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
“他的毒,需要一层一层的解。三期是最低要求,需不需要四、五、六期的药,就要看太子的身体情况了。你快些回去吧,他现在虽无性命之忧,但是毒素侵犯五脏六腑,应该不会好受。”
“燕北谢小毒医救命之恩,”感受到萧衡幽幽的目光,又朝他磕了一个头,“谢世子。”
“去吧,去吧,不必多礼了。”
燕北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初夏转头对萧衡道,
“好了,打发走了,你要带我去哪儿?”
“小毒医?”
萧衡朝她逼了过去,语气森冷的道,“我竟不知,你和燕太子如此投契,一见如故。”
“什么鬼?”
初夏一脸懵的看着萧衡,这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一个称呼,都能推理出这样那样的结论来。
“你不想带我去就算了,我回去睡觉了。”
初夏抬起脚,才跨出半步,就被萧衡逼着后退了几步,直把她逼到墙角,才停下来。
“你想干嘛?”
被他这么一激,初夏也毛了,虽然使尽全身力气,还是不能动他分毫,丝毫也不影响她用她的小拳拳在他身上乱打一气。
握住她的手,欺身上前,低头看着她道,“别打了,看把手都打红了。”
沈初夏:......
不说话会死吗?
心里刚吐槽完,小手就感到一阵柔软细腻的触感,抬头一看,萧衡将她的手贴在唇上,细细吻着。
最近都没有嗑药啊,怎么好端端的又发起疯来?
“那个,世子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现在能去了吗?”
默默抽回手,初夏狗腿的笑道。
“啊——”
叫声未落,双脚已平稳的落在了屋顶上。
“带你飞了这么多次,还没适应吗?”
你那是飞吗?你那是闪现。
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也就没有继续纠缠,和缓了语气道,
“没有,世子下次要飞前能知会我一声吗?再多来几次,我就要被吓出心脏病来了。”
听到这声有些疏离的“世子”,萧衡的脸沉了下来,后背一凉,初夏下意识的往他身上靠了靠。
若有若无的淡雅药香钻进鼻腔,驱散了心中的那点不快。
“我们准备走了……”
话音未落,腰上一紧,就见她双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都贴了过来。早知道如此,他又岂会不事先知会......
勾起唇角,揽住她的腰,带着她飞身离开了院子。
月明星稀,秋风拂面,举目望去,整座城市都在明亮的月光下,清晰可见。
正想问他们要去哪儿,就见萧衡带着她落在了一个院落的屋顶上。
夜深人静,却见他们脚下的那个屋子亮着灯,一个身着绿色对襟襦裙的年轻妇人跪在正中,双手合十,目光平静的看着面前的一个个牌位。
开始时,沈初夏只觉疑惑,待看清那人清丽的脸庞,下意识的就想跃下去。
感受到她忽然松开的手,萧衡一把揽住她,“抱紧我,这么高,摔下去可就废了。”
“是二姐姐。这么晚了,她这是在做什么?”
“罚跪祠堂。”
初夏抬头看向他,迟疑的道,“因为我?”
“通州大营主帅樊英,是樊功胜的亲信,通州刺史这是在向两位表忠心呢。”
“这个通州刺史也太不是东西了,居然体罚自己的老婆,向上司表忠心。亏得他这个刺史,还是沈家花钱上下打点来的。”
初夏气的握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便宜姐夫从妾室房里揪出来狠揍一顿。
看到烛火映照下,沈白露那张苍白的脸,初夏心痛不已。
“二姐姐向来端庄贤惠,受了委屈也不肯说,这段时间,她怕是不好过,我想下去看看她。”
“好。”
萧衡带她无声的落到院子里,初夏缓缓走到沈白露身边,柔声唤了句,“二姐姐。”
“小七?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白露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有被人发现,才欣喜的摸了摸她的脸道,“三年不见,小七长这么高了,也越来越漂亮了。”
通州离锦澜县并不远,但是自从陈弘升任通州刺史后,沈白露就没回过一次娘家。印象中,陈弘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如今看来,不过是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小人。
“我随世子路过通州,二姐姐这么晚了,为何还在此处?”
沈白露有些慌乱的错开初夏关切的目光,小声解释道,“今天是公公的忌日,我,我在这里守孝。”
初夏没有拆穿她,只是轻轻握起她的手,为她仔细诊脉。
她的脉象虚浮无力,脸色苍白,分明就是产后不调之症。初夏紧抿双唇,心中已燃起熊熊怒火。
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玉瓶,倒了颗药丸递给她,柔声道,“二姐姐,这是我做的养生药丸,你吃一颗,会舒服些。”
沈白露将药丸咽下,就觉舒服了许多,原本隐隐作痛的小腹也暖和了起来,欣喜的道,
“努力了这么多年,七妹妹终于成功了,八姨娘在天之灵,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沈初夏的亲娘死的时候,她不过两岁,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沈白露却不小,虽然大人们都瞒的死死的,但只言片语透露出来的信息,她还是隐隐猜的出来,八姨娘是枉死的,对初夏,也多了几分怜惜。
“好了,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知道现在不是声张的时候,且忍过今晚,待明日,便让陈弘一次过全讨要回来。
回到凌园,一路没有出声的初夏拉着萧衡的手道,“我要替二姐姐讨回公道,你能帮我吗?”
萧衡捏了捏她气红了的鼻尖,轻声笑道,
“你说呢?小七。你我既有婚约,你的亲人便是我的亲人。明日便让陈弘知道,他站错了队。”
看着他幽深的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初夏不觉弯了弯眼角,一个黑影覆了上来。
唇瓣贴合,柔软细腻,让她一时舍不得松开。
见她没有反抗,萧衡扶着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