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璟见状心一颤,心底突然涌现出一股不安,但身为帝皇的尊严让他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下脸来求和。
他缓下口气:“阿瑾,你不要闹了,如今当务之急是先解决南疆的瘟疫。”
王悠宛此时心跳得厉害,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东西失去掌控了。
望着宋瑾言的眼神,她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猜测——当年真正救了季璟的不会是她吧?
这个念头一出,她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下意识摇头——不!上天不会对她这么残忍的!若是失去了这个依仗,她还如何在后宫中立足?
季璟会杀了她的!
她绝不能让事情这么发展下去!
王悠宛的指甲死死扣入肉里,脸上仍是那副泫然欲泣的柔弱模样:
“宋姑娘,我知道您因为王家的原因
不喜欢我,但也没有必要诋毁李神医,若是惹得神医生气...”
她瞟了李锐一眼,李锐会意。
脸立刻难看下来,冷哼道:“老夫行医多年,还未曾受到如此侮辱!若不是王姑娘苦苦哀求,你当老夫乐意来这南疆吗?”
宋瑾言只是回以一声冷笑。
季璟此时脸也沉了下来,低声警告道:“阿瑾...”
王悠宛垂头拭泪,打断了季璟的话:“爷,算了吧,宋姑娘说不是妾身救的便不是妾身救的吧,人在做天在看,妾身只求无愧于心。”
她接着道:“今日这般模样,恐怕也难以商谈事情了,爷,不如我们改日再来吧?”
季璟此时也没了心情:“也好...”
“慢着!”
季璟眸色冷了下来,显然是动怒了:“你还想说什
么?”
宋瑾言并不理他,转身问李锐:“敢问神医,当时你救人时他伤势如何?用的是什么药?药里为何需要王姨娘的心头血?是在哪儿救的?”
李锐被她一连串的质问逼得心慌,脑子里一时想不出要如何应对,只好支支吾吾道:“老夫只记得是在边关,其他的细节太多年了,老夫已经记不清了。”
“边关的哪座城池?地名叫什么?”
“这...”主子只说是边关,也没告诉他具体的地名啊!
李锐咽了口口水,道:“这老夫记不清了,老夫常年在外游历,所过之处繁多,哪能一一记住?”
宋瑾言眉眼冷厉:“是记不清了?还是压根救人的就不是你?”
李锐呼吸急促,额上被逼出了细汗,心虚之下决定先发制人:“你
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老夫骗人吗?既如此老夫明日就离开南疆,诸位请吧!”
他背过手转身,只有自己知道紧攥成拳的掌心里一阵湿*滑。
王悠宛拉住季璟的衣袖,急得哭了出来:“爷,妾身费尽千辛万苦才求得神医出手,这...这可如何是好?”
季璟冷眼瞧着,心下起了疑心。
事情确实过了好几年,但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毕竟他当时伤势垂危。
何况以宋瑾言的性格,若不是知道什么,绝不会如此咄咄逼人。
他眸色沉了几分——难道当年救他之人另有他人?
不,不会的!自己醒来时确实只见到王悠宛一人,不会有错。
正在他思索之时,宋瑾言骤然缓和了语气,脸上甚至带着笑。
“我没有质疑李神医的意
思,我只是不理解,虽然是过去了好几年,但爷当时身陷蛇窟,被万蛇咬伤,这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伤,神医多少该有点印象才是。”
她特意加重了“万蛇”两个字。
季璟闻言脸黑了下来。
宋瑾言这是多想他死?他什么时候身陷蛇窟,被万蛇咬伤了?
正想斥责她,此时已经慌得不行的李锐眼睛一转,脱口道:“是了,你这么一说老夫也想起来了,当时是蛇伤来着,王姑娘的心头血能做药引,配合老夫的其他名贵药材最终才从阎王爷手里把人抢回来了。”
他一口气说完,脸上神情微松,没看到季璟在听到他话的瞬间眉眼骤然变得冷厉,看他的眼里也带上了杀意。
王悠宛只觉得眼前一黑,她缓缓闭上眼睛——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