青然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雕梁画栋,飞檐斗拱。
她考虑温棚材料时想都不敢想的琉璃,此刻就盖在院墙的围墙上。
不知弯弯绕绕了多少个拱门和走道,路过了多少亭台楼阁,一盏茶的功夫还未到钱茵茵的住处。
沈青然在心里吐槽,怪不得她今日才听到消息,这恐怕苍蝇飞过钱府都得累死。
进了钱茵茵的院子,主屋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绒毯,两边是珍珠贝母勾勒的漆木屏风,花鸟栩栩如生。
原来金丝楠木真的是如流沙般的金色,沈青然看花了眼,想想自己的破茅草屋,穷得沈青然想流泪。
“发什么呆啊?你看上什么了?我送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