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王爷今天火葬场了吗》 第1章 爽朗清举的男人 “死去的新娘子怎么跟我长的一模一样,难不成我也死了?” 红桑启捏了下床上的女人的脸,冰冷冷的还是能捏的住的,明显的死去的不是自己! 她咬了下腮帮子,会疼的,这也不是梦啊! 她看向四周,贴着红喜字的菱形窗、圆桌子上烧着两根龙凤大蜡烛……中式风的喜房布置。 她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红桑启挠挠头,明明是在逃避一群丧尸,为活命跳入了一口井中……在思考当中呢,门口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她瞥到了右边的一个衣柜,钻 了进去。 一个黑衣蒙面人,蹑手蹑脚地进入房内,快步地冲到了床边,从袖子里掏出了个白色小瓶,倒在了那具尸体上。 床上的妙龄美尸,在短短功夫便化为了一滩红色的,冒着黑气刺鼻的尸水。 从柜门缝隙当中,红桑启看到了全过程,她捏住了鼻子,很是疑惑。 女子都死了,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连尸体都不放过? 叩叩叩! 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转而见蒙面人大惊失色,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书信就丢在了桌子上,箭步的冲了过来,轻 扣的一声,人就钻了进来。 两人对视,全都愕然。 “你没死?” 红桑启被质问了一句,脖子上就多了一双大手! 她也生出了一把无名火,狠掐住了这人的脖子。 想杀人灭口,当她好欺负啊。 “干你娘!” 二人暗斗中,房门被推开了。 昂首,迈入门槛时,向来凌厉深沉的那双瑞凤眼,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是今夜的新郎官,迎娶了自己钟意多年的女子,自是春风得意。 当另外一只脚也迈进房中时,他眼中却出现了一丝忐忑和紧张。 久经沙场,运筹帷幄,情绪几乎不外露的王爷,在洞房夜,竟成了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年。 夜傲天顿了下,调整了过来,走到里屋后发现床上空空的,六分的醉意刹间少了四分。 “桑儿。” 他唤了一声,深邃的目光扫着整个屋子,发现桌子上有一封信。 走过去将信拆开,上面的内容,犹如在他心上撕裂了一道口子。 夜傲天觑着那动了一下的柜门,沉步走了过去,冷声逼问道:“自己出来,还是我拽你出来?” 红桑启再也憋不住了,从柜子里 滚了出来,费力地咳嗽着,“咳咳。”势必要把吸到肺里的腐尸气息给吐出来。 夜傲天看她没穿喜服,穿的是沾了一身土的,紧身的奇装异服。 还衣衫不整的,脑袋上也没一个髻子。 不光如此,她动作更是不雅,匍匐曲着跪跪在地上,狼狈不已,毫无贵家小姐的高雅姿态。 她故意丑化自己,就那么不喜嫁给他吗? 夜傲天火冒三丈。 “咳咳——” 红桑启吐了半天,缓过些劲扭头去看他。 这一瞥眼眸颤颤,眼中泛起了光。 是个年轻的男子! 第2章 替她洞房 红桑启见惯了丑陋无比的重口味丧尸,头一回见到爽朗清举,有萧萧肃肃之感的活人,难免怔住神。 夜傲天看她痴迷的模样,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将那封信拍在了她的手心上。 “是有人造了我什么谣,还是有人在你面前诋毁了我,导致你那么不愿嫁我?” “?” 红桑启被问着,低头一看信上的内容。 “……你满手鲜血,长相丑陋,我蚂蚁都不忍踩死,貌美如花,你我不是良配……”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这不是我写的,是有人放在桌子上的。” “还有,你的新娘子, 她、她已经……不是我干的。” 红桑启丢了纸,看也不看地指向柜子里的罪归祸首和那张木床。 夜傲天先后看了这两处,问道:“什么?” 红桑启也重新扫了这两个地方,除了有些湿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一时语塞,脑子却在飞速的运转。 屋子里的那两人,全都被化尸水给融了。 那新娘子是被蒙面人化的。 在柜子里,她发现蒙面人要化了她,抢先一步夺过那小瓶子倒在他的身上。 死无对证,死无全尸,这怎么解释呢? 直接告诉他他老婆死了,他会不会以为是她杀的? 夜傲天看她半天不说话,劈头盖脸训斥,“都多少年了,还跟小时候这般傻里傻气的。 新婚夜,你就这么糟蹋自己?” “哎,不是——” 夜傲天打断她,朝外吩咐了一声:“阿福,让人备水进来,伺候王妃沐浴更衣。” “等等。”红桑启拉住了要外出的他,再不解释清楚,误会就大了。 “你的新娘子已经死了,还被人给腐蚀在了床上,床上的湿哒哒的就是她的遗骸。 这不关我的事哦,我意外掉落到这里的,凶手……” “那人呢?”夜傲天森冷开口。 红桑启被他那冷冽 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恍惚间,她催动了双腿,往窗边跑。 干她屁事啊! 自己琢磨去吧! 她懒得浪费时间在这里罗里吧嗦。 夜傲天见她还不老实,周身气温都下降了几度,将她给抓了回来,反剪着她的手按在了桌子上。 “嗷!”红桑启皱眉,胸口撞着那硬邦邦的石桌子,好痛啊。 “我离京十几年,疏忽了对你的教导,导致你愈发的没规矩,往后我会一点点地纠正你。” 声落,伴随着一道撕裂声,他撩起了长袍。 红桑启扭头一看,眼睫颤了起来,“喂,你变态,不要,啊 ——” 天渐渐亮了,衣无寸缕的二人不知大战了多少回合。 不仅天生缺失的地方和天生多了的一块,频繁相连着,就连相触的肌肤,汗也交融在了一起。 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两身都黏糊糊的。 红桑启已经叫哑了,发不出声了,上半身在桌子上起起伏伏。 折磨她的人,在低吼了一声后,也停下了动作。 直到发泄完了,夜傲天才去搂住红桑启,圈在怀中,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他捡起地上的一件白衣,擦拭着她腿间上半干的血。 “小桑儿,你以后要乖乖的,为夫会轻点罚你。” 第3章 逃跑 她染了情欲色的小红脸和那沾血的衣服,灭了夜傲天七分的怒火,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红桑启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虚脱的要昏昏欲睡,早就没半点力气挣扎。 这人,绝对有个大病,怎么就不信呢? 当着那尸骨未寒的新娘子就把自己给上了。 可怜,她的清白啊,就这样无辜地搭了进去! 红桑启委屈是委屈,痛恨是痛恨,但也没把这个看的太重。 毕竟她生活在末世。 就是那个丧尸横行,空气污染严重,水资源、食物极度匮乏,到处充满吃人的变异体,人均 都活不过二十岁的末世。 在见多了死亡后,她麻木了,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及时行乐”也已然成了她的行事准则。 他长的不错,让她开心,让她爽过了,她也就……能把他怎么样,打得过吗?!好困啊! 夜傲天将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朝外吩咐:“来人,备热水——” 两排低着头的下人,如鱼贯而入。 有抬着大圆桶的、提着热水桶,拿着扫帚的、屏风的…… 极快的,满是旖旎的屋子,被清扫干净,脏了的被褥枕套也已经换了。 夜傲天洗漱出来,将那染了血的 衣服,割了一块下来,给了在屋外一直等着的宫中的嬷嬷。 “爷,上朝的时间快到了,今日要不给告假?”阿福有些担心地走了过去,虽爷气色不错,但怎么说也折腾一夜了。 “无妨,你先去外头候着。” 夜傲天再次回屋,侍女们都对他行礼,退了下去。 他走到里屋,床上的“不乖妻”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很轻,盖着床喜被,露出一张白中透粉的脸。 夜傲天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仔细地看着她。 她的弯眉很好看,如墨,有型、流畅,像用螺粉瞄过的。 鼻子像 悬胆,鼻根中高偏上,鼻榫处还有一个小驼峰。 双唇不厚不薄,柔软,唇色红润,长睫茂密。 脸型是流畅的小圆脸,闭着眼睛的时候是个京式美人儿,睁开眼睛,眉眼压下来,再配合她的脸盘子,倒是有三四分胡人女子的长相。 性子也泼辣,他背上被她挠了好几条血痕。 不乖! 夜傲天回想起她的劲道,她的丰腴与柔软,过程中的舒爽,他眸色渐深,体内的兽欲汹涌而来。 “真该让阿福去告个假!” 他暗骂一声,别开视线站了起来,迅速的远离了她。 他一离开, 红桑启便挣扎着爬起来,找了衣服穿上,头发扎上,翻箱倒柜的找了一块结实的布扑在了床上。 她将屋子里轻的首饰、青花瓷的杯子、水壶,用来书写作画的墨条……一切值点钱的东西,都收罗了起来。 她狠狠地扯了一结,将鼓囔囔的包袱跨在了肩膀上。 “这些是我应得的报酬!” 到门口望了望,没看到人影,红桑启光明正大地出去了,“再见,不,再也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婆子端着熬好的汤药,进了喜房当中后,跑出来大叫。 “不好了,夜王妃不见了……” 第4章 再次发现惊喜 从那大窝子里出来后,红桑启看着左右前后那不高的平房瓦屋,恍惚了。 每一间都完好、干净,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在街上穿着长袍子,梳着发髻的男女老少基本上都眉目舒卷,毫无受过灾、逃过荒的苦气。 她站在这里,可以感受到周围的生命,迸发出的生机勃勃的气息。 这绝不是那死气沉沉,硝烟弥漫一片的末世。 她猛然意识到了,她可能从那口井中,穿到另外的一个时空了。 这是个没有任何变异的东西,空气食物水都是能大胆享用的上古国。 红桑启笑了起来,眼中有浅浅泪光,“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一觉醒来,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我一定会在这里活过二十岁的。” 夜傲天下朝回府,得知他那夫人又逃了。 他面色幽冷,罚府内的下人全都跪着反省。 “都是群饭桶?那么多人,连一个女子都看不住?” “爷!”阿福从郊外搜寻了回来,将一个刻着“夜”的杯子呈了上去。 “这是我们府里的杯子,是在距京城三十里的一个混沌摊上发现的。 那对店家夫妇说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没钱 付饭钱留的,经过我们确认,那就是王妃。” “人抓到了吗?” “没——” “还不快去追!” “是。”阿福低垂着头,应声下去了。 夜傲天冷眉蹙起,他上朝到下朝也就用了一个时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是怎么跑到那儿去的? …… 红桑启这一离京,就跑了一个月。 她走南闯北,看了山川、河流、湖泊和大海,见了好过形形色色的人,很是开心。 这天,她从山上下来,拿着一颗小珍珠在包子铺上,换了十个馒头。 边走边吃,吃得眼中溢 出了光,满足得不行。 这个世界的东西,怎么什么都好吃啊,这个地方好好哦,她太喜欢了。 迎面走来了一个乞丐,她见人家是个瘸腿老头,便随手从油纸里,拿了两个馒头放在了他的破碗里。 老头跟上了她。 红桑启从包袱中摸出了一个婴儿拳头那么大的夜明珠,放在了他的碗中。 “你可以不跟我走了吧。” 老头看着碗里的东西,颓靡的神色一震。 打发了这个老头,红桑启叹气,“哎,肩上背的包袱的重量越来越轻了。” 从那坏人的屋子里带 出来的东西,让她换粮食、换住宿啥的快换没有了。 她很快就没有换了! 老头秉着报恩的心态折了回来,询问:“小姑娘为何叹气?” 红桑启愁眉:“我穷了。” 老头上下打量她。 她穷了? 把价值千金的夜明珠塞给他都没皱下眉头。 再看身上穿着是丝绸做的衣袍,脚上是一双鹿皮靴子,连肩膀上的包袱的布料的图案,都是用金线缝制的。 她穷了? 老头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给她指了一条道。 红桑启宛若被点醒了。 她眼睛猛的一亮。 对哦! 第5章 被抓住,再次被吃干抹净 这里不是没有国家,活人都少的可怜,早已经不流通货币,只能靠资源换所需品的末世。 这是古古代,是存在很多国家的,百姓们之间是可以用钱买东西的。 而所有值钱的物件,都能去当铺当。 对,她在历史书上看过,当铺就是换钱的地方。 她稍后就从老乞丐的口中得知了,离她最近的地方就有一个当铺。 红桑启欣喜地跑去了,不由得再次感慨:“这个地方,真好啊。” 她越待越喜欢! 当红桑启拎着一袋沉甸甸的钱袋子,喜滋滋地从当铺中出来。 突而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她旋风似 地往前逃。 于此同时,一张天罗地网盖朝她撒来,却扑了一个空。 红桑启扭头看去,得意的嘿嘿一笑,她的速度风都追不上,她要逃啊,谁都捉不住她。 在她得意时,前方豁然出现一道人影,就站在她的不远处。 “天南地北都跑到了,还没跑够?” “你还要想跑到哪里去?” 红桑启脚步一沉,往前看去,是一张笼罩在阴霾中的俊脸。 她想也没想,扭头就跑,胳膊却被擒住了,手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嗷,疼、疼,你放开我。” 夜傲天拽着她,塞到了一辆马车里才松开了她。 半个月不见 ,她黑了瘦了,她放着好日子不过,出来受什么苦?就那么讨厌做他的夜王妃? 红桑启揉了揉自己的手,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冲他大吼着:“我都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是你的新娘子,你怎么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 你现在应该去替你那死去的娘子找幕后凶手!” 夜傲天见她又开始胡言乱语,他也迈进了车里,脸冷的像万年不化的冰霜。 “再啰嗦一句,割了你的舌头。” “士可杀不可辱,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红桑启气的磨牙,跳到他腿上,掐他脖颈,咬他的肩膀。 夜傲天在战场多年 ,早就炼造了一身的“铜墙铁壁”,压根不怕疼。 她在他的身上又咬又蹭又摸的,简直是在煽风点火! 他浑身火烫,将她给压在了车内的垫子上,撕了她的衣服,就地正法了。 他是个年轻火气旺的男人,憋了那么多年,就开了这一次荤,还是上次洞房,大半个月前了。 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就没办法再忍了。 他也早憋不住了! 一个半时辰后,夜傲天终于疲软的离了她的身子。 红桑启哭了好几回了,她用他散落在车上的衣服,蹭掉了自己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是你的 新娘子,我长得像而已,我叫红桑启,你明不明白的? 我不是她的替身啊!你这个变态,我不要跟你共处一室,我讨厌你。” 夜傲天热得很,拿起马车口的水囊袋子,拉开了瓶塞,凑到她嘴边。 她别过了头。 他搂着她的脖子,强行喂了她两口,松开她后再喝了半囊。 其余的都淋在了一件里衣裳,他拧了拧水,给她擦了擦身子,再擦起了腿间流出的脏污。 “下次再逃跑,不要再到处置换王府的东西当路上的盘缠,那都是皇家之物,刻了字的。流落到民间,自然会引人注意,让官府的人通风报信。” 第6章 逼她喝避孕药 红桑启瞪他,“浑球!” 夜傲天心口的闷气还未消全,“这还不算什么。” 他丢了手上抓着的衣服,挪到车帘处,朝外道:“给本王准备一碗药。” 红桑启趁着这个空隙,气鼓鼓地坐了起来,捡起自己的衣服,背过了身穿了起来。 她的腿都折磨软了,两手连系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得好吃好多东西,才能恢复回来! 夜傲天端了一碗药,放在了桌子上。 看她在穿衣服,他把她给搂了过来,帮她系着衣带。 “穿好衣服把药喝了,凉了会很苦。” “苦的,我才不吃。” “避子 的。” 红桑启懵懵,没反应过来。 他暖声哄她,“放心,只是一时的,不会影响以后的。” 红桑启生气,发自肺腑的生气,用力推开了他,“别碰我,你好阴冷,你好坏!” 他不顾她的抗拒,将碗放在她的手心上,嘲笑道:“委屈了?觉得本王把你当做发泄欲望的工具? 新婚当天你就要跑,成为了我的女人了后还要继续跑,你根本就不想成为我的王妃,那还怀我的子嗣做什么?喝!” 红桑启的眼泪掉的特别的厉害,太欺负人了! …… 回京后不到一个月,红桑启的肚子大 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不是避子的,而是调理身体的、让女人怀孕的汤药。 丫的居然敢骗她! 但与此同时,夜傲天也变得更重视她了。 他每天除了上朝,去府外处理政事,就是在府中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这天,阿福又在外面催了,夜傲天板着脸惯例的从床上爬起来。 清晨,成了他最不喜欢的时间! “进来。” 阿福伺候他更衣。 夜傲天道:“回头吩咐府上的绣娘们,再给王妃再裁几身衣服,比原来的尺数再加大两寸。” 她的王妃,跟其他的女子还真有不同。 一怀孕,四肢、脖子、脑袋、脸全都没怎么胖,肚子也还没有显怀。 但是那臀部、胸却是肉眼可见的丰满了起来,现在穿的衣服已经不合身了。 原来她就很丰腴,怀孕后,肉都往这两个地方长。 每天动不动就在勾他魂,偏偏怀孕的前三个月还碰他不得。 夜傲天回头看了眼那暖黄色的暖帐,口干舌燥。 他压下欲火,道:“园里的凤仙花开的不错,可以去赏赏花,有喜欢的颜色的花,就让侍女采摘回来给你染指甲。” 听他渐远的脚步声,红桑启也不在装睡,她在从被子里伸出了 自己的手。 十指头上那指甲,被修的圆圆的短短齐齐的。 是他昨晚在临睡前帮她剪的。 要是在染上红红、紫紫的颜色,肯定会很好看。 他对她很是宠爱,红桑启真有些陷进去,其实待在他的身边也挺好的。 但,他是个对妻子好的丈夫,可她却不是他的夫人。 假的就是假的,始终变不了真的,时间长了,他也一定会醒悟过来,信自己最开始的话,到时候他会待她会如何呢? 红桑启抿唇,纠结。 最后,她下了定论,她还是得要走的。 她不要成为那个女人的替身、影子。 第7章 别在让她逃了 再一转,发现自己不是那么狠心的人,终是有些不落忍的,还是再好好地跟他谈谈吧,跟他好好地再说清楚,省的他又天南地北地去寻人。 夜傲天出府,免不得在上马车前特意地叮嘱了阿福一句。 “别掉以轻心,给我更看牢了她,别让她出府,别让她再逃了。” 阿福一脸板正:“爷,你安心去上朝吧,属下会派人叮紧王妃的。” 马车一走,阿福脸垮了,以前小打小闹就算了,现在都怀孕了,还想着离开呢? 咱们爷究竟差哪了,那么不入她眼? 京城那么多的贵女都 对他趋之若鹜呢,大的做不了还想排队进府做小的呢! 这王妃可真不安分,不惜福。 阿福豁然想到最近京城出现的怪事,追着车道:“爷,听说最近出现了好几出贵家子弟无缘无故失踪的案,你可要小心啦……” “嗯……” …… 红桑启等了好几天,都没有见夜傲天回府。 她身子愈发地重了,腰开始酸了,到晚上的时候还有些孕吐反应。 伺候她的侍女们白日里伺候的倒也周到,就是这夜里……她也不太习惯去依靠别人。 这天早上,小柔伺候她洗漱用膳,红桑启 问起了夜傲天。 “他怎么还没有回府?” “王妃,爷前几日奉皇命去查案了,等案子结束了,爷就回来了。” “是什么案啊?”她也就随口问的,并不太关心。 “听说是离奇的失踪案,京城好些贵家的子弟、女眷啊都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了,也没见他们出过府,出过城的,突然间地就消失了。” 红桑启下意识地就想起化尸水,不禁往柜子那边瞟,夜傲天不会是中招了吧。 她想问题的时候,眉头会皱起来,面目会变得严肃,小柔以为她是在担忧主子。 于是出口安 抚道:“王妃,爷是厉害的响当当的人物,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不会有事的。 今日的天气不错,等用过膳过后,奴婢陪你去花园里走一走吧。” 红桑启颔首,伸出一只褪色了的指甲,“能给我在指甲上再补点颜色吗?” 小柔温柔笑了笑,再给红桑启添了半碗粥,“好的,王妃,一会奴婢就去给你摘凤仙花。” “福管家,可算找到你了……” “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 “是王爷,王爷他、他遇害了,衙门的人请你去验尸!” 院外响起的声音,惊吓住 了屋内的两个女人。 短暂过后,红桑启站了起来,带着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啥?他死了?我要成寡妇了?那我的孩子?” 她低头看了下还算平缓的肚子,快步地跑到了院外去瞧。 红桑启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她见惯了生死,都麻木了。 但这一次,可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 “王妃。”小柔紧张兮兮地跟着跑了出去。 此时一个常来给红桑启号脉看身孕的大夫,也如石化了般站在门口。 红桑启出来就问他:“是不是真的,刚刚是不是有个下人说,王爷出事了?” 第8章 夜傲天死了 “是。”刘大夫老实巴交的,不会撒谎。 “小柔,带我去衙门。” “王妃,咱们还是在府上等吧,福管家已经去了,如果不是王爷,咱们不是白跑一趟了吗?” “我懂你在想什么,但我没那么娇气。” 她甚至都不爱他,就算他死了,她都压根不会伤心难过,唯一觉得的只会是可惜了。 红桑启和阿柔到了衙门,在侍卫的带领下,她们到了一间放着冰块的停尸房。 房中有一间小小的床,穿着蟒袍的高大男人就躺在上面。 他全身僵硬,面容已经被腐得面目全非了,空中也散 发着时浓时淡的腐烂气息。 “呕~”小柔没看过这种画面,当场就恶心地吐了。 她认识到不能吐,又活生生地憋了回去,憋得面目涨红,眼中喷泪。 “去外面。”红桑启沉声道。 小柔点了点头,刚跑到了外面就吐在了墙角了。 阿福先来的,早已经跪在地上,一脸悲嗷,哭的直不起身。 红桑启凝眉,反复地看着尸体,确认死去的人是不是夜傲天。 她其实并不认识他,也不清楚他身上有什么独特的特征,也不知前几天他上朝的时候,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 但这具尸体的 身高,身形是跟夜傲天很像很像的。 阿福是他的贴身下人,也是王府里的管家,肯定不会为不相干的人哭,看来死的人十有八。九是他了。 红桑启叹了一声,突然的有点难过,她在床边站了很久…… 但很快,红桑启就被阿福派人请回去了。 她有了身孕,不宜在衙门久待。 出来时,此时衙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夜傲天虽是个年轻的王爷,但是很会领兵打仗,战功颇厚,守得边境太平。 曾经每年都来犯大夜国的沓子、蛮族、犬奴已经三年不敢来犯了,他在民间的百姓心中地 位很高。 他出事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人都闻言而来。 红桑启和小柔出衙门时,被人墙堵得水泄不通。 小柔护在红桑启的前面,“大家让一让,我家夜王妃要回府……” 不说还好,一说,人群起而激愤。 无数的菜叶、臭鸡蛋、馊水都朝红桑启砸来、泼来。 红桑启反应快,扯着小柔及时地缩回到了衙门里,主仆二人身上没沾任何的东西,那些守在门口的没及时退回来的衙役们可就遭殃了。 “克星,克夫克母克兄克夫,还夜王爷的命来。” “夜王爷就不该娶你,命中带煞 ,天生的扫把星。” “可怜的夜王爷哦,怎么就娶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落得个英年早逝的结局……” 这些百姓已经丧失理智了,个个都红着眼睛,发疯了般想往里面冲,撕碎了红桑启为夜傲天报仇。 “是她害死了王爷,王爷死了,她也别想活了!” 衙役们后知后觉,抄起杀威棒死死拦着这些暴怒的百姓。 “在衙门发疯,都不想活命了?还不快退出去!” “拦着我们为夜王爷报仇?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馊水、臭鸡蛋、菜叶、粪水再次朝这些衙门的身上泼、砸。 第9章 红桑启要殉葬 从里面闻到动静的捕快,出了十几人,拔出腰上的刀,凶狠得呵了几句,这才勉强镇压住了乱糟糟的场面。 稍后,红桑启和小柔在衙役们的陪护下,上了马车。 坐的马车离县衙老远了,还时不时地听到砰砰的,有东西往车上砸的声音,怪吓人的。 小柔面色慌张,眼睛红红,“王妃,你没事吧?都怪奴婢不好。” 红桑启淡定,她末世人什么没见过,倒不会被这种场景吓到。 她倒是品出了不同的东西。 她原不太喜欢过问闲杂人等的事,原主也她没打听过,不太清楚 这个女子的过去。 这会,她想了解一下。 “小柔,她们说我是克星,是怎么回事?还有我跟你家王爷的渊源。” 小柔惊诧,“王妃,你真不知?” 难不成从侯府流传出来的,王妃从生出来就比别人傻,这事是真的? 红桑启承认,“所以,你要告诉我。” 在小柔的口述下,红桑启得知了,在这个世界上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是红侯府的嫡长子的姑娘。 一出生,就丧母,母亲难产而死。 六岁岁,父亲上战场战死了。 八岁,十二岁的哥哥上战场磨练,意外 失踪了,从此下落不明。 从此,她被视为不祥之人,被侯府驱逐到了京外的庄子里去。 直到夜傲天参军,一次一次地打胜仗,在军中有了话语权,入了圣上的眼后,他开始为红桑启谋利,亲自给红侯府写信,要红桑从乡下启调回到京城。 又过了七年,夜傲天回京,上交了三十大军的兵权,这才换来圣上的应许,把红桑启取回府。 小柔说着说着哭了起来,“王妃,你说王爷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为什么要对他那么不公。” 红桑启回答不出。 如果那夜傲天如她所说, 那真是一个有情有义,对看上的姑娘十分痴情的好男儿。 一切都是命吧! 到了夜王府,红桑启在小柔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忽而,被前方在晃的颜色刺了眼,她抬起头,两个白色灯笼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挂在了屋檐下了。 在她微怔时,啪的一声,她被人抽了一耳光。 红桑启摸着脸,“嘶~”疼,脸都肿起来了。 玉妃情绪激动,指着红桑启,“是你,克死了我的王儿!” 红桑启看着站到自己的面前,穿的极为显贵,肌肤如玉般泛着白皙,脸上布满泪痕的小个子妇人 ,觉得特别冤,同时也感到气愤。 她被她儿子囚禁起来日日xxoo,才怀孕一个多月,肚中的孩子就死了爹呢,她都没嚷嚷呢。 生死有命,怎么能怪个女子呢。 “不是我害死他的,也不是我叫他去查案的,害他的是那群犯罪的人,你节哀面对现实吧,针对我也不会让你儿子活过来。” “你、你这是说的是什么话?” “我平时也是这样说话的。” 玉妃气的都在抖,牛头不对马嘴,她儿真娶了一个傻子。 “我儿死了,你也跟着去,白绫和毒酒你选一种。” 第10章 遭遇刺客 小柔胆子都被吓破了,跪地求饶:“娘娘饶命,王妃已经有了王爷的骨肉了,你可万万不能伤害王妃。” “有身孕了?”玉妃愣了愣,视线往下盯在了红桑启的肚子上。 她目光变得阴冷,“她不守妇道,害我儿被辱了名节,被天下人所有人取笑,找回来后那么短的时间就有身孕了,谁知道这肚中到底是我王儿的,还是路上男人的野种。” 红桑启咬唇,眸色变深,显然也被气到了,步步走进靠近着玉妃,“无论哪个男人的,都是我的孩子,你说话比我说话还难听。 他现在尸骨还未寒,你做 母亲的过来为难他在世间上唯一的女人和孩子,你觉得你在做一件什么大块人心的事?你是在侮辱诋毁伤害他!外人可以,你做娘的可以吗?” 玉妃脑子嗡嗡的,一下转不过来了。 在她哑然的时候,红桑启把小柔从地上给拉了起来,“走,我们回去,再看着她,我肚子会疼。” 小柔都不敢回头看玉妃,去追着大步往前走的红桑启。 玉妃胸膛高低起伏,就从未见过那么无礼的小姑娘,看来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当夜,就有人潜入了夜王府来刺杀红桑启。 来的人很多,每个人都训练有素, 手拿利剑。 红桑启不过是末世的一个废材,没任何异能,能活十几年,全靠自身素质过硬和老天赏给她的些许运气。 她在嗅到危险,从床上坐起,把小柔叫醒逃命时,已经迟来了。 黑衣人很快闯入了进来,把她们给围在了屋子里。 小柔在发抖,还是亦然地护在红桑启的面前。 “你们是谁,竟敢闯入王府,王妃是皇家的人,你们要是伤了王妃,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追杀,还会被株连九族!” 她胆小,一喊出来,声音都不禁带着颤,根本就起不了威示的作用。 黑衣人看她吓得都 快哭了,忍不住发出了几声轻蔑的笑声。 “让你们死也死得个明白,我们是奉命前来的杀夜王妃的,她命数不吉,留在大夜国只会危害国运,给整个夜国招来不祥之兆。” “夜王妃,上路吧,你要怪就怪自己的命不好。” 红桑启小脸绷紧。 原以为穿到这个时空,是一件幸事,可以在这里活得很长很长,没想到遭遇了桩桩不幸之事后,还是逃脱不了一死。 太残忍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反抗,不光是因为想活命,还因为肚子中还有未出世的娃。 红桑启拿起瓷枕,砸向了率先过要杀 她的一个黑衣人的头上。 砸得精准无比,那人头血流不止,当场就倒下了。 她回头再次拿起一个瓷枕,眼神凶狠,谁要过来,她就砸死谁。 “小柔,快大声喊救命,我不信王府中的人会那么狠心。” “是,王妃。”小柔擦了下眼泪,用最大的嗓音喊道:“来人啊,有刺客,快来救王妃腹中的小王子,快来人啊……” 黑衣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们进来之前,是捅破了窗户往里面放了迷烟的,没想到的是竟没迷住她们。 必须要速战速决了,不然等王府的人到来,他们就不好走了。 第11章 你不是我的桑儿 又有两个人冲了上去,红桑启躲闪着,他们刺过来的剑,转眼间,竟反被狠狠地砸向他们的脑袋。 她手快,灵活,力气大,把他们的瓢都开了。 来了十一个人,被她砸死了仨。 屋内的黑衣人不敢再小看她。 “夜王妃,你可会错了意,王府的人都在怪你克死了他们的王爷,是他们故意放我们进来的,不然你们以为我们那么多人,怎么会进来的那么顺利。” 他们拎起桌子,就往床上砸去,红桑启眼睛眯起,用力一踹。 桌子 踹开了,却因为太过使力动了胎气,肚子竟在此刻开始疼了起来。 “王妃,你流血了!”小柔看着王妃白色的里衣,被染红了,大惊地叫了起来。 红桑启往下一看,也惊住了。 她的宝宝?! “怎么折腾,还不是一死,天命难违,认命吧。” 黑衣人抬起剑,一刀刺倒了小柔,再利落地对着红桑启的心口刺去。 红桑启呼吸停住了,她已经来不及躲闪。 情急之下,一支利箭及时地刺穿了举刀的黑衣人的胸膛。 他身形一顿 ,唔了声,但是还没死。 红桑启伸手往他的脑袋补了一拍。 咚! 他终于倒了。 紧跟着,屋内站着的七个黑衣人,也全都被一箭穿心,死翘翘了。 夜傲天放下手里的弓箭,剑眉紧拧,眸光森然,刚毅的脸上已带上了酷寒。 “你们是怎么看守的,这么多刺客闯入王府,没点察觉?” 红桑启看去,映入水润眸里的,是发髻乌黑的冷峻男子,他满脸黑沉,带着怒意,很严肃地在斥责身后跪着的人。 这一瞬,他好像升华了, 红桑启看着他,肚子都忘记了疼。 夜傲天骂完了,走向了红桑启,扫了眼她染红了的衣服,将她抱在怀中,走往了侧殿。 “来人,去叫个大夫。” …… “娘娘底子好,流红只是动了胎气,并未伤及胎儿,老夫给王妃开几副药,王妃吃了就能恢复好了。” “阿福带老先生下去,到帐房领诊费。” “你没死?”红桑在他们下去时问。 “你希望我死?” “没、没有。” 视线短暂交错过后,夜傲天坐在床上,将她的腿抬 起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拉起她的裤腿。 下一秒,就见他面色沉了下去,比之前斥责那些侍卫时的还要沉。 她突然不安,问:“夜傲天,你怎么了?” 他敛眉,用一种极为冷、复杂的眼神看红桑启。 红桑启起了惧意,蜷缩着腿,从他的腿上给缩了下来。 “亲耳听到的时候,还以为是我疏忽了,如今亲眼证实,原来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是我的桑儿!” 夜傲天话一出,红桑启就震惊地看着他。 他,他都知道了?! 第12章 你是杀我妻的凶手 夜傲天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走得干脆。 红桑启呼吸不稳,摇摇晃晃地下了床,又开始打包起了东西。 他出去一趟,回来就清醒了,途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但无论发生什么,早该如此了。 夜傲天这次出去,隔了三天才回府。 他进了房中,掐着红桑启的脖子,“桑儿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咳咳,”红桑启被他身上难闻的酒味,熏得直呛,“我早就告诉你了,你松开我。” “还敢狡辩!” 夜傲天扯着红桑启,压着她上了门口的一辆马车。 主子闹出的动静,吸引着聚在夜府门口的下人们,看着那跑着卷起尘烟的马车,都提心吊胆的。 爷刚刚拖 着王妃出府,目光猩红,面色狰狞得像是要吃人。 他不是素来宠爱王妃的吗,怎么对王妃那么粗鲁,就不担心伤着她肚中的胎儿? 夜傲天拉着红桑启到了刑部,进了阴暗的牢房中。 狱史们正在审问犯人,给他们上刑,方式残暴血腥。 剥皮抽筋、油炸、烙刑、砍断手指脚指、将犯人做人人彘…… 那连绵不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都能把胆小的人的头盖骨头给掀起来。 红桑启还在被夜傲天拉着不断地往前走,前方越来越暗,她的心也越来越沉。 这里是这个时空的地狱吧。 末世也是地狱。 在哪里死的人,死法更是千奇百怪,惨绝人寰。 一阵核风吹来,前一秒还在 活蹦乱跳的人,下一秒就成为了没皮的血肉。 活生生地看着肉、血脉全都掉了下来,最后成了一堆骸骨头,眼睛从眼眶中滚了出来,还爆了浆。 被困在丧尸包围的人,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被数万的寄生虫寄宿,成为寄主,没了灵魂的人…… 忽而,夜傲天走到一间审室里停了下来。 他扭头看她,她只在微微皱眉,夜傲天眸光微敛,她果然不简单。 他把红桑启推了进去。 里面有个被绑在木桩上的的男人。 他刚挨了鞭刑,身上被抽的衣服下,都是条条血痕。 夜傲天继续推着红桑启往前走了十几步,问:“认识他吗?” 牢房中的狱史,贴心地把男人的带血的头发 给撸到耳后根去。 红桑启终看清了这个男人的脸,她是认识的,这不就是一个月前遇到的那个老乞丐吗,当时她还觉得人家可怜,塞给了他两个馒头,他后面还告诉她哪儿有当铺。 夜傲天从她的神情中,已经明白了。 他阴沉沉地笑,“看来你还真认识,最近发生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红桑启被他阴阳怪气的口气给激怒了,“什么?” “京城最近出现了好几起恶劣的案件,均发生在京氏贵族和四品以上的大臣的身边。 起初衙门的人还以为是几起失踪案,但经本王查实,原来塞北的沓子想要在我大夜国穿插奸细……” 总的来说,就是沓子发明了一种化尸水,想方设 法地将夜国的一些大臣,及他们的妻子、子嗣腐蚀掉。 再将外貌与他们相似的人,或是带上人皮面具,来顶替被腐蚀的这些人的存在,方便以后瓦解,攻打夜国。 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就是这起案件的主谋。 “你是在怀疑我?” “是她、是她。”半死不活的老乞丐突然开口一口咬定。 “她就是我们安插在夜王府的人,她跟我们一样是来夜国的奸细,是她害死了侯府嫡女,妄想当王爷你的妻子,为沓子国效力……” 突如而来,被泼了一盆脏水,红桑启拳头都硬了。 她脱下了鞋子,用鞋底重重地拍在这个老乞丐的脸上。 “你自己作的孽,干什么要拖我下水?” 第13章 囚禁 夜傲天避免死无对证,拉开了她,寒声问:“桑儿是不是你杀的?!” “我一开始就把真相告诉你了……” “大婚当天,你出现在我的王府,长得还跟桑儿一样,事情就那么巧?事后还认识主谋,亲自把价值千金的夜明珠给了他,你要怎么解释?” “我看他一大把年纪了,还出来讨饭,我可怜他!我如果是奸细,要对你不利,我逃了做什么?在你误会我是那个桑儿的时候,我承认就是了。”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计谋!” 红桑启一身火气,扒下了夜傲天搭在她胳膊上的 手。 “我没有!” “是你一直在误会我,忽视真相。” “我没有一天不想离开的。是你要把我当成那个桑儿,将我囚禁在你的身边。甚至为了套住我,还让我怀上了你的孩子。到头来你怎么还要怪我,怀疑我?” “我就不该长着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还掉落到了你的府上!” 她边说就边哭,这些人怎么那么卑鄙,那么可恨,人心怎么就那么坏。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做,还要被他们那么欺负。 “夜傲天,我要回去,回我的末世去, 我原以为丧尸、寄生虫已经够可恶的了,你们比他们还有过之而不及。” 她哭着跑开了,夜傲天竟慌了起来。 他走到了牢房门口,厉声吩咐:“来人,把她给捉起来,送到王府里去,别弄伤了她肚中的孩子。” 红桑启被送回夜王府没多久,夜傲天也回来了。 他淡漠地道:“待我查清事情,如果桑儿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我可以继续把你留在府中给你一个名分。跟你有关系,那我必追责到底。” 红桑启坐在桌旁的凳子上,神情冷漠,她已经完全不想理他了。 夜傲天也没多理 会,朝外换了一声:“阿福。” 马上,阿福带着一众小厮,进屋搬东西,除了桌椅屏风床衣柜,其他的都搬走了。 夜傲天给出的解释是这样的:“嫌疑犯就该有个嫌疑犯的样子。” 红桑启气鼓鼓的,他是担心她再次卷着他府上值钱的东西逃走吧! 她指着门外,“你给我滚!” 夜傲天目光不咸不淡从她的身上移开,这是他的府邸,只有他叫人滚,没人敢叫他滚的。 都不是桑儿了,还敢跟他叫板,简直反天了。 他不悦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暂时还要留着她,阿福,你让小 柔来照顾她,免得她想不开自尽了。” 阿福他们见自家爷,说话那么绝情,离开时也是狠绝的,都有些没适应。 王爷一直以来都把王妃宠在手心里,这突然的,跟从前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王妃怎么那么快就失宠了? 红桑启被关在屋子里,忍不住地哭了起来,是真的被伤到了,泪水一流就如决堤了似的,控都控制不住。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呀?” 小柔进了房,见王妃穿的单薄,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不知哭了多久了,她提起被子盖到了她的肩头。 第14章 异能觉醒 “你有身孕,不能大哭的,奴婢先去倒杯水给你喝吧。” 水端了过来,红桑启抬起头,眼睛火辣辣地疼,所能看到的东西一片模糊。 许是太过伤心,哭得太久,伤了眼睛了。 她闭眼揉了揉,再次睁眼时,视线变得清晰了,但突然发现自己能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站在眼前的小柔,明明穿着衣服,自己居然能看到她皮下,在流动的红、蓝的经脉,它们相交的橙色小点,以及布在错乱交横上的黑点! 这什么情况?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红桑启接过了水问:“小柔,你好些了吗 ?” 她轻摇了下头。 虽那刺客的剑刺偏了,让她捡了一条命,但胸口上的伤还是不轻的,现在动一下几乎都会疼。 “王妃,奴婢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红桑启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好像她可以为小柔做些什么。 “昨日没你护着,我可能早死了,我好像可以帮你,小柔,你躺床上来。” 这是王妃和王爷睡的床,她一个小奴婢怎么敢用主子用的东西,小柔推脱着。 但在红桑启的一再强求下,她还是躺了上去。 红桑启凭借着直觉,伸出两根食指,按着心口的经脉相交的两个橙色 的点,用力地按着,只见聚在她心口的一些小黑点消失了。 红桑启明白过来了。 那橙色的点,应该就是中医说的穴位,黑店应该是淤堵住的地方。 只要将小柔经脉上的黑点碾散,小柔的病就会好了。 穴位是很深的,用银针插都会插很深,她现在靠手指,只能出力的按。 “哎哟。”小柔忍了几次,终于忍不下了,她叫出来了,“王妃,疼、疼。” “你再忍一忍。” 两炷香后,小柔身上所有淤堵的地方,都被红桑启给按通了,她全身通畅,觉得舒爽无比,不自觉的就舒服得睡了过去。 红桑启检查完毕,都给小柔按散了,她甩了甩手掌,活动筋骨。 末世人,为了更好的在末世生存,人多少都会发生变异,掌握某方面的异能。 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废材,而是没有觉醒。 这次是穴位方面的异能,不知自己身上还会不会潜藏着别的异能,如果有不知会什么时候觉醒。 不过,有这个异能,就相当于自己有一技之长了,也就有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本事了。 这么一合计,嗯,老天待她还是不错的! 时间一过,就到了傍晚,天黑了起来。 小柔早已经起了过来。 阿福知道她 伤没好,伺候人肯定不利索,便派了另外一名叫做阿素的侍女跟她一起来伺候红桑启。 她们在屋内点起了蜡烛,布好了一桌子的菜。 夜傲天把红桑启当成嫌疑犯,但还是顾及她肚中的孩子,在吃食这一块,没让厨房减她的。 晚膳,照例有鱼有肉有虾还有糕点,丰富多样。 她们瞥向床上,王妃还静躺在床上好久了,她之前哭得肿若核桃的眼睛,已经消下去很多了。 她们只是小小的侍女,并不知道王爷和王妃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王爷带王妃出去一趟,两人回来为何爆发了争吵。 第15章 耍酒疯的夜傲天 也不知,王爷为什么生气,禁了王妃的足,还让人把屋内的摆件什么的,都腾了出去。 二人见王妃,没有起来吃饭的打算,都上前劝了起来。 “王妃,饿了吧,饭菜已经布置好了,不吃就凉了。” “王妃,吃热食比吃冷食对你和胎儿要好,你就算不饿,也起来趁热吃几口吧……” 红桑启架不住她们劝,上了桌前吃饭。 她目光微顿,孕妇忌酒的,为什么桌子上备了一壶酒。 阿素解释道:“王妃,厨娘说王爷一会说要过来,这是他们厨房备的。” 红桑启脸微沉,顿时就 不想吃饭了。 小柔还是往红桑启的手上塞了一双筷子,“王妃,晚上的时间很长,不吃你和小孩都会难受的。” 红桑启勉强地拿筷子吃了几口。 这时,夜傲天铁青着脸进来了。 阿素和小柔都给他行礼。 阿素起身问道:“王爷,需要再添加一些菜吗?” “看到她就没胃口。”今时不同往日了,开口的第一句就冷不丁地开始扎心了。 红桑启肯定听得出,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她几欲摔了筷子,“既然那么讨厌我,给我一笔补偿,让我下半辈子无忧,我绝对走的远远 的,不扰你的视线。” 阿素和小柔见主子马上要吵了起来,吵得大概是她们不能听的内容,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想的真妙。”夜傲天在她对面坐下,“也就这一两日了,要是你真是无辜的,本王就收了你做妾室。” “我不愿!”红桑启气鼓鼓的,如果眼睛可以杀人,他头上早两个窟窿了。 “桑儿已死,我需要一个相似的人代替她,让我解半点相思之苦,只要你乖,你跟着我会衣食无忧,一生富贵,我也能给你肚中的孩儿一个美好的前程。” 红桑启被恶心得想吐,丢了 筷子,回到了床上,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夜傲天不依不饶,“不愿意?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天下男儿皆薄性,没了贞洁,哪个人会要你?” 红桑启拿背对着他,骂道:“老古董,不可理喻!” 夜傲天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条斯理地喝下,没打算去抱着哄他。 “别摆这个谱,你不是桑儿,本王给你的已经够多了。 你无辜,我留着你不过是想念她,你耍性子、不乖,惹我不快了,我惩罚你也不会留情。” 红桑启抿唇不语,他说的话让她越来越气。 夜傲天几 杯酒下肚,许是有些醉了,说出的话竟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就算天性使然,也要学乖,一点一点地磨掉,不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你肚中的孩子。 府邸里始终要有正主子,而且会很快就有,到时候她会替本王掌管内院。 只要不是很过分,本王不会插手她整顿。” 他府上的人,现在只有她一个,他的意思是看着她被别的女人欺负而不管不顾? 红桑启在心中呸了一口,骂道:渣男!搞什么雌竞,她才不屑! 她想到了那个死去的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 于是转过身问他。 第16章 男人太可怕了 “夜傲天,你最爱的姑娘刚死,真凶都还没查出来,你就要娶妻,如此做法,不会让她寒心吗,怎么说也得守段时间的寡来追悼她吧?” 夜傲天因醉红了脸,“桑儿”这两字更像是刺激到了他。 他噔的踹开身下坐着的凳子,往这边冲了过来。 “桑儿没了,我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我要为自己重新开始打算,我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他那狭长的凤眸眯蹙着,里面有她看不懂的复杂,她能看懂的便是情欲。 不知不觉中,红桑启紧张了起来,同时她也感到头眩晕了起来,像 是被下药了。 难怪他不肯用食,只喝酒呢。 原来是…… 红桑启眼睛泛起了红,后悔激怒了他。 她双手护在胸前,“我现在还怀着孕呢,今天差点伤到肚子,你不要变态啊!” 嘟囔了这句,她就失去了神识,倒在了床上。 夜傲天走到床前,看着她皱着的小脸,他不屑地撇嘴。 “真当本王是禽兽,精虫上脑?” “不过,欺负你确实有点子乐趣。” “为了不给本王坏事,本王借桑儿的身份给你用,你给我忍一忍。” 夜傲天眼中恢复了一片清明,扯了一张椅子到床边, 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 他将它打开,里面是一根小毛笔、几枚银针、一把尖锐的小刀,几瓶瓷瓶一瓶麻沸散。 工具确认没少,他将红桑启的左腿挪到自己的腿上,拉开她的裤腿,找了个位置,拿着毛笔开始在她的腿上作图…… 翌日。 “啊,嘶!” 红桑启是被痛醒的,小腿一阵刺痛,像被人用刀子割了块肉似的。 她坐起来,撩起裤脚,眨眼一看还以为是做梦了。 腿上有个印记,形状酷若朵扶桑花,还有红姿的颜色,很逼真。 她以为是涂上去的,擦了擦 ,发现擦不掉,像是纹的,一碰还很痛。 红桑启嘴巴抿了起来了,放下了裤腿,看向床外,寻找着夜傲天的身影,她很想跟他打一架。 为了让自己像足了那桑儿,他昨天晚上把自己迷晕了后,竟在自己的腿上刻了个这样的胎记? “夜傲天,你可真tm个变态!” 却在此时,啪的一声,门从外面突然被人粗鲁地推开,两个气势汹汹的丫鬟冲进来,一句话不说,对着红桑启就要掌掴。 红桑启反应很快,站起来,握住她们的手,狠狠一扭。 趁她们诧异时,抬手给了那两个丫鬟 一人一巴掌。 再,腾起一脚,重重将她们给踹倒在地上。 这又是谁,大早上的就不让人消停! “你们做什么的?” 红逐月掀帘子进来,看到地上倒着的丫鬟,唇角一哂,“哟,被王爷养了段时日,脾气渐长啊,都敢动手打我的人了。” 红桑启看去,不认识,是个穿着红衣服的年轻的女人,没自己好看。 尖酸刻薄的,看样子不是个好东西。 红桑启沉声问:“你带他们过来是想做什么?” “果然,我说呢,那个怂货怎么敢打我的人,原来你压根就不是我的二妹。” 第17章 有人来抢夜傲天了 红桑启没控制住,脸猛得抽动了一下。 红逐月抓住了她的破绽,得意地勾唇,红桑启后知后觉才发现,这人是在诈她! “事关重大,本小姐还是要在确认一遍,才好回去跟家里交差的。” 红逐月命令着带来的所有丫鬟们:“都上来抓住这个女人,掀起她的裙摆,我要看看她腿上有没有属于我们红家的胎记。” 红桑启退了退,呼吸重了重,这里的人,但凡是个人物,都坏! “放肆,我是王爷的枕边人,腹中还有他的孩子,你们要是敢碰我,伤了他的孩子,王爷不会轻饶你们的。” 红逐月低低一笑,“舒贵妃娘娘不满意你蠢笨如猪,还是个克星,已经向皇上求情,让王爷跟你合离。即将嫁给夜王爷的人是我,以后我就是这夜府的当家主母。” 红桑启想起昨天晚上,夜傲天说的那一嘴,他会娶妻,府上会有正妻,自己则会成为他纳的妾,如果正妻要整理宅院,他是不会插手的。 当时,他说的时候,她只是感到气愤,只为了那个桑儿。 现在突然见到他所谓的正妻,她发现自己很不高兴,甚至还有些难过。 红桑启有些乱,“你空口无凭!” 那两个被红桑启拧断了 胳膊的丫鬟,站起来怒骂。 “冒牌货,别以为你肚中有王爷的种,就能母凭子贵。 王爷要娶妻,嫡长子没出来之前,府上是不能有孩子的,你肚中的孽种,可是要被拿掉的,不管你是谁,都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你以为没有王爷的口谕,我们大小姐会进到王爷的府邸里来嘛?王爷是准许了的!” “我们大小姐今天来,不光是为了要确认,你是不是个冒牌货,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将舒贵妃娘娘赐给你的堕胎药喂了服下。” 红桑启看着这群人恶毒的嘴脸,她呼吸发紧,两手抚 上了自己的肚子。 她乱是乱,但是理智还是没有丧失的。 “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我要见夜傲天!” “大胆,王爷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红逐月大声斥道。 “先给她灌酒,复娘娘的命,再给我扒了她的裤子把她的腿给露出来,全都给我上!” 红桑启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这么多仆妇呢,好些都五大三粗跟个男人似的,她打起来不一定能处在上风。 她怒吼一声,暴打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嬷子,扑到了红逐月的身上,扯着她的头发重重地往桌角上磕去。 红逐月是个娇生惯 养的小姐,哪里被人这么粗鲁对待过。 她整个人都被扯飞了起来,额角砰地重重地磕在了桌腿上,整个人晕了过去,头上的血流不止。 丫鬟们全都自乱阵脚了,尖叫着,跑过去摇着地上的红逐月。 “大小姐,你醒醒。” “不好了,大小姐没气了!” “大小姐死了!” 护主不力,大小姐死了,她们也是要被打死的! 丫鬟们恐慌之下,暴怒:“贱人,你杀了大小姐,贵妃娘娘、王爷、红家不会放过你,定会要你偿命!” 红桑启看着屋内乱成的一锅粥,她呼吸阵阵收紧,浑身冒冷汗。 第18章 她自由了? 她知道自己闯祸了,下手重了。 但是,她没有一点后悔! “全都是你们逼我的,你们自找的。” 她摸上了自己的肚子,“这是我的孩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害他。” 她往外逃了出去。 平常,凭借着她的三脚猫功夫,是逃不出守卫森严的夜府的。 但不知谁在暗中帮她,也许是人,也许是天。 夜府的库房竟然起火了! 她住的院子乱成了一锅粥,外面也是乱成一团,府上所有的下人全都去扑火去了。 她趁乱逃出了夜府。 外面风清新无比,她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 夜傲天在牢中审查那个老乞丐,得知红桑启在府内打死人了,还逃跑了。 他满身黑气,出了审问室往家赶。 见识过红桑启逃起来比马还快的,临走前,他还不忘吩咐京城县爷,“下通缉令,捉拿那个女人,严查城中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人出城。” 夜傲天回到府,红府的两个丫鬟就把他给带到了客房,去见红逐月。 两个丫鬟不是大夫,判断不出呼吸虚弱和没气的区别,当时紧张兮兮地伸了根手指过去,没察出进出的气,又看她脸上那么多的血,还以为红逐月死了。 后来叫大 夫过来检查,才知道是个乌龙。 “王爷,你可要替我们小姐做主啊,我们大小姐想妹妹了,来夜府看妹妹。 看那个女人,假装我们二小姐,求我们大小姐带她出门。 我们大小姐说要求你的意愿,她竟然露出了真面目,恼羞成怒地想杀我们大小姐,按着她的头就撞桌角。 趁乱,还夺了我们小姐的首饰,逃走了。” “大夫说我们大小姐有幸捡回来一条命,但是脸上要留下一个疤痕,祛不掉了,你可以一定要替我们小姐讨回公道啊!” 红逐月坐在床上,拿着帕子边擦着眼泪边哭,可怜兮兮地望着夜傲天。 “殿下,贵妃娘娘要把我许配给你,你以后不会嫌弃我吧,呜呜!” 夜傲天眸中压着阴翳,不过是一块疤痕,有那么严重吗? 再者,娶不娶她,他还没发话呢,什么嫌弃不嫌弃。 虽然那个女人一直想逃出去,但是打人、抢劫,不像是她好端端地能做出来的。 他问:“你在我的府邸里做了什么,逼她对你动了手?” 事情发生了,夜傲天没生红桑启的气,倒先护起犊子了。 红逐月顿时噎住。 “殿下,不好了。”从衙门那跑过来的侍卫,来不及禀报地匆匆跑了过来,“你走后,有人劫狱,把那老乞丐从牢 中劫走了。” “什么?”夜傲天剑眉拧成了一把锁,眸色闪着凛冽的寒意。 “殿下,不是我们看守不严,是我们大把人手出来找夜王妃,监狱那边看守松了,于是那群罪大恶极的人,给钻了空子,我们怕是中计了……” 侍卫们,跪在地上,小心谨慎地道。 夜傲天手握成拳。 中计了? 打伤红府的大小姐、出逃、在府上放火……那么多的巧合叠加在一起,她难道真的是参与了失踪案,是沓子派来的奸细,是杀死桑儿的凶手? 他对红桑启的信任猝不及防地岌岌可危了。 所以,自己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第19章 几月不见,他更疯了 想起他曾经把她当成桑儿,真心对她好,就算是她被老乞丐指证,他还是信她。 将她关押不对她动任何刑,只是拖着等查清楚案件的经过,帮她撇清嫌疑。 夜傲天拳头收紧,眸底已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好,很好,她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将她逮捕回京! “发布全国通缉令,凡是提供有效线索,或是捉拿住了这个奸细,无论是谁统统重赏。” 如红桑启所言,只要她跑,谁都追不上她,她的速度可是比风还要快的。 红桑启在夜傲天没让京城严查时,逃出了城门。 夜傲天下通缉令后,无论是进出大城还是小城,都需要通关文牒亦或是路引。 且城门口贴了逮捕奸细的画像的,这里面就有红桑启的。 看守城门的士兵,会拿着画像,对每个过路的百姓一一确认过去,如果有可疑的人,当场就被扣押到狱当中去了。 红桑启无法正常走出城门,只能往山上走,走远路绕过城门离开夜国。 好不容易从夜府逃了出来,可以带着腹中的孩子远走高飞,再也不用在他的府中仰他鼻息度日,无论怎么走,她都是愿意的。 她是末世人,生活在一个艰难的环境中。 现在处在的世界,比她哪里好上百倍 千倍,她没理由活不下去的。 何况,现在正值金秋,山上的野果充沛,天气不太干,水源也充足。 她饿了就去找野果,打个猎,渴了有泉水,困了就找个山洞扑上野草睡上一觉。 这样的日子,对别人来说,也许辛苦,对她来说却是神仙日子。 不过,这种情况也没有持续多久。 夜傲天带着人很快就追了过来,还把她给围在了满是杂树杂草乱石的山顶上。 一侍卫敲锣喊着:“沓子奸细,快滚出来,再不出来,就放火烧山烧死你。” 警报声也喊了,鸟兽被惊走了很多,唯独不见有人影出来。 他们都看向骑在马背上,穿着一身宽松锦衣,面色森寒,英俊冷酷的夜王爷。 夜傲天已经比一个月前,身形更削瘦,身姿看上去更挺拔,更不怒自威了。 他冰冷吐了两字:“割出一圈隔火圈,再隔开一条逃过来的生路,放火!” 侍卫们训练有素,手拿割刀刀剑,遇树砍树,遇草割草……须臾,完成了夜傲天的下的两个吩咐。 他们再拿出了火折子,点燃了在林子里捡着的松树条,扔进了杂草队中,枯木上…… 天干气燥,火势迅速蔓延,山顶上已然烧起了熊熊的大火。 红桑启现在正窝在一颗树上,茂 密的树叶和藤蔓枝叶藏住了她的身形,周围飘过来的浓烟呛着她轻咳。 她扒开树叶,看到了在一群士兵当中,鹤立鸡群,冷血冰冷的夜傲天。 盐是人体不可或缺的物资,自己曾经采摘了些草药,下山去换取一趟盐巴盐巴,也许这就被人发现了,把他给引来了。 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因为讨厌他,红桑启眼中泛起了红。 已经过去五个月了,他好像更疯了…… 树下已经烧了过来了,再待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红桑启巡视了一圈周围的地形和那些守卫的布置,利落的爬下了树,从地上摸了几块碎石头,朝着守卫薄弱的地方跑去。 她往腿上拧了一把,逼出来了眼中的泪。 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的天空,忽的乌云密布,下起了滂沱的大雨。 没错,她另外的一个异能觉醒了,在某天吃错了一朵蘑菇,肚子疼得晕过去后,醒来想到在这边的遭遇,哭了会老天就下雨了。 也算被她捡到了,腹中的宝宝没事,她还得了一个一哭就下雨的异能。 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的山火,在雨水的浇灌下,短短时间已经熄灭了大半。 夜傲天留意着天上那坏事的雨,更盯紧了前方,他一定要抓到这个女人! 就在此时,突 然地响起了侍卫发出的惨烈叫声。 周围的侍卫一愣,大部分都冲了过去。 夜傲天眯了眯眼睛,也起身飞了过去,平稳地落在地上,却见,地上倒了两三个侍卫,捂着在流血的头。 那女人的身影却不在! “怎么回事?”夜傲天问着。 “从火堆里突然的弹出了几枚石子,把我们砸的……” 话没说完,刚割了一道防火通道的那一角,发出了声响。 “殿下,沓子国奸细,往这里跑了……” 夜傲天额头上青筋跳跳,这个女人诡谲多变,他又小看她了,中计了! 他瞬间消失在了侍卫群中,到了一边的山顶旁寻找。 刚好瞧着一个身影,抓着一根藤蔓,荡下了个矮坡,利落跑下山。 已经四五个月不见了,她穿的宽大的衣服,已经遮盖不住的孕肚了,也盖不住那肥厚的大臀。 那一扭一扭的,简直是在发浪! 夜傲天眸色黑沉沉的。 死女人,那么跑,不要命了? 再次落入我的手心里,我绝不轻饶了你! 他飞快地追了过去。 红桑启对山路很熟悉,一扭烟的功夫,她已经下了山,跑在了河间小路上了。 在她窃喜,已经将那群讨厌的人甩在身后时,背后传了一道怒威声。 “站住!随我回京城认 罪伏法,我饶你一命!” 红桑启回眸,对上了双溢满森然寒意的冷眸。 开什么玩笑,她爱自由,绝对不可能再次被抓的。 她加快了步伐。 理都不理他! 二人的身影越离越远。 夜傲天从没见过跑得那么快的女人,但凡是眨下眼,她的身影就要在眼前消失。 他头一次感到那么无力! 他拿下了肩膀上的弓箭,咻了两声,放出的两箭刚好贴着红桑启的耳畔而去。 命令的口吻,再次在红桑启的身后响起,“停下,不然我一箭射死你!” 红桑启明白他的箭术了得,前两箭不过是恐吓她,再放出一箭可真会射到她了。 她摸了下肚子,如他愿地停了下来。 不服输地道:“你有种就杀了我,看着我这张脸,你舍得吗?你舍得杀你的桑儿吗?” “罪妇,你别高看自己。” “那我跟你回去,你会饶我一命?饶我腹中的孩子一命?” “如果,桑儿的死跟你无关!” 红桑启笑了,差点眼睛都飙出了泪,还怀疑她呢? 她以前都这么跟他解释过了,究竟要怎么样他才相信? 红桑启实在是理解不了。 “你射箭吧,没有自由,我宁愿死掉!” 夜傲天气急了,索性拉起弓,对着她一箭射了过去—— 第20章 她逃不了了 红桑启吃疼,闷哼一声。 她单手撑在一颗树上,才避免让自己栽倒下去。 看着受伤的那一只手,被一支箭插着,她眼中的泪又涌了出来,已经无比憎恶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天空刚停下的大雨又噼里啪啦地下了起来。 “夜傲天,我有什么罪需要认的,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 说什么桑儿的死无关,就可饶我一命,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是借口。 你就想贪图我的身子,我的这张脸。 我是不会再回到你的王府,成为一只供你玩乐的金丝雀。 你要么一箭杀死我,一尸两命,要么就放我走,老死不相往来!” 红桑启偏是块硬骨头,用力地将那一支箭从胳膊上,拔出丢在了地上,朝着不远处的那一条河跃去。 夜傲天眸光收紧,丢了弓箭跳下了水去拽她,“回来,给我回来。” 不知怎么的,河里的水草缠在了夜傲天的身上,等他潜入水中,拔断了水草,再次浮出水面时候,红桑启已经消失在水面上了。 夜傲天嗅着血腥味,再次地扎入水里去寻找,但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红桑启。 他慌了,怒了,也悔了。 是不是掌控不了的东西,就不该心软,该一箭射死! 其实,她走后 ,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只有抓到她,将她锁在身边,他才安心。 并不是因为他像桑儿,而是因为,因为什么,他也不知。 红桑启游了几个时辰,上岸后,拖着残躯继续地跑。 她就算是死,也不要再受夜傲天的迫害。 ………… 时间一晃,红桑启即将临盆。 经过几个月的逃难,她终于成功逃离了夜国。 她挺着大肚子,吃力地走在一片草原上。 贸然的羊水破了。 红桑启肚疼痛难忍,她环顾四周,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水声,连忙往那赶去。 还没走到河边,她就疼的受不住倒了下去。 红桑启从包袱摸出两件衣服,一件平铺在地上,一件叠好放在口中咬住。 她再将包袱垫在脑后,于是使出全身的劲往下挤。 转瞬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天都要快黑了,肚中的孩子还没有出来。 也许一直是在逃难,神经经常紧绷,又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所以难产了。 晚上的草原是很危险的,她身下有血,很容易把狼群引来。 除此以外,也不能多耽搁了,她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肚中也很快会没有羊水了,如此一来,宝宝会缺氧。 再拖下去,会一尸两命。 红桑启 眸光发紧,喘着气摸着圆鼓鼓的肚皮。 母子连心,她似乎感受到了孩子在肚中的闷热,烦躁,哭闹,想出来透透气。 红桑启眼泪不听使唤地往下流。 孩子,娘快没力气了,你再忍一忍,娘把你刨出来。 她从包袱里摸到了一把匕首,丢了刀帽,将衣服往上推了推,在薄地可见青筋的肚皮肚子上,竖着开膛破肚。 为了不伤着肚中的胎儿,她即便疼的快晕死过去了,拿刀的手还是很稳。 “很快就好,马上就好。” 红桑启徒手伸进了肚子中,将娃娃给拉了出来。 是个男孩,四肢健全,脑袋大.大的,只是全身青紫,没有哭。 红桑启心又提了起来,割断了他的脐带,将他倒起,弹了弹他的脚心, “哇——” 婴儿响起了清脆脆亮的声响。 红桑启被汗水浸泡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少许的欣慰。 大儿很健康! 肚中的负重感还在,红桑启很快意识到,这一胎怀的可能是双生子。 红桑启重整精神,将大儿放在了干净的衣服上,把手伸进肚子里掏孩子。 伤口再次受到刺激,痛得更是汹涌。 红桑启是末世人,却不是铁打的,这次她没能掏出孩子,晕死了过去…… “哇 ——哇——哇——” 先出生的婴儿,那嘹亮的哭声,没引来狼群,倒是先引来了草原的盗匪。 他们顺着哭声寻来,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漂亮女人,还有一个放在衣服上眼睛都没睁饿的哇哇哭的男婴。 “是个两个汉人。” “这娘们手上拿着刀,自己剖自己呢,真够狠的。” 另一人道:“老大,她还有一口气呢。” 被唤作老大,带着一个黑眼罩,凶神恶煞的独眼龙沉默不说话。 他只是扒开了红桑启的脑袋,捡起了她枕着的那个包袱,在空中掂量了几下,听着声响。 “倒还有几个铜板儿,把那男娃捡起来卖给人贩子,走吧。” “这娘们不管了?”试探红桑启有口气的盗匪问。 独眼龙:“老四,我知道你想要媳妇,可她肚子都破了那个大的一个洞,神仙都难救了。 卖了这个婴儿,咱们可以去逛窑子,消遣消遣。” 他说完,已经扭头走了。 老二老三听到有窑子可逛,立马兴奋地走了。 唯独老四,再停在原地,他看着红桑启那白净娇艳动人的脸,丰腴的身子,搀着摸口水。 这汉人可比草原的窑子里的那些货色好多了,草原缺水,那些人很久不洗澡都是常事,臭得 很。 既然已经活不了了,那还不如趁她没死之前,爽上一把。 他拖下了裤子,一脸猥琐地笑,靠近着红桑启。 “呜~呜~”草丛里钻出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它张着血盆大口,发出嘶吼声,盯着这个盗匪。 老四一侧看去,啊地尖叫一声,“狼啊!” 他裤子都来不及穿就吓跑了。 夜傲天接到边关的消息,红桑启可能逃出夜国了。 他骑着马,追到了草原上。 那女人快生了,她逃不了了。 秋风瑟瑟,茫然然的青草,已经枯黄,只有挨着河水边的草才有盎然的绿意。 很快,他注意到了几个头上扎着小辫子,肥头大耳体型庞大,腰上配着弯刀的男人。 他跟沓子国打仗多年了,一眼就看出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应该是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草原人人人恨字的土匪。 奇怪的是,他们居然随身带着一个婴儿。 夜傲天再眯眼看去,他们中有一人背着一个包袱,包袱口系得不太严,有几件衣服从口中露了出来。 粉粉红红的,像是女人的衣服。 婴儿身上包着的也是女人的衣服。 夜傲天觉得可疑,孩子的哭声让他闷得慌,他下了马,踩着长得快到大腿的杂草摸了过去。 第21章 阿福,她死了 “哇哇——” “怎么还哭啊,都喂了你两口羊奶了,给老子闭嘴,再哭我抽你。” “杀了吃了算了。” “还有多久到集市啊?”早被吓得硬不起来的老四按了按耳朵,“兄弟们,咱们非逛窑子不可吗? 老大,这扫把星一出生就害死了自己娘,肯定是个祸水,我们带着他万一引来狼群怎么办?” 独眼也在后悔,小虐童吵得他耳朵都快聋了,他已经没有了耐心,抽出了腰上的弯刀。 “所言有理,赏给你们了。” 其余三人大喜啊,什么都吃过,还没吃过刚出生,那么嫩的肉呢。 老四已经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娃娃抬起,“谁快劈开,分了。” 男婴已经哭了许久了,嗓子已经哑了,再这样下去不用被人分了,也迟早会气绝身亡。 躲在暗处的夜傲天早已经按捺不住了。 他冲了出去,从老四的手里夺过小婴儿,踹倒了他,又砍死了两个冲上来的土匪。 独眼察觉异样,转身,被夜傲天从头劈到了腰,来不及喊叫一声,便倒了下去。 老四见大哥老二老三都被砍死了,吓得一边跑一边尿。 夜傲天岂能放过他,飞快去将他给踹倒,踩在了脚下,将带血的剑贴着他的头皮插进了泥土里。 老四已经被吓懵了,颤抖着道:“汉人,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 娃娃还在哭,夜傲天搂住,喔喔地哄了两声,他竟然不哭了。 并且,还睁开了眼睛,看着夜傲天。 是一双圆溜溜,乌黑,不染尘埃的眼睛,像她的! 夜傲天心上如被插了一刀,呼吸都在疼。 他想起了这几个土匪刚才说的对话,朝着脚下的土匪的尾椎骨猛踹一脚。 “这孩子的娘呢?” “嗷——死了,死了。” “胡说!” 她能从京城逃到沓子的草原,躲避了夜国所有的通缉、追捕,怎么会有那么容易死? 夜傲天看他肩膀背着的那个的包袱,取了下来,兜出了里面的东西。 几件女人穿的衣服,两件小娃娃穿的,还有两块碎银子几个铜板,一瓶染指甲的凤仙花水。 他呼吸已经不顺畅了,捡起瓶子,瓶子下刻着一个夜字。 夜傲天整个人都不好了。 “汉人,我没说谎,她难产死的,尸体就在那边,不知道有没有被饿狼吃掉!” 老四见他脸色越来越黑,拜手求饶着:“你别杀我,我就带你去。” 夜傲天从他背上撤下了一只腿,“赶紧!” 老四尾椎骨被踢断了,只能爬着带他去刚刚发现这婴儿的地方。 此时,这里没人了,地上,倒是一汪血痕和几只狼爪子印。 “汉人,你来晚了,她大概是被狼吃入肚 子里了。” 夜傲天瞳孔地震,心上如被插了一刀。 怀里的幼儿像是知道失去娘了,他嚎啕的大哭,“啊呜呜——” 夜傲天一剑刺穿了阿四的胸口,抱着幼儿顺着草丛中的血痕迹而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直找到天全都黑了下来,也没见到那一匹狼和残缺的尸体。 夜越来越黑了,草原深处时不时地传来了几声狼嚎声,凄惨渗人。 阿福带着人,在草原上找了几个时辰,终于找到了夜傲天。 他们不知自家王爷是怎么了,披头散发,失魂落魄的,像是打了个败仗,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这个形容也不太对,王爷从未打过败仗,他们可能也没有机会遇到。 总之,主子就是很颓靡颓败,圆中带方的下巴上,连青色的胡渣都出来了。 阿福拦在自家主子的面前,“殿下,你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再往深处走,是沓子的部落的领土,这四周还遍布觅食的野兽,很危险。” 夜傲天推开了挡在面前的人,继续走。 阿福感到不对,继续地跟上,唤道:“爷,你怎么了,我是阿福!” 夜傲天终停了下来,用一种别人摸不清情绪地语气道:“阿福,她死了!” 阿福愣了半天,在火把的映照下,他看到了主子胳膊上抱着一个幼童。 瞬间, 他明白了死的是谁了。 夜傲天奚落地道:“呵,她死的倒是轻巧,倒是难为本王了,我还不知她叫什么呢!” 阿福也不知该怎么宽慰主子,他叹息:“主,天命如此,王妃没有福气吧。 夜晚湿气重,咱们还是先回去,以后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 五年以后…… 红桑启梳起一头长发,扮做男儿,赶着辆马车到了玉门关。 守城门的侍卫检查了她的通关文牒,多看了眼红桑启,就放她入城了。 她走后,背后传来了士兵的窃窃私语声:“沓国的神医,居然是个汉人,还是个那么年轻的男子。” “是那个用银针,就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那个神医?她也是去宫里给太后治病的?” “看文牒是这样的的!” “也不知她是不是传言这般厉害。” “谁知道呢,太后娘娘的怪病,请那么多的神医了都没治好,他们沓子国出的神医,有我们夜国那么厉害吗?” “不一定吧,今时不同往日了……” 红桑启像没听到身后的议论似的,继续赶车。 曾经打得水深火热,互不相容的沓子国和夜国,已经歇战五年了。 起因是,草原人突然的有了一个部落,用猪牛羊油制起了肥皂,用羊毛编绒裤、羊毛衫来,还采集了鲜花香木制作香水,会自 己挖盐挖铜矿银矿金矿铁矿等等。 沓子国在这个部落的带领下,开始学做生意,卖矿物。 他们把自己有的东西卖给夜国的百姓、周国的百姓、吴国的百姓,北边生活的更严寒的小国家门。 通过经商,他们富得流油,国内百姓的生活水平丝毫不比夜国差。 自然,也再也没必要为了冬日的一口吃的,来夜国大规模的掠夺了。 谁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打仗流血呢。 当然,现在的沓子国也无任何的敌国,敢随意侵犯。 听说他们的刀剑,很锋利薄薄的但是很硬,能劈断任何的铁器,恐怖的很。 城里熙熙攘攘的,极为热闹。 车里瘦弱的小豆丁,听着嘈杂的声音,忍不住地掀开车帘,望向外面。 她五官长的极好,像是为雕刻师,精心雕刻出来的。 人也白,白的如块瓷石。 穿得也好,一身颜色极为鲜艳,镶金边的绸缎,脖子上还挂着绿色的玉松石和银锁,两小手臂上各带一个素圈的金手镯。 不过,在众多颜色的映衬下,这小女孩子的脸更显白。 白的脆弱,像个雪人,很快就会化了。 她也很瘦,小小的一只。 “娘,咱们要去哪里啊。” 声音也甜,脆生生的。 “去京城。”红桑启回眸,催促着:“外面有风,安安快进去。” 第22章 我爹是坏人 叮咚叮咚,一条串着铃铛的绿色的藤蔓,从小豆丁的身后蹿了出来。 它像是避之不及似的,伸长枝叶将帘子给拉了下来。 即便速度很快,吸了几口冷空气的安安,还是在马车里猛烈地剧咳了起来。 红桑启后脚就将马停靠在路旁,钻进车里,她在身上摸了一瓶药,倒了一颗喂孩子服下。 安安皱着眉头,药好苦,她不想吃,但还是乖乖地吞下,喝了口娘亲递过来的水,闷头吃下了。 红桑启哪不知孩子的苦楚,她心疼得直皱眉。 “安安,到了京城,娘会很快把你的病给治好的,你再也不用吃那么苦的药了。” “娘亲,真的吗?” “嗯,娘亲从来不会骗安安。” 小安安欣喜地抱住了红桑启,“喔,娘亲最好了,以后我可以不吃药了。” 红桑启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孩子的喜悦让她眸光更坚毅。 她怀孕的时候难产,剖了大儿就晕了过去,在生死关头,还遇到了一匹饿狼。 是小藤蔓及时追了过来,打走了狼救下了她,还再钻入她肚中把安安给拖了出来。 由于在母体当中待得太久了,安安落下了病根,从小身子骨就 很脆弱,遇风就咳,遇雨就病,一砰就青紫一片,不小心摔倒就会骨折。 是个玻璃娃娃,只能被养在温室中。 五年来,她一直给孩子进补各种药膳,教她功法强身健体,都无事于补。 因为她身上有自己一半的血,对这个世界产生了过敏,导致这里的外物对她的疗效都很小。 唯一的办法是,用她亲生父亲的心头血,给她换掉那一半过敏的源头。 如果不这样做,安安她活不到七岁。 她这次去京,就是接近夜傲天,让他再给安安换血。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做到。 安抚好孩子,红桑启马不停蹄地出去继续赶车,没赶多远,就见着一个小孩在路上乱跑。 “小贼,哪里跑。” “年纪轻轻的不学好,那么小就敢偷东西了,看我不抓了你去见官府。” “你撒谎,这是我的东西,你简直厚颜无耻!” “……” 眼看着小孩子就要撞上来,红桑启勒住了绳子,让马停了下来,“吁——” 小孩子腿短,大概就五岁左右的样子,虽然会点武功,但是追他的可是三四个大人。 别提,他跑着跑着,正前方、左右两旁,也出现了 一两个前去拦他的人。 小孩子很快就被捉住了,头被压在了地上,一群五大三粗的人上去搜他的身。 他挣扎不开,就喊了起来:“来人啊,欺负小孩了,抢小孩的东西,快来看啊……” “闭嘴,你是个小贼。” “你们敢这么欺负我,我爹不会饶了你们的。” “好大的口气啊,你爹要是个人物,你还会在街上坐着乞讨?” “到处认爹,你娘是婊X吧,哈哈哈!” “你娘才是婊X,你全家都是婊X。” “他娘的,小孩的嘴真脏,老子用尿给你洗洗……” 被激怒的几个壮汉,提着小孩,走往了一个巷子口。 小男孩拼命的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救命啊——” 红桑启看着很不忍心,她的大儿如果还活着,应该也那么大了吧。 他被盗匪给盗走了,至今下落不明,整个沓子国她都找遍了,都没有他的消息。 “畜生!”红桑启赶到了巷子里,拿着一条绿色的带刺的鞭子,抽向了把小男孩困在墙角,解着腰上的裤腰带的男人们。 壮汉们被抽得纷纷退开,一肥头猪脑的人站了出来,“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管哥哥们的事。 ” 话音还悬在空中,他嘴巴就被抽了一鞭子,两嘴皮都裂了。 红桑启几乎不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三下五除二,全都抽倒在地。 小男孩子得到了机会,他站起身来,也不怕这些人,从嘴巴开裂的那个肥猪身上,摸出了一块白玉。 他仔细地擦了擦,很宝贝似的,挂回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呸,死肥猪,罪有应得,敢欺负本少爷偷我的东西,我打死你。” 他上去补了两脚。 红桑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小男孩子教训了这个男人,面向了红桑启,对她抱拳,“这位公子,多谢你救了我。” 红桑启点头,她其实一眼就看出这个孩子是被冤枉的,她来夜国与沓子国的边境,做了很多次的生意,见过这里的地痞流氓,其中她抽的就有几个面熟的面孔。 大概是看这个小孩身上有值钱的,想占为己有,小孩不愿意,他们就诬陷小孩是小偷。 “你爹娘呢?”红桑启问。 他身上的玉温润的有色泽还通透,价值不菲,看样子不是寻常家的孩子。 “我爹给我娶了继母不管我,我娘失踪了,我是来寻找我娘的,走了很远的路呢,没钱了 就一路乞讨过来。” 红桑启心抽了一下,眼中有了泪痕,继而有些同情他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他眼睛转了一圈,“我叫阿恒。” 说完,他低下了头,他对眼前的这个大哥哥很有好感,看到他就想说很多。 对他撒谎,自己居然会不忍。 但是夜这个姓,他现在还不能说的! 红桑启看他有些隐瞒,也就没有在过问了,她过去拦住了他的肩膀,“饿了没有,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洗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大哥哥,我见你不是普通的人,你会帮我找我娘吗?” “好呀,我正好有些人,可以让他们帮你打听看看,我的话,有点事要去忙。” 阿恒见她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也没猜忌地跟着红桑启去了一家客栈。 “我娘失踪了,可能死了,也可能被狼给叼走了,很惨很惨。” 红桑启再给他洗澡的时候,他居然哭了。 红桑启也听着很不对劲。 “你爹是谁呢?” “我爹是个……坏人,他害死了我娘。” 不过,等他洗漱完毕出去时,他居然改了主意了。 “大哥哥,我想家了,我还是回京城吧。” 第23章 小王子丢了 他家居然是在京城! 红桑启看着眼前,细皮嫩肉,圆圆润润的小男孩,再盯他洗干净的脸,极为相似…… 她有种错觉,宛若看到了小时候的夜傲天。 “阿恒,你脖子上的玉能给我看一看吗?” 小孩子不吝啬地递过去。 红桑启接过,是一块羊脂玉,握在手上手感极好,她手指轻轻抚过去,受了热的玉里面居然浮了一个小小的“夜”字。 噗通,她心跳快了几拍,顷刻间,脑中的薄雾散去了,难怪看这孩子的第一眼,她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莫名的熟悉。 想到他说的,他爹是坏人,给他娶了继母,就不再管他了,他千里迢迢来寻娘,红桑启垂下了眸,一阵心酸心疼。 “大哥哥,可以还给我了吗?” 稚嫩的声音,让红桑启噢了一声,她帮他挂回到了脖子上。 “玉很漂亮,一不下心就多看了几眼。” “没关系。”阿恒用手擦了擦玉,吻了吻,格外的爱惜。 “大哥哥不是我小气,只给你看那么一会,是这件东西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纪念,我不想弄坏它,平时我都很小心的。” “嗯,我知道,阿恒你怎么知道这是 你娘的遗物?” “我爹跟我说的。”他眼睛闪亮,灿烂如星。 红桑启摸了摸他的头,抱了下他,很轻柔地道:“好,咱们吃了东西就赶路吧。” 阿恒一脸享受地靠在她的怀中,大哥哥的身上好香啊。 嗯,胸膛怎么软软的,原来大哥哥是女子! 阿恒更喜欢她了。 阿娘捡了一个小哥哥,还要带到京城里去,安安看小藤蔓在房内摇头抖着枝叶,读出来的。 她似乎从一出生就能读懂植物的语言。 虽然没见过那个哥哥,但冥冥之中,就感到亲切熟悉喜欢。 安安在桌旁,托着腮问:“那小哥哥长什么样啊?” 小绿也就是小藤蔓,又是一阵抖动着枝叶。 安安睁大着眼睛,“黑、胖、丑,差点还被人给尿身上了!那阿娘教训那些人没有?” 小绿直接躺倒了。 安安抚着胸口顺着气,还好阿娘出手的及时,把那些人都给打倒了。 红桑启带着阿恒来跟安安吃饭,她在房门口敲门,“是娘。” “娘,你进来吧。”安安拿着一旁的帷帽给自己带上。 她身子弱,不能吹风,连开门带起的风都不行。 红桑启把门推开,与他们 来的还有一个小二,他提着两个食盒到了桌旁布菜。 “菜已经上齐了,几位客官请慢用。” 红桑启给了一块碎银子给他,“我们吃了饭就走,辛苦小二哥在帮我去马厩将马喂饱,多余的钱就请你喝茶。” 来这个世界五年了,红桑启已经能驾驭这里了。 不像之前,是个愣头青,连他们的话都听不太懂。 小二哥笑着弯腰接过,“多谢客官的赏赐。” 他离开后,也带上了门,安安也摘下了帷帽。 两个小家伙一对视,竟有说不出的亲切。 阿恒主动的走到安安的面前,盯着了半响才道:“这个妹妹,我好似在哪里见过。” “哥哥。”安安下意识地叫了声,又慢慢地道了起来:“我也好些很早就认识你了。” 红桑启看两个小家伙那么快就相认了,二人站在一起,那相似的眼睛、耳朵、眉毛、脸蛋,她更确定了,阿恒就是她遗失的大儿。 可是,为什么,他被那几个强盗带走后,会回到了夜傲天的身边呢。 难不成,她难产当天,夜傲天也到了沓子国的边境? 忽而,阿恒不禁地望向了红桑启,忍不住地想,他和安安妹妹 那么熟悉,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的娘亲就是自己的娘呢? 红桑启看出了阿恒眼中的想法,她张了张唇,却道:“都饿了吧,来坐着吃饭,吃了饭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一月前,江南遇到了旱灾,夜傲天奉命去抗灾去了。 如今刚回到院子,两嬷子跪在他的面前,告诉了他一个,让他想杀人的消息。 夜意恒居然在他走后,丢了。 “爷,是红家大小姐带着小王子去红府玩,并且承诺会送回来的,没想到当天,小王子就不见了。” “是红家大小姐说,她马上要嫁到王府里成为我们的正牌主子了,要跟小王子培养感情的,老奴们不敢拦啊……” 夜傲天冷嘲地笑了起来,“府里的人换了两批了,挑的居然还是那些没长劲的人!” 哗一声,他腰上的佩刀快速出窍,两个哭喊着的老奴,立即血溅当场,头身分家。 “作为主子的贴身奴婢,看主不力,本王先摘了她们的脑袋。 小王子要是流落在外,出了任何意外,那天所有失职的奴才,全都跟这两老奴一个下场。” 夜傲天眸色森寒看着跪在院子,抖得筛糠的奴才们,他骑上了 马,准备亲自去寻找。 “王爷。” “逐月有罪,是逐月没看住小王子,导致他不知去向。” 红逐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张开双手挡在了夜傲天的马前,跪了下去。 “这一个月来,我们红府多方派人去寻找,翻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找到小王子的身影。 他很大可能已经离开京城了。 王爷,你要去寻找小王子,就带我一起去吧,我想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弥补。” 夜傲天看到她,联想到了五年前,也是她出现,让阿恒她娘逃了,最后可能死在了草原上。 五年后,她又把他的儿子给弄丢了。 夜傲天看她的眸光,如一把尖锐的冷刀,他很想刀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王爷,逐月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么喜欢王爷,怎么会忍心伤害小王子,你不知道他丢的这个月,我担忧的一个整夜都没睡过。 我迟早要嫁到夜府里来的,王爷不在,我想到小王子孤单的很,过来想照顾一下他,带他去玩一玩。 