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呋呋呋,”几声水响,河水震荡,原本有些懵的沈初夏,见萧衡挥剑朝她一顿猛砍,吓的撒开手脚,拼命往岸上游,刚游出几步,又被波动的河水荡了回去。
萧衡见状,点水腾空,跃至她身前,将她带回岸上。回头看去,几条短吻雀鳝正在水底盘桓。
惊慌失措下,初夏喝了一肚子的河水,肺里也吸进了水,一上岸,就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咳嗽。
直咳到眼泪都流出来了,才堪堪停下。
她无力的坐靠在树下,浑身湿透,波光潋滟的眸子湿漉漉的,连鼻尖都红了。
沈初夏:再也没有比她更狼狈的偷衣贼了......
“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说怕你的衣服被风吹到河里弄湿了,把它们收到石头后面去,你信吗?”
嘶哑的嗓音,可怜的小模样,只看一眼,就将萧衡的火气卸了大半。
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柔声道,“你在这里休息一会,我给你烤鱼吃。”
初夏摇了摇头,无力的道,“喝了一肚子的河水,饱了。”
“那我们去到通州再吃。”
点燃信号弹,不一会儿,暗五驾着马车来了。
看到初夏这副狼狈的模样,愣了一下,感受到主子刀子似的目光,立刻头也不回的闪身离开。
其他暗卫见状,都耳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见,躲的远远的。
众暗卫:沈府医威武,居然能把主子气成这样......
“先去车上把衣服换了。”
换好衣服,继续赶路。
初夏靠在椅背上,晃晃悠悠,眼睛越眯越小,最后竟然倒头睡了过去。萧衡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怀里的人缩了缩身子,乖巧的枕在他的腿上,闭着眼睛睡的香甜,长长的睫毛在她莹润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淡青色的广袖下露出一段莹白的手臂,一对金花点翠的镯子露了出来。
“又偷懒了吧?几天没练了?”握起她的手,拇指忍不住在她嫩滑的手背上摩挲着,眼底一片柔和。
“啁~啁~”
山鹰的叫声不断从头顶传来,过了一会,竟直接撞在窗帘上,滚了进来,扑腾着翅膀往初夏怀里钻。
“小山?”初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萧衡抓着小山的脚,正准备把它扔出去。
“害啦--害啦--啾啾,”小山被萧衡倒提着,扑腾着翅膀怎么也起不来,委屈的啾啾叫个不停。
萧衡皱了皱眉,嫌弃的将它从车门扔了出去。
初夏坐起身,掀开车帘,小山一个扑腾又飞到了她的怀里。
“唧啾--唧啾--”
“有坏人在追我们?”
初夏抬头看向萧衡,过了一会,暗八坐在车架上,透过车帘回禀道,“主子,飞剑山庄的人追来了。”
“看来上次的敲打太轻了,倒让他们生出不该有的念头来,去,这次一个不留。”
“等等,二皇子这么无聊,不如给他找点事做。”初夏看着萧衡莞尔一笑,波光潋滟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
“飞剑山庄的人中了墨蛇毒,不知是会看在二皇子的面上既往不咎,还是不管不顾杀上门去?”
“小滑头。”萧衡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愉快的应道,“那天晚上御蛇的喇嘛甚是古怪,倒是可以趁机探一探。”
“你们几个守在暗处,不要轻举妄动。”
“是。”几个暗卫应声躲了起来,只有暗五坐在车架上,继续不疾不徐的驾着马车。
几阵疾风吹过,五六个蒙面人飞身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他们刚站定脚步,听见一阵悠扬的曲调从车厢传来,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领头的见状,大喝一声道,“装神弄鬼,给我上!”
暗五挥剑拦住领头的那个,其余五人都持剑冲向车厢。
就在他们刺开车帘的时候,从车厢里飞出五条黑蛇,朝他们飞扑过来,他们慌乱的挥刀砍蛇,却被突然出现的暗卫拦住了退路。
“啊——”
五人接连被蛇咬伤,惨叫连连,很快就倒地不起。
领头的见状,大惊失色,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是什么东西?”
“凌王府怎么得罪你们了,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穷追不舍,非要置我们于死地不可?”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杀便杀,少说废话。”
“呵,倒是个有骨气的,不知道被这墨蛇咬上一口,你的骨头还硬不硬呢?”
“你,你想干什么?”
“我很好奇,二皇子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为他卖命?”
初夏是真的好奇,萧衡的命值多少钱。
听她问出这个问题,萧衡就猜到她在想什么,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笑了。
小财迷,不知道在她心中,我的身价值多少?
“金主不是二皇子。”
初夏看了萧衡一眼,见他对这个答案似乎也有些诧异,便接着问道,“飞剑山庄一直听命于二皇子,你休想糊弄我。”
“此次行动,自然也是得到二皇子的首肯的,但出钱的,确实不是二皇子。”
“那是谁?”
“这个我真不能说。”
“不能说,哼,很好,你们两个,去。”
离领头最近的两条墨蛇听令,飞快的蹿到他的身上,吐着信子在他身上爬行,吓的他眼睛瞪的老大,全身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现在能说了吗?”
领头的看着身上那两条黑黢黢的毒蛇,头皮一阵发麻,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是,是骁骑将军,樊功胜,他让我们杀的人是你,不是凌王世子。”
“原来是来杀我的,他给了你们多少钱?”
“一,一千两。”
“什么!这个老匹夫,我的命就值一千两银子?我钱袋里的钱都不止这些。”
初夏气的不行,原地兜了两个圈,看着萧衡道,“你还有话要问吗?”
萧衡勾起唇角,摇了摇头。
“墨蛇,”初夏冲黑蛇喊了一声,“嘶——”黑蛇张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领头的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地不起了。
在清脆的哨音中,墨蛇返回了匣子。
萧衡拉她上车,继续赶路。
“还气呢?”
见她脸都气红了,萧衡拉过她的手,小声劝道,“他就是个只会舞刀弄棒的莽夫,哪里知道你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