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红桑启不悦地道,“别扰了人家的喜事。”
余丞怔了怔,点头往外走,“她是你什么朋友?”
“私事,别问。”
“哈哈。”余丞相换做曾经可能会恼怒,但是现在他笑了起来,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女儿你的性子、脾气都像爹爹。”
红桑启白了他眼,余丞相还在继续夸,“你的爹爹最看重的,也是最有出息的孩子,跟夜王殿下好好过,爹爹先你们一步去启程,等你们到的时候,咱们一家人再团圆。”
“你也去姜国?”
余丞相的腰背都挺了起来,和蔼地笑着,“是啊,夜王殿下让我去姜国的丞相,还说可保咱们家三代昌盛繁荣,余家的列祖列宗看着我们爹儿今日的成就,在地下做梦都会发笑了。”
红桑启看他一脸天真的模样,眼皮往上抬了抬,姜国死了君主,现在举国都乱得很,如果没派兵进去,怕是哮天犬去了都得被吃干抹净。
他先去?去找死吗?
看他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应该是还不知姜国现在的情况吧。
她勾唇乐了,“去吧,夜王殿下不会看错人的。”
“女儿,爹爹的好女儿,你也是这样认可爹的?”余丞相笑了起来,他就知道这女儿没白长眼睛。
想到什么,余丞相从怀里拿出了一支鸳鸯金簪,“今日去铺子里买的,想送给你的,但发现你的郡主府里有人
办喜事,爹爹身上没有多余的贺礼了,这支簪子就给她好了,改日你来了姜国,爹爹在给你送一支更好的。”
红桑启拿着在手上看了下,有点重量,做工精美,价钱肯定不便宜。
“好,我收下了。”
余丞相看她那么乖,点头笑了笑,离开了。
红桑启拿着簪子,也往屋子里走去了。
余丑换好了衣服,在里面梳妆,一看红桑启来了,从凳子上起来,“恩人。”
“郡主。”其余的奴婢给她行礼。
“你们先出去。”奴婢们闻言,带着裁缝离开了。
红桑启把手上的簪子,放在了梳妆台上,“每次见我都不用那么客气,刚才在院子里看到了余丞相,他大概瞥见了你,想进来被我阻止了,现在人已经走了,有我在所以没认你来,这是他托我给你的。”
余丑看着那一支金簪,眼眸动动,是鸳鸯簪。
她记得自己娘也有一支类似的,不过没有那么大。
“谢恩人。”余丑想起娘,语气低垂。
“我去外面继续盯着下人干活,你先忙碌吧,不过你打扮起来,可真动人,比那余金枝不知好看了多少倍,大牛也是有福了。”
余丑唇角微微勾起,脸颊微红,被夸的脸都发烫了。
红桑启出了屋子,下人进来继续帮她打扮,余丑却将那一支金簪给了一个丫鬟。
“麻烦你帮我去当铺里当了它,换的银两捐给京
城的孤儿院吧。”
“姑娘,我看这簪子做工金簪,雕得鸳鸯也是吉物,您当了会不会有点可惜,自己留着当首饰插在头上也挺好看的。”
“脏的。”余丑简单吐道。
丫鬟们也猜到这两字是什么意思了,也没再劝。
余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的脸,与娘亲年轻的时候有三四分像,她对自己说:娘我长大了,要出嫁了,他对我们不好,他的东西,我也不稀罕,这贺礼,简直比草还低贱。
余丞相走出郡主府的时候,脑子还浮现出与原配很相似的脸,他一直在思索,面色凝重。
“封氏说,从京城回来的‘余丑’是假的,他真的女儿应该另有其人,我原来还是不信的,现在是信了。”
想起那日,他差点看着下人把女儿打死,他眼眸复杂,里面有一抹无奈和悔意,须臾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很可笑。
对于去姜国这方面,身为一国之相的他,原来可是三元及第的状元,如果对政事不敏感,太上皇怎么会让他为丞相,这个国家的国情、危险,他怎么会不知。
不过是不甘,自己多年的努力,只以为新皇不喜,就毁于一旦,成为个解甲归田的庶人吧。
而且,封氏的娘家人势力不小,找到她的死因后,必然会找自己算账。
没有官职傍身,只能逃往别国了。
夜殿下给了他一线生机。
余丞相也并不准备去跟
真的余丑相认,他的眼中仕途最重要。
那一支簪子,不是在首饰铺里买的,而是他原配的遗物。
他托假余丑,给女儿的大婚贺礼,那大牛是个可靠靠谱的人,女儿可以闭着眼嫁给他。
余丞相叹了声,无奈中感到了一些慰藉。
过了第二日,大牛大婚。
他是状元、新任的朝廷命官,虽然他来京城的时间比较短,但他跟仙医郡主、夜王殿下的关系,还是有很多官员前来祝贺道喜的。
大牛的同窗好友,也来了几座。
宴席在郡主府的花园里举办的,这里空地多,可容纳更多的桌椅。
布置了一番,喜庆,还有梅花的芳香。
几乎高朋满座,没一桌缺席落空的。
大牛酒量浅,以茶代酒的,但还是被人道破,被灌了好些酒,敬酒完毕,他被人搀扶着,踉跄地回喜房。
但却被人扶到一个房间呢。
夜傲天在屋里喝着酒,独子一个人吃着喜席。
他是贵客,也不喜欢跟别人坐在一起,让红桑启给他独子安排了桌。
阿福温着酒,看主子夹起了河蟹,慢给他倒上了一杯黄酒。
蟹有寒性,吃了伤身体,为了健康着想,都是要搭配黄酒吃的。
大牛被押到了一张凳子上,他已经醉眼迷离了,脸红的跟猴子屁股样了。
尚且,还有一丝理智。
他看了下屋内,疑惑问夜傲天,“夜王殿下,臣记得已经来给你
敬过酒了,现在应该是去找夫人了,我走错房间才会又走到这里来了。”
他起身,准备走,被阿福给压到了凳子上。
还知道早,明显酒喝的不够多。
阿福笑着道:“殿下酒没喝够,让你过来陪酒。”
说着,他道了一杯热酒,捏着大牛的下巴,灌了进去。”
这一下,大牛脑袋更迷糊,头更晕了,喃喃道:“王爷,为什么你有两个影子?不,是三个、四个!”
阿福趁机问:“仙医郡主是谁?”
“她、她是恩人啊,我跟丑妹的恩人。”
“对你们有什么恩?在哪遇到的?”夜傲天主动问了,眸光深邃,盯紧了他的唇。
“替我们杀了劫匪,就在在回京的路上。”
“她是不是易容了?”
大牛点头。
夜傲天拿出了一张画像,打开对着大牛的脸打开了,“仙医郡主的真面目是不是长这样?”
大牛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张着唇正要说,夜傲天心噗通噗通地跳,盯他的嘴盯得更紧了。
噗通,大牛彻底醉酒了,倒在了桌子上。
“喂,醒醒,你还没指认呢?”阿福使劲摇他。
但晕倒的人已经打起了鼾。
阿福无奈的看着自家主子,“主,他醉了。”
“本王有眼睛看得到,拖下去改日再问吧。”夜傲天坐回到了椅子上,闷得饮了一杯酒,他捏紧杯子,眸光发紧。
他不知是有多希望,那个女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