没想到,呜呜,王爷真的对不起……” “闭嘴。”夜傲天没耐心听她说有的没的,“等本王找到了阿恒,回来在追究你。” 第24章 夜傲天你的心比石头还硬 他拉了一下缰绳,“驾——” 驮着夜傲天的那匹汗血宝马,一跃从红逐月的头顶跃了过去,跑出了院中。 红逐月被吓得尖叫一声,在一群下人的面前,半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她心里那个委屈啊。 好你个夜傲天,五年了,本小姐几乎天天来夜王府献殷勤,一块石头,我都焐热了吧,你心竟比石头还硬。 两个跟随她而来的婢女,在第一时间冲了过来,将红逐月扶起。 “大小姐,你没事吧。” “呕——”红逐月恶心得想吐,她扭头看着身后已经不见踪影的人,再也忍不住了,抬手就想教训丫鬟。 一转眼看到那么跪在地上的下人都在看着,她收回了手,从袖子里扯出条帕子用力地擦自己的衣服。 “你们瞎了,还不快帮本小姐擦。” “是。” “这马味道真大,蹄子好臭啊,是不是踩了粪坑。” 两个婢女听闻,更用力地给她擦,红逐月的巴掌又险些挥出去了。 “你们轻点,要把本小姐的衣服都给扒下来吗?蠢笨如猪,两个脑子也不知是怎么长的!” 红逐月骂完,再瞥向那匹马消失的方向,敢从她的身上过去,这个仇她记住了, 来日必定会找个机会,将这匹畜生给毒死。 夜傲天出了京城,接到消息,阿恒是往沓子国的边境走的。 不用说,肯定是寻娘去了。 他从两岁识字起,日日夜夜都在他耳边吵着要娘。 为了不然那么点大的孩子太过伤心,夜傲天没说死,只说她娘爱玩,偷跑到了沓子国,在草原上被狼给叼走了。 他狂找了一个月,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杀了许多野狼,也没从狼的肚子里发现人的骨头。 她也许生,也许死。 总之,下落不明。 也就找个没定性的结局,让这个小屁孩产生了念想,开始练武功,叫人给他打造一把短刀,他幻想着她娘还活着,他要去沓子国救她。 夜傲天眸色阴郁,唇角挂着冷笑。 地上那么多的血啊! 听那盗匪说,她是难产,自己把自己的肚子给剖了,活生生的把孩子给拉了出来。 肚子都烂了的人,又遇到了饿狼,本就气数不多的人,就算是被人救了,还能活? 夜傲天摇了摇头,朝马屁股甩了一鞭绳,“当初,就该一口咬定他娘已经死了,断了他那不切实际的念想。” “娘,你不知道那些掌柜的有多可恶,看孩儿 年纪小,就忽悠我,让我很便宜就当了。” “好在,我也留了一个心眼,当的都是活期的,可以赎回来。 等到了京城,我就拿着银子,一家一家地要回来。 再让我爹去抄了他们。 这些黑心商户,我绝对要找他们算账的。” 小娃娃才五岁,挺记仇的,还腹黑,比她强多了。 红桑启满眼慈爱,揉着跟自己同坐在赶车位置的阿恒的脑袋,“没事,娘替你给要回来。” 去往京城的路上,小屁孩滔滔不绝地跟她说起了自己过去发生的事。 也说了来沓子国的边境的路上,他去当铺里变卖了好些金贵的东西当盘缠。 因为以前没拿过钱,不知道一两银子能买很多东西,也并不知道自己带出来的东西是价值千金的。 “娘,算了,这个仇儿子报就行了,他们人多,我不想让娘为难,再说我还有妹妹,我不能把你们置于危险的境地。” “傻孩儿,这多小的事啊,娘这几年不是白混的。” “安安,娘能去替你哥哥讨还公道吗?” 安安的声音从车里传了出来,“娘,不能让别人欺负哥哥。” 红桑启唇角勾起一笑,“看吧,连妹妹都看不下去 了。 大儿,你比娘强多了,当了活契,还将黑纸白字的契约留在身上,咱们还怕什么。 明里拿不回来,娘也有办法暗里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嘿嘿,娘,你真好,好厉害啊。” 红桑启和蔼地揉了揉孩子的头。 谁能想得到,分别五年的孩子,第一次见面就很亲她,吃了一顿饭,他就跟安安一样叫起了自己娘,顺口得很。 好似,她一直把他养在身边,从没分开似的。 这个公道,她势必要帮孩子讨还回来。 红桑启在夜意恒的指挥下,驾了二十多公里,到了一家“王氏”当铺面前。 “娘,这个地方,坑蒙了我一颗镂空的,点翠玛瑙玲珠。” 也是在这地方,他被那几个流氓注意到了,打上了他脖子上的玉的主意。 “‘王氏’!”红桑启印象极为深刻,她眼角眯出一道笑意,“是那个‘王氏’吗?那他们的铺子开的还挺广的!” 最后三个字,她压了压声音,眼中也迸出一抹辛酸、痛苦、不好惹的光。 记得几年前,她就是刚从这个铺子当出来,就被夜傲天给逮捕了。 被囚禁、被强迫,导致后来的怀孕,被误会……险些流了孩 子。 但这个也怪不了这家铺子,因为夜傲天早已经顺着被当的东西的痕迹,而追了来了。 当年,不是“王氏”当铺,也可能是“李氏”当铺。 “走,咱们进去会一会。” 红桑启赶着马车,停靠在了当铺旁,她分别把安安、夜意恒抱下了马车,一手牵着一个,带着他们进了当铺里。 所有当铺的陈设,大多都相同,一进门是个厅,就可看到典当东西的柜台。 通常,柜台这边会被建得很高,来当的人需要仰着头看在上面的掌柜的。 红桑启见里面只有一个躺在里面椅子上的掌柜的,她拍了拍柜台,道:“醒一醒,我来赎东西。” 掌柜的是矮胖矮胖的老头,三庭很短,嘴巴特别小,眼睛圆溜溜的跟黄豆那么大,好像一只硕鼠。 被吵醒了瞌睡,他气呼呼的下了椅子,踩在了靠近柜台的一张凳子上。 他往下一瞥,看到的是一个男子,带着两个带着帷帽的孩子。 没看出他们是什么富贵人家,掌柜敷衍地问:“这位客官,赎什么,可带了契约。” “带了。” 掌柜的看了眼,递过来的契约,他摇头啧啧了两声,“当不了了,已经出售了。” 第25章 相处融洽的两小家伙 啪! 红桑启重重地拍了下柜台,“客人给你家当铺典当的是活期,你居然当死期的变卖。” 肥掌柜的被这巴掌,吓了一跳。 反应过赖,他笑声尖尖的,当着红桑启的面开始撕那一张的契约。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当的是活期?我看你都不是在我家当铺当的,存心是过来闹事的?” 红桑启不紧不慢,每个字却都透着威压,“店大欺客,想耍无赖?那你可欺错人了。 我劝你现在还有机会,好好的把东西给我,危害两国邦交的罪名,你承受不起!” “嘿,你。”胖掌柜心里泛起了嘀咕,再次地往下瞥眼,扫向红桑启和她身旁的那两个小家伙, 是汉人,那几个穿的都是简单的不起眼的布料,看不出是有什么金贵身份的人。 “唬我?我朝皇上日理万机,管得了你我等蝼蚁拇指般大小的事?我告诉你,天高皇帝远,这里我做主,你就自认倒霉吧。” 他扯了下上方的一个铃铛,朝后道:“有人闹事,打出去,别弄出血脏了我的铺子。” 柜台左侧的一个暗门打开了,几个伙计手里拿着一根棒子,瞪向红桑启走了过去。 肥掌 柜的摸着下巴上那为数不多的胡子,阴阴地笑着。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红桑启从身上摸出了一块令牌,亮了出来,“掌柜的是识字的吧? 我要是在你这里伤了一根汗毛,不用三个时辰,沓子国的铁骑就到玉门关,问你们这里的看守要人了。” 她挑眉,“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东西,你还不还来?” 近年来,沓子国跟夜国交往密切,几年都不打战了。 若是因为这一件事,毁了两国的邦交,他就算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肥掌柜见多识广,怎么不知她手上的令牌,是沓子国君主的亲信才有的。 他亲自从柜子里取了东西,从暗门下来,跪在地上呈给了红桑启。 “哎哟,公子,我老眼昏花,记性错乱了,我向你赔罪啊……” 红桑启从他的手里拿了过来那颗珠子,在手里转了转。 “掌柜的,这点翠的工艺只有哪里才有的,你会不知道? 明知这东西不简单,却敢收着不给,我看你是活腻了。” “公子,冤枉啊,那日不是我收的,我都不知你们典当了什么东西,只是不悦你吵了我的午觉,故意为难一下你,可 不是不想给啊,念在我是初次,公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红桑启丝毫不理会他的求饶,将珠子递给递给了夜意恒。 “阿恒是不是这颗。” “是,公子。” “东西收好,我们走了。” 她把令牌插回到了腰上,牵着两个小孩子的手走出了“王氏”当铺。 肥掌柜的在她身后追着,还捧了一大包银子出来,“公子,一点心意,你是原谅我吧。” 红桑启看都没看,将两个孩子抱上车后,她也坐了上去。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我心眼不大,你是什么下场,就看你们玉门关镇守吧。” 她拉绳,赶走了车,掌柜的悔啊,在她身后追。 红桑启加快了赶马的速度,那掌柜的肯定不是初次,不知道背地里蒙害了多少人,可能除了有夜国的人也有沓子国的百姓。 这事她肯定要反应给玉门关的镇守,铲除这颗毒瘤。 镇守玉门关的武冈镇守,在接到红桑启报的案后,很重视此事。 毕竟,边境平稳那么多年了,两边的百姓都安家乐业了,谁还想打仗呢。 他立即派人去抓了那王氏当铺的掌柜的。 查清了他祸害了多少人后,就 将那些典当的物品还给了后害人。 这家当铺也很快地被封了,王掌柜也自作自受,游街示众后,推到了后街斩首…… 事情处理的很快,但也要了一两天,红桑启报完案,便带着孩子离开了,从而她并不知王掌柜的下场。 这点,倒是不担心。 她在沓子国边境打交道那么久,早就打探过武镇守的为人,他是个好官。 她相信,这件事会得到一个完美的结果。 这两天里,红桑启又讨回了,他在其他的当铺当的两间物件。 快到中午了,红桑启在靠近一处山溪的林子里停下了马,她在马车的不远处烧起了一堆火,驾了一个锅子给两个小宝儿们煮粥吃。 夜意恒就在车里陪着自己的安安妹妹,跟她说话解闷。 “这是匕首,很短也很锋利的,是我阿爹帮我打造的,平时可以用它来防身,妹妹这个给你,你留着保护自己。” “这把小金锁,是我爷爷赏给我的,说是什么取自寺庙里面的金子,有高僧诵过经开过光的,护人很灵验,你挂在脖子上,阿哥喜欢你能一直平平安安。” “哥哥,你给我的东西太多了,安安也有东西给你,这 是我娘为我求的平安符,你也带在身上,它也会护着哥哥平平安安的。” “好,多谢妹妹,你送我的东西我都很喜欢。” “嘿嘿……” 两个小家伙在车里处得很融洽,玩得很开心。 锅子烧开了,红桑启往里面放了些蘑菇、肉松、肉干、晒干的青菜,搅拌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具她很近,红桑启在车外自然听清了他们的话。 不知是不是烟熏的,她眼中红了一片。 须臾,她抬起袖子擦了擦,去唤那两个宝儿:“粥熬好了,可以开饭了。” “唔~”车里的两个小宝贝都很高兴。 “娘,好香啊。” “哥哥,娘煮什么都很好吃的。” “啊,那我以后都要吃娘煮的东西,要跟娘一直在一起。” 红桑启脸上还挂着笑,却已经陷入了沉思了,她想了又想道:“阿恒,阿娘会努力的。” 既然夜傲天都有娶妻了,他以后肯定会有其他的子嗣。 所以,阿恒她要带走的。 吃了饭后,红桑启熄灭了火堆,带着两个孩子继续回京。 …… “救命、救命啊——” “丑八怪,这荒郊野岭的,人烟都没有,你叫破喉咙都没有用。” 第26章 管了一出闲事 “还丞相家的嫡小姐呢,母猪都比她漂亮,让人对她都生不起一丝邪念,杀了抛尸赶紧回去复命。” “住手!”一个穿着打着补吧的长袍,像是书生打扮的男人,拿着一根扁担朝这几群土匪打去,“丑妹,快跑。” 这群土匪闪开了,让他扑了一个空,其中一人上前踩住了他的扁担,笑道:“哈哈,还真被这丑八怪给摇到人了,家里穷的连刀都没有嘛,拿根扁担出来,吓唬得住谁啊!” “可不是,来了,也不过是送人头。”一人说着,便绕到他身后去将他踹倒,“兄弟们,上。” 一窝蜂的,土匪们全都上去踩这个男人去了。 “阿牛哥!”女人哭了起来,她被五花大绑着,根本起不来,只能拼命地往男人的身边挪去。 “丑妹,别哭,是阿牛哥没用,护不住你。” “不、不是!” 阿牛想给丑妹擦眼角,他不顾这些人在踩他,也不顾浑身的疼痛,他望着她,努力地伸出手爬向她。 一个土匪见他酸不溜的,一脚踩在这个阿牛的手上。 “手我都给你踩烂,没点本事,装什么盖世英雄?” 红桑启赶着马车穿过这片林地,就见几个土匪 在对一男一女冷嘲热讽,拳打脚踢。 早就预料到了这路上会不太平的,没想到还是层出不穷。 夜意恒和安安正是对外面感到好奇的年纪,听到动静,都带上了帷帽,掀开帘子看看发生何事了。 红桑启并不想多管闲事,她没带人出来,车里还有两个孩子呢。 “求你,救救我们!” “我是丞相府的嫡小姐,求你救我……” 丑妹看到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她抱着一线生机,向红桑启求救着。 希望,有人能看在自己的身份上,施以援手。 红桑启还真睇了一眼去,也就这一眼,丑妹捕捉到了,她踢了踢掉落在地上的一个荷包,用力地点头,“我说的货真价实!” 红桑启还真停了下来。 夜国普通百姓乃至商户用的都是粗麻的布,丝、绸等昂贵的布料,是那些贵家子弟才能用的。 她并没信太多,也不解丞相府的嫡小姐,怎么会落在这里。 红桑启跟车里的娃儿们道:“娘去去就回。” 她飞下了马车,取下了饶在手上的鞭子,一个土匪刚想冷嘲,就被无情的一鞭子给甩开了。 红桑启甩了一通鞭子,地上瞬间倒下了乌泱泱的人。 红 桑启刚解开那丑姑娘身上的绳子,她就对着那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男人跑去了,眼泪不值钱的般掉。 “阿牛哥,阿牛哥,呜呜……” “丑妹,我没事,你别哭。” 红桑启决定好人做到底,她给阿牛把了下脉,将他被打折的骨头全都接了起来,再喂了他一颗保命的丹药。 “行了,他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谢谢你。”丑妹跪在地上,磕头道谢着。 红桑启捡起了地上的那一个荷包,问:“真是你的?” “是我的,我是货真价实的相府的嫡小姐,十年前,我娘因病去世,我被我娘传染了痨病,我爹把我分配到庄子里养病。” “那,怎么会被人杀呢?” 丑妹摇头,“我也不知,如今,我病好了,也已经及笄了,我想回京城里,就跟我爹写了一封信,之后我就一直不太平了,哦,我还跟户部侍郎的嫡长子从小有婚约……” 丑妹心思单纯,被红桑启救了后,居然什么事都告诉给了她。 “我并不想履行赴约,我想留在村子里,跟大牛哥在一起,我去京城只是想向我爹谋一份嫁妆,阿牛哥是读书人,读书人读书很要钱的。” 红桑启的 眸光落在了那个叫做阿牛的男人身上,他长的瘦弱,斯斯文文的,穿的洗的发灰的袍子,确实像一个穷书生。 此刻,经过救治,二人的手牵在了一起,紧紧地不分开。 阿牛还有点脑子,他道:“丑妹,不要上京了,我们离开这里,找另外的地方生活吧,也许就是你的那一份书信,给你带来了危险。” 红桑启认同,“如果你父亲真的想接你,怎么会把你丢在外面十几年,还不接回你。 京城的那个家,你可能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了,也没命再回村子了。 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你确实需要换一个地方了。 既然,你我有缘,我管你们这档子事,那我就管到底吧。 我这里还有银两,你们拿去吧,那些人我会替你们善后。” 红桑启大方的从身上取下了一包银子,丢给了他们。 丑妹和阿牛都磕头感谢。 “不用太早谢我,丑妹,我想借一借你的身份,你可愿意?” 丑妹也不太笨,她被家人遗弃,如果没有遇到眼前这个少年,她早丧命了,那个家对她来说,从娘死后就没有了。 “恩人,你救了我和阿牛哥的命,还给我们银子,你想做什么 就去做什么,我丑妹绝无怨言。” “放心,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替你教训丞相府的那一群人。” 短短功夫,二人已经达成了交易。 红桑启善后,亲自杀死那几个土匪。 丑妹也毫无保留,把关于她所有的一切,她所知道的丞相府的一切都告诉给了红桑启。 “恩人,我还有一丝疑惑,我是京城第一丑女,你用我的身份,到了京城不是很容易被识破,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一别过后,红桑踏上新的征程。 这一番去京城,她多重buf加身,肯定会越来越有意思。 “娘,你刚刚救了那两个人,跟他们说了什么呢,要了那么久?”夜意恒问。 “阿恒无须担心,娘就这点癖好,管人闲事。” “娘,我不怕你管闲事,等到了京城我让我爹罩你走,我爹管不了的事,我让我爷爷管,我爷爷疼我。” 红桑启将头扭过去。 夜意恒啊了一声,伸手往她的脸上摸去。 娘的洁白无瑕的脸,怎么变得跟刚刚那个女子一样,眉毛下一团很大的墨色胎记,直将脸盖住了三分之一。 “娘,你被传染了,那女子有毒!” 第27章 夜傲天教训儿子 安安也在车里看到了娘亲,她拍了下夜意恒的肩膀,“傻哥哥,这是易容术,娘的本事可多着呢!” “阿恒无需担心。”红桑启安抚好了孩子,继续赶车。 也正是她扭头的动作,没留意到一匹快马与他们相擦而过。 那骑在马背上的男人,正是夜傲天。 他从一条岔路口骑出来,荒无人烟的地方出现了一辆马车,他留意了一下,但瞥到那车夫的正脸,他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赶路人。 红桑启隐约感到有人在看她,朝向看去时,那人早已经骑马过去了。 她也没在意,也当成了一个只是在路上赶路的人。 …… 红桑启再次回到京城,已经隔了五年,她伫立着高耸大气的城墙门,眸眼沉沉。 “恒儿,已经到了京城了,阿娘先把你送回府一趟好吗?” 夜意恒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娘,我没意见,正好也到时辰吃中饭了,我们先回去吃饭。” “小王子!”有人猝尔地叫了出来,步履匆匆往这赶。 “福叔叔。”夜意恒叫道。 红桑启看去,便见一男子穿着铠甲,从城门口的那儿过来。 她呼吸重了重,还没迈入城门呢,就见到了一个老熟人。 看他 穿着,已经不像是在王府里当差了,倒是像混了一个什么武官当当。 “娘,这是我福叔叔,他还教我剑法,给我削木剑玩呢。” 娘?阿福听小王子那么叫,眸光一凝,再次警惕地盯着红桑启。 面目脸上布上一块黑斑,鼻沓单眼皮,面向很是丑陋,小王子怎么会叫她娘?此人是谁? “你怎么会跟我们家的小王子在一起?”阿福问红桑启。 “福叔叔,不可对我娘无礼,要不是我娘捡了我,我早就被人给欺负死了。” 阿福听着心酸不已,“小王子,王爷救灾回来了,知道你丢了已经亲自前往玉门关找你了,你不晓得,他都急疯了,我们跟在他的身边那么多年,都没见他为什么事那么急过。” 夜意恒听到后,低下了头,撅着小嘴,一语不发。 那双凤眸眼中,竟升起浅浅的薄泪了。 一双小巧的手,拿着帕子擦掉了他即将要流下的泪水,“哥哥莫哭,你爹找不到你,肯定就会回来了,你们肯定很快就会见面了。” 夜意恒耍起了性子,“我才不要我爹,谁让他要给我娶继母。” 阿福惊呆了,原来是因为这一件事,小王子才离家出走去找王妃的。 可他不知道,王妃早就死在了草原上了。 红桑启见状咳咳了两声,“不知怎么称呼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有我照顾她,恒儿在回来的路上很安全,我现在要送他回府,你要一起吗?” “这位姑娘,多谢你救了我们小主子,不知怎么称呼?” “我姓余丑,是余丞相府家的嫡女,十年前因为染了重病,被送到外面的庄子里,现在我康复了还及笄了,回来当回我的小姐,你就叫我余小姐吧。” 不长的一句话,阿福听出了好几个隐情,再看马车里,除了有他们家小主子还有一个小女孩子,这个徐小姐都有孩子了。 他问了一句:“需要我派人去余家报个信吗?” “那就有劳了,我先带恒儿回你们王府。” …… 余家大小姐回京的消息,被夜府的人带到了余家,就有人坐不住了。 “娘,不好了,那贱蹄子回京城了。” 余金枝带着丫鬟,闯入到了余夫人的房中,见到余夫人后,抱着她委屈巴巴地道:“她回京的路上,还救了夜殿下的小王子,你说,她会不会把我的婚事给抢走。 你不是说派人去解决她的吗,怎么能让她好端端的回京?” “此事当真?”余夫人在换衣,今天御史大夫的夫人生辰,她晚上要去赴宴。 虽然当今太后病重,朝中大臣都不敢大肆操办宴席,但是小小的宴会,还是可以私办的。 余夫人再次问道:“你听谁说的?” “是夜王府的人过来禀报的。” “那些江湖人士收了我那么多的银子,却连这么大点事都做不好。”余夫人气愤。 “娘,我绝对不能让那丑八怪骑在我的头上。” 余夫人道:“金枝,你可别拿自己跟那丑八怪比,她长的奇丑无比,刘侍郎家的那小子可看不上她,他打小喜欢的就是你,你成为刘家媳妇是板上钉子的事。 那丑八怪不识好歹,逃过了一劫,不知道待在乡下夹着尾巴做人,敢来京城,娘肯定让她活不过两个月。” 余金枝嗯了声,这才开心了起来。 “快去换衣服,娘今晚带你去宴席上赏花,散心。” 夜傲天的线人安插得很广,他刚赶到玉门关就有潜藏在这的暗卫告诉他,夜意恒跟一个带孩子的年轻男人走了。 他一路追,也回到了京城。 红桑启跟两个小宝在夜府吃了了午膳后,就独自外出了。 她前脚刚离府,夜傲天后脚就 回来了。 “主子!”阿福见主子下马,他跑去帮主子牵马。 他在五年前就不在府上看守了,主动去了边境磨练,去年才被正式调回了京,封了副将也有了自己的宅院,但是他还是一有空就回夜王府当值。 “恒儿回来了没有?” “已经回来了。” “这个臭小子!”夜傲天红着眼,想去揍他一顿,七八天里让他一顿好找! “爷,你轻点,娃娃还小。” “本王以前就是揍少了,才壮了他的肥胆,五岁就敢一个人步行千里,去人生地不熟的玉门关,也不怕被狼给吃了。” “主子……”阿福见劝不动,不放心地跟在自家爷的身后,万一主子下手重了,自己还能给小主子挡一挡。 小主子跟爷一样,都倔得很,在家没被善待,说不定很快就又要出走了。 夜意恒在饭饱后,问下人要了两包鱼食,牵着安安去喂了养在莲花池中的鲤鱼。 “池子里好多鱼,红的白的黑的花的,还有乌龟、螃蟹、大虾。 只要在水面撒上一点点的鱼粮,那鱼就一群一群的浮出水面来抢。 等喂了鱼,咱们钓螃蟹和虾,晚上蒸煮着吃,正值秋天,那螃蟹的蟹膏可肥了呢。” 第28章 不准打我哥哥 “我还没吃过螃蟹呢,听娘说过,跟蜘蛛一样,有好几条腿的。”安安牵着哥哥的小手手,到了花园里。 可看到不远处有个大湖,水上面都是一些大叶的莲,已经到了秋季了,花开的正浓,叶也不见有衰败之色。 湖中心有个凉亭,有路可通上去的。 “夜!意!恒!” 熟悉的暴戾声,让夜意恒一震,他僵硬地扭回头,小小的身子就被夜傲天给提了起来。 “还舍得回来,怎么没丢在路上?” “啊,爹。” “叫爹也没用。”夜傲天拎着他,把他挂在了一颗矮树的树干上,折断了一根细长树枝,往他的屁股墩上打。 “啊,爹,你别打我了。” “不打你不长教训,下次还敢跑。” “爹,我把娘和妹妹带回来了。” “出去一趟,还敢跟你老子撒谎了。” “爹,是真的。” “撒谎!”夜傲天更用力的打了,猴崽子就是欠揍,他吓唬着道:“腿我都给你打断,看你还敢不敢一个人出远门。” “哇哇——”夜意恒终是被他爹给欺负哭了。 安安看哥哥被吊起来打,还哭了,她急得再也忍受不住了,跑 去用力地推着夜傲天,“你不许打我哥哥,不许打我哥哥!” 小女孩子的声音奶乎乎的,他听着心头舒畅,火气都降了一半。 夜傲天看的好奇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带着帷帽的小女娃,她伸出短短细细的手,用力地推着他的腿,推又推不动,气呼呼的咬牙伸出小短腿来踹他。 她好像身子不太好,踹一下就开始喘气。 夜傲天可是一个王爷,如今被一个小奶娃给冒犯了,但他竟然丝毫不生气。 反而,觉得这个孩子怪可爱的,很勇敢。 夜傲天有意地将夜意恒放了下来。 小女娃跑上了前,拍着他的屁屁,给他擦起了眼泪,“哥哥,不哭不疼不疼的,他不会把你的腿给打断的,他就是吓唬你的……” “妹妹,呜呜。”夜意恒感动不已。 “还哭,也不嫌丢人,你爹我在你这个时候,怎么被人欺辱都不会喊一声。”夜傲天看这儿子又不顺眼起来了。 “你给我闭嘴!”安安瞪她,朝他吼叫。 夜傲天心上一击,很熟悉的语调。 他看向小女孩,她抬起头来时,风正好吹开了她戴的帷帽,她的神态,眼睛怎么会跟 那个女人那么相似。 夜傲天面色沉了下去,蹲下声抱住了安安的胳膊,“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你娘又是谁?” 安安被他突然的变化给吓住了,紧密住了唇。 红逐月一得到夜傲天回府的消息就赶来了,她寻找了花园里,看到了这里的一大一小,她眼泪连连,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夜意恒。 “小王子,你终于肯回来了,想死我了,你没事吧,没事就好。” 夜意恒却很讨厌这个女人的触摸,他推开了她,“你这个坏女人,不准碰我。” 红逐月委屈地望向夜傲天,“王爷……” 夜傲天眸色很冷,冰冷地吩咐道:“阿福,本王也不想见她,把她给丢出王府。” …… 红桑启在很短的时间里,找到了余丞相的府邸。 她横了眼门口的牌匾,确认是这后,大步地往门口走。 “站住!”守在门口的门房拦住了她,“丑八怪,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是丞相府。” 红桑启不悦,问:“你是新来的?” 她的语气,把门房给镇住了,他想了下道:“府上,没有你这么丑的下人,我们府上也不会有你那么穷酸的 客人。 赶紧离开这里,要是玷辱了我们府上的主子的眼睛,你吃不了兜着走。” 门房抬起胸膛,愠怒地举起了拳头。 红桑启瞥向他的拳头,脸上没任何惧意,声音还是那么的沉稳,她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下人,也不是余家的客人,我是余家的大小姐。 我回我自己的家,你也要拦?” “大小姐?”门房忽而想起了府上确实还有这么一个人,小时候就丑,现在胎记更大了,更丑了。 她不是因为患了治不好的病,丢到乡下去的吗,都十年了,她居然还活着! “你等着,我让人去通报夫人他们。” 红桑启来硬的了,她给了门房的眼睛一拳头,“刁奴,给我让开。” 门房也怒了,就算她是大小姐又怎么样,早就被家里放弃多年了,死了娘爹也不爱,府上早已经有一位夫人了,她现在回府,夫人还不知会怎么惩罚她呢。 他捂着一只眼睛,朝里面喊着:“有人来相府闹事,快拦住她!” 他一嗓子,府上的家丁,养的侍卫全都聚了过来,把红桑启给团团围住了。 红桑启不等他们问话,从腰上扯出了一 个荷包,“这个荷包是我娘绣的,上面还绣了我的名字,荷包里面有一张纸,上面有我的身份信息,我是府中货真价实的嫡大小姐,我不是在闹事,我现在回的是我自己家,余丞相在哪里?我要见我他!” 操着棍棒的家丁侍卫们都停住了手,几人分开了头,有的去汇报给了余丞相有的去汇报给了余夫人。 红桑启也自顾自地走了起来,府里的人也不好拦,毕竟人家是这宅院中,正儿八经的主子,虽然已经被分配到庄子里多年了,但怎么来说也是相爷的血脉。 余夫人和余二小姐在屋内梳妆,听到那个贱蹄子那么快就找回来了,二人脸都阴沉沉的。 余夫人发话道:“把她带过来见我,我看看她想做什么。” 红桑启就这样,在下人的带领下,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月洞,被请得到了一间院子里。 她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一个女人,大约四十多岁,白皙的皮肤上,只有眼角有几丝皱纹,鼻梁上有几个斑点。 在她这个年纪,算是保养得当的了。 穿的衣服又是藕粉色的,整体看起来,她整个人要比实际年纪小十岁。 第29章 相府风波 余夫人身边的黄嬷嬷,向前呵斥,“见到夫人了,还不行礼!” 红桑启抬起下巴,眸光淡淡的,“久居乡野,早已经忘了宅院中的礼数了,不如嬷嬷教教我怎么行礼?” “你,简直……” “哎,我不懂礼数,嬷嬷不懂吗,我好歹也是府上的嫡小姐,你就那么称呼我?我还想向你学习呢,没想到你竟也是个不懂礼的。” 红桑启话是对黄嬷嬷说的,眼神却直直的落在了端坐在主位的余夫人,那不闪躲的眸光,颇有挑衅的味道。 啪! 余夫人将下人端给她的那一杯茶,用力的磕在了案桌上。 她身为主母,治人的招数多着呢,小东西那么嫩也想跟她斗,可笑! “既然回来了,那就得重新拾起自己的身份,不会的就学,从乡下带回来的盲目攀比的风气给我改掉! 黄嬷嬷,大小姐既然回来了,你就先带她去府门口,跨火盆,免得带上了不干不净的东西回来。 再好生洗漱一番,别丢了我们相府的脸面,再派一个教习嬷嬷,教她规矩!” “是,夫人。”黄嬷嬷在一旁应是。 “大小姐,跟老奴走吧。” “等一等,在 走之前,我想问一问。” 黄嬷嬷再次冷斥:“大小姐,不可那么没规矩,夫人让你做什么就该做什么” 红桑启冷嘲:“呵,十年了,原来的妾也提正了,我这个嫡小姐倒不在是这个府上的正经主子了。 可这住的却还是我娘出钱买的大宅子,屋内的一砖一瓦,都是我娘添的,到头来却便宜了一个外人。” “你说什么?”余夫人情绪外露,她怒了。 “我说什么夫人明白得很,不知除了这个宅子,我在府里的身份,权利,我的婚约有没有人觊觎夺走。” 这话说得太明显了,余金枝都沉不住气了。 “什么抢不抢的,你因为我们稀罕,十年了,这个宅子早就修了重建了许多了,你还以为是以前的那个宅院? 你娘不过是个低贱的商户,我娘是书香门第的官家小姐,就冲这一点,你娘就该把身份让给我娘。 而且,你娘是去世了,我爹才把我娘给扶正的,你去京外,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染了痨病。 别以为我们欠了你的,你多冤枉似的。” 余金枝说完,转头看向余夫人,“娘,跨火盆才不够,得叫个大夫到府里来, 看看她身上的病到底好没有好,到时候她的病不仅没好,身上还有其他的病,传染给我们,我们可就倒霉了。” 说着说着,她咦了一声,拿出帕子捂着鼻子,嫌弃了起来。 “这小姐,不经过同意夫人同意,私自回府,肯定的是有隐情,说不定还真是带病回来的。” 黄嬷嬷从墙角,拿起了几把扫把,给了两个奴仆,“你们先把她给弄到外面去,别脏了夫人的院子。” 周围的奴仆,也都纷纷有样学样,看红桑启满眼嫌弃。 “都别装模作样了,实话不相瞒,我还有事要出去,你们不欢迎我,我更不喜欢在座的各位。 今日一来只是想告诉余夫人和余二小姐,你们对我做的丑事,我都清楚,帐要一笔一笔的算,咱们来日方长。” 红桑启那双含笑的眸子,有意地在余夫人和余金枝的脸上流转着,她徐徐地往后退了退,出了院门。 黄嬷嬷在她的背后骂:“这什么东西,在外十年,都废了,居然敢这么跟夫人说话!” 其他的仆妇也跟着骂,骂什么样的都有。 余金枝跟余夫人倒眸光深邃了些许,都起了杀心。 她们很生 气,余丑一回来就冒犯她们。 但是,身份早就不一样了,骂人这种事,有旁人做。 “一回来,就敢挑衅主母,她还真以为榜上了夜府这颗大树不成?黄嬷嬷你跟着去,看看她离开余府去了哪里! 未出嫁的姑娘,要是夜不归宿,留宿在别的男子家中,辱了相府的门楣,我定要家法伺候。” 余夫人吩咐完,带着余金枝回房,再让下人给补上一些妆容。 不久,就要去刘夫人家的宴席了,马车在外面都备好了。 余金枝回房道:“外面的风言风语够她吃一壶的,爹肯定会把她给从新弄回庄园里去,这个女人,我还以为她有多聪明呢,愚蠢而不知。” “哼,她娘就不太聪明,能生出什么聪明的女子出来,她要是在乡下,找个乡野汉子嫁了,或许能安稳过一生,可偏偏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红桑启出府门的时候,门房见她出来了,都没留在府中,果断地以为,她被赶了出来,立即浮出了小人得意的嘴脸。 “哟呵,这不是大小姐吗,怎么出府了,是府里没有你的容身之所吗,哎哟我这个门房都能留在相府里,你这个正儿 八经的主子,怎么比我一个奴才还不如啊,啊哈哈。” 红桑启步伐一顿,同样露出了一抹笑意,亲切地问:“怎么你的眼睛那么快就好了吗?我一个相府里的正儿八经的主子打你个奴才,莫非你敢还手?” 话音未落,门房毛老三捂着被打的那只眼睛,退后了几尺。 她打人还真的疼,疼就算了,主要眼睛比较薄弱,被她一打就瞎了,他可能还拿她没办法。 “没规矩,主子可不是没规矩的人,你根本就比不了府上的二小姐!” “怕了你就给我闭嘴。是我主动走的,不是你们夫人赶我走的,很快有一天,你们相府的主子,会亲自过来请我回府。” 红桑启哼了一声,昂首挺胸,快步地下着府门口的台阶。 “呸!做你娘的白日梦呢,还请你回府,丑八怪一样的东西,辟邪呢你!” 他正想关门,却见夫人的贴身嬷嬷,黄嬷嬷走了出去,跟上了红桑启。 老老三趴在门上笑,“丑八怪,有的是人教训你,我看你能嘚瑟到几时。” 红桑启出了丞相府就知道背后有人在跟着她了,她唇角勾了勾,丝毫不担心身后的小尾巴。 第30章 尾巴 她到丞相府,就是想看看这里的夫人,对余丑的态度如何,是不是跟自己想的那么恶劣。 看来,自己是没猜错的。 既然自己借用余丑她的这个身份,那么就好好地替她把属于她的那一切给逃还回来吧。 红桑启去了一趟皇城根下,这里的西宫门口开着的,宫里的御医在这坐镇,筛选着每日来皇宫报名,能治太后娘娘疟疾的大夫出现。 红桑启递去了医师证,跟两个老太医约了后天去皇后替太后治病。 约完了后,她去了天香酒楼找他们掌柜的。 天香楼,是专供京城贵客吃饭的酒楼,逼格很高的。 这里的小二哥见到易容后的红桑启,倒是没有以貌取人,主动的带她到了一间客房里,给她沏了一壶茶:“客官,您稍等,我这就去请我们掌柜的。” “有劳了。”红桑启对小二哥的态度很满意,随手给了他几两银子作为打赏。 小二哥只是道了一声多谢,便将银子收了起来,没有一点掐媚的姿态。 看在,来这里打赏的客人可多,小二哥都习以为常了。 红桑启在小二走了后,品起了茶,是茉莉花茶,味道清香,茶水甘甜。 她转了转茶杯,心情稍好了起来,再看茶室的布局,小小的一间茶室,居然挂着名人字画。 小雅,生意越做做好了。 红桑启在心里感叹着。 须臾,门外响起了刚刚的那个小二的声音,“掌柜的,人在这里等着了。” “好的,你去忙吧。”小雅推开门,看到一个脸上长着黑斑的女人,抱着一杯茶紧紧的品着。 并不是认识的,她略有些扫兴,但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进来主动攀谈。 “姑娘,我就是天香楼的掌柜的,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红桑启把茶杯放下,露齿一笑,“小雅,也有一两年没见了!” 她用起了自己真的嗓音,小雅一下便听出她是谁了。 “师……”叫了这一个字,她看向了门口,确实是关着的,她压低了声音,“师父,是师父吗?” 声音很小,却藏不住她的激动。 “嗯。”红桑启点了点她的眉心,“小雅,你变稳重了。” 小雅由随意,端坐了姿态,在师父的面前恭敬的坐着,被师父一点,她痴痴的笑,一脸的享受。 “师父,生意太忙了,我走不开,早就想去玉门关看你了,没想到你来京城 了,我太高兴了,师父你能在京城留几日啊?” “来京城办点事,应该会留一段时间。” “那我们好好聚聚。” 红桑启嗯了一声,在跟小雅聊了一会家常,了解了下她的近况。 小雅混的越来越好,她很欣慰。 小雅知道她还有事在身,也不跟自己住,于是没留她。 也说了一个宅院的地址,让红桑启不必在重新租院子。 红桑启也接受了徒弟的这份心意,她这次来京城一个人手都没有带,是需要他们的帮助的。 她要去夜王府接安安,临走前,小雅给她的一个食盒。 “师父,你尝一尝,看看徒儿的手艺有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好,下次再过来。” “嗯嗯。”小雅送她到了酒楼门口,还特意地给准备了一辆宽敞的马车。 红桑启在徒弟的目送下,上了马车,去往了夜王府。 今时不同往日了,她早已经扎根在了沓子国,收了很多很多来拜师学艺的徒弟。 五年间,徒弟已经遍布天下的各个角落了。 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刚来这个世界上,一无所有的金丝雀了。 “祖传针灸师嘞,包治百病,不灵不要钱,一 针只需五文钱。” 除了小雅,红桑启没想到她在车里,所以撩起窗帘,在街上便再次遇到了一个旧人。 小柔拿着条横,在街上吆喝。 “小伙子,看你双眼下发黑,失眠许久了吧?只要三针,六文钱,保管你今夜一觉到天亮。” “哪里来的女骗子,在这招摇撞骗!” 小柔瞄了下他红黄的舌头,目光落在他下面,“尿黄也是病,也可治!” “滚!”男人怒了。 小柔见他拳头都捏了起来,往旁边一闪,眼睛突一亮,大步走去拦截了一个朝这边走来的穿金戴银的胖妞。 “大姑娘你气色不好啊,我一针下去保管你……” 她不认识别人,就凑人家耳边说悄悄话。 胖姑娘面色通红,“啊,丢死人了!”大叫完,见鬼似的跑开了。 小柔扭头瞅她背影,“不过是调个月事,有什么可丢人的?” 她摊手做着鬼脸,贱兮兮地有样学样,“啊,丢死人了~” 两个从医馆走出来的壮汉,推了小柔一把,“就你成天在街上吆喝,坏我们铺子的生意是不是?” “哎,大哥我这就走。”小柔收拾东西,扭头就走。 “哎。”一人扯住 了她。 “女人出来做这种事也不害臊,当街拉客啊,你要是想赚钱跟哥哥们说啊,哥哥们有钱啊,不过不用你的针治,而是用你的洞治!” “就是啊,女人赚钱容易得很,直接躺着就是,多的是男人来给你钱赚钱。” “大哥们求放过,我是正经人,只做干净的事。” “呵呵,滚开!” 壮汉人再推了一把小柔,让她走了。 小柔走了一段距离,回头没见他们跟上来,她松了一口气,鼻子不经酸了。 不过是讨一口饭吃而已,这世道啊,到处为难女人。 红桑启叫车夫一直跟着小柔的,“麻烦再路边先停一停,等会我一下。” 她想不明白,小柔不是在夜府里当差吗,现在怎么会流落街头了,也不算流露吗,应该是会针灸的,靠技术吃饭。 她下了马车,走到了小柔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姑娘,你会治病,能给我看一看吗?” “啊,你哪儿不舒服啊,这里人多,到旁边我给你看吧。” “有劳了。”红桑启跟她到了路边。 小柔给红桑启把脉,她很高兴,叫了那么久,终于有一个客人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治。 第31章 丑八怪你聋了? 小柔把完了红桑启的左手,把右手,不假思索地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姑娘,你脉象平稳,体内无任何的淤堵,我看不出任何的问题,可能我医术尚浅,你要是有任何的不适,去找别的医家吧。” 她低下了头,眸光晦暗,拎着一条横幅沿着街走了。 “大夫,你等一等。” 红桑启又追了上去,原是想看看小柔的医术学的怎么样的,不经意间,发现了她手臂上有几条青紫的痕迹,像是被掐得。 “姑娘你还有何事?” “我以前好像见在王府见过你,你好像是夜王府的人,怎么现在成了一个大夫了。” 小柔眸光闪了几下,迅速的低下了头,但也没回避红桑启提的问题。 “姑娘说的不假,确实是的,我原来是夜王府的侍女,后来身子不好,出府找大夫治病,大夫见我是个心细的,就有意收我为徒教我医术,我存够钱就替自己赎了身,跟师父行医了……” “哈哈,什么替自己赎身啊。”不等小柔说完,之前调戏了她的那两个药铺伙计过来调笑她了。 “她是被赶出王府的,五年前夜王妃惹祸,差点打死红家的大小姐,还害 她毁容。 红家人来王府讨说法,夜王爷就将那些伺候过夜王妃的侍从都赶出了府。” “什么跟师父行医唷,夜王府赶出来的人,其他的府哪里赶收啊,她没路可去被个神婆收留,那神婆什么都干,算命画符跳大神,坑蒙拐骗,会个屁的医术哟。” “蠢笨啊,被人忽悠了还不知,还天天挂个招牌治病,可笑不可笑……” 药铺伙计像跟小柔有仇似的,见她一次为难她一次,看她居然招揽了客人,于是他们就过来毁了她的生意。 对于夜府出来的侍从,他们还是顾忌的。 欺负她,不敢动手,大多时候都打.打嘴炮,害她一天都赚不了一个铜子。 小柔在他们的嘲笑下,眼中已经无光了,她低着头走得飞快。 “哈哈哈……” 红桑启在两个伙计的笑声中,散发的气场,已经不再随和了,眸色也变得凌厉。 她问:“好笑吗?” “丑八怪,你敢瞪我们!” “嘴长在我们脸上,你管得着吗,我哥俩爱笑就笑。” “哼,骂人之前呢,先看看对方的身份,小心随便的一句话就惹了你们惹不起的人,让自己成了短命鬼,我刚刚可 看清楚了你们从仁和堂出来的,想找你们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两个药铺伙计唇角一僵,嚣张的气焰被红桑启给压了下来。 京城贵人多如牛毛,随便往街上丢一块石头便能砸倒。 他们看到红桑启从一辆精致的马车上下来的,那车好似是天香楼接送客人了,在哪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 嘲笑那个女人太过头了,一时没刹住自己的嘴。 二人已经后悔了,强撑着道:“你是谁?” “是谁不重要,不过倒在这京城有些人脉,让你俩悄无声息的消失掉还是能做到的,刚刚那个女子是我的人,我罩住她了,你们以后要是再敢欺负她,我绝对会弄死你们!” 两药铺伙计被一通警告后,脸色煞白,颤抖着唇跟红桑启再三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为难小柔姑娘。 他们虽可恶,但到底没实质性伤人,只吐个嘴快而已。 红桑启也给了他们一次机会,放过了他们,去追小柔去了。 跟自己想的一样,小柔是因为被自己连累,才落到这个下场的。 曾经小柔替自己挡刀子,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真心地待自己,到头来却……她手上还有伤 ,想必是在外面过的并不好。 红桑启愧疚得很,决定要弥补她。 “就先打听,她在那神婆那过的如何,需要什么帮助再入手吧。” 如果小柔想学针灸,她会把小柔教会,教成一个大师。 如果小柔想要一个稳定的地方干活,她可以把她带到沓子国,也可以在京城给她找一份享福的好差事做。 明确了一个目标,红桑启去往了夜府,打算接孩子。 她走到门口,好巧不巧地遇到了一个仇人,就是那个要联合丫鬟,喂她和堕胎药的红逐月。 府里的两个侍从拖着她的胳膊,将她给推到了府门口。 她带的几个丫鬟,也一同的被个赶了出来。 夜王府在京城住的地段算偏的,但府门口的那一条街上还是时不时地有过路人的。 这里毕竟是京城,人口还是比较聚集的。 红逐月脸上火辣辣的,觉得很没有面子。 她为了找回面子,提着裙摆又往府里冲:“你们居然敢撵我出来,不知道我马上就要嫁到你们夜府,成为你们的正经主子了吗?让开,我要回去见王爷!” 那两个把她丢出的侍卫,死死的拦在了府门口。 阿福见她冥顽不 灵,摇了摇头,叹气道:“红大小姐快回去吧,别在街上被人看了笑话去了。你差点让我们小殿下走丢,王爷的气还没有消呢,你要见我们王爷,改日再登门来谢罪吧。 至于你说的正儿八经的主子,虽然宫里是下了一道圣旨,但这进府的日子,王爷还没空挑呢,你就回去继续等候着吧,五年都等来了,应该也不差这一时。”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红逐月脸被羞红了。 “关门。”阿福无情地道。 两个侍卫推了红逐月一把,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红逐月气得在门上踹了几脚,回头看着路上那些停下来看她笑话的人,她吼道:“看什么看?小心挖了你们的眼睛!” 行人快步继续走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红桑启在一旁看着,简直叹为观止。 她以为红逐月早就嫁到夜王府了,都五年了,她跟夜傲天只是有一道圣旨而已? 太过丢脸了吧! 至于那么熬下去吗?夜傲天那渣男,变态就那么好? 红逐月下了台阶,见红桑启还在看她,她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丑八怪,忍你很久了,竟敢无视本小姐的话,你聋了?” 第32章 我要你们王爷的命 巧了,她也忍她很久了。 五年之前的仇,也要报了! 红桑启决定来一招,杀人诛心。 她笑了笑,道:“红大小姐,你进不去夜府,我却能进,你信不信,夜府的人见到我就会给我开门。” 红逐月打量着红桑启,这死女人脸上的笑让自己极大的不爽。 “你算什么东西,话本子看多了,丑人多作怪,你要是能进夜府,我跟你姓名!” 她就没在京城见过她,她来过夜府很多次,府上的下人她都见到,很确认眼前装模作样的女人,不爽夜府的人。 红逐月才不信,她能进夜府! 红桑启翘起唇,在红逐月的注视下,敲响了夜府的门。 阿福他们已经走远了,是夜府的门房给她开的门。 红桑启给他说了几句,他把门一关。 红逐月面上好了一些,她用鼻子哼了声,骂道:“贱人,玩我!糊弄本大小姐,我让你……” 她话还没说完整,夜府的门再次开了,门房恭敬地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阿福亲自来接她的:“余姑娘,小王子已经在府内等候你多时了!” 红桑启对着伸出一根手指,对她摇了摇,唇角吐了几个字:“红大 小姐,你不行哦!” 她光明正大,步伐潇洒地走进了夜府。 她进去后,砰的一声,夜府的大门再次紧闭。 红逐月气得鼻子都歪了! “这个丑八怪是什么东西,什么来历,居然惹得阿福将军亲自来接她。” “她姓余?京城只有一位姓余的,莫非她是余丞相家的人?并没有听说,余丞相府跟夜王殿下私底下有什么交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也没听说过余丞相家有个那么丑的亲戚。 红逐月推着一个丫鬟,“你去余府,问一问我的小姐妹余金枝,他们家有没有这么一个女人,如果有她跟夜王殿下是什么关系。” “是,小姐!”她飞快地跑了。 红逐月坐上了马车回府,她在回去的路上,秀眉一直都是揪着的。 倒不是红桑启给她造成了压力,她没把那个奇丑无比的女人放在眼中,也没有联想到,夜王殿下会喜欢这种货色。 她忧的是自己。 宫里的圣旨下了已经五年了,夜王殿下准许她入府,甚至还准许她调理他府上的下人。 但他却把娶她的日子一推再推,也没碰过她。。 她现在都被夜王殿下,拖成老姑娘了。 夜王 爷要是再不娶她,她就要成为京城的第一笑话了。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让殿下尽快地娶了她。 红逐月使着去余府打探的消息的那丫鬟,很快地回了红府。 “小姐,那个女人却是是余府的人,是余丞相以前逝去的夫人所生的女儿,十年前被送到乡下去了,今日才回了京城。 不过,余小姐让你提防她。 余小姐说,她心思深沉,不是安分的女人,她回京的路上,救了夜王殿下的小王子,她有恩于夜王爷,说不定会对王爷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丫鬟的提醒下,红逐月倒是想起京城确实有那么一号人。 她阴冷地笑了笑,“原来那小野种,是被她给带回京城的!” 那小野种一直不想他爹娶她,她带出去逗他玩哄他开心让他劝他爹爹娶她。 他都一直摆臭脸,不跟答应。 她这才一怒之下,让他去玉门关找娘,就是想让他死在路上! 没了这个孽种,夜王殿下不小了,皇上正好压他要子嗣。 自己这不就能马上嫁到王府了。 “我说她怎么那么看着那么讨厌了,原来是坏了本小姐的事。” “呵呵,余金枝以为本小姐是蠢的, 我记得那丑八怪跟朝中的谁谁谁家的儿子有过婚约吗,就是余金枝要嫁的那一家。 原来她是想借我的手,除了那丑八怪。 她算个什么东西,她娘曾经还是一个妾呢,本小姐认她做自己的姐妹都已经是她高攀了。 现在居然还想利用本小姐。 呵呵,休息,本小姐最讨厌就是被人利用!” 红逐月不觉得那丑八怪对她有威胁,夜王殿下不会看得上她。 她也就决定先不对付红桑启才,目前还是把重心放在,怎么尽快嫁入夜王府,结束这可笑的五年。 …… 夜傲天始终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娃很熟悉,在莲花池那多问了她几句,发现她跟夜意恒一样大,同年同日的。 他惊奇不已,抱着她打探她母亲的消息时,她居然晕倒了,额头滚烫得很。 夜傲天看她倒在了自己的手上,软软的一团,肉下的身子骨是那么的细。 他心急如焚,比夜意恒生病了,走丢了还要急。 他抱着安安就往卧房中走,“来人,叫太医!” “妹妹!”夜意恒紧跟着自己的老爹,他腿短,爹的腿长,他跑着才勉强跟上。 “爹,安安的娘生她的时候难产,她从小 体弱,一遇风就会病的,晒久了太阳也会不舒服,你刚刚肯定是让她气到了,她才会病倒下去的,都怪你,以后我跟妹妹玩的时候,你不要过来了。 要是娘知道了,一定会很着急,把你打一顿!” 夜傲天大步阔着走,不断地在代入信息。 安安的娘也难产? 他不知怎么了,一想到她娘难产,他心头像是被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似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为什么,那么巧合?不对,她明明已经死了!” 红桑启被阿福带进来,听到他说安安病了,她呼吸骤然就重了,满眼刀子。 “你们王爷回来了?” “是。” “他打了恒儿,安安见到他就病了?” 阿福想给自家王爷辩解,可是确实又好像是这样的。 “……余姑娘,我们王爷不是有意的,你别急,我们王爷已经给安安小姑娘请了太医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红桑启地步伐走得像是在跑,她冷笑:“你们王爷真够晦气的,跟个扫把星似的,一见孩子就把她给弄病了。 安安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了,太医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用。 如果她有个意外,我要你们王爷的命!” 第33章 她不配 屋内,三个男人焦作一团。 “刘太医,她怎么样了?” “王爷。”刘太医不敢谎报,“小姑娘明明是受寒引起的热症,一副药就能退热,但她吃了不知为什么退不了,脉搏跳的也还是这般的细,我从没见过那么奇怪的病人。” “什么意思?她要怎么样才会退热?” “臣扎针试一试。”刘太医从针包当中拿出了银针,他在安安的大推穴上,扎了一根,此穴位可起到发汗的作用,一出汗热自然就降了、 红桑启来到阿福带她进的院子,发现是自己曾经在王府里住过的祥安殿。 “这是你们夜王殿下的院子?” 阿福不知红桑启问这个做什么,他点头道:“是,姑娘眼熟?” 红桑启唇角扯出了一道冷嘲,岂止眼熟! 她抢阿福先一步,进入到了房中,屋内四个人,她最先看到的是站在床前,腿长身形挺拔,拥有九头身的夜傲天。 他看着床上的安安,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急色,眸中透着极热的焦灼之色。 “娘!”夜意恒见她来了,扑上去抱住了她的腿,“都是我没看到妹妹,让她感染风寒了。” “不怪你,恒儿,不是你 的错,是某个人克的他!”红桑启攥着他的手,走向安安。 安安面色嘲红,脸上有生机,在太医的努力之下,她烧了,却还不至于丧命。 红桑启心稍微安了安。 夜傲天惊奇地看去,隐含着一丝期待。 当看到是个生人,脸上还有一块那么大的黑斑,他眼中兴趣全无。 原来,只是巧合而已! 他问:“你就是安安的娘?” 红桑启仿若未闻,看着御医继续给安安扎针。 夜傲天觉得自己有义务解释一下,毕竟恒儿是她带回来的,听恒儿说,这一路上,她把他照顾得很好。 “本王不知安安那么脆弱,不小心导致她体内被寒气侵入了。 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找大夫将她治好。” 红桑启也搭理他了,不过,她对他说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的。 “安安从小就特殊,对很多草药都有免疫能力,身上的穴位也跟旁人不同,长的位置不一样,就这样治,是治不好的,若是王爷有心弥补,就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看夜王殿下,愿不愿意了!” “你说。”夜傲天保持着耐心。 红桑启盯着他的绝世神颜,一字一句道:“最简单最 快最有效的办法,只要殿下割一碗心头血给安安服下,她的病即可就好。” 阿福一听要对王爷不利,他腰上的刀瞬间出鞘,亮出了半截。 “余小姐,你大胆!你这番话,是何居心?是不是想害我们殿下!” 红桑启微扬起了下巴,满眼嘲意,继续问夜傲天。 “殿下,为了救我的女儿,你可愿意?她可是在你们的府上,被你害病的。” 夜傲天深邃的眸中,一片冰凉,她是在狭恩图报? 他最讨厌利用! “只有本王的心头血有用?” “嗯,不错。” “这是个什么理?”夜傲天疑心很重,此刻更重。 从一见到这个女人,他都怀疑起,安安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是不是知道了夜意恒的身份,故意捡的,有目的所在。 现在,他除了怀疑以上两点,还怀疑眼前的丑女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了。 一个简单的发热,要用心头血去治?还必须是他的! 存心,她是故意的! “余小姐,你跟本王有过节?” 红桑启沉默,怒火,在心头翻了又翻,差点翻出来,让她往夜傲天的心上插上一刀。 岂止是过节啊! 她不逃的 话,安安、恒儿的命都快会丢在他的王府中。 后面的难产也有他不停追捕,射她一箭的功劳。 她也差点死在生产的那天! 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红桑启暂时忍了下来。 她道:“没有。” “你真的安安的娘亲?” 她眯眸,满是敌意:“问这个做什么?” “本王只是好奇,你皮肤黝黑,怎么生的出安安这么雪白的孩子。” “你是余家的嫡小姐?从庄子里回京城,想必也是在那边过的不如意,吃了很多苦头。。 貌似你还待嫁闺阁吧,未嫁就有子,传出去影响你们相府的名声,也会影响你的清誉,本王倒是可以替你解决这些事,还能让你再嫁个如意郎君。 只要你把安安给本王,本王对她很有眼缘,想将她收在府上做个郡主。” 红桑启要他的心头血,半是试探,她也不信夜傲天,能为了才见了一面的孩子放血。 她闻言收起了脸上的冷嘲,绷着个脸。 “夜王爷你想要我的女儿,休想! 我余丑敢回京城,就不惧怕京城的流言蜚语,我带了恒儿回京,对王爷来说有恩,王爷要是想报恩,倒可以给我一件东西 ,于你而言是小事而已,与我而言,是天大的事。” “什么事?” “我要腰上的佩玉。” 夜傲天低下头,看了眼腰上的玉,这个女人要了他的玉,是想让他人误解,自己跟她有一腿,还是让人误会她有夜王府这个靠山了! 夜傲天不想答应,倒是可以口头跟余丞相说几句,让他给他女儿找个好人家。 毕竟,他不喜欢被人强迫。 “爹,你怎么那么小气啊,一块玉而已,真的计较起来了,你那么多的玉佩你都带不来呢,哎哟。 难道对你而言,那玉还没你的亲生儿子重要?” 夜意恒听他爹娘说了那么久,脑瓜子都替他们急,他信娘不是平白问他爹要心头血的,肯定有缘由,也许那血真的能让妹妹痊愈,改变她的体质。 娘要玉佩,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出入京城,想要个护身符而已。 他从夜傲天的腰带上扯下了那一块玉,塞给了娘的手上。 “娘,给。” 东西已经给了,他也没有要回来的理。 夜傲天瞪了眼夜意恒,他从红桑启的身旁给拉了过来,“不可乱叫,她不是娘,你娘比她漂亮上也一千一万倍,她不配。” 第34章 怀疑她是那个女人 红桑启将玉收起,对着夜傲天更是甩起了脸子,“还以为英勇无敌,从不鱼肉百姓,人人称赞的夜王爷高俗人一等,没想到也还是一个俗物,看人,眼也是浅的。” 教训完夜傲天,她走到御医前,捏住了他对安安施针的手。 “安安从小体质特殊,身上的很多大穴,都比常人的穴偏了一分,刘大夫,你的大推穴插错了。” “刘大夫”三个字,激起了夜傲天的心头浪。 五年前,刘大夫还是一个外地逃荒落在京城,靠夜王府很近,擅长女子病与其他外伤的大夫。 那个女人生病,他一般都叫刘大夫过来治病。 刘大夫由于高超的医术,三年前,被他举荐进了太医院,学习了更好的医术,成了一名太医。 眼前的女人,十年没回京了,她怎么会称呼刘御医为刘大夫呢? 红桑启拔掉了安安后颈上的一根银针,插在了她正确的位置,来回穿插了几次。 穴位对了,安安也微微的出了汗,身上的热马上就降了很多。 红桑启把针插回到了针包了,把安安给抱在了怀中,走前她跟夜意恒打招呼。 “恒儿,娘先带你妹妹出去,下次再找你 。” “娘,我跟你一起走吧,我也想去照顾妹妹。” 红桑启当然不想跟恒儿分开,这可是她的儿子! “可是……” 她以为夜傲天会拒绝的,奇怪的是,他居然道:“就让他跟你走吧。” 红桑启意外地望向他。 夜傲天视线一移,将手背在身后。 “他那么担心安安,也不会好好的待在府上,肯定会想发设法地逃出府,逃不出就绝食抗议。 还不如让你带了去,本王也省心省事了一些。 你就带着他们回你住的地方去吧。” 他说完,吩咐阿福:“阿福,给他们备马车,再从夜府找几个侍卫跟着他们去,让他们定要保护小王子的安全。” 红桑启不好拒绝。 他让孩子跟着自己,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恒儿,走跟娘回去。” 夜傲天朝着红桑启抱着娃的背影,眸色更加深邃,心里的疑惑也越大。 “叫恒儿那么顺口,还知道刘大夫,那个女人,会不会根本就没死?” 是啊,她没死! 只是带了人皮面具,亦或者易容。 五年前,沓子国不就来了这样一群奸细吗! “阿福!”他叫着了还没出院子中的阿福。 “主子, 还有什么吩咐。” “去查一下余丞相家的嫡女。” 假冒的就算隐藏得再好,也一定经不起推敲,夜傲天坚信。 红桑启带着安安、夜意恒,到了小雅给她安排的一处宅院。 二进二出的,不算大,但住是够够的了。 主要是还靠近礼商书院,是个很安静有底蕴的地段,去往其他的繁华街道,官家聚集居住的地方也不算太远。 她还安排了一对老实本分的夫妇,在房子里做着杂活,养着花草。 院子是很不错,红桑启一回来,跟那对夫妻打了招呼,就在她们的带领下,回了自己的房中。 她没心情逛院子,以后有的是机会,小雅给她安排的肯定是适合的她的,她信得过。 红桑启将安安放在了床上,被褥是新换的,很新,但是透着陈旧的味道,大概这是小雅闲置的房子,平时没什么人来住。 “娘,妹妹会没事吧。”夜意恒还是很愧疚的自责的,因为自己没看好妹妹。 红桑启将他给抱在了腿上,一手搂住他,一手给安安整理被褥。 “有娘在没事的。” “娘,你说爹的心头血治妹妹的病,妹妹就能痊愈,那我是爹的儿子,我 的心头血可以吗?” 红桑启抱住了眼前的儿子,头都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认真的话用玩笑的口吻说出,只有儿子真的当了真。 恒儿的血其实也可以,等他过了十八岁,身体器官逐渐成熟,体内的异世基能全都被代谢、蜕化掉也行。 但是安安等不了那么时候。 “恒儿,谢谢你,娘总会有办法的。” 她叹息了一口气,闭着的眼睛睁开了,眸光凶恶。 夜傲天那么容易就放恒儿给她,肯定是看出了什么,会去查余丑。 余丑是在回京城的路上遇害的。 她也已经毁了所有的证据。 就连安安的身份,她都做了手脚。 夜傲天就算是去查,也查不出什么。 她已经不是五年前的红桑启了,可以任由他拿捏。 “娘~”床上的安安奶呼呼的叫。 红桑启松开了夜意恒,把他给放在了地上,“安安你醒了。” 夜意恒趴在床边看,攥着妹妹的小手,唤她:“妹妹,你吓住哥哥了。” 一晃过了两天了。 阿福已经将打探出的消息,都递给了夜傲天。 “主子,没看出那余姑娘有什么可疑的,一直养在乡下,后面及笄了,到了可以 嫁娶的年纪,因为外貌丑陋,担心自己没人愿娶,就想来京城找丞相府,要一份嫁妆而已。 那个安安姑娘,是她在京的路上捡的。 至于她的医术方面,听说是原来村子里来了一个游医,游医在村子里得到了善待,就教村民们医术,让他们能自保,应付平常的一些小病。” 夜傲天看着阿福递过来的折子,低低的嗓音里听不出他的情绪,“仅此而已?” “是。” 夜傲天将折子随手拍在了桌子上,他冷冷地笑了起来,眸光深远。 不可能的。 太干净了。 一定做了手脚! 那个女人,绝对不是简单的养在村子里的村姑而已。 “再去查!” “是!”阿福不敢违抗主子,领命下去了。 他觉得那余姑娘,背景干净得可以,不存在任何的嫌疑。 但是,主子,也有主子的道理吧。 夜傲天想着已经有几天没见到那孽种了,真的是玩野了,都不知道归家了。 他正好去看一看,那个女人是怎么留住他的儿子的。 同时,他也在想,如果那个女人没死,成了沓子国的人,还被培养成为了一名奸细,他又该待她如何呢? “唉!” ; 第35章 红桑启进宫给太后治病 夜傲天出了府,去看两个孩子,凑巧,红桑启今日也要外出。 按照约定,她要去宫里,给暄太后治病。 一早,红桑启就坐着小雅给她准备的马车,到了皇后的西门。 她目前所住的小院的管家简车夫,老李问:“余大小姐,出来的时候还是在西门吗?” “应该是。” “那我在这里等你。” “好。” 红桑启应了声,提着一个小包袱,下了马车。 两个年轻的御医早已经在这里等她了。 见她其貌不扬,还很年轻,还是一个女子,二人的态度自然就冷了起来。 有上头的命令在,他们还是维持面上的关系,主动上去问了起来。 “可是余大夫?” “我们是御医院的御医,我姓赵。” “我姓冯。” “请出示一下你的报名表。” “嗯,赵御医、冯御医早。”红桑启见过他们,前天来皇宫报名的时候,他们俩就在一群御医当中见过。 她从袖子里拿出了前天,在宫里领着的一张发黄的纸。 为了方便放在袖子里,她折叠了起来,他们要,她是展开了递过去的。 报名表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关于她基础的的信息,身份、年 龄、拜的师傅、学医行医的年限等。 以及御医院这边给的进宫时辰,他们签的落款,盖的印章。 两个御医中的一个御医拿过,读阅了起来。 身份:程皇商已过世的嫡女的嫡女。 年龄:16。 拜师:游医,门派不详。 学医年限:1年。 行医年限:四年。 擅长:均等…… 均等是什么东西,什么都擅长还是什么都不擅长? 两位年轻的御医头大,就这行医年限和学医年限,对比他们而言太少了吧。 而且,她的师傅是游医,外祖家那边是皇商,这不正统啊! 御医院的大夫,哪个不是家传的,从两三岁认字的时候学起,最少学了二三十年,通过御医院的成成选拔,才能成为一名御医。 她确实她能治太后的病? 在看落款,是他们掌管他们御医院的左、右院判给她签的。 两位年轻的御医终于脸上好看了些,也许是有点本事的,不然是不可能通过的,对内对外都很严格的两位院判的。 “余小姐,包袱给我们,你这次是给太后娘娘看病,为了宫里的安全着想,你所带的无关治病的东西都要没收。” 红桑启配合他们,但她还 是强留了一些东西。 冯御医、赵御医,见这些都是昂贵的琉璃,一些他们没见过的像漏斗一样的铁器,不像是兵器,他们也就让她带进去了。 到了乾坤宫,红桑启还被两个嬷嬷搜查了下身子,再将她带去给太后诊治。 暄太后头发白了一半,散乱着,没插任何的头饰。 没打扮,往脸上扑着脂粉,她的脸庞清晰可见岁月的雕刻。 年纪,大概七十岁了,病了应该有一年半载了,精血消耗得过很多,看上去的年纪比实际年纪要大了十岁左右。 她眼睛半眯起,看上去迷迷瞪瞪的,眼下青黑的一片,看上去很久没睡了。 嘴巴张着,口里的口水时不时地往外留出去。 偶尔,还能从她的嘴里,冒出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 红桑启注视她后,她身子开始抖动,眼睛开始翻白,嘴里叭叭叭的大声地说着胡话。 她才观察了一阵,冯御医和赵御医在外殿与内殿相隔的帘子那儿,就开始问了。 “余大夫,怎么样,你能治吗?” “能治是能治,倒是要费一点功夫。” 红桑启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床上的太后的经脉血管肌肉骨头……全在她的 面前展露无疑。 她先扎了几针,太后的嘴巴闭上了,不在一直往外流口水,也不翻白眼说胡话了。 守在屋内的侍从们,在她给太后下针的时候,就想叫住红桑启了。 别的太医进来,无论是哪一个,医术多么高超的,治病之前就先把脉。 她居然直接下针! 可就是这么一个看似随意的女医,居然让太后娘娘的病有所改善了。 宫里的太医,无论是开方子还是针灸的,都只改变了太后的一两样,要么眼闭了;嘴巴合了;不抽筋了,全都改善的倒没有过。 她们眼中露出惊喜,等待红桑启把他们太后的病治得更好。 红桑启却再施了一针,让暄太后睡了过去。 她来皇宫,可不是单纯的来救人的。 “太后娘娘的病已经深入骨髓了,不是给她扎几针,她就能痊愈的,我先让她睡一睡让她能够恢复一些精神与体力。” “大夫,我们太后病了一年半了,你也看到了,再拖下去,太后娘娘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请你一定要救救她。” “救是可以救,不过需要一味药引子,要说难得也易得,易得也难得,就看你们的了。” 太后的侍从们听红 桑启说了后,就把消息放出了后宫。 一会功夫,乾坤宫这里就排起了长队。 …… 桂菊从乾坤宫外探得消息,回来跟舒贵妃汇报。 “贵妃娘娘,宫外来了一个女大夫,她说有个方子能治好太后娘娘的病,其中一位药引子就是女人的血,还是要与太后娘娘同一。血型才有用。” “同一。血型,这是什么东西,血不都是红色的,这大夫还是一名女大夫,她会治吗?”舒贵妃不关心地道。 她继续坐在铜镜前,往头上扎着一只凤簪,盛装打扮后,她要去给皇上送点心。 桂菊想表达的可不是质疑的这个意思。 “贵妃娘娘,宫中不少妃嫔得知这个消息,都赶去乾坤宫,给太后送血,表达孝心呢,就连皇宫娘娘都去了,您不去不合适啊,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陛下与太后娘娘母子情深,要是哪位娘娘的血,能成为太后的药引,救了太后。 除了能得到皇上太后的赏赐,妃位说不定能往上升一升。 就连得到陛下的宠爱,都怕是要比其他的娘娘要多一些。 娘娘,不如你先去乾坤宫,要是血型不合适,再去给皇上送点心也不迟呀!” 第36章 报五年前的仇 舒贵妃在她说了一半的时候已经会意了。 宫里的年轻女子,一茬一茬地送进宫,尤其是这一两年,她明显得感受到皇上对她冷淡了许多。 舒贵妃看着铜镜中的那一张脸,虽保养得不错,但怎么打扮都是没法跟那些含苞待放的小姑娘比的。 她们天然去雕饰,出水芙蓉,嫩得能被掐出水来。 她老了,靠姿色是留不住恩宠的,只能靠其他的,让皇上留在她这里。 如果通过这一件事,能让自己重复恩宠,舒贵妃自然是愿意的。 是啊,不过是一些血而已,补一补不就回来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舒贵妃拔掉了头上的簪子,“桂菊,帮我把脸洗了,再给我拿一件素色的衣裙过来,娘娘我要去乾坤宫。” …… 得知消息的妃嫔宫女越多,围在乾坤宫这里的队伍就越长。 红桑启用针戳破一个不认识的妃嫔、宫女的小拇指头,往一个小玻璃片上滴下一滴血。 她再拿到显微镜下去检查。 她神情严肃,挥了挥手,示意下一个。 什么a、b、o、ab、rh熊猫血,显微镜啊等,这里知书达理,博览群书的妃子都没听过,也没见过 。 过后,都在吱吱喳喳的议论着。 就连守在乾坤宫,在一旁留意着红桑启的赵御医、冯御医他们也都没听过,见过。 如此装模作样的,浩大声势的,却是在逢场作戏。 红桑启治病,通常银针即可,很少开汤药,包括太后的病,她也能扎好。 这般做,自然是为了等待一个女人,报五年前的仇。 她做事,通常是带有目的的,不然,没动力干。 舒贵妃的的妃位,后宫排第三,她一来,那些丫鬟和妃位低于她的妃子们,都给她让了让。 “娘娘,您前面请。” “姐姐,你往前面去。” 舒贵妃在心里暗道了声:算你们还识相。 她高抬着下巴,在桂菊的搀扶下,排到了第三位。 好巧不巧,前两位分别是徽皇后和睿皇贵妃。 她一来,前两位都将头朝后偏了偏。 “妹妹见过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二位姐姐。” 睿皇贵妃其实比舒贵妃要小上四五岁,但出身比曾经在辛者库干活的舒贵妃,要高多了。 她父亲是帝师,睿太傅,在她小时候就跟皇上认识了。 皇后更不用说了,她父亲是三朝元老的徽将军,在当今皇上还是王爷 的时候,就已经在支持皇上了。 她也是皇上的结发夫妻。 徽皇后年纪稍长一些,成熟稳重一些,不向不喜欢与小辈发生矛盾。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睿皇贵妃倒是取笑起了舒贵妃。 “妹妹好像身体一直不太舒服,怎么忍着病体,来给太后娘娘割血做药引子。” 舒贵妃不甘示弱地道:“二位姐姐有孝心,妹妹也有,别说用我的血做药引子,只要太后她老人家能康复,我送半条命给她老人家都可。” 睿皇贵妃捏着帕子捂嘴偷笑,装什么呢,是皇上太久没去她寝殿中了,她是来这吸引皇上注意的吧。 舒贵妃只是随便一说,哪知,一语成截了。 红桑启分别给皇后、皇贵妃、舒贵妃验完血,她叫住了舒贵妃。 “贵妃娘娘,你留步,你的血型与太后娘娘的血型相配,是一致的,其他人可以散了。” “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她的血可以用?”睿皇贵妃不仅不满,她还给舒贵妃拉了一波仇恨。 “宫里这么多人来验血,偏偏她的血型是跟太后娘娘一样的,是不是就说明,她有个太后命?” 徽皇后再表现的丝毫不在意,可是那眸 光还是看向了舒贵妃。 她身份低贱,曾经是个辛者库的奴婢,若不是使用了一些手段,得了皇上青睐,她现在还在辛者库待着呢。 她除了有一个擅长打仗的儿子,有点姿色,再无别的能拿出手的东西,她以后能当太后? “皇贵妃娘娘,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我只是一个大夫,面向并不是我擅长的。” 红桑启回答的模棱两可,后宫的战争,她可不会参与。 周围的妃嫔就此事议论了起来,大多明面上是夸她,实际上是在捧杀她的。 所有人都知道,贵妃娘娘的出生,在朝堂之上也没有娘家人依靠,除了有一个常打胜仗的儿子。 “是不是说,夜王爷殿下,以后就是……” “虚,在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的面前谈及这个,你不要命了。” 舒贵妃在他人惊叹妒忌羡慕的眸色下,一双桃花眼里浮出了嘚瑟。 连同陪她来的桂菊,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脊背都不禁挺直了起来。 “你是说妾身留下?我的血可以做药引?”舒贵妃问。 “对,不错。”红桑启冷冷的红唇,回完她,看向守在自己两侧,是在暄太后身边伺候的两个 老嬷嬷。 “取血需要取一碗血,过程恐怕会有些麻烦,为了太后娘娘的凤体,一会要辛苦嬷嬷们了。” “为太后娘娘分担,是老奴们该做的。” 东嬷嬷西嬷嬷应完,走向了舒贵妃,“贵妃娘娘,跟我们走一趟吧。” 舒贵妃在兴头上,就想跟所有嫔妃炫耀。 她伸出了胳膊,道:“不就是取一碗血?无须怕的,本宫已经准备好了,嬷嬷们就在这里放吧,血放完了,妾身还想进去看看太后娘娘。” “贵妃娘娘,你误会了,要放的不是你身上随便一块地方的血,而是你的心头血。” 什么东西啊?舒贵妃一愣,东、西两个就拐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给拖到了院中的一个小房中。 倏地,屋子里传出了啊的一声,刺破天际的尖叫声。 院中的一众嫔妃们,听得头皮发麻,脖子都缩起来了。 有的甚至开始庆幸,还好血型不跟太后的一致,不然遭受这个痛苦的就是自己了。 毕竟,那可是要取一碗心头血啊! 里面的惨叫声还在继续,两个嬷嬷却无半点同情心,冷冰冰的。 “贵妃娘娘,血还不够,为了太后娘娘,你继续忍着点!” 第37章 皇上的礼物 血取完了,舒贵妃险些晕了过去。 桂菊手快的搀扶住了她,心疼地道:“娘娘,你怎么样了?” 舒贵妃疼的,话都没力气说。 两位嬷嬷冷漠地端起一碗血,放在托盘上,也不管舒贵妃的死活,从小屋子里出来,就走向红桑启。 “余大夫,血装满了。” 红桑启微凉的眸子转了转,“这一副药,可保太后娘娘半个月无虞,让舒贵妃娘娘回去好好养养,多吃些补血的,十五天后再次割血吧,要想太后娘娘彻底康复,大概还需五六碗这样的药引子。” 交代完,红桑启端着药,进了乾坤宫,继续给暄太后扎针去了。 桂菊此刻扶着舒贵妃从小屋子里出来,听到了红桑启的话。 看着血色全无的舒贵妃,她其实有些发抖。 事后,娘娘会不会怪罪她? 桂菊想了想,在舒贵妃的耳边小声道:“娘娘,你再忍一忍,顶多、顶多还需三个月,皇上定会感激你对太后做的一切,会常来看你的……” “哈哈哈。”这句话,倒是让距离她们最近的睿皇贵妃听了去。 “妹妹还不知道吧,心头血失去过多,会过早的衰老,吃多少的补品都补不回来。 一次两次可还行,五六此,那是会老十岁的。 你想凭借此来获得荣宠,算盘可打错了。 你觉得放着满 园的春色不去赏,去看你那张张苍老的脸,选择留宿在你殿中? 皇上就算感激你,最多也就赏赐你一些东西,仅此而已。” 舒贵妃险些猝死。 她捂着疼的不能再疼的心口,眼睛睁得突兀,瞪向了桂菊。 桂菊慌张地不行,“娘娘,我也不知,也许也许,总会有办法的……” 她话没说完,舒贵妃已经推开了她。 她都想杀了这竟给她出馊主意的贱婢了! 不行,定要想一个主意出来才行,她绝对不能让自己老上十年。 “雪雁过来搀扶本娘娘。” …… 从皇宫里出来,红桑启心情不错,坐到马车上后,她唇角都忍不住地动了动。 她暂时压住了太后体内的病情,得了一大笔赏赐不说,还收了五年前之仇的部分利息。 “吁!” 马车不止为什么突然骤停了下来,红桑启因为惯性,身子前倾,是抓住了钉死在车里的桌子,才没摔着。 “余大小姐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是有个丫鬟突然冲到路上来拦车,跪在了地上,我为了不撞上她,这才突然停的车。” 红桑启撩起帘子,原来是舒贵妃身边的丫鬟。 桂菊见红桑启看她了,她跑到车窗外,跪了下来,哀求了起来。 “余大夫,我们贵妃娘娘失血过多,身体很不适,你医术高明,她特叫 我来请你去给她治一治。 你行行好,帮我去看看我们家贵妃吧。” 红桑启挑了挑眉,这是她跟舒贵妃的恩怨,她并不想太过于连累旁人。 她从袖子里拿了一瓶药出来,递出了窗口。 “你先起来,把这药拿了去交差吧,有止血加速伤口愈合的功效。 今日给太后娘娘扎的针费了我很多精力,我累的很,必须要静养几天,就没办法去看你们贵妃了。” 桂菊听罢,也只好先拿了药先回去复命。 “多谢余大夫。” 她走了后,红桑启跟老李说道:“先不回小院去,去东市。” …… 暄太后病情好转,长德帝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认出他了,还拉着他说了许久的话。 长德帝感动涕零,从乾坤宫离开后,他让人把余丞相请进宫,他要亲自犒赏余丞相,养了一个神医出来。 “皇上。”余丞相还不知所以,进到金銮殿后,还以为长德帝有什么急事,他让车夫快马加鞭的把他给送过来了。 “哎呀,爱卿。”长德帝下了龙椅,亲自将他给扶了起来,“朕要多谢你啊!” 余丞相先是一愣,后开始不动声色的反思,莫非是因为夫人参加了那刘夫人的寿宴?太后还病着,他们这些大臣的女眷竟然……所以,此事惹怒了皇上? 他的余光偷偷打量了 皇上的眉眼,皇上是真的在笑,并没有追究。 那应该不是。 莫非,自己最近在政事上做了什么业绩? 最近朝中貌似,没什么突出的,需要处理的,能显示他能力的事。 余丞相还是直接问了:“臣愚笨,不知皇上意指何事。” “你竟还不知?哈哈,你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金枝? 她一个深闺的小姐,做了什么,让宫里的皇上高兴了? 余丞相更费解了。 “朕很忙,还有很多奏折要处理,朕给她提了一副字,你帮朕给她。” 长德皇帝一说,李公公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交给了余丞相。 “内府也帮朕准备了一车的厚礼,送往你的府上了,半个月后,带她来见我,朕还有谢礼,没什么事了,你就回去吧。” 余丞相出了金銮殿,回忆起在皇上的面前的种种,他犹如两脚踩在云端在,在做梦一般。 出了宫后,他打开了那一张卷轴,上面龙章凤舞的提了四个字:杏林高手。 “这、这是说金枝医术高超?金枝什么时候会医术,还被皇上青睐了?得回去问问夫人。” 与此同时,余夫人与余金枝叶在府上收到了从宫中得来的厚礼。 宫里的公公说是皇上赏赐给金小姐的。 余府住的,只有一位小姐,那就是余金枝。 自然,整个余府都 认为是皇上赏赐给自家小姐的,就连余金枝与余夫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余丞相回来了,他回府后,到了娇枝院中,余金枝与余夫人在开箱子,欣赏从宫里来的宝贝呢。 “娘,看着珊瑚树,火红火红的,我在红府家都没见过这么大的。 这几颗东珠,大的跟鸡蛋似的,在阳光下太耀眼了。 哈哈,还有这亮闪闪的玛瑙,松石……娘,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好的东西,我要是带出去炫耀,不知要羡慕死多少小姐妹。” “是呀,这都是有市无价的,及其难得的。” “娘,那我先收起来,以后我要拿它充当我嫁妆的一部分。” “好!” “夫人、金枝。” “相爷。” “爹。” 母女二人看着家里的主心骨回来了,都眼前一亮。 “女儿,皇上为什么会给赠送你礼物啊?”余丞相拿着卷轴进来,问她,“皇上见过你吗?” 余金枝摇头。 余夫人突然想到道:“许是那天刘家的那天寿宴,一个顽皮的孩子落水了,金枝及时见到了,忙叫下人去捞出来。 刘夫人可是皇后娘娘的表妹……” 这个理由,余丞相倒觉得还算说得通,至少有关联。 但“杏林高手”就说不通了吧?莫非皇上忙中出乱,写错了,亦或者那粗心的太监拿错了? 第38章 小柔找到了一个好婆婆 余金枝被她娘这么一说,心虚得很。 宴会上,有个娃娃好动,总是在人群中乱窜,也无人制止他。 奶娘抱着他吃茶的时候,他还不小心将水渍溅到她的裙摆上来了。 她当时还不知是刘夫人的孩子,以为是哪个宾客的。 看不过眼,就让丫鬟跟上去,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把他推到水池里去。 再听刘夫人提及小二不见了后,她这才寻了个借口,去水池边救人! 余金枝见老爹在深思,她哎哟了一声,从他爹的手里夺过了那一卷轴。 “爹爹,你是在担心什么呀,皇上总不能还会出错,送礼送错人了吧? 你带回来的这是什么好东西,谁的字画啊,可是给我的?” ………… 红桑启来到了东市,老李在她的吩咐下,穿过了一条繁华的街道。 “到了,余大小姐。” 红桑启撩开帘子,便嗅到了香味道,往前看去,是到了一间寺院的门口了。 她下了马车,习惯性的环绕四周一圈,这边的房屋低矮,人比较少,开在这里的铺子 ,大部分是做棺材、钱纸、寿衣等生意的。 这个地址,是她让阿雅给她探了小柔的消息得知的。 红桑启往里面进寺庙,老李问:“余大小姐,要我陪你进去吗?我把马拴在这里就行。” 这个地方,除了家中有丧事的人会来,寻常人都不会踏入,觉得晦气,阴气重。 老李始终觉得,开在这个地方的寺庙,怪怪的。 他护主心切,就问了起来。 红桑启是个胆子大的,她回绝了,“皇城根脚下,治安还是比较好的,没那么多事,老李你就在外面帮我看马吧。” 寺庙的大门是打开了,她直接进去了,最先看到的是一尊大肚子,在笑的弥勒佛。 她不信佛,也不知这是佛教的那个菩萨。 里间很干净,味道很好闻。 右手边靠墙的位置,也是摆了一排的菩萨,她就认识一个踩在莲花上,抱着一个瓶子的观世音。 左手边呢倒不是菩萨了,而是一排道士。 红桑启不信佛也不信道,处了太上老君和吕洞宾,她一个都认不出。 原 来是个杂庙啊,佛道都摆了。 寺庙里不知有石雕,还有香烛钱纸卖,弥勒佛下面还有一个功德箱,再过去一点,有一个小小的许愿池,里面水清,可看到里面养了鱼、乌龟,自然也有铜板和很碎的碎银子。 她现在觉得,小柔跟着的这个神婆,还挺会做生意的,开在这个地方,减轻了不少过来的人的恐惧感,如果家中有不幸但还没去世的人,来这里提前购买纸钱蜡烛等,还能来这里拜拜。 红桑启在观察的时候,一个提着桶和帕子,背微驼的老婆婆,从后门走了出来。 她看到后桑启后,和蔼地笑了起来,“姑娘,随便看看,这里的菩萨和神仙都能拜的。 带香了吗,要是没带的话,去外面买可以,在庙里买也可以。” 红桑启点头。 老婆婆笑着走到最大的弥勒佛的面前,打湿帕子,拧了拧,开始擦起了他的石身。 小雅打探的没错,小柔跟着的这个婆婆,不是什么坏人,跟集市上那两个混混一样的男人说的不一样。 她无 儿无女,又是一个女人,为了能生存下来,给人算命、跳大神什么都做。 收留小柔后,她把针法教给了小柔,那天小柔给自己把脉,也是有一两下子的,但也仅此而已。 她没让小柔跟她学一样的本事,被人耻笑。 确实,她是一个好婆婆,小柔跟着她苦是苦了点,可能比在王府自在,过得更舒服。 红桑启对这个婆婆好感度很高。 见,她和小柔穿的都是很素静的衣服,上面都有补吧,二人的生活过的应该是节俭的。 “婆婆,这里的菩萨我都想拜一拜,但是我不能久待了,我还要回去看孩子,我留下一些钱给你,你帮我买些香、蜡烛、钱纸替我烧给他们吧。” 红桑启掏出一袋银子,放在了那功德箱上面,“多的,就算是我捐到这些功德箱中去的,随婆婆怎么处置。” 老婆婆听完,啊的一声,取了那一袋银子追着红桑启,递给她。 “少奶奶,让旁人烧没有自己烧的灵验的,你今日没时间,不如下次来了再拜呢,我这里 每天都开着门的,你不用担心扑了个空。” “下次还不知是什么时候来拜,婆婆帮帮我吧。”红桑启把银子推还给了婆婆,恳求了几句,一个人走掉了。 等那婆婆追出来,红桑启坐的马车已经启动了。 老婆婆看着红桑启的走的马车,叹了叹气,“哎,难得遇到一个大方的客人,不是我们想通过这些佛神赚钱,而是世道对女人来说很艰难啊,有时候为了生存,作出一些有违道德的事,也是可以的。” 庙的生意一直不太好的,因为她里面的菩萨都是用石头雕刻的,请不起那些巧匠,她就自己照着画本子雕,有的都不像。 那些正规的寺庙里,除了有渡着金身的菩萨,还有真的和尚、尼姑把持。 她这个算是个野庙,她跟小柔没戒荤食,还在庙里卖自己做的香、蜡烛、纸。 有时候遇上好日子,她们炖只鸡,整个院子都能嗅到肉味。 那些香客们进来,嗅到了,直接掉头走了,有的甚至还会骂她们亵渎了佛和天上的神仙。 第39章 贵人 响午,小柔满是愧疚的回了庙里。 她将今天赚的十几个铜子放在了桌子上。 月底就要交房租了,一月四两银子呢,她赚的这点钱对比房租简直是杯水车薪。 阿婆已经把饭都煮好了,见小柔一直没回来,就把饭菜温在就锅里。 她那着扫把在厨房扫地,听到小房里的动静,走出去一看,果然是这孩子回来了。 她招呼着:“小柔,回来了怎么不吱声呢,快去帮我把厨房里的菜端过来,。你这孩子,饿了吧。” 小柔眼中盛满自责:“阿婆,我今天……” “快来。” 小柔跟阿婆到就厨房里,阿婆掀开锅盖,她意外的发现,蒸席上有鱼有鸡肉还蒸了水蒸蛋和煮了个南瓜。 她意外的很,“阿婆,那么丰富,今天过节了吗,还是那个大仙的生辰?” “小柔啊,今日遇到了一位豪气的小姐,她给了我两百两银子,我打算拿去把我们这个月的租金交一交,那董大娘居然告诉我,之前有位小姐,帮我们交三年的租金,想必就是那位贵客了。” “贵客?”小柔喃喃道。 虽然说皇城根下,贵人如云,但是五年就,她跟了婆婆五年就,还没遇到过那么好的 人呢。 她很好奇,是个什么样的贵客? “哎呀,你这死心眼的孩子,别琢磨了,肯定说佛祖神仙看我们娘俩日子过得贫苦,派人来救我们的呢,我们不要浪费他们的好意,中午我们就放开肚皮吃。”婆婆笑得开怀,得了这二百两银子,小柔的嫁妆钱她都已经备出来了。 她看小柔还站着发懵,婆婆腿抖了下,“快把菜端出去,咱们吃饭了。” 小柔哎了一声,利索地从锅里端了两个盘子出去了。 婆婆在她的身后看着叹气,这孩子心眼好是好,干活也麻利,就是人有些木,不会变通。 貌似是以前当丫鬟,小时候被训磨了性子,太过于温顺就不会变通了。 “这性子说好也不好,以后要是遇上一个凶狠的婆婆,她会吃亏,自己一定要给她掌掌眼,让这孩子嫁个好相与的人家家里去。” ………… 红桑启外出没归,小雅在照顾那两个孩子。 她没经验,不知道怎么照顾,小孩子都喜欢吃,她就亲自带着他们做核桃酥,哄他们。 安安和夜意恒都很乖,吃着香香的糕点,笑嘻嘻的。 两个小宝在一起,好的跟连体婴儿似的,除了上厕所,洗澡,几乎 都形影不离。 小雅见两个孩子那么融洽,长的也都好看,她难免拉起了郎配。 “小恒恒~,你喜欢安安呐?” “喜欢。”夜意恒看了看自家吃的满嘴酥的妹妹,他给她擦去了脸上的渣。 “嘿嘿。”安安回了哥哥甜甜一笑,“安安也喜欢哥哥,除了娘亲,我最喜欢哥哥。” “那,你们在一起好不好呀?” 小雅笑意深深的道。 她知道师傅在生安安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那孩子丢了,师傅一直在找。 但是她不会想到,眼前的小恒恒是师傅走丢的孩子。 因为这孩子,是夜王爷的。 以前,她有幸路过王府的时候,见过夜王爷牵着这个孩子的手回府。 “好呀,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我、安安、娘亲,我们仨用远都不分开,都要一直在一起。” 他眼神清澈,坚定得很,一手还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安安的胳膊。 小雅露出了狐狸笑,她把两个小宝宝的手都叠在了一起。 “好,好,不分开,对,这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哈哈哈,师傅要是知道自己会和夜王府的王爷做亲家,她会怎么想呢? 她在脑补时,安安问:“小雅姨姨~我娘什么 时候会回来啊?” “师傅啊?”小雅看了看外头,太阳正大,已经过午后了,师傅去皇宫那么久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顿时不安了起来,“小恒恒,小雅姨姨要去外面一趟跟个人说几句话,很快就回来的,你看着妹妹,你们两人就在这屋子里,哪里都别去啊。” 两个小宝宝都点头,对她挥了挥手。 小雅刚走出去,安安就给哥哥的嘴上塞了一块饼,“哥哥吃,香,娘不会有事的。” 娘的本事,她很清楚,一般有事的是别人才不会是她呢。 见妹妹那么放心,夜意恒也放下了心,专心的看着妹妹,给她擦嘴上的桃酥屑。 夜傲天到就红桑启住的小院,没走正门,直接跳墙而入的。 