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知君而言,遂安可能比她的父亲在她心中的位置更为重要,他希望他们之间的事首先能得到遂安的认可。
陈遂安闻言皱眉看向王宴礼,他心里知道既然他今日敢捅破篓子和自己说了这件事,说明他们家那个丫头已经对他有了感情,说不准他们两已经互明心迹,即便他现在反对也已经于事无补。如今再看这间雅间陈遂安心中的怒火那是噌噌的往上升,这死丫头对她舅舅都没这么大方过。
还真是他教出来的丫头重色轻友这一点倒是和他学了十成十。想到这里他心里的怒火倒是没有那么大了,他瞪了一眼王宴礼又坐回了茶桌旁。
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茶盅,他用手敲了敲茶桌道:“还不给我倒茶。”
闻言王宴礼微微勾起了唇角,他轻笑着摇摇头,也回到茶桌旁拿过他的茶盅,重新给他沏了一盅茶双手端着递给了他。
见状陈遂安,“切!”一只手接过茶盅,微仰着下巴不解的看向王宴礼道:“你怎么就看上那丫头了呢?”
刚才的怒火下去之后,这是最让他不解的问题,王宴礼这么深的城府,那么静的性子,怎么看都不像会喜欢上那丫头的样子,那丫头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平日里在长辈面前乖的跟什么似的,实际上是个跳脱的性子,不喜欢京城世家大族的那套规矩,是个不安分的小猴子,她能经商是他一开始便能预料到的,她那样的性子将来也不可能被夫家拿捏一辈子,无论何时她都要有自己的生活,所以在她想跟他学习经商时他是很赞同的。
原因无他,女子立于世本就艰难,若是她能有一技之长,将来即便在夫家过的不如意,她都靠自己过活,不会说离了夫家她便如无根的浮萍无处依靠。
他有想过给她找个什么样的夫家,可始终没想到那丫头自己给自己已经找好了。
王宴礼见陈遂安问自己话,便知道他心里的怒气已经消了,他勾唇笑了笑道:“知君性格活泼开朗,她活得畅意鲜活很难让人不喜欢。”
陈遂安见好友提起知君那丫头的样子便知,他们之间恐怕好友是先动情的那个,这点他倒是颇为满意,可是又想起今日见那丫头时他竟然丝毫未看出他们俩只见的猫腻就是一阵烦操,那丫头的城府什么时候那么深了。
“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都有谁知道你们的事?”陈遂安又问,这点他很想知道,毕竟前段时间他们在青云寺住了那么久,那丫头什么都没和自己透露。
“二皇子谋反前没多久,目前只有你知道。”王宴礼自动忽略了知君身边的那两个丫头,还有他身边的王五,毕竟这些人都是他们身边的近卫,他和知君的事他们应该是最早知道的,不过这些不能告诉遂安,他知道现在他必须是第一个知道的。
果然陈遂安在知道自己是第一个知道他们的事时脸色明显好了许多,“这还差不多。”他道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王大人您要的点心和酸酪来了。”是兰草的声音。
闻言王宴礼看了眼陈遂安道:“送进来。”
“是。”兰草推门而进,进来后见他们两个坐在里间的茶桌旁,直接端着托盘进去把东西放到茶桌上。
陈遂安见来送东西的是兰草就问道:“你们姑娘平日里常来这茶楼吗?”
闻言兰草拿起托盘向后退了两步朝陈遂安福了福身道:“回舅姥爷,我们姑娘平日里常来这里喝茶看账本。”
闻言陈遂安点点头,看了眼王宴礼道:“那他呢?”
兰草闻言看了眼王宴礼忙低头回道:“王大人也常来,都是我们姑娘亲自招待的。”兰草本意是想说舅老爷的朋友过来她家姑娘亲自招待,说明她家姑娘很重视舅老爷的朋友,没成想她这话给她家姑娘成功挖了个大坑。
陈遂安闻言:“哦!亲自招待啊!”陈遂安又看了眼王宴礼,见那人却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他们说的话和无关一样。
陈遂安朝兰草摆摆手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兰草看了眼陈遂安,她总觉得舅老爷今日怪怪的的,可她也没有多想,朝他们俩福了福身:“属下告退。”
自从知君把她们的卖身契给了她们几个之后便不让她们再以奴婢自称,来识君阁这么久她们也胡掌柜学会了以属下自称。
陈遂安丝毫没注意到兰草说了什么,等她退了出去,他才看向王宴礼道:“这里到成了你们约会圣地了呗!我说呢上次二皇子谋反这事你怎么只告诉了知君那丫头,合着那时候你们就已经那什么了呗!”他本想说无媒苟合,可又想到这词是用在自家外甥女身上的实在是不好,何况他也知道以王宴礼的人品,他绝对干不出珠胎暗结这种事。
闻言王宴礼摇摇头解释道:“那时候正好赶上苓儿那丫头生辰,知君要去青云寺给她庆祝生辰,我知道二皇子等不了太久,怕知君回来正好和反军撞上,索性就全告诉了她,她担心你和老夫人她们会受到惊吓,再加上陈府位置离主街道太近,她怕反军会趁火打劫所以就想了个办法去青云寺给她母亲做一场法事。”
陈遂安闻言摆摆手道:“什么都不必说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懂。”
说完他端起那碗酸酪自己吃了起来,吃了两口他才想起来,直接放下碗看向王宴礼笑道:“你们这以后若是成了亲,你岂不是得改口叫我舅舅,我怎么觉着这辈分突然就好了呢!你现在叫一声我听听。”
闻言王宴礼也愣了一下,对上陈遂安那不怀好意的笑脸,王宴礼也是第一次遇到说不出话的时候,他张了张嘴,最后道:“如今还尚早,等我们成亲后我在改口叫你也不迟。”说完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谁能想到自幼便在一起的好友如今要改口叫他舅舅,这确实让他很难说出口,特别是对上遂安那一张不怀好意的笑脸,他更加叫不出口,关键是他早晚都要改口叫他舅舅,这是他以后不得不面对的一幕。
陈遂安见他叫不出来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道:“没事,我不急,只要你想娶知君,我早晚都是你舅舅。”
王宴礼闻言瞬间无语凝噎,他怎么听着这话像是在骂他呢!偏偏他还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他竟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