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业上她也很刻苦,常常点灯夜读,可换来的只有一句,“真是没有天赋,比不上你姐姐一点”。
她记得有一次,春日赏花,那年她才八岁。
期间有位夫人提议对弈,她和一个姑娘对弈输了,她母亲看她的眼神恨不能把她吞吃入腹。
回到家,家里每一个人都在数落她,甚至三天没有给她饭吃。
而那天,独孤雅被人要求作诗,也没有作出来,独孤夫人却是百般安慰。回来后,独孤达和独孤肃也是变着法的哄独孤雅。
那年独孤雅已经十岁了。
独孤曼垂下眸子,想起往事,心中悲凉。
“独孤雅,不要和我说什么家族荣耀,不过是你这个既得利益者找的托词罢了。”
独孤雅忿然,“你胡说什么?独孤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之前爹娘给我来信,说你在南方很是得百姓赞誉,可是爹娘请你多次,让你造势,你却无动于衷,多番拒绝,独孤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就该死!”
独孤雅一巴掌就要扇过来,独孤曼一把握住独孤雅的手,独孤雅在冷宫无人照料,自然不是独孤曼的对手。
“出生在独孤家,你以为我愿意吗?每次别人说
我是独孤家的女儿,都让我无比恶心。”
“独孤曼,你!”独孤雅捂着胸口,显然被独孤曼气的不轻。
“你今天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独孤曼摇头,“独孤雅,我要游走江湖,以后应该不会来京城了,想着独孤家只剩你一个人,不过是想和你告别罢了。”
还有便是想问清楚为何这么多年都要如此针对她,只是这话独孤曼还是咽在肚子里了。
她明白,和独孤雅是说不通了。
“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圣旨到!”
独孤曼脚步顿住,给太监让了路。
全福一挥拂尘,“传圣上口谕,独孤氏,联合宫女毒害皇上,赐自尽。”
太监的话很简单,却如同一个针扎在独孤雅心里,怎么,难道她连安稳的活着都不行吗?
独孤雅眼底弥漫着浓浓的绝望,看着小太监捧着托盘放在地上,是白绫、匕首和鸩酒。
“独孤氏,选吧。”
太监的话比这三九寒天还要冷,独孤曼直勾勾的盯着那三样东西,“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皇上为什么杀我?我是被冤枉的!”
全福嗤笑,“独孤氏,若不是你,给皇上下毒的宫女怎么会被调到御前?
分明是你们独孤氏早已谋算好,要对皇上不利,你还谈什么无辜!”
“快点自我了断吧,别逼什么动手,咱家手段硬,怕是会让你吃些苦头。”
独孤雅一个激灵,这些天,冷宫宫女太监的冷眼她何时没有见过,这些阉人的手段她又怎会不知。
独孤雅拿起酒杯,独孤曼别开眼,抬步离开。
“等等!”独孤雅叫住独孤曼,又看了眼全福,“公公,我有几句话想和我妹妹说,还请公公允准。”
全福知道独孤曼的身份,也清楚是公主带独孤曼过来的,索性没有阻拦,“快点!”
独孤雅端着酒,转身放在桌子上。
独孤曼不解,“你还有什么要说。”
独孤雅斜斜的靠在椅子上,“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爹娘为何如此待你吗?你过来,我告诉你。”
独孤曼走近几步,独孤雅站起来,附在独孤曼耳边,“是因为你的出生本就是个意外,你害娘差点血崩,又生性蠢笨,爹娘有我和哥哥就够了,谁会喜欢你!”
独孤曼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她既然不想要我,完全可以不生啊!”
“娘当然想过落胎,只是太伤身体,爹不愿娘受苦,你才存
活在这世上。”
独孤曼眼眶湿润,仰头努力憋回眼泪,困住她多年的竟然是这么荒谬的理由,她还以为她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事呢。
“噗!”
利器没入皮肉的声音响起,独孤曼后知后觉,看着自己腹部那根明晃晃的簪子和被血浸染的衣裙。
“独孤雅……”独孤曼咬牙。
独孤雅呵呵两声,“独孤曼,我们独孤家无人存活于世,你也不能。此生我要死于这鸩毒之下,我便送你一程。
那根簪子被我沾了毒酒,虽然量不多,但也不会让你好受吧。”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独孤曼死死的等着独孤雅,“善恶有报,你的报应这不就来了吗?”
独孤雅只当独孤曼在发泄不满,“你尽情骂吧,反正咱们都得死。”
说罢,独孤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独孤曼悲凉的看着独孤雅缓缓倒下,只觉讽刺,可是她没有被全世界抛弃啊,好像还有有人在意她的,她应该会来的吧。
独孤曼闭上眼睛之前想到那个人,缓缓牵起嘴角。
听到里面的动静,全福跑进来,就看见地上倒着两个人。
“这疯子,自己死还要拉上别人。”
彼时
,谢辰和圆宝正相对而坐,暖炉热烘烘的,驱散了所有的寒意,温暖清雅的龙涎香缓缓蔓延在殿中。
“阿辰哥哥,独孤雅那般惜命之人,会主动赴死吗?”
“有全福在,不必担心。”
“圆宝,”谢辰静静看着圆宝,“我想再给你一个封号。”
“可是我已经有封号了啊!”
“我觉得不够,你这次立下汗马功劳,又救了我,什么封号都担得起。我打算封你为护国嘉懿长公主。”
圆宝颇为吃惊,“这封号太大了,我怕担不起。”
“圆宝不必自谦,你很好,什么都担得。”谢辰不容圆宝拒绝,只觉把一道圣旨放在圆宝手里。
“看看,圣旨我都写好了。我会尽快昭告天下的。”
谢辰自知不能常伴圆宝身侧,但他能给圆宝最尊贵的身份,他会以自己的方式守护圆宝。
看着圣旨上谢辰苍劲有力的笔迹,圆宝苦笑不得,这两天谢辰明明身体不好,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拟的圣旨。
“皇上,不好了!”全福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才发现圆宝也在。
“参见公主殿下。”
“发生了何事?”
“独孤雅刺杀独孤曼,独孤曼已经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