他想看看这个女人,把他的孩子带成什么样了,怎么就让他们乐不思蜀了。 他跳进来,到了院子里,里面一个下人都没有,空荡荡的,那两个孩子就在屋子里吃桃酥,他们的头刚到桌子呢,吃的渴了想喝水都得踩凳子才能倒得到喝。 夜傲天怒了,水烫了,她不怕烫着孩子?冷的就让孩子喝冷水,那么小的娃娃,安安受的住吗?她怎么当娘的! 他走进屋子里, 两个孩子见了他,夜傲意恒懵了,爹多余怎么来了? 安安见了,大叫了一声:“夜叔叔。” 然后,张开双手,把哥哥护在身后,“你不要打我哥哥,不要抢走他!” 夜傲天愣了愣神,心头暖洋洋的,安安跟他说话了,声音奶生奶气的,那么好听,跟百灵鸟似的。 他笑了,想偷孩子的念头更重了。 他揉了揉安安的头发,“你娘呢?” 夜意恒道:“娘去办事去了,还没回来。” 一听这臭小子的话,夜傲天脸上的笑就收了收,火大得很。 见爹也不叫了。 出来两天,一个信都不回他。 夜傲天声音冷淡:“办什么事?” 安安:“娘进宫去了,要去给人治病。” “她有这个本事?”夜傲天低声道了一句,想也不用想,是去治太后去了。 天下那么多的神医,都被请进宫了,也没听到救好,安安娘,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女,她居然也进宫了。 为了什么?名誉,钱财,还是为就让余家接纳她? 夜傲天稍微琢磨了下,不放心两孩子在这里,没人看管,也许他们午时就吃几块饼子解决的。 他道:“走吧,先跟我回府,我去帮你们找娘。” 第40章 安安 小雅跟手下吩咐,让他想办法打探一下,今天进宫给太后娘娘治病的大夫的情况。 交代完回到院中,两孩子没了。 她还以为两孩子在跟她捉迷藏呢。 “安安、小恒恒,快出来,别跟姨姨躲了。” 她叫了几声,没听到孩子的声音,这才慌了。 她进屋子去找,没看到孩子。 “李嫂。” 一个身材臃肿,跟憨厚的妇人,跑了过来。 “雅掌柜的,怎么了?” “你看到安安和小恒恒了吗?” “我一直在厨房忙,他们不是一直都跟着你吗?” 小雅心态崩了。 “可见过什么可疑人进到院子里来?” 李嫂又是一阵摇头,“我在厨房洗刷地板,一时没听到,还以为你带着他们玩的。” 小雅立马叫了在暗中守候的人,也没听到回响。 她飞上就屋檐,安排在这的看着的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心跳如鼓。 “完了完了,孩子不会丢了吧?师傅一直在玉门关那带住着,刚进京,除了自己人,没人知道她的底细,应该不会带有安安。 那就只有,夜王爷的宿敌了……” 小雅越想,心头越慌。 “完了,两孩子丢了,该怎么跟师傅交差,夜王爷肯定 会找师傅算账到。” 她莫名其妙的就坑了师傅一把。 小雅下了屋顶,出去叫人去找,老李正好赶着马车带着红桑启回来。 红桑启下马车看着小雅脸上慌张的神情,她心悬了起来。 “师傅……” “发生何事?” “安安和小恒恒,丢了,我就从里面出到府门口,吩咐了一两句,等我回去时,他们就不见了……” 红桑启眉心皱起,事已至此,任何责备的话都多余。 得想办法解决,把人找到。 “小雅。那么短的时间,就算有人故意为之,他也逃不远的。咱们分头找吧。” 红桑启说完,解下了套在拿身上的车套,骑上大马,策马沿着街道找了起来。 师傅一句重话都没有,小雅更是自责,心里难受。 “你们都听到了吧,都去叫人,大家分散开来,都沿着街找,一定要赶在下山之前,把师傅的孩子找到。” 红桑启沿着街,一口气跑了很远,目光一直都在街上的人身上巡视着。 都没有发现可疑目标。 她在想,小雅也暗中派人保护了的,到底是谁,暗中……刚想起这点,她猛的勒住了马绳。 夜傲天也派人守着的。 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 孩子带走,除就他还有谁呢? 红桑启调转了个方向,驾着马赶往了夜王府。 砰砰砰! “开门。” “开门。” 夜府的门房骂骂咧咧的开着门,“那个挨刀子的,刚在王府门口放肆?” 他一开门,发现是红桑启。 正觉得面熟在回忆的时候,红桑启推开就他,闯进就王府。 “哎,你这,不合规矩啊……” 门房记起她是谁,叫了起来,想去拉她,让她别进去。 “夜傲天,给我出来,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她的动静,迅速的引起了王府里的动静。 府里的下人,都跑了过来,去禀报给夜傲天了。 “殿下,不好了,余姑娘来要她孩子就。” 夜傲天在给两个孩子玩九连环。 正在感叹,安安那么聪明,手指人碰几下,就解开了。 对比,那只知道把九连环砸断的才算解开的儿子好了几十倍。 下人的叫声打断了他。 他听下人那焦急的口气,好像自己拐卖孩子似的。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来了就来了,请进来便是。” 不等他叫人请,红桑启自己闯过来了。 “夜傲天,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娘!”两孩子看到娘了,再次不要爹 了,都跑去扑到了她的腿上。 两个孩子她都爱,红桑启把他们往怀中靠了过来。 “吃了饭没有?” “吃了,小雅姨姨给我们做的,还给我们做了桃酥可好吃了。” “要不是爹不经过我们同意就带我们走,我们早就把桃酥带兜里,一见到娘就能喂娘嘴里了呢?”夜意恒看了老爹一眼,颇有些埋怨的意思在。 夜傲天唇角扯了扯,好小子,居然敢告你老爹的状。 红桑启来不及问罪,她很快发现安安的不对劲了。 安安没带帽子,就这样的站在外面,外面有风有太阳。 她意识不对,迅速的解下衣服盖住了她。 “安安,你还好吗?” “娘,我……”安安才说了两个字,人又晕了过去,小脸通红的,头又烫了起来。 “安安!”夜意恒叫着,“娘。妹妹又发热了。” 夜傲天也急了。这孩子怎么说病就病。 他难受及了。 红桑启抱着孩子就往外走,夜傲天拦住了她。 “等等,你抱着她去哪啊?” ““让开!”红桑启凶瞪他,“要不是你私自,自作聪明的带走了孩子,安安会再次病倒?你就是克星,我孩子遇到你准没好事。” 夜傲天心口钝 痛。 他心里有话,在红桑启这样的眼神下,竟反驳不出来。 “安安,现在怎么样了?你去别的地方治,还不如在我这里治,就算你对我有成见,但是我这里还是比较方便是不是?” “给我银针!”红桑启吼道。 她所有的东西,都在马车上,没来得及拿下来,就见小雅告诉她,两孩儿丢了。 很讨厌夜傲天,但现在也不得不接受他的好意。 夜傲天会意,朝最近的人道:“快去府上的小刘大夫那拿。” 他府上没有大夫的,是看着安安老病这才招了个大夫在府里驻扎。 那小刘大夫就是刘大夫的儿子,年轻,但是医术不错。 刘大夫上次给安安扎针,记住了红桑启的话,他一聘用小刘大夫,刘大夫也就知道会意了。 所以,现在不止红桑启知道给安安下针,他府上的小刘大夫也知道。 红桑启抱安安到了一间客房,拿了银针给安安扎。 针起针落,瞬间小安安就好多了。 夜傲天一直在她们面前守着,红桑启把针插回到针包里,他才开始问:“为什么安安身体那么弱,刘御医跟本王道,这是从娘胎里带的,所以你怀她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 第41章 红桑启发泄方式 经历了什么?他还有脸问! 红桑启眸子微红了一圈,“你没资格问我,总之,你别想打我女儿的主意,如果你真的想要为安安做什么,那就半个月给我一碗你的心头血。” 夜傲天眉头再次皱起,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发什么疯了。 “本王给她血,她就能好,跟寻常人一样?” “对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大夫!” 夜傲天叹了叹气,女人有时候真的无法理喻,无法沟通。 “本王与你是不是曾经认识?” “不认识!”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觉得你很讨厌我,很恨我?本王对你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吗?” 红桑启沉默了,抱紧了安安,一手还拽着夜意恒,往王府外走去。 夜傲天想问清楚,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女人,于是在她的身后追着她,如果她是她,他可以给安安血。 “殿下。”阿福从外回来,带着一个宫女来找他。 桂菊与红桑启擦肩而过,她意外的回头,这不是那余大夫吗?她怎么会在王府里! “什么事?” 桂菊被夜傲天这一问,才回过神,往上走了几步,道:“殿下,贵妃娘娘受伤了。 ” “我母妃,怎么伤的?” “太后娘娘的病的一味药引子,正好是贵妃娘娘的心头血,她一次性被东西两个嬷嬷,放了一碗出来……” 夜傲天听了心里烦,怎么又是心头血! “哪个庸医给太后治的?” “也,不算是庸医,还是有点本事的,太后娘娘吃了她的药,人都清醒了,吃饭也有胃口了,她就是,刚刚走过去的余大夫!” “呵,她治病都要用这个吗?”夜傲天冷嘲了起来,他盯紧前方。 不止要他母亲的心头血,还要他的,最可气的是觊觎他儿子,把她儿子给再次带走了。 “我母后怎么样了?” “贵妃娘娘现在很不好,特来让奴婢来请殿下进宫。” 夜傲天嗯了一声,吩咐了阿福几句,他也进宫看母亲去了。 回家了之后,红桑启把安安给抱到床上。 “恒儿,没事的,妹妹烧已经退了,她来了这边后,三番五次的病了,体内元气大伤,她多睡会便于恢复。” “娘,那我守着妹妹。”夜意恒趴在床边,寸步不离。 红桑启给她端了一个小凳子过来,“坐在床边等吧,娘去给你们做些好吃的。” 红桑启去 了厨房,她从罐子里找到了一些糯米,泡了起来。 她从厨房的挂钩上,取了一块肉下来,切了一碟子。 李嫂见红桑启亲自下厨,她想抢过来刀来做饭,红桑启说她喜欢做饭,这是她发泄的一种方式。 李嫂见她做的那么认真,也就没再打扰她。 见缸中没水了,她拎着两个桶,拿着一根扁担出去挑水去了。 红桑启等待米泡的时候,从锅里拿了一些剩米,去喂院子里散养的鸡,之后,她从鸡窝子里捡了几个鸡蛋,与抓了一只鸡。 李嫂挑了水回来,看到红桑启在屋子里杀鸡。 红桑启拎着鸡翅膀,扯住了鸡冠子,把鸡的脖子给扬了起来。 公鸡知道今日毙矣,拼命的开始挣扎,咯咯咯的凄惨的叫着。 毕竟是禽类,是畜生,日日被李嫂养的好好的,力气也大,鸡爪撑的,翅膀扇着,红桑启都快攥着它的膀子了…… 李嫂知道她是不常做这些事的,她放下了担子,快步走来,从她的手中拿过鸡,拿起菜刀,利落的抹了鸡脖子,往碗里放了血…… 李嫂是粗人,她的手掌宽大有劲,公鸡在怎么挣扎都跳脱不了她的皓制。 很快, 活泼乱动的公鸡双腿直撑,不在动弹了。 “余大小姐,你的手是刚细活的,粗活埋汰了,让我来做就好了。” 血放干了,李嫂就把鸡给丢到了一个桶里,把带着血的刀也放了进去,“鸡给我处理吧。” 她从锅里倒了两瓢热水,缸中倒了一瓢冷水进桶里,提着放着鸡的桶准备出去了。 “等等,李嫂。” “啊,怎么了?” 李嫂瞅见红桑启拿起一件围裙过来,然后就挂在了她的身上。 “干这种活,还是带围裙,不用担心弄脏衣服了。” 李嫂暗暗叹着,不亏是大小姐,好人家的姑娘,就是讲究。 李嫂帮她处理鸡,红桑启她从篓子里拿了四根长山药出来,准备开始清理山药。 她蹲在水槽边,先把山药折断放到盆子里洗净,再换了一盆清水,削山药皮。 山药上面黏糊糊的东西会让手很痒,在水里削的话水可以冲淡山药分泌出来的液体,从而可以避免这个情况啦。 在水里削皮也是为了避免山药氧化,山药被氧化会发黄发黑,会让山药不好看。 李嫂处理好鸡回来了,看到她在切山药,她阔步走了过去:“要开始烧火了 吗?” “嗯,好~” 李嫂去灶边烧火,红桑启把锅圆竹篾给洗了,倒了一些水到锅里,把竹篾放在锅里摆平。 用大碗淘好了米,放了到了竹篾上,把切成了块状的山药也放在了竹篾上,盖上了锅盖去蒸煮。 接着,她把砂锅给洗了,把桶里的鸡冲洗洗了一遍,切成了大块丢到了砂锅中,又切了一些高良姜放了一些酒进去去腥。 在从柜子里取了一些红枣枸杞以及一些养身滋补的药材进行清洗,洗净了之后一起丢到了砂锅中。 把灶里的火烧旺的,红桑启端起了砂锅往灶边走去,汤开了之后,她让李嫂撤柴出来转小火煲。 等待的途中,红桑启将碟子中的肉,剁成泥,砰砰砰…… 跺了差不多了之后,红桑启从院中的地里,拔了几颗葱出来,洗净后切碎,拌到肉泥中继续剁。 肉泥剁好,红桑启放到了碗中,打了一个鸡蛋,撒上了些十三香,盐去用筷子搅拌了起来。 做完,红桑启从菜篮里,挑几个红萝卜出来,洗干净,几下就切成了花状。 将切片的萝卜削成花状,放在碗中拿盘盖住碗,开始掀开锅盖看山药蒸的如何了。 第42章 晚膳 李嫂也很给力,将柴火折得啪啪响,或者撤火出来,将烧菜的锅子的温度控制的好好的。 红桑启在将泡在了碗中的糯米给捞到干碗上去沥干水分。 她继续的握住糯米,滤一些糯米上的水,再放到碗中。 山药蒸熟了之后,红桑启从锅中捞出放在了砧板上用锅铲碾压成泥。一些山药泥她跟刚才的肉泥放在一起,搅拌。 一些山药泥呢,她放入了一个平时洗菜的盆子中,倒入了面粉干酵母糖跟水还有敲了两个鸡蛋,搅成了絮状,揉成了面团。 在再盆子底抹了一层油,往盆口蒙上了一层布,盖上了盆盖,让面团发酵。 红桑启历史不太好,不知道蒸包子蒸面包的酵母是什么时候有的,但这么早就有了,她发现了还是觉得很惊奇。 面团发酵的期间,她去把混在一起的山药泥跟肉泥给捏成了一个丸子,又往丸子上抹了一层糯米,再将做好的山药糯米丸子放在切成了花状的一块红萝卜上。 萝卜给丸子打了底,她捻起一个红色的枸杞放在了丸子头伤做点缀……没多久,长砧板上多了很多的白白秀气一点红的糯米肉丸子。 米饭蒸熟是 比较费时间的,丸子捏成了之后米饭都还没有蒸好。不过,这正好,可以将丸子全都放到了锅中的竹篾上跟米饭一起去蒸,米饭蒸好的时候,丸子也该好了。 她把放在吊篮上风干的冬菇给拿了几颗出来,洗干净切成了片。 从菜篮子里找了十多根豌豆头,洗净,切成了段,备在了一旁,准备等会一起清炒一个山药。 这个时候面该发的差不多了,红桑启掀开了盆盖跟布,发现面团比以前大了两三倍了。 面发好后,她洗干净了一片砧板,用布把砧板擦干,把面团放在砧板上搓揉,把里面的空气给排掉。 砧板是李嫂用来切肉的,砍骨头的,所以李嫂的砧板不小。 红桑启在砧板上撒上了些干面粉,拿起擀面杖把面团压成一个薄厚均匀的饼状。再借住小竹筒的口,在饼皮上压出了一个个同样大小的小圆饼。 圆饼全都压好后,在盆子里撒上面粉,将饼丢到盆子里,让它继续发一会酵。 等会热了锅,把山药鸡蛋饼放进去烙到两面惊慌就可以盛盘了…… 红桑启蒸好了山药糯米肉丸子,煎好了山药鸡蛋饼之后,倒了一瓢水到锅里洗 锅。 抬起下巴看向了在灶口坐着,认真烧火的李嫂,她用小碗装了一个几个丸子跟饼子走向她,塞到了李嫂的手上。 “刚烙好的,尝尝!” 金黄的饼子传来令人胃口大开的香味,李嫂直接咬了一口,香香的甜甜,她竖起大拇指。 “好吃,夫人你做的也太好吃了吧,我都想不到你这么天仙般的人儿会做吃的,已经很了不得了,居然还会做那么好吃的。” 红桑启再给她夹了几个。 “多尝尝。还有两个菜没煮了,煮好咱们就可以一起吃饭了。” “好啊,好啊!”夫人一不高兴,就喜欢做饭,她怎么喜欢夫人不高兴嘞。 哈哈,李嫂发现自己动机不纯,赶紧捂嘴,不然红桑启发现。 不然,余大小姐她会不高兴的。 红桑启是吃货,她喜欢吃,所以就喜欢琢磨研究一些吃食。 再加上,上一世,她馋得很,植物动物都变异,遭到了破坏,能吃的却很稀少,有的人已经净化得会光合作用了,她却还需要食物填饥。 每次饿得不行,她就看食谱,还把它们都记在了脑子里。 做梦都梦到吃这些食物。 到了这个世界上的时候, 她就情不自禁地在复制了,尤其是自己当了母亲以后。 这个世界的,萝卜味道好好,甘甜甘甜的。 野山药也不错,山药味很浓郁,她上一世吃人工培养出来的山药都快没这种味道了。 李嫂看她吃的小嘴都沾了油,她用手背给她擦了擦。 “夫人,我手掌是脏的,手背是干净的,你还跟个小孩似的,吃的油嘴嘴的。” 李嫂是个热情的人,都拿红桑启当孩子了。 其实,她有些可怜红桑启。 没成亲,被余丞相一家子赶到庄子里,生了孩子,不被他们所接纳等等。 当然,这些都是李嫂自己多想出来的。 余丞相他们一家,还不知红桑启有孩子,只知道,她来了京城,想做会余家的大小姐。 她手有点糙,红桑启盯着她宽大的手掌。 秋冬天天气太干燥了,手会皲裂。 李嫂对她不错,一会给她个霜,保护她的手吧。 红桑启自己也擦了擦自己的嘴,道:“我继续把菜煮了,早点吃饭了。” 李嫂见她做菜那么厉害,让红桑启教她做一个。 红桑启发现一个盘子中还有一盘已经焯水的切成了滚刀块的山药。 于是她洗了锅倒 了水,想到教李嫂做什么了。 “咱们做山药拔丝。” “巴斯?难吗?” “不难,就放油到锅中,烧至五成热后,放入山药,炸至金黄色时捞出。原锅留少量的油,放入糖,中小火炒到糖溶化,变成金黄色,达到可拔丝程度了,迅速倒入焯好的山药,翻锅粘匀糖汁……” 李嫂对着红桑启笑,好似明白了,又好似没有明白。 她憨憨的,摇了摇头,也点了下头。 “余小姐,你说慢一点嘛,我年纪大了,反应慢。” “嗯,一步一步来吧,你先做第一步,锅热放油。” 李嫂照做。 红桑启道:“烧到五成热后,大概就是筷子插入到油里,微微有气泡。” 李嫂噢了两声,还是头一次用这种方法来判断油温。 “放糖,一定要不停的翻拌,糖炒久了会发苦,太早了拉不出效果,要刚刚好,就是铲子挨着糖能拉起来的地步就差不多了。” 李嫂点头,她做菜很多年了,小心一点其实也难不倒她的。 很快,菜出锅了。 清炒山药,清脆爽口的。 糯米丸子,软糯适中的。 野鸡山药好滋味。 山药鸡蛋饼,色泽金黄,皮酥内软。 第43章 计谋 “娘娘,殿下来了。” “天儿。”舒贵妃闻言儿子来了,推开了药碗,挣扎了起来。 “母后。”夜傲天见舒贵妃,一动脸都皱起来了,他快步迈了过去,“母后,你受委屈了,不舒服,你躺着就是别动了。” 舒贵妃被儿子一关心,眼泪就流了下来,“天儿,你最近那么忙,你还能抽空看母后,母后很高兴。” “好多了。”夜傲天从丫鬟的手上拿过了碗,拿起勺子舀了舀药,吹了吹再喂向了舒贵妃的嘴边,“这是调什么的?” 舒贵妃喝着眉头仍然直皱,药苦啊,但是心里甜啊。 她缓和了下,笑得甜甜的,“补药,补血的,皇上赏赐过来的补药,里面有阿胶、当归呢好苦。” 夜傲天环视屋内,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碟子蜜饯,伺候母后的人,肯定是她顺眼顺手贴她心意的。 不会,连这个都不准备。 他拿了一颗,“母后先把药喝完,再吃个蜜饯,就不苦了。” “还是我皇儿贴心。”舒贵妃听话的一口气喝了半碗药,含笑地抿着夜傲天喂到她嘴里的蜜饯。 果然,还真就不苦了。 “母后,我来的时候问了桂菊那天当天在宫里 的事情,也算是有个大致的了解。 你无须担忧,那大夫我认识,等我出宫后就跟她好好谈谈。 我会重新换几个人充当祖母的药引子的,绝对不会再让你取心头血。” 舒贵妃又哭了,“儿子啊,母后找你过来,就是想让你替我想办法的。 我那天让桂菊跟那大夫去商量一下,谁知竟吃了一个闭门羹,架子摆的比母后还大。 我以为她是谁呢,发现也只不过是个丞相府的弃子。 虽然说是个弃子,但是血缘关系还在,母后也不敢为难她。你也知道,余丞相他站的是太子那一队,万一这个爹要替女儿出头呢。 皇上、太后都对那个女人很有敬意,母后这边很难,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诬陷不孝。 母后也不想过早的因为精血失多了而衰老……” 舒贵妃委屈上了,摸着自己那渐渐失去弹性的脸,脸就是她的门面,皇上喜欢她的资本,她其实已经很尽力地在保养了,奈何老天就是不给她的岁月调慢一点。 母后的话很长,夜傲天听了只记住了一件事,母后要安安娘换人。 夜傲天在安慰了舒贵妃几句,就离开了后宫了。 他并不知道,当时 红桑启出逃,有母亲的手脚,所以母子间还无间隙。 桑儿死了,母后吃了很多苦,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人,决定不想辜负另外一个女人的期待。 他之所以想爬得更高,出人头地,就是为了母后能在后宫里好受一些。 自然,他自己也不想屈在人之下。 出了宫,夜傲天上了马车,阿福问:“主子,直接回府吗?” “嗯。”夜傲天目光炯炯的,他怀疑红桑启的目标是他。 她让自己给安安换心头血不止一两次了。 于是,她就把注意打在自己的母后身后,以此来交换? 想起她抱着孩子,可怜兮兮的模样,为了不让自己误会她,还是不直接去找她,回了府里问问小刘大夫。 他五年前被人耍过,现在不想再被人耍了! 晚膳的时间到了,菜一端上主桌,两个小宝就从房里跑过来了,眼巴巴地望着桌子上的吃食。 安安睡了一会就没睡了,她遗传了红桑启的一半的特征,睡一下精神就充沛了。 她不能见风,就跟哥哥在房间里玩。 他们早就嗅着娘跟李嫂做的饭菜,那味香的,把肚子和嘴都给馋坏了。 夜意恒帮妹妹带上帷帽,拉着 她都凑了好几次到了厨房门口,看娘她们做好了没有。 娘和李嫂忙碌着,都没看发现他们。 “娘。”他们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几盘菜。 “哎。”红桑启低下头,把额头靠在了安安的额头上,确认不在热了,她才直起身。 “哈哈,两位小主子,醒了呀,你们俩今晚有口福了,大小姐做的可比我煮的好吃着呢,我去给你们拿碗啊。” “好,谢谢李嫂。” “恒儿你先跟妹妹到井边,娘打水给你们洗手。”两个小家伙见娘走在前面,都跑去一人牵着她的一只手。 李嫂看这两大一小,在她们身后偷笑着。 真是一对好娃娃,一个好娘亲啊! 她突骂了起来,“就是不知道当年是哪个黑心肝的辜负了余大小姐,把她害的……要是知道了,我老妇人一定要冲上去拿屎糊在他的脸上!” 红桑启带娃们到了井边,打开井盖,提了小半桶水上来,撸高他们的袖子,拿着放在井上的瓢舀水给他们冲手。 “手心手背都搓一搓。” “好了,差不多了,你们叫李嫂帮你们擦擦手就吃饭吧。” “喔~吃饭搂~”两个小宝飞奔而去。 红 桑启独自在井边,将井盖盖严实住了,她才去吃饭。 李嫂的尊卑是刻在骨子里的了,她是下人,她是不跟主子们一起吃饭,在给两位小主子擦了手后,她就下去了。 酒楼的生意晚上太好了,小雅走不开,最重要的其实是,她不小心弄丢了两个宝宝,她觉得愧对了师傅。 虽然,红桑启没怪她,但她还是有点逃避的心理…… 红桑启一回来,就只有两个小宝等她。 她铲菜的时铲了两份,她已经给李嫂和李哥想到了。 她是从不会亏待身边的人的。 红桑启关上了门,看着她不在,都不动筷的两个小宝,明明都馋得不行了,她忍不住地揶揄。 她在两个小宝的注视下,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给他们一人夹了一个打着花刀的鸡腿,盛了点鸡汤。 “鸡是老鸡,煨了快一个时辰,肉烂汤香的,你们先喝汤再吃肉。” 她再夹了一块肉到自己的嘴里,别了放下筷子改拿小勺子的小宝,笑道:“开动了~” 两小宝欢愉,喝到汤的他们哇叫了出来。 夜意恒才认娘不久,更是惊叹:“娘,好香,好好喝啊,你以前也都这样给妹妹做好吃的?” 第44章 有肉有菜 “嗯,娘还挺喜欢做饭的。” “哇,我好羡慕妹妹,可以比我早几年吃到你做的东西吃。” “以后有机会,都做给你们吃。” 夜意恒迫不及待的咬着鸡腿笑,重嗯了一声。 安安看着他半张脸都是油,嘿嘿笑,“哥哥,傻~呼呼的~” 夜傲天还是翻墙进春蝉院的,他一个王爷,不走正门却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他自己都觉得讶异。 屋内传来的欢声笑语,牵引住了他的心神,走过去一看,门却是关着的。 两孩子和她相处就是这番模样的! 想到这五年,他跟夜意恒在一起吃饭,他都是静默的,或跟自己说不到几句话去。 夜傲天撇嘴,对这余丑有着说不出的羡慕。 嗅着,他们吃饭的香味,他肚子更饿了,是啊,他还没吃晚饭。 咕噜噜…… “谁在外面?”红桑启闻到声音,警惕地问道。 没听到回话,她给夜意恒一眼,他果断拉起妹妹的手躲到了一旁。 红桑启去开门时候,门口站着的竟是夜傲天,她蹙起了眉。 见他就皱眉,这人该有多不喜欢他,呵呵。 夜傲天厚着脸皮往前一挺,红桑启不想跟他 有任何的触碰,她就往后退了退。 一来二去,夜傲天就进了这个小屋子。 夜傲天扫着他们吃饭菜的那张桌子,有肉有菜,看起来都是普通的食材,只是做法比较不同,还怪好看的。 真是罕见,他居然没见过。 这都是她做的,她居然还会做菜! 咕噜噜…… 看着看着,他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嘴里也有些不争气。 夜傲天昂着头,不让自己的口水流出来。 他漠视红桑启,继续厚着脸皮,“夜意恒,给你爹拿一副碗筷过来。” 红桑启嗤笑了一声,“想过来蹭饭?又从墙上翻过来的,堂堂王爷登堂入室,不走正门偏要翻墙入室,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掉了大牙。” “本王的事,你少管。夜意恒,才跟她相处多久,就连养了你几年的爹的都不认识了,还不快去给你爹拿一副碗筷?” 夜意恒小小年纪,已经一身反骨了。 他才不吃老爹这一套。 “爹,你在这吃饭,我跟娘会不开心的,你饿了就回你的王府吃你快走吧。” 被亲生儿子往心上刺了一刀,夜傲天觉得心口漏风了,刀尖有些凉。 红桑启更是笑 着摇了摇头,“如果你想在这吃就在这吃吧,添一副筷子的事,不过你想吃得你自己亲自去厨房拿。” “哼。”夜傲天对着亲生儿子重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娘,爹不会被我们给气走了吧?” “谁知道呢,不管他,咱们继续吃。” 红桑启夜意恒坐下时,夜傲天拿着一副洗好的碗筷回来了,还关上了门,扯着一张椅子挨着安安坐。 他夹了一块鸡肉给她,“安安,都是叔叔的不好,没好好照顾你,以后叔叔一定会对你特别小心,照看你特别周到的。” “谢谢叔叔。” “乖,再吃一块肉,多补补身体,想吃什么跟叔叔说,叔叔帮你夹。” “嗯。”安安对他露齿一笑,夜傲天觉得拔凉拔凉的心又热起来了,被捅破的地方,自动的修补好了。 哎哟,安安小宝贝可真贴心,要是抢过来坐女儿,该有多好。 夜傲天的眼中,又泛起了贪婪的光。 红桑启忍他,双眼眯笑,眯成了一条直线,活像一只狐狸。 她在桌子低下,踢了一下他的腿。 “殿下,我们家安安很昂贵的,不是普通物的东西,随意的夹了一两口 菜就能讨好的,你要是喜欢安安,就请拿出你的诚意。” 夜傲天拍了拍自己的裤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张罗着给安安夹菜吃。 夜傲天也尝试了一下她做的饭菜,不徒有其表,表是外表的表,确实做的还可以,风味独特,不亚于宫里的御厨。 “吃完饭后,我有事要跟你说。”夜傲天也给红桑启夹了一块肉道。 “好呀,等着你。”红桑启不接受他的讨好,那出肉把肉给丢了。 夜意恒吃饱后,带着同样吃饱了的安安去房间里玩去了, 红桑启与夜傲天两人相对而坐。 “说吧,你想干什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问了小刘,他说用心头血治疗,他第一次听说,也许古籍当中有,我就当你有吧,你想要我的血救安安?那安安得了什么病,为什么非要本王的心头血不可?” 红桑启去热了一壶酒,回来给他倒了一杯。 “你是大夜国最好的男人,最健壮的男人,只有你的血给安安,她才能保证她能快乐健康长寿的活着,别的男人我都不看好,你不是喜欢安安吗,那让她的身上流着你一半的血液 不好吗?” 这个借口,夜傲天听得哑口无言。 他畅快地喝了那一杯酒,道:“行,要血的时候来找我,我随时给你取,我母后那边,你也该取消了,在宫里也帮敢班门弄斧,你也不怕掉脑袋,到时候捡都捡不起。” “放心,我自有数的。” “希望如此。”夜傲天吃饱后,起身,觉得这酒的味道不错,他回味了一下,将酒壶给拿走了。 “想喝酒的时候,我再来讨你酒喝,这是什么酒?” “桃花酒,用三月的山上的桃花做的,还行吧味道。” “走了。”夜傲天这次是踢开正门出去的。 他是王爷,走墙上不习惯,总觉得怪怪的。 红桑启望着他走的背影,抿起了嘴,这个过程比她想的还容易,是不是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却是一个好父亲? 不,只要他媳妇是那个桑儿,他就都是。 他只对特定的人好。 红桑启笑了一下,把安安救活之后,这是一码归一码。 夜傲天走出大门口,回头还望了一望,不是吧,真的那么薄情,他答应失去的可是心头血,她连门都不出来送一送,如此狠绝,不担心他还悔吗? 第45章 五年换不了一个月凭什么 “夜王殿下!” “这是他在夜府外的宅院吗?” 余金枝刚跟户部侍郎的庆公子游玩完,坐着马车回府,她偶然的朝外投了一眼,就看到了夜傲天从一个宅门的正门出来。 朱门门头装饰的不错,还雕了燕子,麒麟镇邪之物。 两面墙像街角的两处延展,不是很长,但地段紧挨京城最好的书院,一旦出手,不是一般人能买到的。 门口有两尊大狮子,看着威武霸气…… 余金枝少年时也喜欢读话本子,也仰慕书中那些顶天立地,英俊不凡,百战百胜,酷似神人,镇守一方的英雄。 夜傲天完全符合书中的主人翁的形象。 她自然也是爱喜欢他得,哪怕是现在,她也还是在爱恋夜傲天的。 她也是一个理智的人,明白他也不会爱上她,二人身份不对等,所以很早之前,她就放下了,继续去找她的如意郎君。 她眼睛还黏在夜傲天的身上,抽离不开。 就在此时,她发现夜殿下走着走着,回头了,还笑了,这笑如春风拂面,舒服温暖,是她从未见过的。 余金枝差点溺死在这个笑里。 她也跟着看去。 居然看到了余丑! 余金枝迷恋的眸光瞬间变得冰寒, 她对将车赶过夜傲天他们的车夫道:“掉头,去对面在路边停下。” “夜傲天。” “爹。” “夜叔叔。” 夜傲天走着回头,对着安安,自然是笑了起来,在看向夜红桑启和他得那个臭屁儿子时,带着气地问:“怎么了?” 红桑启手抱在一起,他短短时间,变了好几个表情,他这个王爷,还真是有意思。 “没什么,出来关门的。”红桑启当着他的面,把两孩子给拉进去,咿呀的合上了门。 夜傲天被气得,险些将手上的酒壶给捏碎了。 “余丑,你竟敢这样对本王!” 回答他得自然是“闭门羹”。 夜傲天狠狠等瞪了下门,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回头大步流星的走了,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余金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里是又惊又惧又妒的。 她长这么大,都还没跟夜王殿下说过话呢,余丑这个阴沟里的老鼠,竟然,住殿下的宅院,帮他照顾孩子? 她配吗,她配吗? 余金枝妒忌的要发疯,她一个想到了红逐月。 痛苦总是会转移的! 余金枝对车夫道:“先别回府,去一趟红侯府。” …… “你来找我何事?” 面对突然上门的余金枝 ,红逐月面上不见任何的笑意,继续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任由着丫鬟拿起她的一只脚,搓着洗着按摩着。 “事情都严重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在洗脚。”余金枝气急败坏的道。 “到底什么事?”红逐月并不吃她这一套。 上次,她还想利用自己,铲除她那丑的无与伦比,在京城能进丑八怪排行榜前十榜单的姐姐。 “你再不出手,你的夜殿下要被别的女人偷了。” “谁?” “余丑!” “哈哈哈哈!”红逐月爆发了惊天的笑声。 “那丑八怪抢殿下,你在跟我说笑?她就算有那个想法,夜殿下搭理她吗?” 红逐月对好友满是同情,“金枝,你太没用了,难不成你连一个弃子都对付不了?天下间对付一个女人,不要太过简单。” “不是……” “既然不是,你那丑姐姐,你就自己去对付,别想借我之手,铲除了她利已,你要是求我帮忙,或许我还会帮你一半,但你想利用我,我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你。” 余金枝没耐心地啊啊地叫了起来。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告诉你,她被我们家赶出来后,就住到了夜殿下在外面的院子里,除此之外,殿 下还把他的儿子放在她那里养,那丑八怪可会勾引男人了,勾的殿下在门外都舍不得走……” “你胡言乱语什么?”红逐月还是不愿相信,殿下会喜欢一个那么丑的女人。 “我也想我胡言乱语啊,可我是两个眼睛看到的,”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们府的车夫也看到了,我要不是往哪里过,往窗外瞟了一眼去,还不知那个丑八怪本事那么大呢,我以前真的是小瞧了她。” “你知道吗,我看到殿下对他笑了,原来殿下也是会笑的,还笑得那么好看。 他可是我们国家的战神,威风凛凛,满身酷寒酷意的。 我还看到殿下在门口舍不得走,她故意关门惹殿下生气,你敢这么对殿下吗?天下有几个人敢! 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好让殿下对她印象深刻。 说不定他们今晚上是在一起吃饭的。” 余金枝说着说着,红着眼睛骂起了红逐月,“你不是很有手段的吗,为什么那么久了,都没跟殿下单独待过,还让他对丑的能辟邪的女人动心……” 她话没说完,红逐月一脚踢翻了洗脚盆。 “啊!”帮她洗脚的丫鬟,惊得小小的叫了出来,声音不过如蚊嗡了一 声,却被红逐月迁怒了。 “蠢货,水凉了不会帮本小姐加热水,洗脚都洗不好,要你有何用?来人拖下去打断她的双手。” “小姐,不要不要啊……” 红逐月嫌弃她啰嗦,一脚踹在她的脸上,让进来的嬷子赶快带她走。 余金枝见红逐月发飙了,她的心里好受多了,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红逐月自己在屋子里爆发了,看着不顺眼的东西就砸。 “谁敢跟我抢夜殿下,就如这些物件,碎尸万段!” 屋外的嬷嬷听到动静,来劝她,“哎呀,大小姐哎轻点,别溅到自己的身上了。” “谁惹你生那么大的气啊,老奴们找人写符,咒死她。” 红逐月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信这些骗小孩子的鬼话,她瞪她们。 “滚,一群糟心的玩意,长得歪瓜裂枣的,再敢多说一句,明日就卖了你们!” 这些嬷子全都哑然住了,尽自己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红逐月砸累了后,扑在床上哭了好一会,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痴心一片,却换不回他一点的柔情。 如果余金枝说的是真的,那个女人,不过是给他捡了小孩子,多照顾了一个多月,他就对人家……凭什么? 第46章 报应来了 “阿桃。” “小姐。”一个老嬷子进来了,她是夫人的培养出来的嬷嬷,话少人狠事不多。 明明年纪比余夫人夫人还大几岁,但是小姐从小就叫她小桃叫习惯了。 “明日你去蹲守,看看夜殿下有没有跟那丑女人待在一块。” “是!” …… 夜傲天确实每天都舔着一个脸,过来蹭饭吃。 一向喜欢冷清的王爷,也不知为什么,喜欢上了来红桑启这里的热闹。 两个孩子懂事听话,每天都叽叽喳喳的,有说不完的话,看着都好笑。 三天后,月圆之日,就要取他的心头血,从而红桑启也没有驱赶他,反而还变法给他做好吃的,为了可持续的取血。 安安,还需要他呢。 这天吃完饭,安安跟夜意恒去数蚂蚁去了。 红桑启收拾碗筷,跟瘫坐在椅子上,慵懒享受美好时光的夜傲天道:“宫里我已经说过了,你母后的事,我已经找了别的人,这一两天你好好休息,后天晚上早点过来,月圆之夜,我要取你的血换给安安。” “我除了休息,还需要做什么?” “再看吧,下午你有事吗,没事的话你 就带孩子吧,我要出去采办一些东西。” 夜傲天手往外扇,示意她早点走。 “狠心的女人,快滚吧,孩子我一个人带便是。” 红桑启觉得他说的怪怪的,有点打情骂俏的成分在,她隔空指了他一下,“别试图跟我打感情牌,你的血我非要不可!” 警告了他一声,红桑启端起收拾好的碗筷,走了出去。 红桑启要去千机阁买一副越挣扎越紧,很难挣脱的绳索,还有手铐。 夜傲天这个人吧,她还是信不过,万一觉得疼放弃了呢。 她必须要把他老老实实捆绑起来,再割他的血,还要在他醒的时候割。 她还在路上,忽而的发觉有人跟着她。 她往后撇了撇,笑着往人少的地方走,终于在一条空旷的巷子里,她被人十几人前后地堵住了。 “哟,小娘子,细皮嫩肉的长得不错啊,去哪里啊,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好不好?”头上带着一块护额的小混混道。 “让开。” “让开?好神气啊,这么一副口吻跟哥哥说话。”护额男子指着红桑启,对着前后左右的人都哈大笑。 全部的地痞也都跟着笑成 了一片。 鼻子上有一颗痣的男人道:“哈哈,跟她废什么话,干就完事了。” 他们奸笑着,想将咸猪手对准红桑启,红桑启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夜王府的人你们也敢碰!” “夜王府?”笑着的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缩回了一半的手,再三打量着红桑启。 “你撒谎,能进王府的人,那都是百里挑一的,样貌那也是顶顶好的,你那么丑,怎么可能是……” 红桑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汉白玉,“夜王殿下的,而且是还是一位大夫,为当今的太后娘娘治病的,我要是伤了哪里,你们不仅会死,就连祖坟都会被挖出来烧了。” …… 余金枝和红逐月在停靠在巷子口外的一辆马车上等着。 等了许久,迟迟未见里面有什么声音出来。 “怎么回事,那么久了都没出来,不会让她给逃了吧?”余金枝沉不住地问。 “你下去看看?”红逐月斜睨了她一眼问道。 余金枝睁大眸子,摇头,“那群人那么臭,我靠近了觉得恶心。” 二人说话的时候,车夫豁然地道了:“大小姐、余小姐,人出来了 。” 红逐月余金枝都惊喜,都聚到窗户口,正掀开帘子,要去看。 忽而的,几颗重重的石子,从窗口砸到了车里。 “啊!”她们两人的头、脸上,都被好几颗石头给砸重。 脸上顿时就青了一块,还好她们及时地护住了眼睛,不然眼睛要是被打到,是要瞎的。 “你们做什么?”车夫也被打了,嘴巴都破了一块,还在流血呢,他抿了口,火冒三丈地下去质问他们。 “还有脸来问我们,车里想让我们害的是什么人,不是之前说好是一村妇?她是夜王府的人,还跟宫里有关系,我们要是碰了她,十个脑袋都不够看的,十两银子就想买断我们这些人全家的命?你们好算盘。这个活,我们可不干!” “你们!”车夫气的脸都绿了,“既然拿了钱不办事,就把钱还回来。” “还?” “呵,不可能还的,这是给你们得一个教训。” “你们敢!” “我们有什么不敢的,我告诉你,要是我们这群人有一个出事了,我们就去告诉给夜王府是你家主子指使的,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你们!” 一群地痞放了 狠话后,对着车夫拍了拍屁股离开了。 车夫怒的眼红脖子粗,待他们一走,他掀开帘子,关切问:“二位小姐,你们怎样了?” 余金枝红逐月都没吃过苦,更没受过这种疼,被石头震了几下,人都险些晕过去。 突的,性格平稳的马,不知怎么的就发狂了,它嘶吼一声,拖着马车就在街上疯狂的跑了起来。 车夫在车身后紧急追着,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是,马车撞到了一颗树上,翻了! 余金枝红逐月匆匆车里滚了出来,倒在地上疼出的痛苦面具。 “哎哟,哎哟,我骨头都要断了,红逐月,你家的车夫是怎么开车的,你们家的下人就没有一个能用的吗?” 红逐月:“你、你,办事不力,护主不力,等回去后,我要让我娘打死你!” “实在是,实在是……”一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车夫头大,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红桑启在巷子口看的真切,她扯着嘴角,将手里的银针给收回到了针包里,步步走向那狼狈至极的几人。 啪啪啪! 她拍起了手掌,“人在做天在干,报应来了,怎么这滋味如何啊?” 第47章 跪下道歉 三人齐齐看去,嘲笑他们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丑八怪。 她衣服、头发好好的,一身干净整齐,不像是被人侵犯了。 那群人是被她给策反了,还是看着她的脸太丑了,实在是下不去手? “丑八怪,我们被害成这样,都是你的功劳!你还脸笑,你该给我们磕头认错,我可让爹爹饶你不死!”余金枝被气红了眼,言语都变得尖锐,她居然被个丑八怪给看了笑话。 “哦,是要准备回去倒打一耙了?” “你煽动那些人伤了我们,现在最好是跪下谢罪,求我们原谅,不然你绝对不吃了兜着走。”余金枝见她还不下跪,又着重的重复了起来。 车夫犯下了错,不想回去领罚,这会也为了讨好两位主子,对红桑启唱起了红脸。 “余姑娘,你什么身份你不清楚?余小姐是余相宠在手心里的宝贝,你伤了小姐,他绝对要收拾你,另外被你伤的一位可是红侯府家的大小姐,红侯府你惹得起吗?现在你跪下,给二位小姐磕头,她们气消了多少,你就能少受一点惩罚!” 红桑启站在那,听他们说了半天废话,无聊地吹了吹手指甲。 待 他们说完后,她问:“这一条街是你们?” “什么东西?余丑我让你跪下!”余金枝迫不及待,面部扭曲地到。 “据我所知,这一条路是圣上让人修的吧,不是红侯府、余府买的吧,所有人都能在这一条路上走吧,对不对? 既然如此,我恰好往这里过路,你们也能赖上我?还对我如此咄咄逼人的? 你们不会以为,是我让那些人来害你们得吧?我都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对你们,不过是凑巧看到了你们那么狼狈的样子,这也能怪我头上?” 余金枝顿时哑口无言。 她停了一下,又卷土重来,“对,你看到了就是不对!马上下跪道歉。” “呵,凭什么,你算老几,让我给你下跪道歉,就冲你这句话,你就算是被人打死都活该。” 红桑启挪着笑,有意得从她们的面前走过去。 那双眼睛还继续地从她们的身上瞅过去,欣赏她们气得面色大变的模样。 “呜呜,逐月,你哑巴了,那丑八怪把我们害的那么惨,你一句话都不会说吗?” “站住!”红逐月呵斥了一声,把手搭了起来,车夫见状将手递过去 ,扶着她起来。 红桑启倒真停下了,想看看她想干什么。 “你是不是见过夜王殿下?他是不是时常去见你?” “不错。” “好你个狐媚子!” 红逐月在车夫的搀扶下,走向红桑启,在红桑启回头的时候,朝她的脸上挥了一巴掌过去。 红桑启丝毫不惯着她,在她没喷到自己脸的时候,对着她的肚子,就是一脚过去。 瞬间,红逐月就往后退了好几米远,她捂着肚子,啊了一声,疼的头冒冷汗。 “丑八怪,你,你居然敢踢我?” “你打我,我不还手是何理由?怎么欺辱人惯了,遇到了一个硬茬,反而怪起别人来了?既然没这本事,就别不自量力!” “丑八怪,你会后悔的!” 红桑启笑,“后悔?不好意思,打你们我从不后悔,下次要在惹我,你们的下场,绝对比这一次还重!” 她说着,眸光在她们俩的脸上有意的扫了扫,这才继续往前走了。 “逐月,你怎么样了?”余金枝过去给她揉肚子。 “别碰我,笨手笨脚的。”红逐月肚子还是疼的难受,她失踪想不明白,夜王殿下,怎么就被一个要什么没什么 的女人给勾引了! 余金枝怒得要发疯,“我要回去告诉我爹爹,让我爹爹重重地惩罚那个女人。” ………… 千机阁不亏是卖各式各样的兵器暗器的,红桑启在这里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 她付了钱,拿了东西,刚进屋一会,还没距大门的位置太远呢,就听到一阵拍门声。 “开门,里面的人给我出来!” 声音大如擂鼓,气势很足,她不把门开了,外面的人都想砸门了。 红桑启猜到是谁的人来了,来的还真够快的。 她毫无畏惧地把门给打开了。 门口那一条街上,停了一辆马车,五六个家丁聚集在正门的位置,看红桑启出来了,各个都捏着拳头,仇视着红桑启。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还是天子脚下,你们要做什么可要三思啊。” “荒唐!” 家丁散开到两旁,红桑启见着一位老者站在她的面前,鼻孔朝天,非常不屑,翘着胡子,神气得很。 “老东西你是谁?是替你们家小姐来赔罪的吗?” 红桑启确实不认识他,不知是红侯府的还是余府的。 “你,这个小……”畜生两个字,严管家终是止住了 口。 这毕竟是在外面,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余府的形象。 何况,小畜生始终是相爷的种,他骂她岂不是骂了相爷? 严管家正了正身,“大小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小时候见过我很多次,你居然忘记了? 丞相和夫人已经在府里等候着了,马车已经备好了,跟老奴回去一趟吧。” “叫我回去我就要回去?”红桑启红唇扬起,手把在了门上,“我没空,就这样吧。” 她说着,就关起了门。 严管家见门关了,他面色沉了沉,“父母之命也敢违背,余大小姐好威风啊,好歹也是相爷的女人,如此上不了台面,也难怪不被余家看重,成为了余家的一颗弃子。” 红桑启眸光动动,还是笑,“激将法?我还真不吃这一套。如果是真的想道歉,还是亲自叫你们主子上门吧。” “放肆,什么道歉,是你要向我们家二小姐道歉。” “为什么道歉?” “你奚落我们小姐,还害她差点被一群混混……”严管家想到什么,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你如此歹毒,连自己的亲妹妹也要叫人迫害,余家有你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第48章 需要帮助叫我 这边环境比较僻静,靠近书院,在路上行走的人,大多是过路的书生,以及那些书生的家眷。 人又都是喜欢看热闹的,听八卦的。 严管家故意瞄准了时机,余光瞥到了一群书生往这过来了,大声嚷嚷地叫他,想败坏红桑启的名声。 他的法子是奏效的,果然,从书院出来买纸张画笔的书生,都骤停了脚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严管家见有效了,就继续地在输出。 “我们二小姐约着红侯府的大小姐出去逛街,好端端地坐在马车上,就被人往车里丢石子,她们的脸被打得破相了,就连在前头赶车的车夫也都被砸晕,没赶好车,把车给赶翻了。 一群小混混想冲上去迫害小姐她们,是车夫给了那群人十两银子,才把他们打发走,也得知了幕后指使人之人就是你余二小姐。” “夫人相爷不想家丑不可外扬,叫我赶着马车请你回去问话,你不肯跟我走,做贼心虚,这才知道怕了?” 红桑启想拍手掌了,能在大宅门里当管家的人有一套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也是煽动情绪的一把好手,若不是她是当事人,她都要被这老东西给饶进去。 她回:“我做贼行虚?敢不敢叫你们主子跟我去衙门,找在事发地点的目击人,问问事情的经过。 如果你真想替你们主子鸣不平,你按照我说的做,看看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人是你们主子,还是我。 既然我也是余家的小姐,为什么,我都没回余府,而是住在外面? 我也回京几天了,发生了事端后,才有人请我回去,还是询问关于我那受伤妹妹的经过。 要真想知道,余丞相还有府里的那一位怎么不亲自来问我,是看不上我吗?” 严管家被说的一时接不上她的话。 红桑启自嘲了起来,“也对,我娘死的早,我五岁染了重病,就被他们给丢到了乡下,这一丢就是十年,我病治好,给他们寄信也没得到回复。 是我不想在继续地待在庄子里,这才回京的。 他们眼中,只有一位余二小姐,我是多余的。” 红桑启叹息了一口气,眼中有淡淡的泪光,她的精彩诉说让很多人都停下了脚步,逗留了起来。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的,余金枝红大小姐受伤也不是我指使的,我只是往那路过,仅此而已,你们爱信不信,我还有 有事要忙,老头你请回吧。” 严管家看门又关上了,他赶紧上前,“哎,你还没上马车呢,相爷和夫人要见你。” 砰! 门合上了。 她在门后吐槽着:“什么玩意!” 严管家在门口叫了叫,暗道:“走着瞧。” 见那么多的书生围在门口,他解释道:“我们大小姐在乡下待习惯了,性子野得很,不守规矩没点礼数,冲撞了夫人和相爷。 夫人委婉地说了她几句,她就赌气跑了出来住,请也请不回去,故意让被人误以为,相府亏待了她,你们可别被她骗了,她从小就满嘴鬼话的。” 书生们也不说话,将信将疑。 严管家说完后,上了马车回去复命去了。 下次来,可就不是那么心平气和的了! 书生们在他走后,才敢诉说,毕竟是相府家的家奴,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相爷说不定还是他们的科考的阅卷老师,可不能在明面上把人给得罪了。 “千金小姐,得了重病,不请名医医治,反而把她给丢在庄子里,余丞相也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年轻的时候居然做的出这种事。” “我还听说啊,那相爷原来也是一个小地方的读书人,家里 穷的揭不开锅的,要不是榜上了余大小姐的生母,他怎么会有银子继续读书,还上京赶考。 余大夫人本以为夫君出息了,却不想余丞相入朝为官后,先斩意中人,娶了现在的余夫人,后来就一直冷落余大夫人,嫌弃人家是商户出生,满身铜臭味,配不上他。 你说这可心寒不让人心寒啊……” “哎,她父母造下的孽,那余二小姐被打真的一点都不稀奇,我都想揍她!” “谁打谁还不一定呢,余大小姐可是跟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哥有娃娃亲的。 现在那公子哥跟余二小姐玩的亲热得很,二人前几天还似会了呢,她这不是觊觎她姐姐的男人嘛,那余二小姐愿意当小的吗? 要我说啊,余家吃相真难看!” “这么一说,余大小姐可真可怜!” “……” 红桑启走向院子中,夜傲天带着两个孩子出来了,在二进间的门口碰到了面。 “娘!”两个宝宝朝她跑去,笑嘻嘻的。 “怎么出来了?”红桑启问。 夜傲天看她手里的东西,脸都板起来了,两手都交叉在胸前。 她手里拿的是绳子,手铐?这是对付谁的? “外面好吵,不知道在弄什 么,我们就叫爹爹带我们出来看看。” “没事,不过是刚才路上堵了,现在好了。” 两个小宝都信娘,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从不怀疑她。 他们点头,挽起了红桑启的手,拉着她往里面走。 红桑启在经过夜傲天时,被他给叫住了。 “喂。” “干嘛?”红桑启问。 “遇到麻烦,跟本王说,别蠢死了。”他武功好,听力自然好,她住的院子,不过是二进二出的,之前在门口发生的事情,他就算是无意间听的,也听到了一些。 “嗯。”反正是他欠她的,不用白不用。 严管家将今日之事汇报给了余夫人,余夫人此时在房中安慰着被打得余金枝,她听到后眼神都能杀人了。 “她母亲是商户,她不亏是继承了她母亲那一族的血脉,口若悬河,低贱的人就是低贱。” “母亲,你可定要为女儿做主啊,你看她打我的脸,大夫说我皮肤嫩,都有毁容的风险。我要是容貌有损了,庆哥哥以后不会嫌弃我吧。” “莫怕莫怕,不会留疤的金枝,娘会用最好的治疤药给你擦脸,她既然叫不过来,母亲就亲自去找她,给你出这一口恶气。” 第49章 李嫂李哥被打 小桃从外走进来,“夫人,庆公子登门拜访来了,说是专门来看小姐的。” “庆哥哥!”余金枝捂住了自己的脸,“娘,我不要让他看到我这样一副丑样子。” …… “娘,哥哥馋小雅姨姨做的核桃酥了,你带我们去姨姨开的酒楼吃好不好?” “行,娘叫老李叔叔,赶着马车带我们去。” 红桑启把他们手上拿的东西,都放回到了卧房当中,牵着两个小家伙去找老李去了。 …… 砰砰! 外面的大门被敲又被踹的。 李嫂出来开门,门一打开,心窝子就被踹了一脚。 她捂着胸口嗷呜叫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栽倒在地上了。 “你们是谁?私闯民宅,还打人,还有没有王法?我去衙门告你们去!” “老泼妇,乱泼什么脏水,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反倒是讹起了人。” “关门,砸!”庆哥儿薄如刀锋的唇角,吐出几个狠戾的字眼。 噼里啪啦…… 小院子中摆在地上的各种盆栽、院中的晾衣杆、堆砌的假山等等,全都被一通乱砸。 “来人啊,有人谋财害命啊!” 关紧的门忽而从外面被推开了,老李提前回来,手里拿着一 副新打造的马鞍。 他见屋内一片狼藉,“夫人!” 他先心疼地过去将李嫂扶起,大声道:“住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跑人家家里来砸东西,缠上官司,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打!”那凉薄的声音再次响起。 五六个人家丁,砸烂了手头上端起的花盆,朝着李哥过来,对他拳打脚踢。 李哥也是会些拳法的,也全力反击,将手里的马鞍砸向他们,还抽出藏在袖子中的刀劈了过去。 一时间暂时还能自保,但是来的人太多了,他敌不过,手上拿的刀被人给踢掉了,人也被打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别打了、别打了!”李嫂看自家老头子要被打死了,哭着求饶着。 她的求情,没让他们停下,反而自己也被揍了几拳几脚。 庆哥儿见打得差不多了,道:“停手,告诉你们主子,若是以后再敢存不该有的心思,再惹余家的二小姐,就不是今天这个教训了。” 他转身而往门口走去,狗腿子九七赶忙拉着门,脱下了自己的衣服铺在了地上。 “公子,小心脚下,这群低贱的东西,不知有所脏呢,他们踩过的地方,特别不干净,你踩着奴才 的衣服走路,别脏了自己的鞋。” “哼,不错。”庆公子在弯着腰,满脸掐媚的九七的脸上拍了拍。 红桑启在酒楼吃了许久的茶水,都没见老李来找她,眼瞅着天都要黑了。 她坐上了小雅安排的另外一辆马车,回去了。 她抱着两个小宝下了马车,牵着他们到了门口,顿住了。 门居然是掩着的,没有关。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了她的心头。 红桑启推开了门,眼瞳一震,地上倒着两个人,分别是李嫂和李哥,院中被砸得凌乱不堪。 “叔叔、婶婶!”安安和夜意恒大叫一声,冲了进去。 “你们醒醒。” 红桑启走进屋中,关上了门,将手探到他们的鼻息间,还好有气的。 “都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红桑启给他们把脉,眉头紧皱。 打得骨折,内脏出血,眼膜都险些破裂。 好狠的人啊,往死里打,只给她们留了一口气。 要是回来了晚一点,李嫂李哥还不知有没有得救。 她从袖子中拿出针包,开始为他们扎针,“还有气,还有救。” “娘,这是谁干的谁干的?我要找我爹扒了他们的筋!”夜意恒小小年纪就已经很护短了 ,他无比气愤。 她扎了几根针后,从袖子里拿出几块碎银子放在地上。 “阿恒拿着钱把门给打开,从外面叫几个男人进来,叫他们帮娘把他们给扶到房间里去。” “呜呜……”安安撇着哥哥的身影,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叔叔婶婶,她心疼地掉眼泪。 她也给他们把了下脉,从针包里拿出银针帮娘亲给他们扎针。 安安出生没记忆之前,就被红桑启背在背上,带着她去给牧民们治病。 她有记忆后,就开始拿针,听娘亲读的那些医书,给她说病症了。 她也继承了娘亲的天赋,会看人的穴位,小小年纪,就已经会看病了。 只是平时,她都不说。 红桑启看先女儿给李嫂扎针的虎口,针立了起来,扎的部分可见一圈淡淡的红印,这是灸对了地方才会出现的现象。 她便不再看,放心安安扎针。 经过一通施针,李嫂李叔也脱离了生命危险,醒了过来,告诉了红桑启实情。 “我原来以为会是余府的那一位做的,没想到竟是余大小姐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哼哼。” 她笑了起来,眼中却流露出凶狠的光。 “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挨的,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小雅在酒楼,得知了院中被人砸了的消息,也赶了回来,还带了一些护卫。 “师傅,都怪我,太过粗心大意了,给你安排了院子,竟没安排打手在里面,上次安安和恒恒出意外,我都没醒过来,要在院中安插一些人手。” “师傅,这里都被砸了不好住人,我新买了一个大院子,我接你们去那儿住吧,我刚也挑选了一些很得力的护卫,下次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夜意恒也给娘出主意:“娘,既然他们是为你而来的,你住哪里能有王府安全,不如你带着妹妹跟我回夜王府吧,他们就算是胆子再大,也绝对不敢在王府放肆。” 红桑启也想到了什么,她道:“小雅,你也别费心思了,把院子给退了,我带着孩子他们去夜王府住,李嫂李哥你帮我叫个人来服侍他们。” 她真的带着俩个孩子去了夜王府,交给王府里的人后,她去了一趟皇宫。 庆哥儿在教训完李嫂李哥后,他去了余丞相府,去看望安慰余金枝。 “金妹,我刚帮你教训完了她的人,算是给你出了出气,等下次见到那个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第50章 为父要被你害死了 “我跟她的婚约也早该解除,不作数了,我会跟我父亲母亲说,我只娶你。” “庆哥哥~”余金枝感动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你真的是太好了,你就是我的福气。” “金妹,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今晚我留在这里用膳,多陪陪你。” “那我叫人去吩咐府上的厨子,做一些你爱吃的菜。” “还是金妹贴心。”庆哥儿顺势的搂住了她的腰,笑得一脸甜蜜。 二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小桃在外面禀报:“庆公子,你的小厮有找。” “让他在外面等一等。”庆哥儿被打扰了很不悦,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余金枝的腰肢,走了出去。 “何事?” 九七在外面道:“公子,老爷要你回去,现在就走,他说的很急,奴才们不敢耽搁,咱们快回去吧。” “父亲?”庆哥想了下,不知道是什么事,也就没继续了,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又进了屋子跟余金枝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去的。 不料,他回了府,差点挨了户部侍郎的一鞭子。 “老爷,有话不能好好说啊,为什么要动手打人呢,庆哥儿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啊。” “庆 生,打坏了怎么办,快把鞭子给放下。” “你们就宠着他吧,在不教训他,迟早会出大事!” 庆母跟庆老太及时拦着,才让庆侍郎这鞭子没落在他的身上。 庆哥都吓住了,从小到大,父亲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跟他说,怎么突然就变脸,要动手打他? “跪下!” 庆哥跪在地下,还是没想出来,父亲为什么会那么地恼怒,于是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父亲,为什么要打孩儿?孩儿是做了什么事?” “你还有脸问,咱们家的家风是怎么样的,我教你仗势欺人了吗?” 原来是为了这一件事,庆哥儿由一脸忏悔,变为了一脸气愤,他眸光阴郁,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父亲,孩儿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我跟金枝情投意合,互相喜欢,我迟早会将她娶进门。 今日得知她受了人欺负,孩儿自然要去找欺负她的人算账,不然儿子算什么,孬种?” 在他认为,为喜欢的女子出头,护住自己未来的妻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那两个人不就是车夫和请回去的奴仆,孩儿只是叫人动手打了他们,砸了他们的一些东西 ,又没有害人性命,仅此而已,父亲怎么今日为了俩个外人对孩儿又凶又打呢?” “住口!”庆侍郎被气得两脚一跳,“你跟丞相家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没有?你们两个属于什么?苟合!苟且!” “父亲,你不能这么说金枝。”庆哥儿觉得收到了极大的侮辱。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原来跟余大小姐也有婚约!” “她母亲已经病逝,所以这门亲事是不算数的,就算算我也不认。 丞相和余夫人想必更愿意我娶金枝,他们很满意我这个女婿,我是不会娶余大小姐的。 而且她貌丑,又一直生活在乡下,粗鄙不堪,不是孩儿的择妻的人选。” “是啊,是啊,你好的很啊,为父的脸都要被你给丢光了。” “老爷,”庆夫人挽住了他的胳膊,“到时候跟余丞相那边说,退一退婚就是了,妾身也觉得余二小姐跟庆儿更是般配。” 当年庆侍郎刚被调到京城,余大夫人是第一个跟庆母交好的妇人,二人也成为了闺中密友,又是同时有身孕的。 于是二人就互相约定,若是生下来的是一男一女,就将两个孩子给结娃娃 亲。 事实也如愿,两家结了亲。 已经过了多年了,余大小姐生母去世了,人也不知不觉中变了许多。 当年的亲事,庆母早已经看淡了,她心里也觉得余二小姐比余大小姐更好。 “你知道什么,我要被他给害死了!”庆侍郎从庆夫人的手里抽出手来。 “有这么严重?” “你们可知的,那余大小姐就是前不久医治了太后的那神医,太后在她的针灸下,现在已经恢复了大半。 你今日闹的正是她住的地方,打的是她的人,你不止把余大小姐得罪了彻底,还在干扰她给太后治病。 皇上、太后娘娘得知你的行为,他们很生气,要为父重重罚你。 否者我们一家要被你害的贬出京城。 你做事情的时候,不思虑周全,只顾发泄,不顾头顾尾?” 庆侍郎说完,庆哥儿庆夫人庆老夫人,全都是一惊。 只是打了两个人而已,事情会那么严重啊。 那余大小姐不是被打发到庄子里待了十年了,应该早已经成为了一名村妇了,怎么会医术,还能给病重的太后治病。 太后的病,宫里的御医都无法医治,皇上这才到处从民间 寻找神医的啊! 庆侍郎见焉了的儿子,语气放缓了一些,问:“你知道你现在应该怎么做?” 庆哥儿手握成拳头,脸上还带着一两分不屈服。 “赔礼道歉,将揍了那两人的下人全都惩治一遍……定要让余大小姐消气!” “你知道就好。”庆侍郎思量了一下,“你先反思一晚,明日早上再去,送些补品,礼数要周到,道歉要诚恳。” 今日皇上特意把他叫到宫里,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庆侍郎气的要吐血了,她兢兢业业,恪守本分,没给政敌抓住一点把柄,到头来差点要毁在自己的儿子手上。 “是,孩儿退下了。” “庆儿,明日母亲跟你一起去,我跟大小姐的娘毕竟曾经是密友,她看在逝去的娘的份上,肯定会给娘一个面的。” “多谢娘。”庆哥儿行礼转身离去。 他像是被吃了苍蝇似的,被恶心的不行。 “这个女人,本事还不小啊,居然能医治太后,她如今跟宫里攀上了关系,金妹知道吗?” 庆哥儿担心,那丑婆娘治好了太后,得了太后的宠,自己就不好跟她退婚了。 到时候金妹又要委屈了! 第51章 庆哥儿:她好大的架子 翌日,百官下朝后,余独余丞相被长德帝给留住了,“爱卿。” 余丞相伴君多年了,早将皇上的性子摸透了一二,听出了那简短的两个字,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满。 他行了一个君臣礼,“皇上。” 唤了一声,开始左右思量,自己哪儿做的不妥,让皇上不悦了。 长德帝直话直说,“朕昨日去看望太后,见到了余小姐,她说她没有收到朕给她的谢礼和提的字,余丞相你的胆子何时那么大,连朕的东西都敢吞!” 余丞相皱眉跪下了,糊涂了起来。 金枝昨日见到了皇上? 他就算在机智,也无法将余丑跟皇上联想到一块。 毕竟一个在庄子里多年的女子,怎么有机会遇到圣上,就算遇到了,又有什么本事让皇上给她谢礼。 那日得了皇上丰厚的嘉赏,他还真的以为是因为金枝参加寿宴,救了刘家的孩子,皇上赏赐的。 “皇上,臣不敢,臣愚笨,不明白皇上圣意。” 长德帝忽而嘲笑,有意为他的另外一个女儿打抱不平。 “余丞相贵人多忘事,你有两个女儿,莫非不记得了?” “余丑?她!”余丞相震惊,哑巴了。 “你难道不知,你的大女儿 有一手好医术,太后只被她扎了一次针,病就好了三四分。 你不会以为朕提的那四个字是给你的二女儿? 丞相当真如此愚笨,你二女儿被你养在身边,有几分几两重,你不清楚?” 余丞相老脸一红。 长德帝继续数落,“余丞相,家中有两个女儿,应该要一碗水端平,你家事都处理不好,朕又怎么放心将国事交给你处理,指着你为办好事,提朕分担,去帮朕解决百姓的疾苦……” 余丞相继续听着,长德帝以国事为由,训斥了他德性有失,让他跪了半个多小时。 “你亲自去把你家余大小姐给回府中,好生养着,她对朕对太后有恩,如果朕听到她在余府有任何的不满怨言,朕为你是问,退下去!” “是。”余丞相起来的时候,腿脚都麻了,他整个人也都麻了。 那个因为疫病而被送到乡下养着的女儿,要不是圣上提起,他都想不起来了。 十年了,早已如一枚弃子般了。 再次回京,居然得了圣心。 回京,怎么没回府,第一时间拜见爹爹母亲,真是不孝! 余丞相摇着头,还没见到自己的大女儿,已经对她很是不喜了。 红桑启顶替余丑的身 份回京,包括之前余丑给她寄的信件,早被余夫人派人将消息封锁住,劫持住了。 余夫人自然是不让丞相想起还有这一位女儿! …… 庆哥儿与庆母在一条僻静的街道上,下了马车,她问:“是这儿吗?” 庆哥儿臭着脸,微点了下头,“九七去敲门。” 庆母眸光游离,打量着这个房子,近书院,房子周围开的铺子都是卖笔墨纸砚的,虽也出于繁华的街道,但很安静,没吆喝叫卖声。 这余大小姐还真会挑选地方住。 不过,她娘一个商户出生,她又被丢到乡下十年了,就算现在再怎么熏陶都迟了,是赶不上京城里的世家小姐的学识与见解的。 九七敲了三下门,门从里拉开了。 看清里面的人后,他憷了起来。 开门的是一个浓眉大鼻的粗壮汉子,他眼睛一瞪就如铜铃,下巴不长,脸微圆,活像个豹子头。 右边的颧骨处,有一条下刀嘴巴边多的斜疤痕,像是被刀砍的。 这个人,看上去很危险,很不好惹。 “找谁?”护卫粗哑着声音问。 九七开口的声音,弱了弱,“余大小姐还住在这里吗,我们是余户部侍郎家的,我们家家主子昨日冒犯 了你们家主子,今日是特意来向她赔罪的。” “在等着吧。”护卫管他们家是谁,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要不是缩得快,九七的鼻子差点都被压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满脸厌恶。 收拾好了情绪,扭头掐媚地笑道:“夫人、公子,里面的人去通报去了。” 庆哥儿还没说什么呢,庆母却是先摇起了头。 “这余大小姐,究竟是在庄子里待久了,啧啧,一点待人之道都没有,让客人在外面干等,怎么也要让人请进去,坐着等呀。” “母亲,你知道就好,孩儿肯定要跟她退婚的,她不配进我们余家,当初你为什么要将我跟她定下娃娃亲。”庆哥儿还多有埋怨,“孩儿听说她一出生就有胎记,丑得很,你当时就没想到儿子以后要是娶了她,会被人给耻笑吗?” 庆母垂眸,真心对不起儿子,“谁知道呢,原来那余丑的脸上只有鼻梁上有个黑点,全身通体雪白的,长的甚是喜人,对谁都笑的。 后来那胎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的险些将脸给盖住了,母亲也后悔过啊,但那时候娃娃亲已经定下来了,母亲不好反悔。 余大夫人期间,也请了许多大夫, 想要将她脸上的胎记去掉的……” 她说完后,还是没等到里面的人来开门,九七去催了一次,没听到里面有声音。 他们以为红桑启要见自己的未婚夫了,在里面梳洗打扮,也就耐着心继续在外面等。 没想到,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去敲门催,还是没得到里面的回复。 等着实在是没有耐心了,庆哥儿道:“娘,她小肚鸡肠、心胸狭窄,就是故意刁难我们的。 九七,你再去敲门,要是还没人来开,咱们就回去。” 庆母点头,这余大小姐还想不想嫁给他们庆哥儿了?做法如此决绝,不是让他更讨厌她吗? 他们要走的时候,门终于开了,开的还是那一个壮汉。 “我们大小姐已经起床了,你们可以进去见她了,大小姐喜静,你们进去后不要太吵,影响她用早膳。” 庆哥儿脸沉了下来,“她好大的架子,难道不知我们是侍郎府的人?既然故意让我们在外面吹了半个多时辰的冷风,她才幽幽起床。” 壮汉管你是谁,他怼:“所以,你见还是不见,不见就出去!” 庆母拉了拉自己的儿子,示意他别说话了,她道:“见、见,麻烦你前面带路。” 第52章 庆母:咱们来这的目的 壮汉把他们给带到了二进院的院子里,道:“你们就在这里停住。” 他去了屋子里汇报:“大小姐,人来了。” 红桑启在喝着一碗番薯粥,她嗯了一声,“连理,你去院中浇浇花吧。” 庆母见那个壮汉出来了,什么话都没有带,自顾自地去井边打水去了。 里面的人,光顾着用膳,头都没往外面抬,她觉得站在院中有些尴尬。 他们好歹是户部侍郎家的人啊,外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还不知怎么巴结讨好他们呢! 余家大小姐不仅,不让人上茶,也不端凳子出来给他们坐,也太不知礼数了吧! 庆哥儿哪里受过这种气,当即转身就要走,一半是因为受气,还有一半是被丑走的。 屋子的正门是对着院子的,红桑启就在门口的桌边吃饭,外面的人自然是能看清她长什么样。 庆母也暗暗啧啧了两声,人家是女大十八变,越变月后好看,余大小姐是越变越丑了,那脸上的胎记大的都险些能把脸给盖住了。 她这一副容貌居然能进太后身前给她治病?宫里的太监嬷嬷们,就不担心,她把太后给吓走吗? 看到这里,庆母完全赞同,庆儿跟她退婚了。 她忙拉住了 儿子,低声呵斥,“别忘了咱们来这的目的。” “娘,我看她那一张脸,一开口昨日的晚饭就要吐出来了,你要说你自己去说吧。”庆哥手抱在胸前,皱着眉头,脸上同时出现了傲气和屈辱的神情。 红桑启也不管外头母子两嘀嘀咕咕的样子,她继续用膳。 现在是辰时,也就是早上的七到九点之间,属胃经,正是用早膳的时间。 番薯是很好的食物,早上吃着番薯粥可让胃气充足,滋润养肠胃。 像那些长寿的老人,大多都是经常喝粥的。 儿子不上,庆母只好自己上,她走到门前道:“侄女,我是你庆姨娘,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你娘在世的时候,我和她是最好的朋友。 当初你被你爹送到庄子里,我是极力反对的。 如今,一眨眼你都那么大了,要是阿燕在,看到你一定会很欣慰的。 你什么时候回京的,怎么不联系我们庆府呢,姨娘到时候肯定派人去接你。” 庆母脸上堆着笑,都搬出余丑的母亲来了,也说了自己对她的恩情,却没想到,红桑启连头都没有转过去,只顾着喝粥。 庆母脸上的笑有些僵持不住了,这孩子太不知礼数了吧,难怪她 家庆哥儿不喜欢她。 “庆儿昨日在冲动了,打伤了你的人,我代替他来向你赔罪。 至于那两个被打伤的下人,我带了一些补品和一些银子过来,想补偿他们。 被毁坏的盆栽,我们也会赔偿的。 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尽管提……” 红桑启吃好了粥,把碗筷都放在一旁,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擦起了自己的嘴。 红桑启忙完了,半转着身子,看向那庆夫人。 四五十多岁吧,略胖,不好看也不难看,好在人看上去比较端庄稳重。 她道:“夫人。” 庆母看红桑启的正脸,她鼻子皱了起来,实在是太丑了,丑的她都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 除了脸上那一团黑斑,她的鼻子大,嘴巴薄,额头窄,下巴短,小长眼。 怎么有人丑的如此集中! 余丑还真不是白叫的,真是好丑啊! 她爹当年才貌无双,被皇上亲点的探花郎,风头无两,她娘虽貌不出众,但也看的过去,比较大气。 怎么两人的孩子,长这个德行! 她更觉得红桑启不配自己的儿子。 红桑启见她不应,又叫了一声:“夫人。” “哎。” “不是所有事都能用钱解决的,你带的补品,银 子可还不够弥补的!” “那,丑丑你想怎么做?” “当日来我院中砸东西的人都带来了吗?” “带了带了,我们侍郎都特意吩咐过了。” “连理。”红桑启朝外喊了一声。 “大小姐。” “荆条都都准备好没有?” “备在院中了。” “嗯,把他们带到李哥李嫂所住的屋子前,打开窗户让李哥在里面辨人,看看是不是都是昨日来的那些人,少了人错了回来禀报。” “人都在这里,不会错的丑丑,你伯父得知你庆哥胡闹了你,在府里都罚他跪了许久,为了让你消气,他连儿子都能处罚,怎么会包庇那些下人。” “那先抽他们三十鞭子,再让他们跪在地上,背着荆条跪一个时辰,庆夫人,你可有异议?” “应当的,做错事是要负荆请罪,呵呵。”庆夫人笑了起来,开始重新打量余丑。 长得丑,但气场很强,处事果决,不拖泥带水,是很多闺阁女子身上都没有的魄力。 看来,相府的姑娘就算是再普通,也是不容小看的。 她比她娘强多了! 连理带着庆家的人一趟,须臾又折了回来,对着在院中站着的庆哥儿道:“庆公子,走吧。” “你说 什么?”他愕然,瞟了庆母一眼,“我也要去?我爹可是侍郎!” “你虽然没动手,但你是指使的人,也是昨日的相关人,你自然要去负荆请罪,不然你过来做什么。” “你!”庆哥儿懒得跟他废话,他走上前,道:“娘,我长那么大,我爹都没动我一下,这个女人居然要叫他的下人揍我!” 庆母也觉得过分了,“丑丑,我们是真心来赔罪的,你别不讲理啊!” “那就挨三鞭子吧,要我抽还是连理抽?” “非打不可?丑丑我跟你娘是闺中密友……” “若是你有女儿,被发配到庄子里,我娘绝对不会不管不顾。 当年我五岁,被染了重病,被发配到庄子里等死。 无人给我请大夫,是我命大,自己捱过来的,我在那十年,从未见过京城来人看望我。 也没收到来之京城的人的任何温暖。 庆姨真的在意跟我娘的好友之情? 相反我却听说,你刚来京城的时候,是通过我娘打开那些官夫人的圈子的。 大家都不小了,既然是来赔礼道歉,那就别动一动嘴就带过了,当过家家呢!” “娘,我们走!” “走是可以走,那就别怪我在太后、皇上面前告状。” 第53章 余丞相来了也吃闭门羹 “你!”庆哥儿和庆母都被气得无法可说。 红桑启唇角轻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考虑一下吧。” “啊——”后面的那个院子,传来了凄惨的叫声,还有在空中呼呼作响的鞭声。 “娘!”庆哥儿再次唤道,他不愿受这个苦,更不愿被一个丑女给打了,传出去,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庆母将他给拦在身后,问道:“你打了你庆哥哥,只会让你们更加背道而驰,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跟他还有婚约,你迟早要嫁入庆府的,打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丑丑,做人要留一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我是看在你娘的份上,才苦口婆心地劝你。” 红桑启品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哎了一声。 “庆姨,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这么包庇他,迟早有天会出大事的。 当初他呈英雄的时候,不就是认为我可以欺负,他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嘛。 庆公子,你都老大不小了,做错事还要你爹娘给你擦屁股?你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当,不过是抽你三鞭子而已,是要了你的命吗?” 几句话下去,成功将庆哥儿给激了起来,他怨恨地看着红桑启。 “好,三鞭子,咱们两清,余丑我要跟你 这丑八怪退婚!” “大小姐。”连理抽完了里面的人,拿着鞭子走向红桑启,“给。” 刚放出狠话的庆哥儿,看到这鞭子时,忍不住地抽了一口气。 鞭子粗如婴儿胳膊般粗,上面还挂着倒刺,好些皮跟血肉都被刺刺在上面! 仅是一眼,庆哥儿都险些吐了,是极大不适让他泛起的恶心。 红桑启从连理的手上拿过了鞭子,满意地点头,“不错。” “这一鞭子要命了啊,丑丑,算庆姨求你了,饶了你庆哥哥吧。” “庆姨,看在你求我的份上,那就算了,我姑且不打他了,但是他必须要去跟我那受伤的奴仆道歉,给他们敬茶求原谅。” “你,这,不还是难为你庆哥哥吗?” “庆姨,我已经做出了很大的退步了,这两个你们自己选吧,要挨鞭子,还是去道歉?” “道歉、道歉。”庆母深吸了一口气,怨恨地瞧了眼红桑启,推着自己的儿子去后院,生怕慢一点就会挨鞭子了,“咱们走。” “余丑,我回去就休了你!”庆哥儿大袖一挥,决绝地道。 红桑启眉头抬抬,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休?貌似用不上这个词吧。” 都没成亲,只是有婚约,退了也就是 用“退”这个字眼。 她将鞭子给了连理,笑道:“怂包,你以为我看得上你?” 庆哥儿往前走着,差点摔倒,明显是听到了。 她居然嫌弃他?她有什么资格? 连理拿起鞭子前去催道:“庆公子麻烦快一点,我们大小姐一会还要出门呢,别耽搁她的时间。” 片刻过去了,庆母和庆哥儿黑着脸出来了,他们也不跟红桑启打招呼,走向了院外。 红桑启就坐在门口品着一杯茶看着,她真的很想揍那庆哥儿的。 拽得跟个二五八似的,到底是在拽什么呢? 也就是欺软怕硬,狗东西一个! 她唤了一声:“连理。” “大小姐。” “跪在后院的人都给我赶走,他们的血腥味又浓又臭,会打扰到李哥和李嫂的休息。” “是!” “庆家的人送过来的补品歉礼,都让人抬到李哥李嫂的屋子里去,这是他们应得的。” “是。” “还有你,极会处事,以后就留在我的身边,贴身候着吧,月银,每个月我多给你加十两银子。” “多谢大小姐。”连理手抱拳,眼中有抱负,余大小姐真是个好相处,出手又大方的主子。 他原来是走镖的,后面镖行不景气,他为了一家老小 ,就给人当护院了。 小雅掌柜的挑选了他,让他好好照顾余大小姐,保护她。 他虽是第一次当奴仆,但知道护住,为主,唯主是命。 余丞相坐着马车,快到了这个小屋子时候,他望向了窗外。 忽而地见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庆母和庆公子。 他们一脸愤怒地上停在屋外的那一辆马车上。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是,路都险些走不稳,满身是血痕的家丁打扮的人。 “娘,回去我就写退婚书,退了跟她的婚事。” 庆母叹气,故作悲悯状,“她小时候虽丑一点,但长的多可爱啊,现在变成这般样子,让人寒心啊。” 余丞相带着疑惑看前面的人,他让车夫把车赶到庆夫人他们的前面去。 “庆夫人、庆公子,”余丞相在窗户问,“发生何事了?” “余丞相?”庆母也在窗户口看到了他,她像是有了宣泄口,“余丑太不知礼数了,你要是再不管教她,整个京城的人都会被她给得罪完,到时候不知在外面会给你们余府宿多少敌人……” 余丞相皱眉听完了庆母诉说的话。 “连未婚夫都要抽鞭子的女子,我们庆家无福消受,这婚,我们庆儿是退定了。” “伯父,我虽然 不会娶她,但我还是想跟您家联姻的……”庆哥儿说到这,脸红了起来,意思明显不言而喻,他要娶余金枝。 他说到这里,余丞相的眉头,终于舒张了一点,他点了点头,“我去问问她,改日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叫车夫路边停车。 他下了马车,往那开着的大门走去了。 庆母庆哥儿也关上了车窗,坐着马车离开了。 不料,余丞相到门口的时候,红桑启她们请的门房准备关门。 余丞相眉头皱着更深,“做什么?” 他虽穿着便服来的,但为官多年,身上不自觉带上了官威,就连声音都带上了官腔,一般的人在他一开口的时候就能被他给唬住了。 门房身子抖了抖,但也没退让。 “你找谁?找我们家主子?那要在门口等着,我要去通报。” “哎!”余丞相家的车夫停好马,见主子要吃闭门羹了,他急着跑过来,“这是丞相,你们家主子的爹。” 可惜,他说晚了,门房还是提早地就啪的一声,合上了门。 余丞相的脸也肉眼可见的黑了。 这个不孝女,居然敢把她的爹给拦在屋外,她是怎么教导仆人的?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第54章 爹 红桑启赶着了这些人,她打算去看他的宝宝们了。 两个孩子是个小馋嘴,她做些吃食去给他们吧。 她进了厨房后,确认了厨具和食材。 小雅是开酒楼的,她每天都会让酒楼的厨子,买了新鲜的菜之后,送往一部分到她这里的厨房来。 她需要的都有。 至于厨具呢,小雅毕是跟过她学过厨艺的人,她回了京城之前,也带了一些自己原来做过饭的厨具。 就算没有了,她也让铁匠重新打造了。 红桑启很容易的在厨房里,找到了圆的平的铁锅子,做煎饼的杆子刷子。 她开始将面倒在大碗中,加水进去调稀面。 再洗了青菜,烧燃了炉灶,炒熟了肉片,把黏糊糊的大酱也从罐子里给倒了一碗出来。 她再将锅,放在了炉子上。 等锅烧热了之后,她再在上面点了一坨面糊,再将一根能转的杖子,在铁板上转圈。 面很快就平了下去,成薄薄的白色的了,娘亲再在上面敲鸡蛋,再将鸡蛋摊开。 白色的面饼,一下就变成黄色的了。 再刷上酱,酱有甜的咸的两种,咸的是大酱,甜 的是柿子酱。 酱扑上去,在撒上葱花,再放肉,肉卷,青菜,还有翠翠的皮卷…… 一切堆积上去,她再拿着一个薄薄的铲子子,把饼贴着铁锅给铲起来。 最后将饼给叠在一切,从中间切成两半,再把切好的饼给摆在一个圆盘子上。 她忙的不可开交,门房在屋里找了半圈,终在厨房找到了她。 “大小姐,外面有人来找,又是要见你的。” “不见,忙着呢。”红桑启并不想搭理,爱谁谁,反正不可能是小雅也不可能是她的娃,更不可能是夜傲天。 他喜欢翻墙,来她这儿,不会那么礼貌。 门房见大小姐如此忙碌,他也就出去复命去了。 娃们丢在王府那边,红桑启放心,她做了两个饼好,端着盆去篓子那里挑选厨房的角落里的番薯去了。 很热刚出锅的饼会有些上火,放凉一些,娃们吃了会好一些。 这些番薯个头很不错,已经放焉了,番薯里多余的水分流失,让糖跟淀粉沉淀。 这样的番薯会很好吃的。 红桑启又在角落里挑选了一个芋头出来,跟挑选的番薯一起清洗 。 菜刀劈了一些番薯上的番薯虫眼,根茎头部,刮了芋头上面的毛……都处理干净了之后,水过了一遍再放在了锅子中,用大火去蒸煮。 蒸熟的时间,她把一些白芝麻,糯米粉各放在一个碗中,从农场里拿出少许枸杞泡在碗中。 做完了这一些,她去把洗澡水给烧了。 番薯芋头蒸了许久,她拿起一根筷子去戳,很容易就戳了一个洞,她就全都给夹了出来,给剥了皮。 先把芋头在砧板上戳烂成泥,加入适量的糯米粉揉成个面团。 番薯有些是红瓢的,白瓢的,黄瓢的,红桑启随意的组装了一下,同样加入适量的糯米粉,揉成个个大小不一的面团。 可以往番薯里加一些白糖增甜的,但是红桑启不想让娃们吃太多的甜的,所以她就没有加了。 番薯面团跟芋头面团都分开了几部分,有些被她揉成了长条,再拿起菜刀切成整齐的一块一块的,有些被她戳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圆,有些被她揉成了大一点的圆…… 她将搓成了大圆的团的番薯团芋头团一个个的放在上午没有用完的,已经 沥干水了的糯米中滚,让它们全身都沾完了一颗颗白糯米,最后,一颗枸杞在头上点缀。 半成品的珍珠团子做好了。 灶,烧大火,把珍珠糯米团子放到锅中去蒸。 矮灶起火,砂锅洗干净,加水,盖上盖,放到矮灶上面去加热。 水开,把揉成小圆的芋圆,番薯圆倒了砂锅中…… 在等待的空余时间里,红桑启将切成了块状的芋团跟番薯团用擀面棍稍微碾成圆。砂锅中的芋圆番薯圆煮好,端到了灶头上,开盖放凉。 珍珠糯米团子蒸熟,红桑启夹道了碗中,也放凉。 清洗了锅子,往灶里添了把火,铁锅烧干,她倒入油进去,油温到了八成热,她把揉成了饼的芋饼放下去炸,把一个番薯饼丢在盛着白芝麻的碗中,让它均匀的裹上芝麻,放到锅中炸,其他的同样番薯饼同样也是如此…… 如果不做大夫的话,她应该会做一个厨子。 红桑启真的太喜欢做吃的了。 余丞相在外面了许久,等得面色越来越黑,他抬头眼睛玄黑的盯着门。 他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哪里敢有人不给他薄面 ,除了皇上。 车夫已经嗅到丞相身上在烧的怒火了,他再次地敲响了门,“开门。” 门房回到门口,听到外面的敲门沈,他走上去,都没开门,直接对着门外的人说。 “我们大小姐她很忙不方便见客,你们请回吧。” 余丞相眸光阴翳,脸上浮现怒意。 车夫有一瞬都恍惚了,是不是来错地方了?那这可是他的失职啊! 他敲门更凶了,“是不是余大小姐主住在里面?门外等的是可是余丞相,你们主子的爹,还不快开门。” 门房闻言,这才麻溜地把门给开了,他用眼睛确认了一下,外面的那位男人,气度周身确实是像上位者。 “你们等着,我再去通报一声。” “慢着。”余丞相已经在门外等了多久,他不想再等了。 “本丞相亲自去看看,你们家主子是不是真的忙得不可开交,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愿见,前面带路。” 