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没想到沈青然会答应得这么利索,喜不自胜。
片刻不停地吩咐人安排马车,要与景川沈青然一起去一趟青山村,看看这冬日的蔬菜到底是如何种出来的。
贴心地给张婶子和沈巧翠也安排了一辆马车,里头铺上厚厚的褥子。
不仅坐上了马车,还是县令老爷亲自安排的马车,何其的荣幸?沈巧翠和张婶子手拉着手感慨着,这一顿打没有白挨。
沈青然有些哭笑不得,在堂上疼得晕死过去是一点儿都没记住啊。
周旺财赶着牛车跟在后面,牛车上拖着晕死过去的沈老二,浩浩荡荡地回了青山村。
马车可比牛车显眼多了,十里八乡,就算是城里的普通百姓,也没几个买得起马车,这一下,居然就有两辆马车进了村子。
大家都够着头张望着,只有周里正认出来了,为首的是县令大人的马车,新县令到任时,曾召集各村里正前去述职。
“这是县令大人的马车。”周里正激动地冲上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参见县令大人。”
听说是县令大人来访,村民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跪了一大片,他们对上位者有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我今日前来只是为了看看冬日里的青菜是如何种植的,并无其他,你们可以各忙各的去。”
离了官府,葛从文并未以本官自称,跳下马车扶起周里正,笑眯眯的样子十分有亲和力。
沈青然和景川见状也出了马车。
“姐姐……师傅……”沈青松沈青月两人听到沈青然被抓走之后,眼泪不停,哭红了眼睛,看到二人没事,立马扑了过来。
“没事,姐姐没事,今日上课可有学到什么呀?”
两个小的都低着头没做声,沈青然也没有责怪他们,只是安抚似的抱了一下他们便带他们回家。
没有人敢拦着县令去看蔬菜,后面的周旺财却被团团围住了,还有后面马车上的沈老二。
“旺财,你给大家说说,这是咋回事儿啊?这是沈家老二吧?怎么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该的,被别人唆使着往我们铺子的汤底里下老鼠药,还好县令大人英明,还了铺子清白,县令嘱咐我把他丢回村里呢。”
“真是丢人现眼。”
周里正气地挥舞着自己手上的锄头朝沈老二砸去,葛县令才上任不到一年,青山村就在他面前出了这么大个丑,是他这个里正的失职啊。
“啊……”沈老二一声痛呼,可惜没人心疼他,骂声一片,直接被丢在了马路中央。
……
“这棚子真暖和,竟然如春日一般,是用的什么材料制成的啊?”
“这生菜莴苣长得真好啊,又干净又没有虫害,颗颗都如此饱满青翠,竟然还有黄瓜,不错,真不错。”
“这红红绿绿的是何物啊,我竟没有见过。”
葛县令一步一赞叹,东摸一下西闻一下,一点都看不出来县令大人的稳重。
“若是大人不嫌弃,晚上留下来用个便饭,尝尝便知道了,我们也要吃饭的,不算是贿赂。”沈青然俏皮地笑着。
葛从文连连点头,本来是没打算留下来吃饭的,看着满眼的青翠,肚里许久未吃青菜的馋虫被勾了出来。
亲自摘菜,亲自洗菜,沈青然都有点插不上手。
“若这法子能推广,那农民的地里就可以多长一茬作物,多一份收入,沈夫人,你做了件大好事啊!”
“大人,能推广出去再说吧……”
若是造价便宜,沈青然大可以号召村里人一起干,冬日里的蔬菜容易储存,通过水运陆运运往其他地方,全村人都可以致富。
只是这碎银几两,足够难倒村里所有人。
“能,定然是能的。”
回到家中之后,葛县令从马车里拿出笔墨纸砚,就与沈青然请教种植之法,沈青然倾囊相授。
两天聊到日落西山,饭菜上桌,葛县令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纸笔享受美味。
……
被丢在路中央的沈老二,见完全没有人对他施以援手,艰难地往沈家爬,边爬边喊。
“娘……救命啊……娘……”
“李梅,你个贱人,还不滚出来扶我……”
“娘啊,儿子好疼啊……”
每挪动一下,屁股都是火辣辣的疼,爬了半个时辰,沈老二终于看到了希望,他看到了沈家的大门,看到了沈老太太端着水盆出来了。
“娘……”
话音未落,一盆洗碗水浇了沈老二一个透心凉。
“哎哟,是谁啊,趴在那里干什么?”沈老太太吓了一跳,赶忙转山操起一把扫帚。
“娘,是我……”沈老二艰难地抬起头。
“老二?”沈老太太疑惑地上前,“真是你,你怎么这副模样了,娘的乖儿子诶,这是造了什么孽?”
沈老太太想上前将沈老二扶起来,沈老二倒吸一口凉气喊疼。
“李梅,你个懒货,还不滚出来扶你家男人,老爷子诶,我们家老二被人揍了啊。”
沈老爷子皱着眉走出来,与沈老太太二人合力,将沈老二抬回了屋子里。
大冬天的,沈老二身上疼出了一身汗。
“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是怪那个沈青然,开那劳什子麻辣烫铺子,被来福楼掌柜的恨上了,我是被那贱人波及了。”
“又是那贱人,她活着就是为了坏我们沈家的风水,等着,娘去给你讨回公道。”
沈老太太撸起袖子,随手抄起扫帚就要去要个说法。
“娘,那丫头如今出息了,县令都在她家呢,我们动不了她……”
“什么?县令?你大哥都没有见过县令,那死丫头还能请县令回去做客?”
“没关系,她得罪了来福楼的掌柜的,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我们就等着瞧,她蹦跶不了几日了。”
来福楼是永安城数一数二的酒楼,孙来福是个混吃等死的狗辈,可他背后,有个在京城当官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