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穿着一身齐胸襦裙,扑过来时带着一阵香风,见到裴淸怜后,她便急忙问道:
“怜儿,我听闻大比时和盛堂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医术不是很厉害的么?这件事可会牵连到你兄长!”
裴夫人说了一堆,裴淸怜知晓她在乎的,只是会不会影响到兄长的前途!
“你这丫头,倒是说话啊!”
裴夫人急得很,当初老爷考太医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差点落选,可最后竟是被破格入取。
老爷进入太医院后,旁敲侧击地问过老院正,老院正只夸老爷女儿养得不错!
所以自此后,老爷就把清怜当作了福星,对她们母子也在意起来。
可她听闻今日正店比试清怜出了大丑,老爷那位原配还出现在了京城,她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正室之位又要让出去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地瞪了裴淸怜一眼:
“你自己不争气,别连累你大哥的大好前途!好在你大哥不在京城,不然真是被你害死了!早让你攀附一个皇子你不听,还真以为自己能当上皇后不成!”
裴夫人心情烦躁,不想与女儿浪费口舌,推开她便提裙进了角门。
……
裴家人灰溜溜的离开后,比试也就结束了,因皇城卫抓了一批官员,之后的比试便被推延了一日。
这事在药行内掀起了轩然大波,有人欢喜有人忧,不过其余人要怎么应对,就与沐云书无关了,她只等着第二轮考核即可。
比试结束后,沐云书将霍老请到了府上,聊天中吴婶才知道,其实霍老并不是主动来京城的,而是被沐云书请来的。
云书知道裴淸怜擅自改动了她父亲的书籍后,便将德高望重的霍老请来,为父亲正名。
若不是云书,她父亲的一世英名,全被裴家父女毁了,吴婶真的不知要如何感激沐云书。
沐云书只道:“吴婶,您把医术传于我,对我来说才是大恩,我只是做了我应做的!”
霍老目露欣赏地看着沐云书,心中感慨吴思白还是好福气的,他活着都没寻到的徒儿,那家伙死后竟得到了这么一个好苗子!
他称赞道:“你做得好!决不能让那些一知半解之人,靠着拉踩别人成果博取众人眼球!你说的对,这些人就是阻止大奉医学发展的罪人!”
沐云书点头:“我会紧记霍老的话!”
白发老人朗笑了几声,在心里叹道:吴思白,你的徒儿老夫帮你瞧过了,是个好的,你这老头子可以瞑目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霍老才想起一事,看想吴婶道:
“忱君啊,老吴他……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有,老夫记得你曾招婿上门,你那夫婿……可是也遭遇了不测?”
听了霍老的询问,吴婶倏地握紧了拳头,吴家灭门时的惨像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知道霍老会问起这事,也不想再隐瞒云书,便将吴家遭受马匪劫掠之事说了出来。
听到吴家人惨死在马匪手中,霍老唇瓣抖了抖,眼中有悲痛也有震惊,喃喃道:“怎么……怎么也是马匪……”
吴婶陷入了悲痛中,没有发现霍老用了一个“也”字,沐云书却觉着这个字用得奇怪。
她看向霍老道:“霍老前辈,您为何说也是马匪?还有谁遭遇过这样的劫难?”
霍老脸色一白,忙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是老夫口误而已!”
站在一旁的吴非衣也觉察出霍老的反常,他和母亲一直以为外公的死是裴深一手造成,可见霍老这个反应,她觉着这件事可能还有些她不知道的内情!
她正想询问两句,霍老却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对吴婶道:
“人死不能复生,忱君你要节哀!老夫能活这么久,就是知道一个道理,有些事既已经注定,那就不要过分探究!你放心,你父亲的后事老夫会重新料理,你若在京都住不惯,也可随老夫去江南!”
说着,他轻扶桌面站起了身,看着吴婶的眼神里竟夹杂着一丝愧疚,拱手道:
“老夫还会在京城逗留几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在老夫能力范围内的,老夫无有不应,今日,便先告辞了!”
沐云书本还想挽留一二,但霍老去意坚决,她也不能强人所难,便将人送出了府。
霍老走后,吴非衣一脸困惑的看着吴婶道:
“娘,我怎么觉得,霍老神医听到外祖死讯后,表情有些不正常?”
吴婶也觉得奇怪,可是霍老远在江南,与父亲多年不联络了,根本不认识入赘到吴家的人是谁,更不清楚裴深与她们家的恩怨,怎会了解他们家被屠门一事?
难道是她冤枉了裴深?那些马匪与他没有关系?
不对,若与裴深没有关系,马匪就不会在吴家寻找医书,到底还有什么是她所不了解的?
吴婶想不出答案,半晌后才转过头看向沐云书道:
“云书,我们吴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曾经问过我,是不是与裴家有关系,我现在就告诉你!”
今日她选择出面揭露裴淸怜,以后的麻烦事就不会少,她不能再对云书隐瞒下去了。
回府后,吴婶便将与裴深的恩怨,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沐云书,沐云书这才知道,裴太医竟然是吴家的赘婿!
因为吴婶当年害怕裴深会因为赘婿之名而抬不起头,所以从没有在外人面前提起过她夫婿的身份。
她为了让夫君圆梦,还支持裴深进京做太医,哪承想她竭力的维护,换来的是裴深勾结马匪,屠了吴氏满门的结局。
沐云书再如何处变不惊,都被这个故事震惊到了,论心狠手辣,裴太医在她认识的人里,绝对是佼佼者!
她一脸凝重地对吴婶道:“早知道这样,今日就不是让裴深身败名裂这么简单了!”
沐云书从未觉得自己是善类,对待敌人,分毫的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本想问吴婶为何不去状告裴深,但见到吴婶死死地拉着非衣的手,她便已经猜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