他语气中透着命令的威压,门房关上了门,鬼使神差地服从了起来。 连理听到动静,出来,见门房带着两个人往里面走,他有所觉悟,于是去了厨房。 第55章 一点点的讨要 “大小姐,你爹余丞相来了。” 掀开锅盖,准备看看蒸的糕点如何的红桑启手顿了下。 下一刻她听见外面有个中气十足,儒雅的声音响起。 “为父在外面干等着,你倒是在这几里做的欢快。” 红桑启扭头,是个跟这道声音一样,儒雅的老头。 他穿着常服,眉头皱着,带着气意地看着自己。 跟夜傲天是一路人,都是不怒自威的人。 大概位居高位者都是这样的吧。 这肯定就是余丑的爹了。 “奴不奴,主不主,像什么话!” 红桑启冷笑,把余丑丢在庄子里十年,不管不顾,现在如今见面,每句话都是阴阳怪气的。 “没想过余丞相会有天亲自来见我,一时没认出来。 十年不见,我才发现余丞相变了不少啊。 你娶我娘,还是一个秀才的时候,为了讨我娘欢喜,也亲自下过厨,怎么得势了后,就嫌弃厨子了?你忘记自己过去是什么样的人了?” “放肆!” “呵呵,放肆?我变成这样,余丞相没有功劳吗?” 余丞相眸光沉了沉,“你就这样对父亲说话的?” 红桑启脱下了系在腰上的围帕,丢在了一旁,跟 连理道:“已经做好了,帮我从炉灶里把火给撤出来,留着炭火,温着就好了。” 交代完,她往外走去,再经过余丞相的时候,她斜了眼他。 “不知道余丞相今日到来,有何指教,有的话就外面说吧。” 余丞相见她在院子止住了步伐,他也跟了出去。 “你感染疫病,你妹妹身体也不适,父亲那段时间,正繁忙,也不安稳。 你被道士寓为不祥之人,为了府上所有人的安全着想,也为了咱们整个相府的荣辱,就将你送到了庄子里去。 这十年没把你接回京,是父亲亏待了你,但是你的吃穿用度,你母亲每个月都派人送了过去。 你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应该也要明白体谅父亲了,我这样做都是顾全大局。” 余丞相从不觉得有错,是这个大女儿命不好,留她在身边,所有人都不会好过。 而将她赶走后,他官途顺遂了,二女儿的病也好了,夫人体弱多病的身子也强壮了起来。 就连庆家,一遇她,庆侍郎都被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批评了,庆家公子被逼着给两个奴才道歉,庆母也被气到头晕,他们带的小厮,伤成那般 模样,八成要落下残疾了。 红桑启点了点头,是这般说辞啊。 ““既然如此,那余丞相为什么还来见我,这次就不怕我克你了? 当初这个谣言传出来的时候,你可派人查过,出自谁口,幕后被谁指示的?余丞相脑子这么好,我不信你查不出来。” 余丞相含糊的道:“皇上旨意,让我把你带回府,走吧,收拾好东西跟我回去。” “回去没多久,余丞相是不是准备给我指一门婚事,嫁了我好跟皇上有个交代?” “难不成你还想嫁进庆家?如是这样,你还逼那庆公子下不了台来,他本来就不喜欢你,那闹这出又是何必?” “我也不喜欢他,当年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退婚就退婚。 余丞相,我不会回你的府邸,皇上那边我自会去说。 但是我娘当年的嫁妆,我要你还给我。 当年她上京后,为了你仕途顺利,拿了不少嫁妆出来为你走通路,现在你有能力了,应该交由给我。” 父爱得不到,回了那个府,得了个大小姐的名声大概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现实一点,替余丑讨要真金白银的东西。 一点一点的讨要~ 余丞 相位高权重,早已不似从前了。 一点嫁妆,拿出来极其容易的很。 余丞相也不是真心想叫她回府的,她不回来更好,免得克他。 “你不想回,我也不难为你,你母亲的嫁妆改日我就让人送过来,你妹妹八字小,你以后不要再见她……平时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别在外面做出有损余家门楣的事,也别随便得罪人,不然父亲饶不了你,也不会为你处理后事。” 余丞相盯着她,警告的道。 余金枝,他也认为是被余丑克的,遇到她才发生的倒霉事。 这个不孝女,刚来京城没几天,都不熟悉呢,她怎么知道金枝会出现在那儿? 又恰好煽动一群地痞去拦截金枝对她不利,其中马车里还有红府的大小姐。 红桑启再次点头,“我不会平白去惹她。 余丞相我还要补充一点,我在庄子里待了十年,没有得到从京城送来的补给,我为了活下去,小姐身丫鬟命,庄子里的奴才们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这十年的抚养费,余丞相也给我结一下,跟我娘的嫁妆一起,最迟后天送过来。” 余丞相审视着她,夫人贤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庄 子里的人就算再大胆,也不可能全吞了她的补给。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在说谎,就是想从他的手上多弄到一些钱。 余丞相眸光扫向这个宅院,曲径通幽,雕梁画栋,院墙边还栽种的竹子。 虽是个二进宅院,但比一般的三进三出的宅院还要大,还要别致,五脏俱全。 如果她没收到余家的补给,如何能租得起,又请得起仆人,门房、护卫都有好几个。 如果在庄子里没有被善待,她的医术又是从何学起的? 余丞相不想再理这个撒谎精,“你跟你娘一个样,满身铜臭味,就知道钱,后日,我就派人将钱财送过来,你给我安分一点,别惹事端出来,为父不会给你任何的帮助。” 比预想的好,红桑启听着还是替余丑感到心寒。 “好,后日我就等银子送过来,连理,帮我送客。” 余丞相哂笑,目的达到了,就打发人走,跟她娘一样,唯利是图。 “为父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你是怎么治太后的,是不是真有真才实学,如果只是个巧合,你趁早收手,不要玩火自焚,到时候全家全族都会被你拖累,后果你担当不起。” 第56章 只要孩子好,皮肉之苦算什么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钱记得一分不少的给我,你们也别来惹我。 我要是心情不好,还真说不准会把太后治成什么样,到时候倒霉可就大家一起倒霉喽。” 余丞相听着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想抽她。 “呵,”他摇了摇头,“你半点都比不上你的妹妹,她才是我认可的女儿。” 红桑启更是觉得好笑,“这句话,你千万要记得。” 余丞相回到余府,跟余夫人说起了嫁妆一事。 也要将皇上送到府里的谢理, 余夫人面上答应的好好的。 在等余丞相一走,她就变脸了。 “娘,爹怎么那么轻易就放过她了,她把我害的差点毁容,庆哥哥替我去讨公道,还被迫给两个下人道歉,皇上给我的谢礼,都要还给那贱人了。 娘那是我的东西,我不要给她!” “金枝,娘也不会放过她的,丞相府的东西她居然也敢觊觎,能活到现在已经算她命大了,还敢不安分。 你等着娘怎么让她身败名裂!” “桃嬷嬷。” 小桃进来了,“夫人。” “你把你看到的跟小姐说说。” “小姐,那个贱人在庄子并不安分,现在已经有一个女儿了,至于她的男人是谁,还不清楚 ,这个贱人心机深厚,她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法,让小王子对她百般信赖,还想对夜王爷挟恩图报,抱上夜殿下这条大腿。 甚至,还让自己的女儿勾引小王子,跟他结娃娃亲。” 余金枝一下就从床上弹起来了,“那个贱人,她、她怎么敢!难怪,她敢得罪庆哥哥,原来是早就想退婚,在打夜王爷的主意了,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娘,要把这事告诉给庆哥哥,给庆府带绿帽子,不我看她怎么收场。” ………… 今夜,红桑启要换血。 她抽多少夜傲天的血,就要抽出安安多少血。 再将夜傲天的血输入到安安体内。 她一整天都在忙着做吃的,除了给安安和夜意恒解馋,还是为了让加强安安的营养。 她每一样食材,多多少少都有回血的功效。 傍晚的时候,连理把马车赶到了夜王府,红桑启拎着两个大食盒走了进去。 这一幕,又被好几个眼线盯上了,跑回去汇报给自家主子去了。 夜傲天带着两孩子已经在桌前等候她了。 “娘。” 红桑启把食盒给放在桌子上,依次抱了抱两娃儿。 “想娘了没有?” “想了~” “今天都做了什么呀?” “娘,爹 教我们武术,让我们强身健体。” 红桑启瞥了眼,坐在正前面,端着眼看他的夜傲天。 他一如既然的冷峻,脸庞刚毅深邃,浑然天成的贵气融入骨髓。 这跟余丞相后天养成的不同,他更高贵,余丞相一皱眉的时候,眉眼会有不太明显的苦味浮出。 他开口打断这母子煽情的画面。 “女人,你还在干什么呢?还不快布菜,我们留着肚子等候你多时了,两娃娃听到你晚上要过来送饭,饭都没扒几口就饱了。” 说着,不等红桑启动手,他先动起了手,两两食盒打开,把里面的菜一一端出来。 有肉有素有汤有甜品。 每一样,他都没有见过,摆盘都甚是好看。 “女人,你还挺会做菜的,给太后治完病,就留在我府里当个厨子吧。” “你请不起我。”红桑启也帮着摆盘,淡淡道这一句。 “什么价位?” “有市无价。” 夜傲天白眼都要翻了起来,可恶,被这女人给装到了。 “恒儿、安安,走,随娘去洗手,洗干净手再吃。” 夜傲天看着往外走的两大一小,朝外叫了一声,“来人,打盆水来。” 吃了饭不到半个时辰,红桑启他们从客厅,挪到了客房 。 夜意恒被阿福给叫走了。 红桑启把安安抱在怀里哄睡了。 夜傲天在喝着白水,看着这对母女,确认安安睡熟了后,他问:“可以开始了吗?晚一点我还有事。” “嗯。”红桑启把安安放到了床上,她从袖子中拿出来手铐,皮绳子。 夜傲天鄙视地瞥了她一下,一口将杯子中剩余的水喝完。 “本王决定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浪费钱。” 他躺到了安安身边,点了点她的小琼鼻,又在娃娃嫩得跟鸡蛋羹一样的脸上,温柔的亲了一口。 “喂,这个孩子像我,是不是我的种。” 红桑启正眼都不瞅他,将绳子、手铐放在外面,她拿出了两个吊瓶、吊针、透明的管子、针筒。 “躺好了就闭嘴。” 红桑启给安安蒙住眼睛,也拿了块布给夜傲天蒙住眼睛。 “不准看,看了就坏事了,你也不想自己抽的血白白浪费了吧,浪费了是一回事,我安安还受苦了。” 夜傲天哦了一声,夺过她手里的一块黑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红桑启先给安安抽了一管子血。 这血竟然不是红的而是蓝色的。 安安失了血,唇瓣瞬间白的跟朵纸花似的。 红桑启把血给倒在了 香炉当中,噼里啪啦的,火燃了起来,火焰烧得老高。 红桑启的脸都给映红了。 她用酒精给手消了毒,回到床前,扒开夜傲天的衣服。 可见夜傲天身子紧绷住了几分。 “放松掉。” 红桑启拍看拍他,将针头麻利的戳到他心口血管处。 夜傲天感到不适,但没啃声。 红桑启就这样抽了他一小袋心头血。 她再挂在床头,用管道输入到安安的身体里。 红桑启注视着安安,血都流完到她身体里,她嘴唇慢慢的恢复了最开始的红润。 红桑启轻叹一声,太好了,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安安接受了自己父亲的血,下次可再抽多一点。 她看像躺着没任何动静的夜傲天。 这个男人,那么听话,让他不动就不动,他是不想安安多遭一次罪还是因为不想自己的心头血浪费。 红桑启收拾好了残局道:“夜傲天,可以起来了,你忙你的去吧。” 夜傲天飞快扯掉眼睛上的黑布,去看安安。 她跟最开始睡下来没什么变化。 “孩子没事就好。” 他好像很在乎安安。 “夜傲天,心头血抽多了,人会老的,你的功力还会减退。” “只要孩子好,我受点皮肉之苦有什么。” 第57章 退婚 红桑启心头如被敲了一下,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夜傲天,甚至不相信这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的。 她在怀孩子的时候,他明明就想堕了安安和恒恒。 “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 “已经没事了,你走吧,我要陪孩子了。” 夜傲天不解地从床上起来,短短时间,她已经变了好几回了吧。 他呵了一声,“女人,你古怪得不行,我晚上要事,不会再府中,你今夜就留在府里照顾安安和恒恒吧。” “嗯嗯。”红桑启答应下来,观察安安一夜也是好的。 “娘~你快看,”夜意恒推开门,“爹,你也在啊。” 他扑着到红桑启的腿上,将怀中的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捧给她看。 “是小狗狗,阿福叔叔送的。” 很小的狗狗,大概就满月的样子,眼睛圆圆的,两个小耳朵竖起,不怕人,对谁都吐着红色的舌头。 红桑启忍不住地去摸了摸狗头,“很可爱。” “娘,我抱给妹妹看,这以后就是我跟妹妹的狗了。” “不行。”夜傲天开口拒绝了,他拎着夜意恒距离床远一些,“你给这条狗洗澡了没有?脏兮兮的,碰着你妹妹会生 病的,再去叫你阿福叔叔给它洗一个澡。” 第二日。 红桑启早上出夜王府,一出府门就被人给围观了。 “这就是余丞相家那不要脸的大小姐吧,太不知羞耻了,身为有婚约的人,竟留宿在夜王府。” “岂止,未婚先孕呢,为了榜上夜王殿下,母女齐上阵,啊呸。” “听说在庄子里就是一个不省心的,到处勾引人的妖艳贱货。” “人丑就是想通过勾引男人,来证明她的魅力,要不是那些庄稼汉,没见过世面,看上你是丞相府家的小姐,上茅房也比上你强……” 说还不罢休,还拿着菜叶仍在红桑启的身上,往她的身上吐口水。 这一幕,极其相似,五年前,她和小柔在府衙门口,差点就被一群夜傲天的狂热粉给倒了粪水,扔了臭鸡蛋。 红桑启现在反应过来了,这两次有可能都是人为的,她被人给盯上了,不然不可能那么凑巧。 平民百姓,骨子里都不敢得罪权势,他们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她满脸不屑,后退几步,躲避他们抛过来的污秽。 “再继续放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阿呸~”他们见红桑启退后,以 为她怕了,于是更是紧逼,对着红桑启吐口水。 红桑启从袖子中捏住了一包毒药,正要撒出来,把这群人给毒哑毒瞎的时候,阿福大喊一声:“干什么!” 他向前快跑了几步,挡在了红桑启的面前。 那些吐在他脸上的吐沫,让他眉锋微微凝起。 阿福朝王府守在门口的守卫喊去:“都还在门口干看着,这群刁民聚集在王府门口闹事,还不快出来将他们逮住,押到衙门里去。” 于是,十几个提刀的守卫出来了,辱骂红桑启的百姓见状纷纷逃散去。 他们,又哪里是训练有素的夜王府的守卫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就被踹倒在地上,被一根根的绳索给捆了起来。 “余大小姐,你没事吧。”阿福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灰色的帕子,“是干净的,不嫌弃的话你先擦擦吧。” 红桑启松开了捏着袖子中毒药的手,盯了会他的脸,摇了摇头。 “多谢你,福副将,他们没弄到我身上,倒是你,你给自己擦一擦吧。” 阿福以为她是在避嫌,就收回了手,给自己擦了起来。 “我昨夜跟随王爷去守任务去了,现在白天回府,恰好在路 上看到了你。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衙门的人,严惩这些刁民,顺带查一查有没有幕后指示人,如果有,我会禀报给王爷,不会平白让你吃这个亏的。” “多谢你福副将。”红桑启对他抱拳,她将自己研磨出的那一包,带在身上防身的毒药给拿了出来。 “只要往空中撒上一点,就能让吸入者,眼瞎耳聋,浑身疼痛难忍,如果七天内没解药,就会全身溃烂而死,你帮了我,这个给你,拿去防身以防万一吧。” 她塞给了他,继续往前走了。 阿福副将看着怀中的那一包,被好几层油纸包着的毒药,他小心翼翼地提了起来看。 “余大小姐,挺有意思的。” 红桑启回小雅给她安排的小院子,在门口看到了等候多时的庆公子。 他火冒三丈地走了过来,“余丑,你好得很啊,夜不归寐,是死皮赖脸的留在夜王府了吧。 你以为你倒贴,夜王府会纳你做妾,别痴心妄想了,他没把你从夜王府赶出来,全是因为看在你救了他儿子的份上,做人别那么不知道礼义廉耻。” 红桑启听着,一边眉毛压了下来,“庆公子,难为你操心了,今 日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错!”庆公子手伸,九七就把一份庚帖递到了他的手上。 “公子,给。” “我是来跟你退婚的!” “你原来在乡下的庄子里时,就跟人苟合,生了一个女儿,你可知道,那个时候你跟我还有婚约!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给我、给我们庆府一个交代!” 红桑启另外一边的眉毛也压了下来,“交代?” 她从他的手里拿过那一份退婚庚帖,打开看了一下,确认是退婚的。 她合上,举了起来,“这不就是了?” “你别摆着一副我辜负了你的样子,你以为乡下是密不透风的,你跟我那二妹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如此说来,你就对得起我? 你想退婚很久了吧,刚好,我也不愿嫁给你,也是很早就想退婚很了。 夜国没有女子退婚的先例,我要是退婚,还会触及到夜国的刑法。 如今,你亲手写了,我还要多谢你的成全。” 红桑启收起庚帖,抱拳表示感谢。 “丑八怪你,你……”庆公子按着自己的胸膛,他心跳都乱了。 “少爷,你没事吧。”九七担忧地在他身后扶着他。 第58章 余丞相处理门户 庆公子望着红桑启潇洒的越过他,朝屋内走去,他越想越不甘。 这退婚庚帖,他是打算叫下人跑一趟的,他压根就不想在见到这个丑女人。 但是金妹派人告诉她,红桑启有一孩子,他这才亲自跑一趟,想羞辱她一顿。 这女人,作出了那么不知羞耻的事,败坏了天下好姑娘的名节,应该一根白绫吊死的,亦或者抓着浸猪笼的。 她怎么脸皮如此厚,跟没事人一样! “余丑,你未婚在乡下跟低贱的野男人生下野种,天理不容,你跟她都要吊死,不然你们余家一族的女子婚事都会受你影响,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万恶的封建主义! 红桑启翻了一个白眼。 她顿住步伐,扭头带着三分讥笑,七分凉薄问:“你就认为,我的孩子是我跟乡下的汉子生的?她爹,你连给他抬脚都不配!” 庆公子再次紧压着心口,差一点一口气上不来。 他以为她是谁,长得又丑,在庄子里还能碰见皇亲国戚,给他们生孩子吗? 再不走,他真要被这不知羞耻的女人给气晕过去了。 他赶忙催着九七:“咱们走,看余氏一族怎么饶了她。” …… 余丞相府家的大 小姐,未婚跟乡下的野汉子苟合,诞下一女,不经父同意擅自回京,勾引夜王殿下,惹怒庆家,被退婚……添油加醋的消息在京城这方天地响起。 红桑启一下,成为了京城笑柄。 余府的门楣也被她给丢了。 余丞相被同僚、无数百姓嗤笑,教女无方。 流言流语流得飞快,不到一天,就传到了余氏一族的家中。 余丞相当年是个穷小子,在成为丞相后,背地里没少资助帮扶余氏一族的年轻子弟。 十几年里,余家出了好些读书人,入朝为官,亦或是进入士林院成为夫子,亦或者被大儒收为弟子,四方讲学……余家也起来了。 读书人居多,渐渐地,他们自诩“余氏清流”之称。 如今,却因为一个女子而破坏了口碑,余家还有许多在闺房中等一个好婚事,待嫁的姑娘。 余氏一族,这岂敢能忍,他们纷纷给余丞相写信,让他务必处理好此事,要么绞死这对母女,要么让她们剃头当姑子,从此青灯古佛。 余丞相收到这一份信的时候,正是跟红桑启约定,返还余丑娘的嫁妆那一天。 “相爷。”余夫人走到了厅里,看他正一脸阴沉地看着一封信, 她掩下得意的唇角,开口道:“皇上的谢礼,还有丑丑娘的嫁妆,我都已经让人备好了,即可就可以装马车给丑丑送过去了。” 余丞相把信给她,“不必了,她用不着这些东西了。” 余夫人拿过信一看,惋惜地掉眼泪。 “丑丑怎么会这样,姐姐给她定了一门多好的亲事啊,她怎么会跟人在庄子里有染?还生下了一个女儿!糊涂啊!相爷,现在可怎么办,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自己下贱,不自爱。事关我余氏一族的清誉,我饶不了她,你就别管了,我自会处理。” 余丞相走出客厅,叫道:“酱牛。” “相爷。” “备车。” 红桑启这天,也收拾妥当了,她准备去瞧一瞧小雅给她挑选的几个铺面。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用不了多久,她大概就能离开京城了。 在走之前,她还要开个药铺,卖药和治病一体的,然后送给小柔。 自然,她会教小柔医术,助她更上一层楼。 红桑启刚出房,伤还没好的李叔就一瘸一拐地冲她跑来。 “大小姐,你快跑吧,连理在前面撑着……” “什么情况?李叔你慢点说。” “你爹,也就是余丞相 ,他说要清理门户,带来的人很多,你快跑啊,连理他们怕是撑不了多时了。” 红桑启拳头硬了,“这老东西还挺狠的。” 她不顾李叔的劝阻,走了到了前院,这里果然打起来了。 余丞相带的都是练家子,看样子是穿着便服的士兵呢,被训练过的。 人数上,也比连理跟那五六个护卫多了好几倍。 除了连理能对抗,其余的人都在挨打。 “住手!”红桑启大声呵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余丞相,你老脸都不要了?赖着我娘的东西,和皇上的谢礼不给,故意来我这闹事?” 余丞相眼眸冰冷,手抬了一下,叫停了他带过来的人。 “孽障,你不顾脸面,跟野男人在庄子里生下野种,败坏门庭,为父今日过来是要清理门户。 本来是要绞杀你,或者送到寺院里,了却残生。 但是我看在你从小没娘,对你严家管教,导致你自甘堕落的份上,我将你送回庄子里去,这辈子你都不要回京,治好了太后,你就走。” 红桑启戳穿他的虚伪。 “你是打算想杀了我的吧,但我治疗太后有功,你不敢做的那么绝。” “余丞相,你给我的选择,我一 个都不会选。” “你这孽障……” “你敢对我动一根手指?长德帝是个孝子,太后娘娘还等着我治病呢,你敢耽误她的病情?不怕皇上追究你?” 余丞相黑沉沉的,他快步走向红桑启,对着她就是一巴掌。 红桑启又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她凭什么要给他打。 就算是,他有什么资格打她。 余丑在庄子里,被人欺辱,差点丧命,他过问了吗? 红桑启抬起手,捏住了他的胳膊,“余丞相,我要断了跟你的父子关系,你没资格过问我,我娘的东西,你要全数还给我。” “孽障!”余丞相暴怒,看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还是放下了手。 “为父成全你,你得罪了红府、庆府,对夜殿下还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暗中又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我看没有余家的身份,你在京城能混成什么样,能活多久。” 余丞相哼了一声,拂袖走了。 没多久,他派人如约地将余丑娘的嫁妆,皇上的谢礼,敲锣打鼓地送了过来。 目的不言而喻,让红桑启死得更快。 一个弱女子,没有任何的身份、依靠,手握那么多的钱财,不知会让多少人眼红,生出歹念。 第59章 抱王府大腿 他的料定了,夜王殿下厌烦了她之后,会将她踢出门外。 “大小姐,丞相府今日搬来的东西都已经在院子中,我检查过了,都是好东西,现在是要搬到库房里去吧。” 连理赶到主厅,问坐在主位上的红桑启。 红桑启正在翻阅着一本,很基础的关于针灸方面的医书。 见连理没走,一直站在这里,她问:“可是还有什么事?” 连理垂眸,一会后才抬起脸来,“大小姐,你对我好,所以有些话我想说给你听一听。” 红桑启看他如此认真,她正了正身,“你说吧。” “这个世道的处境,对女子是很苛刻的,你之前是余丞相家的大小姐,又对夜王殿下有恩,还是能医治好太后娘娘的大夫,京城中里的人很多,但是都无人敢欺负你。 现在你跟余丞相闹翻了,他都不认你了,外面对你的言语又污秽难听,夜王府不知会不会听信,跟你划清界限,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地跟宫里的太后拉好关系,让她护着你啊,不然你拥有那么多的钱财,就是一张催命符,会惹来杀生之祸的。” 他说的一板一眼,认真到不行。 红桑启忽而莞尔,她合上了书,道:“多谢你替 我思虑,你还能留下来,我很感动。 在你之前,有好几个护卫都向我请辞了。 你想到的我都想到过了,连理,我没那么容易死,我有信心我会好好地,不然我也不可能去得罪红府、庆府、余丞相府。” 红桑启从腰上取下一枚玉佩,对他伸手。 “拿着玉佩,叫几个人赶着车,帮我把院中的东西都送到夜王府去。 再去替我到东市最后的那一段,去帮我找一找有没有空的,要出售的铺子,有的话房子要是不错就帮我拿下。 我明早要去天香楼一趟,会让小雅带你去挑一些得力的护卫。” 宅里没了大笔钱财,会断了很多人来抢夺的贼心,但受人指使,来杀她的人肯定是早晚都会有的…… 天香楼。 小雅坐在桌前,沏了一壶茉莉花茶,倒了一杯,放在了红桑启的面前。 “师傅,请喝茶。” “嗯。”红桑启啜了一口,感叹道:“小雅,还是你的茶艺好。” “还不是跟师傅学的。”小雅谦虚地道,放下了茶壶,问:“师傅,我有一事不明,您与余丞相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您为何要扮做这余丑啊。” “何出此言?” 小雅吐了吐舌头,“徒儿是见过师 傅的真面目的,那可是沉鱼落雁、国色天香、清雅不俗,人间绝色的美人儿。 那余丞相现是有几分俊朗,想必年少也不差,是个风雅的人物,但是他的眉眼,没有一处是像师傅的。 于是,徒儿猜测,余丞相跟师傅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师傅装扮做他的女儿,肯定是另有原因。 师傅要么是报仇要么是报恩,从师傅进京以来,一直都跟丞相府不对付,那肯定是报仇了。” “不错,有长进,你观察得倒是仔细。”红桑启再次拿起了杯子品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跟小雅徐徐到来。 小雅得知了真正是余丑的经历,又是怒又是唏嘘。 “那些家宅中的夫人,无论风评如何,那手都是没一个是干净的,幸好她遇到了师傅,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嗯,这次回京,我也是需要一个身份的,换她的身份,没那么让人起疑心,就算起疑去查,也经得起推敲,替她惩治余府,是我与她交易的一环。” 师傅的打抱不平,小雅对她更是敬佩了,她摸了下杯子,杯子中的水已经冷了,她倒在了茶宠上,又重新倒了一杯放在红桑启的面前。 “师傅,有什么能需要徒儿帮的 ,你尽管交代我去做,徒儿还想看你的这出好戏呢。” “嗯,正是需要你的时候。”红桑启也不掩饰。 “嘿嘿。”小雅高兴及了,“师傅,徒儿很乐意。” 她本就是罪奴,是逃到靠近玉门关的那片草原上的。 师傅看她可怜,帮她解除了带罪之身,恢复了自由身,传授她技能,给她盘缠。 就连在京城开的这个酒楼,师傅都帮了她很大一部分。 师傅就是她的再生父母,为了师傅,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红桑启唇瓣动了动,帮她捋起耳边的碎发,夹到耳后去,“你给师傅挑选的三个铺面,师傅都觉得很好,但我自己昨日拖连理帮我去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离你不是很远,隔了三条街,在街道的最后面。” “那是,”小雅眼眸一转,突而发笑道,“好像是靠近那些做棺材纸钱生意的,师傅,那些开铺子的会恨死你的。” “我赚活人钱,他们赚死人钱,没有冲突。” 红桑启这样一说,小雅更乐了,“行,师傅,若是有需要帮忙的,你就跟我说。” “确实是还有一事,余丞相想害死我,你眼光一向不错的,帮我带着连理去牙行里挑些护卫回去吧。” 小雅望着师傅离去的背影,在她的背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外面流言蜚语如何,师傅一概不予理会,一心只做自己的事。 师傅,是她一辈子的榜样啊! 红桑启离开了天香楼,去了东市的最后面的那一条街。 现在还是早市,购买丧事用品的东市末街的顾客,只有寥寥几个。 他们买了钱纸蜡烛香,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宽敞的街道上,铺子大于客人,显得冷冷清清。 红桑启揣着钥匙,经过了一家扎纸人的铺子,到了一个紧闭门的铺子前停下了。 她掏出钥匙,开着锁门。 从纸铺出来的一个大姨,她听到动静,抱着装着面疙瘩的碗出来了。 她自来熟地跟红桑启打招呼,“你是隔壁这卖寿衣的老头的什么人啊?他不是卖了铺子,要回乡下去了吗?” “嗯,就是我买了他的铺子。” “你打算卖什么啊?”大娘试探的问道,东市这边的生意看着冷清,但也还行。 毕竟,活人很少人会逛到这里,觉得晦气。 办丧事的人家,买了东西就会匆匆回去忙。 偌大的京城,每天都有人去世,所以生意也就还好。 但是有人来抢生意,那就不一定了。 第60章 收小柔为徒 “不是扎纸人的。”红桑启道。 “哦~”大娘继续吃着她的疙瘩汤,面容都变和善了,“那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来这开药铺的。” “在这?”大娘再次震惊。 “嗯,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 红桑启跟她交谈中,打开了大门,铺子里面很干净,已经被打扫过了。 等着做几个药柜,购买一些药材,大概就能开业了。 大娘苦口婆心地劝她:“小姑娘,我看着你年纪不大,没想到你还是一名大夫啊,平时这里都没什么人来的,你来这里开药铺,你觉得生意能好吗?要想开得要去人多的地方呀!不光有人给你练手,你还有钱可赚。” “哈哈,大娘,谢谢替我着想,我不怕亏钱,我就喜欢这个地方。” “哎,”大娘摇了摇头,“搞不懂你这年轻姑娘怎么想的,不吃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她叹着气,抱着碗回了铺子里去了,心里念念道,这小姑娘脑子肯定是有些毛病。 红桑启开铺子本意就不是为了治病,而是为了教小柔。 至于病源,这个不愁。 医术好了,铺子在哪里开,都有人会 亲自找过来。 红桑启等了一两个时辰,柜台和药材,都由昨晚上约定好的木匠、药贩送了过来。 她略微整理了一下,用红纸黑字,写了一张招学徒/低级大夫,男女不限的告示贴在了大门门上。 贴完后,她继续去往药柜中放药材去了。 快到中午了,小柔抱着条横,赶往家中。 她还是很沮丧的。 那个好心人,出于善心给了阿婆一笔钱,还帮她们交了好几年的房租。 他们的日子是好过一些了。 但钱总归是有花光的一天,她赚钱的能力却没有得到很大提升。 阿婆已经宽慰过她了,会尽力给她招一个好婆家,最好是小有家底的人家,她的后半辈子虽不能大富大贵,但也不用每天风吹雨晒了。 而且,阿婆还会把自己经营的“野庙”给她,让她每个月能有个零花钱。 最重要的是,阿婆还在想办法,把这个野庙给买下来。 不想让小柔交房租了。 阿婆待她如亲生孙女,她能为阿婆做的却极为有限。 小柔极为愧疚。 也就是快到家门的时候,她意外的被一张红纸给吸引住了。 “招学徒、 低级大夫,男女不限!” “这里什么时候开了一家药铺了?以前不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阿爷卖寿衣的吗?” 小柔再盯着那一张纸看了几眼,她紧抓着条幅和衣服,内心燃起了渴望。 她也很想找个医馆继续跟着大夫学习的,亦或者当个学徒,慢慢的在个医馆混个正经活干。 但是整个京城的药铺、医馆她都找遍了。 哪里的大夫,都是男人,他们都不要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女人。 对,只是因为她是女人,所以人家不收。 就算是要的,也是心怀歹念,想非礼她。 她这才不得不每天在街上,叫买着替人扎针的,治病的。 阿婆不识字,她会的都是一个不识字的哑巴婆婆教她的,从而,她会的也有限,教自己的也有限。 小柔很想找个大夫,提升自己的。 想起过完的遭遇,她咬了咬牙,还是一鼓作气地走了进去。 门里,很冷清,没有一个人。 但是柜子是新的,里面还有浓浓的药味,这里确实是一个药馆。 她清了清嗓子,朝里面喊:“有人吗?” 她连续喊了几声,里面一个穿着朴素灰衣, 脸有黑斑的女人走了出来。 小柔看到红桑启的一瞬间,胆小地往后退了退。 红桑启笑着打趣她,“怎么了?怕了?” 她笑得很和善,笑起来很好看,小柔一下也不在怕她那么丑陋的脸了。 面对她的提问,小柔老实地点了点头,“你的脸为何……” “天生的,娘胎里带的,以前没那么大,后面越长越大,它也跟着变大了。” “你的爹娘是不是从不避讳你,经常争吵?” “你怎么知道?”小柔问道,她出生在一个穷苦人家,家里就一间泥房,一家人全都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你很胆小,可能是因为在娘胎里,受到父母的惊扰的缘故。” 小柔眉头一抬,她还真有点东西。 她和他哥是两个性格,她娘在怀他哥的时候,娘找大夫给把脉了,大夫说娘这一胎生的是男孩。 爹娘特别高兴,相处得很融洽。 哥哥的性格,就特别开朗,胆子特别大。 娘怀她的时候,娘也找大夫把脉,爹一听她的女娃,当即神色就不好了,骂她是赔钱货。 要不是以后想把自己卖了给大户人家当丫鬟,亦或者给 哥哥换婚,爹担心家里穷,没姑娘肯嫁过来,就给哥找了一条后路。 就算如此,娘在怀自己的孕期跟怀哥哥的孕期,享受的待遇,那是一个天一个地的。 小柔问:“你是大夫?” 红桑启笑了笑,左右看了看,“你看我这里还有别人吗?” “你门口贴的告示是真的,你招大夫或者是学徒?” “不错,但是我也不是随便招的,你以前学过吗?都会些什么啊?” “我跟着我阿婆学过,我已经学了五年了,还是有基础的,我会针灸,人体的穴位我知道二百多个。” 红桑启听到她的话又笑了,“为什么只会两百多个?” 小柔低下了头,“因为阿婆只会这么多,也只教了我这么多。” “跟我差不多,我也是半路出家,不过我是无师自通,怕是比你强上一点,人体的七百多个穴位,我运用得很熟练,如果你能吃苦的话,就留在我这里,我慢慢教你。 你毕竟不是学徒了,是有经验的,所以每个月是有月钱的,大概是三百文,如何?” 小柔简直如做梦一般,“你真的要我?” “真的,我缺人手。” 第61章 长德帝催婚 关于民间的传闻,好几位大臣,都给长德帝递了折子。 长德帝批阅着奏折,看了一封斥骂红桑启狭恩图报,玷污皇家声誉的折子,他没当回事。 接连,两三本,四五本,他终于重视了。 当即,让太监把夜王叫到了殿前。 夜傲天踏进了金銮殿,行了一个君臣礼,唤道:“父皇。” 长德帝放下了手上刚批好的奏折,道:“父皇叫你前来,是想过问于你的婚事,你跟红家大小姐已经有婚约五年了,女儿家的青春甚是宝贵,你再拖下去就不厚道了,下个月你二人就大婚吧。” 他话落下一会,夜傲天拉起衣摆,跪了下去,整地有声地道:“父皇,儿臣不愿娶她,想退婚。 这五年里,我发现,她性子与儿臣不和,不是儿臣想要的夜王妃。 恳请父皇成全儿臣,也为了不在耽误红家大小姐的婚姻大事,恳请父皇准许我与她退婚。” “夜王。”长德帝眸色深沉,语气也变了调,“今日朕收了好几本奏折了,说你与余丞相家大.大女儿纠缠不清,她明知有婚约在身,却不守妇道,与庄子里的奴才产下一女。 如今回京了,因为救助朕的小孙孙有功,就赖在了 你的府上,甚至是想成为你的夜王妃。 你不要告诉朕,你是为了余家的大小姐,这才来跟朕退婚的!莫非,还真他们猜测的那般,你钟情于余家的大丫头。” “父皇。”夜傲天不忍笑了,“余家的大小姐,并无此意,我也无此意,我们只是正常交往,从未逾越,也不知外面的流言蜚语怎么就传成这样了。” 他说的是实话,那余家大小姐,很大可能是另一人假扮过来的。 真正的余大小姐的下落,他还没找到。 二人都没有交集,何来的钟情一说。 夜傲天又道了:“父皇,儿臣五年没娶她,这不喜欢她,想退婚的意思很明显了,明着退婚会伤女孩子的闺阁名声,伤及红侯府的脸面,已经父皇的脸面,我等着她主动提出,我在向父皇禀奏。 她自己冥顽不灵,儿臣也就无所谓的拖着。 既然,父皇都这么指出来了,就成全儿臣的意愿吧,儿臣愿意接受父皇的惩罚。” 他撒谎了,为什么拖着红逐月呢,因为这个女人放走了他的夫人,间接地害死了她。 他有怨恨在身,明明有婚约,却故意拖着不举办,每当她绝望时,他都给会她点希望,吊着她。 没 成想,这一拖已经拖了五年了。 “夜傲天!”长德帝听着他那混账话,都想丢奏折去揍这混小子了。 “别以为父皇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已经五年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人始终都要向前看,红家大丫头已经等了你五年了,你要是退婚,朕都没脸面见红侯府侯爷,这婚你非结不可,一个月你们必须成婚,你要是敢逃脱,我直接安排人住进你的王府,让你不娶也得娶。 退下去!” 长德帝被气得不清,已经不想再看到这个混小子了。 “父皇。”夜傲天见躲不了,于是拿出了撒手锏。 “五年前,我娶的人是红侯府的二小姐,后来她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经过好几年的找寻,孩儿很确认的肯定,她还活着了。 红侯府的大姑娘,能入孩儿的王府为妾?父皇忍心,红侯府的人都不一定同意。 父皇,还是退了孩儿跟红侯府的婚吧。” “荒唐,你为了不娶红家大小姐,编出这么蹩脚的理由来搪塞朕,当朕会信你的鬼话?除非你把活人带到我的面前,我可成全了你,否者,一个月后,你必须要娶红逐月。来人,把他给朕拖出去!” 长 德帝乏了,已经没耐心了,他不想再理会这一桩破事。 “孩儿告退,父皇保重龙体。”夜傲天起身,行了礼退了出去。 他出了宫殿门,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在他府上的余丑的身影。 他怀疑,这个女人就是五年前失踪的红桑启。 虽然,他目前收集的证据还不足。 他眸色深了深,一个月内,他必须要让余丑承认是红桑启。 桑儿死得尸骨无存,红桑启是天上掉下来的,由她装扮桑儿,没人能拿出证据出来证明她不是。 夜傲天已经打定主意了,出了宫门,他就往府里赶去。 ………… 红逐月养好了脸,今日特意装扮了一下,提着一个食盒就来了夜王府要见夜王。 下人告诉了她,夜傲天出去了,她则轻车熟路地到了夜府的会客厅等着夜傲天。 她已经听她阿爷说过了,一个月后,夜王就要娶她,不娶也得娶。 她心情还算轻快,坐在椅子上调整了下位置,舒服地靠在了椅背上。 想象着一个月后,她成为夜王府的女主,定要好好地教训那小鬼头,还要好好地惩治余家的那丑八怪。 京城那些在背后乱嚼舌根,说她厚脸皮赖着夜王五年,还没成为夜王 的女主的屈辱,也该清了。 她的那些小姐妹,必定会眼红羡慕妒忌她。 看到她们那扭曲的嘴脸,一定会很有意思的,哈哈。 她闭着眼睛在做梦时候,汪汪~两道狗叫声,吵醒了她。 红逐月看过去,一只小黄狗不知怎么出现在了门口,还在一个草丛上撒尿。 她眉头顿时一皱,不守规矩,有伤风化,那个没规矩的下人养的狗? “啊小黄,你腿那么短,怎么那么能跑,还跑到前院来了。” “哥,你看到小黄了?” “在这里,妹妹你快来。”夜意恒也不嫌脏,将刚撒了尿的小狗给抱了起来,想跑向妹妹。 小黄汪汪叫了几声,挣扎得从夜意恒的怀中跳了下来,走到一个树荫,扒开腿,拉粑粑了。 “难怪小黄跑那么远呢,原来是想拉屎拉远一点。”夜意恒招了招手,示意妹妹快过来,看着小黄拉粑粑。 红逐月俏脸冻了起来,那么大的夜王府,偏偏跑到她的眼前来拉屎拉尿的,这条狗真让人讨厌。 她嫁进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炖了这一条狗。 她看着外面那两个小孩子,拎起桌子上的食盒,将自己的唇掰出了一道笑意走了出去。 “恒恒~” 第62章 疯女人又来王府闹事 夜意恒看去,发现又是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女人,他小眉头微皱,站到了妹妹的身前,带着敌意的问:“你来做什么?” 红逐月委屈地道:“我来看夜王殿下的。” “我爹讨厌你,根本就不想见到你,你怎么那么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你是老了嫁不出去了?天下间又不止我爹这一个男人。” 红逐月简直是想撕了这一张嘴。 她忍下怒意,继续笑着道:“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不懂,我做了糕点,来尝一尝。” 她打开精美的食盒,里面装着一盘子小巧又精致的点心。 夜意恒只是往里面瞥了一眼,拿了一块,在鼻尖嗅了一下,就丢在了地上。 “小黄过来吃。” 小黄拉完粑粑,从树下跑出来,嗅了下夜意恒指着地上的那一块东西。 它没吃,而是跑到安安的腿下,蹭了起来,对她甩起了尾巴。 夜意恒笑了起来。 红逐月满脸黑了,好想好想掐死这个小东西,他居然拿她辛苦做的东西,丢给狗吃。 “你收起来吧,你做的点心狗都不吃,还好意思给我吃,我告诉你,你做的吃食,连我娘的一根手指都 比不上。” 红逐月有些失控,无情地道:“你娘早死了,府里的人没一个告诉你?如果她没有怀你,可能还不会死,所以是你害死了你娘。” 夜意恒一整个错愕住了。 他从没有听过关于娘亲和他这样的传闻。 红逐月看小娃娃被她刺激得好像受伤了,她心里直乐,佯装安慰地道:“恒恒,她没这个福气当你娘,你会有更好的娘的,你皇爷爷给夜殿下下了最后的通缉令了,最迟下个月我就要嫁进来了,到时候我一定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儿子一样疼。” 安安牵住了哥哥冰凉的手,透着帷帽,望向着红逐月。 她道:“我娘才没有死,害她的不是我哥哥也不是我,而是你们,你们见不得我娘好,不想她给我爹生孩子,不想她在我爹的面前坐稳夜王妃的这个位置,所以你们就趁她虚弱的时候加害她。” 红逐月笑意戛然地止在了脸上,夜王殿下都不知道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你是谁家的娃娃?哦,你是那个丑八怪的是吧。”她伸手就想掀开安安带的帷帽。 夜意恒拍掉了她的手,“别碰我妹妹。” “ 哈哈,恒恒,这丑八怪生的小丑八怪会有多丑啊,白天都还要帷帽遮脸,她又算是你哪门子妹妹,你爹会喜欢那个丑八怪?跟他成亲的人是我,我才是你以后要叫的娘。”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我妹妹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孩子,是你不配看到她帷帽下的真容。” 红逐月被他给激了起来了,不然她看是吧,她偏要看。 那丑八怪那么丑,她生的能有多好看? “恒恒,你别被她们母女给蒙骗了,她们为了留住在夜王府,一直在设计你跟你夜王,你现在还太小了,看不清楚。” 她嘴上这样说,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脚步却步步朝着安安靠近。 夜意恒鬼精鬼精的,在她要抬起手时,他飞快地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得逞。 “来人啊,有人行刺本王子和郡主,快来——” “呜呜——汪汪——”大黄才满月过几天,从小就已经会护主了,它挡在了夜意恒的面前,对着红逐月凶巴巴的叫着。 一人一狗,几嗓子嚎下,夜王府的侍卫就飞了过来了。 阿福稍后一点赶到,他看到了红府的红大小姐,他跟这群护卫 们都无语住了。 怎么每次惹的小王子不开心的就有她! 阿福下逐客令,“红大小姐,你自己请回吧,若是我们请你出去,不好看。” 说好听点是他们请出去,实则是撵出去。 红逐月太过恼火了,两个小孩子欺负她,这群侍卫也欺负她,就连夜王府的一条狗也欺负她,她每次来几乎都会生着气回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视线所及,她狠踹了那一条小狗,将怒火发泄到它身上。 “啊——”小黄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受惊地踉跄着躲在了安安的身后。 “小黄。”安安心疼地蹲在地上抱住了她。 “小黄。”夜意恒也惊住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连狗你也不放过。” 他骂完红逐月,第一时间去安抚小黄。 红逐月本想踹了狗后,一走了之的,但在这句骂声后,她略微熄灭一点的怒火再次熊熊烧了起来。 她黑着脸,伸手就像掀下丑八怪生的小八怪的头上戴的帷帽。 “装什么神秘,带个帽子到处勾引人呢!” 阿福眼疾手快,掐住了她的胳膊,“大小姐,这里是夜王府,你休要在放肆了,等夜王 殿下回来,我会将我看到的都给禀报上去。” 他也不在废话,借着她的手用力一推。 红逐月打起了踉跄,“阿福,你敢对我动手,下个月我就要嫁到你们王府里来了,成为你们的正经主子了!” 正好,几个侍卫又擒住了胳膊,扶住了她。 阿福面不改色,“带走,撵出去。” 红逐月满身戾气,“好,看我以后怎么教训你们!” 阿福蹲下身,问两个小宝,“小黄怎么样了?” 安安会医术,她早已经检查完了一遍小狗,她失落地道:“很不好,那一脚太重,把小黄踹成内伤了。” 夜意恒抱着那耸拉着脑袋,很没精神的小黄,狠狠咬了咬牙。 他把狗给了阿福,“我要去揍那疯女人!” “小主子。”阿福拉住了他,“别冲动,王爷会替你给逃还回来的。” “阿福叔,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爹下个月要娶她?” “嗯。” “那我娘呢?” “你娘?”阿福想起那个怎么都不肯屈服夜王殿下的小姑娘,心情一下变得复杂住了,“如果她还活着,殿下就不用娶红家大小姐了,也不用抗旨了。” 第63章 想撮合爹娘 安安、夜意恒在他的话下,都各自看了眼。 夜意恒问:“阿福叔叔,五年前,我爹和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福沉默了,他不知该不该告诉给夜意恒。 夜王殿下下令,谁都不能在小王子的面前提及当年的事。 夜意恒像是有读心术似的,他手插在腰上,“阿福叔,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又离家出走,你们抓住我,我就又想法子逃出去,让你们谁都找不到我……” “小主子,我真是怕了你了,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不要让王爷知道,不然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放心。” 阿福看向安安。 “我妹妹绝对不会乱说的,我发誓。”夜意恒一手勾住妹妹的脖颈,把她带进一点,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阿福认真地点了下头,蹲在地上给他们诉说。 安安从他手上把小黄给抱了过来,拿出贴身携带的银针,给狗狗扎针救治,边听他说。 “五年前,主子娶了王妃,也是小主子的亲娘,主子及其疼爱她,她好像并不喜欢主子,几番出逃,又被抓回了王府,后来有了身孕之后,也只是安分了一点。” “我们都以 为,他们二人会互相磨合,会厮守到老的,没想到京城突然爆发出了一起事故,主子怀疑王妃死了,现在在他身边的是沓子国的奸细……” 阿福走了,两个小家伙抱着受伤的小狗,回到了自己的后宅。 他们把阿黄放在花园里的一块草地上,让它晒太阳,也蹲了下来,坐在地上守着阿黄。 夜意恒双手托着腮,他问妹妹:“娘真的是沓子国养的奸细吗?” 安安一口否定了:“不是。” “那娘是夜国人喽?” 安安沉思了起来。 她一直跟在娘的身边,他们虽然生活在沓子国,可娘并不会说沓子话,在那边也没有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娘还教那边的人耕种、织毛衣、挖窑炉、做炕、做瓷器、香皂……带动草原人与各国做生意,改善他们的生活水平。 这不是沓子国原来有的,也不是夜国有的。 娘好像也不像夜国人啊。 安安摇了摇头,“哥哥我不知道,从没有问过娘,我倒是想起了娘的左腿上,有个太阳的胎记,很特别,还有颜色的嘞。” “那就对了,爹娘有误会,娘就是红侯府家的二小姐,只要是有红侯府家血脉的 女子,腿上都有这样的胎记。” “真的?” “真的。” 夜意恒:“安安,你想让咱们爹娶刚刚那恶毒的女人吗?” “不想。” “爹对娘一往情深,找了娘五年了,五年里一直没取别的女人呢进府。 娘对爹肯定是有几分感情的,不然娘也不会让爹吃她做的菜,娘还留宿在夜府,不如那咱们让爹娘重归于好吧。” 安安疑惑地抿嘴,“娘能同意吗?” “咱们帮爹追妻不就好了嘛,爹娘重修于好,你就能不用别扭地叫爹了。” “行吧,哥哥。” 安安答应了下来了,别人都有爹娘,她也想有爹娘爱着陪在身边。 …… 红逐月被扔出了夜府大门,迅速地引起了人注意。 余家丑女和俊美冷傲的夜殿下的传闻,被京城的小姐们、说书先生都给盯上了,他们的好奇的很。 为了听到最新的消息,他们每天都会派着小厮在夜府门口盯着。 余家丑女没蹲到,倒是蹲到了红家的大小姐。 啧啧,蹲在墙角的人都啧了起来,人前风光无限的红大小姐,面对夜王殿下的时候那么卑微啊。 居然被府上的下人给轰了出来! “吁— —”夜府的车夫,将马车停在了府门口,“殿下,已经到了。” 在车里闭目养神的夜傲天睁开了黑沉的眸子,车夫给他掀帘子,他刚下马车,一个女人就扑了过来。 “殿下。” 夜傲天听到声音,眼也不看,衣袖就扇了过去。 红逐月被扇开,跌倒在地,盒子里的点心也全都撞了出来,她看着那烂了遗在地上的糕点,眼眸已经被泪水浸泡住了。 她怔住了,恨意、怨意浮上了心头,望向那一道散发着寒意的身影,她失望透顶。 夜傲天像是没看到她似的,在她的视线下,走进了王府中。 红逐月爬着站了起来,盯着前方眸色冰冷。 她后悔了,他心太硬了,五年里,她都没有焐热他,往后也不可能了。 红逐月捡起食盒,将摔烂的糕点给丢了出来,剩余的摆了一个盘。 她回红府,而是走向了太子府。 夜傲天,风水轮流转,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给踩在脚下,让你低下你高傲的头颅。 …… 夜傲天刚回府,阿福急着出来,跟他道安安病了。 他紧皱眉头,“阿福,你去通报安安娘。” 交代完,他赶忙往后院赶去。 红桑启火急火燎地赶到夜王府,就看到夜傲天,寸步不离地坐在床前守着安安。 他满脸紧张之色,两只宽厚的手掌,握向了安安的一只小手。 “夜傲天,安安她怎么了?” “我叫了小刘大夫来看,他说孩子思虑成疾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没药可治,扎了几针就离去了,但是我从回来开始,安安就一直躺在床上没醒。” 红桑启快步上前,走到床边,夜傲天给她让开了位置,她就坐在他刚刚坐过的地方。 昨晚才给安安换了血,她还以为是安安的身体出现了什么排异的现象。 思虑成疾?这不是相思病吗?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得这种病? 红桑启把手探到安安的头上,没热,她掀开安安的眼皮看,眸色清明的,没有异常,她再给安安把脉,脉搏比较沉,看样子确实是有什么东西她思虑许久了。 “恒恒。”红桑启温柔地叫唤着在一旁守着的大儿,“告诉娘,你跟妹妹今天玩的时候,妹妹跟你说了什么?” “娘,妹妹说她想娘了,每天都想在王府里看到娘,被娘抱着睡,还不想跟我分开。” “安安真那么说?” 第64章 让红桑启每日都留宿夜王府 “嗯嗯,今天小黄被人踢了一脚,险些踢死,安安不知想到了什么,给狗狗扎针治了治,回房就病倒了。” 红桑启琢磨着,没想到两者有什么关系。 夜傲天不满地看着红桑启,他发话了。 “肯定是你把孩子丢在我这里,整日都在外面跑,晚上也不回来睡,安安太想你了,她的小狗玩伴还还差点死了,她伤心了,想找娘开解都不知道怎么找,一下子就病了。” “余丑,你除了给本王的皇祖母看病,必须外出一趟,其余的时候都在忙什么? 孩子那么小,正是需要娘的时候,你就这样狠心将她丢在王府? 你以后没必要情况,都留在王府,有什么需要的就吩咐福山的下人去做。” 红桑启听他说的,人都气的在发抖。 “这是什么?变像囚禁?” 五年前,他就想通过孩子拴住他。 她逃了五年,怎么这次回来,还是要被他囚住吗? 夜傲天不知她那么激动做什么。 “本王只是想安安能健健康康的。” “夜王,你还嫌外面传我们不够难听吗?安安我抱走了,就算太难,我都会带走她,我是不会留在你们王府的。” “娘~”安安被 吵醒了。 她为了糊弄过自己的娘,给自己扎针,扎睡了。 她的叫声打断了红桑启。 “娘,我不要离开王府,我喜欢夜叔叔,我也不想跟哥哥分开,娘,你守着安安,等安安的病好……” 红桑启看着眼中蓄着一泡泪,十分脆弱的小家伙,她心软了。 她把安安给抱在了怀中,拍着她的背,哄了起来,“别怕,不走不走,等安安的病彻底好起来再说。” 安安紧紧地搂住了娘的脖子,将头靠在了娘的脸上,哽咽着,让人我见犹怜。 夜傲天都被骗到了,他很心疼,那么懂事听话的孩子,偏偏命那么苦,五岁之前,爹都不在身边。 这个小家伙,无时无刻不再牵动着他的心。 “余丑,你就安心地留在夜府,本王会娶你,这样就名正言顺了,外面的流言蜚语,坐实了又怎么样。 要是话过于难听,本王绝对是要追究,抓着去大牢蹲一蹲,我看有人还敢不敢明面上议论皇家阴私。” 夜意恒在一旁听着,眼睛挣得大.大的,激动得很啊。 妹妹的计谋太棒了~ 爹娘快成啦。 红桑启对他无语至极,“夜傲天,别占我便宜,你想娶我,我还 不愿嫁呢,你少自负。” 夜傲天怼了回去,“死女人,你以为我想娶你,我是看在安安的份上。” “我看你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女人,你。”夜傲天微怒,他叹了一身,“算了,男人应该大度,我不想跟你吵。 我也不管你每天出去都去浪些什么,但为了安安着想,你以后每天在我的府上待长一点陪着她,晚上必须要留宿在夜王府。 如果你不遵守,我会亲自逮你回来,你给我记好了。” 夜傲天冲红桑启冷哼了一声,他看了看安安才转身出去。 红桑启再次被他给气到了,她凭什么又要听他的! 可为了安安,她确实好像得这样做。 …… “红大小姐,你来找本太子做什么?” 夜肆琅让人把红逐月请到了院中喝茶问道。 “太子殿下,臣女做了一些糕点,想拿给你品尝。” 红逐月将食盒递给了一个脸若银盘,杏眼的奴婢。 她端起了食盒,另外一个胸脯高耸的奴婢过来打开,拿了银针一一的验了过去。 确认无毒,检验的奴婢收起了银针,这才看向了自家主子。 “既然是红大小姐亲手做的,玲珑你就呈上来吧。” 面前有“山峰”的婢女,拿起食盒走到夜肆琅的面前,跪了下去,双手举着。 夜肆琅目光落到食盒里,糖酥糕、荷花酥、梅花酥、桂花酪。 “红大小姐人长的秀色可餐,手艺看起来也不错,这些糕点,让人看着很有食欲。” 他这样说的,手却没动,目光移开了,笑着道:“本太子,倒是不太明白了,你心仪夜王许久了,为了嫁给他,都让他把婚约推迟到了现在,做这些糕点,不是应该拿给他享用的吗,怎么拿到太子府里来了。” 他故意提及到了红逐月的痛处。 红逐月脸被羞辱的红了。 “太子殿下,逐月以前年少不懂事,错把鱼目当珍珠,如今悔之莫及,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屏退左右。” 夜肆琅突然觉得有意思极了,他往椅背上一靠,眼神示意了下站在他的左右方的奴婢。 须臾,一行人全都退了下去。 “说吧。” “太子殿下,夜王殿下立下的战功很多,夜国只要发生了瘟疫、旱灾、洪灾,皇上都会派他去,可想,他在皇上的心口分量有多重,也是因为他做了许多的表面功夫,所以他在百姓口中及有口碑。 未 来,他绝对是你成为下一任储君上的最大竞争对手。” 夜肆琅是提防这位弟弟的,但并没有大动作的打击他。 “自古以来,长幼有序,皇位都是传给太子,我母后是皇后,六宫之主。 他母后是什么出生,辛者库的奴婢,就凭他打得那几场胜战,在民间做的那几出秀,未来就能撼动本太子的地位了? 你以为本太子的母后和本太子,都是吃素的?” 他不对付夜王的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父皇现在正值壮年,身体好着呢。 他不会那么糊涂,过早作出手足相残的事,到时惹了父皇不快,自己得不偿失。 “你今日前来,是想来挑拨我与夜王的关系?怎么嫁不了他,心生恨意,就想跟本太子联手一起毁了他?” “是。”她也大方的承认来了。 “我愿意做太子殿下的棋子,只要毁了他,我做什么都愿意,我的身后代表的是红侯府,可助殿下。” “哼,你的手段,本太子还瞧不上,拿起你的糕点,滚出去。” 红逐月被赶出了太子府,与之的,还有一盒糕点给丢了出来。 她看着摔烂的食盒,一脸阴郁,到底是谁在克她,害她诸事不顺! 第65章 夜傲天插入进来的人 夜傲天回了卧房,绷紧的脸方才露出一抹笑痕。 安安不亏是他的好女儿,这一病,正给了他可乘之机,终有机会能将那野惯了的女人留在府里。 逼她她肯定是不会承认自己身份的,那就只有把所有的证据摆在她的面前,让她不得不承认。 红桑启在夜傲天走后,她把安安放回到了床上,回头看守着她们的夜意恒,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孩,苦了你了。” 正是爱闹爱玩管不住腿的年纪,他却安安静静地陪着生病的妹妹。 “娘,我不苦,我喜欢跟你和妹妹待在一起。” 红桑启看他唇角发干,她去桌上倒了两杯水。 小孩子不能喝茶,屋子里的壶子里装着的是温水,王府里的奴婢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 红桑启在心里暗道。 她一杯端给夜意恒,“咱们喝点水。” “谢谢娘亲。” 红桑启笑着也喝了一口,她拿过杯子放在桌子上,把他抱起坐在床边,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问到:“恒恒,你觉得待在你爹爹身边好,还是待在娘和妹妹身边好。” 夜意恒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肯定是娘和妹妹的身边,娘做饭好好 吃,娘好温柔,娘从不打我,娘对我最好了,其次就是妹妹,妹妹那么脆弱,我要跟妹妹在一起保护她,等我长大了我还要保护娘亲。 爹爹坏,又凶又冷,时常不着家,把我丢在王府,害我一个人玩,也没有伴,教我武功又严厉,一点做不好他就会揍我,还会罚我练不好不准吃饭。” 红桑启看着孩子绘声绘色地说着,她垂下了眸,“恒恒,如果爹跟娘,你只能选一个呢?” 夜意恒怔住了,半响,他才问:“娘,是不是爹做了让你不能原谅的事,你讨厌他讨厌得厉害,再也不想跟他生活在一起,亦或者你在草原上有心仪的人了?” “没有心仪之人,但我跟你爹基本不太可能,确实如此,我不喜欢他,我讨厌他。” 夜意恒抱住了声音逐渐发冷的红桑启。 “娘,以前我爹肯定狠狠地欺负了你,他是个大坏蛋,娘不管你去哪里,你都得带着我,非要选一个,我要跟你在和妹妹在一起,我才不要那个臭爹爹,我也讨厌他。” 红桑启抱紧儿子,将脸贴在他的背上。 “恒恒,我跟爹如何,那是我们大人的事。 你爹他做你的父亲 还算不错的,如果没他,娘这辈子还不知能不能见到你了。” 难产那日,她亲手划开了肚皮,把大儿给剖了出来……血腥、凄惨的画面,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如果不是被草原的老妇人和她养的雪狼所救,她和安安早就死在了草原上。 她恨夜傲天把她当成替身,又紧追她不放,在算计她有身孕后,放纵他人给自己灌堕胎药,要杀了她的孩子。 也恨,他放火烧她、放箭射她,让她元气大伤,才导致自己生产那日难产。 这个男人,心中只有那个桑儿,对待她,他会很狠。 当然,如果没有他,恒恒也会死。 早年,她没见过几个正常的男人,还会喜欢那些邪魅狂狷,长相俊美,桀骜不驯,独宠一人男人。 她去了草原一趟后,就醒悟了。 她喜欢的是温柔和煦的,人本来就很好的人。 夜傲天,她再也看不上了。 他们说话时候,门外传来了几道文文雅雅的女声。 “余大小姐。” 红桑启把夜意恒放在了床上,她去外面看,有两个丫鬟拘谨地站在门口。 一个看起来十三岁,还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另一位已 经十八岁左右,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 “你们是?” 她们二人行礼。 大一点的姑娘没那么胆怯,她替她们二人回答。 “夫人,我叫素心,今年18,她叫喜鹊,今年13,我们刚才夜王府的张管家去牙行挑选过来服侍你的。” 红桑启用审视的眸光看她们,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刚入这里,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女子了,而是成熟有魄力颇有威严的女人。 素心、喜鹊在那道危险的眸光下,不自觉地咬住了唇,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夜王府里男侍卫多,但也有一些女的婢女,为什么会特意买你们二人过来。” 她们二人互相看着,也并不是很懂。 素心道:“张管家是这样说的,他说王爷说,府里的丫鬟,就算伺候人伺候得再好,你可能都不会放心,必须要特意从外面买两个丫鬟回来,你才会用上一二,否者,你肯定是赶走也不会用的。” 红桑启问小的那个喜鹊,“那管家真的是这样说的?” 她被提问,肩膀都挺了起来,哆嗦地结巴地道:“是、是的,奴婢不会撒谎,他说我们只伺候大小姐你,另外两位小主子,有王府的 奴才、奴婢伺候。” 红桑启看她们两个,面上老实巴交的,也就让她们暂时留了下来。 她指了一个地方,“你们两个先把院里的小厨房给收拾出来,动作轻一点,两位小主子都在屋里休息。” “是!” 红桑启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她们两人都很勤劳,干活利索,心很细,不会偷懒,是干过粗活的。 到了傍晚,小厨房里烧好了热水,红桑启先给夜意恒洗完了澡,再给安安洗。 素心和喜鹊提水将浴桶倒好,“王妃,水温是合适的。” 给安安找了一套衣服的红桑启同二人道:“安安沐浴我一个人陪同就好了,你们退下去吧。” “是。” 红桑启把门窗,都给关紧栓住了,她摸了桶中的水的温度,确认合适后,把做在床上的安安抱了起来。 “娘的好乖乖,洗香香喽~” “嗯呐,娘。” 红桑启褪了她的衣服,放到桶中,安安喜欢水,一入水就在里面游了起来。 “娘亲,洗澡好舒服啊,好暖和~” 红桑启点了点头,带着笑意地看着孩子,把安安给转了过来,一个半个太阳的胎记浩然地就出现在了她的脊柱中间,金灿灿的。 第66章 夜傲天老了不中用了 红桑启每次看到都想抠下来,却还是一样地轻轻地抚了抚,覆水上去搓了搓,再继续给小安安搓身上的地方地方。 洗完澡后,红桑启用一块布包着安安,抱她给抱到床上去。 擦干净她身上的水,红桑启让安安趴在自己的腿上。 红桑启拿出准备好的一罐子药液,倒在了安安背上的那个胎记上,抚了抚。 顷刻间,那个小小的半个太阳的胎记,已经消失了。 安安的洁白的皮肤,再次无瑕了起来。 这是她用珍珠、糯米、白芷等七种材料,磨成的粉,再加入了鬼蜘蛛的体液,混成的一瓶遮瑕水。 不溶于水,覆在皮肤上,七天都不会掉,今日是第八天了,在水中搓几下就会掉。 红桑启在发现安安有这个胎记的时候,也奇了怪了,这不是红家人的才有的胎记? 莫非她真跟红府有什么血缘关系,或者先祖是红家人? 她原本没有这个胎记,是夜傲天给她刺的,后来她用什么药都祛不掉,只能够遮盖住。 好像,这已经刻入她的骨血里中了。 要不是她一掉入这个世界,就看到了死去的红府的二小姐,她都要以为,自己穿成了 这个人。 红桑启给安安穿好衣服,拍了拍她的小屁屁,“好了,戴上帽子出去找哥哥玩~” 安安从床上爬起来,亲了亲娘的小脸蛋,看着娘给她穿上一双新的,绣花的镶金边,鞋头有一颗大珍珠的粉鞋鞋,她小脚脚并在一起,开心及了。 穿好鞋,脚一落地,娘亲一给她戴上帽子,她就兴奋地朝屋外跑去,迫不及待地想让哥哥看到她这双新鞋了。 “喔~找哥哥玩去喽~” “慢点~安安~”红桑启不放心地跟着她到了门口,看安安到了院子中,被恒恒紧抓住手,她才放心。 “娘,没事,我带妹妹出去玩。” “好,玩一会哦,娘洗了澡就去找你们,一起吃饭了。” 两个小家伙嗯嗯了几声,牵着手,要去找阿福叔叔看大黄。 待他们一走,红桑启在院中叫道:“素心、喜鹊。” “大小姐。”她们从厨房出来。 “我想沐浴了,锅中的水烧好了吗?” “已经烧好了。” “好,你们准备一下,然后伺候我沐浴。” “是!”二人脸上都洋溢出了一朵笑容。 红桑启看她们脸上灿烂的笑,她更肯定了,她们俩大概就是 夜傲天安插在她身上的人。 红桑启脱得一丝不挂,进入水中,沐浴完了,自己擦了身子,两个丫鬟已经把衣服拿起,等待她穿了。 红桑启穿好衣服,就去找孩子去了。 两个丫鬟也得空,趁机的去了一趟夜傲天的卧房。 “王爷,奴婢们伺候余大小姐沐浴的,亲眼见着了她的两腿上,没有任何的胎记,没有疤痕,甚至连一颗痣也没有,光洁如瓷。” 夜傲天听完了,声音沉了下去,“都出去!” 丫鬟走后,他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她不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不愿相信,那个女人死在了草原上,她的生命力明明那么顽强。 晚膳,夜傲天没来小厨房跟红桑启和两个小家伙一起吃。 夜意恒和安安问起,喜鹊和素心顿了下,说是去忙政务去了。 红桑启倒是乐得正欢,唇角勾起了一道似笑非笑。 我让你试探,夜傲天我看你还能找到什么证据。 …… 深夜了,阿福扶着喝得醉醺醺的夜傲天出天香楼。 “爷,你小心点,马车就在前面了。” 夜傲天推开了他,“本王能行。” 他往前迈了一步,人险些栽倒下去。 “爷。 ”阿福赶忙上前搀扶他,亲自扶着他上了马车。 自家王爷是海量,他从未见过王爷喝醉过,除了五年前那小段时间。 一段是是他在牢狱中得知红侯府二小姐死了的消息。 另外一段,是王爷抱回小王子,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似的,回来就靠酗酒度日。 还是给小王子奶的奶娘没照顾好小王子,让他着凉了,小王子突然的病了,这才让爷重新振作起来。 爷一向是个清醒克制的人,这次不知又是怎么了,喝那么多的酒。 晚上寒凉,开的铺子,只有花楼和酒肆了,街上无人,路上清冷得很。 阿福不放心车夫赶车,他让车夫坐另外一边,他亲自赶着马车回夜府。 “爷,很快就能回府了。” 夜傲天的仇家太多了,喝的烂醉如泥,很容易被人当成活靶子的。 这不,路上还是出了意外…… 红桑启抱着两个孩子睡得正香,豁然的,素心和喜鹊在窗边叫人。 “大小姐,你醒醒,你醒醒。” 一边一边地唤,成功地把红桑启给唤醒了。 她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刚想发飙,破骂外面的人几句,一转而想到孩子。 她左右看了看,两 个宝贝靠在枕头上贴着她,睡得香得很。 还好,没吵醒她的宝宝。 红桑启不悦地披了件衣服,黑着脸走到了门口,推开了门,发脾气地问:“你们二人发什么疯,大晚上的不睡觉在窗口闹什么闹?” “大小姐,对不住,对不住。”素心喜鹊一脸愧疚。 在院中的阿福上前来道,“余大小姐,我们王爷回府的路上遇刺了,中了暗箭,胸口中了两箭。 小刘大夫已经取出了一箭,另外一箭,小刘大夫说箭插入的位置太凶险了,要是贸然取箭,会伤到他的心脏,引起血崩,若是不取,王爷同样会血流过尽而死。 我们已经上了各种的止血药了,都没能止住王爷伤口流的血。 你医术高明,恳请你去给王爷治上一治。” 红桑启往里面看了一眼,关上了房门,“你是说夜傲天会死了?他本事那么高,怎么会中箭。” “王爷喝得烂醉如泥,被人有了可乘之机,他昨日还给余大小姐你抽了心头血,功力也大退了一些……” 红桑启唇角抽了抽,双手抱在了胳膊上,并没有要去救他的姿态。 “他这是闹得哪一出,越来越不中用了!” 第67章 夜傲天危在旦夕 阿福急的不行,“余大小姐,我们王爷已经危在旦夕了,你别说风凉话了,来去瞧上一瞧吧,他等着救命呢!” 红桑启也不在摆姿态,夜傲天不能死,没给安安采完血之前,他不能死。 她松开了手,回屋了一趟,走出来道:“在前面带路吧。” 素心、喜鹊提着灯笼,照着红桑启脚下的路。 阿福快步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地瞥头回看,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在催红桑启快些的。 终是到了夜傲天的卧房,红桑启走了进去,屋里烛火摇曳,血腥弥漫,十几名大夫在床边焦急不知如何是好,有的还在翻阅着老旧的医书。 这些大夫有的衣着不凡,材料是罗、绸,外面是青灰色的、骆驼色的,腰带却是绣了玉兰竹梅的,,还镶嵌着价值不俗的玉的,低调内涵,有些则是粗布麻衣等寻常衣物。 夜府,除了请了宫里的御医,还请了宫外的大夫。 窗户关着的,屋里人不少,为了照明,烛火还点了许多,就显得又闷又热。 红桑启没往床那边迈几步腿,气息都不顺畅了。 浙些大夫,没有常识吗?温度一高,血流的速度就快, 他们是想巴不得夜傲天死吗? 她看向阿福,不耐烦地道:“把窗户给打开,屋里留两三个能照看伺候的人就行,其余的人全都出去。” 话一落,阿福亲自去做了。 不料,却马上遭到一个大夫反对了。 “不行!”一个胡子有几根白须的老大夫壮声道,他发怒地看着红桑启,“我们刚给殿下的伤口敷了层大寒之物,可抑制出血的速度,屋内暖和起来,才能让它发挥作用。 一开窗,温度降低下来,此物就没用了。” 其余的大夫,都诧异地看了红桑启一眼,看她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当场脸色就不太好了。 夜王都什么时候了,还放一个什么都不懂,爱出风头,需要普及的女人过来。 小刘大夫和老刘大夫都是认识红桑启的,他们边向那群大.大夫解释边朝她走了过去。 “各位御医、民间大夫,不要小瞧了余姑娘,她就是进宫给太后娘娘治病,治好了太后娘娘一半的大夫。” “既然是她?”这些大夫,也不要继续地探究怎么治疗夜傲天了,目前反而更好奇红桑启。 老刘大夫和小刘大夫跟红桑启普及。 “余大夫, 你是擅长针灸的,不同于我们开汤药的,御医刚带过来了雪血果,它产自西域的雪山顶,止血是一流的,比金疮药的药效还要好上十几倍,五十年才开一次花结一次果。 整个天下,也不过保存脸上三颗。 两颗在西域,一颗在皇宫的冰橇当中。 圣上听到夜王受伤了,有性命之忧,就让太医取了过来,给夜王用。” 小刘大夫:“御医没来之前,夜王的伤口止血不住,现在用了那药,血一些就止住了,我们正在一起商量着,用什么办法给夜王殿下拔出箭头,给他造成的创伤更小。” “哦。”红桑启不咸不淡地道了声。 这里的热大夫除了小刘大夫,其余的她都没见过。 她再看那些上上了年纪的大夫,上次在宫门口考察她的大夫,和今日来这里的大夫,不是一批人。 宫里的御医真多啊! 都给夜傲天用上那么好的药了,肯定会没事的吧。 阿福真的是,为了他主子的安危,是不是只要他认识的大夫,都叫过来给他们主子坐镇? 既然来都来了,红桑启决定还是先去看上一看。 她从大夫们的间隙中,挤着走到了床前 ,撩床帘时,又被几个大夫给瞪了起来,但是想到她是上次去治太后的大夫,他们也就没多话。 夜傲天躺在床上,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跟他的肚脐眼,都被被子盖的好好地。 他的心口有两个窟窿,一个血窟窿,空的,血已经不流了。 另外一个窟窿,还在插着一支箭,箭已经剪短了,只剩余一截。 也没有流血了。 夜国御医带过来的止血圣物,还是挺好用的。 红桑启朝夜傲天的鼻尖探去,气息微弱,确认了他还活着,她松懈了不少。 红桑启拿再瞄向他心口的那一支断箭,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瓶药,倒在了他的心口上。 此药名为不留行,无论是刺扎进了肉里,还是铁扎进了肉里,只要在伤口处敷了上去,不到半刻钟,它就会与肉分离,不再缠绕得那么紧。 大晚上的,红桑启没那么多耐心等,她吹燃了一根火折子,在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罐子。 二者一碰,罐子内里涂着的头锅酒就燃了起来。 她拿着罐子等了等,差不多了,直接闷在了夜傲天的伤口处。 只过了一会,红桑启一拔,那一支断了的箭,已完整 的在罐子里了。 与其的,还有夜傲天伤口下已经凝结成块的瘀血。 不过,他刚止住没多久的血,经过猛烈的这一击,又开始往外流血。 红桑启不慌不忙,用银针封住了他心口的那几个穴位的穴道,在把一味止血药金毛狗脊研磨成的粉末,撒了上去,汩汩往外流的血竟然停下了。 红桑启看向夜傲天,他五官深邃,鼻子高挺,喉结突出,赤着的上身,有料十足,腹肌跌的跟豆腐块似的,手臂的二肱肌也高高隆。 这个人男人,充满了血性野性,有很强的男性荷尔蒙的气味。 难怪,会让那么多的女人为他着迷。 她又给他把了下脉,确认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的,只是这一下失血太多了,伤的又严重,可能至少要养足一个月才能再次对他进行抽血。 她在不满时,床帘被掀开了,一道苍老的严厉的声音传来,“你趁我们没看管住你,你就对殿下做了什么?他身上雪血寒呢,你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什么?” 红桑启转身,说话的,是最开始批评她的那个胡子有白须的老大夫。 其余的大夫也都看了过来,走了上去,全都在发怒。 第68章 要她跟夜傲天和好如初? 显然,他们并不相信,如此年轻的大夫,还是一位女大夫,能把男人身上的箭伤治好。 他们接触到的女大夫,大多是调理内科方面的,给女人治治妇人那方面的疾病。 红桑启丝毫不慌,她把手里的竹子罐子,伸出给他们看。 “我用火罐的方法,把夜王爷身上的那一支短箭给吸出来了,他身上的血,我也止住了,至于他心口上的银针,还要停个半个刻钟才能取。” “你,你!”这些大夫摇头,又是惊又是怒还有惧,怕夜王被她治死了。 他们把红桑启给挤了出来,扑在床头去看夜傲天。 阿福看了红桑启一眼,也靠在了床边,他也想看看他们殿下怎么样了,还有一个就是为了王爷的安危着想。 那么多的人,距离他家王爷近在咫尺,他要看着点。 “她在王爷的伤口上撒了不留行,让箭头跟肉分离,但如果剂量不够或者多了,有可能让箭下移到夜王的心脏,到时候夜王可神仙都难救。 她居然敢用那么凶险的方法给王爷治,真是艺高人胆大。” “这十五个穴位减少了涌入心脉的气血,拔火罐的时候,可减少体内的血涌出来,这姑娘 医术还真行,想的面面俱到,后生可畏啊。” “原以为王爷这一夜会过得很凶险的,没想到被高人给轻松化解了……” 这些话,落入小刘大夫老刘大夫阿福的耳中,他们压着心头的那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他们都看向了红桑启,对她投以敬佩感激的目光。 红桑启没有因为救了人和听到那些夸奖的话高兴。 她实在是乏得很,她很讨厌熬夜,不能一觉睡到天亮的。 她板着脸,将火罐头递给了小刘大夫,“半刻钟后,那十五枚针就该拔了,夜傲天余下还有一些问的,你们就自己帮他解决,我要回去睡觉了。” 她看向阿福,“就算我不在,你们殿下也不会死,这些杰出的大夫会帮他化险为夷,以后没确认真的生死一线,就别叫我过来充人数,打扰我睡觉,我气起来是会杀人的。” 阿福被她那充满怨气的眼神看着,再看着红桑启那眼下的青睑,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深夜叫她过来,害她不能睡觉,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呢。 红桑启原则已经定下了,她顶着一张超级无敌困的脸往外走去了。 小刘大夫老刘大夫都朝旁边让了让,给 她让路。 她一走,小刘大夫发现了什么,叫了起来:“福副将,你快来看,这一支箭上好像刻了字。” 红桑启才走到门口没几步,里面的发现她也听到了。 她并不太关心的继续往回头。 素心、喜鹊提着灯笼去追她。 “大小姐,你等等我们啊。” “天黑,看不清脚下的路的呢……” 红桑启和他们回到了客房,她拿了素心手上的灯笼,“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你们两人忙了一天了,好好回去休息吧。” “是!” 红桑启回到屋中,将灯笼放在桌子上,正想去亲亲她的那两个宝贝,豁然的,床上没有人,空空如也。 她瞌睡一下全醒了,整个人全都紧绷了起来。 她拿起灯笼照向床上,又在屋子里找了起来,“恒恒、安安?” 没见两个孩子的身影,她无比惧怕。 喜鹊素心在院子里道了起来:“姑娘,小王子和安安小姑娘在院中。” 红桑启沉步朝外跑去,看到两个孩子并连着站在一起,夜意恒睡眼惺忪的,安安的手牵着哥哥的。 “娘~” 他们二人喊道。 红桑启飞奔了过去,一把搂住了他们,紧紧的将孩子搂在怀着。 她眼瞳外圈是红的,心脏也是扑腾扑腾地跳着。 她受到了一场惊吓,她真的好怕好怕再次失去他们。 “娘~你怎么了?”夜意恒问。 安安,“娘,我们也听到爹爹出事了,我们偷跑去看,后面听到爹爹没事后,我要上茅房,哥哥陪我去了,娘你别担心,对不起!” 红桑启这才松开了他们,她很生气,“你们二人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要去做什么,干什么,大.大方方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就是,娘会骂你们会打你们骂? 我看到你们不见了,你们知道我有多担心多着急多害怕你们遭到意外了吗? 安安、恒恒,如果再有下一次,娘就回草原去!” 夜意恒、安安,眼眸全都睁大了,小心脏都抖了抖。 他们被娘的话给震住了,娘要被他们给气走了! “娘,对不起,我和妹妹再也不会瞒着你做任何事了。” “娘,呜呜——” 安安直接害怕地哭了出来,伸着短短的小手抱住娘的脖颈,要娘抱抱。 红桑启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话说重了。 她眨巴着湿润了的眼,心里堵得慌,她怎么把因为控制不了,而发怒的情绪发泄在孩子的身上了 。 “对不起,娘说错了,娘不会远你们而去的。” 她一手抱住安安,一手抱住叶意恒,“走,咱们回去睡觉去。” “嗯嗯。”两个孩子一人靠着她一个肩膀,紧抓住她身上的衣服,被她给抱回了房。 红桑启哄睡了两个孩子后,她却已经没有了睡意,她半坐在床上,想着安安和夜意恒以后的教育问题。 月光透过窗户,打在床上,红桑启穿着白色的中衣,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下,如同在散发出母亲的关辉。 她突然认识要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要想两个孩子能正常、健康的长大,家中只有母亲一个是不够的,孩子不管需要母爱还需要父爱。 母亲养的男孩子,大多是会缺少一些阳刚之气的,亦或者容易把孩子养成妈宝。 养女孩子呢,她从小没有父亲的爱,长大后可能会去弥补自己这方面缺失的。 可能,她以后找的对象,都是偏向父亲的那一类的。 红桑启想起上一世自己看的一些育儿书,她现在有些犹豫了,安安康复后,她把两个孩子全都带回草原上去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 她不能毁了两个孩子吧。 可是要她跟夜傲天,破镜重圆? 第69章 你嫁我是最好的选择 已经处于秋尾巴,要入冬了,夜比较漫长。 红桑启想过后,睡意涌了上来,到天亮时,她竟睡饱了。 她要起床了,两个孩子还在睡,小孩子睡得时辰总是长一些,红桑启也没吵他们,她下了床开了房门。 厨房袅袅炊烟,一阵淡淡饭香侵入到了她的鼻息里,她走向了厨房。 最先看到喜鹊在打着蛋,用筷子调散着,在放了些热水进去,显然是在做水蒸蛋。 她很快,注意到了门口有人,她回头,惊叫着:“大、大小姐。” 喜鹊也从炉灶旁站了起来,站的僵直的,她也慌张地叫道:“大小姐,早。” “你们那么早就开始忙了?” 素心带怯地问:“是不是我们吵着你觉了?” 喜鹊听闻,眉头拧着,也顿时紧张了起来。 她们清楚地记得,大小姐昨天晚上很不悦地说,她起床气很严重,打扰她睡觉,她是会杀人的。 红桑启见她们那么怕她,她声音不由得变得更柔了起来。 “不是,一天之计在于晨,我向来习惯早起的,每天的日子都显得长一些,你们那么早起来做早饭,都没睡多久吧?” 两人都摇头,“奴婢们习惯了的。” 她们才被调到 大小姐的身边伺候,肯定要表现表现。 人跟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她们刚来没多久,已经吵过一会红桑启了,为了不让主子更讨厌她们,可不敢偷懒了。 不过,她们向来是勤快的。 “哦~”红桑启走到灶旁,两个灶炉都烧着。 她瞄了一眼锅,都被大木头锅盖子盖住,都在冒着白色的水汽。 素心道:“大小姐,我在熬粥,另一个锅子在烧着一锅热水,留着伺候主子们洗漱用的。” “难怪我闻到了粥香味。”她看先喜鹊,夸赞道,“火烧得不错。” 旋即,她又夸她们,“你们俩做的都不错。” 得了主子夸奖,素心喜鹊脸上都笑了起来。 红桑启发现,这两个奴婢,心思也是单纯的,心地不错,心也细,人也勤快得很,只干着奴婢的活倒是有点可惜了。 若她们不是夜傲天的人,她还真想带走去培养一下,当人才用。 她的生意,遍布很广,急需人帮她打理的。 红桑启不再打扰她们,就离开了厨房,不料,一出去,正好看到了阿福从门口进来。 他抿着唇往卧房的方向看去,脸上浮出一抹急色。 红桑启冷不丁地道:“那么早?” “余大小姐!”阿福拍了拍心口,“我还以为你还没起床呢,随我走一趟吧,我们主子醒了,他说要见你。” “呵~”红桑启打了打哈欠,不太在意,“那让他等着吧,我睡饱了再去。” “哎,余大小姐我求你了!”阿福拦住了她。 红桑启看他眼下的黑眼圈,大的都能掉到肚脐眼了,动了恻隐之心。 五年前的那一场大火,她逃出去时候,看到他举着一个火把站在院中。 也许,是他救了她。 她打趣道:“你对你们家主子还真是真爱,都守了他一夜了吧。” 阿福当即辩驳,“大小姐,我是家生子,从小就跟着主子了,随主子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的,我只是他忠实的仆人,你不要污蔑主子有龙阳之好,我也没有。” 红桑启意外,她才说了几个字呢,他说那么长。 “好吧,看在你那么忠心护主的份上,我就去了。” 阿福带着红桑启去见了夜傲天,他退下去时,挥了挥手,把屋内的人也都叫了下去。 “好了不少啊。” 红桑启看着床上的夜傲天,他面色有血色多了,不再是昨天晚上那一副将死之人的样子了。 屋子也收拾过了,窗户已经 打开过通风了,屋里连药味都没有,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闻的清香味道。 果然是王爷啊,伤了病了,都能雅得不行。 “咳咳。” 夜傲天忍不住地咳了两声,一咳难免牵扯到了胸口上的伤,他疼的闭了闭眼睛忍了过去。 面色苍白的,脆弱得如同一张纸,一捅就破。 “大早上的,叫我来做什么?”红桑启对夜傲天真不太客气。 “你端张凳子过来,本王有话跟你说。” 红桑启并不会端椅子去坐,她朝后看了看,坐在了桌旁,与夜傲天隔了一米多的距离,道:“说吧。” 夜傲天不爽地看了看这个丑女,从始至终,她都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导致她每次冒犯他,他想拖下去砍了的时候,都会忍住。 他缓了缓,道:“你虽然给太后治病有功劳,也得了皇上赏赐,但毕竟得罪了红侯府、庆府、余府。 除非,你去宫里一直陪伴在太后左右,不然你会在京城里死得很惨。 他们现在没对你时刻动手,是因为本王在护着你。 当然,你还有一条后路,给太后治病完了后,逃离京城,逃得越远越好,但是,你永远不能再见到恒恒了。” 红桑启蹙眉 ,“你想跟我说什么?” “咱们做个交易,你留在夜府,永远得跟安安、恒恒在一起,本王护你一世周全。” “你发什么神经,不靠你,我也能全身而退。” 红桑启真的气死了。 这个男人面对她,怎么总这样的说辞。 之前她跟那桑儿一模一样就算了,现在她可是一个丑女,在京城还能排得上名次的丑女。 夜傲天再次看了她一眼,她居然敢在他的面前这样放肆,她不是五岁就去了乡下吗,怎么面对贵权的时候,她如同见了仇人似的,不是应该畏缩,像猫见了老鼠吗? 也正因为如此,才给他的感觉太熟悉了,她真的不是吗? 夜傲天又不死心地往她的脸上瞥去,脸黑得跟去挖煤似的,那胎记丑死了。 “本王做这个决定,是因为皇上让我一个月后要娶红家的大小姐红逐月,她跟你闹过矛盾的,你有印象吧。 她不喜欢安安,她要是入府,安安没好日子过,虽然安安聪明,但年纪太小了。 你很喜欢安安,应该不想他有一个恶毒的后娘吧,只有你嫁给我,你才能当他的娘,才能名正言顺地在王府里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你嫁给我是最好的选择。” 第70章 双倍嘲笑 “夜傲天,你既然不确定,你能防护得住红逐月,你不如把安安给我,让我带出京城去,以后我、安安、恒恒我们仨一起生活。” “皇家血脉怎么能流落在外?本王的亲儿子也能送人?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了?