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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知君这么说,沈砚安才觉得自己刚才还是太过莽撞了,他竟然还没有妹妹思虑周全。

    “我知道了,妹妹说的有道理,我今日便会把我发现的事告诉王大人,好叫他有所防备,如今看来这朝着真正为大梁考虑的也只有王大人了,我现在也终于明白官家为何那般器重与他,恐怕二皇子与太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官家他早就看在眼里了,他之所以放任他们相斗不管也是应为有王家在兜底,可如今也只有一个王家了。”沈砚安说完叹息着摇摇头。

    看着哥哥无能为力的样子,知君也深有同感,他一直都没有退路,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只有王氏一族,而王氏一族也需要他守护。

    上位者眼中也许只剩皇权,他们那些人整日勾心斗角考虑的也都是如何将权势都拢在自己手中。

    梁景帝年轻的时候是个真正的好皇帝,可任何一个明君到老的时候都会渴望长生,他享受了一辈子权势在手的滋味,因此便格外害怕失去。

    二皇子是他用来压制太子的利器,可他忘了二皇子生性暴虐,他怎么可能甘愿一直做太子的磨刀石呢!

    用完早饭知君便上了马车去了青云寺,谢老夫人送走知君后便直接坐上马车去了陈府,而沈砚安听了知君的话,他同往日一般正常去上了职,中午他接了送文书的活去了户部见了王宴礼。

    当王宴礼听到沈砚安的来意后心中隐约知晓恐怕是知君让他来找自己,看着眼前颇为稳重的年轻人,王宴礼心中对他多了几分赏识,如他这般年纪,自己还没有他这么敏锐的直觉,他能通过一些细枝末节便猜到二皇子接下的动作可见他有着一般人没有的敏锐度和抽丝剥茧的能力,若不是他以后会成为自己的大舅子,王宴礼真想把他拉隆为自己手下。

    可如今也好,他虽然不能是自己手下,可他们以后会是一家人。

    “沈编撰今日所言还望不要告诉别人,就是家人也不可,这件事我早已有对策,你回去后也无需在探查那些人的动静,他们身边有我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沈编撰只需保全好自己即可。”王宴礼对沈砚安道。

    “当真,这可太好了,如此一切都仰仗尚书大人了,大人的话下官谨记,下官绝不会给大人添乱,下官告退。”说完沈砚安朝他行了一礼打算退下。

    “沈编撰且慢。”王宴礼伸手拦下了要走的沈砚安,笑了笑道:“我与另舅遂安是昔日的同窗好友,他那边我虽也派了些人过去,不过为防万一可能还需要沈家去帮扶,这件事我不方便去办,便劳烦沈编撰跑一趟。”

    闻言沈砚安忙道:“王尚书言重了,舅舅那边您无需担心,这也是下官的份内之事,我打算把他和舅母安置到沈府,家妹也会带着祖母和外祖母去城外青云寺小住,大人无需担心我们您也要保重自身。”说完沈砚安又朝他一礼,

    王宴礼虚扶了一把沈砚安道:“沈编撰无需多礼,我与令妹熟识,也没少吃识君阁的点心。”言下之意是让他不要对自己见外。

    沈砚安一听他提起识君阁也知道恐怕妹妹在外做生意的事怕是王大人都知晓。

    他笑了笑道:“家妹性子跳脱,自幼在临安长大,行事做派恐怕与京中女子有所不同,若是她有什么对大人不敬的地方还望大人宽恕。”说完他又朝王宴礼行了一礼。

    王宴礼又忙扶了他一把道:“知君性子很好,她也很聪慧并没有不妥之处,沈编撰无需如此。”

    闻言沈砚安愣了一愣,他没想到他会直接称呼妹妹闺名,这不应该是一向知礼的王大人做出的事,何况妹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他一个外男怎可这么称呼她呢!不过他未在他面前显露出不悦,想来也是王大人与舅舅相熟的原因。

    “她是有些小聪明,在经商一事上也有些小成就,不过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若是她经商一事传出去恐对她名声有碍,还望王大人能为小妹遮掩一二。”说完他又朝他行了一礼。

    这次王宴礼没在扶他,他总算知道知君这个哥哥行事做派竟还有几分老儒究样子,这性子没有知君讨喜,不过终究是她哥哥。

    “沈编撰,知君的事我都知晓,自然也会护着她,这点你大可放心,我看中她的能力,在经商上许多男子都不如她,这点我对她很是敬佩,而且我与她见面之时也从未把她当作晚辈对待,她对我亦是,我们是可以平视对方的队友和朋友,你是她哥哥,我知道你一直把她当作小孩子来看待,其实有时候她可能更喜欢你把她当成朋友,就像遂安和她相处时那样,他们虽然是舅甥可遂安从来都是把她当成朋友对待。”说到这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笑又道:“今日所言是王某逾矩了,还望沈编撰不要责怪王某多言。”说完他朝沈砚安行了礼。

    “大人不可。”沈砚安上前拦住了他,“大人今日的话是对砚安好,我以前确实只把小妹当作孩子对待,对她做的一些事其实并没有多看好,起初她提出经商,我只当她只是一时的兴趣,也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做的这么好。”

    沈砚安看着王宴礼笑了笑道:“大人今日的话倒是指出了我与小妹相处时的缺点,我确实不该把她当作孩子了,今日能来见大人也是小妹提醒我的,看来她确实也很看重大人,多谢大人今日直言。”

    “沈编撰无需多礼。”王宴礼这次拦住了他,“今日不过是朋友之间多说了几句,沈编撰在给在下行礼就显得太过见外了,况且你还是王神医的弟子,府上老夫人又与我祖母有亲,你我之间是在无需如此见外。”

    他的这些话一下子点醒了沈砚安,他一直不想攀附王大人,可有时候太过见外了也会伤了两家的和气,何况他师傅也是王府的人。

    “今日是砚安的不对,还望表叔爷见谅!”沈砚安笑着朝他作了一揖。

    这句话让王宴礼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分,他心道还不如继续叫他王大人呢!如今倒好又成了长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