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曼低下头,心里说不上是被家人背叛的凄凉,还是自揭伤疤的羞赧,手下只是抠着茶盏。
圆宝从独孤曼手里取下茶盏,又给她添了一盏新茶。
独孤曼抬起眼睛,红红的,“公主,独孤氏还有独孤雅,不知皇上如何处决她,我能再去见见她吗?”
圆宝明白,这就是独孤曼今日来找她的第二件事。
“自是可以。”
独孤曼感激的朝圆宝行礼,“多谢公主。”
“无妨,举手之劳。”
圆宝让下人安排了马车,正欲和独孤曼一同去皇宫,独孤曼担心圆宝的状态,“我看你状况不太好,需要休息一下吗?”
圆宝唇间绽开笑意,“走吧。”
圆宝刚出去,唐老怪风风火火的跑回去,手里还拉着木藿,看见独孤曼的时候,唐老怪显然一愣。
随即把圆宝拉在一边,“小姑娘,你先等会啊!”
“唐爷爷,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老夫怎么了?你老实说,你给皇帝怎么医治的?”
圆宝哑然,“唐爷爷,您都知道了。”
“知道了个屁!”唐老怪被气的说不出来话,“你这是绝密的法子,怎可一次替他医好,我知你救人心切,可是你不该啊……”
圆宝明白唐
老怪的顾虑,“唐爷爷,我相信阿辰哥哥。”
“不是,我也没说不能相信他,可他终归是帝王!”唐老怪叉着腰,瞥了眼一旁的木藿,“行了,你去忙吧,老夫知道该怎么办了。”
圆宝不知道唐老怪所谓的方法是什么,现在更重要的是带独孤曼去皇宫,不然去晚了,她怕有变。
圆宝前脚刚走,后脚谢辰便来了。
一进公主府,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谢辰惊骇,“圆宝!”
下人见状,连忙迎上去,“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公主在何处?”
“公主去皇宫了。”
谢辰皱眉,抬步往里面走,查询血腥味的源头。
等他走近,才发现血腥的源头是一处小屋。
是木藿的房间。
木藿这段时间一直在公主府处理药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谢辰走近,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圆宝用你的血练药,皇上也不会好的那么快。”
“只要能帮助公主,我就很开心。”
谢辰停住脚步,看向自己的伤口,沉眸思索。
半晌,才推门进去。
唐老怪正在给木藿的伤口换药。
谢辰愣了半晌,才迟迟道:“唐爷爷,你们这
是?”
“木藿身上全是毒,用他的血治你的病,也算以毒攻毒嘛。”
“竟是这样,木藿,多谢。唐爷爷,圆宝进宫了,我先走了。”
唐老怪起身,“你这伤还没好全呢,得静养!”
“是,我知道了。”谢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等谢辰走后,唐老怪放下药瓶,喃喃道:“圆宝,老夫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木藿不满的砸吧两声,自己往手腕的伤口上撒药粉。
“小主人也真是太不注意了。”木藿是清楚圆宝的能力的,“之前我只是个普通人,都被你娘抓着炼成药人,小主人那么厉害,万一她的能力被人觊觎的话,我一定杀了那人。”
唐老怪讪讪笑笑,“老子没娘。”
木藿啧了声,“戳到你的伤心处了。”
眼看唐老怪要打人,木藿一溜烟蹿出去,哪有刚才被放血的虚弱模样。
皇上,圆宝带着独孤曼到冷宫。
自独孤氏谋反,独孤雅就被贬成庶人,打入冷宫。
“你一个人小心些,有事叫我。”
独孤曼感激的笑笑,“放心,她不是我的对手。”
圆宝点头,示意两个侍卫在门口看着,有动静随时进去帮忙。
外面飘起了雪花,圆宝站了一会,索
性先去谢辰寝宫。
看着窗外的雪花,独孤雅坐在角落,冷冷笑了声,以前她也很喜欢下雪天,爹娘哥哥总是陪着她玩,可是现在真的好冷。
独孤雅拢了拢衣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耐烦低呵,“出去。”
脚步声并未因她的呵斥而停下,独孤雅猛地转过声,面色狰狞不耐烦,“我让你滚……”
后面的字没说完,独孤雅愣住,面上全是震惊,“你怎么还活着?你不是被斩首了吗?”
独孤曼没想到独孤雅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责问她为什么没死,心里凉的更加彻底。
果然,这个家的人,毫无人性可言。不过都是些吸人血的蚂蟥,她有价值的时候能得些青睐,但若是没有,他们便恨不得她坠入尘泥,以满足他们高高在上的心理。
“我又没有参与谋反,为何要死?”独孤曼冷冷反问。
“可是你是独孤氏的人,凭什么皇上要对你宽宥,爹娘哥哥都死了,你凭什么不死?”
独孤曼冷笑,“你还真是可笑。独孤雅,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这么见不得我好?”
独孤雅一怔,似乎没有理解独孤曼的意思,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吗,这有什么好问的。
独孤曼见独
孤雅这样子,就知道她从小压根就没有在意。
“独孤雅,你看看你,你都不知道。从小到大,仗着父亲母亲的宠爱,凡是我喜欢的,你都要夺走,可是你明明什么都有,为什么还有抢我的呢?抢我的首饰,抢我的裙子,抢哥哥的偏爱,抢父母双亲的宠爱,为什么啊?”
“原来你介意的竟是这个?这有什么好介怀的。独孤曼,你出生在独孤家,已经有了别人无法企及的尊贵地位,你该满足才是。况且我是家中的嫡长女,爹娘疼爱,哥哥偏宠,不可以吗?我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是京城的才女,能有家族带来荣耀,得到这些不应该吗?”
独孤雅戳着独孤曼的胸口,“独孤曼,你呢?你能为家族带来什么?”
独孤曼张了张嘴,“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在我身上花过半分心力。”
从小到大,她就被教导要知书达理,要学姐姐,很小的时候,她也这么做,可是她发现,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父母满意的程度。
她没日没夜的练舞,脚指没磨出好多血泡,最终只换来她母亲一句,“若是你姐姐,早就学会了”。
而独孤雅不过是完成了夫子布置的功课,独孤夫人却能高兴的逢人便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