就算我愿意给,我父皇、母后也会跳出来阻止。 余丑,你给本王和恒恒三年的时间,等他八岁了,本王会带他去边境,镇守边关,去沙场磨练。 到时候,你想自由,本王会给你一张和离书,还会给你一大笔的补偿。” 红桑启眯蹙着眼看他,他不躲不闪,眼中也没有阴谋算计。 夜傲天笑了起来,带着几分颓意,“以为本王是在算计你,算计你什么呢?也是有的,恒恒性子偏执,跟谁都不太亲,叛逆得很,让府里的人头疼不已,整个都要出去找娘。 本王以为他只是想要一个女人当他的娘,当本王叫了一批秀女过来,带他参加各种宴席、诗舍,元宵节、中元节、乞巧节带他上街,让他见识各种各样的女人,他却没挑中一个。 他能在你手头上那么听话,还能乖乖叫你娘,这简直就是天赐的缘分。 而且你还跟他自然熟,待他如你的亲生孩子一样,更难得可贵。 本王这次中了箭,就在鬼门关上徘徊,唯独放不下的只有恒恒。 我醒来后,想找个能照顾他的人照顾他几年,弥补他缺失的母爱。” 红桑启听着也是有几分动容的,“那你跟红逐月退婚。” “我是皇上的儿子,但我也是臣子,我已经拖了五年了,父皇忍着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已经放纵不下去了。 这五年里,我疯狂的在找恒恒的娘,如果她还活着,我就不用履行这个婚约了。 余丑,你答应本王行吗,我会尊重你,不会限制你,也不会难为你,不会让你干你不想干的事……” 他说的很认真,红桑启听得很认真,她眨巴着眼,如同做梦一般。 她咬了下腮,是痛的。 如果五年前,他说这一番话,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兴许是会同意的。 “夜殿下,世上没有后悔药的,恒恒的娘听说是被你给逼着跑的,也许你会是一位好王爷、好战神、好臣子、儿子,但我不信任你会是一位好夫君,你的爱也许只对特定的人,过了就不会再有 了。 我如果真要嫁一位夫君,我不要我们中掺杂着交易,我要我们互相爱护。” 夜傲天听到她这个回答,他很失望,他恳求地道:“你能在王府留几年吗?” “我跟红逐月,水火不容。” “嗯,你退下去吧。” 她走后,夜傲天眼中露出了一抹杀意,既然抗旨不了,那就杀了便是。 红桑启回去的路上,想起夜傲天的话,她越想越不是滋味。 这个男人,怎么会说出“尊重你,不会限制你,也不会难为你,不会让你干你不想干的事”这样的话。 她心里很不平稳。 她怀安安、恒恒,他都能让人过来伤害他的孩子,都能杀了她。 怎么五年后,他就…… 她在想的时候,没注意前面出现了一群人。 直到,一道嘲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才让她注意到。 “余神医,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真的对我王儿有别的心思?你是什么身份,被退婚的女人,长的其貌不扬,见着都能做噩梦,你真的不配我王儿,要是真想嫁人,我倒是可以给你挑几个你配得上的。” 红桑启看去,这不是舒贵妃嘛,她 的嘴还是那么缺德。 不过,不同的是,这个女人没动手,只动嘴皮子。 红桑启也笑了起来,她先行了一礼。 “见过舒贵妃娘娘,不知道娘娘你早上吃了什么?” “与你何干,你问这个做什么?” “嘴巴太臭了,要不是没看到你,我还以为我在茅房里呢。” “你,来人,掌嘴。”舒贵妃气派不减,占不到便宜就打人。 几个嬷子上前时,红桑启退了退,“哎,慢着,娘娘你可知道你们家王爷能好那么快,都是因为昨夜有我的功力,你要是伤了我,回头我要是把王爷治出个好歹来,你觉得可以吗?” “你不知礼数,顶撞本贵妃,还妄图加害王爷,罪加一等,其罪该诛。” “好呀,动手啊,杀了我,看你怎么跟太后娘娘、皇上交差。” 舒贵妃吃瘪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嘴那么毒辣。 “不亏是在庄子,那乡下地方待过的,一个大小姐,什么不学好,偏学那些泼妇骂街,上不了台面,你永远都被你的嫡妹余金枝压了一头。” “嗯,承让承让,舒贵妃娘娘咱们彼此彼此 嘛,我高不到哪里去,你的出身不也是……” “你!”舒贵妃气的狠瞪红桑启,这个女人怎么敢说! 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辛者库出身,宫里的妃子都背后拿这个笑她呢。 “贵妃娘娘,别生气啊,你倒是误会我跟夜王爷了,他有你这么一个娘,我怎么可能敢对他有想法呢,不然不是双倍被取笑嘛? 你是要去看王爷是吧,刚好,他才醒了没多久,我累得很要回去补补觉了,就不打扰你了。” 红桑启欣赏地看着舒贵妃那脸上,精彩的表情,她唇角一够,从旁边走了过去。 舒贵妃带过来的那些宫人,全都瞠目结舌。 双倍笑话? 丑女再加上有一个出生上不了台面的婆婆? 好厉害的一张嘴啊! “你!”舒贵妃死死地按住自己的心口。 “你给我等着,等你没有利用价值的那一天,你看我怎么修理你!” 她恶狠狠地瞪着红桑启的背影一眼,走向了夜王的寝殿。 当她看到夜王虚弱地躺在床上,脸白的,气弱的,没一点生机,如同一个将死之人。 舒贵妃的泪当场就流了下来。 “孩啊……” 第71章 欺负她们 “母妃,你别哭。” 夜傲天没什么力气去安抚她。 他是上过战场的男人,受过的伤多了去了,生死也早已经看淡了。 “王儿,母妃出宫的时候问过太医,你这伤伤得凶险,差一毫就能断了你的性命,到底是谁暗算了你?” 提及此,夜傲天神情冷漠了起来。 他是一路杀到这个位置的,树敌很多,想让他死的人也很多。 “还在查。” “母妃,孩儿现在身体欠恙,你先回宫,我伤好了,再去宫里看你。” 舒贵妃可不是单单来看儿子的伤势的,她让人移了一张椅子到在床边,“你们先出去。” 她坐在椅子上,道:“王儿,你婚事即将要到了,你父皇知道你受伤了,做这种事怕是有心无力,特意吩咐我出宫帮你在府里布置,筹备,以免在你大婚那天会出现什么纰漏。 直到红家大小姐过门了,我就能回宫了。 母妃早就想看着你成家立业了,也想再你受伤的这段时间,好好照顾你,于是就欣然答应了下来。” 夜傲天轻叹,“母妃,虽说父皇给了我大致期限,但日子还没定。” 他还不能肯定,能不能结呢。 “我找大师算过,这个月月底是个黄道吉日,你跟红家那丫头,就在这月月底成婚吧。” 夜傲天不在多言,面无表情的,如同面瘫了,用沉默反对。 知子莫 若父,舒贵妃问:“你不想娶红家大小姐,难道你还真喜欢那余家的丑女了?想娶她为妻?” 她儿子那么俊美,又是王爷,立过战功,未来的夫人,肯定也是出挑的,那个女人太丑了,怎么能配得上他? “儿啊,母妃也承认,她医术不错,但那脸……她还退过婚,跟庄家汉字有过肌肤之亲,还大逆不道、有伤风化地生了一个女儿,你要娶她过门也可,但只能纳她为妾。” 舒贵妃看儿子那黯淡下去的面容,也考虑起余丑来了。 皇儿的身边变动太大了,有个医术逆天的女人在身边也好。 她是人不是货物,哪里有那么容易,说娶就能娶的? 夜傲天不想再解释,也没有这个精力。 他疲倦地道:“母后,你出去吧,孩儿要休息一会。” 舒贵妃急了,再次劝道:“王儿,不要再拒绝了,你宅院宽广,容纳几个女人都装不了?忤逆了你父皇,你让他厌烦了你,那个位置就将……” 夜傲天闭着的眼睛遽尔睁开,朝外面喊了一声:“阿福——” 阿福从门口进来,“主子。” 主仆二人生生打断了舒贵妃即将出口的话。 “送舒贵妃娘娘出府。” 阿福看向她,“娘娘,走吧。” “哼,”舒贵妃也生气了,“出什么府,”她看向阿福,“去给我去收拾一个偏院出来,皇上有 口谕,让我留在王府,盯着夜王和红大小姐成亲。” 阿福有意地看了眼主子,发现主子没反对,眉宇间夹杂着些颓靡气息,看样子是有些摆烂了。 …… 红桑启从夜傲天这里回去,两个小宝儿还在床上沉沉地睡着。 小孩子在长身体,愿意多睡就睡吧。 她想起她住在夜傲天这里,还没有跟小雅联系,现在还有时间,她决定去天香楼去一趟。 红桑启问王府的人要了一匹快马,她上了马,英姿飒爽地出府了。 到天香楼时,小雅看自家师傅,鼻子冻得通红的,她赶忙把手上抱着的汤婆子塞了过去。 “师傅,你先暖手,我给你沏起了热茶。” “天气冷了,大早上的寒气更是重,你咋不坐马车过来,来喝口茶暖身。”她将热茶递给了红桑启的面前。 红桑启端起茶,喝了一口,她是末世人,身体素质比这里的人更强壮一些,也更抗冻。 旁人觉得她穿的单薄,又吹寒风,肯定会很冷。 其实,她也就还好。 “孩子还没醒,我趁着这个时间过来了,很快就要回去的,安安昨日又有点不舒服,离不开人。” “安安?”小雅也想唏嘘的,从认识师傅开始,这个孩子就一直在生病。 “相信有师傅在,安安一定会恢复得和寻常的小姑娘一样的。” “嗯,很快的。” 红桑启 回完她,直接说了正事,“小雅,我已经搬到夜王府去住了。” 小雅微惊了下,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口压压惊。 “听酒楼里的客人说,他好像很快就要迎娶红侯府家的大小姐了……” 师傅老上夜王府,喜欢上恒恒那个小布点不要不要的,不会是愿意成为夜王的妾室吧? “安安住在他,比跟在我身边安全,他大婚前,我会带两个孩子回草原,很多事我都要加快脚步了。” 小雅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一直都乱拉郎配了。 安安和恒恒,应该都是师傅的孩子,他们是兄妹。 他们的父亲,居然是夜王殿下! 小雅明白过来后,又抿了一口茶水。 师傅跟夜王是怎么回事啊? “小雅,我还要托你帮我去打探一个人。” “啊,师傅你说。” “五年前,我被沓子国的细作指认,是一场换脸凶杀案的凶手,据我所知,这个人被夜傲天一直关押在天牢里,你帮我查一下他死了没有,若是没死,帮我去打点一下,我要见这个人。” “师傅,交在我的身上吧。” 小雅拍着胸口,她经营着这家酒楼,结交了京城的很多大官,去牢里见个犯人,不是什么难事。 红桑启对这个徒儿一直很放心,她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拜托喽。” 小雅开朗的笑:“小事小事。” 红桑 启从雅间出来,拎着一个食盒,上马回王府了。 快到王府的时候,两辆香车宝马停在了夜王府门口。 在仆人的扶着下,两个清丽的女子下了马车。 马上要入冬了,一天冷过一天,她们呼着白气,手上抱着一个汤婆子,下马车后,都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袍子。 红桑启在隔着老远的时候就认出了她们。 圆脸的是余家的二小姐余金枝,尖脸的是红侯府家的大小姐,红逐月。 真是冤家路窄,晦气地很~ 她看着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姐,突然有了主意。 她朝马屁股上挥了一鞭子。 马儿一阵疾驰而去,哒哒哒—— 余金枝、红逐月,看着高头大马失控般地迈着蹄子踩了过来,她们目瞪呆鸡。 还是她们的下人反应灵敏,压着余金枝、红逐月的肩膀蹲了下去,再用身子护在她们的身上。 “两位小姐,蹲下。” 红桑启欣赏她们尖叫连连,花容失色。 快要踩到她们时,她再一紧拉着马绳。 “吁——” 骏马嘶鸣一声,带着红桑启立了起来。 须臾,前蹄迈在地下,惊起了一层尘土。 红桑启俯身看眼都不敢睁开了余金枝、红逐月,她逗弄地笑着喊了一声,“喂,碰瓷呢?” “这马与你们隔了好几步的距离呢,一根汗毛都没碰你们的。丢死人了,宵鼠之辈,赶紧起来吧。” 第72章 一台戏 她愉悦地下马,在她们还没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牵着马走入了王府,交到了一个护卫的手上。 她掏出了几块碎银子,塞在护卫手上。 “麻烦牵去马厩,喂点好粮。” “余丑,你竟敢戏弄我们!” 余金枝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都羞红得很,她觉得羞耻。 怒火一上脑,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将手里的汤婆子狠狠冲红桑启砸去。 红桑启背后如同长了眼睛,一伸手,牢牢地将要砸中她的汤婆子给抓在了手里。 她回头一笑,“我的手正好冷着呢,多谢余二小姐的汤婆子,真是暖和啊~” 她故意加重了后面三个字。 余金枝脸肉眼可见的更红了,整个人如充气一般,要炸了。 这个女人,怎么能那么不要脸! 她也不顾这是什么地方,口不择言,破口大骂,“余丑,你个死贱人,丑八怪,你不得好死。” 她一骂,就有护卫提醒她:“余二小姐,这是王府门口,不是菜市场门口,请你不要大声吵闹。 ” 红桑启呵呵了两声,做了一个鬼脸,抱着汤婆子扬长而去。 余金枝紧按着自己的人中,她问门口的护卫:“为什么,她会在王府?她算个什么东西,比正主子还要像主子!” “够了。”红逐月拉住了逐渐发疯的小姐妹,“你消停一点,外面聚集了不少人呢,你是想让大家都看你的笑话吗?” “逐月,她都住进王府了,你还不急?” “闭嘴。” 红逐月懒得理她,提着食盒跟护卫说了几句,就被放进去了。 她也就继续往王府里走,懒得跟她废话,都后悔邀请她一起来夜王府了。 余金枝发现门外那一条街上,聚集着不少人,他们神色各异,有的还在拿着笔在纸上写写写。 她这才觉得不妥,提着裙子去追余金枝:“逐月你等等我啊。” 门口的护卫,却觉得这个女人过于危险,刚刚动手伤人了,过于吵闹,进去后肯定会惹怒了王爷亦或者冲撞了里面的主儿门,故而还是不予放行好了。 他们 拦住了余金枝。 “余二小姐,王爷没有邀请你来王府,你不能进去。” 余金枝火气更大了,她叉着腰,“余丑那臭八婆能进,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余大小姐是我们王爷请来的贵客,照顾小王子的,红大小姐能进去是因为马上要跟王爷成婚了,又有舒贵妃的口谕,你又有什么理由要进去呢?你当我们王府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地方吗?” “你!”余金枝哑然了,脑袋都要被气冒烟了,他的意思是说,她不如余丑? 余金枝傻了,她的丫鬟们倒还长着点脑子。 “护卫大哥,你也看到了,我们是跟红大小姐一起来的,你放我们进去吧。” 门口的守卫们站的笔直,面不改色。 “除非府里有口谕,否者不予放行。” 余金枝卒了,她狠狠磨牙,“好得很,你们这群看门的狗,我回头就跟我爹爹说你们如何对我的,让他让王爷惩治你们。” 守卫们丝毫不为所动。 为了不让余金枝再闹出笑话,她的 丫鬟们把她给扶上了马车,让车夫赶车回府了。 马车一走,夜府门口那些文弱书生、小厮、三四十岁的说书先生,也许是年纪更大一些的说书先生,他们的笔就写得停不下来了。 “夜府恩怨情仇,三女抢一夫,最沉不住的是余家二小姐,泼辣刁钻,不知礼数,反而余大小姐,养在庄子里,会医术、能骑马,还能空手接汤婆子,口舌凌厉,将两位大小姐给气的够呛,让她们频繁吃亏。 三女一夫,刚开始,已经拉下帷幕,余大小姐遥遥领先。 还有一月余,红家大小姐便要嫁入王府,最终鹿死谁手,还要继续观望……”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余二小姐还真不是东西……” 府门口,有批评余二小姐的,有嘲笑三女夺一夫的,还有的嘲笑,余二小姐都跟庆公子搞不清了,还上赶着的来王府,莫非是步了她姐姐的后尘,给庆公子给戴帽子。 还有人在夜王府的门口押注的,赌红大小姐、余大小姐, 谁能取得最终胜利,王爷会不会为了余大小姐悔婚…… 过了好久,那一阵嘲讽的嬉笑声才远去。 当余金枝回了府后,听到从外面回来的婆子,把她们今日在王府门口的事编出了书、笑话。 她气得大哭了几回。 “那余丑,就是一个克星,她专克我,当年我爹把她给送到乡下去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她不死在乡下,还要回来克我,呜呜呜。” “二小姐,你别伤心了,红大小姐岂能让她讨了便宜去,你且等着吧,那个贱人决对逃不了好的。” “是啊,王爷怎么会娶一个带孩子的呢,皇上贵妃也不会同意啊,有红大小姐在,永远不会有她的出头之日,你放心好了,别难过了,伤心哭坏了身子,那个贱人会在背后笑话你呢。” “我不哭我不哭。”她擦了擦眼泪,使唤一个侍女,“你去夜王府门口看看,那余丑是不是真的住在夜王府里了,她有没有被王府的人给轰出来,快去啊。” “啊,是!” 第73章 逐月怀疑余丑另有其人 “红大小姐,我们王爷不见客,你请回吧。” 在院子门口,红逐月就被拦住了。 她手握紧着食盒,往里面望了望,倏而,她再次询问的话音也大了几分。 “舒贵妃娘娘在吗?我想拜访一下她。” “红大小姐。” 红逐月一转身,发现舒贵妃忽在她的身后叫了起来。 “娘娘。”她当即行起了礼。 舒贵妃牵起了她的手,笑容可掬,“我总算是见到你了,跟传闻中的一样,秀外慧中,知书达礼。 傲天受伤了,晚上难受了一夜,刚刚才睡着,我知道你担心他,等他醒来再见吧。 走,随我去偏院,咱们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可要好好聊聊。” 她的话让红逐月勉强安心了一些,但也没完全定心。 夜王殿下桀骜不驯,琢磨不透,不到最后一刻,就一直会有反转。 舒贵妃拉着她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红逐月姿态优雅,得体大方,又不失规矩。 舒贵妃看在眼中,全是欣赏。 水蛇腰、直背、蜜蜂臀……身段真是不错,好生养。 红逐月注意到自己在被打量,她故意挺了挺胸,就见到舒贵妃唇角边的弧度更大了。 她面上不显,在心里却在骄傲,自己可是贵家小姐 ,从小就被家里发心思培养的,身材、外貌、气质自然是不差的。 舒贵妃张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红大小姐泡我从宫里带的雨前龙井。” 侍女去端上茶,舒贵妃又拉着红逐月聊了起来。 红逐月对待长辈很有一套,哄得舒贵妃眉开眼笑的。 “逐月,就留在王府里陪我用午膳吧。” “能陪贵妃娘娘用膳,是逐月的荣幸。” “哎呀,还是你这孩子好,余家那大小姐连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红逐月早就想问起余丑起了,既然提了起来,她也就问了。 “贵妃娘娘,我方才进府的时候,看到了余丑,她骑着高头大马,直往我身上冲过来,要不是我的婆子丫鬟眼疾手快,将我护在身下,恐怕我都要被那马蹄踢伤了。 我看她从容不迫地走进了王府,为什么她会出现在王府里,她是不是喜欢夜王殿下?” “是吗?”舒贵妃看了看她,道:“你没事就好,刚听着我心都提了起来。” 说着,她拉住了红逐月的手,“孩子啊,你受委屈了,那余丑冤魂不散,一直缠着我夜王,夜王对她倒没那意思,但听说小王子很黏她,夜王也就让她能随意进出府中。 为了小王 子着想,夜王可能会纳娶她为妾。” 感受到了红逐月抗拒地把手缩了缩,舒贵妃立即又握紧了几分。 “天下男儿只要是有权势的,哪个没有三妻四妾,我也不想留哪个女人,但你也见着了,夜王树敌太多,经常有人要刺杀他,他一个大意就可能身负重伤,那余丑医术了得,昨夜她还给夜王治伤呢,留她在府里对夜王和你也是一种保护啊,你以后生病了,也能让她给你看是不是。 本宫知道你是一个识大体的姑娘,你肯定不会介意的,也会跟余丑搞好关系的。” 红逐月呼吸沉了沉,压着怒火,平静问道:“夜王殿下可说了什么纳她为妾?” “你放心,我会让夜王拖延往后的,最少也得半年以后,等你跟夜王的感情稳定了之后。” 红逐月内心阴翳无比,但还是嘴上笑着答应了下来。 “贵妃娘娘,为了夜王好,我是会同意将余丑纳进王府做妾的。” 舒贵妃对她的懂事,愈发地满意,一个劲地她是夸好孩子好孩子。 红逐月话峰一转,“贵妃娘娘,往事我不知该不该提,从她进京有意接近夜王开始,我就觉得她很不简单,就从她的医术说起吧。 宫里御医都对太后 娘娘的病素手无力,余丑养在乡下已经有十年之久,他们祖上都没有行医的,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高人才把自己的医术锻炼成这样。 那么,她又是从哪里学的马术呢?驾马的技术炼得炉火纯青,比草原的沓子还要玩的精彩。 总得来说,余丑变化太大了,跟五岁之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我不由得想起了五年里的那一出换脸的恶劣事件。 余丑回了京后,不回丞相,把她的女儿都带到王府迷惑夜王,更让我觉得可疑,她究竟是奸细,还是不是余家的大小姐……” 红逐月知晓舒贵妃只识别一些大字,她故意说得很明白,让其听明白。 “五年前?”舒贵妃尘封的记忆缓缓打开了,她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女人,她忍不住地冷哼了一声,放在腿上的那一只手都蜷缩成拳头了。 “恶劣得很啊,幸好夜王发现得及时,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她手上。” 红逐月凑到她的耳边继续道:“贵妃娘娘,你觉得被丢到乡下的余丑真能掌握那么大的本领吗?你可以派人去庄子里调查,看看她每日都在干什么农活,有没有时间学习医术。 她跟小王子很亲近,形同母女,我怀疑她是跟五年 前那个女人相关的人,亦或者她根本就没死……” 什么?” “贵妃娘娘,我也是这些天才想明白的,我不是心胸狭小,连一个妾室都容不了的女子,夜王殿下这样的男人,顾不可能只会有一房正室的,我明白的。” 舒贵妃突然有些累,她的背靠在了椅背上,“不行,等夜王醒来,我就要告诉他。” “贵妃娘娘,夜王殿下要是能狠得下心来,也不会五年都不娶我了。我们五年前瞒着夜王想害她流产,我猜她是回来报复我们的,以及报复夜王,再带着孩子回沓子国。” 舒贵妃抿着唇,眼睛左右来回转,已经被红逐月给忽悠住了。 “难怪,那个贱人一去宫里,就要我的血喂太后,见到我总想把我气出个好歹来,早上她还想骑马让马蹄子踩死你,可她到底想在王府做什么呢,如果想杀夜王,也不会救他了呀。 沓子国跟五年前也不一样了,他们成为跟夜国一样强大的国家,也不打战了,奸细潜入进来是为了什么?” “贵妃娘娘,直接把消息放出去,也告诉给夜王殿下,由他做决定吧,当然我们红府是不会放过她的,她杀了我的堂妹,这笔账迟早会算。” …… 第74章 天牢 红桑启在两个女人怀疑她是谁的时候,她已经陪两个孩子吃了早饭,独自又出了府,到了天牢里。 一位胖胖的衙役来接她的,“公子,你来了。” 她这次是女扮男装出门的,没有以余丑的面容。 她随手给了衙役十两银子。 衙役笑着接过,暗道:好大一锭银子啊,不亏是小雅掌柜有交情的。 “雅掌柜的已经吩咐过小的了,请随我来。” 天牢关押着的,犯下的罪,都是事迹过于恶劣,亦或者涉及冤案错案,永不不翻身的人。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有人来看望,也不是一般人能看的,就算有也是上面的人提着重审亦。 所以,在天牢看守的人,能捞的油水非常少。 胖衙役不过是带个人来看个罪犯,举手之劳的事,却收了两大笔银子。 他心里那个美啊~ 红桑启再次踏入天牢,神色复杂,五年前有幸来过一次,还是夜傲天发酒疯拖着她来的呢。 这个味道一如既往的难闻,各种腐烂腐臭潮湿的味道。 牢里常年不见天日,随处可见的生活在暗处的蟑螂,老鼠,小虫。 透过栅栏,看到那些 被关押着的犯人,各个都逢头垢面,手脚都带着锁链,一身破衣,瘦骨嶙峋,脏兮兮的,连路上的乞丐都怕是比他们好一些。 有的甚至,身无寸缕,直接躺在了地面上。 然而,更多的是,听到过道上有动静,牢里的犯人全都挤在了栅栏口,把手伸了出去,像红桑启讨要东西,或是说着胡话,状若癫狂。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给口吃的。” “给个银子。” “有没有馒头,给我一个。” “放我出去吧,我要出去,我要见皇上……” “去去去。”胖衙役拿了红桑启的银子,办事也周到细心,他握着根铁棍,就狠狠抽在这些人的手上,“滚一边去,冒犯了贵人,我手都给你们打断。” “啊——”好几个犯人挨了打,痛的呜呜大叫,其余的人看着了,统统都缩回了手,只是嘴里的念叨还是没有停下。 胖衙役担心惊扰到了红桑启,他扭头笑道:“公子,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碰到你一根手指头的。 他们都在这里被关押的太久,关傻了,有的被严刑拷打给打傻了的。” 红桑启只 是拍了拍衣袖,并没有太在意,她点了下头表示理解。 “我没事,还有多久能到?” “就在前面了,穿过这里,左转最后一间。” 胖衙役在前面说着,红桑启透过围栏,豁然的看到了一个男人。 她不是有意去看的,而是这个男人过于显眼了。 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旁腿打坐着,俊美阴柔,似若九天玄男。 跟他同一个牢房的那些脏兮兮的犯人,跟他形成了鲜艳的对比。 红桑启经过这一间牢房时,眸光不经意地停在了他的身上。 很快,她越过了这个牢房,也就将这个人从脑海中挥散开了。 胖衙役已经把她给带到了左边最后一间牢房了,他拿着钥匙开铁门。 大概有好几年都没人来看过了,门锁都生锈了,他开了好半年,差点把钥匙都给捅断了,才把门给打开。 “公子,好了,你再稍等一下。” 这一间房更黑暗,外面起码还能透着点光,能看到牢房中的情况,这间房进去都黑不见手指。 除此之外,里面还才传来了恶臭。 门一打开,就有无数的不知明的小虫从里面跑出来。 胖衙 役都嫌恶心的,臭骂了两句,跳开了脚。 他掏出火折子,吹了吹点燃了一支蜡烛,进去后空着手出来了。 “公子,里面的人还活着,蜡烛也给你点上了,你进去吧,我去那边转一转,这个人很特殊,我还有一刻多钟就要换班了,你看望的时间最多只有一刻钟,到时候我来这里催你,你快进去吧。” 胖衙役很懂,他说完,将手里的铁棍子塞给了红桑启,“也许你用得着。” 他说完就往前走去了。 小雅安排来的人,是个靠谱的,这个姑娘办事很稳重,好徒儿。 红逐月念了一声,已经想好用十个食谱,去回报小雅了。 她看着那铁锈的门,迈了进去。 里面的气味,比外面的气味更难闻。 一个双腿残疾的男子坐在墙边,一根铁链拴住了他的脖子,更拴一条狗似的。 另一个墙角,全都是他的排泄物。 他已经瘦成皮包骨了。 头发也长,盖住了他的整张脸,指甲长又弯曲。 红桑启为了看得更清楚他,她也拿出火折子吹燃了。 这个人比五年前的那个老乞丐更像乞丐,她拿着手里的棍子,扒 开了他的头发。 他在闭目,就算如此,这一张脸,她还是熟悉的,化成灰她都认识。 她收回了棍子,撑在地上,笑了起来,“老乞丐,五年不见了,你竟然还活着。” 老乞丐听了居然猛的睁开了眼睛,宛若活了过来。 红桑启说的是沓子国语,他以为有人来救他了。 他用沓子国语问:“你是?” “呵呵,你不记得我了,五年前就是你瞎指我,让夜傲天信了我是一个奸细,一直追铺我,直到我落入草原上,意外假死了,他才停下。” 老乞丐想了一下,就想了起来,五年前的他受沓国的差遣来到了夜国准备大干一场,已经得了几手,最终还是落了空。 红桑启看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觉得很爽,他总算是遭受到了报应。 “你,是来杀我的?” “非也,我是来救你的,如今我也成为沓子国的一员的,我可以救你出去,但是你要告诉我,红府的二小姐究竟是被谁给害死的?” 如果她不死,自己也不会被误会,被夜傲天侮辱,被害的那么惨,她应该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更好更快乐的…… 第75章 给余丑祛脸上胎记 老乞丐把红桑启当起了救赎,他嘶哑的喉咙里发出几个咕哝咕哝,及难懂的音。 反反复复的。 就怕她听不明白似的。 红桑启眸光凛冽,绯红的唇瓣,勾起一道利落的弧度。 她要复仇! 同是这一天,一辆不起眼的木色旧马车,进了京城。 半个时辰后,停在了东市里的一家医馆门口。 正是红桑启新开的医馆。 “姑娘,已经到了。” 小柔早早已经来到了医馆,坐在柜台旁背着、默着穴位。 穴位多达几百个,还要想着它们是在哪个地方,对人的作用如何,这就非常磨人。 门口忽而地停了一辆马车,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这给吸引住了。 只见一个瘦巴巴,头盖黑色帷帽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 她望了望门口的牌匾,发现只写了“医馆”两字,名字都还没取全呢。 她顿了下,怀疑是不是这里,很快她视线下移,透过帷帽与里面的一个女子对视。 小柔见状,从柜台里走了出来,问:“姑娘,你可是看病?” 她怯生生地问:“这条街,是只有你们一家医馆吗?” “是的,新开不久的。” “那应该是这里,不会错的。 ”她声音细弱蚊声,低下了头,似乎都不敢往里面看。 小柔疑惑了起来,“你是看病还是找人?” 那姑娘再次怯生生地问:“请问,余小姐在吗?” “我师傅已经好几天没来医馆了。”小柔说着也纳闷呢,师傅新开了个医馆,直接丢给了她看,只教了她几十个穴位,让她记着,接着就不管了。 “不过,她说她今日是会来医馆的,你要找她就进来等吧。” 她话音小,说话都不敢看人的眼睛,人又瘦,还把自己的脸给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嘴巴和眼睛出来。 小柔不知道眼前的姑娘遭遇了什么,但给她感觉是个可怜人。 应该,也不是坏人。 小柔好心地将这个为姑娘给请到了后院,去煮了水,热了一壶茶给她,再去前面的柜台去背穴位去了。 红桑启从天牢出来,到了这里。 还没进门,在门口便看到小柔在那抓耳挠腮的小声背穴位。 小半天都过去了,屋子里一个病人都没有。 自己挑选的这个地段还真够好的,静得很无人打扰。 也好,方便她沉下心来学习。 红桑启走了进去,有意地迈出了声音,小柔看了过去,看 到是几天没见的师傅。 她马上下了凳子,出来迎接,“师傅,你拿了什么过来,沉不沉?” 红桑启在屋里看了看,将怀里包裹严实的东西,放在了靠近后院那面墙的一个角落里。 “还行吧,就放在这里吧,不太会干扰到人。” “这是什么?”小柔问。 红桑启把罩着的布给扯了下来。 小柔惊呆住了,是一个木人,身上全都标注了穴位。 “师傅,这是?” “给你用的,方便你学。”红桑启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本名为《针灸大成》的书。 “人周身的52个单穴、309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总共720个穴位,其中108个要害穴,我都给你归结在这本书上了。 三天过去了,上次教你的52个单穴,你全都记下了吗?” “记、记住了。” 红桑启摇头,“那么没底气?” 小柔挺胸抬头,“真的,记住了!” “好,反正现在也没有病人,我抽出你一遍吧。” “好,啊,师傅有个姑娘今天一早就来了,说要见你的,现在已经在后院等了许久了。 是个很瘦弱的姑娘,脸用灰布蒙的严严实实的,外面还戴了一个 帷帽,要不是她朝我走来时候,风吹开了,我还没发现呢,声音挺好听的,就是太腼腆了,还有点胆小,怕人似的。” 红桑启没任何的情绪地看着小柔描述着。 等话停了后,红桑启道:“晚点再抽查你。” 说完,她走了后院。 早在院中等着的红桑启的女子,早已经站着,局促不安地在等着她了。 铺子里与后院的门,只用一张布隔着,红桑启与小柔在前面说话,她在院子里听了个七八。 “恩、恩人。”她看着与自己几乎一致的面容,愣了愣神。 她从怀着掏出了一封信,“这是您叫人给我的?” “进去说吧。”红桑启走向了一间小房子里,“把门给关上。” 余丑跟着她进去,关上了门。 红桑启关上了窗户,在屋子里点起了蜡烛,和让人感到放松的熏香。 她认真地道:“写信叫你来京城,是我想到怎么祛掉你脸上的胎记了;其二是,你的嫁妆我已经替你讨还了回来,可以随时给你;其三是,你的身份我用不了多久了,要还给你了,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余丑有些傻了,再次确认自己所听到的,“您说,你能帮我祛 除掉从娘胎里带的胎记?” “嗯,想祛除吗?” “想,做梦都想。” “如果你信我,就交给我,我还你一张白净的脸。”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烛火下,在余丑的眼睛里,红桑启像是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佛光。 她眼睛湿润了,像看到了拯救她的神。 她点了下头,红桑启也没废话,取下她的帷帽,拆除了她脸上包裹着的布,拉着她仰着坐在了一张长椅子上。 “舟车劳顿,一路上肯定没怎么休息好,躺在这里先睡一会吧。” 红桑启交代了完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候,手里端着一小盆绿黄色的黏糊物。 余丑不知是不是太累了,闻着熏香,在红桑启回来时,就已经睡着了。 红桑启将这盆黏状物,全都涂在了她的脸上,再用干净的帕子将她的脸给缠住,只留下鼻子和嘴巴。 青铜绣可以祛除痣、也能祛除脸上的黑点、胎记。 她再添加了一些珍珠粉、麻雀屎、鸡屎白、牛黄丹,混合了蛋清,调成了美容去斑点去胎记换美白皮肤抗衰的美容膏。 每三天换一次药,不出一个月,她脸上的胎记就会越来越淡,彻底消失不见。 第76章 不担心小柔饿肚子了 小柔在等待师傅出来抽查自己时,又在那木人的身上看了好几次穴位。 自己真的走运了,拜了一个肯教她的师傅。 她捏住了拳头,她发誓,自己一定会好好学,不会辜负师傅的期望。 红桑启从后院出来,抽查起了小柔。 小柔原是信心满满的。 谁知,红桑启却不按照套路来。 “人体有108个害穴,其中72个穴,一般点击不会致命,其余36个穴是致命穴,属称死穴,你告诉我是哪36个。” “啊?”小柔张了张嘴,“不是,师傅你不是让我……” “怎么了?” “啊,没有。”小柔看着红桑启板着脸,她摇了摇头,道:“好吧。” “你不是已经记好了那52个单穴了吗,我想象你已经都记住了,所以我就不考了。” “哦哦。” “别哦,快说,说错一个说漏一个,一个罚抄五十遍。” 小柔暗暗吐槽师傅好严格哦,但是莫名的更喜欢了怎么回事? 她也不在磨蹭,想起了什么就道什么。 “人头顶的百会穴、身挺、太阳穴、耳门、听宫、听会……” 说着说着,她开始结巴,再然而脑袋一片空白。 她吐了吐 舌头,害羞地笑了笑,“师傅,我记不住了。” “伸出手。”红桑启道。 她在小柔的手掌心上拍打了三下。 也不是很重,倒像是安抚。 小柔看着那一双白白的,指头长长,手掌暖呼呼的手,觉得有些熟悉,同时也觉得温暖,也觉得师傅的手好好看。 “以后要更加用宫,师傅教你一个口诀: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 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 太阳和哑门,必然见阎王, 断脊无接骨,膝下急亡身……这次可要记好了,下次在记不住,可就不是三下的小惩罚了。” 小柔点了点头,眸光仍旧在红桑启的手上停了好一会,才收了回去。 红桑启看她那么听话,乖得不行,她笑着给她拢起耳边的碎发。 “真的要好好记住,保命可以用,也不要让别人碰你这几个穴位。” 小柔始终觉得师傅话里有话,但她看过去时候,对上的却是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 明明二人年纪相差不大,可能师傅比她还要年轻一些,但她在师傅面前就跟一个懵懂的小孩似的。 她嗯了一声,“是的,明白了师傅。” 红桑启交代了一下,“晚点,木 匠那边还会送几个木头人过来,那上面是没有穴位的,也是方便你学习的,等你把这些穴位都给记牢固了,师傅会教你扎针,特定穴位怎么扎,再对你进行考试。 考试合格后,你便可以独立行医,为师傅好好地看守医馆了。 小柔,师傅希望你以后可以不忘初心……” 一番话下,小柔对红桑启更是尊重了。 “还有后院的那个姑娘,我有用的,平时替我多照顾她一些。” “是。” 主仆二人交谈的时候,阿婆忽而地来了,她拎着一个食盒过来了。 本来是想给小柔送饭的,顺带看看这家医馆开的靠不靠谱。 哪里有人开在这个鬼地方呢,人少又没有生意,还招女大夫。 莫非是弄些其他的生意,哄骗小柔的呢。 原是起了这些疑心,后面又听小柔说,她的师傅已经好几天不来医馆了,也根本不在乎有没有病人,就连医馆的名字都没取好。 阿婆更是不放心起来了,今日她腿脚好些了,也有时间了,就抽空来看一看。 没想到就听到了红桑启对小柔说的那一番话。 她老婆子当即感动的涕零。 她躲在一旁,擦了擦眼泪。 红桑 启出来时候,正好看到了阿婆在擦眼泪。 “阿婆。”红桑启皱眉,“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啊,贵人,贵人小姐是你啊。”她笑成了一朵花,“是你开的医馆,那就不稀奇了,你真是大好人啊,看我老婆子孤苦,又给我交了小院子的房租,还给我一大笔钱,改善我的生活,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报你啊,也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你,我就每天在上香的时候,跟菩萨说,让她保佑你。” 红桑启听着直笑,“不用谢我,我们相遇也是有缘,可能是菩萨让我来帮助你的,阿婆你的善心,得到好报了。” 阿婆舍不得红桑启了,她诚恳地道:“吃过饭再走吧。” “不吃了,我还有点急事,赶着回去。” 红桑启也是抽时间出来的,在外面耽搁地也挺久了,安安还不太舒服,她不能也不敢在外面多逗留了。 “那我就不留你了。”阿婆觉得可惜,“下一次,要一起吃饭,阿婆杀鸡宰鹅,挖出那一坛在地下埋了二十年的桃花酒招待你。” “好。”红桑启欣然同意,“我更希望是在小柔出嫁那天喝上。” 阿婆笑的更灿烂了,“还有着呢, 我给小柔埋了几坛。” 红桑启松开了套在柱子上的缰绳,跟阿婆挥了挥手,骑马走了。 小柔在她们交谈的时候,也走到了门口,亲耳听到阿婆对师傅的感谢。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师傅就是阿婆说的那个好心人。 “阿婆,师傅是不是特意将药馆开在这里,就是想教我医术的?” “应该是吧,不然哪会有那么凑巧啊。” 小柔点头,嗯了一声,埋头钻了进去,翻着师傅给她写的那一本书,她一定不能辜负师傅的教导。 “哎呀,孩子,你这段时间早饭都没怎么吃,人呢都瘦了,快中午了吃了饭再看书吧,下午的时间长着呢。” “不,阿婆,我不吃,我现在还不饿,我要早点把师傅教给我的都给学会。” 阿婆喜气洋洋,她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放。 “哎,菩萨真显灵了,让我们遇到了贵人,我和小柔要过好日子~” 她看着小柔的认真劲,也不再催促她,乐呵呵地笑着走了。 小柔得了贵人的指点,医术肯定会突飞猛进,到时候不仅能自足,还能有余力顾自己以后的小家。 她就算是现在死,也不担心小柔的将来会饿肚子了。 第77章 本王要与她提早完婚 红桑启回了夜王府,在院门口,她看到阿福拿着一把木剑,教两个孩子防身术。 说是教,其实是带着玩的意味。 夜意恒和安安拿着木剑追着阿福跑,阿福躲着,接上他们一两招,跟孩子们闹开了。 一串串欢声笑语宛若铜铃,从院中传出。 素心、喜鹊在一旁守着,时不时地被打闹的三人逗笑。 红桑启没进去,就在院外看着,她唇角也有淡淡的笑痕。 两孩子挺喜欢跟阿福玩的,阿福也是王府中少有的好心人。 如果不是他对夜傲天忠心耿耿,她还真想把他给撬走的。 也怪不得她总是想从夜傲天身边撬人走,他们从小就是从一群孩子中挑选出来,再精心培养过的。 确认孩子们没事后,红桑启转身去找夜傲天去了。 夜傲天睡了一阵,又醒了过来,转而听到外面的侍女在门外道:“殿下,余大小姐有找。” “叫她进来。” “改变注意了,确定要嫁给我了?” 夜傲天在她一进来,一看到她就问。 红桑启笑而不语,可真自恋的。 她摇了摇头,“夜殿下,你是一块香饽饽,但不是我好的那一口,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你不能娶红家的大小姐。” 夜傲天认 真得看了她一眼,手趁着床,想翻个身,总躺着身子不舒服。 一动,就牵引住了胸口上的伤。 他皱了皱眉,叹了声,好半响才略带嘲意地道:“你认为本王有办法?她虽然讨人嫌,但罪不至死,死皮赖脸地贴了本王好几年了,我下不去手。再者,娶了她我也不觉得我能失去什么。” 夜傲天已经决定好了,伤好之后就向皇上请辞,他要带着夜意恒去边境。 五岁就五岁,虽然是小了点,但他这个爹爹会尽力照顾好他的。 那个女人千辛万苦地想嫁给他,父皇下旨,母妃来替她当说客。 他最想要的,已经不在了,还不如带着孩子,成全了他们所有人。 夜傲天已经摆烂了。 他从床上摸到了一个壶子,扭开盖子仰头喝去,红桑启嗅到味道,抢先的夺了过来。 她嗅了下瓶口,眯蹙着眼睛看着夜傲天。 “这酒是谁给你准备的,夜傲天你不想活了吗?我伤口的都没好一半,你给我喝酒,昨天晚上真白瞎我来救你给你取箭。” “凶什么?是担心我死了,没人给安安换血了?你放心好了,我说到做到,在我死之前,一定会帮安安换完血。 我只是郁闷,喝几口抒发一下 ,不会致死!” 红桑启不太能明白他,一点点事,就能让自己的意志消沉? “喂,我意外得知了一个消息,或许可以使你振作一阵子。” 夜傲天还惦记着她手上的一瓶酒,不满地抽回视线,瞄到她的脸上去。 “别拿本王当傻子糊弄,我现在状态是不太好,但不代表本王傻,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记仇抱恨,我哪个都不回拉下。” “我在庄子里很久,听过京城的一些传闻。你还记得五年前,你的新婚妻子桑儿? 她不是死在了那一群沓子国的奸细手上的,而是死在了红侯府的算计里。 不过信与不信就是你的事了……” 夜傲天眸光遽尔迸射出了森冷的寒意,“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红桑启莞尔,“夜殿下,我见过跟你的新婚妻子长得很像的那个姑娘,她逃难经过我所在的庄子,救了被一群庄稼汉压在泥地里,被侮辱的我。 我回京后,得知她已经死了,自然我要为她讨还一个公道,洗刷泼在她身上的污水。 还有知情人告诉我,你可以去牢里重新地审五年前的那个沓子国奸细,他说的一定会比我说的更全面。” 红桑启看他已不在是一团死灰,整个人也 活了起来,虽然满身戾气,眼中全乎是阴狠。 她放心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插手的,我会配合你。” 夜傲天在她走后,朝外唤了个人过来,“去把阿福给我叫过来。” 红桑启走了没多久,便见阿福风风火火地往前面赶。 他也看到了红桑启,打起了招呼。 “余大小姐。” “阿福,你这是?” “我家王爷传我过去,两位小主子现在都在院子里,我上午一直都在看着他们的,没出什么事。” “多谢你了。” “没事,主子叫我,我要赶着去了。” 阿福说完后,更加快了往前的步伐,脚快的都不沾地似的。 红桑启偏头笑了笑,有夜傲天的参与,这把火,一定会烧的更浓烈一些。 …… 夜傲天丢了一块牌子,让阿福去了一趟天牢。 大概两个时辰后,阿福回了王府,他将一页纸递向了夜傲天。 “主,这是那犯人说的证词,五年前咱们可能怪错人了。 我记得桑儿王妃过来时,下轿子脚就有些走不稳了,全靠喜婆扶了一下她才能走路。 跟你拜堂入洞房了,后面也是需要人扶着进去。 她有异样,那些红侯府家的侍女老嬷子,像是全都没有察觉到似的 ,声都没有吱一个,送新人入了洞房后连赏钱都没有讨,全都离开了,像是怕被牵连似的。” 夜傲天也听出了问题所在。 他躺在床上看,很不舒服,便挣扎着坐起来。 阿福见状过去将扶他起来,在他的后背垫了一个厚的枕头。 “为何当时,没有一个人提醒我?” “主子,咱们都是粗人,在边疆驻扎多少年了,这大婚之事,哪里操心过,就算有,也不可能心细如发。” 夜傲天看完了证词,埋藏在心底的记忆复苏了起来。 他当时一进屋,没见到人,一阵刺鼻的味道扑了过来,他留意到了桌面上的一封信,以及察觉出了柜子里藏着一个人……再在后面,就是你追我逃的游戏,最后她生了孩子,死在了那一片草原。 期间,她多次明白明明确确地表示,她不是桑儿。 是他偏执;是他不愿相信桑儿死了;是他自己骗自己。 夜傲天放下了那一页证词,眼眸黯然,心在疼痛。 是的,是他害死了夜意恒的娘! 而最大的罪魁祸首,是红家。 他们害死了他的两个女人! 他眼中覆上了一层阴霾,语气冰冷,“阿福,派人去把红逐月给叫过来,本王要与她提早完婚。” 第78章 验清白之身 夜傲天等阿福走后,又把红桑启给叫来了一趟。 他直接问:“我要一种药,能骗过宫里验身的婆子,让一个黄花大闺女成为有夫之妻。” “有倒是有,我想你不需要。” 红桑启知道他说的是谁。 她问了起来:“五年前,你从哪里救的她?你确定那个时候,她还是完璧?” 她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夜傲天更是觉得荒唐,被骗了。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验过她的身?” “看鼻子,雏子鼻子的鼻骨,一整条都是连接的,如果与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鼻中骨会有不明显的骨裂,你们不会医的人是不会摸也不会看的。” 夜傲天倏地冷笑,“本王真是小看了你们这群女人!” ………… 不到一天,夜王三日后要娶红大小姐的事,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全都给传遍了。 天香楼里,起早的官眷在喝着茶,吃着泡馍,议论了起来。 “夜殿下铁树开花了,红大小姐苦尽甘来,终于要成夜王妃了。” “女子容颜易老,足足等五年,这是何等的魄力啊,红大小姐这番功夫,下的足够苦的。” “哎,还以为余大小姐会赢呢,没想到等来的是红大小姐, 早知道我全押红大小姐了,输的裤子都没得穿了。” 阿婆来打包糕点回去给小柔吃,听到这些家眷们都在议论。 她也加了进来,高声论阔地道:“哈哈,别灰心,大婚还有三日,嫁不嫁得进去都另说呢。” “你是谁,这还能改啊?” “老婆子我会算命啊,夜殿下跟那红大小姐的命格明显不搭啊,宫宿也不是夫妻宫,迟早会闹掰的。” 众人听了,只当做老婆子早上没睡醒在发昏呢,笑了笑就没当回事了。 阿婆提着小二递过来的一盒食盒,哼了一声,“不信你们就瞧好了吧。” “哈哈哈,阿婆你赶快回去吧,别在街上乱装神棍了,小心被抓起来,拎到衙门里挨板子。” 阿婆在一众调侃声中,也不再多言,反而问起了小二:“天香楼里也有下余大小姐和红大小姐的注的吗?” 小二:“有的有的。” “好,这一包银子可是我老婆子的养老钱,你给我全都压在了余大小姐的赌注上,我压她赢。” …… 红逐月是人缝喜事精神爽。 她一大早上就起来梳妆打扮了,王爷的人刚过来,说要让她去夜王府,马车已经等候在外面了。 大婚的前三 天,是不能见面的,以免喜冲喜。 但是夜殿下叫她去,她怎么能不去呢。 事情突然转变那么快,红逐月都有些没适应,也将对付红桑启的那一桩事给放到了一边。 她抿了抿口红纸,对着铜镜里照了照,满意地点头,“就这个妆容吧,走吧。” “逐月。” “余小姐。”红府的丫头对余金枝行礼。 余金枝昨天得知消息,今日一早就赶了过来,她看到红逐月,眼眸发亮。 “逐月,你今日的衣服很衬你的妆,你简直跟仙女下凡一样,你穿成这样是为了要去夜王府找夜王殿下吗?” 红逐月神情冷淡,倒有点不太爱搭理昔日的好姐妹了。 话音落下后,她半响才冷不丁地嗯了一声。 余金枝像是听不出她华中的冷意似的,上前抓住她的手就开始撒娇,套近乎。 “逐月,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嫁入夜王府的,你一直是我认识的人里,最优秀的姑娘,你跟夜王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分都分不开,我是来先你道贺道喜的。” 她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这是我今天去万金首饰铺里给你挑的一只金簪,簪头上的可是一只吉祥的鸟,做工十分的精湛,你收着肯 定会给你带来好运,除晦气的。” 红逐月瞄了一眼,有点好看,她道:“放下来吧,来找我所谓何事?” “你带我去夜王府啊,听说余丑那个贱人还住在王府里,我要带你在她的面前炫耀一番,气死她。” “行,一同去吧,不过你可别向上次一样,张着张大嘴,惹人笑话了,摆正自己的位置,有些花话有些事让下人去做。” 余金枝从来不觉得自己比红逐月差哪里了,要说差的话,对方比自己会装多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余丑的笑话,一口气的答应了下来,也没反驳。 红逐月带着两个婢女跟余金枝和她的人出了红府,上了前往夜王府的马车。 她一下马车,夜王府里的门房、侍卫就出来迎接了。 “红大小姐,王爷在里面已经等候你多时了,快请进。” 那模样毕恭毕敬的,哪似从前,总是一副面瘫脸。 余金枝一番没见过大场面的样子,抱着红逐月的胳膊,“暗送秋波”。 “逐月,你真要成为夜府的主子了。” 红逐月嫌弃她是小孩心性,拍开了她的手,抬起下巴,傲气地道:“早晚的事,进去吧,别磨蹭了,不要让夜王殿下久等了。 ” 然而,等待她们的,却不是夜傲天。 夜府的下人把她们给领进了一个偏院里,院子里站着的是几个老嬷嬷和一些婢女。 她们一进去,院门就关闭了。 红逐月看她们的穿着像是宫装,她隐隐地不安了起来,面上肉眼可见的是焦作之色。 余金枝嘴巴还是没一个把门的。 “怎么院子中有好些老婢子,夜王殿下是什么口味,年纪轻轻的,就让她们服侍吗?” “住口。”宫里的嬷嬷面露不喜。 “我们几个乃是皇室里的老嬷嬷,专给秀女、皇家未来媳妇验干净之身的。 三日后夜王殿下就要娶亲,吾等乃奉皇命过来给,即将入府的夜王妃检查。 你们二位,谁是红家大小姐?” 红逐月心口发紧,手心也冒起了汗。 不是新婚夜才会上交,合欢帕吗? 为什么会有这一出?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外。 红逐月看向了一旁的余金枝,突然有了注意了,捏住了她的胳膊,在她的耳畔道。 “金枝,咱们一起验吧,这些嬷嬷虽会验真身,但也是精通女子病的女医,你不是说你月事总不太准时,这个可会影响以后得生孕的,她们验完了,可帮你调理。” 第79章 贿赂宫里的嬷子 “真的?”余金枝半信半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为了不让她们不给你验,你就先报我的名字。” 余金枝还在犹豫呢,就被红逐月往前推了一把。 “你就是红家的大小姐?” 对面站在台阶上,高高望着她俩的那三个颇具威严的老嬷子,有点意外。 还以为她旁边那个举止更为端庄,相貌更为清秀的姑娘,才是夜殿下即将过门的妻子。 余金枝从她们的眼中看出了异样,她自尊心受挫了。 难道在外面的眼中,就那么不如红逐月? “你们看什么看,磨蹭磨蹭的,莫非是不想服侍了?怎么在宫里干着低贱的活,到了外面还要人请了你们才动了?一群懒到天上的懒货,越老越回去了!” 余金枝摆起了架子,挺胸抬头,高高抬起下巴,,阔步往前走了。 边说,她还边不拿正眼瞧她们。 三个嬷嬷眸色深深,下来了两个,拽住了余金枝的胳膊往里屋带。 余金枝被她们冰冷,强有劲的大掌,嵌住了胳膊,拖着往屋子里走。 ,她顿觉不妙,想反悔时候,人已经被拉了进去了。 “啊,你们这么用力要干什么?都给我下手轻点,我可是贵 家小姐,你们不过是一群奴才,得罪了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小姐,这可关乎于皇家的尊严和体面,马虎不得的,只要你不乱动,配合老奴们,就不会有事,放轻松一点。” “我不要了,我不要你们验了,别碰我……” “闭嘴,大小姐要被老奴们给损了身子,没被宠幸,就成了妇人,丢脸的可是你自己!” “啊,唔——” 红逐月在外面等着,听到里面余金枝发出最后的声音,像是被人给捂住了口。 她略微地松了一口气。 她看向屋外还站着的那一个嬷嬷,走上了前,乖巧地叫了一声:“嬷嬷。” 叶嬷嬷注意到了她,“何事?” 红逐月拿起她的手,瞧瞧地将一支金簪塞在了她的手掌心上。 “嬷嬷,这只金簪子名叫祥岁,簪子上头的鸟儿的原型采自天上的仙鸟,寓意是吉祥、除晦气、护平安。 它是我娘特意从万金首饰铺买来,当我的生辰礼的。 万金首饰铺里的工匠,虽不如宫里的匠师技艺精湛,但在民间也算是顶顶好的了。 刚刚我朋友冒犯了你们,我将簪子送给嬷嬷,代她提你陪不是了。 还有这一袋银子 ,请嬷嬷们喝茶。” 她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小袋银子,塞到了叶嬷嬷的手里,笑得亲和。 叶嬷嬷对这个会来事的女子很喜欢,她看了手上的两物,银子沉沉的很有分量。 最让她满意地当属那一支金簪,精巧漂亮,这民间的工艺,丝毫不输宫里的金银匠。 “你倒是懂事,你是哪家的姑娘?”叶嬷嬷收下了她的东西,问着。 红逐月微微笑道:“余丞相家的姑娘,嬷嬷,不如也让我去验一验身吧。” 叶嬷嬷诧异,“你为何要遭这罪?” “我跟逐月是好姐妹,有什么就要同当什么,一直如此的,所以这次我也不想例外。 实不相瞒,我月事一直不太顺,对那些男大夫也不好说,听闻嬷嬷们除了会验身,还会看这方面的问题,我想让嬷嬷帮帮我。” 叶嬷嬷笑着夸她,“你倒是一个伶俐人,一会她出来,我就亲自给你验。” 红逐月继续装着乖巧,行了一个礼,“多谢嬷嬷了。” 大概过了半刻钟,关着的门突然地被扒开了,余金枝脸红如血地跑了出去,眼尾都湿了。 “……逐月。”红逐月改了改口叫了出声,见怎么叫她她都不回。 她蹙眉琢磨着验清白之身是怎么验的。 屋里的两个嬷嬷恰好的出来了,她们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对着外面的叶嬷嬷道:“是干净的。” 红逐月盯着她们湿润过的手,眸光凝重了,莫非……她皱眉,略有些不适。 叶嬷嬷看那仓皇地出了院子的身影,嘲弄地勾了勾唇角,似是不看好夜王娶的这个大小姐。 “夜王是杀神,即将迎娶过府的却是这等胆小如鼠,没什么承受能力的草包。” 她意识到多话了,眸光一移,挪到了一旁的红逐月的身上,问:“还要进去?” 红逐月硬着头皮,跨进了屋子里。 “她进去做什么?”与叶嬷嬷一同来的冯嬷嬷和石嬷嬷不解,她们想早点回宫复命了。 “小丫头片子让我看看她有没有病,我进去瞧上一瞧。” “宫外的事,你还是别多管……” 叶嬷嬷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两块银子,给了她们,“请喝茶的。” 这才,让这二人闭上了嘴。 叶嬷嬷进去后,关上了门,红逐月又从头上取下了一支红玉簪,“嬷嬷,验清白身我就不验了,你帮我看看月事就好了。” 她塞给叶嬷嬷的同时,也伸长了胳膊。 叶 嬷嬷瞧这个也是好货色,她贪心的收了起来,象征性的把了下脉,笑道:“余大小姐,身子还不错,没什么问题,以后不要贪凉……” 宫里的嬷子们走了没多久,红桑启就被夜傲天派人叫到书房里去。 房门没关,她还没迈进书房里,便听到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 “主,宫里的嬷子验身完了,她们说红大小姐没有问题,是个女儿身。” “当真?” “确实如此。” 红桑启听到这里,直接地走了进去,屋内那汇报的侍从的声音戛然而止。 夜傲天看向了她,跟侍从道:“你先出去吧,记得把门给关上。” 门咿呀—— 夜傲天伤还没好,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 他也换了一个地方躺,由卧房变为了书房,从床上躺在了一张梨花睡椅上。 嗓里的痒意,让他控制不住地轻咳了两声。 似乎是觉得有点冷,他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了紧,这才迎上那一道一直在看他的目光。 “本王好看吗,一直看着?” “你这是在做什么,房里不好好躺着,来书房做什么?” “本王已经可以下床了,出来走动走动,你试一试在床上躺个几天试一试?” 第80章 不配做你的闺中密友 红桑启唇角微微挪动,她摇了摇头,似无奈状。 几天就受不了了,她以前在硬邦邦的木头床躺了快有小半年,才能下床呢。 这都托他所赐。 “我不想跟你的苦难,没法比。” “直接说叫我来做什么?是因为验了红逐月是女儿身,找不到借口退婚,来怪罪我的?不如你还是去查一查,那几个嬷子有没有被她收买,亦或者今天去验的是不是她本人吧。” 夜傲天继续躺好,随她怎么伶牙俐齿。 等她说完了后,他才不急不慢地道:“找张凳子坐下,一会再走。” “无聊至极是吧?我可忙的很。” 红桑启半点面子都不给,直接转身离去。 碰巧,阿福开门而入,“主子,暗杀你的那一支箭查到出处了……” 当他发现屋内有两个人时,他也闭了闭嘴,而红桑启已经起了听戏的心了,她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夜傲天道:“你继续说吧,谁家的?” “查出来了,是红侯府的,已经逝去的红二将军的,当天有目击者看到了一位女子携箭经过。” 夜傲天眸色冷意凛冽,“给本王磨墨,本王要上奏。” 阿福不敢懈怠,快速去桌旁磨墨,磨好墨后,他将沾了墨的毛笔递 道了夜傲天的手上。 他再拿起一本空的奏折,打开,立着让主子书写。 夜傲天提起了笔,由于是躺着写的,他的字狂狷如草,由于他臂力不凡,所以每一笔又力透纸背。 红桑启位置选的对,正好在夜傲天的斜左边,她不仅看到了他写的是什么,也看到了他因为书写牵动了伤口,额间出了薄薄的汗。 他像是个不知疼的人,没有任何多的情绪。 寥寥几笔,两页写完了,他才把笔给了阿福,语气透着几分虚弱。 “交上去,在帮本王写一份退婚书,丢给红侯府。” “是,主子。”阿福担心地看了眼主子,又马不停蹄地去去了。 红桑启此刻还没联想到,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于是她就猜。 红侯府的红二将军,是那桑儿姑娘的亲爹。 她爹已经死了有十多年了。 他的箭再次出现,那么这次暗杀就可能是红侯府的人杀的。 目击证人说看到了一个姑娘放的箭,射击的威力还如此巨大,那么就可以缩小一些圈定嫌疑人的圈了…… 夜傲天见红桑启秀眉弯弯,眼睛转转,就知道她不知道。 他倒解释了起来,“红侯府有一位老侯爷,也就是桑儿的祖父,他是武将出身,但是 我父皇也还是王爷。 他随我父皇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一次对战沓子国,我父皇中了埋伏,被包围住了。 他为了护我父皇带兵潜入,虽救出了我父皇,但是双腿被砍了。 我父皇登基后,就封了这位老将为侯府,还奖了他一把改良过的上古的巨擘。 射的人不需要太多力气,就算是幼童,也能射出惊人的威力。 箭是红家二郎的,他虽已经去世,但能将本王射成这个样子的也那把巨擎,所以红府是逃脱不了的。” 他一解释,红桑启也恍然大悟了,也是这一箭,给了他向红府退婚的理由。 “能给你射这么一箭的,肯定是恨透了你,巴不得你死,这箭威力那么大,那你可小心了。” 突如的关心,让夜傲天暖了一下,他正想着怎么回应时候,两个小宝闯了进来。 “爹,你不能娶那个女人,她让跟她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去顶替她验身,她压根就不是清白之躯。” “夜叔叔,你不能娶她,不能娶~她不好!” 两个小宝一前一后地说了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娘亲也在屋子里面。 “娘。”他们又叫了红桑启,有些失望的在爹和娘的脸上看了看。 相处一室是好事,只是 相隔那么远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夜傲天看着那专怼老子的夜意恒,他眼就眯了起来,“咳,瞎担心什么,你爹也不瞎。” 红桑启随后带着孩子出去了,她牵着它们走到了一处绿墙面前。 似有风吹过,藤蔓的枝叶微微的抖动了起来。 安安摸了摸那抖动的叶子,望向了娘亲。 她眨了眨眼,在跟红桑启说,小绿跑来了,它偷窥了那两个女人在另一个院中干的一切。 红桑启摸了摸她的脑袋,小绿被她放在了小雅给她安排的院子,大概是怕寂寞,不放心她们就跑了出来。 小绿是她偶然间触发了第二异能养的。 安安从小就能听懂它的植物语言。 红桑启只是待了一会,又牵着两个孩子走了。 “今天天气好,不是那么冷,我们去花园里走一走。” “娘,我爹会娶那红毒妇吗?” “不会。” “那就好。”夜意恒便放心了,又恢复了精神小娃了,笑嘻嘻地要带着娘亲和妹妹去踢蹴鞠。 …… 余金枝回到了余府,又开始哭。 余夫人被小桃请过来,她以为女儿又在王府被那贱蹄子生的女儿给欺负了。 她拍了拍趴在床上哭的女儿问:“那小贱种又如何你了?” “娘 ——女儿,女儿。”余金枝回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一直哭。 “你说,娘要为你做主,那个贱蹄子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娘,是宫里的那两个嬷子!” “宫里的嬷子?”余夫人倒有些不解了,“你不是陪红逐月去夜王府羞辱那个女人嘛,怎么跟宫里的嬷又扯上关系了。” 她看女儿哭的更起劲了,便挥手让房中的下人全都下去了。 余夫人这才把余金枝给扶了起来,擦了擦她脸上砸下来的眼泪,“别哭了,在哭娘的心肝都碎了,发生何事了,快与娘说,娘帮你做主。” “娘,那两个宫嬷,把手伸到女儿的那里了……” 余夫人柳眉拧起,听完女儿的说法,她哪里还不明白啊,那红大小姐大概已经不是女儿身了,可能不是与夜王,而是八成是跟奸夫。 她拍着余金枝的肩膀,冷笑着:“女儿莫怕,宫里的嬷子都是知轻重了,很有经验的。 女儿名节事关重大,她们不会弄破的,你未来的夫家是不会嫌弃你,也不会发现的。 倒是你莫要在与那红逐月来往了,她问题很大,恐怕已是不洁之人了,还是瞒着夜王的,她不配与你做闺中密友。” 第81章 她的脑回路是什么 安抚完了余金枝,余夫人出去时,把小桃给叫出了院子。 “红逐月让金枝顶替她去验,必有问题,你去找几个乞丐,给泄露出去。” “是,夫人。”小桃下去了。 余夫人想起自己的女儿平白被人算计,她面露不善。 红侯府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红老侯爷双腿残疾,久病在塌。 原来红府最出色的红家二郎,已经战死了。 红家老大是不成气候的,十五年只在国子监混了个闲职。 那红家的大小姐,竟然让她女儿受辱。 那她就好好得教训那丫头一顿,时间太短了,虽不能让她与夜王退婚,但让他们间产生些许间隙还是可以的。 …… 红逐月放心的坐马车回红侯府了。 红侯府的大夫人,早就带人在大门口等着她了。 她一掀开车帘,红大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迈了过来,要亲自扶她下车。 “女儿。” “娘,你别动,让下人扶着。” 红逐月担心坏了,她盯了下娘那隆起的小腹,问责那些伺候她娘的嬷子。 “你们怎么当差的,怎么让我娘在外面等着,今个天气多凉啊。” “无妨,”红大夫人也不是为下人开脱,她道,“我女儿要 出嫁了,我激动地在屋里待不住,昨日、今早我拟好了一张陪嫁的单子,你一会过目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的。” 红逐月下车后,扶去了她的手。 红大夫人一句说完,马上接连说了下句。 脸上笑意洋洋的,想必心情是十分不错的。 “你的祖父也得知你几天后就要嫁入夜王府了,他也在为了高兴呢,你祖母今日特意道,他今日想见你,咱们现在一块去见他吧。” 红逐月皱了皱眉,扶紧了母亲的手腕,往宅子里走。 她并不想去见,马上要成婚了,去见一个残疾,这多不喜庆。 那祖父失去了双腿,总是躲着不见人的,脾气也古怪,从她有记忆起,就喜欢二房多过于大房,对二房的人的好总超过大房。 故而,她从小就对那老东西没什么感情。 早些年,祖母还总是责备母亲,没给红家生男儿,斥责她娘对不起列祖列宗呢。 所以,她除了不喜欢祖父,也不喜欢祖母。 “逐月,她们总归是你的祖父祖母,未来你爹还要继承你祖父的爵位呢。” 红逐月被红大夫人带着去了储澜院,拜见了红老夫人和红老侯爷。 “母亲、父亲,逐月 来向你们请安了。” “你有身孕就别跪了,她马上要嫁人了,就让她跪跪我们先拜别。”红老夫人端着长辈的架子。 屋子阴冷,地砖也冷,红逐月跪在地上如同跪在冰窖中,她眼中起了不耐之色,“逐月,拜见祖父母,给你们请安了。” “起来吧,朝你祖父走近一点,他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让他好好看看你。” “是。”红逐月听话道,低着头走了过去。 红老夫人催着一旁,眼睛似眯不眯的苍老男人,道:“侯爷,这是你大孙女,马上要嫁到夜府了,成为夜王妃了。” “不是,”老侯爷嘴歪眼斜,手抖了抖,“夜王妃是二房的那个丫头,你怎么抢了你妹妹的荣光,嫁给夜王?” 红逐月脸上一黑,眯蹙着眸子,看向了红侯爷。 “祖父还不知道吧,二妹妹已经被人害死了,二房一家全都丧命了,一个都没留。” “是你,是你害死你的二妹妹,你看中于夜王取得荣耀和他的身份,勾结外人,想顶替了你二妹妹嫁了进去,是你是你……” 他越说越激动,手就越抖,身子也开始颤了起来。 红老夫人和红大夫人全都被他的话,给震惊住 了也都愣住了。 红老夫人反应过来,去拍着他的心口,“侯爷,你缓一缓,缓一缓。” 这时苗管家领着一人前来,“侯爷、老夫人,夜府的人来了,他说有急事要交代,老奴拦不住。” 阿福在院子中,朝屋内扫视了一眼,人还挺齐全的。 “老侯爷、老夫人,我们主子夜王殿下有事要交代。” “是什么事啊,这么急,可是来商量婚事?” 红大夫人问,红逐月也将目光投了过去。 阿福笑了,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份庚帖般的册子,“错了,我们殿下是要来退婚的。” 他递给了带他进来的苗管家,苗管家手颤着接着,忙跑进了屋内当中,交给了红老夫人。 红大夫人难以接受,“这,这是怎么回事?” 阿福的神情冷了下来,如刀光的眸光看向了红逐月,“红大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王爷为什么要退婚吧?我们王爷不屑跟你纠缠,已经通知了大理寺卿,用不了多久,他会将你带到天牢里亲自审问。” 阿福交代完了,就转身沉步地往前离开了。 “站住!”红逐月眼瞳赤红,手也抓成了拳,几次三番地被侮辱, 她对夜傲天已经不在抱有任何的幻想,对他仅剩的一点爱意也被消磨殆尽了。 “你还有什么话可言?” “让你们王爷不要后悔,我红逐月是个很记仇的人!他给我的羞辱,我有朝一日,必定会讨还回来!” 阿福这就不明白了,他疑惑问:“红大小姐,你的脸不是你自己送上来丢的?据我所知,当初皇上对夜王妃不满意,想重新给夜王殿下找个王妃,舒贵妃曾经问过你,是你自己答应下来的。 你进王府对夜王妃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王爷故意拖了你五年,是在报复你想必你也清楚。 你大可在这几年中退婚,可你却一头树上吊死,最后还是沦落到了退婚,这其中有我们王爷的责任,应该也有你的。” 红逐月破防了,“你一个局外人说的如此轻巧,若你在局中,做的恐还不及我,来人把他给赶走。” “不用,我自己走。” 阿福又看了她一眼,朝府外走去了。 他还是没想清楚她的脑回路是什么。 王爷也许负过她,但不是她错事做的在先吗,把夜王妃逼走,上位不成,就对王爷痛下杀机,最后竟然还想当做没事人一样嫁到王府里来。 第82章 红家耻辱 “女儿。”红大夫人担心地去搂住女儿,“没事吧?” 红逐月像被抽干的人,一句话都不说。 她也不明白,自己也不差,红桑启就能嫁给夜王,她为什么不能,都是红侯府里的孩子。 她也不明白,自己不差,有脑子有计谋也会忍也狠,为什么,她要做个棋子,太子都不愿收了她。 她也不明白,老天为什么对她一个弱女子,那么不公。 红大夫人看女儿失落无比,她低喃地道:“你放心,就算得罪了夜王,娘和爹也确保你不会有事!” “来人,把门给关上。” “将那对母子给压上前跪下,老身要与她们算账!”红老夫人狠言厉色地道。 红大夫人扯住迈不动腿的红逐月,让她同自己一起跪了下去。 她们膝盖一碰地,红老夫人就将册子给砸向了红逐月。 “母亲。”红大夫人伸手提女儿挡了一下,想不到老人家的力度那么大,砸的她胳膊疼的要裂了。 “你还敢护着她,你把你的女儿教的好啊,她是想毁了整个红家吗,居然去刺杀夜王,”她看向红逐月,骂道,“你脑子进了水?夜王是皇上的儿 子,他是命大没死,要是死了,整个红侯府肯定全都要拉去给夜王殉葬。” 红大夫人脸都变了。 她以为女儿顶多做的错事,是设计某赶走了夜王的红颜知己,亦或者又差点将夜王的儿子给带丢了。 这,居然是,刺杀夜王? “女儿,这是真的?” 红逐月嘴角一翘,觉得祖母蠢笨死了。 她会承认?她信得过一个即将要入土的长辈? 就算是她,难道就不能推出一个替罪羊吗? 但是现在不是硬着脖子的时候,她该服软。 她想求饶的时候,另外一旁轮椅上那个颤抖不成样子的祖父,结巴地道:“送、送天牢,听后发落,为保侯府,牺牲、牺牲她一个,也算、算是还了二房那丫头的命、命了!” 红逐月挺直了腰背,不疼孙女的人,不配她弯下腰。 她拿起册子,看了下上面的证据与指正,她冷声道:“祖母,府上的上古神弓、二叔的箭,许是被盗了,夜王的仇家那么多,他们不过是嫁祸于我们红家的而已。 只是我不幸,夜王根本不想与我成婚,这一桩事,刚好撞到了枪口上,他顺理成章的就跟我 退婚了。 要翻篇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推个替罪羊出去,二是我不在纠缠夜王。” “这事真不是你干的?” “祖母难道真要将我推出去,害死我不可?祖父年老昏花了,他的胡话你也信?” 红家本就子嗣凋零,就算是女儿也有红家的血脉的。 红老夫人年老了,心肠也软了。 她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红大夫人趁机求起情来了,“母亲,求你看逐月年纪小,夜王也有对不起逐月的地方,就帮她这一回吧,要是逐月有个好歹,我与肚中的孩子,怕是也会有个三长两短了。” 红老夫人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只希望,这能是一个男娃。 “罢了罢了,你们起来,有多远滚多远,老身会亲自去向皇上求情的。” 红老侯爷却很坚持,“不要,不要,她害死了二孙女,她要给她偿命的。” 红老夫人叹气,“侯爷,你该吃药了,老来,将侯爷推回房去喂药。” 红老侯爷,继续瞪着红逐月,大骂着:“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片刻,红大夫人带着红逐月离开了两位老人的院子,回了她 们的院子。 红逐月一进屋,就坐在梳妆台上一言不发。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明明长的国色天香,多才多艺,色艺双绝,为什么还是活的那么失败。 她以前觉得夜王,是她能配的上的高枝,最好的良配。 所以,她要嫁给他。 现在,这一条路已经绝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红大夫人看着女儿在沉思,她叹气去安慰道:“逐月,等风头过去,娘陪你出去散散心吧,咱们就回你外婆家,江南水乡去待一待吧,哪里风景如画,四季如春,是个不错的地方。” “夫人、大小姐,不好了。”希儿从外面回来急着道。 “发生什么了?”红大夫人急切问。 希儿道:“外面的人都在说说,今日夜王府验身,是大小姐推了余府大小姐去的。 她是个不洁之人,是荡妇,未婚就失了贞洁,给的还不是夜王殿下,是个不知道的野男人,也许给的是五年前的那些沓子国的奸细。 为了顺利嫁给夜王,就让人顶替她……现在宫里的嬷子也证实了,说咱们大小姐,故意不验,还给了她们银子贿赂她们呢。” “荒唐!”红 大夫人气的咬牙切齿,“哪里的人在乱造谣,派些人出去,通知官府,抓进牢里去,打烂他们的嘴。” “抓不完了,怕是。”希儿都快哭出来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一日传千里,这谣言也是一样的。 “大夫人,你快个解决的办法吧,大小姐这才跟夜王退婚,又遇到了这种传言,未来怕是不好找婆家啊,走出去都会被人嗤笑,也会影响老爷的仕途啊。” 屋里的婆子听了也急了,也都在说道说道。 “对,现在怕是不好出去避风头了,这不是做实这个谣言吗?” “你们有什么好法子?”红大夫人问。 “只能去宫里做女官了,做女官会去验身的。” “女官?”红大夫人听着,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女儿啊,只能先委屈你了,等风头过去了,娘和你爹在把你给弄出宫外来,咱们一家人还能好好的在一起。” 红逐月苦笑,她道:“你们都出去吧。” 很快屋里,只剩下了红大夫人。 “女儿,你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办法?” “娘,女儿确实失身了,五年前就失身了,外面传的一点都没有错。” 第83章 红逐月入宫 釜阿婆笑嘻嘻地抱着一包东西,进了药馆,便听到一个小娃娃在抽泣。 她看去,是从个妇人的身上的孩子身上传来了。 那妇人正抱着个孩子坐在椅子上,哄着,“不哭不哭哦,乖乖……” 阿婆意味深长地走到了旁边。 这不是隔壁卖纸钱的掌柜吗,她家的小娃娃脸红彤彤的,显然是病了。 小柔给狗宝把了脉后,拿出一包针,在他的虎口插入了一根长长细细的银针,手背上也插入了一根。 小娃娃低头看了眼,吓得娃娃叫,“啊——” 纸钱铺的纸掌柜的,看着孩子的手都要被戳穿了,脸都抖了抖。 若不是她家孩子突然病了,这家药馆距离得最近,她是不会想着把孩子带到这来治的。 小柔柔声安抚着,她弹了弹、捻了捻针,“别怕啊,不疼的,乖睡一觉,醒来病就好了……” 纸掌柜的刚想问几句,就发现孩子昏昏欲睡,额角出汗了。 她把手伸进孩子的衣服里,后背有汗了。 纸掌柜感激了起来,“小柔姑娘,狗宝发汗了,你还是有两下子的嘛,哈哈哈。” 一出汗,烧就退了,人就能好了。 “阿姐,”小 柔劝道,“你平时别给孩子喂一些大鱼大肉,这些难克化,对孩子的肠胃是有负担的,这次就是狗宝体内积食累的太多了,胃热人就发热了。 平时吃粗一点,孩子会少生很多病的。” 纸掌柜笑了起来,“实不相瞒,我和我那家子个子不高,狗宝长大了想当将军呢,我们就想让他以后长高一点,变强壮一些,就在吃食上喂得好了一些,吃肉才能长肉嘛,其实我们一家子都没他吃的那么好,哈哈。” “不要急,孩子还那么小,”小柔想了下道,“一会我送你一些艾灸条吧,你摸到狗宝的脊椎骨,从上摸到第三块,这里有个穴位的,你每天拿艾灸熏这里,可让孩子长高变强壮。” “啊,还能这样?” 小柔抿了抿嘴唇,她也没有试过,是师傅给她的书上说的,她相信师傅不会平白杜撰。 想到此,小柔点了下头,没有一丝犹豫,用很肯定的语气道:“我师傅教我的,肯定不会错的,反正艾灸也没坏处的,你不如试一试。” “哦,那就多些小柔姑娘了。”纸掌柜的想让孩子跟小柔道谢的,一低头发现孩子已经睡着了,她 一摸孩子的额头,没那么热了。 纸掌柜的脸上笑意更深了,“小柔啊,你师傅还真有本事,短短几天,就把你教成了一个大师了,我回去给你宣传一波,让更多的人来你这看病。” “那就多谢纸姐了。”小柔也没推辞,毕竟,大夫不能纸上谈兵,实践才能真正提升医术。 一刻钟过后,小柔取下了银针,狗宝已经睡深了,身上的热也降了下来了。 纸掌柜付了药钱,高高兴兴地走了。 最高兴的莫属于釜阿婆啊,她搂着小柔的背,拍了拍,“哈哈,每天辛辛苦苦地看医书,背医书,还是很有用的,我家小柔医术更上一层楼了,不再是个半吊子了。” 小柔脸上的笑,再次的扬了起来,帮助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她很快看到阿婆怀中的包袱,她问:“阿婆,你抱着的这是什么?” “嘘。”釜阿婆偷偷的看了下外面,鬼鬼祟祟的拉着小柔到了后院,她一层一层的把怀着包裹的布给扒开。 小柔看清看后,眼睛都突了起来,“阿婆,这……” “哈哈。”釜阿婆笑的格外的开怀,她拿了两个重重的银元宝,塞给了小柔 ,“阿婆给你的零花,拿去想买啥就买啥。” 这么重的元宝,一个起码值二十两,两个就是四十两。 “阿婆,你发财了,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哈哈,这个,你给那个丫头,当做阿婆给她的零花钱。” 釜阿婆再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银元宝,塞给了小柔。 她这才解释起,她怎么赚了那么多钱。 “红家的大小姐,她被夜王殿下退婚了。” “这,有什么关联?” “听我说完,阿婆之前去天香楼给你们买点心,偶然听到哪里的客人谈论她的婚事,还在下赌注赌是余大小姐赢还是她赢呢,阿婆我会识人数,就拿出所有积蓄都压了余家那姑娘的……” 阿婆再给小柔炫耀了下她的战利品,抱着一包银子,喜滋滋地回去了。 小柔捧着三大块银宝,也跟着喜滋滋地笑,还真让阿婆算对了。 她笑着笑着,也想起了那个夜府从前的王妃,脸上的笑也一点点地收了回来。 她喟叹了一口气,惆怅得很。 旧王妃怎么都不愿留在夜王府,宁愿死在外面也要逃走,红大小姐却贴了夜王五年,最后还是没进王府。 外面突然有人 喊了起来,“有大夫在吗?来看病了!” 小柔恍然回神,应了下,“哎,来了。” 她看着手里的银子,又看向那一道关着的屋子,她冲过去敲了下门,发现门没锁,她就推门而入,把一个银宝放在了桌子上。 “那个,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阿婆赚了点钱,给你的零花钱,我要出去看病了。” 小柔说完也往外跑出去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在屋里乱瞟。 余丑站在窗边,刚才阿婆跟她说起红大小姐和余大小姐的事,她特意靠在这听了一下。 她感叹,恩公,真是好有手段啊! 在小柔给人看病的时候,她也一个人在院子溜达了一下,也听到了外面几人说的话。 她拿起了一面镜子,摸着自己包的像个粽子的脸,期待恩公的下次到来,也期待自己脸上的胎记,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红逐月没有法子,为了自己的名誉着想,也为了红府的声誉,她采纳了婆子们的建议,进宫当女官。 入宫,必须要验身。 没经人事的姑娘家,才有资格担任。 她能哄骗余金枝顶替她去验,那么红家也能在宫里替她安排,打理好一切。 第84章 红逐月受辱 红逐月只是走了一个过场,裙摆被个老嬷子掀了一下,就被放行了。 红侯府的手,伸得有限,只能保住女儿的名节,其余的,都要红逐月一个人面对了。 她得罪的是夜王,差点杀了他,舒贵妃可是他的生母,红逐月在宫里的日子,能好受吗? 红家的人也都想到了。 红大夫人和红大人在宫中送她的时候,泪如雨下。 “女儿,你放心,宫里的生活只是暂时的,娘跟你爹很快就会想法子让你出来的。” “女儿,宫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你莫要出头,凡事忍一忍……” 红逐月看着哭得直不起身,只能依偎在爹的怀着的娘,眼尾都哭红了的爹,她垂了垂眸,心里也起了悔意。 想嫁给夜王,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收了红家人的钱的一个李老太监道:“走吧,去晚了要挨批评的,管教你们的徐姑姑是个冷心的狠人。” 红母红父期望地道:“李公公,我女儿就托你照顾了。” 李公公看着红逐月花容月貌的,唇角勾得欢快,眼中飞过一抹不怀好意。 他嗯了一声,“杂家会尽力的。” 接着,李老太监,让两个小太监把她给带到了一个院子中。 里面的宫女已经站成了几排了,红逐月见状,跑到末尾,与新入宫的宫里站成一排。 她瞅了一眼,最上头的是个姑姑,她年纪也不算太大,大概三十多岁左右,额前却有好些白发了,手上拿着一根戒尺,脸色铁青。 “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红逐月还沉浸在与爹娘分别的失落感中,反应慢了半拍。 徐姑姑走到了红逐月的面前,对她的背就是一尺子下去。 “啊!”红逐月痛的跳了起来,揪起的眉宇间夹杂着抹阴狠,“你做什么?” “跪下!”徐姑姑忍无可忍地在她的腿上踹了一脚。 “这个月,你就在宫里当最下等的奴婢,洗恭桶,洗衣服,每日铐着脚链手链干活,直到月满为止。” 几乎不等红逐月反驳,徐姑姑就叫起了人,“来人,将这不懂事的新人给拖下去,让赵婆子教她干粗活,长规矩!” 很快有几个太监过来,拖着了红逐月拖下去了。 宫里的用的恭桶夜壶全都丢给红逐月,味道臭的骚的要死,她刷了一个不到,吐了好几回了,刷到第三个,没忍住,又呕~了一声。 拖着一车衣服,瘸了条腿看守她的赵婆子进院子,眼都瞪大了,“贱 /人你又消磨时间?” 她停下了拖车,从墙上别下了一根鞭子,拖着一条腿,大步冲红逐月走来。 红逐月惊怕起身,“赵婆子,你想做什么,我可是红侯府的嫡女,等我出宫,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趁着现在你赶紧讨好我!” “贱/人。”赵婆子麻利的对红逐月打去。 红逐月想逃,但她走不快,脚上都带着枷锁,还挂着一个铁球。 她被打的啊啊直叫着,十多年来养尊处优,把自己保养的细皮嫩、肉的,没被抽几下,衣服就血染红了。 “赵婆子,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红逐月抬去带着链子的手去挡,赵婆子看她还敢挡,下死力地抽了。 “啊,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敢偷懒了,呜呜呜……”红逐月被抽的哭了出来。 赵婆子还在继续抽着,直到把红逐月抽的再也没反抗的力气,趴在了地上,她再怒甩了几鞭子,才停手。 看着地上伤痕累累的红逐月,她哈笑出声,爽快极了。 “贱蹄子,我管你是谁,进了宫在我的手底下干活,就必须得利落,不然我打死你。” 赵婆子戾气十足地说完,往地上踹了一脚,“别装了,爬起来继续洗,洗完了这些夜 壶恭桶,还有几车衣服,你可得好好仔细洗,洗坏把衣服颜色洗混一件,鞭子侍候,洗不完,也不准吃晚饭!” 红逐月抽抽搭搭的,鞭子又狠落在她的腿上,她尖叫一声,挣扎着爬了起来,颤/抖着鞭痕遍布的双手去洗那些恭桶夜壶。 赵婆子看她这幅罪有应得地模样,冷哼地勾起了唇,紧握着鞭子在一旁盯着她干活。 但凡她手慢一些,就对她甩一鞭子过去。 一练几天,红逐月都在李府遭受了非人待遇。 日日都被鞭子抽打的遍体鳞伤,吃的还是馊饭,十根手指早就在日日夜夜泡洗时,给泡破了…… 阿福将红逐月在宫里的遭遇汇报给了夜傲天。 夜傲天他眸冷了下去。 区区皮肉之苦,小小的精神摧残,怎么能够! “吩咐宫里的人,留着她的烂命,给我继续虐,成千成百倍的虐。” “是主子!”阿福马上出去汇报给宫里去了。 宫里的人除了有夜王安排的人,也有舒贵妃安排的人。 她们在虐红逐月的时候,没少下功夫,只要能留着她的命,还每天让她干活,怎么狠怎么来。 红逐月被摧残的,不到一个月,由一个十九岁的女人,成了一个面无光 泽的老女人。 洗刷恭桶夜壶到了半夜,好不容易躺在床上,豁然的,门开了,几个丫鬟闯入,每人将一盆水倒在了她的身上。 红逐月身上衣物全湿,盖的被褥也湿/了。 “哈哈哈……” 丫鬟们看她被淋成了一个落汤鸡,嘲笑着往外走去了。 红逐月躺在床上,把自己缩成一团,被冻的上下牙床打颤。 她眼睛因为愤怒到了极点而通红,泪已经被流干,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她恨任何人! “夜傲天、余丑,你们不得好死……所有害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她骂的时候,砰的一声,所睡得屋门,再次被推开了。 她以为那些欺辱她的人又来了,她手握成拳,静静等待她们的报复。 借着月光,她见着来的人是李老太监。 “红大小姐,受苦了吧,瞧这可怜劲啊,要是红大人和红大夫人看到了,得多心疼啊。 哎哟,原本是个多好看的美人啊,现在我看着心都碎了,折磨你的人可真不是个东西。” “李公公。”提到了爹娘,她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来吃点东西吧,我已经跟徐姑姑说好了,你以后再也不用干这些粗活了,你就继续去当你的女官吧。” 第85章 冬季进补 李老太监唏嘘一声,将食盒放在低矮的桌前。 他看先在床上没动的红逐月,催了几句,手不停地从食盒里端出几样菜出来。 一盘白胖的月牙形的饺子、一只烧鸡、一碟清蒸鱼、一旁嫩青菜。 最后,他从食盒里拿出了一碗米饭,一双筷子。 “杂家也不知你爱吃什么,就托御厨里的厨子,帮杂家做了这几道菜。” 红逐月饿及了,看着桌子上的吃食,忍不住地吞咽起了口水。 从进宫以来,她就没吃饱过饭,一直在干着干不完的活。 她真以为在宫里遇到一个好人呢,发自内心的道:“多谢公公。” 她从床上下来,李老太监看她手、腿都缠着铁链,脚上的铁链还挂着一个铁球呢。 他,忙去扶她,“可怜的心肝哦~” 红逐月坐上了他端过来的矮凳子,再也矜持不住了,她直接动手从烧鸡上扒了一条腿下来塞到嘴里大口的啃着。 她已经饿的顾不上形象了。 李老太监坐在一旁,心疼的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条帕子,给她擦起了脸上的油脂,“慢点吃,可别噎着,不够了杂家在让厨房的人给你做。 ” “多谢公公,逐月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大恩大德的,呜呜。” 李老太监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给她解开了铐在手上的铁链,在弯下腰去,给她开了套在脚上的手铐。 红逐月手脚都自由了,她活动了几下,眼泪不禁地从眼中流出了一两串。 真是遇上一个好人了。 爹娘的银子也终砸对了一个人。 “哎哟,咋又哭了,美人儿啊,你放心以后有杂家在,你就不用再戴这个链子了。” 在李公公的帮助下,红逐月还真的离开了这个叫不上名字的小院子。 她进了礼部,成了那儿的女官。 有了干净整洁的单人间住,每日只需要写写礼册,换洗的衣服还能拿给尚衣局的宫女去洗。 然而,这种好日子只过了几天,宫里就有了传言,说红侯府的嫡女,为了能在宫里的日子好过一些,竟自甘堕落,屈身在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监身下,与那太监做对食。 …… 红逐月在宫里过的水深火热,宫外的红桑启日子却过得甚是潇洒。 秋冬季,大人小孩也该需要进补了。 红桑启一大清早就让素心、喜鹊去向夜王府的厨房,要了一扇羊排, 两条黑鱼,一些白芷和一节甘蔗以及若干的葱姜蒜。 简单得和娃们吃过早饭,她让两个小婢女帮她带娃,她就钻进厨房里开始炖羊了。 她先将羊排清洗干净,拿到砧板上,剁成一块一块的。 她在剁肉的时候,素心钻了进来,“大小姐,两位小主子在下象棋,我让喜鹊在一旁看着,我就过来了。 你是打算做羊肉吗,我来帮你吧,其实您可以指使我们下人来做的,你是主子,不应该干这些粗活的。” “你别多心,我是性格使然,我喜欢钻到厨房里,琢磨吃食,你出去吧,两娃看着乖巧实际上还是比较顽皮的,喜鹊怕是一个人看不过来。” 主子都这样说了,素心只好退出了厨房,去看两个主子去了。 夜意恒和安安对立坐着,二人棋起棋落的,喜鹊在一旁挑了下屋里烧着的炭火,添了些炭,想让屋里更暖和一些。 他们看到素心回来了,夜意恒忙问:“姐姐,我娘在厨房又在做啥好吃的。” 素心:“大小姐在剁羊肉,一大早让我们向厨房要了鱼、羊和一些其他的调料,看样子想是炖羊和煮鱼呢,我也不知道,晚点我去 问问吧。” “不用问了。”安安笑嘻嘻地把小兵过了楚河界,吃了哥哥的一个兵,“我知道我娘在做什么,哥哥,你说鱼和羊合起来是一个什么字?” “鲜。”夜意恒走了一个马,干掉了妹妹越过界的兵,回答道。 “对嘛,娘就是在用鱼和羊肉,给我们做道鱼羊鲜。” 夜意恒眼眸亮了起来,“妹妹,我还没听过这道吃食呢,鱼肉和羊肉,一个腥一个臊,两个一起煮味道会很好嘛?” “哥哥笨,‘鲜’的由来,你拆一下,你说好不好吃。” 夜意恒舔了舔嘴皮,“娘做的,哪又不好吃的,妹妹,哥哥我都开始妒忌你了,你在娘身边一定都吃过了好多好多好吃的。” “嘿嘿,哥哥,你都有机会吃到的,娘说吃了这道菜很补人的,特暖身子,就算是特别冷的时候,都不用穿大袄呢。” “是吗,哈哈,你越说哥哥我越期待了。” “将军,哥哥你分心,你输了。” 夜意恒傻眼了,不过是短短的功夫,妹妹就将一个“马”跌在了自己的“将”棋子的头上。 他连妹妹的棋子,是什么时候过河的时候都不知道呢。 他叹了 一口气,“哎,我输了,妹妹好计谋,故意使我分心,乱了我的节奏,好将我一军。” “嘿嘿~”安安仰着下巴笑。 夜意恒宠溺地捏了下妹妹的脸蛋,“坏妹妹,再来一局。” 安安嗯一声,把哥哥的红棋子还给了他,又从他的手里拿回自己的黑棋子…… 红桑启确实是在做鱼羊鲜。 冬日进补,正好给了她这个馋嘴,找了个合适的借口吃羊肉。 她真的酷爱食羊肉。 奈何,其他的季节吃,容易上火。 她将切好的羊肉,放在了锅里,热水下锅,盖上锅盖,烧燃了灶炉,往里面添了不少柴。 她再去洗了手,把那一节甘蔗给清洗完了,切成了块,丢在了羊肉的锅子里,再往锅里丢了几片白芷。 要想羊肉不膻,秘诀就是放甘蔗,有条件的可以放几片白芷。 放完这两样,她在往锅子里倒了一些酒,切了几片生姜去腥。 合上了盖子,她去瞧了下火,火烧的开始旺了起来,暂时还不用管。 趁着顿羊的功夫,红桑启去处理那两条黑鱼去了。 她手法娴熟地刨了两条活鱼,再把鱼腹片了下来,去了鱼刺,切成了一片一片的。 第86章 夜王妃之墓 鱼脊她砍成了一段一段的,鱼头她从中间砍成了两半。 再把鱼片、切段的鱼脊、鱼头,清水冲洗了干净,去除了鱼血水,再放入一个篮子当中,放点盐、白胡椒去腥味,在放一些番薯粉让它变粘稠,再放点素油预防粘连。 做完这一步,红桑启另起了一个炉子,她烧热了锅,挖了一大勺的猪油到了锅子里。 再把鱼头、鱼脊放进去爆香,趁着这个时候,放入姜片、酒,翻炒出味道,她往锅子中倒入了开水。 鱼汤中因为有了猪油,加了开水,熬煮的又白又浓,跟奶汤似的。 等羊肉煮沸,她把鱼汤捞出,嫁入到了羊肉锅中。 再把片好的鱼片,一片片地放入到羊锅当中,末了再撒上了一把枸杞。 咕噜噜……羊、鱼肉的味味,已经混合在了一起,成了一个“鲜”字。 这个味道,诱人的很啊,除了把屋子里的两小宝,两侍女的味蕾给勾起来了,路过他们院子门口的侍从们都情不自禁地吞咽起了口水。 “余大小姐她们屋子里在煮什么啊,味道这么鲜美,闻着口水都不自然地流了出来。” “要不是经过这里,我还以为这味道是从夜府的厨 房里传出来的呢。” “好鲜美啊,这究竟是什么神仙美味啊。” “可不是,想吃!” “……” 就连那些在暗处监守红桑启的那些,自制力超强的暗卫们,他们都忍不住地动了动,擦起了嘴角边流出的口水。 在心里暗暗的叹道:这个余大小姐被丢到乡下的庄子里十年,她是去修炼自己的厨艺去了吧。 咕咕……该死,刚吃了早饭,肚子又响了起来。 这个样子,很快就会被发现的啊! 他们赶忙地换了地方,等他们屋子里的这味道散去了,再去看守着。 夜傲天修养了这么多天,伤口已经恢复了大半了。 他今日一早,乘坐马车去了郊外的佛海寺中。 这里的庙宇中,供奉着一个牌位。 牌子上面写的是,夜王妃桑儿。 若是红桑启知道了,高低得夸一句,“大情种”。 红侯府应该都没有给那死的尸骨无存的桑儿姑娘,立个牌吧。 夜傲天的马车一到寺庙门口,几个小沙弥就早在这等候着他了。 他们把夜傲天给引到了一间小庙堂当中,一个老和尚从外面走了进来道:“王爷,桑儿姑娘的牌位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好了,每日都会 给她诵经超度的,桑儿姑娘这一世没能修的圆满,相信下一世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夜傲天拿过了一个小沙弥递过来的三炷香,他点在了那牌位前,看向那牌位上的几个字,目光柔到了极点了。 “墓碑修建好了没有?” “按照王爷的要求,已经修建好了,就埋在了我们的后山里,墓碑也按照王爷的要求给刻好了。” “带本王去看一看。” 老和尚领着他去了后山。 坟墓修建的地方,后有山,前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溪流,从山上流下来的。 周围的环境,很幽静,秋天开冬季了,山上还开有白色的山茶花。 山鸟也会偶尔的在树上鸣叫一两声。 因为是新的坟墓,新堆得土堆,上面很干净,还没有杂草。 夜傲天面对庙里修建的坟墓很满意,他走到了墓碑前,看着上面几个鎏金的字,也就更满意了。 毕竟上面写的是,“夜王妃之墓”,右下角还有一排竖着的小字,夫夜傲天。 这不是用的普通的石头,而是一整块墨玉。 墨玉没白玉值钱,但这么一大块完整的墨玉,再加上雕工、刻字,纯属是价值不菲了! “阿福,有赏。” 夜傲天满意地道。 “是,主子。”阿福随手给了老和尚一个印章。 “方丈,这是我们王爷在银票留的存根,上面有五十万两,这是我们王爷给你们寺庙捐的香火钱。” “多谢王爷了。”方丈接了过来。 阿福,“你们都去忙别的事情吧,让王爷和王妃在这待上一会,王爷有话要跟夜王妃说。” 方丈看向一同来的小沙弥们,带着他们离开了。 阿福把手上的一篮子纸钱,放在地上,也离开了。 其实,他不太清楚。 王爷花这么大的功夫,月月捐一大笔钱给寺庙,又是为夜王妃立碑、建坟墓的,这个夜王妃是红府的红桑儿姑娘,还是另一个跟她相似的王妃的,也就是现在的小王子的娘。 夜傲天在他们走后,摸了摸墓碑,硬硬的,凉凉的,他蹲在了地上,规矩地烧着纸钱,点着香烛。 不知是不是站的方位不太对,烧的黑烟全都往他的这边吹。 夜傲天被熏得眼睛红红的,他眯蹙着眉,望着这墓碑,咳嗽了两声,“怎么,不欢迎我来看你,还是没想到,给你修建墓碑的人是我?” “呵呵,告诉你,本王乐意,无论你逃到哪里,你都 是我的妻!你现在下面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本王的供给你的,除了我,还有谁给你那么大的手笔?” “为什么,你死后,除了给我一个事事气我的儿子,什么都没留给我,连这墓里的棺材里埋的,都只是你穿过的一些衣服,带过的一些首饰。”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听劝,愚蠢蠢笨死了。” 夜傲天如陷入了魔障,一个人没完没了的在那嘀嘀咕咕地说着。 “下次我就不来看你了,没什么好留念的。” 说完了,他吸了一口浓烟,心口突然疼了起来,想必是扯到了这里的伤了吧。 他起身,用袖子擦起了墓碑。 庙里每天都有人来打理的,擦拭的,现在被他一擦,那块立着的墨玉,直接被擦得发亮。 夜傲天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包花种子,撒在了那墓碑后的土包上。 “你不是喜欢染指甲,就在你的坟包上种一些凤仙花吧,回头你在下头还能染指甲,怎么又笨又懒不会?你让本王怎么说你呢?算了,下次来再给你烧几个纸婢女下去吧。” “我们的孩子,我会护着他长大的,他长得像你,不听话,有点蠢笨,还有他……很想你。” 第87章 夜傲天气儿子 “西厢房瓢出来的那味道太香了,府上的大厨都惊动了,好几个人去向那余大姑娘讨要秘方呢。” “咱们府里的厨子,可不是普通的厨子啊,那都是宫里的御厨。 小主子小小年纪就挑食的厉害,是王爷特意去向皇上讨要的宫里的掌勺呢。” “也怪不得啊,那羊汤味道炖的一绝,想必好吃的能将人的舌头都给吞了进去。 但凡是经过西厢房的活物,嗅着那味道就没有不吐口水的。” “哎,我要是在西厢房当差就好了,说不定余大小姐还能赏我几口汤尝尝呢……” 夜傲天一回府,就看到下人不在府里好好干活,在墙角旁围成一团,叽叽歪歪的。 阿福撇了主子一眼,咳了一声。 下人们顺着声音看去,顿时眼眸一颤,如鸟兽散,扫落叶的扫落叶、擦柱子的擦柱子、浇花的浇花…… 夜傲天穿过了回型的走廊,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主子,大概是余大小姐又给小主子他们做了好吃的了吧。” “还真喜欢折腾。” 夜傲天回到了宅院当中没一会,喜鹊就提着一个食盒过来了。 “王爷,这是余大小姐让我拿过来 的,说也给你补一补。” 她的话落下后,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阿福看向在坐在太师椅子上,看着从边境递过来的书信的主子,他跟喜鹊道:“放在桌子上吧。” 喜鹊:“福将军,大小姐说了,羊汤趁热喝了好,冷了汤上面会起油,影响口感的。” 阿福从她的手里将那食盒给拎了过来,“下去吧。” 喜鹊被赶了,这才没多话,离开了。 “你也下去吧。”夜傲天声音低沉沉的,兴致不太高。 阿福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也就离去了。 夜傲天接连看完了三封书信,这才瞥到桌子上的食盒,他眸光往那聚了下,放下了手头的东西,去开了盖子。 一股令人食欲大增的鲜美味道,直掀他的天灵盖。 他对着那碗还微冒着热气的奶白色的汤道:“真如下人说得那么好喝?” 碗中备了勺子的,夜傲天直接端起了碗,吃了起来。 一口入嘴,他阴沉的眸子发亮,眸中的阴霾扫尽了,入了肚,冰冷的脚热了起来。 “还算她有点良心。” 他再喝一口汤下肚,就舀起了羊肉、吃起了鱼片,吃的没停过。 接连着,连碗中的香菜、 并不太喜欢吃的生姜,他都吃了个干净。 看着碗见底了,碗中还有些汤渍的,他竟想去舔一下。 若不是他的骄傲,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还真会伸长了舌头。 还好,汤面没凉的起白油,没太影响口感。 夜傲天拎着空了的食盒,去了西厢房。 阿福咧开的大嘴都要勾到耳后根去了,他蹲在地上,捧着一碗香喷喷,热气腾腾的羊汤喝。 夜意恒和安安两个小家伙,还反复去了厨房里,拿大勺子,给他倒汤喝。 “阿福哥哥,喝~锅子里还有嘞,都是热乎乎的。” “阿福叔,我爹不喜欢喝,你多喝点,亏我娘还留了小半锅呢,我爹真是没品味,不会吃好东西。” 夜傲天都不想压下眼中的妒火,他过去踢了一脚阿福,“起开,滚出去。” 阿福眼眸一转,盯着自己的碗,手护着碗面,飞快地跑出去了,生怕主子惦记这碗汤似的。 “夜叔叔。” “爹,你不是在忙吗,怎么跑这来了?” 夜傲天瞪了眼夜意恒,招呼也不打就往厨房里去,出来的时候,他捧着一个比脸还大的海碗出来。 “你们还要吗?” 安安摇了摇头 。 夜意恒点头,却被自家爹无视了。 夜傲天端着碗在井边坐下,大口的吃着羊肉、鱼肉,喝着汤。 这女人细心啊,鱼都去了鱼刺,吃着都不用费功夫去吐刺。 夜意恒跑去了一趟厨房,发出惊吼,“爹,你把厨房里的鱼羊鲜全都铲没了?” 他跑了出来瞪着自己那埋头苦吃的爹。 这道菜叫做鱼羊鲜?确实配得上这个名字! 安安过去贴心地问:“夜叔叔,你是不是没吃早饭。” 夜傲天对自己家儿子没好脸色,对安安倒是温和,又送上笑脸的,“安安真聪明,猜对了。” 夜意恒险些苦闹:“呜呜,爹,你别吃那么快,我晚上还想吃呢。” “呵,我儿还真是一个大孝子,怎么你福叔叔吃的,我却吃不得了?”对谁都没有对自己的爹抠。 “哼,阿福叔叔才不会跟你一样,吃的干净,他多少都会给我留的。” 夜傲天伸手把儿子给推远了点,那么点点大,声音还不小,吵死了。 再看安安的时候,他唇角又勾起了压都压不下去的笑,“还是安安乖,说话温声细语的,好听及了,跟仙乐一样,对了你娘呢?” 那个泼 妇要是听到孩子在外面闹了,肯定会第一时间跑出来,责备他连亲生儿子都欺负。 既然没出来,肯定是去外面野去了。 真是不称职! 安安乖巧地道:“夜叔叔,半个月已经过去啦,娘给我们做好了饭,陪我们吃完就去宫里去了,太后娘娘要复诊了。” “哦~日子过的那么快啊。”夜傲天笑了起来,难怪这个泼妇会好心的让人给他送一碗汤来补一补,原来是自己要快被抽心头血了。 “爹,你讨厌。”夜意恒还在那不依不饶地闹。 “行了,府里的御厨不是跟安安娘请教怎么做这道汤了吗,今夜就让他们炖,天天给你炖,你要是不吃腻不给换。” “爹,你你你,过分!” “安安,带你哥去一旁玩去,教教他规矩,才几岁就敢跟老子叫嚣了,再大点岂不是要翻天了。” “哼。”夜意恒才不理他这连小孩都欺负的爹,拉着妹妹的手就走向一旁去了,“等娘回来,我要跟娘告状,我爹欺负我,还跟儿子抢吃的。” “呵。”夜傲天是半点都不怕,他继续吃着碗里的羊肉喝着羊汤,气了儿子一顿,这鱼羊鲜味道更是鲜美了~ 第88章 舒贵妃问红桑启要美容方子 她不去做厨子,可惜了! 只做厨子,也可惜! 红桑启去了宫里,还没给暄太后瞧病,倒抢先一步被个陌生的宫女给叫住了。 “余大小姐,请跟奴婢来,舒贵妃娘娘要见你。” “不见。” 岂料,这个奴婢跑过去,挡在了她的面前。 “太后娘娘恢复得极好,一头的白发都冒出了好些黑发,想必等上一等也是可以的。 您就帮帮奴婢,跟我走一趟吧,娘娘就跟你说几句话而已。” 她见红桑启不为所动,跪在了地上,哭求了起来,“若是完不成使命,娘娘说要赐死我,医者仁心,余大小姐,请你帮帮我,奴婢不想死……” 红桑启冷漠无情,一脚踢了过去,将她给踹开了。 “若是我依了你,每次进宫,都有人用这一招威胁我,那我岂不是次次都要被人胁迫,人各有命,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在花坛旁看这眼前一幕的舒贵妃,狠揪住了手上的帕子,在红桑启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她呵斥道:“余丑,你给本贵妃站住。” 舒贵妃在一个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过去,“你眼睛要长到天上去了,除了太后娘娘,我一个贵妃还是使唤不了 你了?” 红桑启忍不住想笑,她转身对她行了一礼。 “贵妃,我是奉命来给太后娘娘治病的,肯定是以太后老人家那边为重,你作为媳妇的,主次都分不清?” “收起你的伶牙俐齿来,本贵妃叫住你,只是跟你说几句话,能耽误你多少时间,太后也不会在乎。” “既然都这么说了,你说吧,要跟民女说什么。” “我要一张方子,能美容养颜,恢复青春的,最好是能让本贵妃恢复盛宠。” “贵妃,我只是一个大夫,不是许愿池的王八。” “本贵妃重金求之。” 舒贵妃不是空穴来风的,太后吃了红桑启开的那半月的药,容颜焕发。 不仅满头白发长出了青丝,脸蛋红润了,人变年轻了,就连牙都长了一颗。 太后今年可七十多了呀! 渐渐地宫里传出了,若是能问红桑启一个美容的方子,定能重返十八。 舒贵妃就打起了算盘,若是让她给自己调理,说不定,自己能重返颜值巅峰,到时候还担心皇上不来吗? 红桑启对上她那殷切的目光,道:“那我考虑考虑吧。” 她刚往前走几步,舒贵妃又快追了上去,“余丑,本贵 妃不干涉你跟我王儿的婚事,他要是纳你做妾,本贵妃不介意,若是纳你为侧妃,本贵妃,”她忍了忍,“也同意,只要你答应,可以一直给我保养,从里到外,让皇上能一直宠幸我,对我流连忘返。” 红桑启掏了掏耳朵,压根不想在多废一句口舌了。 第一:她不缺钱。 第二:她不喜欢舒贵妃,美容方子多的很,她就是懒得帮。 第三:她压根就不稀罕夜傲天,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离开夜国,带着孩子回草原上去。 第四:能不能得到皇上的宠幸,这关自己什么事,凭什么要帮一个冤家?她又不是圣母婊。 舒贵妃看红桑启理都不理,又往前面走了,她都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了,甩开扶着她的奴婢,去勾住了红桑启的胳膊。 “我求你了,余丑。” “我最大的依靠就是我的儿子,我这个当娘的,自然也想帮儿子,最大的帮,就是得到皇宠,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爱莫能助。” 舒贵妃被她一把抽开,不由得愣了愣。 她个贵妃,姿态都摆的那么低了,这个女人居然还不肯帮? 舒贵妃恼怒了,“余大小姐,你还不知道 吧,我已经知道你不是余家的大小姐了,你就是几年前那个,杀死了红府的二小姐,想顶替她嫁给我王儿的沓子国的奸细,你杀了人,杀人是要偿命的,只要我禀报皇上,你跟你的女儿就彻底地完了。” 红桑启简直无语死了,他儿子都查不到她的底细,她一个久居深宫的贵妃,能查得到? “行,你去禀报给皇上吧。” “舒贵妃,我本是不想插手夜国后宫的事,一心只是想把太后给治好的。 若是遇到了其他的妃嫔,要让我开美容药方,我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舒贵妃面容陡然扭曲狰狞了起来,“你!” 红桑启故意“嘻嘻”了两声,扭头就走。 舒贵妃简直被气得半死。 “这个死丫头,怎么那么让人讨厌,我都想扒了她的皮。” “去把那红家大小姐红逐月给本贵妃叫来!” 红桑启并没有走远,反而停在了一面墙的后面,听舒贵妃说的话。 以她的脑子,能联想得到自己不是余家的大小姐这很可疑。 果然,背后是有人提醒了她。 还是那桑儿的好堂姐。 呵呵,红逐月入宫当女官也有大半个月了,听闻过得很不如意,为 了不被欺负,竟然屈身在了一个老太监的身下。 红桑启摇了摇头,真是个狠人,牛掰,太监都下的去手! 不过,也是活该,谁让她杀了那桑儿,想代替她嫁给夜傲天。 …… 红逐月无论去往哪里,背后都有人在议论。 “这就是自甘下贱的贵女。” “真是新鲜了呢,我们普通宫女都不愿跟太监做对食,她一个女官居然愿意,还是跟一个老太监。” “她得罪了徐姑姑,哪里能当女官,要不是李公公愿意帮她,她现在还在洗衣服,刷洗恭桶呢。” “老是老了点,但是年纪大了会疼人啊,哈哈,不如问问她,李公公晚上是怎么疼她的。” “……” 红逐月从未跟李老太监作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那李老太监愿意帮助自己,还不是自己爹娘的银子使得到位。 奈何这里的宫女的嘴,嘴碎得很。 前几次,她都忍了下来,毕竟自己才刚刚当女官,不想与人发生摩擦。 但是她们越来越过分,由背后偷偷议论,沦为了现在当面议论。 红逐月觉得给她们一点厉害瞧瞧。 她转身,对着那说的最过分的,穿着浅绿色宫装的宫女就扇了过去。 第89章 给暄太后复诊 红桑启刚到乾坤宫,东嬷嬷、西嬷嬷、赵御医、冯御医,就在院门口等候着了。 “余大夫,你怎么现在才来,不会是迷路了吧?” “怎么没宫婢迎你过来?不是已经叫人去接你了吗,莫非都偷懒去了,等回来,看我怎么教训她们。” 两个嬷子焦急地去迎接她。 红桑启见两个嬷子脸上的神情,不像是假的,看来派去接她的人有意地被支走了。 皇宫那么大,要不是她上次被两个御医领路领过一回,记下了来乾坤宫的路,恐怕此时已经迷路了。 红桑启实诚地道:“没有啊,我拿着牌子进了宫,就直接往乾坤宫来了,没见到谁来接我,不过我倒是遇到了舒贵妃派过来的人,说她们娘娘叫我过去一趟说几句话,我担心太后娘娘的病,就先过来了。” 东、西嬷嬷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晦色,原来是她让余大夫来迟了,她是存心不想让太后娘娘好了? 红桑启装着担忧地问:“太后娘娘的病如何了?莫非是恶坏了?” “没有没有,半个月前,太后老人家吃了你的药,人都已经恢复了,您不是说您只能压下半个月,今日是最后一 天了,我们看着你迟迟没来,可急坏了。” “没事,我这就给她老人家施针。”红桑启走到院门时,冲站在一旁,欲言又止赵御医、冯御医点了下头,“跟我进来吧。” 赵御医、冯御医等着这,是想学红桑启怎么跟太后下针的,她不吝赐教,他们都很感动。 红桑启是正好懒得进宫了。 这次教了他们,她就可以当甩手掌柜的了。 东、西嬷嬷也跟着进去了,她们先去跟暄太后禀报了一声,再出来让在通往里屋的门帘处等着的红桑启和两个御医进去。 屋子里摆放的每一物,都是价值不菲,每处也都纤尘不染,一旁的香炉中还点着舒缓肝郁的檀香。 红桑启进去后,心都跟着静了静。 暄太后还是卧病在床的,她睡得罗汉床上的橘色暖帘是放下,红桑启看不到人,也就在床旁行了礼。 “民女是今日来给太后娘娘施针的余丑,向太后娘娘请安了。” “东、西嬷嬷将这床幔给掀起来。”暄太后嫌弃这东西碍事,隔着一层纱,都看不清楚人了。 窗帘掀开,暄太后看去,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低着头的,都看不到脸了。 “ 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 红桑启大.大方方的抬起了头,平缓的眸光对上暄太后那探究的苍老的眸子。 “你很年轻啊,眼睛却不年轻,像是经历了许多变故似的。 就是你把哀家从鬼门关给救过来的?宫里的御医都拿哀家的病没办法,你说说,你是怎么救治哀家的,为什么你岁数那么小,却比宫里的老御医的医术水平还要高。” “实不相瞒,民女半路出家的,医术并不精湛,会治的病只有几种,又由于在民间生活得久了,野路子比较多。 太后娘娘得的是疟症,正巧这个病我能治。 因为年轻也就没什么顾忌,给太后娘娘用药下针都猛。 换个病,我可能就不会治了,就算是同一种病,换一个人我治起来,可能效果就不佳了。 太后娘娘能脱险,完全是您福泽深远,遇事能逢凶化吉。” 暄太后不喜道:“本太后不喜欢能说会道之人。” 红桑启说的也不全是假的,她并不如宫里的太医经验丰富,也不如他们学医的年限。 她有时候给人治病,原理都得不出,只看人哪里淤堵了,疏通了后就把人给治好了。 太后这 个问题,倒是有点难到她了。 红桑启不慌,直接将带着的药箱给拎了起来,“民女也不喜欢长空大论,不如民女先给太后娘娘治病吧。 我施针的时候,太后娘娘可让赵御医、冯御医在一旁观看,他们看我扎一遍应该可以清楚原理。 如果下次因为有事,不能及时进宫给太后娘娘复诊,他们完全可以顶替我。” “准。”暄太后就喜欢实干派,眼前的余丑,开始对她的胃口了,看着看着也顺眼起来了。 红桑启看向东、西嬷嬷,“免得晕针,你们还是扶着太后娘娘平坦在床上吧。” 暄太后躺好后,红桑启自己搬了张凳子到床前,先给太后的双手把了下脉,又看了暄太后的舌头。 然后,她从药箱中拿出了针包,取出长针先在太后老人家的头上扎针。 哪里出现病症,大多都是在周围找穴位扎的。 暄太后在她扎针后,头微微有点晕,倏地感觉她在弹针,慢慢的也就不晕了,反而还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暄太后眯着眼睛,也睁开了,她不得不承认,余丑还是有本事的。 她问:“你给哀家号脉号出了什么啊?” “肝肾 亏损,肝气郁结,气血不足等等。 太后年岁高了,饮食这方面还是应该要注意一些,每顿应该少荤多素,也应该每天动一动,适时的锻炼锻炼,切记不可吃冷食,尤其是从冰橇当中取出的食物。”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红桑启特意得看了眼暄太后,这一眼,倒是让后者心虚了起来。 夏日炎热,冰的桑葚酒最是解渴,她夏季每日都贪饮了几杯。 她素来爱肉,不爱吃素菜,又不是兔子、羊、牛等物,有肉吃何必吃那草。 红逐月在暄太后的天突插了一针,“太后吃了什么上火的食物,导致喉咙又不舒服了吧? 你还是要遵守医嘱啊。 您的并发症,其实是中毒了,是你的中枢中毒了,才会让你不受控制地胡言乱语。 不是别人喂的,是你自己爱胡思乱想,气量小,吃的又多,猜疑重,运动少,没排解出去的法子,久而久之,五脏皆损。 我看你眼下只有三条竖横,位于中枢的毒还是好治的。 其余的脑梗啊、中风啊,都有一点,还好我来的及时,没让你半身不遂,前一次扎针我已经帮你疏通了,这一次再疏通一遍吧……” 第90章 赐红桑启仙医郡主封号 一旁的东、西嬷嬷、赵御医、冯御医,听到红桑启不留余地地指出来,语气也像训小孩似的,他们呼吸都轻了轻。 她、她胆子也太大了吧,她的病人可是太后啊。 皇上都不敢用这种口气跟太后说话。 暄太后悔了。 之前不跟自己细说,是因为摸不清自己的性子,故意说好话呢?早知道真话那么难听,就让你闭嘴了! 不过,都被个小小的民女这样说了,暄太后竟然生不起气来。 也许是她给自己扎的针让自己太舒服了。 以前以为扎针是痛的,现在才知道,扎针有的是温温热热、酥酥麻麻的的感觉,扎了后,会让人浑身觉得轻松、心情愉悦。 红逐月说话的功夫,把太后扎了一脑袋的针,脖子也扎了三针,胸前、肩膀、手胳膊、腿、脚,她都扎了。 完事后,她问想赵御医、冯御医,“都记下了我扎的顺序,都看清楚了吗?” 赵御医、冯御医很有压力啊,红桑启开始扎针时,他们就已经过来瞧着盯着开始记了,也明显得感觉到,她为了方便他们记,放慢了扎针的速度了。 “记、记住了。”他们不敢肯定得道。 红桑启听他们一点没 底气的应着,她忍不住地砸了下唇,“算了,一会我把顺序帮你们给写出来吧。” “多谢余大小姐。” “多谢余大夫。” “你们两个可以先出去了,针落下后,要一刻钟才能起,让太后老人家小憩一会。” 赵御医、冯御医行礼退下去了,暄太后可不愿意睡啊,她吃了红逐月给她开的那半个月的药,精神状态恢复的很好,她不困,她想唠嗑。 “哀家可没那么容易被你给糊弄了过去,余丑你告诉哀家,外面的传言你跟红家大小姐争夜王,是怎么回事? 你余家大小姐不好好当,怎么想着跟你爹余丞相划清界限? 你娘程氏在世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一门亲事,是户部还是礼部侍郎的家的独子,叫什么庆哥儿,哀家记性不太好了,有些记不住了,多好的婚事啊,你那么糊涂,竟然跟乡下的庄稼汉子,产下一女。 你医术倒是不错,但是做人嘛,却是一个糊涂蛋。” 这话说的,红桑启又想笑了。 “太后娘娘,你在深宫几十年了,什么没见过,你当真觉得我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做些大逆不道、受人指点的事吗?” “那是为何?” “你这样问了,那我可就说了,就当给你解闷吧。” 红桑启解释了,她跟夜王之间清清白白的,之所以经常去夜王府,也是因为夜府的小王子,她跟小王子很投缘。 并不存在于,她与红逐月争夺夜王。 之所以,跟余丞相划分界限,是因为自己贸然进宫去给太后治病被他发现了。 余丞相认为她不会医术,害了太后会危害全家……她迫不得已只能跟余府划清界限。 当年余家把病重的她丢到庄子里,让她自生自灭,就连她及笄了,也未让她回京。 她在乡下十年,从未有过京城的人来看她,送物质给她……余家是打心底里想抛弃她,她要是自己不划清界限,余府的人肯定会找其他的借口,将他赶回乡下去。 庆公子,喜欢的是自己的妹妹余金枝,他们二人多次挑衅她,她退婚不过是为了图个清静。 至于她的女儿,那可不是跟乡下庄稼汉子所生的,至于是跟谁生的,她要保密。 这次之所以回京,也不是想搅得大家都没好日子过,女儿病了,她回来是找药引子的。 暄太后光是听了,就知道她这一路上一定吃了很多苦 头。 “哎,你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你娘死的早的啊,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罢了罢了,人在做天在看,这些人迟早都会遭报应的。” “你也要往前看了,别在纠结过去了,别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他们可不值得你堵上后半生去报复他们,你是大夫,更要好好地养身子,比他们活得久,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暄太后苦口婆心地劝着,红桑启听着着实新鲜,还能这么安慰人啊。 “你救了哀家,哀家会给你一笔赏赐,让你和你的女儿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此外,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进宫来跟哀家说,哀家给你讨还一个公道。 不如,哀家认你做外孙女,给你一个封号,让你做个仙医郡主如何?有皇家作你的靠山,我看以后还有谁敢在京城里欺负你!” 红桑启眨巴了眼睛,“太后娘娘,你认真的?我在外头的风评可是不好。” “那些都是浮云,哀家喜欢你这个直爽劲,与你也是投缘,让你做个郡主有何不可,至于皇上那边,哀家发话了,他岂敢不从!” “东、西嬷嬷你们可听清楚了,还不快去给哀家跟皇帝说。” “是 ,太后。” “太后娘娘,你还是三思啊……” “长者赐,不可辞,在推辞,哀家可要生气了。” 东、西嬷嬷见太后动真格了,便下去照办了。 红桑启在太后的坚持下,也不好在抚她老人家的意了。 她不仅在沓子国有了封号,在夜国也有了封号,哎,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刻钟到了,红桑启给太后拔了针,陪她聊了几句,等东、西嬷嬷回来了,她也就告退了。 东、西嬷嬷见她走了,也憋不住了。 她们是宫里的老人了,跟了太后几十年了,情分不同,有些话自然也敢说得的。 “太后娘娘,她是治了你的病,您赏些稀奇东西就好了,咋还要给她一个封号啊? 她未婚与人有染产下一女,在民间风评不好,这是一点,还有咱们去找皇上的时候,遇到了舒贵妃。 她跟我们说,余丑的身份也可疑啊,一个被养在庄子里的女子,怎么会有那么高超的医术呢。” “可不是,还什么都没有查呢,你就敢给她个封号,你就不担心,养了个祸害在眼皮子底下。 还是等宫里的人去查清楚她的底细,再犹豫要不要封她个‘仙医郡主’吧。” 第91章 李老太监护着红逐月 “舒贵妃?她个辛者库出身的,也敢管哀家的闲事?” “太后娘娘……” “无须再劝,她与哀家投缘,哀家活了大半辈子了,到死前还不能随性洒脱任性一回了? 就算哀家真做了什么不足,皇帝是干什么吃的,哀家老眼昏花,他也昏头了? 身为哀家的儿子,他就有义务为哀家擦屁股。” …… “李公公就在那!” “公公,快一点,不然要出人命了。” 两个宫女拖着李老公公往尚仪局来着。 李老太监还真不想管这些闲事,宫女有宫里的姑姑管着,他不过是恰好经过这里,就被出去找人的宫女,拖来拉架了。 看着前面乌泱泱,在打在闹在看好戏的那一群人,李老太监心头如梗了一块。 他以为就是几个宫女,闹了点口角,两边在废着口水打仗呢。 那两个宫女,为了叫他过来,有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居然还是真的动手了! 尚仪局,可是管宫里的规矩、礼仪的啊。 要是让皇后、皇上知道了,可是要问责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的。 他快步走了过去,喝道:“住手!” 看热闹的宫女,无不捂住了耳朵,哪里的开水壶响 了,在一瞧是李老太监,她们都散开到一旁了。 他是太监,还当上了总管,在宫里的地位,比她们这群小宫女高多了。 人都散去了,李老太监看得也更真切了,眼前的场景,让他瞠目结舌。 好家伙,打得可真凶啊!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头发,好几样发簪首饰,衣服上的布都被撕了几块下来。 那几个宫女披头散发的,裸露出来的胳膊上、脸上,全都抓有血痕。 看他来了,还在地上扭成一团,谁也不愿服软,先分开呢。 李老太监看过去,完全分不清,谁是谁! “尚仪局的姑姑没教你们规矩还是没有教你们礼仪?你们居然敢在宫里闹出这等丑事,是不想活了?还想让大家都活不了? 来人,将这几个无法无天的宫女,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要是打死了就运到宫外的乱葬岗里去,让野狗吃了。” 之前打得分都分不开的四个宫人,一听会死,全都慌了,自动松开了彼此,跪在了李老太监的面前。 “公公,我们一时糊涂了,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会了。” “公公,不是我们先动手的,是这个女人,她先动手打绿螺的,再打我 们的,我们不过是反击而已。” “是啊,要打就打她吧,我们尚仪局的姐妹,一直都相处得融洽,从她进来了后,就处处针对我们,让人讨厌得很……” 李老太监看向三个女人指着的那个女官,定眼一看,他怔了怔,这不是红大小姐嘛! 红逐月杏眸发红,双手拳头握得邦邦硬。 “公公明鉴,奴婢从辛者库来尚仪局不过才几天,怎么敢有意挑起事端! 是她们一直在造谣我跟公公您的关系不清不楚。 之前说的很隐晦,今日却说得极其难入耳。 要是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公公你对我有恩,我不忍有人在您背后恶意中伤你。 我不过是给了那绿螺一巴掌,想让她闭嘴,但那绿螺却唆使另外两个宫女,扑上来撕了我的衣服,让我当众出丑……” “红大小姐,你受苦了。”李老太监疼惜地把红逐月给扶了起来,再次看向那三个宫女时,眉眼皆夹杂着厉色,气恼之下,他声音也更尖锐了。 “红大小姐也是你们这群嘴贱的蹄子能碰的?她祖父是皇上亲封的侯爷,早些年一直跟随皇上东征西战,扞卫大夜国的领土。 她叔父婶婶都是将 军,在对抗沓子国时,成了忠烈。 杂家这个久居深宫的老太监,对红家都要叹一声敬佩,竖个大拇指,你们居然刚欺辱到她的头上。 来人,拖下去直接杖毙!” “公公饶命,饶命啊……” 李老太监踢开了那要抱着他腿求饶的宫女。 “以后你们尚仪局的宫女要是还敢欺负红大小姐,杂家立刻禀报给皇上。” 警告声落下后,周围噤若寒蝉。 李老太监瞪了一圈,哼了声,扶着红逐月往外走,“杂家先带你下去处理一下伤口。” 尚仪局年轻的宫女,还真被李老太监给唬住了,以为他是爱国,才对红逐月那么好的。 但在宫里待久了的老宫女,看着那老太监把红逐月带下去,都忍不住地摇起了头。 还是太年轻了! 那李老太监就爱演戏,说不定欺负红逐月的人,就有他安排的呢。 他就爱挑宫里那些,长的貌美的,落魄成女官的贵女为目标,再假扮英雄救美,收服她们。 最后不是将人玩死,就是玩残…… 之所以没被人发现,是因为宫里沦为宫女的贵女越来越少,还有他越来越低调,隐晦了。 李老太监,直接把红逐月带回 了自己住的寝室。 他身为总管,在宫里有个单独的小院子住。 他翻箱倒柜,拿出了自己都舍不得用的治外伤的药,给红逐月涂抹着脸上的伤。 “红大小姐,忍一忍,这是皇上赏给杂家的,可金贵了,虽涂上去有点疼,但保管你今天用了,明天就好了。 哎哟,这吹弹可破的小脸蛋,被出了那么几条印子,可心疼死杂家了。” 红逐月很感激李老太监为她出气,对他的设防也小了。 李老太监睡在睡椅子上,让他帮她涂抹外伤药,她也就没拒绝。 “李公公,你对我真好,别在叫我红大小姐了,你就叫我逐月吧,以后我会想法子报答你的。” “能在宫里照顾你,也是杂家的福气,脸已经涂完了,把小手手伸出来,杂家看你手也破了。” “那群烂蹄子,杂家早该打死她们了,逐月,你以后在宫里受到了欺负,就来找杂家,杂家定会为替你教训她们。” “多谢公公。” 红逐月垂了垂眸,李公公恭维、尊敬,护着她,让她心情好了许多,但她低落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此,就全好了起来。 被几个宫女打,这何尝不是一种耻辱! 第92章 李老太监不是什么好人 失神时,忽而感觉手指温湿,被软糯的东西触碰着,红逐月回神看去,竟看到那李老太监蹲在地上,把她受伤的手指头放进嘴里,一一用舌头包裹着! 红逐月眼眶一颤,都忘了叫,她飞快缩回了手指,抬手就给那老太监一耳巴子。 啪地一声,李老太监脸都被她给抽歪了。 她懵了,李老太监也懵了。 红逐月在红府的时候,没少教训下人,扇人那么顺手,纯属是手已经有了记忆了。 “李公公,你是在做什么?” 李老太监把脸转回来时,带上了猥琐的笑容,“逐月,你抽的杂家好舒服啊,再抽杂家一巴掌。” 他拿起红逐月的手,贴向自己的脸挥动着,“来,打,打。” 冯御医、赵御医为了记下,红桑启给太后扎针的顺序,要扎的穴位,亲自送她从乾坤宫出宫。 红桑启就在路上跟他们说。 两个御医用小毫笔,在纸上记得飞快。 红桑启不仅得了一笔丰厚的赏赐,还得了一个郡主当,听说皇上那边颁布圣旨,昭告天下后,还会赐她一套宅院住。 以后,就不用跟夜傲天,挤在一个宅院里住了。 身为太后的认得外孙女,当今皇上也就是她的舅舅 ,夜国最位高权重的两人作她的靠山,她不信了,还有人敢闯入府里来,欺负她的孩子,对她喊打喊杀。 心情一好,看什么都顺眼起来了。 她对赵御医、冯御医的耐心,也多了起来。 “就这么多了,要是哪里有没听明白,记不住的,就让我重复一遍。” “余大小姐,哦不,是仙医郡主,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不用再说了。” “是,我们大概都已经写上了,只需要往后填补一些细节了。” 两个御医说完,继续往前后去填补去了。 写记录是有技巧的,不是说什么就记什么,而是填写最关键词,回头把完整的交代,一句句补充起来。 红桑启嗯了一声,看他们那么认真,就继续专心走路,没打扰他们。 不知不自觉,回程已经走了三分之二了。 等穿过宫里的侍从住的红墙屋子,就算是走出了后宫,再前往前宫的东西宫墙,就能出宫了。 然而,事情就是那么凑巧,居然就在即将出宫时,红桑启再次看到了红逐月。 “逐月啊,别跑了,要是跑着摔着了,杂家会心疼地。” “快给杂家抓住她,逮回来!” “站住……” 长长不算宽的宅道上, 一个女人鞋都跑掉了一只,还在拼了命地往前跑。 那一头梳起的长发,也跑散了。 她粗粗地喘着气,扶住了跑痛的腰,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已经很卖力了,但她身后那两个三个长袍太监,却很快地赶上了她,将她给擒住了。 紧跟着,一个尖嘴猴腮,脸上还有一道巴掌印的公公,跑来了过来。 “逐月啊,杂家对你那么好,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要跑?可太伤公公我的心了~” 问完了红逐月,他面色一变,对那三个太监冷声冷语,“你们把她给杂家压……”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了,因为看到了红桑启和两个御医在前面。 红逐月也看到了,她赶忙呼救,“余丑,救我,那老太监是个老变态,我是功臣之女,怎么也不能沦落成了一个太监的玩物。” 李老太监不慌不忙,整理了下衣袍,露出了一抹阴阴的笑走向了红桑启,对她打着招呼。 “余大小姐,别听她疯言疯语,她进了宫成为宫女,过不了在宫外的大小姐生活后,每日都盼着、咒着你死呢。 她心又黑又毒。 你要是成为了女官,她肯定会想方设法地迫害你。 这次抓她,完全 是因为她与几个宫女掐架了,杂家提她回去审问呢。 你是来给太后娘娘把脉扎完针,准备回去的吧,您慢走~” 红桑启在他转身之际,拎住了他的衣服领子,“我救了太后娘娘,如今是乾坤宫的红人了,我要往上多上一嘴,你觉得你还能在宫里当大太监吗?” “余大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滚,你跟那几个太监一起滚,下次若是被我听到了,你又迫害别的宫女,那么你就活到头了。” 红桑启对这种老变态很厌恶,残了就以虐女人为乐呢。 看样子,还挺会挑人玩啊。 李老太监腿吓软了,红桑启往前一推,他就跌落在了地上了哎哟了声。 末了,他还特意回头看了眼,颤着嘴角,阴阳怪气。 “您可真是一个大好人啊~杂家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被宫外的人威胁过,呵呵。 你们要是身份一换,你看她还帮不帮你,说不定还会给杂家钱,让杂家玩得尽兴一些呢。” 其余的太监们,看李公公起不来了,都松开了红逐月,上前扶他起来。 他们还不知红桑启成了郡主了,也不太忌惮红桑启。 当着她的面,拍着李公公沾了地的衣袍。 “公公, 你没事吧。” “身上倒是不疼,胆子却差点吓破了。” 李老太监爬上了一个太监的背,他与红桑启平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杂家就给你这个脸吧,我们走。” 红桑启看向了红逐月。 她明显受了惊吓,坐在墙角,薄背紧贴着墙壁,双臂护膝。 那双好看的杏仁,早已浸湿了。 往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沦为了宫里能被太监欺负的宫女,真是有点可怜。 红桑启丝毫同情不起来,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 她收回了视线,越过红逐月时,再没看过去一眼。 跟在她旁边的赵御医、冯御医,却往红逐月身上多看了几眼。 纯属好奇而已。 他们在宫里,也听到了一些传闻。 例如,红大小姐色艺双绝,明明是待嫁之身,却早已经不是女儿身;为嫁给夜王不择手段;为了能在宫里自保,与五十多的老太监做对食…… 红逐月被红桑启无视,自尊心再次受挫,觉得无比丢脸。 “余丑,你是在可怜我的遭遇吗?我是不会感激你刚刚救了我,我能有今天,全靠你所赐!” “如果,今日是你成了宫中的女官,你还不一定能被李老太监看上呢!” 第93章 假仁假义 红桑启停下了脚步,后面又骂起了她“假仁假义”,“阴险至极”等字眼。 “红逐月,你沦为到今天,是你自己造的孽。” “你失贞的事,不是我招谣出去的。” “除了你还有谁望不得我好?只有我退婚了,你才有机会成为夜王的夜王妃。” “夜王妃?呵呵,他让我坐,我还不想当呢,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会为了一个男人选择雌竞? 我行事光明磊落,只要我做的我就会承认,你为何会被逼到宫里来,还是仔细好好想想吧。 还有,我这次帮你并非是同情你,只是我厌恶以欺辱女人为乐的这种行径。” 红逐月心口如被刺了一下,对比一下,她觉得自己更狭隘了。 “你撒谎、你撒谎!”她就是不承认不如余丑,极力辩驳着道:“天下间,谁比谁高尚,还不都是半斤八两。 就如,我祖父为建功立业,不惜断了腿,还不是为了加官进爵。 他们手刃俘虏时,也没半点心软。 就如,我的爹娘,明知道我一定会在宫里不好过,还不是为了保住家族的荣辱,同意我来当女官,自证清白。 就算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夜傲天,他还不是会为了守护自己的人,大杀 四方……” 红桑启摇了摇头,他人她可管不着,她只在做她认为对的事。 赵御医、冯御医本是不想插手二人之间的事的,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余大小姐好心从太监的手里救下她,她不感谢,反而还反咬一口,诬陷好人。 人怎么就扭曲成这个样子了? “余大小姐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人的,她欺负你,定是你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不是大夫,你不懂,未经人事和经过人事的女子呈现的面向是不同的。 余大小姐医术过人,你是不是女儿身,她应该见你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了。 若是她真的要用这一招对付你,早就出了,何必这几天才散播出去。” 红逐月听着两位御医的话,盯着红桑启的眸光更狠了,明明那么丑,勾引男人却是有一手。 才来宫里几次,就勾搭了两个御医为她说话。 “我们走吧。” “恶人自有天命。” 红桑启已经解释过一遍了,实在是不想再浪费口舌了,也不想他们也浪费。 三人继续又走了起来。 很奇怪,他们刚走,红逐月这时,也没那么确定了。 莫非真的不是她? 可是除了她,还有谁会见不得她好? 直到脑海中缓缓 地出现了这三个字:余金枝。 当时,余金枝是哭着跑出去的,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以她那没出息的性格,肯定会把这一件事告诉给她娘。 余大夫人,可不如余金枝愚蠢,说不定就猜到了……为了女儿打抱不平,她就造谣自己! 红逐月慢慢地反应过来了,她大概是真的恨错了人! 赵御医、冯御医已经合上了自己记笔记的小记事册了,追上红桑启地步伐。 “余大小姐,太后娘娘已经封你为“仙医”郡主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会不会在京城定居了?” “对呀,你的医术登峰造极了,我们以后还想向你请教请教呢。” “我此番来京城是为了找味药,已经找到了,用不了多久就打算离开了。” “原来如此啊……” “那,可惜了呀。” 两个御医眉头微皱,轻叹起了气。 红逐月已经扶着墙,站了起来,准备回去想想怎么报复余金枝,贸然地听到被风刮来的那一句,“封为……郡主了”。 她摇摇欲坠,整个人都惊了下,眸子,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瞪向了前方。 她当郡主了? 她那么走运? 除了医术,她还有哪里比得上自己的? 红逐月 心里极度地不平衡,妒忌、愤怒,让她越来越气。 等反应过来,才发现两手抓着裙子,已经被揪紧得成两朵花了。 红桑启出了宫,没直接回王府,而是打算去抓点补血的药,回去煎给夜傲天喝。 再过两日,就要再次取他的心头血,给安安换上了。 估计再换个八.九次,安安就能摘掉帷帽,大.大方方地站在阳光底下,享受着清风了。 寿命,也能跟寻常小孩子一样了。 正好,也去瞅瞅余丑,看看小柔有没有在学习。 红桑启踏入她新开的药馆时,生意还是很惨淡的,里面没有一个病人。 小柔还不知知道师傅已经来了,她在练习针灸,拿着银针一针一针插往,蒙住穴位的木头人身上。 边插,嘴里还在念叨着:“曲骨、关元、气海、神阙、鸠尾穴……” 红桑启眯眼在门口看了下,她熬灯苦专研过好几年的医术,视力已经不如五年前了。 看稍远一点的地方,微微眯眼会看得更清楚。 有空的时候,在练一下九阳术,恢复下视力。 小柔穴位已经扎得很准了,扎得也快,看来那七百多个穴位,她大概已经全都熟背且记下了。 红桑启满意地勾起唇角, 走进了屋里。 小柔还以为是来了病人,一扭头看到的是自家师傅,她脸上瞬间笑成了一朵花,从凳子上起来,迈向红桑启,“师傅。” 红桑启抱着她的肩膀,把她给压在凳子上,“进步很大,继续练,相信用不了几个月,你就能出师了,独当一面了。” 得到了师傅的肯定,小柔双眼感激,撅嘴亲切地喊叫:“师傅~” 下一瞬,她嘴巴抿了起来,“师傅,咱们药馆的生意现在还不太好,来看病的只有这一条街的几个掌柜的,其余的还是选择去看老大夫的,等我医术好了起来,累计一点的名气了,一定能帮师傅挣钱的。” 红桑启笑着拍了拍她,“师傅早已经不靠这个吃饭了。” 她开药馆,也不是为了在京城赚钱的。 “你好好学,等你出师那天,师傅会有礼物送给你。” 小柔脸上的笑又扬了起来,“是什么?” “等到那天就知道了。” 小柔一脸期待。 “你继续哦,师傅去里面看看她。” “师傅,”小柔叫住了她,“那土姑娘不在,好似今日是她娘的忌日,她托我帮她买了些钱纸蜡烛香烛,一早就出去了。” 红桑启嘴角抽了抽,“土姑娘?” 第94章 余丑哭坟 “她说她姓土!一个姑娘家姓这个姓,确实听上去有点怪怪的。 不过这也赖不着她,她也是跟着爹姓。 师傅,我听阿婆说还有人姓屎、姓尿呢,还是大世家呢,是不是啊?” 红桑启在感叹余丑怎么弄这个姓呢,就听到小柔说什么屎、尿的,她唇角不受地又控制抽了一下。 “确实是有的,阿婆说的没错。” 红桑启往外面看了下,“已经快中午了,去的时间有点长啊,她是哪里祭拜的。” “就在京城的郊外,叫辆驴车过去,大概半个时辰。 师傅,我看那土姑娘不太像是普通人家出生的姑娘,又整日蒙住脸,院门都不愿踏出的……她家是不是就葬的比较多?” 红桑启打断她的猜想,“别胡说,只有娘葬在京城。” 余丑五岁就被丢到乡下的庄子里去了,她还那么小,能记得住自己娘的坟墓吗? 去了那么久没回,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红桑启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找找。 “我有点不放心,我去找找她。” 小柔默默将师傅送到了门口,等师傅乘坐的马车一走,她就回了庙里。 “阿婆,多煮点饭,我师傅刚来了,可能 中午会在这里用饭呢~” …… 余丑到了京郊的墓园。 十年里,京城可能死了很多人,当初只有一面山,有到半山腰的坟,如今现在一整座山都是。 墓园好像没什么人打理,杂草丛生,荒凉至极。 她娘当时是暴毙身亡的,请过来的风水师说不吉利,不宜风光下葬,也不能送到余家祖坟葬入。 余相就让人随便在京郊找了一个墓园,草草下葬了。 余丑看着满山的野草,心痛至极。 看着那被草覆盖,弯曲上山的小路,她更是痛恨自己早忘记了,娘是埋在山的哪一面了。 余丑随便行了一条小路,一座一座坟地找了起来。 有的坟,没有墓碑,有的是用石头打造的墓碑,有的是一块木碑,无论是石头还是木头,碑上的好些字,都风化得看不清了。 余丑更是悔怕,担心母亲的墓碑也是如此。 到时候,怎么相认呢! 过于愧疚与悔恨还有相思了,哪怕这座山恐怕,今日只有她一个活人在祭拜,她也不怕的。 就算真的遇到鬼,大不了撕开蒙在脸上的纱布,鬼见了她的真容,都要惊叫的退让着呢。 一个一个的坟包头找过去,余丑 费了很长的时间,在半山腰,终于发现了一块刻着余程氏……的墓碑。 那坟墓低矮,比寻常的坟矮太多了,像是随意堆的。右下角,刻着一竖小字: 坟上长满了野草,墓碑下也没有任何的贡品,像许久许久都没人来祭拜过了。 余丑一时间,如被什么击中了。 她双眼盈满了泪,化不开的悲从心头来,直接跪了下去,扶着墓碑一声一声抽泣着。 “娘,女儿不孝,现在才来看你。” 红桑启来到京郊的荒山野岭,野草长的比人还高,找起人来还是很困难的。 她捂了下眼睛,朝地面撒下了几滴水。 山上静静生长的植物,豁然动了,纷纷挥动枝叶,让开了一条道。 红桑启顺着那一条路,很快就找到,跪在余大夫人的坟前,眼睫湿哒哒的余丑。 余大夫人坟头的草已经铲得干净了,墓碑也擦拭了一遍,但上面好些字已经失了墨水来了。 墓碑下,摆了一碟橘子、几样点心,还有一道梅菜扣肉一壶酒。 是个孝顺的孩子。 红桑启再看时,也觉得余大夫人的坟墓太矮了,比普通人家在门口横着的放的那道门槛高不了多少。 好歹也是 丞相的夫人,怎么坟墓修建得那么寒酸。 红桑启不忍她在跪了,忍不住地叫了叫她,“余丑。” 僵硬住的余丑,缓缓地动了动,回头看到了恩人。 她空洞的眸子,才慢慢地有了神色。 “恩人。”忽地,余丑扑在了红桑启的腿上,抱着她的腿哭。 “恩人,我求求你帮帮我~呜呜,哪怕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红桑启秀眉皱了皱,扶住了她,“你起来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我娘草草下葬的,棺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又葬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墓碑失墨都没人帮上。 我想帮我娘迁坟,迁到有人帮忙看守的正规的墓园,我还想去寺庙里给我娘点长明灯……” 红桑启将她扶了起来,帮她擦去了眼角流出的眼泪。 “余丑,别哭了,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 “我帮你。” “可是,相府那边……” “丞相府的人恐怕都忘记了府里,从前还有一位余大夫人。 迁走娘娘的坟,相府的人也不会发现。 就算是发现了又如何了,他们不仁不义,倒还不许做女儿的尽孝了? 到时候闹出去,看他们有没有脸面。 没事,有我 给你撑着。” 余丑感动的泪又滚了出来,又要给红桑启下跪。 红桑启拉住了她,“别跪了,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好的坟墓,走吧,回去问问阿婆,再让她给你娘算个好日子,到时候咱们再动迁。” “恩人,我都听的。” 红桑启拉着余丑下了山,坐着王府的马车回去了。 到了半路,红桑启嫌车里闷,开了车窗,竟看到了余金枝和庆公子。 二人在一片草长的还算青绿的河边地,依偎在一起,打情骂俏的,还在放同一只风筝呢。 两边的仆人手提食盒,在不远处看着,艳羡不已,乐不可支呢。 同父异母的姐妹,一个哭坟,一个却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在跟情郎在私会。 红桑启摇了摇头,一手搭在了车窗上,她将手指上的那物飞了出去,那对狗男女发出了惊呼声。 “啊,庆哥哥,风筝断了,掉到湖中心去了。” “没事,金妹,我去帮你捞。” “庆哥哥,你太好了,我最喜欢你了。” “哈哈,我也最喜欢金妹了~” “恩人,那一名女子是不是余府的二小姐?” “嗯。” “那她旁边那位是?” “你的前未婚夫,庆公子。” 第95章 公子落水 余丑眉头动了下,下意识地偏头去看向车窗,窗外已经是不同的风景了。 “你不会怪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跟他退婚了吧。” “不是的不是的,我已经有姜哥了。”提到心爱之人,余丑羞了下,不禁声音小了些。 “不瞒恩人你说,我上次想回京城,就是想回来退了小时候定的那一桩婚事,还有想要点嫁妆傍身,支持姜哥读书。 我在乡下十年,一直陪着我的只有姜哥。 他不嫌弃我丑,我也欢喜他。 这次他科考,无论他中与不中,他说都会娶我过门的。” 那姜哥就是在她在去京城的路上,被一群人欺辱的时候,挺身而出护着她的那男人。 “怎么这次我请你回京,他没陪你一起来?” “我拒绝了,不想影响他秋招,他为这一场考试准备三年了。” “你倒是个有情义的。” “我刚刚往外看去,只是好奇阿娘以前帮我相的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履行阿娘的遗愿,我觉得很惭愧,但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相信阿娘也会原谅我的!” 红桑启握住了她的手掌。 余丑对上她的眸光,听到她言之凿凿地道:“他不是什么好 人,相信我,你值得更好的。” 余丑欣喜地点了下头,突然,她什么都不怕了。 忽而,咚地一声……整辆马车都颠簸了一下,往左边斜了斜。 马儿在外面鸣叫了几声,车停了下来。 夜王府的车夫在车帘外道:“余大小姐,咱们的车的一个轮子陷入到了一个坑里去了,麻烦您二位下一下车,属下推一下就好了。” 红桑启和余丑搀扶着下车,车夫给她们掀开了车帘子,连连道歉着。 红桑启下车问:“好端端的,怎么会陷进入?” 车夫刻不容缓地解释:“这可能一直有个洞,附近的农夫来山上收拾松树叶回去烧,你来我去的,掉了一些盖住了坑,我几乎不走这一条路,对这里的路况不熟悉,一时没留意。 你们二位到一旁稍等一下,我把车轮推上去,就能继续回府了。” 红桑启拉着余丑到了一旁。 她瞧着地面上,确实有很多松树叶子,黄黄的细细的,跟银针一样。 她以前逃出夜国的时,在山上捡了烧过,可容易引火了。 也难怪夜王府的车夫没注意到,路面确实掉落的比较多。 余丑的目光不知不觉得又看向了, 与他们隔着几百米远处的那二人身上。 红桑启看车夫推的使劲,她抡起袖子准备帮着一起的了。 陡然间,余丑握住她的胳膊,摇了几下,“恩人,那边,有人落水了,好像是那个庆公子!” “是吗?哎哟,还有戏看啊!” 红桑启擒住坏笑,往后看去,那余金枝站在岸边心急如焚,推着下人下水,“快救人,你们几个下水去救啊!” “余小姐,奴婢们不会水啊!” “奴才去找一找看看哪里有长杆子,可以搭着救一救的。” 庆公子对着岸上的人呼救着,“救命,来人救我……” 风筝掉落到了水中央,他为了在金妹面前逞英雄,亲自下水去捞,没想到水会那么寒,还没游到湖心,腿脚抽筋了。 “咕噜噜……”庆公子沉入水面上,鼻子嘴巴冒了几个泡,又露出了水面,扑腾扑腾的。 两个下人找了两根长棍子,捆起来搭在水面上,棍子还是短了,救不了他们的主子。 “呜呜~”那些慌了神的奴婢们,已经在岸上哭成一团了。 余金枝看庆哥哥痛苦挣扎的模样,痛恨这些下人一点都没有用。 她狠狠推了两个在水岸边 ,想搭救的庆公子的下人下去,“废物,下去救啊。” 那两个下人恐慌得很,冻得瑟瑟发抖,落入水中,就飞快的抓住岸边的水草。 任凭余金枝怎么骂他们,踹他们的脑袋,他们都死不往湖中心游。 “余小姐,小的们是真的不会游泳啊,去了也是一个死字。” “余小姐,要不是你不喜欢人多跟着,我们家庆少爷也不会带那么点人出来,我们少爷有个三长两短,全都赖你啊。” 余金枝险些没被气倒,这些下人居然敢忤逆她。 她又朝四周看了看,再望着湖中心,庆哥哥的呼救声越来越小,却没一点东西能救他,她奔溃地在岸上快要哭了。 “不要,不要,庆哥哥,呜呜。” “余小姐,那边有人,你去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会水的。” 落在水下的下人一指,余金枝朝那看去,眸子瞪圆了,“余丑!” “是那边会修车的下人啊。” “车夫基本上都会游的。” “余大小姐,车已经推出来了,我检查了一下,没有坏,咱们可以继续回府了。” 红桑启对着余金枝勾了下唇,并不想多管闲事,拉着真正的余丑上马车了。 余丑挪了挪唇角,极小声地问:“恩人,真的不施以援手吗?” “害~管这闲事做什么,他们也没让咱们救啊,到时候去了,别还讹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不死,看老天的造化吧。” “喂,说什么呢你。”余金枝为了不让心爱的人死,她拦住了三人的去路,直接看向夜府的车夫,道:“你会游泳吗?帮我救个人,我给你一百两。” 夜府的车夫不为所动,直接吐出两字“不会”。 “你们下人都那么废?都不会游泳,怎么当夜府的车夫,你去死啊!”余金枝气得眼眶红红,骂了起来了。 夜府的车夫淡定地斜睨了她一眼,饶了过去,掀开车帘,示意红桑启她们上车。 红桑启倒是摇了摇头,不急啊不急啊,她还想玩呢~ 她撇了撇嘴,问余金枝:“想救人吗?我会游泳啊,我可以下去救他。” 余金枝第一反应不是求,而是质疑。 “余丑,你有这个好心?” “还在问啊,回头看看,你的庆哥哥已经没什么力气挣扎了,马上就要沉入水下去了,没人打捞到时候,必死无疑了。” 第96章 见死不救 余金枝眼泪掉了出来,“你救救他,我给你一百两。” “我不缺银子,你给我旁边这位姑娘下跪,我就去救他。” 余金枝看向她旁边那位,带着帷帽,脸还被布缠着,跟个粽子似的。 莫非,也是一个丑女,丑得都不好意思以真面目示人了。 她干笑了两声,“你疯了,我金贵的很,我连爹娘都没跪过,你让她下跪,你好大的脸啊!” 红桑启懒得理她,拉着余丑的手,“走吧土土,咱们回府。” “哎,”余金枝在她身后叫嚣着,“你见死不救,得罪的是庆府、丞相府,你掂量着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承担! 最好识相点,给我下去救他~” “还真的不好意思了,我身体不适,下不了水,就算我能下水,现在河水可凉着呢,我一个弱女子,能保证自己能游得到湖中心救得了她? 庆公子是为你捡起风筝才掉入水中的,他有个意外,庆府的人,应该最先拿你问罪吧。” “你!”余金枝的眼泪一直掉,她语气终于放软了,“余丑,我求求你去救救他,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的。” 红桑启心底的邪念一点点的滋长 ,假装劝解她。 “水那么凉,我也要活命啊,我还有两个孩子,不可能让他们没娘吧。 咱们都知道此事,都对庆公子落水的事有责任,他有个意外,庆府的人追责下来,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加上,你、我都是余府的姑娘,我可以答应你,对今日之事,闭口不提。 你尽快毁了自己在这边的证据,快回府去吧……就当,你从没来过这里。” 余金枝被吓得身子发抖,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稳定身形。 红桑启的唇角,嘲弄地勾了起来,拉着余丑飞快地上了马车。 她倒是想看看,余金枝对那庆公子的感情,有多深呢。 红桑启拍了下车夫,给了他一个眼神,“走吧。” 车夫会意,赶着马慢慢地走了。 红桑启和余丑在车后窗看,发现余金枝果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庆公子带的两个侍从,被余金枝推下了水里,好不容易爬上了岸,相府的两个丫鬟就拿棍子敲晕了他们。 然后,再把他们给推入到了水中。 “小姐,人已经都弄下水了,这么冷的天,估计会死在湖里。” “我的东西,全都收拾完了吗?” “收拾完 了,没留一点痕迹。” “走吧,既然救不了人,那就把自己给撇干净。” 余金枝说着,声哽了下,再看向湖中心那已经没力气挣扎的男人,她泪如雨下,依然决绝地转身走了。 庆哥哥,每到清明,我会给你烧很多纸钱去祭拜你的。 你死后也别纠缠我,是你自己要去给我捡风筝的。 庆公子在沉入水底之前,看到的就是心爱之人,打晕他的人,收拾好东西上了马车,再也不管他了。 这一刻,他脑子空空,闭上了眼睛,任由冰冷的湖水将他给淹没。 在余金枝叫人收拾残局时候,红桑启带着余丑、夜王府车夫,又折返了回来,隐藏在一旁。 她问二人:“如何,戏好看吗?” 余丑心梗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太残忍了吧! 那不是她心爱之人吗,她怎么可以对他不管不顾! 夜王府的车夫吞咽了一口口水,以后对贵家小姐,怕是都有阴翳了。 她们看着娇弱无比,处处需要保护,实则……每个都是狠角色,心狠手辣。 红桑启站了起来,问车夫:“人还能救吗?” 车夫:“夜王手下,无弱兵。” 他明白了红桑启的意 思,迈着轻功,飞到了湖边,一把揪住了沉入水里的庆公子的衣服,拎着转而就飞上了岸。 车夫试探了下他的鼻息,道:“余大小姐,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了。” “放心吧,时间还那么短,能治活的。” 红桑启蹲了下来,脸上洋溢着坏笑,给他压了压心口,庆公子就开始往外面吐了好几口水。 她拿出针包,扎了几针回阳针,晕死过去的庆公子,咳了起来,又往外吐了几口水。 不过,他没有醒,而是咳完后,又没动静了。 车夫再将手指试到他的鼻下,“大小姐,活了,有呼吸了,你的医术真神。” “他本来就没死,刚刚入水,随便救救都能活的。” “那个,那两个被打晕落水的仆人,你还能救上岸吗?” “小意思,不管是死还是活,我都能捞上来。” 红桑启抿了下唇,夜傲天的人,真了不得,她也想要这样的下属啊。 紧跟着,那两人也被捞了起来,红桑启也用这一招,将他们的水都压了出来,都救活了。 “再往后,还有好戏看,还是先把他给带回去吧,不过别那么快交给庆王府哦。” “那放到哪里。 夜王府?”车夫问道。 “算了,随便找个宅院吧,丢进去,等他醒来自己就会走的。” 她想了想,觉得不太好,“拖着三人去个药馆,这才合理。” 余丑盯着那落水的三人,眨了眨眼睛,还不太明白。 “送到药馆是给小柔治?” “嗯,你不喜欢是吗,那我把他丢远一些。” “没有,他不认识我,我包成这样,没有关系。”余丑摆手,摇了摇头,全听大小姐的。 红桑启看了看她,唇角又勾了勾,其实她还想让余丑演绎出戏的,不过这孩子内敛,她也不想他踏这浑水了。 不然,余金枝气炸了,就会伤及无辜了。 然而,有些事,命中已经注定了。 余金枝在回府的马车上,抖得厉害,两个侍女把车里所有的毯子给他披上了,她还是冷的瑟瑟发抖着。 “小姐,如果后悔了,咱们回去吧。” “小姐,到时候可以把我们推出去,就说我们让他去捡风筝的,你心里起码好受一些。” “他们家的不是傻子,肯定的会猜到的,我只求处理很干净了,能把我给摘出去,对摘出去……呜呜。” 她说完,又痛哭了起来。 第97章 小柔被莫员外关柴房 红桑启让夜府的车夫,将马车停到了东街的街尾巴。 “就在这放我们下来吧,车里的三人,你帮我随便丢到一个医馆里去。” “土土,我们下车。” 车夫抬头看了下那间没有名字的医馆,疑惑地了起来,这不是有一间吗,这里不行吗? 红桑启和余丑下车的功夫,车里突兀地传来了一道咳声。 红桑启撩起帘子冲里面看,觉得晦气死了,这可能就是命中的定数吧。 “快醒了,时间来不及了。”她看向车夫,“你先帮我把他们给拖下来,带到这间医馆的后院的仓库里,我进去打声招呼。” 说完,红桑启进药馆找小柔,药馆里一人都没有,这小妮子人呢? 她进了院子里找,还是没有发现人。 “莫非,是回去吃饭去了?” “车夫大哥这里请,左边最后一间就是我们这的库房,上面有一张简陋的木床的,把人放那就可以了。”余丑声到了后院,人也到了,她去推开了库房的门,方便车夫进去。 她在这里已经待了几天了,对后院早已经熟悉了。 夜府的车夫,力气大如牛,一肩膀扛一人,稳稳地进了后院,往仓库那边走去了。 红桑 启瞥了下他们,随即出了院子,要去野庙里跟小柔说一声。 纸铺店的掌柜突地,从铺子里出来,急急地喊了声:“你就是小柔的东家啊?” 红桑启停下了脚步,见女掌柜的脸色异样,忙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哎,莫员外中邪了,他们请阿婆去给他驱邪,邪没驱赶走,反而邪得更厉害,莫家的人就扣下了阿婆,小柔得知后去找阿婆,现在也还没回来呢!” 红桑启听着头大,今日的事可多着啊。 多的,都没功夫吃中饭了。 “好姐姐,我这就去瞧一瞧,你跟我说一说,莫员外家在哪啊?” “在城东呢,他们家是盐商的,过去一问便知,很好找的。” “好姐姐,多谢了。” 她长得不怎么样,嘴巴倒是挺甜的,一口一个姐姐的。 纸掌柜的听着脸都微热,虽她才23,但她自从有了两个娃后,身材臃肿,状是大娘。 见她的人,要么叫她掌柜的,要么叫她孩子娘。 还没有人跟药馆的掌柜的,叫她那么年轻的称呼呢。 红桑启说完,看到了一个卖包子馒头的小贩,愁眉不展地推着小木车往这里走。 她叫住了他,“小哥, 可是收摊了?还有没有卖剩的包子馒头?” 小贩马上敬业了起来,笑着应道:“有有有! 红桑启买下了车里所剩的,回到了医馆里。 她拿了两包油纸,塞到了余丑的怀里,“小柔和阿婆大概遇到了点状况,你中午就将就吃这个,那三个落水的人,就麻烦你照看一下了,他们要是醒了,就催他们赶紧走,问起经过,你就说你是撑渡的丫头,偶然发现他们落水了,出自好心就救了他们,并且把他们送到了医馆……” 她给余丑编造好,从怀里拿了一包塞给了车夫。 “中午你吃这个应付吧,今日匆忙,没带银子,等回了府,我再给钱当做你这一天的辛苦费。” 红桑启也塞了一个馒头到嘴里,咬了一口。 她也只这个应付。 “还得辛苦你一下,现在送我去城东,周员外家。” 小柔之前去让阿婆多做一点饭,说师傅可能会留饭。 但是她发现阿婆不在野庙里。 她打算自己做饭时,卖棺材的掌柜的光老伯,突然地找了上门,跟她说阿婆出事了。 小柔听到了经过,猜出可能是生病了,她回药馆里拎起药箱就往城东走去。 走到门前有两墩 石狮子,四进四出的大院子就是那莫员外的家。 她到了这个地方,敲了敲紧闭的门。 “谁呀?” “我是大夫,也是阿婆的孙女,来给莫老爷看病的,也是来带我阿婆走的。” 她话落下后,传来了门栓松动的声音,门房是一个头发粗糙,独眼的老头子。 “哼,她害惨了我们莫老爷,你居然还敢来,一个神婆的孙女,怎么可能是大夫呢,你说不定也是骗子。” “我真的是大夫,我会针灸,听到你们老爷的病症,可能是生病了,不是中邪了,求你让我试一试吧。。” 老头看着小柔,柔和年轻的脸庞,更是不信,出口便是教训。 “你们婆孙真是不怕死,我们莫老爷脾气不是很好,他女儿还是京县太爷的妻子,要是发现你只会三脚猫,他会让衙门的人带你去蹲牢房的。” 小柔是有真才实学的,所以老汉的话吓唬不了她。 她手抱成了拳头,“老先生我有数的,没这器具我就不会揽这活了,我一个小姑娘当真不会怕的吗?” 麻烦你去通报一声,无论好坏我都一人承担。” 独眼老头见小柔说的那么信誓旦旦,也没驱赶了,而是道:“ 你等一等。” 他关上了门,过了许久,才把门重新开开,让小柔进去, 但是她进去后,却一直没出来…… 红桑启来到了莫家门口,脸上洋溢着不悦之情,砰砰地拍着门。 “谁啊?”门里传来了不耐的声音。 “我找我徒儿和阿婆。” 独眼老头思索了一会,把门给打开了,“半个时辰前,有个姑娘说是大夫,会针灸,还是那个神婆的孙儿,莫非她就是你徒儿?” “不错,我来接他们回去。” “今个儿还真热闹,下饺子!我劝你还是走吧,她们都被关到柴房里去了,你来了也是会被关的。” “都不是他府上的人,他有什么权利关人?” “小姑娘,你不知道吧,那二人来了,一个让我们老爷喝符水,加重了我们的老爷魔怔,一个拿针往我们老爷身上戳,疼的他嗷嗷叫,你说惩不惩? 不过你放心,我们莫老爷心还是很善良的,等他清醒了,心情好了,就会把她们给放了。” “让我去见一见你们老爷。” 独眼门房都怔住了,这水灵的姑娘不识劝是不是? “我有几分本事,擅长治疑难杂症,让我去见见,你们老爷不亏。” 第98章 还得师傅来救 门房又合上了门,去里面通报了一身,须臾,他回来把门开了,“进来吧,随我去见我们莫老爷,治不好,也是要被关柴房的。” 夜府的车夫把马停在外面,也不吃馒头了,也想跟红桑启进,但是门房伸手把他给推了出去。 “我们老爷就叫了她一人去见,你在外面候着吧。” “就在外面等着吧,没事的。” 红桑启进屋子后,老头拴上了门。 四进的院子不大,那莫老爷就住在中间的院子,老头领着红桑启,过了一扇月洞门就到了。 一进屋子,房间里一股子药的味道。 进到里屋后,红桑启看到了两口立着的大水缸,还有两张桌子。 一张桌子上摆满了水壶,一张桌子上摆满了馒头。 “老爷,你不能再喝了,再喝肚子都要撑破了哟。” “我渴,好渴啊……” “老爷,人已经带过来了。” “快请进来。” 莫夫人急着让丫鬟们压着莫老爷,听到屋内走动的脚步声,她扭头一看,看到是一个出水芙蓉的丫头。 她往外头看看,没见有其他人踏进来,她皱起眉,怎么又是一个丫头。 那么年轻是想治病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啊? 莫夫人声音透上冷意,“独眼说 你会治疑难杂症?” 红桑启点了下头。 “刚刚柴房里已经关了两个人了,你要是有别的意图,下场亦是跟她们一样。” “实不相瞒,他们一个是我的徒儿,一个是我徒儿的阿婆,我是来接他们的,给你们老爷治病,只是顺带。 我诊费不太便宜,这一点有望提前告知夫人。” 莫夫人更是觉得可笑,这年头,骗子的胆子可真大! 正想让人见她给赶出去的,丫鬟却压不住老爷了。 “好渴、好渴啊……” 莫老爷挣脱了丫鬟们,跑到水缸,怒目地喝着水,肚子鼓囊囊的,险些都要撑破了。 莫夫人怕的手抖,哭着喊了几声老爷,连连喊着下人把自家老爷给拖开。 “渴、渴……” 情急之下,她看向了红桑启。 “你要是要是能治好我们老爷,你要千金我也给得起!” 红桑启嗯了一声,淡定自若地上走上了前,观察着被下人拖离水缸的莫员外。 体型肥大,下眼睑青黑的,肚子很涨,动作缓慢,说话没气力,头发很少应该秃成这样的。 她秀步迈得很快,走了过去抓住莫老爷的手给他把脉。 刚看,已经看出来了,把一下脉是为了证实。 红桑启道:“你们老爷 得的很明显的是消渴症。” “消渴症有三消。 一消:渴而饮水多,小便数。 二消:吃食多,不甚渴,小便少,似有油而数者,此是消中病也。 三消:渴饮水不能多,但腿肿脚先瘦小,阴痿弱,数小便者,此是肾消病也,特忌房劳。 他又渴又食多,肾阳虚,是三消都占用了。” “那怎么治啊?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莫夫人见她是真的来治病的,放下了偏见,前去询问着。 “体胖,少动,饮食过于油腻之物。”红桑启收回了手,“治好也他不难,他现在主要病变部位在肺、胃、肾,基本病机为阴津亏耗,燥热偏盛。 因为得病久了,病情失控,则阴损及阳,热灼津亏血瘀,而致气阴两伤,阴阳俱虚,络脉瘀阻,经脉失养,气血逆乱,脏腑器官受损而出现疖、痈、眩晕、胸痹、耳聋、目盲、肢体麻疼、下肢坏疽、肾衰水肿、中风昏迷等兼证。 我先给他施针,缓解他的症状,如果针灸的话,一个月其病便解了,但我会在这个地方久留,施针完后,我会给你们一副药方,你们先吃一周,再来找我看病,大概只需三个月,我就能将他的病调好。” 莫夫人和莫老爷乃 至屋内的人,没听太懂,只听懂了前面和后面的一句。 这个女子说能救,知道方法救。 红桑启从袖子里拿出针包。 莫夫人又紧张了起来,“不行,不能用针,我们老爷怕疼得很。” “不会疼,扎准穴位后,会有点晕。” 莫老爷想反驳,以前的大夫,多少都会扎疼他,但对视她那一双冰凉无一波色的眸,他破天荒的没吵没闹。 红桑启也不让他躺好,直接过去几针下去。 莫老爷当即的就不感觉到渴,也不感觉到饿了。 跟她说的一样,扎得不疼! 他眼睛有了几分神采,激动地盯着红桑启。 “夫人,夫人……” “老爷,怎么样了?” 莫老爷重重地点头。 莫夫人由衷的高兴,自家老爷,好似活过来了,肉眼可见的有精神多了。 老爷曾经看了那么多有经验的老大夫,每天都把汤药当成饭来吃都不见好转,反而身体越来越差。 这女子可真神啊,几针下去就起效果了。 红桑启这次扎穴位,是给他先调理五脏的,扎了关元、扎了上、下、中脘,扎了玉檀等等。 其实有个大穴更好调理,它叫做神阙穴,就是人的肚脐眼。 不过人的肚脐眼是很脏的,扎了收 口不容易,扎了后还不能大便,不然就会死。 通常都是盐灸或者是艾灸的。 她也就不费这个心了。 红桑启也明白小柔为什么没给这个员外扎好针了。 莫老爷身高,体胖,穴与穴之间的距离隔着也长一些。 小柔应该是用自己的手的尺寸为标准去丈量了吧,穴位没扎准,扎下去可不就疼了嘛。 这点,自己倒是忘记提醒她了。 施完针后,红桑启趁没起针的这个功夫,到一旁开一张药方给他们。 她拿起纸张,吹了吹上面的墨,“每日吃两回吧,今日时间充足,也可以吃两回。 现在就可以下去熬药了,晚上再吃一次。 明日再改成早晚或者早下午一次。” “是是是,大夫。”莫夫人嘴上应着后,接过药方后,却是先看了起来,还默数了起来。 大夫都告诉她,一副药最多开13味药,开多了要么是再卖药,要么就是大夫医术不好。 有的大夫,习惯开汤药,有的大夫习惯扎针,像那种既会开方又会针的,少之又少。 方子上面只有八味药,她又会下针。 莫夫人感叹,遇到了个有本事的好大夫了。 她放心的把方子给了丫鬟们们,“快按照大夫的话去做。” 第99章 庆公子醒了 莫夫人使唤完了丫鬟,讨好起红桑启来了。 “大夫,我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你不同凡响,你的医术堪比天上的神医啊……” 红桑启不吃这套,打断她,“我徒儿和我那釜阿婆呢?” “在柴房里呢,我亲自带人去把他们放出来。” “带路吧。”红桑启转身往外走去,她要亲自去接她们。 莫夫人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老爷,随后紧跟着红桑启。 “神医大夫,针灸只需一个月,喝汤药却要三个月,不如你来给我家老爷扎针吧,好的快一些,至于诊费这块,治一次八十两如何?” 她有说有笑地商量着,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似乎已经忘了,刚刚说的是千金也出得起。 红桑启看向莫夫人,不亏是商人妇,那对发亮的眸子,透着一股子精明。 她笑了笑,“针灸是我拿手的,这次我来治莫老爷,纯属是你们沾了我徒儿的光。 往后我来为莫老爷出诊,一次五百两,是不议价。” “五百啊。”莫夫人嘴唇都白了些。 他们莫家是盐商,是不差这千五百的,可也是辛苦赚的啊。 朝廷还每年抽他们九成税呢。 这女大夫过来,不过就是扎几 针,又没用到什么名贵的药,这钱未免太好赚了吧。 红桑启道:“釜阿婆和我徒儿和你们也是有缘,也正因为如此,给莫老爷开的那汤药方子和给他扎的这次针灸,是我送你们的。” 莫夫人被她这一说,满肚子的委屈上来了。 那婆子,说久病必有邪,喂他们老爷符水驱邪,加重老爷病情。 她的孙女说她是个大夫,却连穴位都扎不对,疼死他们老爷了。 她不说二人的错,反而说她们与莫家有缘。 莫夫人叹气,忍住了,她也看出这个女大夫护短了。 她肉疼的答应下来了,“大夫,只要我家老爷病好,多少都……” “你要是想便宜些,可以。” “真的?” “我来给莫老爷扎的时候,让她在一旁看着,她学会了,以后就由她来给莫老爷治,一次只需五两银子。” 莫夫人眼中泛着光,她是生意人,知道这划算得很啊! “如果徒儿扎得不好……” “我免费出手。” “行,大夫就这么说定了,聊了那么久还不知你怎么称呼呢?” “叫我余大夫吧。” 莫夫人亲自去把小柔和釜阿婆放出来,还道了歉,赔了这婆孙俩一百两银子 。 出了莫府,小柔扶着阿婆,不敢去看师傅。 “怎么了?”红桑启问。 “师傅,我医术不精,是不是给你闯祸了?” “没什么,是我疏漏了,六天后师傅带你来莫府,言传身教。” “是,师傅。” 听着她们说话的釜阿婆,却更不敢出声了。 要说被拖累,是她这个老婆子拖累她们了! 红桑启也没有批评釜阿婆,她们年轻小辈跟老一辈的人思想是不一样的。 阿婆信鬼神邪魅,看着那么怪异的人,就想到了驱邪。 在某些时候,其实还真的会起一定的作用。 “吁——”夜府的车夫见她们出来了,停下吃馒头,将手中的油纸塞到怀中,赶着马车到了莫府门口。 “马车来了,小柔咱们先把阿婆扶上车。” 红桑见阿婆被吓着了,腿脚步子迈得很矮,她也过去搀扶着阿婆上车。 …… 药馆只剩下余丑与庆府的那三个人在了。 余丑在铺里,坐在柜台前,带着一顶帷帽,吃着恩人丢给她的馒头。 跟个乖孩子似的,等着恩人她们回来。 其实,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后院。 毕竟是曾经有过婚约的人,她对那庆公子,还是很好奇 的。 也不知,他醒来后,还会不会继续喜欢余二小姐。 想到这里时,余丑也好奇余二小姐起来了。 心爱之人都掉入水里要死了,要是当时她听恩人的,跪下来,也许师傅就不会后面为难她了。 余二小姐不救心爱之人,不知会不会后悔,晚上做噩梦,庆公子醒来后,还会跟以前一样爱她吗? 因为注意力太集中在后院了,院子里传出几道轻咳声,余丑就第一时间发现了。 她放下了手中的物,迈着极轻的步子,撩开了帘子,走向了后院的库房。 “水、水……”躺在床上的人,喉咙里传来了粗哑的声音。 余丑跑去拿了一个水壶过来,倒了一碗温水,递给床上之人。 庆公子头昏脑涨,伸长手去拿碗,手却没力气,导致一端起碗,水就撒了他一头。 “啊,你没事吧。”余丑环顾了一下,没看到帕子,索性就拿衣袖给他擦脸上,头上的水。 她在乡下待得太久了,为了生存,她被动地养成了讨好型人格。 淋在头上的冷水,让庆公子打了一个冷战,他也因此清醒了起来,自己竟然还活着。 金妹在河边,打晕他的人,甚至派人将他的马 车推入河中……收拾好东西,弃他远去的画面,也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庆公子面色沉沉,手心不自觉地握了起来,他如此喜欢金妹,愿意进冰凉的河水里帮她打捞风筝,她却…… 余丑撒完他的头,重新地在碗中给他倒了一点水,“你没事吧,给。” 庆公子看去,是个带着帽子,看不到脸的女子,声音倒是很好听,温温柔柔甜甜的。 听声音,年纪倒是不大呢。 “多、多谢。” 他伸出手,却听到那姑娘道:“拿稳了,别弄湿了。” 余丑皱着眉,刚刚他没拿稳,水流到被子、枕头上了,这床被子小柔昨日才在院子里晒过呢。 庆公子以为她是在关心他,更是感激了,“嗯。” 他喝完了水,余丑问他还要不要,他说不要了,余丑拿着碗去喂躺在地上的那两个庆府的侍从了。 他们刚刚也咳了,醒了过来。 庆公子缓缓在床上坐了起来,打量着四周,这是哪里。 他看向了余丑,准备问的了,却见她蹲在地上,喂那两个人水,动作很是轻柔。 见识了人的丑陋,再见到美好的人,不禁欣赏了起来。 “姑娘,是你救了我们?” 第100章 对策 余丑也就把恩人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大夫说,你们醒了后就没事了。房里的桌子上有一包冷了的馒头和包子,你们可以吃点补充体力,然后回家。” 庆公子多少都算一个体面人,得知眼前的是个在江边渡船的孤女,救了他们耽误自己赚钱了,他摸遍了全身,都没有发现有值钱的东西。 他歉意地道:“姑娘,我身上带的东西,大概都掉入河里了,不能当场报恩,等我回府,我……” “不用,就当是做了善事吧。” 余丑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催了起来,“你们没事了吗,没事了现在就走吧。 大夫出门给人看诊去了,我一个人守着你们也守了很久的了,我也想回去休息了……明日我很早就要起床,还要去撑船载人过河呢。” 庆公子觉得这个孤女,性子直率挺可爱的,不装不作。 对比余金枝那口蜜腹剑,心狠手辣的狠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好,我们马上就走,绝对不耽误你。” …… 余金枝回了余府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让小桃去把她娘找来。 “夫人说,最近府上不太顺,她早上食过早膳,就 去寺庙上香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小姐你怎么了?”小桃看她恐慌的,六神无主,寻问道。 “管那么多的闲事作甚,本小姐要你管,等我娘回来了,你把她叫到我这里来,还有,去让厨房熬一碗醒酒汤过来。” “是,小姐。”小桃疑惑地转身了。 余金枝看房间那么多下人,她又赶了些出去,就只留下了今日陪她一起出游的希儿和媚儿。 小桃在院中,看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四个丫鬟,更觉得奇怪了。 二小姐平时,喜欢热闹,就连在身边伺候的人,她也要多几个的。 相爷、夫人院里伺候的丫鬟只有四个,她却有六个。 “你们几个过来。”小桃叫了一声。 “嬷嬷。”她们走向了小桃。 “小姐出去一趟累着了,想舒服得睡个觉,你们几个下去让厨房熬碗安神汤送过来,再去府门口等着夫人,夫人一回来你们就让夫人过来。” “是。”丫鬟们领命下去了。 小桃等这四个丫鬟走了,望了眼那关上的门,她觉得事有蹊跷,于是靠近着二小姐的厢房窗户,在外面偷听。 “小姐,别慌,夫人快回来了。” “你们说 人死了不会变成鬼,回来报复我的吧。” “小姐你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了。” “我现在一闭眼,就能看到庆哥哥头冒在水面上,身子却站在水里面的模样,也许我不该听余丑的……” “可是,在那个时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落水了,你又不会游泳,大家都不会游泳怎么去救? 是他自己非要去河里帮你捡起风筝的,死了也是他自己自找的。 你还那么年轻,难道要扎入水利跟他一起去了吗?” “是啊,小姐,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已经将你的东西都带回去了,马车也推下去了,大家只会觉得,是因为马车失控了,他才会掉入水中的,他的那两个随从,是因为去救他而死的……” 小桃越听越心惊,她们把庆公子给害死了? 她待不住了,起身走到门前,啪地一声推开了门。 “啊!”余金枝被开门声吓得不轻。 “二小姐,是我。”小桃合上了门,走向了她,也愤怒地斜睨了站在床边的希儿和媚儿。 “嬷嬷。”那两丫鬟受不住她那锐利的眼眸,都跪在了地上。 小桃腾不出功夫来惩罚她们,她问余 金枝:“二小姐,老奴刚在门外都听到了,我是夫人身边的人,不会害你的,你告诉我事发地点在何处,我去瞧瞧,善后一下。” 今日跟着二小姐去的,都是些年轻的丫头,她不太信得过她们能处理得干净。 “在京郊……” 小桃在她说完后,马上就赶着去了。 等余夫人从庙里回来,被下人请到余金枝的院中,听到了庆公子为了去捡一只落水的风筝,淹死了。 她背过了身去,猛吸了几口气,捶了催胸。 余金枝看娘都不愿面对她了,而是将被对着她,,她更是害怕了,哭着喊道:“娘~” “金枝,你让娘缓一缓。” “小桃去帮你善后了,娘相信她能处理得干净。” “现在难就难在余丑那个贱人,她目睹了庆公子落水,万一她将事情透露出去呢?咱们家就会跟庆府结仇了,再万一,你以后背上一个克星、杀人凶手的骂名,可如何是好。” “你让娘想一想,怎么把这一件事给圆满地解决掉。”余夫人想的头疼,她揉着自己的头,继续的想着。 余金枝却天真得不能再天真了。 “娘,余丑说她不会说出去的, 说出去对咱们余家的名声不好,而且,她会游泳,她没去救庆哥哥,庆府的人追究下来,她也难逃责任的。” 余夫人哼了一声,半点都不会信。 “她是什么人,她的话你也信?她已经不是咱们余府的人了,你爹把她给赶出去,她不知有多恨咱们余府。 她目睹了这一件事,背地里肯定会想着怎么报复咱们余家。” “娘要想办法,不让这脏水泼在你的身上。” “娘,实在不行,叫人杀了余丑与她今日带的那些相关的人。” “夜王护着她打紧,她还在为太后治病,她死了,朝廷捅破天,也会把幕后真相给查出来的。” 余夫人忽而想到了什么,道:“你们今日去的那边游玩,是不是有个墓园的?” 余金枝哪里知道,她又不熟悉,若是知道有墓园,是个晦气的地方,她才不会去了呢。 “是的夫人,那边是京郊的西山,专埋死人的。” 余夫人勾了下唇角,“她应该是去祭拜她娘去了,娘有法子让她不说了。” “娘,是什么?” “挖了她娘的坟墓,取了她娘的尸骨,她要是对外说一个字,我就将她娘挫骨扬灰。” 第101章 夜傲天训斥红桑启 到了东市的街尾了,红桑启下了马车,一道冷声随之呵斥而来 “余丑!” “娘~” 夜意恒、安安,松开夜傲天拉着的手,跑向娘亲。 红桑启一左一右地搂着靠在身上的娃们,望向那满脸寒意,向她走来的夜傲天。 “主子。”夜府的车夫叫道。 夜傲天看他一眼,“你做得更好,回去有赏。” 红桑启的视线一跳,落到车夫身上了。 好家伙,出卖她的行踪呢,是不是也把庆公子落水的事也告诉给夜傲天了。 “瞪他做什么,本王想打探你的行踪,你以为你瞒得住?” 小柔被外面的熟悉的声音震住了,想看看发生什么事了,一掀开帘子,看清了张面孔,瞳孔猛地地震了。 她飞速缩回手,坐得坐得端庄,头佝得低低的。 “怎么了?”釜阿婆见小柔回身后,一副低微的丫鬟的模样。 “阿婆,我见到夜王殿下了!” “啊?”釜阿婆坐姿不禁也端坐了起来了。 夜王殿下,是个了不得的人啊,身份还尊贵得很。 夜傲天:“安安、意恒,见你久久不回府,担心你在宫里出事了,托我去打听一下。 我才知道,你出宫后是戏耍你 那前未婚夫了,你真好兴致啊。” 红桑启不语,撅嘴表示不服气。 干你屁事! 现在能带孩子,就珍惜吧,等把孩子带走,你想看还没机会呢。 “还不服气?安安、夜意恒,跟本王走,她心大的很,也不想你们,就让她继续在外面浪。” 夜傲天气得脸更黑沉了,他过去将两个小家伙一起拉了过来。 “哎,你别在孩子面前乱说,我也是想早点回去的,这不遇到了突发情况了,你在府上养伤也没事,帮着带带又不会怎么样。” “你觉得呢?” “哎,行了行了,回去给你们烧桌好菜,可以吗?” 夜意恒举手,“娘,你炖的那一锅羊肉,爹吃了半锅,我还没吃够呢,我还想吃羊肉!” 夜傲天扯了下这没出息的儿子,拉着他们上了另外一辆停在路面的马车,“走,回府。” 他走了一半,见红桑启没跟上,不满的扭头,“墨迹什么,马上就要到傍晚了,还不快回去做饭。” 红桑启捏起了拳头,好想想冲过去干死他。 须臾,外面平静了下来,车夫掀开帘子让小柔她们下车。 小柔望向外面,已经不见师傅和夜王殿下的身影了。 她跳下了车,去扶阿婆下了车,直到车夫赶着马车走了,回夜府了,她全身心才放松了下来。 师傅跟夜王殿下是什么关系,夜王殿下的孩子为什么会叫她娘。 那不是死在了草原的前王妃的孩子吗? 提及前主子,那个别具一格的女子,小柔的头又低了低,眼中满是惋惜。 釜阿婆拍了拍魂不守舍地小柔,“你师父姓余吧,她是余大小姐呀。 听说之前回京的时候,捡到了夜王殿下的孩子,才跟夜王有了交集。 这二人没拜堂成亲,却看着跟一对冤家夫妻似的,我老婆子还是算的算灵验的~夜王跟红大小姐确实有缘无分,命中无果。” 小柔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懦懦地到:“真是好巧啊!” 前主子是夜王妃,现在的师傅也跟夜王有缘。 “阿婆,那我师傅跟夜王殿下会有结果吗?” 釜阿婆叹气,“二人命数多变,看造化吧。” 回了夜府后,红桑启牵着她的两个宝,走进了西厢院。 夜傲天跟在他们身后,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素心、喜鹊迎了出来,欣喜地叫:“余大小姐、两位小主,”复又发现夜殿下也来了,行了礼,了 补了二个字,“王爷。” “恒恒,带着妹妹去跟素心、喜鹊姐姐完,娘去厨房看看食材。” “省了吧。”夜傲天出声制止她,“精力都用在外面了,还腾出力来做饭,能好吃吗?本王早已经让厨房那边准备今夜的膳食了。” “两个孩子今日快跟我玩了一天了,你回来了,就好好陪陪他们吧,本王回去休息了。” 夜傲天转身之际,红桑启叫住了他,“哎。” “你还有何事?” 红桑启见他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下,没任何心疼道:“殿下,我看你身子恢复得可以了,马上就要麻烦你了,今、明两日,你多食用点补气血的膳食。” 夜傲天剑眉压了下来,脸也冷了下去,一句话都没言,转身走了。 红桑启心里微微慌了,他不会反悔了吧。 “娘,让爹爹做什么啊?”夜意恒天真地问道。 “恒恒,娘晚点告诉你。”红桑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包药,“娘去厨房一趟,你去跟妹妹和两个姐姐玩吧。” 安安道:“娘,你都忙了一天了,先休息吧。” 她很清楚,娘要是没事,不可能出去的,那么晚回来,一定是被什么给绊住脚了。 “熬 药吗?大小姐,这些事交给我和喜鹊做吧,如果有需要注意的事项,你告知我们就好了。” 素心、喜鹊走上了前,看着她手上的药。 “不用,我还不累,熬给你们夜殿下喝的,我还是亲自动手表诚意吧。” “安安、恒恒,你们帮我多看一下了。” 红桑启说着钻进了厨房里,夜意恒哎了声感叹:“娘也好忙哦~” “哥哥,娘就这性格,让她去吧,我们屋子里玩去吧。”安安牵住了哥哥,走向大厅。 夜意恒在路上搂住了安安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问:“妹妹,娘刚跟爹说的是什么意思?” 安安黑的发亮的眸子,眸光黯然了,“爹是我的药引子,娘要采爹的心头血,给我换血,等把我身上的血换完了,我就能康复了,不用再活的跟个瓷娃娃一样了,寿命也会延长。” 夜意恒眉头皱了皱又松开,很是不解,“只能爹可以吗,我不可以吗?” “哥,你还太小了啦~等你长大了,倒是可以。” 那个时候,她也就不在了 “那还是只要爹的血吧,他那么大的人了,要点的血又不会怎么样。” “会有变化的,会变老,功力还会衰退。” 第102章 余夫人善后 “为了你的健康,这点苦算什么,娘的医术那么高明,肯定会帮爹调理好的。” “哥哥,会不会很为难爹。” “想啥呢,半条命爹也愿意给你,你没看到爹对你的稀罕劲,比对我都要好,妹妹你要好好地治病,要康复起来,这样爹娘的才不会白费功夫。” “哥哥,我知道的~” 两小家伙说开了心中的云雾,又高高兴兴地玩去了。 熬煮药,最长不能超过半个时辰,红桑启熬好药,距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有一大段。 她把药倒到小碗中,亲自去给夜傲天送去了。 她拎着食盒进了东院,见夜傲天躺在一张长椅上,看着一本蓝色的书,书皮颜色都掉了些,看上去有些旧了,应该是长翻的,也许是本孤本吧。 他曲在肚子下的手,还随意地抱着一个小小的汤婆子。 他骨相皮相都长得无可挑剔,身材也是九头身,宽肩窄腰长腿的,随便一躺都养眼及了。 红桑启没忍住往他身上多看了几眼。 屋子里点了几根照明的蜡烛,没点火炉子,冷兮兮的。 “殿下,你是穷了吗?天凉了,也舍不得点个火炉子。”红桑启空着的那只手,搓了下另一手的胳膊。 夜傲天眼都没抬 起来,翻了一页的书,“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虚?” 红桑启没理会他的怼,她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没任何拐弯抹角,道:“我估计你再给安安输个七八次、八.九次血,她就好了,我今日特意从药馆给你拿了补气血的药,你记得喝。” 夜傲天继续看着书,没回她一句,红桑启往外走了一两步,心有不妥,转身问:“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你会做到的吧?” 呼~ 夜傲天又翻了页去。 “哎,输血的这八.九次的后遗症,我会为你调理好的,不会影响你以后的。” 夜傲天合上了书,那古井无波的深眸对上了她的,“打扰本王看书了,你学过规矩没?滚出去!” 红桑启两片不厚不薄的唇,抿了起来,她哼了一声,大步离去了。 夜傲天看她的背影,凝眉眸光冷冷的,“本王是不是太给她脸了,越蹬鼻子上脸了,求人还一副这种口气,好像本王欠她的一样。” “来人。” 守门的两个侍卫从外面进来,“爷,有什么吩咐?” “她进来,为什么不通报?以为本王跟她很熟吗?下去领二十军棍!” …… 天黑了,余夫人亲自带人去往了京郊的西山。 庆府只 有一个儿子,如今死了,事情可不小啊。 自己不来,不放心。 “夫人。”小桃湿漉漉的,从一颗树下,跳了出来,拦住了小路上的马车。 “是桃嬷嬷。”车夫认出了,勒停了马车,跟余夫人道。 小桃猜到夫人会亲自来的,就先在事发的那一条河接应她了。 余夫人撩开了车帘,看着桃嬷嬷,问:“都处理干净了吗?” 小桃走到车窗前,如实道:“夫人,都处理干净了,在河道边,我还特意让制造了一道车痕。 只是庆府的车在车里发现了,但是庆公子和那两个随从的尸首却没找到。 如果他们死了的话,应该冲到下游去了。 下游得派人隐秘得去打捞看看了,如果没找全尸首,老奴担心有活口……” “活口?”余夫人深吸一口气,事情极为棘手,金枝是闯下大祸了。 “不出今晚,庆府的人肯定会发现他们家少爷失踪了,会派人出来寻找,时间来不及了,先去挖掘坟墓,后面再让人偷摸着来河里搜查尸体确认吧,上车。” 一阵冷风袭来,桃嬷嬷打了一个冷颤,上下牙齿打起了架。 “夫人,老奴浑身湿透了,就不把寒气带给你了,我跟车夫坐前头就可 以了。” “别啰嗦了,都冻成什么样了,快上来。”余夫人冷眉道。 小桃上去缩在了车厢前头,余夫人丢了一床毯子过去,“裹住吧,年纪大了,身子不如前了,别冻病了,在这件事情没解决之前,我还指望着你帮我做更多事呢。” “是,夫人。”小桃裹紧了那一床毯子,她在这一条河,找尸首找了许久,身子早冻得不行了。 没过多久,马车停在了西山下,车夫打着灯笼上山,小桃在后面搀扶着余夫人。 呜~呜~ 山风很大,吹得野草、野树,呼呼地叫着。 再配合着那山上一座座的坟墓,跟鬼哭似的。 余夫人从脖子上解下了一个小玉瓶子,挂在了小桃的脖子上,“今日去庙里祈福,求来的,大师开过光的,可以辟邪的。” “夫人,那您……” “我身上还有一个,张三事先我也给了他一个。” 小桃扶稳了余夫人的胳膊,“夫人,山路不好走,小心。” 费了点功夫,爬到了半山腰,余夫人终于看到余丑娘的坟墓了。 坟头草修剪得干干净净的,墓碑下还摆了祭品。 余夫人哼笑出声,“程氏啊,好久不见了,你女儿离开京城十年了,西山变化那么 大,我都差点找不着了,她居然还能找到,真是稀奇啊。” “不过,我跟你说,当初你败给了我,你的女儿我也会让她同样败给我的女儿。” “别以为,她现在得宠,就能平安无事。” “她要是在乡下,我倒是还能放她一线生机,从她往京城寄信,生出了妄念开始,我就没打算让她活了。” “你在地下且等着吧,等她下去陪着你。” 她阴冷地笑了下,指挥道:“桃嬷嬷、张山,给我开挖,把程氏的尸首装出来拖走。” 小桃和张三,拿起锄头开始刨地。 啃啃啃…… 呜~呜~西山墓园的风,在此吹得更凶狠了,更像哭声了,凄厉凄惨无比。 但这三人,也不知是不是天生胆子大,还是不信鬼神,竟然丝毫地不怕。 到了下半宿,余夫人他们才将事情办妥了,回到了余丞相府。 余夫人洗漱完,没回屋睡觉,而是去看了自己的女儿金枝。 余金枝喝了安神汤已经睡下了,但是睡得很浅,一点风吹草动就醒了。 余夫人进来步子迈得很轻,但她一到床边,余金枝就睁开了眼睛。 “娘。” “金枝,别怕,娘已经办妥了,你就当做完全不知情,明白了吗?” 第103章 余金枝去找庆公子 然而,一连两天过去了,庆府都有哀声传出。 小桃暗中,带人去河中也打捞了两天,也没发现水中有尸首。 她把在河中的消息,禀报给了余夫人。 “夫人,事情有的反常,死不见尸首的,那庆公子真的死了吗?” 余夫人跪在相府的佛堂祈祷呢,小桃的话,让她也觉得怪得很。 “你换了衣服,去庆府周围打听一下。” 小桃连忙下去了,没多久,她急匆匆地回来了,赶到了佛堂,无比兴奋地道:“夫人,好消息,那庆公子居然没死。” “没死?怎么回事?” “老奴也不知,亲眼见到他走进庆府的,二小姐没杀人,不用背负这项罪名了。” 余夫人拍了拍心口,心口的大石头也落地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看来,这几天跪拜菩萨还是有效的。” “你去告诉金枝,让她去看看。如果庆公子还想娶她为妻,就明日我和她爹亲自去庆府一趟,商量二家的婚事,如果庆公子觉得被伤到了,就让金枝及时止损,我们会给她在找个一个好夫君。” “可是,京城中的那些未婚郎君,还有哪些是适合咱们小姐的?” “马上 就要秋招,如果找不到,咱们就榜下捉婿。读书人不怕出生差,能力差点也没事,只要是个干净的,听话的,好把控的,会疼爱二小姐的都可以。” 反正,有个丞相老丈人呢,入朝为官后,他们家扶他直上青云。 她女儿跟着他,她肯定不想让女儿受苦的。 小桃告退后,把庆公子活着的消息,告诉给了余金枝。 余金枝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呢,一开始她还不信,直到小桃再三跟她保证了还活着,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叫叫媚儿、希儿给她梳妆打扮,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余金枝才带着人去了庆府。 庆公子外出一趟后,回到府苦恼着呢,“她不是个孤女,撑船载人渡河的吗,怎么接连去那条河,都扑了一个空,本少爷还没有好好地感谢她了,莫非,她去别的地方摆渡去了?” 他在屋子里渡着步子,唉声叹气。 “少爷。”蓝根和蓝尾两兄弟,一同赶到了主子住的东厢院,板住了脸。 “你猜谁来了?” “谁,”庆公子浑然大喜,“莫非是那摆渡的姑娘?” “是那余府的二小姐来了。” “上次她丢下你走了,我们就没让 她直接进来,而是让她在客厅等着你。” “她情绪有点不好,让少爷你快点过去哄哄她、” 蓝根蓝尾就是被红逐月的丫头,打晕在水里的那两个侍从。 若不是他们命大,早就死了。 所以看到余金枝,二人面色不虞。 “呵呵,她还敢来,好,我就去看看,她到底会怎么狡辩~” 庆公子经历过上次的事,看清了余金枝的真面目,就幡然醒悟了。 她与他的爱不对等,她不是他的良人。 他未来的妻子,一定要与他共荣辱,是个心地善良、纯净的女子。 蓝根、蓝尾也想娶看看公子怎么教训那个毒蝎的。 “公子,我们跟你一起去。 余金枝坐在太师椅上,神色失落,她明显得感觉到了庆府的人对她的变化了。 她坐在这里好一会了,一杯热茶都没捧上来。 那两个侍从把她带到这来就走了。 “小姐,你渴不渴,奴婢去给你倒杯茶水喝。” “不用了,庆哥哥不会让我等太久的。” 她这句话刚落下,就见着穿着一身月牙白的庆哥哥,走了进来,他面色很白,对上她的眼睛后,脸更白了。 “庆哥哥~”余金枝下来, 朝他扑去。 “蓝根蓝尾。”庆公子一声冷嗤下,二人往前几步,把余金枝给挡住了。 “余二小姐,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会那么孟浪,不矜持。” “是啊,我们庆主子可没让你靠过来啊。” 余金枝在这二人的脸上扫了扫,皱着眉头比不屑于与他们争辩。 现在也不是时候! 她扒开两个侍从拦住她的手,扑到了庆公子的身上,“庆哥哥。我错了,我只是太好啊了,求求你原谅我吧,这几天,我每天都在做噩梦,就没睡好过一天。” 庆公子冷漠无情地把她抱在腰上的手,被掰了下去,“余二小姐,你自重。” “庆哥哥,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余金枝,你让我原谅你?”庆公子哈哈地笑了两声,眸光凌厉,不见以前的任何宠溺。 “你要是落入水中,跟我一样差点淹死,我就原谅你。” “庆哥哥,你别对我那么冷,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 “收起你的这一副嘴脸,余金枝,我嫌弃恶心!我已经彻底认清你了,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咱们好聚好散,我也不追究你昨日弃我于不顾,以后你莫要再来庆府找我 了。” 余金枝万万不能接受的,她哭着摇起了头,“庆哥哥,我不想弃你而逃的,是余丑那丑八怪,她能救你,却不去救,还说你家只有你一个,你要是你死了,庆府的人必定会追究。 我不走,就会成为一个克星,影响丞相府的门楣,把自己未来的路给堵死了……都是她的错,庆哥哥咱们重归于好吧,我以后再也不信她了。” 她说着又想去扑在庆公子的怀中,庆公子退后了一步,蓝尾蓝头又上前,把自家主子与她隔开了。 庆公子已经看穿她是个什么人了,她说的就算再好听,他也不为所动了。 “那是你们余家姐妹的事,余金枝,前几天那一道坎,在我这里永远过不去了,要不是一个在江边摆渡的人发现了我们,并救了我们,我尸体都泡大了。 以后你没特别的事,再来回找我了。” “不要,庆哥哥……” “送余大小姐出去。” 庆公子手背在身后去,不再想看她发癫,径直地往自己的东厢院走去了。 余金枝去追他,被两个侍从往后一推。 “做什么?”媚儿希儿两个护住的主子也火了,过来扶住了自家主子。 第104章 发现余大夫人的坟墓被盗 “呵呵,我哥俩认识你们,你们就是前几日,在水里打晕我们的奴婢。”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人,如此恶毒,难怪我们主子不愿在搭理你们。” “我们已经把前几日的事,禀报给夫人了,以后你怕是再也没机会嫁到庆府了!” 两个侍从哼了一声,从旁边拿出了一个扫把,准备赶人。 余金枝在希儿、媚儿的搀扶下,出了庆府,上了停在庆王府的马车。 她泪如雨下,庆哥哥对她那么狠绝,看样子是不会再原谅她的了。 “都是余丑,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现,庆哥哥也不会不理我了。” “她好恶毒啊,她得不到庆哥哥,就让我也别得到!” “余丑,我跟你势不两立!” “阿秋——” 刚到了药馆,下了马车的红桑启,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 “师傅,你染风寒了?”小柔从铺子里出来,准备捏住了她的手,给她号脉。 “不是。”红桑启伸手去摸了下她的头,“我去找土土。” “她没在铺子里。” “又不在?今日不是要给我娘迁坟?” 小柔并不知道,那土土就是余丑,红桑启是借了人家的身份。 从而,红桑启迁余丑娘的坟,是以“自己娘”的名义迁的。 上次,那个“土土” 姑娘说要去给她娘上坟,师傅还去找她,小柔也没多想,以为只是她们的娘埋在一个地方了,巧合而已。 “去阿婆那儿去了,阿婆要给她娘做一场法事,土土应该是去帮忙了,我去看她们东西都备齐了没有。” “哦,好~”红桑启往旁边让了让,小柔出了铺子跑向野庙去了。 她眸光一移,对上了阿成的视线。 红桑启抱着胳膊,咧着嘴角,“阿成,你时刻都在留意我出来后,做了什么,回去后是又要给你们主子禀报吧?” 阿成,就是上次那个夜府的车夫,帮红桑启下水救人的那车夫。 阿成收回乱看的眸子,“余大小姐,你要是不喜欢,下次可换一个人跟你出来。” “呵呵,不了,我看你很顺眼。” “甜言蜜语对我没用,主子要是问我什么,我是不会隐瞒。” “随便你,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不到半刻钟,红桑启、釜阿婆、小柔、土土,拿够了东西,坐在了夜府的马车上出发了。 与他们一起走的,还有一辆马车。 是釜阿婆帮她们叫的一群身强力壮的男人。 迁坟,是个苦力活,肯定要些劳力的。 “阿婆,多谢你了,你想的真周到。” “哎,小事情,”阿婆叹了声气,有几分 不解地道。“我算了一卦,今日迁坟不是很顺利,但是却非去不可,还不知到了坟地里会发生什么事呢。” 余丑听了,有些担忧了,红桑启拍了拍她的手掌,“勿怕,该来的总会来的。” 红桑启又跟余丑说了下迁的新的坟墓的位置。 “京城有一座佛海寺,香火貌似还挺旺盛的,他们山下正好有一片墓园,有人管着的。 山上的和尚有时会去坟墓里诵经超度,给逝去的人的墓碑上,重新补墨,锄草什么的。 把娘埋在那儿,正好就可以直接山上,去寺庙里为娘点长生灯,立牌位了……” 余丑的眼睛,不禁地湿润了,她忙别过脸去,捏着帕子擦了起来。 一行人到了西山,余丑娘的坟墓前,全都傻眼了。 墓碑倒了,还被砸了,坟墓被扒了,棺材也被拖了出来,四分五裂地成了一堆破朽木。 那棺材里人的尸骨,却不翼而飞。 很明显,墓被盗了! “这坟是怎么回事?师傅,我们不会是走错了吧?”小柔不敢相信地问道。 红桑启眉目生寒,她将那碎成块的墓碑,一个个地翻转过来。 余丑在看到“程氏”两个字时候,忍不住地哇了一声嚎了出来,跪在了地上。 她一边流泪,一边往嘴里塞帕子,生 怕出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害了恩人。 “没错,是我娘的。” “这不是一件普通的坟墓被盗,而是有意地破坏。” “小柔,你先带土土和阿婆回去,再帮师傅我报官。” 红桑启扫着被毁坏的坟墓,声音又冷又寒。 “是,师傅,您还在这里吗?” “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小柔也不在多言了,扶着趴在地上,哭着脸部肌肉抽成一团的土土,“别哭了,师傅叫我们先回去呢。” 真是一个性情中人,师傅的娘被盗,她哭的那么伤心,自己身为师傅的徒儿,是不是也要哭一哭啊! 红桑启在他们走后,搜刮了坟墓方圆一里,没看到任何的线索。 干得真干净! 她使出了撒手锏,拧了自己一把,用食指往眼角边一抹,食指指腹上立着一滴泪。 红桑启将这滴泪,送往了坟墓旁的一颗枯萎的小草上。 小草瞬间,长出了嫩绿的新芽,在红桑启的注视下,它挥动起了枝叶。 “两女一男,是余家。” 红桑启眸光狠厉了许多,许是自己看到了余金枝见死不救,余府的人怕自己泄漏,就挖了余丑的娘的尸骨,想藏起来,以此来要挟自己。 “那么迫不及待地想送死?好,看你们怎么收场!” 两天过 去了,红桑启治了太后的病,深受太后宠爱,她被封为“仙医郡主”的圣旨下来了。 红桑启下山后,亲自去了京城衙门一趟,京衙对此事很重视。 京城人都觉得红桑启走了狗屎运,刚纷纷议论她时,一个令人更劲爆的消息又传开了。 余大夫人的坟墓被盗了! 大街小巷,酒楼茶肆,都在八卦了起来。 这年头,娱乐活动比较少,人们闲下来时,最大的娱乐便是八卦了。 “余大夫人走的时候是病死的,余府视为不吉,匆匆下葬的吧,貌似什么陪葬东西都没有,直接一副便宜棺材,就葬在了西山。” “盗了做什么?不是白费力气吗?” “非也非也,不是盗墓,而是泄恨!” “此话怎讲?” “妒忌了呗,余大小姐和余丞相断绝关系之后,一路高升啊,不仅得了夜王这个护花使者,往后还可能成为夜王妃呢,给太后治病,被太后赏赐为郡主了,有自己的府邸、大笔赏赐,下半辈子都会衣食无忧,吃穿不愁了。 你说多少人在背地里妒忌她啊,这不她去给余大夫人上坟,就被人盯上了,于是扒了她娘的坟嘞!暗中给她添堵。” “简直就是变态,病态啊,余夫人都死了十年了,这都能拿出来被发泄……” 第105章 余丞相:你娘的尸骨在我这 “可怜啊,官差出马了,余大夫人的尸骨,应该会很快找回来的。” “你们说会不会是庆府的公子?” “……” 余金枝回丞相府后,将在庆府的经过,全都告诉给了余夫人。 “娘,庆哥哥生我的气,不愿意跟我和好了,我好伤心啊。” “都是那个女人的害的,如果不是她,我就还会守在湖面边,庆哥哥被乘船的救了后,对我的爱肯定会比过去更深,呜呜。” “娘,你要替我做主,”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要剥了余丑的皮!” 余夫人搂着泣不成声的女儿,暖声爱抚了好一阵子,等她情绪好一些了,才离开了金院,也叫走了小桃。 余夫人眉头紧着,走到了相府的花园里,一语不发地坐在了水池上的庭楼里,看着水面上的残花败柳。 “夫人。”小桃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夫人静悄悄的,有些不对劲,她喊了一声。 “我今日才知道,那小贱种,被太后封为郡主了,也才知道,庆府那小子居然没死,这几天,可苦了我们了。” “夫人,伴君如伴虎,她成为郡主也一定是是幸事,庆公子活着,小姐就不用惧怕了,晚上做噩梦了,对小 姐来说也是幸事。” “嗯,你说的对,本夫人应该跟你一样看得开才行。” 今日京城的百姓,议论的新鲜事,想必夫人也是知道了。 怪只怪,那小贱种速度那么快,前几日才去祭拜完,今日就要给她娘迁坟去了。 正好看到了她娘的坟墓被盗了,她还报官了。 小桃问:“夫人,你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 “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现在风头正好,老天都在帮她,咱们不便于硬碰硬,她娘的尸骨,自然是要还给她。 此事也不瞒相爷了,等他下朝回来了,你让他来找我一趟。” “是,夫人。”小桃接过了下人递过来的一件披风,她给余夫人披上了,“夫人,天气寒了,你坐在这别冻着。” “金枝年纪不小了,也该找个婆家了,小桃之前我让你留意的事,你别忘了。” “是的夫人。” 余丞相从宫里回来,从余夫人的口中得知了此事,什么批评的话都没有说,让她退了下去。 “这事,我来解决,女儿受了惊,你去陪她吧。” 余夫人走后,他叫人去请红桑启。 红桑启姗姗来迟,直让余丞相等了一刻钟。 “相爷,大小姐来了 。” 余丞相在主厅里,怒目瞪了过去,红桑启不疾不徐,不紧不慢。 “怎么了,做了郡主了,就跟父亲摆起架子了。” “余丞相说什么呢,你我早就断绝父女关系了,我是你请回来的客人,怎么不应该沏茶请坐吗?” “好你个余丑,目无尊卑,早年也不知你娘是怎么教你规矩的。” “丞相,你不问府上的人不懂规矩,反而责备我?丞相府莫非还少这点水?” “不孝女。”余丞相骂是骂,却还是对一旁站住的一个紫衣丫鬟道,“去沏茶。” 红桑启瞄着一旁的空位,她坐了过去,无视余丞相那双发冷的眸子。 须臾,茶端了上来。 红桑启盖了盖茶杯,吹了吹茶沫,搓吸了一口,问:“你叫我来何事?” “哼,你不是在找你娘的尸骨?是本相派人挖了你娘的坟。” “噢?为什么?” “你已经被封为郡主了,本相猜到了,你会不经过本相同意,就为你娘迁坟。 但是你娘是得病死的,当年算命的说你娘必须埋葬在四面都是山的地方,不然会破坏余家的风水。 所以我提前挖了出来,免得你害了余府的根基。” 红桑启面色冰冷,语 气如常,“把我娘的尸骨还给我。” “还给你可以,但是你给她迁移的墓穴,必须是四面都是山。” “余丞相,你要点脸行吗?你要是没有她,你都发不了家,成为不了今天的丞相。 她死了,你不去看,不打一副好的棺材下葬,葬得风光一些,偏偏听信于一个不知所云的算命的,那可是你的亡妻!” 余丞相脸色发黑,“来人,去陪她去取那遗骨。” 说完在这句,他从椅子上起身,不知是不是心虚,他直接走了。 红桑启无语死了,不仅包庇那个女人,还把自己当做三岁小孩那样忽悠。 一个老嬷子走了过来,道:“大小姐,随老奴出府,去庙里取吧。” “我就在余府等,如果取错了我娘的遗骨,你们别怪我掀了你们余丞相府。” “余大小姐,你这么凶做什么,老奴是好心才出来帮你的,你看别人,有鸟你的吗?” 红桑启被她注意到了,观察了她一下。 国字脸,一脸正气相貌。 初步一看,大概是个憨厚的人。 她语气缓了缓,“正在气头上,分不清好赖人了,老嬷嬷你还是在府门口等着我吧。” 老嬷子哦了一声,“老奴,其 实也能理解你的,余大夫人的坟墓被挖了,尸骨还被收了起来,不让你知道。” 她说完,不顾红桑启那白了的脸,走向府门口去了。 红桑启调整了下呼吸,看向厅里,散去的侍女们。 她的火又上来了。 “都给我站住,本郡主叫你们走了吗?你们余夫人在哪,带我去。” 大厅里要走的侍女们,全都回了下头,又继续往前走了。 她们全都对她这的话无动于衷,压根就不把她当一回事。 一个死了娘,被发配到庄子里,十年里相府都对她不管不顾,她还不自爱的与乡下的男人产下一女。 简直不知羞耻,有辱相府的门庭! 呸,哪门子大小姐,明明是不要脸的荡妇! 红桑启勾唇笑着,“我不是余府没权利的大小姐了,我现在是皇上、太后亲自御赐的郡主,你们对皇家的人也那么懒散,是想让脑袋搬家了?” 在心底里吐槽的侍女们,觉得脊背凉飕飕的,肩膀上的脑袋似乎不太稳了。 这一下,全都停住了脚步。 “不带我去,可以,回头我去跟太后、皇上告状,说你们余府的丫鬟、夫人,傲慢得很,上梁不正下梁歪,到时候有你们悔的。” 第106章 滴骨认亲 侍女们这才感到恐慌了,这才站出了两三个人乖乖地带她去。 她们也没敢带进去了只在院子门口就停下了。 “郡主,奴婢们还有事,就带你到这了,你要见我们夫人,您自己进去吧。” 说罢,三人不管不顾地纷纷散去了。 红桑启扯了下唇,“余府的侍从,都精明着。” “何人在外言语?”余夫人在浇着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不悦的斥责。 红桑启走了进去,当看到余夫人手上拎着的水壶,再浇着院中栽种的一行花开正浓的菊花,她眸光狠厉了许多。 “是你!”余夫人眉头皱起,嫌弃之情,溢满在了脸上。 “不错,是本郡主。” “你来我院子里作甚?” “见到本郡主不知道行礼?余府的夫人,是小门小户出身的?” 余夫人脸黑了黑,她将手上的水壶,递给了一个丫鬟,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干巴巴地道:“见过郡主。” “余府的夫人当的真辛苦啊,前几天去盗墓,给你小女去河边善后,派人打捞尸体,肯定没休息好吧,今日得空却不去休息,反而在这浇花,好有闲情雅致啊。” “郡主,饭 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呵呵,在西山,我娘的坟前不远处,我发现了你掉下的罪证,你还觉得我是在乱说吗?” 余夫人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十分讶异,“你说我的东西掉在那了?西山是有什么,哦哦,是你娘的坟墓。 那不可能,那边是埋葬平头百姓的山的,我是世家出生的,根本就没有机会去那边。 余大小姐,你听好了,我就没去过西山。” “我看在丞相的面子上,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机会的,既然你不承认,那我直接交给官府,让她们去查证吧,除了有遗落的东西,还有你的脚印,余夫人你就等着被全京城的人戳脊梁骨吧。” “不可能,西山山上就没有水,干的草都枯黄一片,怎么会有我的脚印。” “余夫人,你没去过西山,怎么知道西山干成了一片?” 红桑启眸光更是锐利逼人,她是能听懂植物的语言,但是植物又不认识人。 它们在告诉她的时候,只能说些具体特征,例如高矮胖瘦,脸上哪里有痦子,眼睛大还是小等等。 红桑启只听她们说余家、夫人,她就猜测余夫人来作案了。 今日 一问,还真有她! 余夫人闭口不说了,刚刚被逼急了,心有些不稳,露出了些马脚。 好在,露的不多,圆也能圆过去。 “没去过,不能听说过吗?余大小姐要是真有证据,就该去衙门交给衙役,让我身败名裂,而不是在这问我。” “如果你没去过,怎么知道现在的西山,枯草一片,没有水,余夫人,等我找回我娘的遗骸,让她入土为安,我再来跟你算账。” 红桑启撂下狠话,狠盯她一眼,转身离去了。 余夫人盯着她的背影,狠狠地咬了咬牙,脸都气绿了。 “威胁我?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桥还多,小丫头片子,你贵为郡主又如何,我不信你能斗得过我!” 红桑启与余夫人交锋完,到了相府的门口,那老嬷子已经在等着了。 阿沉将马车赶到了相府门口,红桑启道:“上马车。” 在车上,老嬷子跟她说起地点,“大小姐,就在东市后街的一座野庙里。 红桑启诧异地看向了她,“东市后街,只有一座庙!” “相爷跟我说的,就是在那,由罐子装的,就在庙里最大的一尊佛像后面。 ” 等到了东市,还真的在釜阿婆的野庙里找到了,一个坛子。 里面装的,还真的是人的骸骨。 红桑启抱着那个坛子,将封着坛子的布重新盖好,说不出话了。 老嬷子看她找到了,神色不太好,就自己走掉了。 釜阿婆拍着头,“今日我跟你们去了,回来后也没顾得上清理,这不就没看到被人放在佛像后的这个大坛子。 大小姐,这应该是余大夫人的,我想这也不是凑巧的事,而是余大夫人想你了。 果然,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的。” “嗯,很巧。” “阿婆,土土在吗?” “在啊,在药馆后院的小房间里呢,回来后,哭晕过去一会了,醒来又哭了,我怕她想不开,让小柔在陪着她,大小姐要不是这是你娘,我都觉得是土土亲娘了,她怎么比你还要伤心啊!” 红桑启再次点头,釜阿婆不要怀疑自己,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现在不是扯的时候,她道:“我去看看土土。” 目前最重要的事,先确认坛子里的是不是余大夫人。 这得要滴骨认亲了! 红桑启到了药馆后院,进了余丑的房中,看着小柔守在床边 呢。 “师傅,”小柔比了一个嘘字,“她太伤心了,我怕她哭出个好歹来,把她给扎得睡过去了,想让她休息一会,免得她这里出问题。” 小柔指了指脑子。 “做的不错,你先出去看药馆,万一有病人过来呢,师傅来陪她。” 小柔走的时候,看了眼师傅抱着的个大坛子,没忍住地问了句:“腌酸菜的?” 红桑启:“……” 看师傅脸色不好,小柔麻溜走出去了,“家家户户都是用这个腌的啊,阿婆都有好几个菜坛子呢。” 她说完后,才反应过来,捂住了嘴,“莫非……” 红桑启没吵醒睡过去的余丑,将坛子里的骨头数了数,确认没少后,她从坛子里拿出一根骸骨。 再用银针刺破了余丑的一根手指,滴了两滴血在骨头上。 血沁入到了骨头里了。 如果不是亲生的,则不入骨。 这个方法是红桑启看《洗冤集录》想到的。 检滴骨亲法,谓如:某甲是父或母,有骸骨在,某乙来认亲生男或女何以验之? 试令某乙就身刺一两点血,滴骸骨上,是亲生,则血沁入骨内,否则不入。俗云“滴骨亲”,盖谓此也。 第107章 余大夫人是被毒杀的 余丑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感应,她突兀地醒了,继而发现了恩人怀中抱着一个坛子,手拿一根骨头,看得出神。 她不知怎么地,并不觉得恐慌,从床上坐了起来,心有所感问道:“恩人,你可是把我娘的遗骸,找回来了?” “你醒了。”红桑启把手里的骨头递给她看,“嗯,找回来了。 刚刚我验证了,你的血可融于她的骸骨,确实她是你娘。” 余丑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摸,红桑启把余丑娘的骸骨,放回到了坛子里。 她娘死了,只剩骨头了,自己还当着她的面拆了根下来,太不礼貌了。 “你还是抱坛子吧,里面才是你完整的娘。” 余丑扑了过去,跪在了地上,抱着了那个坛子。 坛子不轻,红桑启手不离坛子,出了一半的力气,才让坛子平稳落在了地上。 “娘!”余丑又泣不成声,嚎啕了起来。 “余丑,你别太伤心了,你娘在九泉之下,也想你难过的,今日之事怪我,没想周全。” 余丑摇头,“恩人,没有你,我哪里会活到今天,更不可能见到我娘。 我娘被盗与你无关,是机缘巧合,让我们在路上遇 到了余金枝,庆公子会落水是个意外,就算你不插手,余金枝还是会过来求救的。” 红桑启幽幽叹了一声,“我去外面,那你跟你娘好好说说话吧,一会我就让棺材铺的掌柜的送棺材过来了,阿婆已经将法坛在外面摆好了,人还是要尽快入土为安。” “多谢恩人,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会记得的。”余丑对她磕了一个响头。 红桑启想制止,根本来不及,她抿了下唇角,转身出去了。 红桑启跟釜阿婆,准备了丧服,拉棺材的马车,在众多的菩萨的面前,做场超度的法事。 棺材铺的关掌柜,把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送到了釜阿婆的野庙中,没多久,小柔和余丑换上了丧服,抱着坛子走了过来。 釜阿婆换上了道袍,在院子中,烧着香烛,在桌子旁,跳着大神,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词。 “来了。”红桑启从余丑的手里接过棺材,“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就先帮我在那口棺材前,烧纸钱吧,我先把坛子里的尸骨,拿出在棺材中摆放好。” “师傅。”小柔从头发上取下了一枚发簪,“虽然这不是什么值钱 的东西,但是我最贵的首饰,就是这枚白玉簪了,就给夫人当陪葬吧,她拿着到了下面,打赏一些下人也是好的。” “好,”红桑启收了她的,“师傅就收下你这份心意了,我改日去最贵的首饰坊,给你打一套首饰。” 余丑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包东西,递给了恩人,“恩人,我……” 她刚拿出来的时候,红桑启闻声,撇了眼去,就知道这是一包细软,还是她娘的嫁妆。 红桑启拒绝了,“你有心这是好事,只是太多了,容易让人产生贪念,听闻余大夫人不喜什么金银,我观你你头上的那一支木簪就挺好,不如取下来,给余大夫人当陪葬品吧。” “会不会太少了?”她娘是丞相夫人,未免太寒酸了。 “她用不着了,这不过是求得一份心安,土土,收回去吧,对你在下面,她更喜欢我们在上面过得好。 有空,咱们就多去陪陪她看看她吧,我想她更喜欢这个。” 余丑被说动了,她收回了那一包细软,从头上拔下了一根木簪,递给了红桑启。 红桑启将二人的东西,放在了棺材中。 她也从腰上,解下一块上好的 蓝田玉,放在了棺材里。 釜牙婆也把自己绣的一件,有飞鸟、神兽、花束、梯子、云朵的锦袍,扑在了棺材中。 这是飞天锦袍,死者盖住它,可飞完天宫,成仙了。 余丑看着大家都对自己娘那么重视,尤其这口棺材,还是金丝楠木的,皇家贵族才能用得起的。 她不禁又潸然泪下。 小柔看她又哭了,再次的安抚了几句,搂着她到棺材前烧纸钱去了。 “阿婆在做法事,师傅的娘一定会去天上享福的,你别哭了哈~” 红桑启将坛子里的骨头,一块一块地摆放到棺材中,拼凑起来。 先是头骨、再是脖子、再次是肩膀骨、手骨……费了点功夫摆放完成。 少是没少,但她发出了异端。 余大夫人死了十年了,西山比较干,她的肉身早已经腐坏了,只剩下了白骨。 而,只有腹部的骨头是黑的,其余的骨头都是白的。 红桑启很肯定的是,余大夫人是在活着的时候,中毒死的,毒药存留在胃里,久而久之,就把腹部的骨头给熏染黑了。 她瞥了眼披麻戴孝的余丑,拳头捏了起来。 余府,简直欺人太甚! “釜阿婆 ,麻烦帮我去叫棺材铺的掌柜的,重新买一副棺材。” “是坏了吗?” “不是,我娘就暂时不下葬了,葬的另外一副棺材,是为了掩人耳目。” “啊?师傅,为什么啊?” “余大夫人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下毒毒死的,她死不瞑目,在没查清楚凶手是谁之前,我不会让她下葬的。 也许,她等了十年,就是为了等我们还她一个公道!” 釜阿婆都停下跳大神了,小柔都怔住了,余丑闻言起身走到了棺材旁,看着里面的娘,她眼眶欲裂。 “哎哟,”釜阿婆哀叫出声,“天杀的,还真的是下毒勒,余大夫人总是生病,就算是投毒死了,也会被人误以为是病死的。” “阿婆,从哪里看出来的?”余丑问,心口一阵疼,快喘不过气了。 小柔也凑了过来,回答了余丑,“余大夫人,全身骨头就只有腹部的骨头是发黑的,一定是被人喂了砒霜,才毒死的,师傅,咱们报官吧,让官府的人介入,彻查杀你娘的元凶。”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先秘查一遍,以防有人杀了当年的目击证人。 我绝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的。” 第108章 查找真凶 接连的打击,余丑再也绷不住了,她头晕目眩,两眼一黑,竟直接倒了下去。 “啊,土土。”小柔靠她比较近,一挠手把她给扶了起来,掐她的人中。 红桑启快步上前,把余丑给背在了背上,走向了药馆。 “小柔,今日之事,你跟阿婆都不要泄露出去。 余大夫人没下葬之前,你帮我多陪陪土土,开导她。” “是的,师傅。” 釜阿婆看着出去的那三个孩子,再看着棺材中的余大夫人,她有些明白了。 这土土,应该是余大夫人的孩子。 那余大小姐,又是谁呢? 她那么尽心尽力地帮助余夫人,是余夫人的某个亲戚的孩子吗? 到了药馆,红桑启将余丑放在床上,一针扎醒了她,又打发了小柔出去给她抓一副药吃。 “恩、人。”余丑觉得吐字很难,艰难地迈着嘴唇道。 红桑启给她把脉,给她在关元和檀中上各扎了一针。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呜呜——”余丑嚎啕了出来,“恩人,我娘现在才知道,我娘原来是被人害死的。 最想害死我娘的,无非是余夫人! 她跟我娘不合,生下了妹妹后,完全霸占我爹对我们的宠爱和关怀。 在府上,我娘虽 然说是个大夫人,但是相府的后宅,一切都是余夫人做主的。 她处处打压我娘和我,在我娘病逝的那半个月,她将服侍我娘的老人全都弄走,怕是早已经有预谋了!” 余丑恨啊,想到自己在乡下,得过且过,没有一丝斗志,还想从相府拿点嫁妆嫁了,也恨自己没用。 红桑启扶去她俏脸上滑出的泪水,“余丑,我借用了你的身份,就会对你负责到底的,咱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将害你娘的人绳之于法的。 你先哭,哭好了之后告诉我,你现在还记得,你娘在余府的多少事情,包括服侍的人有哪些,哪个大夫给你娘看病的,吃的膳食是由哪里准备的……” 余丑在红桑启的带动下,强撑了起来,眸眼锐利不见往日的柔弱。 “恩人,我已经好了,我现在就跟你说,我记得给我娘,经常让保安堂的老大夫魏大夫看病。 他人很和善,见我就各种夸我,还经常给我糖、蜜饯吃。 我娘吃了他的药,先前还有好转,甚至有康复的迹象了,后面就病重的不可收拾,我在我娘去世后,没多久也生病了。 当时年纪小,不清楚怎么回事,现在越想越可疑,也许是他动了手脚。” “保 安堂的魏大夫,你先别声张,待我去探一探,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小柔在敲了敲门,“师傅,药熬好了。” “好,进来吧。”红桑启让余丑躺下去,从她身上取下了银针,道:“小柔,我走了,土土就摆脱你照看一下了。” “师傅,我会的。” 红桑启从药馆出来,去了保安堂。 她眺望了一眼过去,里面还不小,起码有半亩地。 只有一位年轻的大夫,在看诊一个中年男人的腿疼。 红桑启走向柜台,问着在从柜中抓药的十多岁的学徒,道:“你们这有姓魏的大夫吗?” 他摇了摇头,“我们药馆只有一位大夫,就是那一位。” 他下巴往中年男人那望了一下,“我师傅,姓黄。” “那在黄大夫之前呢?” “不太清楚。” 于是红桑启去问那在治腿疼的黄大夫,他摆摆手,对此表示不知道。 “京城不缺好大夫,这药铺,位置不太好,大夫的名声打不出去,很多都赔本了,转手了很多回的。 我也三年前才接手,至于你说的前主,我是不知道的,更别提十年前了,十年前我都不在京城……” 红桑启走出了药铺,去了天香楼,让小雅帮忙打 听一下。 “师傅,交在我身上吧,我在京城这几天,不是白混的,你最近在忙啥呢,都很少来找我了。” “收了一个旧人为徒儿,教针灸,现在又在查撞十年前的毒杀案。” “哦哦~”小雅给师傅沏了一杯茉莉花茶,放在了她的面前,“师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找徒儿我呀!我很乐意为师傅解决的。” “谢谢你小雅,我大概不出五个月,就回草原上去了。” “嘿嘿,师傅,你好像都闲不下来的~回去就该处理那些,遍布天下的生意了!” 红桑启端起茶,品尝了一口,“还早着。” 她放下了杯子道:“小雅,我走了,要去处理一件丧事,”看徒儿疑惑的眼神,红桑启补充道,“是余大夫人,死了只剩白骨了。” 东街一行小队伍,敲锣打鼓的。 他们之后,是红桑启披麻戴孝的。 她之后,有几个人抬着一具棺材。 棺材及轻,像是空的,他们抬得轻松地很,腰杆都几乎不曾弯下去,肩膀似乎都不用换。 路过的闲人,有些都免不了碎几口。 “余大小姐都贵为郡主了,这次她娘重新下葬,应该会在棺材里放很多的陪葬品吧?” “你看那些抬棺材的,个 个一脸轻松,你觉得会有什么贵重东西吗?” “十年的人,死了就剩骷髅架子了,都被人给挖了,要是放东西,不是更容易被人挖吗?葬的地方,又没有人每时每刻都守着!” “是啊,看上去就是一具空的棺材,不放陪葬品好,免得再次打扰余大夫人的安息。” “可是我听说,余大夫人的坟墓,是余丞相派人挖的,余丞相愧疚了,想重新埋葬个风水宝地。这不,余大小姐才那么快找到的。” “呵呵,你太年轻了,这都信啊!” “……” 挤在人群中的小桃,冷眼看着那些,在议论的普通百姓,她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那黑漆漆的棺材,远处的方向,就回余府了。 “夫人,那女人已经拉去埋葬了。” 小桃警惕地道:“天太黑了,我们当时也没查看清楚,不知道有没有尸首有什么异样了,不如今夜老奴去查看一番。” 余夫人否决,她不信那个女人的女人什么能耐都有。 “不用了,都死了十年了,什么东西怕是都已经做了古。” “夫人,”小厮来禀报道,“庆公子来了,直奔二小姐的院子去了。” “他来了?”小桃看向余夫人,“莫非是要跟二小姐和好?” 第109章 庆公子找余金枝算账 余夫人对女人倒还挺了解,对年轻的男人她就不太懂了。 如果是真的要和好,再好不过了,也不用榜下捉婿了。 “走,一起去看看。” 庆公子跟余金枝一向交好,两家都是默许他们来玩的。 他来余府,余府的下人也没阻拦,只往上通报了一声。 庆公子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余金枝的院子里,庆儿媚儿从厨房里端来了糕点、茶水,在进屋时候,看到了他的一瞬间,惊恐得很,手哆嗦地都快端不住了。 都以为他淹死了,没想到,他命那么大,还能被个乘船的救活了。 庆公子也自然认出了这两个奴婢,他唇角溢出了道冷笑,“我认识你们,在我落水的时候,打晕了那两个要下水救我的小厮。” 两丫鬟魂都要吓散了,噗通地跪了下来,这么短的时间,她们暂时想不出什么话圆过去。 支支吾吾,结结巴巴的驳道。 “公子,不是的,那都是事出有因的。” “您、您说不定看错了……” “别给我打马虎眼,余金枝呢,给我叫出来。” 余金枝在屋内,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早从床上爬起,往外奔过来了,“庆哥哥。” 她眼含着泪,要 投入到他的怀着,“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 庆公子在她扑过来时候,身子往旁边一走,让她扑了个空,无视她眼中浮现出的迷茫,那双红肿的眼眸,他冷唇相讥,“哟,原来你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啊,你还会哭呢,就是不知,你是不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 “庆哥哥……” “收起你这副楚楚可怜的嘴脸,你不嫌恶心吗,我今日来是问责,你们扣在我头上的屎盆子。 余大夫人,也就是你娘在为妾的时候,余丞相的原配,她的坟墓明明是你爹挖的,外面的人居然说,你与余丑交恶,我是为了替你抱不平,而挖着藏起来故意灭余丑的火焰,和帮你泄恨的。” “不是我传的,我都不知道有这一回事。” “不是你传的,那也是从你府上传的,你跟你们余府我都嫌弃恶心,只要粘上你们,就走霉运。 以后咱们就当做不认识,告辞!” 庆公子说完,往后退了一两步,哼了一身,转身离去。 余金枝气不过,看着媚儿希儿,手上端着的糕点,茶水,就拿了过来,朝庆公子身上砸去。 她因为力气小,又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最远的只 砸到一半,就落了下来,盘子、茶壶碎片四处溅起。 余夫人和小桃已经赶到了院门口,正好听到了他说的最后那一句话。 庆公子回头看了下,肚子里的憋得更大了。 哪怕是看到了余夫人和小桃,他招呼不打就往外走,满脸都是气怒。 “站住,”余夫人好言道,“庆公子,我们金枝上次在湖边确实做的不对。 她现在毕竟岁数小,心智不全,行为莽撞,也缺乏一些勇气,是我们娇惯坏了,教导无方。 我带她向你表示歉意,但你要怪,就一起怪上,别单单是怪我们丞相府。 后面,是心怀不轨的人劝说她,她在作出伤透了你的心的行为。 关于外面的谣言,也是我们传的,你错怪了金枝了。” 小桃也为小主子道:“二小姐这些天,担心你、为了伤心难过,饭都吃不下,也睡不好,人都憔悴瘦了不少。 老奴相信她吸取了教训,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要不,你再给她一次机会,都不是圣人,难免会犯错。” 庆公子,根本就不吃她们这一套,板着脸。 “余夫人,老天让我栽的那跟头,就是彻底地看亲她的真面目了,我与她再无和好 的可能,她压根就配不上我的深情。 听闻,余大夫人死的时候,连一副好的棺材都没有,我想有其母必有其女,所以我还是离你们远些好些,你们这一家,太可怕了。” 他甩了甩袖子,大步地离开了。 余金枝在地上跺了下脚,伤心地扑在了余夫人的身上,哭泣着。 “娘,他竟敢不要我了,还说再也不会跟我和好了,呜呜,是不是我当初就该跳下水去捞他……” 她一向顺风顺水,只在感情上遇到了坎,还在情浓的时候被人抛弃,她是越发的难受。 “傻孩子,你不会游泳,跳下水去自己都会没命了,如何救他?” 余夫人拍着的她的背,“不必自责,你没有错,他心胸气量狭窄,不是你的归宿。 天下的男儿多得是,咱们没必要在一颗树上吊死,最近也马上要科考了,京城涌入了不少俊俏有才华还上进的好男儿,等放榜了,让你爹爹在考取了功名的这群人当中,好好给你挑一个,绝对不必那庆公子差。” 余金枝被她娘这么一宽慰,好像也并不是那么难过了。 庆公子在回府的路上,隐约地觉得脚疼,他到街边,撩起裤腿来看,发 现有个瓷片刺入到了腿肉里去了。 他扯了出来,血流不止,扎的还挺深的! 他面色狰狞,想起了余金枝那泼妇。 定是她摔东西的时候,扎进来的。 “多亏了老天爷,让我及早地认清了她们一家,这个泼妇,比她姐姐余丑还要克。” 庆公子骂完了,四处瞧着,等找个医馆救治才行啊。 他在街上瞧着,有好几家医馆呢,然而在巷子里的那一家医馆,有几分熟悉,他就就往那边,一瘸一拐地走去了。 余丑此时,正在药馆中,盯着那写着很多穴位的木头人,记着死穴是在那个地方。 “姑娘,是你?” “我去了那一条江找你,你是不是换地方摆渡了?” 余丑被唤回了神,她看了过去,是余金枝喜欢的那男人,不由得,对他也心生了憎恶。 “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庆公子收回了笑脸,“大夫呢?我腿流血了,来拿点止血的药。” “出去了,上别家治吧。”余丑说完,余光注意到地上发红,她看过去,从门口到柜台这一路,地上都有血痕。 她气愤地指着地上,“你把地给弄脏了,出去治了伤,要记得过来把地给拖干净。” 第110章 庆公子又来找余丑了 庆公子情绪失落,加上腿还一直流血,心情是糟糕透了。 他眸色阴郁,“我要死在这。” 余丑与他僵持着,对视着,她实在不懂,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发疯。 这是恩人的药馆,还是小柔赚钱的地方,她暂时妥协了。 余丑从柜中拿出了一瓶止血的药,走到庆公子的面前,给了他。 “止血的,应该有用,没用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 药馆里生意不好,冷冷清清的,经常一天都没个病人。 小柔无聊的时候,也会跟她说一些急救的药,放在哪个柜中,其中就有止血的。 庆公子眸光还是阴郁地看她,手都不抬一下。 余丑暗道,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在这耍什么威风,你咋不回家耍?” 她边说着,扯开了瓶子头,倒了血到他手上的腿上,血居然缓缓地凝固了,不在流了。 “付钱你走吧,也不用你打扫了。” “出门太急了,没带银子,下次过来在给吧,先歇着。”庆公子咳了声,倒在了椅子上,一脸颓然。 余丑再也忍不住了,操起一旁的扫把,就打在了他的身上。 “你做什么呢,欺负人,是看着好欺负吗 ?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人啊,血都给你止住了,你得寸进尺!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丧尽天良,良心坏透了!” 庆公子被一扫把扫把的抡着打,打得有点懵,他抱着头,蹲着了地上。 余丑打着打着,突然停下了手,对上庆公子望过来的眸光,她眼中闪过去一抹尴尬,旋即泪溢满了眼眶。 她不想被人看到她这狼狈样子,拖着扫把,跑向后院了。 “哎。”庆公子叫了叫她,见叫不停,他转身离开了。 难道是因为许多人看病都不给银子,还欺负她,所以她就爆发了? 他回了庆府,取了银两,坐了马车折返了回来。 余丑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在药馆里擦拭着地上的血了。 庆公子捧着银两,进了药馆,余丑看了他一眼,什么都话都没说,继续擦。 庆公子觉得她奇怪及了,也不像对他有目的的人。 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叠银票,再拿了两个大元宝压在柜台上。 “药费,付了,多的算是是报答你给我的救命之恩。” “我是真的没带钱,不是在欺负你,那个,对不起,之前我情绪不太好,没忍住在你这 发泄了一通。” 余丑还是继续擦地板,庆公子对随行使了一个眼色,余丑手上的帕子就被人给抢了。 “姑娘,让奴才我来吧。” “哎,我是庆府的公子,你以后要是遇上什么事,就去那找我,我一定会帮你办平的,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呢。” “等拖干净,你们就走吧。”余丑斜了眼桌子上的钱财,她收了起来,坐在了柜台里,盯着他们的。 上次,她贴心得很,还喂他们水,现在是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跟他们说。 庆公子不解,也没再问了,问了大概也不会回答的。 等小厮擦完了,庆公子踹了踹他,“走吧,回府了。” 庆公子刚走,余丑察觉到又有一人站在门口,她以为是那人又折回来了,难免恼怒了起来。 “你还来作甚,大夫都不在,找茬呢?” “阿丑。” 舒缓温润的声音,让余丑一震,她往外看去,是个穿着朴素,但是眉目如画的书生。 …… 红桑启从墓园回了夜府,素心喜鹊说两个孩子被夜王叫过去了。 她想着这也好,今天忙了一天,身上脏的很,先洗刷一番,换了一身衣服再去接孩子们吧。 待她 洗漱完毕,换了衣服,走到夜傲的院子,下人又说去书房去了。 她去了书房,见着夜傲天在教两个孩子练字。 “对喽,竖、横、撇、捺……安安写的真秀气。” “夜意恒,认真一点,多跟妹妹学习。” “爹,我不想练字了,教我武功吧。” “不学文化,你就是一介莽夫,好好写字,字都写不好,怎么做人。” 夜意恒不服,“有那么严重吗?” “闭嘴。”夜傲天握着儿子的手,放在纸上,逼他继续写。 等他目光一移到安安身上的时候,脸上的严肃,变为了笑意。 “安安,明日,我教你绘画,咱们安安一定会学的很快,还是女儿好啊。” “谢谢叔叔。”安安会心一笑,夜傲天又陷入在了孩子甜蜜的笑容中了。 他捂着心脏,哎了一声,这个孩子,他是怎么看都觉得顺心。 “哼~”夜意恒见自家老爹,笑的欣慰的,故意叫了一声。 妹妹回来后,爹一直笑,他在爹身边待了五年,都没见爹爹那么开心过。 夜傲天拍了他的后颈一下,“认真一点。” 红桑启在门口看着,愣了愣神,两个孩子有他照料,好像也很 不错。 她现在想起自己曾经想过的,要给他们找另外一个父亲。 找的,有亲生的好吗?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时候,夜傲天忽而发现了她了,他见她不知在想什么,想的出深。 红桑启抬头的时候,发现夜傲天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 “舍得回来了?” “这是什么话。” “娘~”两个孩子放下手中的笔,朝她跑来。 红桑启搂住两个孩子,也勾唇笑了起来,揉了揉他们的头。 夜意恒做哭脸,又跟娘告起了爹的状,“娘,你今天不在,我又被爹爹打了,你看我的手掌,都被爹给打红了,呜呜~” 红桑启握住他的小胖手,没见明显的痕迹,就是微微有点红。 “该,谁让他不好好练字,以后能有什么出息,我夜傲天的孩子,可不能成为文盲。” 夜傲天撇了他眼,动不动就告状,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乖,没事的,娘给吹一吹。”红桑启这次占夜傲天这边,学习吧,是该刻苦一点的。 夜傲天看他那么在意夜意恒,道:“不如咱们换一换吧,我要安安做女儿,你要夜意恒做儿子。” “你可拉倒吧,两个孩子都是我的。” 第111章 哮天犬 吵完了的当夜,红桑启抽了夜傲天的血,换给了安安。 为了不让他那么痛苦,她准备了麻沸散。 他药劲还没过,人是昏的,红桑启先抱着安安回去,等她折回来,进入他房中给他处理时,他在床上一口一个地叫着桑儿。 红桑启感叹:“真是痴情。” 她懒得给他解药了,夜深了,该睡觉了,不解药性也没事。 她进来的时候看到阿福在门口守候着,朝外喊道:“阿福。” “余小姐,我们王爷好了吗?” “好了,你帮他盖盖被子或者是替他擦擦身吧,他没什么事的,只是睡了过去。” 说着,红桑启从袖子里拿出一瓷瓶,“让他每天吃一颗,可让他的伤口快速恢复,也不会让他留下采血后的后遗症。” 他一接下,红桑启就出去了。 翌日一早,红桑启带着娃儿们和素心、喜鹊去了赶集。 她们的狗狗哮天犬黄也跟了去了。 市集上,买什么的都有,让她意外的是,新鲜的海鲜很多。 在草原上,吃惯了牛羊肉,在陆地上,也吃过了各种陆上走的水里游的,还没吃过海里游的呢。 红桑启看着新鲜的食材,有了注意,她想 准备做个糟粕醋火锅。 秋冬季了,大家一起多补补气血。 她牵着孩子,让喜鹊、素心,见到海鲜就都买一些,以及一些配料。 白菜、黑木耳、香菇、姜、芹菜、香菜,油豆腐,排骨等。 “是,主子。”两侍女很快走了出去了。 “娘,我想去粉粉~”安安伸着短短的手,对着娘指着一家手工米粉铺子。 掌柜的是一对夫妻,她们将米浆倒在簸箕上,去锅子里蒸,熟了后拿出来用木刀一刮,卷了起来,再切成丝,倒入锅子里,那熬制好的汤中。 红桑启还没吃过呢,也馋了起来,“走吧,咱们一起去尝一尝。” 夜意恒松开娘的手,把哮天犬给抱在怀中,路上人多,它还那么小,别被踩着了。 抱着狗后,他才又牵住了自己的娘的手。 一家猪肉脯的摊前,有一条细狗蹲在那,它在看着一身肥膘的猪肉贩,在给一个买主切大骨头。 它馋得不行,“呜~呜~”冲着肉贩就嚎叫着。 “这狗还会唱曲子呢,哈哈,还是一只公狗,挺肥美的啊。” 肉贩掌柜的就笑,肥大油油的手将砍好的骨头用荷叶包好,系好了草绳,递给了这 个客人。 “您啊,别打它主意了,看它脖子上的链子就知道它是条有主之狗。” “谁家的?” “侍郎庆家的。” “啊,好歹也是官家的,你还那么抠抠,丢它一块肉能咋的?” 说着,男人就从砧板上丢了一块五花肉给了大黄,在往案板上放下了十个铜板,“够买你那一块肉了吧。” “哎,你要把它给撑死啊,我都丢好几块骨头了……” 黑瘦的哮天犬咬着肉,瞥了下在相挣的二人,迈着修长的四肢就熟练地躲到了一条巷子口,放在了肉趴在地上啃食。 猝不及防的,同类的味道让它往前看去。 一条毛亮条顺的小黄,给个孩子抱住在路上走。 它傲视了哮天犬一眼。 哮天犬停下了啃咬,盯着小黄,一对狗眼睛都看直了。 它几口几口吞下肉,摇着尾巴,吐着舌头跑向那哮天犬。 安安、夜意恒、已经在一张空桌的桌前坐下了,等待着娘亲给他们叫米粉吃。 母小黄也就被小主子给放了下来。 细狗一来,它就害怕地钻入了桌子底下。 哮天犬也跑了进去,想嗅小黄的屁股,小黄一个转身,尾巴向下弯起,张嘴啊的一 声,龇牙咧嘴的咬细狗。 细狗退了回去,又愣愣地站在原地, “嗷呜~”小黄冲它凶。 夜意恒闻声,看向桌低,看到了一条黑的细细的狗,在对着小黄甩尾巴,它还要去嗅小黄的屁/股。 小黄貌似不喜欢它,它一靠近,它就做出要咬它的模样。 “娘,有狗要欺负我们的狗……”夜意恒冲端着米粉来的娘道。 红桑启很喜欢狗这种生物,那个细细的狗,是猎犬,到山上去很会捕捉猎物的。 它喜欢吃肉,瞧它毛亮条顺的,一看就是被养得很好的。 应该不是普通的百姓养的。 “大概是看到同类了,想找它玩吧。” “可,那是一只色狗,它总盯着小黄的屁/股……” “狗就靠这个交朋友的。” “啊?” 红桑启把两碗粉给放到桌子红桑,“狗的嗅觉比人灵敏,它们就是闻狗屁股来交朋友的。” 夜意恒还是感觉到不可思议,又继续盯着桌子底下那一只细狗。 吃了粉后,他们准备离开,夜意恒抱起了在桌下的小黄。 小黄貌似真的不想理会哮天犬,与他面对面,隔开了一张桌子的距离。 他们走了,哮天犬去追他们 ,四肢跑得飞快,“汪汪汪~” “嘿,小可爱,要不要和我交/配?我可是这一条街最强的狗,连屠夫佬都给我肉和骨头吃,跟着我,在这一条街,骨头肉吃个饱!” “小黄,你的小主人叫你小黄呢,我可以给你取名,叫做黄大仙。” “以后我们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黄的、黑的、黄黑的,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我主人家很有钱的,我天天能吃肉,不如你跟我走,我带你回家,每天都还有吃不完的骨头!” “汪汪汪~~“神经!”小黄骂完,把头扭向另一边。 细狗绕了过去叫,“汪汪汪汪~” 但是小黄就是不在理它了,任凭它怎么叫。 “呜呜呜……”哮天犬被它的狠心给伤着了,蹲在地上呜呜得抽泣着。 它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小宝崽哪个不喜欢它,庆府的人、街上的人,哪个不逗它。 怎么这小婆娘,没开眼呢? 小黄被主子抱着了很远了,没听到它跟上来,它朝后看去,只见那细狗,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扑在地上低低嚎啕着。 “这样就哭了?哼,真是受不了一点打击的狗狗,没出息~真是没出息。” 第112章 夜府的狗都出痴情种 素心、喜鹊菜买的太多了,红桑启叫了一辆驴车,让车夫帮她们拉到夜王府去。 她起锅加水加排骨,先浮出泡沫,清洗好了排骨,再捞到碗中备用。 加油,锅汤油热,倒入香菇小火爆炒,直至香菇颜色变色,有香味溢出后,加入红萝卜进去翻炒。 炒至软塌,加入水三碗,再加清洗好的排骨油豆腐,再加柴入灶用中火煮。 汤开,白菜金针菇黑木耳加入其中,继续中火煮,煮到汤滚菜熟透。 其中,汤香味出来时候,可加入三大勺的乌醋,增加汤中的香味香气。 拿出一个小碗,往碗中添太白粉,调水调成黏糊状,倒入锅中。 慢慢细细地熬,等汤熬得浓郁,白白红红的酱汁状,林青禾再锅中滴入两滴香油,撒上一些白胡椒粉…… 酱汁调制好,她用大碗盛了满满的一碗。 盛出了之后,她加水进去清洗了锅子,开始做糟粕醋火锅底料。 家中有小孩,有不太能吃辣的,整一个辣锅,一个不辣的锅底是很有必要的。 四个大蒜拍碎,去掉蒜衣,用刀切磨细,放在一旁备用。 农场里的黄灯笼椒红辣椒切磨细也装碗,与上同步骤。 起锅烧油加蒜,爆出蒜香,倒入酿造好的酒糟。 青黄辣椒一同翻炒,再倒入米醋水,汤开口加入适量的盐。 辣锅制成! 做不辣的锅底,只需要把上述那不加辣椒的步骤去除便可。 素心、喜鹊在打扫着屋子,她们嗅到了厨房里传来的,从未嗅过的好闻的香味,都开始暗暗的在愉悦。 余大小姐又下厨了,她手艺及好,她们又有好口福了~ 哮天犬伤心过后,决定必须要泡上这条狗。 它叼着一块肉骨头,在人群中穿梭。 不少人看到那么大一条狗低着头跑着,看他要来面前了,就都惊着往一旁躲去。 谁家的哮天犬狗啊,不牵绳子就放出来,咬了人可怎么办? 躲在几条巷子中的狗,嗅到了什么味道,跑到了巷子口,望着在人群中穿着的一条狗。 好几条狗跟了过去,没一会就追上了它,盯着哮天犬嘴里的肉。 “哮天犬老弟,又去跟讨好那一条小白狗啊?” “啧啧,它还没到繁殖的时候,去找小黑吧,矮了矮了点,但在跑春了。” “母狗,哪没有?何必去夜王府家的狗,它主子看不顺眼,就会扭到咱们的脑袋的。” 哮天 犬没理跟着它的几条土黑黄狗,它高昂着脖子,像一条雄狮,矫健地在路上跑着。 那三条狗在一座桥上停下了追逐,这里是大傻大哈大金的领土范围了。 上次与它们抢过地盘,结了仇,这次还没有做好打架的准备,所以还是不冒然地去好了。 哮天犬的踪迹,也引起了守着守在几个肉摊贩的三条狗的注意。 它们看哮天犬叼着骨头招摇过市,都带着野性地凶意和好奇地打量它。 哮天犬一经过它们身旁,它们就跑过去嗅着它的屁股。 “黄老哥,我们都听说了,你被一条小白狗给勾魂了。” “夜府门守得很严呢,狗洞都堵死了,你根本就进不去。” “你给它送多少肉骨头都没有用,那母狗没发情,傲气着呢。” 哮天犬继续跑着,不爽地回头扫了它们一眼,“别跟着我,哪凉快哪待着去!” 到了夜府门口,哮天犬望了望,飞快地绕到后门去了。 厨房炊烟袅袅,红桑启听到孩子们的笑声,朝外看去,两孩儿在跟小白玩蹴鞠呢。 她笑了笑,孩子真的填了她大片的空白。 听他们的笑,她会很幸福~ 她继续的开始做吃食。 “小黄,拿过来。”夜意恒把蹴鞠往远处一扔。 小黄就追着球跑,它一跃,一口咬住蹴鞠,再跑向夜意恒,把球给叼给他。 “真厉害。”他摸了下小黄的头,把球丢给了安安,“去你安主子那。” 安安拿着蹴鞠往前一抛,小黄追了追,嗅到了什么气味,往月洞的方向看去。 砰的一声,蹴鞠落地了,在地上滚动了几圈,小黄才跑去咬住了,奔向了安安。 两小孩子,玩了十几个回合。 见小黄吐着红舌,喘气了,他们才停了下来,撸起了小白。 “你是不是玩累了?玩累了我们休息会。” 小黄看了看他们,甜甜的咧嘴,伸出了舌头,喘着气。 忽而它的目光又挪向了刚刚的月洞方向。 哮天犬找到了衙门口的狗洞,发现真的如那三傻所说的,都给堵住了。 它围着夜府转,发现了夜府的马厩有个洞可以通进府里。 “哞……”有坏事马见个大老鼠一样的东西,黑乎乎的闯进来了,它长嚎着。 刷洗着马厩的小厮,闻声而来,看到一条哮天犬狗跑进去,往上一跃,跳出了厩里,往里面跑了。 他大叫着:“有条疯狗进后院了,来 人啊,快捉狗,免得咬着人了。” 哮天犬嗅着味道,躲着府中的侍从,慢慢地潜入到了后院了。 “小黄,哪里有东西吗?”夜意恒注意到它往那看了几次了,他也往那走着,看向月洞。 小黄看了看主子,率先地跑了过去了。 它嗅到了什么,走到花坛旁,看到地上有一个肉大骨头。 它耳朵动动,仔细嗅了嗅,是那个黑不溜秋的大狗送来的! 真的白痴啊! 摆明了不想理它,它还跑到夜府里来,也不怕被给抓了炖了吃了。 夜意恒跑过来一看,“哎,哪里的大骨头啊?” 小黄的嘴小小的,他怕噎了它,可没给塌喂过大骨啊。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狗吠声。 “汪汪汪……” “哪里来的疯狗,敢闯府衙!” “好像不是疯狗,是别人养着的吧,它脖子上有链子!” “抓起来给主子看看,还是赶出去?” “我怎么有点眼熟,好像以前在街上看过,哦哦哦,我记起来了,它好像是庆侍郎家的狗,总出来闲逛去肉贩那儿讨肉吃!” 哮天犬趁他们不敢对它下手,它飞快从他们身边跑了出去,钻去了马厩,从那洞里逃出去了。 第113章 夜意恒要说替爹留下娘 小黄也腾的冲到了马厩口,看着大黑狗跑出去没影了,它才回到甩着尾巴回到夜意恒的身旁去。 夜意恒明白了,那一条狗跑进来就是来勾引他的小黄的。 他很生气,小黄才几个月呢,还是个狗宝宝呢,就被外面的贼狗给惦记上了。 “你们,把口子给封小一点,不准再让那一条狗进到后院。” 吩咐完府上的小厮,他抱起地上的小黄,在它脑袋上轻拍了下,“别因为一点骨头就被它给勾走了,咱们夜府,什么骨头什么肉没有?不准想它,懂了不!” 小黄被打得半眯住了眼睛,它啥也不懂,啥也不说。 …… 夜傲天醒来,嗅着一股子奇怪的酸味,他掀开被子起床穿鞋。 阿福听到屋内的动静,走到了里屋,见主子醒来了,走上了前,“主子。” 他将袖子里的瓶子,拿了出来,“余大小姐给你的,让你每天吃一颗,伤口可迅速恢复,割的心头血的后遗症也不会留下。” 夜傲天头晕晕的,胸口也疼,头重脚轻的,他看向那小瓷瓶,一伸手拿了过来。 当即,倒了一颗在手上,服了下去。 轻挥之间,身体的症状就缓解了。 他松了一口气,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 夜傲天拉开 衣襟,将那一瓶药收到了怀中,剑眉皱了皱,他还第一次睡那么久,从昨天晚上睡到今天的中午。 他从床上起来往外走,“什么味道?像馊掉了的东西。” 阿福跟着他,“是余大小姐给您准备的,说是糟粕醋火锅。” 夜傲天看向外屋的那一桌子上罩着的食物,中间有个小锅子,在冒着酸酸的热气。 他走了过去,掀开了两个罩子,盘子里的食物是海鲜,海鱼和海虾。 已经处理过了,虾去了头,虾腺扯了出来,为了不变味,还用冰块冰镇了。 海鱼切成了薄薄的片,头尾都留着,也用冰冻着。 他摸了下肚子,还真饿了。 “你吃过了吗?可也是吃的这个?” “主子。”阿福一被说到吃的,唇角就勾了勾,有些不好意思,品尝在主子的面前了。 “好吃的,味道不一般,鲜得很,又美的很,京城的哪个酒楼,都做不出这个味道来呢。” “她不做个大夫就是在做个厨子的,就是没好好地带娃。”夜傲天损了她几句,在凳子上坐下,拿起了筷子,道,“过来布菜,给本王下。” 阿福老老实实地一一将罩菜的罩子掀开,给了在屋子里伺候的侍女,他先加了两块炭火到火锅底下的炉子里,等锅子开了 ,他先盛了一小碗出来,放在了夜傲天的面前。 “主子,可先喝点汤,开胃的,也是补气血的。” 说完,他下了些鱼、虾、蟹,再挑了一碗蘸料,放在了夜傲天的面前。 “主子,需要蘸着吃。” 夜傲天喝了口,酸的,后头还有点回甘,有点像酒。 不过,他还是把那小半碗给喝了。 也许是后面喝着上头了,也许是真的很饿了。 阿福先从糟粕醋中,捞出了一只虾,放在了蘸碗中,“主子,请。” 夜傲天夹了起来,吃进嘴里,虾很嫩,q弹爽滑,甜鲜甜鲜的,蘸着这酱还很香。 比他以前吃的,确实风味一些,也许是新鲜吧。 阿福见主子吃的意犹未尽,他又捞出了一些鱼、蟹、海豆腐、海蓉草,放在主子的碗中。 夜傲天吃的一口一个,都停不下来。 阿福继续地下菜,忽而的偷偷地笑了,好像余大姑娘做什么,主子都能吃的很香。 “主子,大小姐说,糟粕醋火锅会越吃越酸的,只需重新加锅底即可,等你尝到酸的时候,就告诉属下。” “嗯。”夜傲天吃的很可口,没工夫说话。 夜傲天吃了饭,去了西厢院。 红桑启再给两个娃儿洗头呢,今天天气不错,又是午后了,这个时候洗, 不容易着凉。 夜意恒刚洗过好,头上裹着一条帕子,跑去坐在张凳子上,晒太阳。 素心喜鹊,去给他取下帕子,用另外一条干的,给他绞头发。 “小主子,你的头发黑的跟绸缎似的,在阳光底下还会发光呢。” “好顺滑啊,那么长的头发,一个结都没有,都不用梳子梳散了。” 夜意恒任由两个姐姐对他的头发夸赞着,半响他才道:“娘亲给我用的是乌斯曼,说是用它的汁液搓洗头发,能长头发,稳固发根,对头发也好,你们下次洗头也可以试一试,药店都能买得到的。” “好~”她们都笑了起来。 夜意恒也不在跟两个姐姐聊天了,他看着娘亲帮妹妹洗头发。 红桑启坐在一张矮凳子上,安安则躺在她的腿上。 她就着热水打湿娃儿的头发,再用一种叶子,搓成汁液,挤在安安的头上。 安安的小脸还是用一张帕子给盖住了,显然是见不得风。 红桑启搓了搓娃儿的头发,拿着瓢舀着热水,轻轻地倒在了她的头发上,一手还在不停地梳理娃的发。 小孩子的头发,总是很好洗的,干净又滑。 红桑启很快给安安洗完了,她给孩子的头发用一条毛巾给包了起来,给孩子擦干了额角边的水渍。 再抱着安安的身子,让孩子的脸面对她,她则抱着孩子往房间走去了。 安安还见不得风,得回去擦头发。 “娘~”夜意恒追着娘,也要跟娘一起回去。 他忽而发现了爹站在院子里,往前的步伐停了下来,“爹。” 他眨巴眼睛,疑惑地望着自家老爹,“你起来了啊,咋站在这里一声不吭的,不会是故意在这里看娘吧~” 夜意恒瞥着这蠢货儿子,他过去揽住了夜意恒的肩,“你妹妹还见不得风?” 夜意恒嗯啊了声,“爹,辛苦你了。” “臭小子,还知道心疼你爹,我还以为你有你这个娘,就成了你爹的后儿子了。” 夜意恒拉了拉他的袖子,“嘿嘿,爹你吃娘的醋啦~我要是不帮你对娘好一点,怎么替你把娘留在夜府,我都是为了咱们爷娘着想,你也不想娘跟妹妹走吧?” 夜傲天呵呵笑,“爹倒是还小瞧你了,那你继续努力,争取把你妹妹给你爹留下。” “哼,你到底来找我们做什么?” “做风筝和放风筝,去不去?” “去!” “去叫你妹妹。”夜傲天把他往前送去,“叫着一起去玩。” 他看着他的蠢崽迈着小短腿进屋子,他双手背到身后去了,想的美死了,要真能留住就好了。 第114章 这人的嘴不好撬开 夜意恒跑到屋子里,对娘和妹妹说了一通。 红桑启亲了亲两个孩子的额头,“一起玩吧~” 她没多久也要出去一趟,夜傲天带娃,真正好。 夜意恒问:“娘,你不去啊?” “娘要去忙点事哦~” “哦哦,那娘去忙吧,早点回来,我跟爹带着妹妹,一定不会让妹妹生病的。” “好,娘相信哥哥的~”红桑启嘴上说着,但是还是不放心,谁知道有没有意外发生呢。 她从梳妆台上,拿起了一个玉葫芦,挂在了安安的脖子上。 “安安、恒恒,瓶子里有药,要是发现不对劲了,就服下一颗。” “知道了娘。”安安乖乖地道了一声。 红桑启笑了笑,看着两孩子手牵着手,迈着小小的腿腿,出了门槛,走了出去。 随后,她也出去了。 最先去了天香楼。 小雅今早,让人来找她,说那大夫有消息了。 红桑启到了天香楼,被久等的小二,带入到一间雅间里去了。 “师傅。”小雅给师傅倒了一杯茉莉花茶。 “那魏大夫有消息了?” “有了。”小雅叹了声, “不过已经死了,八年前就已经死的,好似是与友人在船上喝醉酒,掉入到江水中了。” 红桑启刚坐下,眉头一挑,“那么凑巧。” “是啊,自从那天后,魏大夫的后人,就都搬离京城了,貌似隐姓埋名了,有不想被人找到的模样。” 红桑启端着茶,嗅着茶香,拢了拢神。 “这大夫这一条线应该是断了,只能从伺候过余大夫的下人查去了,我去一趟药馆看看余丑。” 她放下了茶杯,小雅叫住了她,“哎,师傅,也不差喝杯茶的这个功夫,都给你沏了。” 小雅也是会吃醋的,师傅有了新的徒儿,还有了别的女人,心思全都放在别人身上了。 她这个徒儿的,只能让师傅花一点点的时间来陪自己,和自己说说话。 红桑启也不着急走了,她慢慢地喝起了茶,“是不是师傅没多久就走了,你想着我要走了,又会很久不见,心里很不痛苦?” 小雅不语,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 红桑启揉揉她的头,“好,以后师傅会常回来看你的。” “真的?” “真的。” “小雅也可以关了酒楼,回草原上去,师傅养你。” “再过几年吧,等把手头上的事,全都处理好,我培养出接班人再走。”小雅抿了抿唇,认真思考地道。 红桑启将剩下的那半杯茶,涌到了肚中,“好了,不是小孩子了,我走了,你是师傅最疼爱的徒儿,在师傅心里,你比那个徒儿都重要。” 她在小雅不舍的眸光下,放下了杯子离开了。 红桑启要去找余丑,想问她能不能想到,其他的有利的线索来。 魏大夫死了,他的后人也都销声匿迹了,又过来好几年了,大概很难找到了。 她急匆匆地去,在路过一家书肆的时候,她倏地退了回去。 刚刚,她好像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掌柜的,你瞧我的字如何?” “公子的字字迹工整,力透纸面上,形又不飘,是一手好的小楷。” “不知,能不能在你这抄书?” “抄书?”掌柜的有着一撮山羊胡,年级在五十多岁,他摸着胡子,打量着眼前的瘦弱的书生。 “抄是没有问题,正版的太贵了,抄写的出售是 供不应求,不过公子不向是本地人,你应该是来上京赶考的吧,距离考试也没几天了,公子不去多多看书,复习,怎么想来我这抄书?” “掌柜的好眼力,小生不碍事的,只求掌柜的,能给我一个活干。” “你既然这样说了,那你就先给我抄一本吧,我正有本名为《朝花三旬》的戏本子,很多戏班子想要呢,不太厚,大概后日就可以抄好了,到时候我给你五百文钱如何。” “多谢掌柜的。” 掌柜的就给他拿了一本别人手写的书,还有一本空的本子给了他。 他道了谢,拿在了手上,离开了。 红桑启站在他身后,看了看他的背影,很瘦比她之前见他的时候更瘦了。 身上穿的那是洗的发白的灰裳,一双布鞋,来了京城这富庶之地,对比一下,穷酸气息更严重了。 这不是余丑在庄子里,中意的那个书生大牛吗。 他来京城赶考了,还给人抄书赚钱。 余丑知道吗? 红桑启到了药馆,去了后院。 余丑已经在等她了,她在恩人走后,想了很多,淡忘的一些人和 事也被她记全了。 “恩人。” 红桑启关上了门,坐在了椅子上。 余丑连忙给她倒茶。 “不用倒了,我不渴,你坐下有个消息我要跟你说。” “是什么。”余丑听话地坐下了。 “魏大夫死了,他的后人也分散在各个地方,隐姓埋名了,可以肯定的是,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不可能那么凑巧。时间太久了,这一条线不好搜了,你想到别的了吗?” 余丑点了点头,“我想到了我娘的奶娘,我娘身子不好,她伺候了一段时间,后面因为家中有事离开了,但是在她离开丞相府的那天,我见到她叫在余夫人身边伺候的一个丫鬟,叫做侄女。” “这个人,还在余府当值吗?叫什么?” “好像叫小桃。” “原来是她啊。” 红桑启对这个嬷子有印象,见过几次,倒三角眼,女身男相,五大三粗的,不好看但是手臂肌肉发达。 她这个人一定是孔武有力的。 貌似,她是余金枝身边的老嬷子了,在余府很受重用的。 红桑启道:“这个人的嘴怕是不好撬开啊。” 第115章 大牛来看余丑 “师傅,外面有人来找,自称是来找您的。” 二人谈话间,小柔的声音豁然地出现在了院子里。 “哦,来了。”红桑启应下,同余丑道,“你再想想。” 她说着,出去了。 走到铺子里,就看到了一个男子在门口候着。 他怀中抱着几包油纸,穿的单薄的,头发倒是打理的公正,不见一缕碎发垂下。 红桑启顿了下,这不是余丑的情郎大牛嘛,她来药馆前,还看见他在一家书肆的面前,要给人家潮水赚钱。 她带着几丝好奇,走向了他。 大牛在外面站着,瑟缩着身子,京城的秋天比南方冷多了,吹来的风都冻人的很。 他往后瞧去,发现人走出来了。 他站直了身子,陡然温柔地笑了起来,把怀着抱着的油纸,一股脑地塞给了红桑启。 “丑妹,我见路边有卖烧鸡的,还有橘子和梨的,就都给你买了些。” 红桑启看着怀中的东西,道:“你哪里来的闲钱?” 大牛被问的哑了,随后才道:“挣的,丑妹我就是想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点东西,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复习的了。” 他说着就是要走,红桑启叫住了他,“哎。” 大牛转头,露出欣喜的笑,一副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表情。 “丑妹,怎么了?” 红桑启走了过去,道:“距离科举也没有几天了,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今天都看到了 。” 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小袋银子,“昨日下了一场雨,天气是越发的凉了,考试貌似是考三天的,你拿着去买几件厚的衣服,别在赶考的时候病了,对于书肆的抄写,就退了亦或者跟掌柜的商量,科举过后再抄吧,袋子里的银钱,应该能让你安好的度过这段时间。” 大牛耳朵羞得发红了,他怔怔地看着红桑启,朝后退了几步。 “你不是阿丑,是那次的那个恩人对吧。” 红桑启意外,他怎么看出来的。 大牛笑了笑,对她行了一礼,“阿丑的语气不是这样的,眼神也不是这般的,多谢恩人的赐与,小生够了这段时间的盘缠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告辞了。” “来都来了,不去见见她吗?” 大牛转头,“真的?” “在后院。” 大牛欣喜若狂,对红桑启行了一礼,进药馆里去了。 二人在房中,不知说了什么,待了快有两刻钟,才被余丑给推着出来。 “阿牛哥,你都准备了三年了,不要因为我而白费了力气,你安心地回客栈,好好地备考,等科考完了咱们再见吧。” 余丑往他的手里塞了两个元宝,阿牛塞回给了她。 “没事的,我够了,你自己留着花,那我五日后再来,我走了。” 他转身走了出去,余丑在院子依依不舍地看着他。 红桑启掀帘子进来,看着人都走了,余丑却跟块望夫 石一样,继续站在外面观望着。 她咳了一声,“人走了,这是他买给你的,过来拿着。” 余丑捧在怀着,脸上飞了两团红霞。 红桑启道:“是个好男儿,有骨气的,不花女人的钱,他对你有真的,希望他能考取个功名,不辜负你所望。” 余丑对他很有信心,“恩人,大牛哥一向很聪明的,他是十里八乡,最有天赋的读书人,镇上的夫子都拿他的文章当范文让底下的学生学习呢。” “我们的事,还是不要过早暴露出去。” “我叮嘱过大牛哥了,他昨日就来找我了,我忘记跟你说了。” “嗯,对了,你的脸上包的也快有些时日了,应该也快褪去了,你自己好好观察吧,我走了。” “恭送恩人。”余丑送红桑启到了药馆铺门口,等看不到恩人的身影了,她才回去。 到了小院子里,她打了一盆水,放在一旁,坐在了铜镜前。 拆开了脸上包裹着的白布结,一圈一圈地绕下来。 脸上还覆盖一层绿黑色的锈,她蹲在水盆边上,用毛巾一点点地擦拭脸上污垢。 其实,她并没有期待很多的,上一次洗的时候,胎记只是淡了一点点,不是特别的明显。 等全清洗完了,她复又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 那陌生的脸,让她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脸上的黑斑、胎记,大多都淡掉了。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 看不出她肌肤上有痕迹。 对比上一次,这也太神奇了! 可以看出,去掉了那些东西,她的肌肤是雪白的,五官是周正,气质是温婉的。 她觉得,她好像长的一点都不比余金枝要差,甚至还要美上几分。 余丑怕是一个梦,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铜镜,镜中的自己确实如刚刚那样。 她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心情是激动地很。 脸上的那遮住脸的胎记,终于要被去掉了。 以后站在大牛哥的面前,她再也不用担心了,被人说三道四,配不上他了。 “感谢恩人,感谢恩人。”余丑口里念叨着这两句,她重新开始将红桑启,给她的药粉倒在碗中,以水和稀,在脸上涂了一层绿糊糊。 大概,下一次,她的脸就能干干净净了。 ………… “小姐,咱们今天还去客栈吗?” “不去了。” “小姐,别气馁,科举是越来越近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放榜了,也许会有漏网之鱼呢。” “呵呵,本小姐不在抱有希望了,今年的这一群书生,要么长的歪瓜裂枣,要么年纪大的可以做我爹了,要么身体瘦弱,是个病秧子,要么面黄肌瘦的,都没有一个好看的!我娘骗我!” 完全,完全没有一个是能比得上庆哥哥的! 她暴躁地扯下头上的簪子,在被子上扎着。 余金枝被余夫人开导后,每日梳妆打扮,打 着捐赠笔、纸、墨的名义,去京城那些出了状元、榜眼、探花的客栈。 她也没隐瞒自己的是相府千金的身份,很多书生慕名而来,都想结识她。 余金枝转了几天之后,偃旗息鼓了。 “小姐,想开点嘛,京城那么大,客栈多如牛毛,肯定会有漏掉的中小姐意的。” “你们俩再说一句书生,就如此物。”余金枝凶狠地瞪着他们,在一个枕头上,疯狂的刺了十几下。 媚儿希儿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怯怯地不敢在言语。 许久,媚儿拉着希儿到一旁,在她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小姐头发散乱,状若癫狂,若是不将小姐拉出散散心,怕是人都要出问题。” “我觉得也是,小姐若是真有个什么好歹,咱们俩肯定最先要拿去问罪。” 两丫鬟默契地点了下头,上前劝着余金枝。 “大小姐,今日心情不错,咱们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听说万花园里的菊花开得万紫千黄,争奇斗艳的,可好看了。” 余金枝丝毫未被打动,还走,她腿都要走废了,什么花,还不是年年都这么开的,有什么新意。 不过,她还是出了余府。 倒不是被两丫鬟给劝动了。 而是,她想去找庆哥哥。 随着时间推移,她越来越想他,越来越后悔,完成不能想象,没有他的日子,她以后该怎么度过。 她还是想跟庆哥哥,重归于好! 第116章 余金枝打小柔 余金枝走到了庆府,“你们去敲门,就说我要见他。” 希儿、媚儿只好上前敲了敲,庆府的门房开了们,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 本是不愿告诉她们的,奈何她们拿出了几块银子。 门口接了过来,对着二位丫头笑笑,“我们家公子不在府上,去东市街尾的那个药馆了。” “药馆,可是生病了?” “这就不是我做奴才该问的了,呵呵,你们二小姐整日跟我们公子待在一起,问你们二小姐最合适了。”门房说完,把门给关上了。 希儿媚儿完全摸不着头脑,下着台阶把门房说的,全都告诉给她了。 余金枝手心握拳,“定是生病了,不会是被水冷着了,冻出个好歹来了吧,走去东市看看。” 在两个丫鬟的饿搀扶下,她上了马车,随即,希儿、媚儿后上。 余金枝掀开帘子催,“车夫,把马赶快一点。” 不到两刻钟,她们到了东市的街尾,余金枝一拉上左边的车窗门,便看到了路边的药馆。 还没有名字了,牌匾上只有药馆 两个字。 希儿媚儿,已经下车了,她们跑向了药馆,须臾折返了回来。 “二小姐,庆公子在药馆里,跟个女大夫搭讪呢。” “什么?”余金枝噔的就怒了,她下了马车,大步流星地往药馆里走去,有要抓奸的嫌疑。 她们才分开几天呢,他就有新欢了? 庆公子又来这药馆找余丑了,小柔说她不见客,庆公子没走,反而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让小柔帮他处理昨天落下的伤口。 小柔拉开他的裤腿一看,伤口虽然没包扎,但是愈合得不错。 “这位公子,伤口不太深,你不用处理,他也能好全,不会留疤,你要是想处理呢,也可以,就会好地快一些。” “重新包扎吧。”庆公子大手一挥,扔了个一个十两银子,扔到了药柜台上,眸光往通往后院的帘子那看去。 他看病是假,而是想用这个名义,在这等余丑。 他不信了,她能一天都待在院子里,不出来。 小柔拉了一张矮凳子过去,让他的腿放在上面。 她拖了一个药箱过来 ,帮他包扎起腿来了。 是这个富家公子主动要花钱包扎的,虽然不知他抽了什么风,但有生意为何不做。 “公子,包扎完伤口后,如是还有别的不舒服,可以跟我说。” “你觉得呢?” “公子眼下有青睑,明显是睡得不好,你刚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你的舌头上面有裂痕,气不足了,需要补气,舌中间白透焦黄,还有……” 小柔的话没说完呢,从外面闯进来了个人,一个大耳光子就朝她给抽了过来。 小柔好歹也是一个大夫,肾气足,气血足,反应也就快。 她手举了起来,让这耳光子打在了她的胳膊上。 “你为何要打人?”小柔看着前来的人,她不解地问道。 余金枝没打到人,她更气了,“是你,勾引我的庆哥哥?” “你误会了……” 完全不等小柔说完,余金枝就又抽了过来,小柔这回是躲开了。 余金枝恼火,冲着外面的人道:“你们两个过来,给我按住她,她敢作出这等下贱之事,我非好好教训她不 可。” “是小姐。”希儿媚儿走了进来,要去抓小柔。 “够了,你么闹够了没有?”庆公子忍不了了,他挡在小柔的面前,冷冷地看着这主仆仨。 “庆哥哥,你不想跟我好了,是不是以为这个女人,有她当你的新欢了?” “你在胡说什么?” “给我砸!”余金枝不等庆公子解释,指挥着媚儿希儿。 她的眼中容不了一颗沙子,也绝容忍不了,他的被判。 “你们住手!她不过是一个大夫,我是来看病的,怎么就勾引我了,余金枝你跟我说清楚!” 庆公子攥住希儿媚儿的手,瞪着余金枝。 他对这个泼妇很是无力,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她碰你了。” “??”庆公子无语至极,这人是大夫啊,不碰病人,怎么治病? “你的腿!庆府外面那么多的药馆,你不找,为什么独子来她这里,还特意让这个她治,你摆明是有别的心思!” 庆公子突而的都不知怎么狡辩了。 她说的确实对,不过,他可不是为了眼前这个女 医来的。 “我跟她不熟,信不信随你,你昨日要不是砸了茶壶茶杯什么的,让我的腿给碎片给割到了,我也不至于来药馆,今日会来复诊。” “你跟她真的没有关系?” “天地可鉴!” 她都要逼得他发誓了,余金枝是信了,她忽而变为了一副委屈样子,“庆哥哥,别怪我,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要嫁给你,你什么时候来我们相府提亲?” “你疯了!”庆公子愤怒,“我们早完了!” 他绕开她,出了药馆,余金枝在他生后追,声泪俱下。 “庆哥哥,不要离开我。” 庆公子是骑马来的,他松开拴在路边一颗树上的马绳,跳上了马,驾马走了。 余金枝没追到,擦了擦脸上的泪,面色狰狞。 “小姐,别难过了……” “你们去查一查,这家药馆的掌柜的。” 她还是不信,庆哥哥会为了一点的伤口,来距离庆府不算近的药铺。 他一定在瞒着她什么。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了一跳。 这家药馆,居然是红桑启开的! 第117章 扒了她们的衣服吊在树上 余金枝眯了眯眼睛,悟出来了。 “庆哥哥抛下了她,她记恨在心,故意拆散我们,甚至还想勾引庆哥哥,等他上钩的时,再将他给抛弃!” 余金枝怒不可遏,吩咐两个侍女,“你们回去,多叫一些人,今天我就要把她的药馆给砸了。” 余丑在里面听到动静,出来时,外面的人已经走了。 “小柔,发生什么了?” 小柔铁青着脸在拖着地,回头跟她说道:“这些贵家子弟,贵家小姐发疯跑到药馆里来了。” 她正说道呢,外面的忽而来了一群人,持着棍子进来了。 “你们,做什么?” 余金枝在门口叫嚣着,“给我砸,狠狠的砸,砸到本小姐开心了,重重有赏。” 红桑启并未走远,釜阿婆跑着追到了她,握住了她的胳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大小姐,药馆被砸了,土土和小柔为了不让她们砸,都被人打伤了!”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砸我的药馆打我的人。” “是余府的二小姐,余金枝。” 红桑启脸已经不能再臭了,听到这晦气的名字,她深吸一口气,眼都怒红了。 “真给她脸了!” “大小姐,您快去 吧,不让小柔和土土怕是会出事啊。”釜阿婆泪都出来了,那余二小姐好凶,做事完全没有调理,全凭喜好,做事更不计后果,太危险了。 红桑启琢磨了下,道:“阿婆,我马上就赶着去,你先替我去一趟丞相府,告诉他们余金枝犯事了。” “是是是。” 红桑启交代完,她迈着长腿,快速地走向药馆。 还没走到时,就看到有两人站在屋檐上,掀着瓦片往下砸,脸上洋溢着洋洋得意地笑容。 药馆外面已经被人给围了一圈了,个个都在指指点点。 红桑启无比火大,她手指捏了几枚银针,朝屋檐上飞去。 余府的那两个家丁,哈哈大笑着,觉得爽快无比,突然的,手脚不能动了。 待他们回神,就见着身子顺着檐条往下掉,啊地尖叫一声,砰地摔了下来,砸起了一层灰。 “怎么回事,没吃饱饭,想偷懒是不是?”余金枝嫌弃地手扇着分,丝毫不管人死活地臭骂着。 若不是不想吸灰,她绝对要冲过去,踹上几脚。 小柔余丑被人抓着,压在了地上跪在余金枝的面前。 她们看到好好地一家药馆,拆地七零八落的,都快成废墟了。 才订没多久的药柜,里面的不少珍贵药材,都被倒了出来,被人一脚一脚地踩碎。 那两具点着穴位点的木头人,砰的,被砸断了手脚,头颅…… 二人心都在疼! 在木人被砸毁时候,小柔终于怒不可遏地瞪向余金枝,“堂堂的相府小姐,读的书,所学的教养,都掩盖不了你的恶毒,改变不了你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就叫你的人继续砸吧,迟早你会自食恶果,不得善终!” 余金枝一巴掌甩在了小柔的脸上,“贱货,敢咒本小姐。” 她气急了,出手很用力,甩下去,小柔的唇角都流血了。 余丑看着小柔被打伤了,她心里对余府的恨意更浓了。 “你应该知道开药馆的女子,是余府的大小姐,还是救过夜府小王子的恩人,也是治太后娘娘的病的神医,余金枝你得罪了她,还打了她的徒儿,你为为此付出代价的!” “你!”余金枝眼睛眯了眯,抬起脚踩在了余丑的脸上,把她给踩在了地上。 “那又如何,我爹是余丞相呢,她就奈何不了我。 你这丑八怪,脸上缠着那么多的白条,看着晦气死了。 上次,余丑那蠢贱种,不是还想让我 跪你,你是个什么玩意?我倒是很想看看。 来人,帮我把她脸上的布给拆了,衣服给扒了,捆起来吊在树上!” “是,大小姐。”几个小厮停下了拆墙,搓了搓手,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 这个女人虽然看不到脸,但这身段倒是不错,肌肤也白,扒了衣服,一定可以大饱眼福。 “天杀的啊,余府的小姐,也不能那么没天理吧。” “贵家小姐,心比炭还黑啊,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两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 “怎么,有不服的,背地里骂本小姐的,想替她们出头?那站出来,一起陪她去树上吊着啊!” 余金枝一放话,冷眼扫了过去,这群人退了退,不敢在发声。 红桑启扒开人群,看到这一幕,浑身怒得在颤。 药馆拆了,回头找余丞相赔钱就是,余丞相再不要脸,还不至于连点银子都赔不出。 她怒的是,余金枝居然敢欺负小柔和余丑,还是用那么恶毒的法子,在这个世俗的世界,是想逼死她们。 “住手。”这两个字,她说的沉静,有力量。 余金枝看去,看到红桑启来了,对上那一对阴鸷的眸光,莫名的,她产生 了一些惧意。 但是一想到,这个女人,用那么卑鄙地手段,破坏了她跟庆哥哥间,那牢不可摧的感情,她就再也不怕什么了。 “终于来了,卑鄙的小人,你做了什么你清楚,你敢做,本小姐还教训不了你了?你们,把这两个贱女的衣服都给扒了,都给吊到树上去。” 红桑启唇角撇了一下,手上又多了几枚银针。 她一挥手,站在余金枝身旁地那几个下人,就动弹不得了。 余金枝好一会没看到有动静,她怒目圆睁,“本小姐的命令,你们不听?” “小姐,我们都动不了了……”希儿、媚儿冲她眨眨眼,一副求救的模样。 余金枝手握成拳,咬了咬唇,骂道:“一群废物。” “呵呵。”这会,轮到红桑启笑了,她道:“你在气什么?你的庆哥哥落水,是我设计的吗?余金枝,我让你跪一下,求求我,我就去救他,你连跪都不愿跪,你以为我不对你说那些话,你就不会走了? 你本就只爱你自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我不过恰好经过,怎么,你的庆哥哥看清你的真面目之后,不愿搭理你了,你就迁怒于我了?要怪只怪你自己!” 第118章 教训余相一家 余金枝被踩到了尾巴,痛的叫起来了,张牙舞爪地冲着红桑启挠来。 “我撕了你这一张嘴!” “呵呵。”红桑启偏不如她的愿,躲闪了过去,让她连点衣服毛都没碰到。 “告诉大家一件事,就在昨日,余金枝与庆府的公子去京郊那边游玩,他们风筝落入水里去了,庆公子去河里捞,没想到落水了,余金枝不仅没救,反而担心庆公子淹死了,庆府的人会责怪她,她就……” 红桑启把余金枝派人打晕庆公子的小厮,毁灭了一起去的痕迹,任由庆公子淹死在水里的事说了出来。 “你给我闭嘴!”余金枝又朝红桑启扑去,又扑了一个空。 紧接着,她一直扑空,红桑启一直闪躲。 “这不过是上天对他们的一点小考验,没想到,二人之间的感情那么脆弱,要不是我看不过去,派人去救了庆公子,庆府怕是无后了。” 围观的百姓,吃了一个好大的瓜,消化过后,看余金枝的目光又鄙夷了几分。 “真是狠毒啊!这个女人谁娶谁倒霉啊。” “余丞相教女无方,教女无方啊……” 人群议论纷纷,都厌恶地偷偷往余金枝吐口水,还有人往她的身上 丢鸡粪。 余丞相、余夫人坐着马车,匆匆赶了过来,就听到有人在声嘶力竭的吼。 “你们这群刁民,我要杀了你们,我要让我爹爹把你们全都杀干净!” 二人赶紧下车,下人护着他们,挤进了人群里。 余丞相、余夫人就看着自己的爱女,状若癫狂,面色狰狞地盯着那一群,宛若在看戏偷笑的百姓。 “金枝!”余夫人痛心地叫了一声。 余金枝一看到自己娘,眼泪一下就憋不住了。 “娘~呜呜,你要替我做主,这些人,”她指着这些刁民,再指着红桑启,“这个贱人,他们欺负我,还往我身上吐口水,丢屎,臭死了,呜呜……” 余金枝要跑过来,余夫人秉持着呼吸,眉头微皱,被熏得退了一步,甩着手让下人上,“你们去给小姐擦干净。” 余丞相看着爱女,在外受了欺负,脸黑如锅底了。 他瞪着红桑启,“余丑你身为长姐,不仅不帮着你妹妹,还故意设计陷害你妹妹,在外被人欺辱?你想报复我,你就冲我来,不要对你妹妹下手!” 红桑启唇角勾勾,似乎不明白的看向余丞相,“你要不看看在到底是在说什么。” 她侧了身子 ,道:“在拆这间房子的人,你熟悉吗?他们全都是你的好女儿余金枝叫过来的,拆的是我开的药铺!” 余丞相看了过去,眼眸淡淡,他哼了一声,“你妹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不过是一间屋子,毁了就毁了,大不了来余府,叫我赔给你,就算你有气,叫我教训你妹妹一顿即可,众目睽睽之下,你让你妹妹下不来台面,把余府的面子往哪里搁?可想过你此举,会连累你的妹妹!” “余丞相,你是不是人老屁股松,放起屁来咚咚咚! 你跟我早就没有关系了,我管教她,凭什么管教她?你将我丢在乡下十年不管不顾,连我娘下葬,你都不顾发妻情分,一副便宜棺材打发了,我凭什么给你们相府脸面?” 余夫人不想多费口舌,道:“你想要赔多少银钱,说个数。” 红桑启再次笑了,“不是钱的事,而是我这药馆里,放有皇上亲自赏赐的一副字,余丞相应该情绪的,如今被他们都给敲毁了,毁坏了圣物可是死罪。 余丞相,你先把这些人给带回去,早点准备棺材吧,如果嫌弃麻烦,你的身后斜对面,正好就有卖棺材的,可直接预订了。” 毁 了皇上赐的字? 余府的下人全都懵了,吓的。 他们跑出来,跪在了地上,求着余丞相,“相爷,小的们不知情啊,二小姐叫我们来我们就来了。” 余金枝也慌了,紧紧攥着余夫人的手,毕竟,皇上赐的字她也是之情的。 当初,还以为是送给她的呢! 红桑启在他们乱了阵脚的时候,把小柔和余丑从地上给拉了起来,拍了拍她们身上的灰尘。 她看着小柔脸上那触目惊心的巴掌印,眸中的狠戾又浓重了些。 “有师傅在,不会让你们白受气。” 小柔之前被欺负,一直都忍着没流泪,被师傅一关心,泪也出来了。 “师傅,我没事。” 余丑垂下了头,如果昨日把那庆公子轰出去,不给他治疗,他近日也不会来再次看伤。 余金枝,也不会跟了过来,发疯。 一切都是因为她! 红桑启捡起地上掉落的帷帽,拍了拍,给余丑带上,“还好,没伤着脸。” “对不起,恩人,是我……” “错了,是我引过来的。” 余丞相看了看妻女,又看了看那想全家玩完混账,他冷声道:“余丑,不要忘了,你身上流的是余家的血!药馆的补偿,我会让 人送到你的小院子,这事就算完了!” 他左手牵起余夫人,右手牵起余金枝,走向马车。 “好,余丞相要是想这么打发我的话,我也不会嫌麻烦去宫里在皇上、太后面前告你们一状。” “你到底想怎么样?” “赔钱是基本,二,你的女儿得跪在我的面前,忏悔毁了我的药馆;三、对我的两位朋友道歉。” “你!”余丞相那一双诡谲的皓海深眸,隐藏着杀机。 “我离了你丞相府,也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大夜过的郡主,她对我无礼,就是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余丞相也是如此吗?我看你们见我,礼都不行,我想确实是这样的,回头报告给太后皇上,那就罪加一等吧。” “跪下!”余丞相为发话,余夫人就道了起来,她严厉的看着余金枝,“你抽的是什么疯,跑来拆你姐姐的药馆,还不向你姐姐道歉。” “娘~”余金枝在不甘下,还是跪了下来,“对不起。” 余夫人不再绷着脸,而是笑着对红桑启说着软话,“丑丑,你妹妹不是有意的,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以前的事都是大人间的事,你就算是埋怨我和你爹,也别迁怒于你妹妹。” 第119章 余丞相行苟且事 “迁怒?她自己好端端地来拆我的药馆,打伤我的人,这是我迁怒于她?” “看来你们道歉的心不诚,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红桑启与小柔、余丑道:“我们走。” 余丞相一家子,很久之前就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了,低三下气地去求过的人,一只手掌都能数的起来。 他们不想余丑走掉,知道她一走,事情会变得愈发的严重,要花费比刚刚要多几倍的力气才能平缓下来。 但现在却是口难开,只能看着那个英气十足的背影,慢慢地离去。 归根结底,是以前让她们不以为意的弱者,忽而地挺了起来,与他们平视了,甚至还巴上了,他们都想巴结的人,他们难以为接受,更不愿放低姿态。 “她就算是皇家的郡主,也是一个外姓的,皇上难道还会为了这点小事,为难我一个当朝老臣。” 余丞相愤愤不平,叫着妻女上马车,他随后扫了眼,还在看着他们的百姓,哼了一声,也上了马车。 同样不把这一群弱势群体放在眼中! 余丞相一家子回去之后,最先来迎来的,是为儿子讨不平的庆夫人。 下人去禀报了余夫人,她带着换了衣服的余金枝一起来了会客的大厅。 见到坐在侧位的 庆夫人,余夫人笑着迎了上去,“庆夫人,很久没有聚聚了,今日就在这留了饭再走吧,小桃快将我的雨前龙井来过来给庆夫人斟上。” “罢了。”庆夫人抬着下巴,冷睨了眼眼睛红红的余金枝,她挥了下手,左手边的那个婆子,把个箱子打开了。 庆夫人道:“这里面,都是你们的爱女在之前送给我的,如今我还给你们,我余家可承受不了她的厚礼。” 这话落下,庆府的婆子,把箱子端给了小桃,往下一放,就走回到庆夫人的身后去。 小桃不接也不行,否者箱子就直接砸在了地上了。 余夫人看着那半箱子的珠宝首饰,颜色款式都是适合庆夫人的。 想来女儿为了嫁入庆府而讨好庆夫人,不知花了多少心思。 “我们走吧。”庆夫人此番前来就是把东西还给余府,事情已经办妥了,就没有留的道理。 她带着三个仆人往外走,余夫人拦住了她。 “庆夫人,你这是闹得哪一出?” “闹?呵呵,”她眺了余金枝一眼,“你们自己心里明白。” 余夫人在怎么样,也是疼爱女儿的,看着女儿委屈得眼更红了,她舍下老脸。 “庆夫人,金枝年幼,难免会犯糊涂,教导教导就清楚了,也不会再犯 了,你之前说的愿两家结为亲家,不知可还作数了?” “你在跟我开玩笑?我们庆府,哪里配得上你们余家!我儿子遇到她,对她掏心掏肺的,结果呢,差点被她害的与我们天人永别,那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以后请你女儿离我儿子越远越好。” 庆夫人狠心地将余夫人推往一旁,迈着大步走了。 她带的那下人也都瞅了余金枝眼,厌恶地皱眉头,也都紧跟上了自家主子。 余金枝被气的呜呜地捂着脸,往自己的院子里跑去了。 “二小姐。”希儿媚儿去追她。 余夫人看着,没有言语,只是叹了一声。 “夫人,二小姐不会有事吧?”小桃关心地问。 “能有什么事,天下难道只有庆府有男人,现在伤心,只是因为没有找到比庆家的那好的,你把这些东西拿到当铺去当了,我们余家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要回来的。” “夫人,那大小姐那边该怎么办?” 余夫人眉眼冷了下来,“你记得,府上只有一位小姐!” 余丑捧着盒子,低头认错。 余夫人揉了会太阳穴,“最近,就没一件事是顺心的,我去佛堂拜拜,晚点再想办法吧。” 余夫人去佛堂去了,余丞相却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当中,美名曰琢 磨旧事。 三个小厮,却偷偷地潜入到了余丞相的院中,两个守在了门口,一个进去了。 余丞相在案桌上,提笔练字,坐在太师椅子上,端端正正。 那名小厮,扯下了帽子,一头乌发散了下来,原来是一个姿色艳丽的女子。 “相爷~”她笑嘻嘻地走了过去,绕在椅子背去,一把抱住余丞相,在他的身上上上下下有意地摸了起来。 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很快就把余丞相的火给挑了起来。 余丞穿的衣服的扣子,也被她一个一个地解开。 余丞相手中握着的笔,已经渐渐写得不稳了,字迹在画卷上,歪歪扭扭的。 这个女子,嬉笑一声,竟从余丞相的臂弯里,饶了进去,分开双腿,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择的一干二净的,肌肤瓷白,身材妖娆。 余丞相往下一看,眼里竟是贪婪之色。 他噔的一声,把笔给按在了桌子上,抱着腿上的女人,往一张睡椅上走去。 “丽娘,你太淘气了~”他在她的鼻子上点了点。 丽娘顺势抱着余丞相的脖颈,笑嘻嘻地在他的神色吻了起来。 余丞相抬起她的一条腿,满脸享受。 大半个时辰后,丽娘又换回了男装,扮成了小厮,姿势怪异 地从书房里出来。 再与守在门口的那两人一起离开了。。 余丞相在屋内,已经把衣服穿严实了,他眸子浮着醉人未消散的情色,坐回到了那张太师椅子上。 看着那歪七八扭的字,他难以接受,直接将那一张纸扭成了一个团,丢在了地上。 再次提笔时候,在一张干净的纸上,用几笔勾出了一个胖乎乎的男娃。 他哼笑一声,唇上的黑白胡子也被带的动了动。 “余家无后,要我怎么去见余家的列祖列宗?我打下的江山,又留给谁?谁来替我继承! 女儿,不中留,大了都是别人家的!” 余丞相在外、在众人眼中,都是宠爱余夫人余家二小姐的角色,但是他的心底里,却是无比地渴望儿子的。 早些年,这个念头还尚好,夫人貌美,女儿听话乖巧,他仕途顺利,得皇上圣宠,事业爱情孩子都有了。 他的心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他沉浸在幸福之中。 但随着年纪的增长,见识的女人越来越多,经历也越多之后, “传宗接代”这四个字,又在他的心里翻了出来,且越扎越深。 他为了让余家的香火能够延续,开始背地里,在府上找年轻的、温顺、听话好调教的女子,初八、十五、二十七行苟且之事! 第120章 报复余金枝 红父红母,去宫里看女儿了。 红逐月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眸色更阴沉,人也更削瘦了,看到双亲都没有叫爹娘。 红母看到女儿变哑巴了,以为她残疾了,眼泪止不住地流。 “女儿,你怎么了,说句话啊,别吓娘啊!” 见红逐月还是不语,红夫人又把红父给拉了过来,“老爷,你跟女儿说句话啊。” 红父面色哎了一声,道:“逐月,你在宫里过的可好?你母亲在外面,天天以泪洗面。” 红逐月继而问:“父亲、母亲,那你们可想到什么法子,把我弄出宫了?” 话落下好一会了,两人都杵在那,脸上一脸愧意。 “父亲,母亲,如果没有意外,女儿会一辈子老死在宫里了。” 红父红母,脸上的愧意更深了,久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果他们没有在意侯府的脸面,也不会让女儿进宫当女官。 进宫容易,以为出宫也是很容易,过一段时间,就是一句话的是。 没想到,上头的人迟迟不发话,故意拖着他们女儿。 红逐月盯着母亲那逐 渐隆起的腹部,用不了几个月,爹娘的悲伤就会淡化了。 “母亲、父亲,你们别哭了,在宫里我已经适应下来了,虽然过的不是很好,但是没你们想的那么糟糕。 今天我贿赂了尚仪局里的嬷嬷,她允许我明日出去四个时辰。” “女儿,那我和你爹,让府上的厨子,在府里准备接风宴……” “不用了母亲,你们帮我准备一些东西,我是要出去办点事的。” 红逐月垂下了眸子,长睫覆盖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父亲、母亲,探亲的时间也不多了,女儿在宫里还不知外面的饿情况呢,不如你们跟我说一说吧。” “女儿,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说一说吧,余家的最好。” 红母觉得女儿进宫后,她们母女关系变陌生了,正好有能拉近她们间的关系,她自然是万分乐意的。 第二日,红逐月出宫了。 她沦为女官,可是余金枝余夫人的功劳。 在宫里,只要是个人,都能在她的头上踩上一脚,她如何能不恨,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余夫人吃 了早饭,就听到下人来汇报说,府门口有个神婆子。 “夫人,她说府上不太干净,有邪祟作怪,以吸食人的福运为食,所以我们府才会那么倒霉的,只要做一场法事,就能恢复安宁了。” 余夫人未说话,桃嬷嬷面露怒色,给她倒了一杯消食茶。 “许是那些人听闻了府里出事,故意来着装神弄鬼的,夫人,叫人轰走吧。” 余夫人以前还不信鬼神,年纪大了,就有些信。 “算了,请进来吧,有就驱一驱,没就心安,花点银子还是值得的。” 夫人都这样发话了,小桃也不好说什么,她看向门房,“夫人都说了,你还不快去。” “是!”门房去请去了。 余金枝哭了半宿,到下半夜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现在醒来,喉咙又干又疼的。 她叫了几声,房中一个应的人都没有。 她不悦地爬起来,发现床头有一封书信。 她好奇的打开,眼中一亮,唇角勾起一道喜色。 “是庆哥哥给我的,要约我出去外面的荷花池园,说要跟我和好!” 纸上 还说,让她不要带人,就她自己一个人去。 余金枝对这一条还有怀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但是庆哥哥是个君子,他绝对不会对自己有歹意了,最多就是骂她几句。 余金枝也就果断地决定去赴约了。 院子里,闹哄哄的,不知在唱着什么,余金枝出了房门一看,看到一个婆子在院子里摆着一个法坛,又唱又跳的,点着的香烛,烧着的什么东西,那浓浓的烟雾熏过来,熏死人了。 她的丫鬟,都在院子里站着,由那婆子拿着带火的东西熏着。 “咳咳!”余金枝控制不住地咳了几声,“都在干什么,本小姐要洗漱,全都快过来伺候。” 希儿媚儿在熏了过后,再来伺候她。 担心小姐的暴脾气,会骂她们,她们解释道:“小姐,是夫人叫我们配合的,说是可以祛除没霉孕的。” “是啊,她还说,咱们府里太大了,有邪物居住,需要做法驱除。” “是吗?那她还有点准。” “小姐,你说什么?” “别啰嗦,快过来给我选衣服。”余金 枝在衣柜旁,拿着粉粉嫩嫩的衣服,就往身上比,“本小姐今日穿哪个好?” “小姐,你是怎么了?要出去啊?” “废话,给本小姐挑就是了。”余金枝不耐烦了,庆哥哥还在荷花池等着她呢。 等她穿好衣服,媚儿希儿要跟她出去,她道:“你们别跟着,本小姐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小姐,我们担心你。” “在府里等着就是,对了,先别告诉我娘。” 余金枝吩咐完,坐上了出府的马车,在车里她的唇角又勾了起来,脑海中幻想着跟庆哥哥和好了,顺利嫁给他,成为她的新娘子。 “就在这停着吧。”到了城外的荷花池,她吩咐了车夫,一个人下车了。 现在是秋天,荷花早已经开败了,莲蓬都干了,也没什么人在这里,荒凉地很。 风吹来,还有些冷。 余金枝拢了拢衣服,疑惑地在这里望了望,庆哥哥怎么会约她来这里,有什么花和赏的。她疑惑地很。 忽而的,有人叫住了她,声音莫名的熟悉。 “金枝,是我,你身后,看看我。” 第121章 余金枝差点被辱 余金枝扭头看去,是个陌生的男子,正在色眯眯地看着她。 她恼怒问:“你是何人?庆哥哥呢?” “什么庆哥哥,只有我一个啊。”他笑嘻嘻地摊开手去揽余金枝。 余金枝朝后退退,觉得这人发癫了,同时她也一阵后怕。 “我不认识你,我爹是丞相,你识相地就给我滚。” 这人听到“丞相”两字,更兴奋了。 他仰天大笑,“玩了那么多的女子,还没玩过一品大臣家的姑娘呢,今日就尝一尝,是什么滋味。” 余金枝瞳孔一震,见着这人朝自己抓来了,她啊地大叫着,扭头跑了起来。 “救命,救命——” “这里荒凉得很,已经被打点过了,只有你我二人,哈哈,美人别跑啊,快来哥哥的怀中,哥哥疼你。” 余金枝看去,刚刚来的时候,赏花池上还有几个人,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心脏狂跳,内心的恐慌加剧,突而的,她的胳膊被扯住了,身后的人追了上来,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贱货,爷是看得起你,居然给我跑!” 余金枝被抽的,脑袋嗡嗡地叫着,一阵恍惚,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这陌生的男人给压到了莲花池子里。 背部传来了坚硬的硬感,梗着她疼死了,残败苦荷盖在头顶,挡住了大半的视线,泥土和枯萎的气息还有男人身上的臭气,钻入到了她的鼻子里。 她的腰带被扯散了,衣服也被剥离。 男人疯狂大笑着:“哈哈哈……” 余金枝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哭喊出声,“不要——” 啪! 她的反抗,又迎来了一个大耳刮子,余金枝头晕耳鸣,眼冒金星,唇角不禁流出了血来。 红逐月就在莲花池上,高高地看着低下发生的一幕,她勾起轻蔑地笑,眉宇间夹杂着抹邪气。 “余金枝,你就受着吧。” 在一阵哭喊声中,她潇洒离去。 她走了没一会,荷花池中的哭声还在继续,大牛则偷偷地潜到了这里,悄无声息地找了一个石头,解下了自己的衣服,把它给包了起来。 他在过去,重重地摔在了那个男人的头上。 砰地一声,男人晕倒在了地上,额角沁出了血。 “啊!”余金枝抱着自己,哭的狼狈至极。 “你没事吧?”大牛看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肚兜,他耳朵一红,闭上了眼睛,将手里拿着的那一件衣服,把石头给兜了出去,再盖在了她的身上。 “别怕了,他已经晕过去了,”他转过了身,“姑娘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快穿衣服吧,我带你出去。” 现在看荷的季节已经过去了,这边的客栈距离京城的中心地带,极远,快算是京郊了,所以房钱极其便宜。 大牛便在这里租了一间最便宜的客房。 这里人少,静悄悄的,可让他放松。 池子里还有一些老掉的,被人遗忘的莲子,可捡回去用水煮着吃。 味道虽有点苦,但能饱腹。 他很喜欢来这里,刚就池子里捡莲子,就目睹了这里发生了畜生行为。 殊不知,被打晕的那个男人已经醒了过来了,他看着大牛站在那,眼生恶意。 余金枝穿着衣服,见那禽兽手拿石头,对着救她的男人砸去,她大叫一声。 大牛回头,手臂一趟,没让石头砸在头上,手胳膊却疼的像是断了。 那男人用尽了力气,瘫倒在地上喘着大气,还在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大牛一介书生,没干过啥力气活,也不敢硬干这人,担心打不过,折在了他手里。 他见这人累瘫了,跑去拉住了余金枝,“走,快出去,等他恢复过来,就跑不掉了。” 一晃过了五日。 余金枝因为 莲花池那一桩事,被吓到了,回去就发了高烧,几日都没退去。 大牛也参加了科举,艰难的用一只手完成了三天的考试。 余丞相终于受不住皇上给的压力和民间的舆论,带着余夫人前来了夜府,要给红桑启赔罪。 马车停下时,二人面色发白地下了马车,带着几个随行的下人走往夜王府。 夜府门口的守卫却拦住了他们。 “没王爷的吩咐,你们不能进去。” 余丞相道:“进去跟你们主子通报一声吧,我是余丞相,今日来夜府是要给“仙医郡主”赔罪的。” “那你们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须臾,这个守卫回来了,道:“你们请回去吧,仙医郡主不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余夫人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相爷可是一等大臣,她一个小小的郡主,我们还不能见她了?” 守门的六个侍卫,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各自站回了自己的位置,左右三个,再也不想搭理他们了。 余夫人气急,正要上前理论理论,余丞相拉住了她。 “夫人,你退下吧,老臣去说。” 随即,他对着那几个守卫,客客气气地道:“麻烦再帮老夫通融一声,我会 在这里等着她,等到她愿意见我们为止。” 等侍卫放行的时候,红桑启坐在正房厅里,大门口摆着的一张贵妃椅子上。 她晒着太阳,嗑瓜子,看着医书,日子过得好不悠闲。 素心、喜鹊两个丫鬟,都在院子打扫着。 小柔和余丑,坐在院中的椅子上,也在晒着太阳,吃着糕点,过得舒舒服服的。 当余丞相带着余夫人,踏入到院中时,除了红桑启,其余几人的面色全都变了变。 余夫人倒是能伪装得很好,她笑着亲和,“丑丑,我和你爹来看你了,几日不见,你好似变白净了许多了,人变得怪好看了,我跟你爹给你去首饰铺里,挑选了几件首饰,感觉还蛮适合你的,姨娘拿给你看一看。” “素心、喜鹊。”红桑启继续嗑瓜子,头也不抬地道。 两个丫鬟放下了手中的扫把走了过来,把余夫人手上的盒子给端了过去。 “给我们吧,凡是给我们主子的东西,我们都要检查一遍,没有问题才能呈现给主子。” “还有,不要乱攀亲戚,我们郡主早就没爹了,她现在的身份是仙医郡主,当今太后是皇上是她的舅舅呢,你们就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第122章 要余丞相的宅院 余丞相余夫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余丞相放下了了身段,道:“皇上听闻此事,已经将我臭骂了一顿,若这还不能让你气消,你说个法子吧。” 他说完,余夫人接着道:“丑丑,不管你信不信,我们是诚心来向你道歉的。” 红桑启照样是不拿眼看他们,就如当初,他们也一副高高在上的对余丑一般。 “小柔你先说。” “陪损坏药馆、里面的药物等等的钱,还要请人去修,还要赔误工费、我的精神损失费,已经当初打我的这巴掌,我要打回去。” 钱的事好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是,余夫人想了下问:“是谁打的你?” “你府上的爱女,余二小姐。” “金枝啊!”余夫人并不意外,但一个布衣百姓,想打她的金枝玉叶? 余夫人可不能答应,她的女儿,还没那么下贱到这般田地。 “金枝病了,病的很严重,我让那天参与此事的人都在你的面前跪下,自打二十个耳光吧,或者把她的贴身婢女叫过来,你想打多少就打多少,生死不论。” 小柔道:“不打余金枝也可以,那就夫人你替她带过吧。” “我?”余夫人意外,直皱眉头。 “不错,夫人教女无方,让她在外面撒野,既然她病了,你就替她挨这一耳光吧。” “不可,我是丞相夫人,打我的脸岂不是打我夫君的脸,以后让我夫君怎么在外面做人,我没有了威信,又怎么管理相府的宅院,姑娘你不要为难人,还是换一个吧。” 小柔不甘示弱,“夫人,你可知,你的女儿不仅打了我们,还要将我和我的好友,扒光衣服掉在树上示众,怎么就你们有脸面,我们就没有了吗?” 余夫人已经在克制了,可是眼中还是流露出些许地漠视。 这些人不过是低贱的平民,怎么能拿来跟她们比较。 红桑启翻了一页书,将口中的瓜子皮,吐在地上。 “余丞相,那就你打吧,这耳光不还,难不成让余夫人光着身子,被吊到树上去。” 余丞相:“余丑,你就那么讨厌你母亲?” “叫什么叫,我母亲早死了,我现在是郡主,背靠皇家的,她也配当我母亲,你要是不打,现在就拿着的东西滚吧,还说带着诚意来道歉,我就不见你们有任何的诚意。” 猝不及防地,啪地一 声响了起来。 余夫人捂住了自己的脸,万分不敢相信地抬起了眸。 余丞相咳了一声,有些不忍与她对视,“夫人,事情快点解决,对谁都好,为夫会记得你今日的付出的。” 说完,他问道:“余丑,你还要怎么样才气消?” “别急,一个个来,土土你呢?”余丑由躺变为了坐,好笑似地看着还在那巴掌下,没恢复过来的余夫人。 土土看余丞相、余夫人的眸光就锐利了很多了。 他们害死了她的娘,又差点害死了她。 她想要他们死,去给她娘赔罪! 余丞相看向那土土,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但总觉得面具下的面容暗藏杀机。 最终,土土垂眸,道:“我想要的,小柔已经说过了,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余丞相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钱财我送了过来了,人你也让我打了,歉我们也道了,余丑,此事就做罢吧,没有必要继续在深究了。” “余丞相,还有一点。” “什么?” “你和你的妻儿尽快搬出相府吧,我已经跟皇上说明了,你那个宅院我要要,用来做我的郡主府。” “你!”余丞相气不 打一出来,“你在发什么疯,胡闹什么?” “那个宅院,我的过世的娘亲买的,宅院地方也大,有的地方,年久失修了,为了住的舒服,我娘还让人翻修了许多处呢,这些真金白银,都是我娘从她的嫁妆里拿出来的,她死了,我作为她唯一的女儿,我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别的行,就这个不行。” “好呀,让你的女儿去京城做尼姑吧,这样我就不在追究此事了。” “余丑,我好歹跟你父女一场,你就这么折磨你父亲?” “余丞相,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被打晕了的余夫人此时也道了:“那宅院,我们住了许久了,已经住习惯了,十年里也翻修、修葺许多处,所花费的人力物力,早已经超过宅子本身的价值了。你爹也是要门面的人,你把宅院要回去,可想过他要住在何处,会被同僚如何取笑,余丑你的心就不能宽大一些吗,皇上都没怎么抓这件事,就你进抓着不放,耿耿于怀。” 啪啪啪,红桑启鼓起掌来了,“余夫人好口才,可惜我懒得跟你这个做不了主的女人废话,余丞相我的话就在这,要想我解气, 你就把你现在住的宅院的地契还给我,我给你三日的时间,你搬离走,没有条件可讲!” 余丞相伸长着手,怒气冲冲地想扇她的耳光。 “余丑,你居然逼得你爹,一把年纪了,两个住所都没有。” 余夫人赶紧拉住了他,“相爷,打了她,她反而还要去宫里告你一状,咱们回去再想办法吧。” 红桑启也不想看这两个碍眼的,朝外面的守卫叫了声,“来人啊,给我轰出去。” 余丞相气得指着红桑启的鼻子,“你这个孽种,混账,你给我等着。” 红桑启冷眼地看着他们,唇角挂着冷嘲,“余丞相,我给半日时间考虑,明日一早听不到你的消息,我就进宫了。” 要不是有侍卫、余夫人拦着,余丞相真的克制不住,冲进去狠狠抽余丑几个耳光。 人走了,红桑启打了打哈欠,伸了个懒腰,心情大好,丝毫没有因为不相干的人影响情绪。 看着余丑,她朝她肩上拍了一下,“随我进屋,我有话跟你说。” 余丑心里忐忑,她现在还想着恩公说的,余丞相现在住的宅院中的事。 两人一起进了屋,红桑启问:“想不想要?” 第123章 白氏母女 余丑给红桑启跪了下来,眼中流着两行清泪。 她生活在那五年,这五年里都是她跟死去的娘亲的回忆。 如果能重新的回到跟娘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她自然是喜不胜收。 “恩人,我只求能有一张床,能随时能在府里出入,逛逛娘亲常带我去的园子就好了……” “想什么呢,”红桑启笑着打断她,“你娘的东西,我收了做什么,自然是要还给你。” 余丑不知怎么感谢,给她磕头。 红桑启扶住了她的肩膀,把她给拔了起来,“别跪了,起来吧,等把那宅院的地契给你讨还回来,你在谢我吧。” “恩人,我这辈子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大恩大德的。” …… 夜国最北边的一个贫苦地村子里,才秋季呢,到处已经白雪皑皑了,宛若寒冬了。 白寡妇娘家,母亲早逝,父亲续玄,给她生了一个弟弟。 她又几年几年都不回去娘家看看。 父亲、继母相继去世后,她如今带着女儿孙小可回去,俩人在白家,已如外人一般。 她继弟白月生人不错,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生的唯一个儿子去镇上务工去了,大多的时候,都不在家。 两口子看到继姐带着侄女回来了,可怜她们母女 的遭遇,对她们很客气,也很用心招待。 最开始,白寡妇还能装一装,帮着干点活,看弟弟一家厚道,过了两三天,也就原形毕露了。 与孙小可睡到日上三竿起,洗一身澡衣裳放在那三四天了,等白月生的媳妇看不下去了,帮着一起洗…… 住的时间长的,就算再好的人,对于外来寄居者也会心生不满,何况是这么懒惰,利用他人的善良,占人便宜的母女。 白月生太过老实,一直忍着,林氏忍了很久了,终于,忍不下去了。 这天,白月生、林氏在厨房里做饭,林氏掌着勺向白月生道:“你那姐姐同她女儿,在咱们家白吃白住也有十几二天了吧,你去问问她们,她们什么时候回去。” “想住就让他们多做一段日子吧……” “还住?都住了十几二十天了,两张嘴,光吃饭不干活,把咱们家当冤大头呢!” “你也知道我姐在白家村嫁的那男人……那侄女……他们怪可怜的……” 白家村跟孙家村也没有多远,走一天能到。 “她们可怜?我们就容易?上面税收定得那么狠,明年收成不好,税都交不上去了,你要敢还留她们母女在家,我就去镇上找大壮,或者是回我娘 家!”林氏急红眼了,将勺子往锅子里一扔,瞪向白月生。 老婆脾气特别好,从不跟人发生争执,脸红,这会也是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白月生心里左右摇摆,“好,我明天去说!” “还是我来吧,看你为难的样子,也开不了这个口。” 翌日,林氏做好饭食,在厨房里对着侧房喊着:“吃饭了吃饭了。” 喊了两声,那边紧闭的门,没什么动静,等林氏白月生把饭食,碗筷都端到了桌子上,白寡妇孙小可才慢慢的打开了侧房的门。 屋外比被窝冷的不止半点了,母女俩一出房门口,都收拢着衣裳,往正屋子里跑去。 “哎哟,辛苦弟妹了,做的菜真香啊,在屋外都闻到味了,做的是啥啊……” “婶娘,好香啊,我都好饿了~” 俩人跑到了屋里,往桌子上一瞧,一盆清汤寡水的白粥,一碗发臭的咸豆子,唇角上的弧度都僵了僵。 孙小可面不喜于色,嫌弃地道:“这吃的是啥的,大冬天的喝粥,多难上茅房!” 亏她刚才跑得那么快,叫婶娘那么亲热~ 换做几天前,孙小可嫌弃菜不好,林氏白月生还会去鸡笼里摸一个鸡蛋煮给孙小可吃。 今天,夫妻二人都黑了脸 ,默不作声。 谁都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们家来的不是亲戚,是祖宗呢! 他们甚至觉得,孙小可被退亲也实属正常! “死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你爱吃不吃,不吃还给你婶娘节省粮食!”白寡妇把孙小可给拉到了凳子上坐着,把一碗粥推到了她的面前,教训着骂道。 她自己也坐在了凳子上,捧着一碗粥,“弟妹厨意真不错,简单的粥也能熬得那么香,呵呵!” 白寡妇也是嫌弃饭菜简陋难吃的,但是也知道客久住肯定会遭主人家嫌弃。 她还想在这多住几天,她这继弟傻啊,他们都不是一个娘生的,他非要把她当亲姐姐供着养着。 离了这里,回白家村,自己不动手,可连这样的热汤也喝不了! 林氏继续忍着不发,她把俩人要送到嘴的碗给拿了下来,“这是我和秋生的饭食,不是你们的。 今天村头的鸟蛋家帮喜宴,招呼朋友邻居村里的人去吃酒,我们随了两个人的礼钱,姐你带着小云一起去替我们吃宴。” “有肉?”孙小可还不知自己正往套好的套子里装。 林氏笑,“他们家一早就开始忙活,杀猪了呢……” 脚下的布鞋踩着雪,腿脚冻的发麻,变得僵硬, 孙小可沉浸在吃喜宴,可以吃很多猪肉的馋劲当中,对此少了很多抱怨。 走了半路,也没看到村子里有人同他们一样去吃喜,白寡妇的步伐慢了下来,孙小可就催她:”娘,去晚了就没有了……” “小云,娘好歹也在这村子里待了十多年,未出嫁前也不没有听说村头有个叫做鸟蛋的人啊!” 她又忆起了林氏让她去吃酒,白月生却背过了身去…… 想到此,她拍了下孙小可的后脑勺,“都是你闹着吃酒,上林氏的蛋了!” 孙小可还不知怎么回事,白寡妇已经拉她往回走了。 门口,放着两个青色红色的包袱,是她们来白家村的时候背来的。 再看那闭着不开的门…… 孙小可马上就懂了,她们是被扫地出门了,她去拍门,“婶娘,叔叔,开门……” “弟弟,弟媳,你们是不是记错了,村头没有人办酒席,快给我们开个门呀……” 白月生喝着白粥,头频频地往门口看去,面有不忍之色,把他的姐姐侄女赶到外头去,怎么面对在天之灵的亲爹呀! 林氏当初看重他老实心善,现在也苦恼他的老实心善。 她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碗,“喝不下粥,你就回屋睡觉去!” 第124章 红府少爷回归 孙小可白寡妇怎么喊都不见有人开门,她们也只能背上包袱回白家村。 “娘,爹死了,咱们懒惰,荒废田地,辛苦了一年只够交税的,如今家中已经无米下锅了,咱们回去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白寡妇耸拉着眉眼,“你说的也是这个理,”她突而想到,“可儿啊,你到年纪了,也该成婚了。” “娘,我不想跑别人家去受气。”孙小可从小就喜欢黏着自家娘,自从爹死后,她就腻得更厉害了,除此之外,她也不想成为别人媳妇,做媳妇的,总是会被婆母说的。 尤其,她那么懒,被娘养的什么都不太会做。 嫁到别人家不是纯纯挨骂吗? “哎,娘也舍不得你去别人家,娘离不开你啊,但是小云啊,咱们可以招女婿啊!” “招婿?娘,咱们在村里,风评不太好,而且哪里有男人会做这个糊涂蛋,不去养自己的爹娘,跑来养你啊。” 白寡妇在她的头上,狠戳了一下,“白雪山的那猎物啊,他无亲无故地,咱们找他正合适。” “那个猎户?”孙小可舔了舔嘴唇,脸蛋红红的,一副又馋又少女怀春的表情。 白雪山,一个不知从何方,来了一 个猎户,他独自住在上山上。 孙家村的人都知道那里有个人住,但也没驱赶。 毕竟,他没侵犯到他们的利益。 山中凶险的野兽频繁出没,村里可没人住在山上,哪里没地没田,也不好种粮,那猎户也没来山下行窃过。 相反,他还会偶尔来山下以低廉的价格,在村子里卖肉、兽皮,换一些生活用品。 村民就用低廉的价格,能吃上肉,买一张好皮来做衣服,在严寒的季节保暖。 久而久之,村民们对他都很有好感。 再加上,他身形高大,英俊不凡,年纪轻轻的,村里人都想找女婿,亦或者将女儿嫁给他。 “娘,他神龙不见尾的,行踪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找寻,咱们如何去找啊?” “笨啊,去山上守株待兔,就蹲在他挖的陷阱里……” 白寡妇在女儿的耳边道,孙小可听到像是开窍了,眼中泛着贪婪的光,笑得一脸春心萌动。 红边僵在山顶眺望着远方,山的那边同样是山,山顶也是白的,但是山下可见枯黄的草。 他每天都会来这里望向远方,思绪飘着很远,不知飘到哪里。 他失忆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转而流浪了很多地方,打听 这个姓的由来。 去的地方,都摆手说不知道。 无父无母、尚未娶妻,天下间没有人认识他,他也认不得他人。 这种感觉很空虚,很孤独,也很想念,却不知在想什么。 踌躇、郁闷下了山。 距离布置陷阱已经过了七日了,今天该去收货了。 运气还不错,布置了五个陷阱,在走到两个,就发现了一只山羊在陷阱里。 它摔断了腿,在洞里饿得咩咩叫着。 红边疆瞧它肚子隆起,竟然是一头怀了羊羔的母羊,他心下动动,当即想留它一命,圈养起来养一窝山羊。 他准备一会再过来,先去查看其他的陷阱。 第三个陷阱,没中。 第四个有个死了的一只山鸡,大概一两斤重。 他进了陷阱洞中,拿出了那一只鸡,去看第五个。 陷阱洞上面铺着的草,已经开了,这里肯定中了猎物。 红边疆凑到洞口一看,他心惊了下,眉头直皱起。 陷阱里的不是野兽,而是一个人,倒在了洞中,不知是死是晕了过去。 再看这个陷阱的旁边,还有一捆干柴,低头一看这个女人,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 红边疆丢了手中的鸡,赶紧爬到了洞里,“还好,还有 气。” 他赶紧把人给扛到了身上,背往了自己的住处。 这人昏迷不醒的,红边僵担心会出认命,也顾不上男女设防,就给她粗略地检查了起来。 没有外伤,身子有些烫,大概是受了冻、又挨了饿,烧热了。 他当即去煮葱白、姜汤,让人发汗的,喂她服了一碗下去,又喂了她半碗狼肉汤。 终于,红边疆见着这个女子,额头出汗,脖子也出汗了。 他将手覆在了她的额头,烧热退了许多。 他庆幸的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他一手搭建起来的木屋门,忽而地被踹开了。 红边疆看去,出现在门口的,那不是孙家村的百姓吗,还是一群乡亲。 一个妇人挤到了人前,愣了愣,嚎啕地哭了起来,“小可、娘的女儿啊,你被这个人玷辱了名节啊,以后你还怎么做人,娘在村子里可还怎么活啊?” 她扑着奔向了屋里的木床上,呜呜呜。 床上的人,也恰当的醒了,茫然地道:“娘,你哭什么?” “女儿,娘在山下找了你许久,只有山上这个猎户家没找,叫着相亲人来找,你果然在这,你的衣服怎么破了,他是不是把你虏了过来,欺负你了,呜呜 !” “我,我不知道,呜呜。”孙小可拉着被子,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吓哭了眼泪。 孙家村的人百姓,看红边疆的眼神都透着怒意。 “我们是可怜你,才让你住在山上的,你要是喜欢白寡妇家的闺女,你求娶了便是,为什么要弄这些下三作的手段,糟践了好人家的闺女啊?” “你欺负她家死了男人,只留下了她们寡女吗?我们孙家村还有两百多号人呢!你欺负她们,就是欺负我们!” “你平时一副老实相貌,原来是这样的人……” “不是。”红边疆想解释什么,但一群泡沫星子,喷了过来,每个人都指着他骂。 “娘,呜呜,我名节都没有了,我不活了。”孙小可,掀开被子,就一头往一根树桩上撞去。 “小可,不要。” 红边疆转头,也是一惊,他只是救人了而已,没想到会遭人误会。 砰! 孙家村的村民有的看不过去,拿着一根棍子朝着红边疆的头上砸了过去。 孙小可、白寡妇都懵了,看着那一具威猛高大的身躯,倒在了地上。 红边僵紧眯了眯眼,脑中汹涌起了很多的回忆,他记起来了,他是京城后侯府的少爷! 第125章 红家大房来夜府求情 红侯府二房的嫡子! 四岁,丧母,母亲难产而死。 十岁,父亲上战场战死了。 他十二岁时,丢下了小他四岁的妹妹,去了军营。 他想上战场磨练,与沓军交战,为父报仇。 武功虽有,但是因为年纪小,暂时没有把他安排在前线,而是先把他安排在了后勤。 他个跟着一众小队,押运粮草,一天夜里,有一伙沓子军突击了过来,将他们包围。 寡不敌众,他成了一个俘虏。 又在被百般折磨后,他杀了一些沓子逃了出来,因为伤势过重,晕倒在了一条河里,脑袋也重撞击到了一块石头上。 上天大概还不让他死,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抱着一块浮木,在水里飘着。 不知今夕是何年,也不知道在水里飘了多久,除了名字,所有的一切他都不记得。 “我要回京……” 他晕过去时,坚定地道了这一句。 他醒来后,还是在孙家人的见证下,娶了孙小可,第二日就带着她和白寡妇,踏上了归京的路上。 …… 这几天,红桑启一直在夜府等着余丞相一家子。 “余大小姐,来人了,”素心进屋禀报着,她对着专研医术的红桑 启道,“不过不是余丞相他们,而是红侯府的大房。” “他们?”红桑启还有点意外,“是为了他们女儿求情的?” “是的,他们说红逐月被皇上看中了,必须要快些出宫,不然她恐怕要成为皇妃了。” “皇妃?红侯府的人是嫌弃皇上的年纪大吗?他们又是怎么得知,不是红逐月想往上爬呢。” 红桑启唉了声,摇了摇头,继续翻着医书。 红逐月野心勃勃的,是不甘于平凡得的过一生的,她怎么会安心在宫里当个女官。 何况,她得罪了舒贵妃娘娘和夜傲天,在宫里日子想必也苦得很,也没那么容易出宫,继续当侯府大小姐,为了摆脱这个困境,她只好把主意打在皇上的身上。 “那,我出去这样说?”素心秒懂,转身要跑出去。 “等一等。”红桑启叫住了她,“去跟他们说,求我是没有用的,让他们快走吧。” “是!”素心出去照做了。 “你们女儿生了她不该有的心思,得罪的是夜王殿下,你们求我们郡主,她也帮不上忙的,赶紧走吧,在这待着也是无用功……” 红父红母两人都愁容满面的,皇上五十多了,快六十 了,逐月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跟一个那么老的男人,他就算是皇上又怎么样?他们红家不稀罕! 宫里的女人为了宫里的那点权势宠爱,争来争去,斗来斗去,没有谁是幸福的,逐月进了宫,下场也只会跟她们一样。 何况,皇上有太子、夜王两个出色的儿子了,宫里的皇后、贵妃还会让逐月生孩子吗? 逐月无孩子傍身,还没有一个强盛的娘家,在宫里的结局是会很悲惨的。 “太后很疼爱你们郡主,只要郡主去求一求太后,太后一定会把逐月放出宫的!” “话已经给你们带到了,你们走吧,别吵到我们郡主休息。”素心关着院门,把满脸哀色的夫妻拒之门外。 “唉。”红父看着闭上的门,叹了叹气。 红母挺着大肚子,面都气的微微变形了,“相公,你为什么要来求她帮忙啊,当时她还跟我们逐月争夜王呢,我们逐月落得这个下场,也有她的功劳,今日来求她,她在屋里一定很得意,说不定还在笑女儿花般的年纪,去伺候一个比爹还大的老男人。” “夫人,我也没想到,她那么狠心啊,都说医者圣人心,我以为她是一个心善 的人,没想到心胸狭隘,没有容人之心。” “她连自己余府的面子都不顾,妹妹不帮,爹都不认,还会帮一个外人吗?咱们走吧,去求一求夜王殿下都比求求她管用。” 红父觉得夫人说的极是,他扶着大肚子的红夫人走了起来。 他们就在门口骂的,素心还在门里没走呢,听完他们的话,她气不过开了门,见那红夫人又是一个孕妇,她也就忍着没骂。 万一伤了肚中的孩子,红家的人赖上了她们小姐,那可就莽撞了。 她回去后,就把这两口子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告诉给了红桑启。 “小姐,你不帮这家人是对的,他们就是白眼狼,帮了也是白帮。” 红桑启点头,“素心,你说的极对,做的也极对,不用我们出手,红家自会尝到自己结的恶果。” 素心一笑,喜鹊带着小王子和小主子在夜殿下那儿,等他们回来,她一定得要问问喜鹊,殿下是怎么轰红侯府的大房的。 夜傲天砍了一根竹子,再带着孩子们做风筝。 两个孩子在纸上画,准备一会儿糊在架子上。 红夫人挺着大肚子,故意占着自己是一个孕妇,拉着自己相公,就往夜 傲天住的院子里闯。 “我们要见你们夜王。” “夜王殿下在忙,不空见客,你们出去吧。” “再不走,别怪我们出手伤你们了。” “伤吧,往我肚子上踹,这是红府现在的唯一的血脉,你要是不怕诛九族,天子发怒,你就踹。” “红夫人,你……” “爹,外面好吵哦,我去看看。”夜意恒喜欢多管闲事,又爱凑热闹。 夜傲天睨了他一眼,“不准去。” 他把竹片,削成薄薄的,削了一两根之后,外面的闹声还没消停,他亲自起来去外面去了。 他一走,夜意恒抓着妹妹的手,就往外去,“走,看热闹去。” 安安:“……”被动的被哥哥拖着走,其实她一点都不感兴趣。 “哥,你慢点,走快点会被叔叔发现的。” “哎呀,说多少次了,别叫叔,叫爹。” 夜傲天出去一看,出屋子的外院里,聚集了十多个护卫,全都在拦着红家大房的两个人。 他看着红夫人那笨重的肚子,哼笑了一声,走上了前。 “殿下。”护卫们看他出来了,都给他行礼。 夜傲天注视着这对老夫妻,问护卫们:“谁把不相干的人,放进府里的?” 第126章 红夫人险些流产 一个高高大.大的护卫站出来道:“主子,他们说是代余府来给余大姑娘送地契的,门房这才把门给开了。” 夜傲天听了,看向红家人的目光,充满了不屑。 “红侯府的人沦落至此了吗?” 红夫人向是不会看人脸色一眼,在红大人的搀扶下,她跪在了地上。 怀了已经有五六个月了,很显怀了,加上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怀得很辛苦。 红夫人跪下后,猛吸了两口气,缓了缓才求了起来。 “夜殿下,你是大英雄,夜国的百姓都敬仰着你,你宅心仁厚,厚爱夜国百姓,所以你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们逐月,她不懂事,纠缠你多年,还痴心妄想地嫁给你,这是我们父母的失责,我们会接她回去,好生管教的,求你不要在为难她,不要再卡着她,不给她出宫了。” “红夫人,你现在才知道你的女儿痴心妄想了?晚了!”他声音很沉。 “他害的不只有我,还有本王最心爱的人,我要她备受折磨地死在宫里,屈辱致死。” 红夫人身形一颤,有些不敢相信,也受不了这个打击,腹中的胎动了动,有要下坠的趋势。 她痛 苦地捂住了肚子,面色发白。 夜傲天丝毫不管,道:“当年的事,我现在只惩罚了她一人,没有将你们整个红府连根拔起,一来是看在本王父皇的面上,二来是看在红家二房忠烈的份上,给你们留个壳子,你们要是在不安分,本王队你们绝对不会手软的,红大人,你的夫人险要流产了,还是快扶着她出去吧,别脏了本王的夜王府,本王嫌晦气!” “夫人,你怎么样了?”被夜傲天一提醒,红大人往下一看,夫人的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了,脸也白的厉害,他被吓住了,“夫人,你真的要……” 话没说完,红夫人的腿间,已经有水流了下来了。 “相公,我……” “晦气。”夜傲天满脸发黑,“来人,将这二人给丢出去,生死无论。” “是!” 护卫们要动手,红大人赶忙护在了红夫人的面前,“殿下,给我一刻钟,我抱着我夫人出去,她现在腹中有胎儿,不能经受大幅度的动作,求求你了。” 他边说着,手已经在动了,他将红夫人打横抱起,朝着府门外跑去。 “夫人,你挺住,很快就会到药馆的。” “相公, 呜呜,咱们的孩子能保住吗?”红夫人难受及了,怎么难受又形容不出来。 “保得住的保得住的!”红大人加快了腿,往前狂奔着。 大夫说,他夫人肚子里的是个男孩,这一胎一定要保住啊。 不然,红府要绝后了! 夜傲天看着二人的身影,他没半点同情。 当年害死桑儿那事,是他心里的一根刺,红府的人当真都不知情,都是红逐月一人所为吗? 夜意恒:“这人,好像对妻子还蛮疼爱的。” 护卫倒是知道的多一些,倒是不以为意。 之前那个高高大.大的护卫,又站出来道:“小主子,其实不然,红府已经没有年轻的男子小辈了,大夫说,红夫人的这一胎是男儿,红府这才格外重视的,不然他们偌大的一个侯府就要绝后了,以后怎么下去见列祖列宗啊?” “哦?仔细一想想也还是哦。”夜意恒挠头疑惑地看着爹爹,“爹,女儿就不算是家中的后了吗?” “啰嗦什么,他人的事你少管。”夜意恒看向了安安,更是不满地道,“安安都被你带出来了,你做哥哥的,怎么能让她看到爹那么晦气的一面?” 能看到他那 么凶的时候? “爹,女儿算不算是家里的后啊?”夜意恒不怕自己老爹,又问了一遍。 “算,怎么不算,只有那些老古本老迂腐,才求儿子,像你爹这种,新潮的人,只想要女儿,女儿大了,就挑一个满意的女婿招回来,而儿子就是累赘,赔钱货!” 夜意恒:“……” 夜傲天去分开了两个小娃娃牵住的手,他独自地把安安给抱了起来,语气轻柔,脸庞都柔和了下来。 “安安,夜叔叔去胶你在风筝的翅膀上画蝴蝶。” “谢谢夜叔叔。”安安乖巧地到。 夜傲天心都化了,眼前的小宝贝,香香的软软的,皮肤白白,眼睛大.大又黑又亮,太戳他的心了。 他好想有个女儿是这样的。 夜傲天好像亲亲她的脸蛋。 可是孩子的抵抗力弱,他只能暂时克制了。 以后,一定要混个安安的干爹当当。 夜意恒被亲爹那断炸裂的话给愣在原地,好一会才迈着小短腿去追。 “爹,你咋那么偏心啊,哎,别打妹妹的主意啊,以后妹妹的相公,我要亲自挑的……” 皇宫。 红逐月从尚仪局,被舒贵妃叫到了她的寝宫里。 “跪下。 ” 一道严厉地呵斥声响起,红逐月看着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的人,她偏偏不跪。 直到,身后两个大力的丫鬟,紧紧按着她的肩膀,她才跪了下去。 就算是这样,她的脊背也是挺得直直的。 舒贵妃看她这般模样,更气了,她冷笑着道:“怎么了,跪本宫,你很不愿?真以为爬上了皇上的床,跟皇上有了一夜,就能飞上枝头,爬到本宫的头上了?你给我放肆,来人,给我抽她!” 一个嬷子,拿着一根又长又粗的辫子,狠狠地在红逐月的身上抽着。 宫里琢磨人的法子多,用辫子大人,不会留下痕迹。 红逐月试图挣扎,却被两个丫鬟给按住在地上,用绳子捆住了她的手。 “舒贵妃,你有什么理由抽我?我做错了什么?” “错了什么,身为女官,不安分,却想着勾引皇上,这不是罪?” “呵呵,哈哈,”红逐月脸贴在地上,大笑了起来,“你不过是辛者库出身的贱婢,你怎么不安分守己继续当你的奴婢?我多少次想出宫,都被你们给阻拦,你们真以为我不出宫,就会在宫里被折磨到死,被你们为所欲为了吗?” 第127章 贵妃这个位置你坐够了? “你!小贱蹄子!”舒贵妃气得脸都扭曲了,她下来亲自从哪嬷子的手里夺了那辫子,“看我不抽死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拿你跟我比,我如今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了,你效仿我,就得生不如死!” “舒贵妃,我再怎么如何,身份都比你高贵,你才算个什么东西,如此低贱的出身,当了贵妃,你当得,我还做不了皇上的妃子了?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抽死我,否者,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大胆!”舒贵妃狠狠地灾红逐月的脸上,抽了几辫子,把她脸都抽红了,还是没把她唇角的笑意给压下去。 罢了,舒贵妃笑,“是,你是侯府的人,你们侯府是忠烈之家,我是杀不了你,可我却能让你这辈子都无子!” 她丢了手里的辫子,给那个嬷嬷,吩咐其他的宫女,“去,给她准备一碗无子药来。” 汤药很快地就承上来了,在舒贵妃的眼神下,小丫鬟将汤药端了上前。 脸贴在地上的红逐月被扯着头发,拉了起来。 她看着汤碗中那黑乎乎的颜色,冒着的热气是一股子烧焦的药味道。 只是嗅了嗅,胃就开始不舒服,要作呕 了,头也开始晕、心口发闷了。 “呕~”红逐月当场就吐出了酸水。 啪! 最开始的那个老嬷子,气不过的在她脸上拍了一个巴掌印。 “都还没喝呢,就开始吐了,小贱人在这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红逐月被打得晕乎乎的,下颌马上就被掐住了,强势地被抬了起来。 那药味一下更是接近了过来,红逐月疯狂摇头,知道她们马上要给自己灌药了。 “不,我不会喝的,我是侯府的嫡女,你们害我,皇上会将你们五马分尸。” “哟呵,红侯府现在是个什么光景啊,府中全都是老弱病残,还能有什么大作为?” “就是,都还不是娘娘呢,就敢耍娘娘的威风来了。” “就算当上娘娘又如何,一辈子没有孩子,有什么傍身呢,哪像我们娘娘,有夜王这个朝廷重臣,既得圣心又得天下的百姓心,前途不可限量……我们娘娘,闭着眼睛都能享福。” 舒贵妃听着开心了,看着这个小贱蹄子那么狼狈的模样,她心情更是大好。 她坐回到了贵妃椅子上,得意得喝着侍女捧过来的热茶,“等什么呢,快灌吧,灌完把她给丢出去 ,别留在这里碍本贵妃的眼。” “唔——唔——”红逐月恐慌,摇头,拼死不喝。 后宫,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下场不过是等皇上死了,殉葬而已。 她不要死,她要活着,还要属于自己的孩子。 五年前,她也是这样,逼一个怀有身孕的夜王妃喝绝子药,五年后,她自己竟然被逼着喝。 “贱人,竟敢不喝,还给撒了出来,你知道熬这碗汤药,要浪费多少的好药材吗?” 喂她药的那嬷嬷,看碗被她给撞撒了一些,更是恼怒,又抽了红逐月一巴掌。 再起翘起她的嘴,往下灌药。 “皇上驾到——” 太监的尖声刚响起,一件明黄色的衣服已经出现在了屋里。 舒贵妃,与那一群侍女嬷子,全都慌乱了。 须臾,舒妃院里的奴婢们,全都跪了下来,“奴婢们恭迎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舒贵妃也行了一个礼,走向圣德君,“皇上,你怎么不让人在外面禀报一声,妾身也好去外面接你啊。” 圣德君目光一移,看着双手被捆绑住,脸上还有巴掌印的红逐月,沉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救我!”红逐月哭 了起来,她长得明媚如娇花,眼泪一滴一滴,如雨露,哭起来格外让人怜惜。 圣德君有些不乐意了,挣脱了舒贵妃去握他胳膊的手,问:“贵妃,不给朕解释一下吗?” 舒贵妃笑了起来,“皇上,我跟逐月闹着玩的呢,来人快去给她解绑。” 红逐月手被解开了,她第一时间就去扣嗓子,呕的几声,吐了好些发黑的酸水出来。 这味道,刺鼻的很。 圣德君嫌弃地往后退了退,舒贵妃见状,对着个嬷子挥了挥手,“大胆,敢侮了皇上的圣目,来人,快将她给拖出去。” “是!” 看着地上吐的汁液,红逐月信,已经将喝下的药全都吐了出来了。 她喘了几口气,打起了一些精神,在那丫鬟婆子要过来拖她的时,她怯怯地哀求了起来。 “皇上,救我,舒贵妃灌我喝无子汤药,想让我这一身都无子嗣,皇上……”红逐月说着无声地哭了起来,又用受伤的小狗望着主人的眼神般,望着圣德君,祈求能得到一丝庇佑。 圣德君重呼吸一声,全屋子的人,没一个敢大声呼吸的。 “皇上,她居心不良,顶撞妾身,宫里说她昨夜 一直在陪着你,我把她叫了过来问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占着受了你一夜的恩宠,就不把妾身放在眼里了,不仅说妾身是辛者库的奴婢,不配皇上,更担任不了,贵妃这个妃位,还教训妾身,说我不安分守己,我气及了,只是想教训一下她。” 舒贵妃极力地为自己辩解,圣德君狠盯了她一眼,啪得一声,在她的脸上甩了一耳光。 舒贵妃懵了,弱弱地跪在了地上,大.大的眼睛中满是震惊,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圣德君。 皇上,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女官,打她! 她就算是皇上的新欢,但比得过自己这二十多年的陪伴吗?何况,自己还给皇上生了夜王! 舒贵妃的心寒了。 没想到,圣德君下一句话,让她的心更寒。 “贱婢。” “朕封你为贵妃,全都是看在夜王的立下的战功,就凭你的出身,封你一个妃位已经顶天了,你竟还不知足,敢在宫里兴风作浪! 你可知,红侯爷是朕出生入死的战友,没有他替朕出的那一场战役,朕早已经作古了,你竟然敢祸害他的孙女,断他们家的绝路,你是不是嫌弃贵妃这个位置你坐久了?” 第128章 红边疆回京城 舒贵妃摇着头,“皇上,妾身不敢了,妾身知错了。” “若是朕在得知,你还敢祸害逐月,你就先去冷宫思过,等朕什么时候想起你了,你再出来,但贵妃肯定是有人替你坐了。” 圣德君亲自去把红逐月扶了起来,手一伸,一个太监已经把干净的折叠好的帕子,递了过来了。 圣德君亲自给她擦了擦唇,“没事了,你们红家是忠臣,对朕忠贞不二,朕不会让你受苦的。” “来人。” “奴才们在。” “查一查,舒妃院里刚刚都有那些奴婢,对红家嫡女动了手,全都拖下去砍了脑袋。” “是!” “皇上饶命啊,皇上……”侍女嬷子们求饶的时候,圣德君已经拉着红逐月的手离开了。 舒贵妃一下坐在了地上,流着眼泪,看着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奴婢们,都被拉了下去,却无力相救。 事到如今,她对“伴君如伴虎”,五个字有了更深的理解。 …… 红边疆带着新婚的妻子、丈母娘,经过了半月的马车、驴车、牛车、水路、陆路,终于抵达了京城。 望着那刻着“京城”二字的伟岸的城墙,熟悉的感,铺面而来,他伫立在原地许久,感慨良多。 孙小云、白寡妇也在跟着他 看。 二人眼睛都看直了。 好高、好大啊,比镇上的那低矮的土城墙高了不知多少。 守着城门的士兵,好威风啊。 进出城墙的人也好多,身上穿的衣服,款式、颜色、材质都看着好时新啊,比镇上那些有钱老爷穿的好太多了。 “让一让,三个土包子,没见过城墙楼啊,一直看看看,要不是我拉紧了绳子,我的马儿把你们给撞死事小,我的马儿要是被你们撞出好歹来,你们赔都赔不起。” 红边疆这才回神,好脾气地到:“对不住了,太久没回京了。” 他不是没血气,而是对什么都亲切,自然也没生多大的怒意。 他说了声,拉着孙小云和白寡妇,往旁边走去。 这人还是骂骂咧咧的,赶着马车,进城门口了。 “相公,京城的人好凶哦。”孙小云怯了,紧拉着红边疆,委屈得皱着眉头。 她有些不敢去京城了,想回孙家村去了。 这一路上,见过太多眼睛长头顶的人,被翻了好多白眼了。 她都后悔出来,怀恋在孙家村的淳朴的民风了。 白寡妇气骂:“回什么呢,一路波折,都到京城了,小疆在外十多年了,不得回家啊。” 一路见了那么多有钱有势,一掷千金的人, 白寡妇觉得以前的日子都白活了。 这些人才叫人过的日子啊。 她们以前在孙家村,过的日子,要吃没什么吃的,要穿没什么布料,首饰就是几根木头簪子,一年苦到头。 好不容易到了京城,怎么也得过过好日子。 这红边疆,好歹也是京城人,就算家里贫困点,但怎么也比孙家村的那些村民家的条件好多了。 红边疆宽慰着妻子,“小云,莫怕,等到了家就好了,也不是所有京城人都这样的。” 白寡妇又问了起来,“小疆,你家在京城,到底是做什么的?家中又还有哪一些人?” 之前问,他一直支支吾吾的,不太吭声。 红边疆垂眸,妹妹应该出嫁了,他应该在红家人的眼中,早已经死了。 红家的一切应该都是大伯的,没有他的份。 他流落在外十多年,没孝敬爷奶,照顾妹妹,红家中的一草一木,他也没打算拿。 更不可能带着妻子、丈母娘,回家吃爷奶、大伯他们的老本。 “丈母,我离家已经十多年了,早已经不知家中现在近况,双亲很早已经过世,我离家时,家中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妹和身子不太利索的爷奶……” 白寡妇叹了一口气,这条件,想必也富不到哪 里去。 “我丑话说到前头,无论你家是穷是富,你既然娶了小云,就得承担起做丈夫的责任来,让她过好日子,不要让她跟着你吃糠咽菜的,要不是在山上你侮辱了她的名声,我都不会让把我辛苦养大的女儿嫁给你的。” 红边疆道:“丈母放心,我会好好对待小云的。” “嗯,希望我没有看错人。”白寡妇装模作样,惋惜地看了女儿一眼,“你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到了小疆家后,就算是再穷也别嫌弃,要安安分分地过日子。” “娘,我知道了,我会对我相公好的。”孙小云望向了红边疆,那英俊的面容,没有一丝赘肉的下颚角,深邃的五官,让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边疆哥,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猎户美男,要不是使了那一点点的小计谋,她这辈子都找不到那么好看的男子了。 “时候不早了,丈母、小云,咱们快进城吧。”红边疆迫不及待地想去家中看看了。 进了城门,城门中的富庶,让从没见过世面的白寡妇、孙小云,惊大了眼睛。 村里的盖的,都是草屋,行走的路都是泥巴路,京城的屋子,盖的是瓦片,脚下踩的是青石砖。 打开门做生意的铺子,一间接 着一间,卖胭脂、瓷器、首饰、布……什么的都有。 行人络绎不绝,每走五步,必见有人穿金戴银,擦粉涂胭脂,打扮得格外精致的女子、男人走过。 红边疆也很有些意外,京城比十几年前的京城,要更富庶了,人更多了,好似百姓过的比以前要更好了。 红侯府距离京城城门,不是很近,三人走了一个时辰才到。 红边疆站在紧闭在大门前,思虑万千,望向了那鎏金的牌匾,再看着门口那一尘不染的两尊石狮子,和门口的干净的台阶,他忐忑的心,放了一些下来。 起码,红侯府还是有人的。 “相公,你守在这里做什么,咱们快回去啊,都走了一个时辰了,我腿都快受不了。” “小疆,你走迷糊了,在城门口望,都差点被车撞了,现在又在人家门口望,里面的家丁出来非打我们几个不可。” 孙小云、白寡妇敲着腿,累得唉声叹气了起来,像扶着一旁的石狮子歇息一下,手差点碰到就都收了回来。 弄脏了大户人家的东西,他们可赔不起。 “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敲下门问一问。” “啊,迷路啦?小疆你可真不靠谱!”白寡妇又是一声哎哟,怀疑这一趟来京城来对了没有。 第129章 红府孙少爷回归 红边疆前去敲门,敲了好一会,毛老三才在里面缓缓地开门。 “别敲了,来了来了。” 门咿呀一声,他打量着门前的人,脸上的掐媚劲全都收了起来。 陌生的男人,穿的破布烂裳的,脚下是一双草鞋,穷酸至极。 毛老三不劳烦地赶人,“去外边乞讨去,别脏了我们红侯府门。” 边说着,他边拿着袖子,擦起了刚刚这男人碰过的地方。 “侯爷和老夫人还健在吗?” “你是什么个东西,咒人呢?去去去,滚滚滚!”门房暴躁了起来,挥着袖子赶人。 红边疆叹了一声,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爷奶都还活着,太好了。 毛老三打在他的身上,打了好几下,见他不仅不躲,还在笑,他怀疑这个人脑子有毛病了。 眼前的人,大高个,正值壮年,有着一身蛮劲,毛老三自知空手打不过,他进去拿了一根棍子出来。 “乡巴佬,再不滚,别怪我对你棍棒加身!” “哎哟,丢死人了,”白寡妇跳了一下脚,脸面都挂不住了,抽什么疯啊,“小云,还不快把你男人给拖下来。” 懵了的一瞬的孙小云,反应过来,几步上去就拉着红边疆 ,“相公,我们走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街上好多人都看着我们了。” 相公平时,机敏聪慧着呢,怎么在人家门口待那么久啊! 毛老三可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棍子打了过来,毛边疆伸手握住了。 “毛老三,你不认识我了,我倒是还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老了不少,气焰也嚣张了不少,我要见你们侯爷,快去通报。” “你是哪一根葱,我们侯爷是你想见就能见?” “红边疆。”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红边……”毛老三忽而惊得唔了声,呆住了,他瞪大眼睛,痴痴得望着眼前男子,深邃的五官,大高的个子,右边脖子边靠近下颌的一颗大痣,这确实像孙少爷! 可是,孙少爷十五年前,已经在战场上失踪了,都说他已经死在了沓子的手上了。 毛老三不太敢肯定,只道:“你等着,我去通报。” 啪地一声合上了门,往里面跑着通报去传去了。 白寡妇嗅到了不同的味道,也几步上前,问起了他:“小疆,你家……是这?” 她怀疑又不敢相信地问。 红边疆嗯了一声,“以前是。” 他现在很忐忑,算一算离京城也有 十五年了,也不知府里的人变得怎么样了。 白寡妇惊了一瞬,脸都笑得合不拢了,赚大发了,她看着小云,这孩子还呆呆的,一副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白寡妇拍了拍小云,“小云啊,你跟了一个好相公,以后可要享福了。” “娘你在说什么啊?” “你这傻孩子,还没反应过来呢,这是边疆的家啊,你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孙小云嘴巴都张大地能吞得下一个鸡蛋,这是相公的家? 那么大,好阔气,里面还有家丁、仆人呢,刚刚透着门,她看到里面富贵华丽,一草一木都修剪精心打理过。 以后要是住在这里,那她不得被孙家村的所有人羡慕! 毛老三再次把侯府大门开了,脸变为了笑脸,恭敬地道:“您请,老侯爷跟侯爷夫人已经在屋内等候着您了,请跟我来。” 红侯爷、老夫人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坐在椅子上,眼睛就没怎么眨过眼,伸长着脖子在张望着外面。 “侯爷,你说真的是疆儿回来了?” “我之前派人打听过,那一次沓子军偷袭了夜军的押送粮草的队伍,杀了二十多人中,没有疆儿,疆儿被他们给俘 虏了,后来沓子国与夜国交好,不打仗后,放了一些俘虏回来,其中也没有疆儿的,那些活着回来的俘虏也说,没有见到疆儿。” “你的意思是说,疆儿可能真的还活着?可为什么,他活着却没回来?”红老夫人哽咽着问道。 她的好孙儿,武功好,学问好,长的也极好,脾气也好,对下人也仁厚,府上就没有说过他一句不好的。 自然也孝顺! 如果不上战场,一心读书,恩科起码能进前三甲。 可惜这孩子想为父报仇,选择了武将的路! 那时,她亲自将跟她般高的孩子,送出城,看他随着那些去北边边疆的士兵,一同远去。 红老夫人想到悲伤处,拂袖擦了擦眼泪。 红老侯爷也眼睛红红的。 二儿子最像他,他最喜欢这个儿子,却白发人送黑发人。 孙子也最像二儿子,他的武功都是自己教的,天资比二儿子更好,上了战场,同样也没没了。 如果这次回来的真的是疆儿,那该有多好! “老侯爷、老夫人,人来了。” 下人道了一声,厅里的人全都往外看去。 进来的男人,与他们还隔着远远的,看不太清楚他的面容,可 旧人的熟悉感就铺面而来了。 距得近了,可见他穿的不怎样,可这人的长相,身上气概,却让人见之过目不忘。 伟岸雄姿,一身正气,长有一双雷霆的虎目。 修长的腿,走的每一步,轻快而有力量。 他还自带一种侵略性的野性,像虎豹、像雄鹰。 红老侯爷、红老夫人看到他的一瞬间,眸光就收不住人,二人眼睛不知不觉地湿润了。 红老夫人站了起来,嘴巴一张一合,已经激动地快说不出话了。 红老侯爷没有双腿,双手紧紧地捏住了轮椅,浑身都在颤。 几乎不用认证,他们就很肯定,这就是疆儿,是他们流落在外十五年的孙儿! 红边疆看到二老,他的的脚步越来越沉重,鼻子发酸,阿爷阿奶老了,削瘦了,已经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也一层一层的,身子骨也不复十几年的健壮了。 巨大的悲从心来,他跪在了大厅外,磕了三个响头,泪早已经糊了脸了。 “爷、奶!” “是疆儿,是疆儿!”红老夫人嗷嗷地去扶着他,“孩子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再晚一点,爷奶都要入土了,呜呜我的孙儿哦——” 第130章 乡巴佬母女 她拉着孙子进屋,“你爷腿脚不利索,快进来见见你爷,他都想死你了,一直在悔恨,如果让你学文,你是不是就不用跟你父亲一样了!” 提到他的父亲,小老太哭得更伤心了。 红边疆也是一脸痛心,亲自跪在了红老侯爷面前,“爷,孙儿不孝。” 咚咚咚。 他在地上又磕了三个响头。 红老侯爷说不出话来,眼泪一直流,身子一直哆嗦着,他伸出手想摸摸孙儿,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都快入土的人了,怎么还能看到活着的孙儿呢。 红边疆见老爷子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上。 红老侯爷哭的,眼泪更止不住了。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感动得哭了。 孙小云也是,相公认亲了,归家了,真是太好了。 白寡妇看着这一幕,却哭不出来,她眼睛滴溜溜地乱飞,这府里真富贵啊,那老太头上的一根上好的翡翠簪子,能让她们母女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 不知道,等这两老的死了之后,这里的东西,会不会都归红边疆。 红老夫人喜孙儿回归,但缓过劲,很快看到站在厅外的二人,小的长的其貌不扬,不 胖不瘦,土里土气的。 那位夫人,眼睛转着就没停,泛着精光,长的也是一副精明相。 她小声问:“孙儿,外面站着的那二位是?” 红边疆转身看去,如实道:“奶,那是刚过门的妻子和丈母娘,他们随孙儿一同回京的。” 红边疆说着招手,“小云,快过来见奶奶、爷爷。”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打了过来,孙小云愣了愣,慌乱得地两手乱摸。 “去啊,小云。”白寡妇可急了,她拉着小云,笑着迎了上前,跟着红老夫人打招呼,“疆儿奶,疆儿爷,你们好啊,我是疆儿的丈母娘,这位是小云,我的女儿,也是你们的孙媳妇。 你们不知道啊,边疆他失忆了,所有这么多年都流落在外,没回来尽孝,多亏了我和小云啊,不然他还想不起来,自己是京城人呢,呵呵。”白寡妇说完捂嘴笑了起来。 红老夫人看向红边疆,他点头,“阿奶,孙儿被沓子俘虏后,逃出来的时候,撞伤了脑子,记不起来了,直到半个月前,我遇到了小云他们,才想起以前的事,小云和丈母是孙儿的恩人。” 红老夫人的眸光渐渐清明了起来了,就算是为了报 恩,也不用娶个村姑吧,她孙儿长这般模样,配个这样的女人,多亏啊。 她可不承认这门婚事! 孙儿才回来,她肯定不会明说的。 红老夫人看都没看白寡妇一眼,握住孙儿的手,另一手擦了擦眼泪,“孙儿,能回来就好,这些年苦了你了,你原来住的院子还是空着的,每日派人打扫的,你回来后,继续住你那院吧,还没用饭吧,奶让厨房的人去准备,你们就先去洗漱,让下人给你们换一身衣服。” 红边疆回来了,很快传遍了整个红侯府,外面的人也都知道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红大人在外为红逐月的事奔波,到处找关系,希望能让女儿出宫。 一得知红边疆回来的消息,他特意从外赶了回来,想试探一下父亲的态度。 年轻的时候,爹就偏心,喜欢弟弟大过于他。 除了红边疆,弟弟一家子都没了,他担心到时候,父亲会把“侯爷”这个爵位,传给侄子。 他匆匆地往老人家住的院子赶的时候,却听到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相公。”红夫人在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夫人!”红大人转身,眉头都直皱,过去亲自扶 她,“你不在院子里休息,起来作甚,大夫说你胎位不稳,需要静下来,好好休息养胎啊。” “你这么急是去哪儿啊?” “当然是去找老侯爷。” “红边疆回来了。”红夫人道。 “正是如此,我才从外面回来的。” “相公,我有一事正要要跟你说。” “你先回去休息,等我见我爹后,我再去找你。” “相公,他回来了,圣上肯定会接见他的,他在外流浪多年,父亲又战死,皇上可怜他,肯定会安抚他的,到时候就让他把逐月给求出宫,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肯定不会缠着逐月不放的。” 红夫人摸着自己的肚子,除了希望肚中的孩子能平安出世,她现在就只有这一个愿望了。 红大人在脑子转了转夫人说的这话,他扭头,对上夫人那期许的目光,应了下来。 “好,我去跟他说,你快回去。” …… 下人将孙小云、白寡妇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和一个头。 她们哪里享受过这个待遇啊,有人搓有人洗,还有人按摩。 洗澡水都香喷喷的,上面还撒了花瓣。 洗完澡后,侍女帮她们绞干了头发,还拿着几套干净漂亮的新衣服给 她们选。 二人喜欢红色,一个选了一件桃红色的,一个选了一件枣红色的。 换了衣服后,她们看到彼此的那一刹那,眼都冒着光,高兴地语无伦次。 “啊,娘,你,你变年轻了,娘你变美艳了~” “喔唷哎哟,娘从没觉得我的小云能那么漂亮,镇上的那些富家小姐,没一个能比得上你的,果然人靠衣装啊,啧啧。” 孙小云被夸得,脸都红了。 伺候她们的侍女,看她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都揶揄了唇角,偷笑了起来。 不过是两件普通的衣服,还是老夫人年轻时候,不要了已经不流行的款式,就把她们高兴得跟个猴样。 “吵什么?侯府是什么地方,就算是个阿猫阿狗来了,也得要规规矩矩的。” 临嬷嬷扶着红老夫人进来了,严厉的斥责这二人。 白寡妇和孙小云被说的,都收起了那副嘴脸,在老夫人强大的气场下,都局促了起来。 白寡妇上前,笑了起来,“老夫人,我们是真心实意夸你们府的。” “都出去。”临嬷嬷发话。 白寡妇还以为是说她,她愣了愣,就见屋子的下人全都出去了。 “老夫人有话要问你们。” 第131章 红侯府的大旗扛在你肩上 红老夫人眼都不扫这两人,在临嬷嬷的搀扶下,去了外室的厅里坐着。 白寡妇和孙小云,也都跟了出来。 孙儿不在,老夫人也再也不装了,懒得跟这两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人搭话,道:“阿临,你替我说吧。” “是,老夫人。”临嬷嬷立了立身形,眯了眯眼睛,“我们孙少爷恢复记忆,回京与红侯府相认,这是你们的功劳,老夫人特意赏赐了你们三百两银子,一会我就让管家给你们取来,你们就拿着银子回你们的乡下去吧。” “这是什么意思?”白寡妇看了红老夫人一眼,她是听出来了,他们是要过河拆桥呢。 这们大的府,才给三百两银子,打发要饭的啊! 临嬷嬷冷笑了一声,唇角挂着讥讽,压根就看不起这二人。 “嫌少?这三百两,可够你们在乡下,衣食无忧了,富足地过一生了。” 白寡妇血压一下就涨了上去了,她拉着孙小云上前,对着红老夫人道:“老夫人,你们是大户人家,大户人家出身的,不是更讲恩情礼不是吗? 小疆都娶了我女儿了,认了我做丈母娘,我们是一家人了,你要敢我们走,区区三百两就打发了,天下间 哪里有这样的事? 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我女儿名誉已经丢了,除了小疆,还能嫁给谁?你这不是逼死我们母女?” 红老夫人皱眉,嫌吵,还把帕子捂住了口鼻,免得吸入到这人的穷酸戾气。 “阿临,上前把他们给拖远一点,都派几人给她们洗澡了,还是洗不掉他们身上的臭味,乡下的土气,下贱的作风,熏着我眼都睁不开了。” “放肆,都退下去,外面的泼妇作为,也敢拿到老夫人的面前丢人现眼。” 临嬷嬷上前,将他们给往后拖了拖,“你们见好就收,拿钱回去,论门第、出身,你们哪一点都不配我们孙少爷,他既然回了府,就要娶世家的女子为正妻,你们要是不听劝,纠缠红侯府,我们侯府也不是吃素的,马车就在府门外,车上有干粮,车夫也已经在外候着了,你们现在就走。” 孙小云、白寡妇,眼睛都瞪圆了,本以为是享福的开始,居然是结束! “不,我不要,我生是边疆哥的人死是边疆哥的鬼。”孙小云跪了下来求老夫人,“老夫人,我对边疆哥是诚心的,真心实意的,求你成全我吧。” 红老夫人终于看了下孙小云 ,“人啊,就该认命,不要肖想不是你的东西,否者会惹下大.麻烦的。我看你还算个老实的,才打算放你和你母亲一马,你们要是不听劝,等着你们的下场只有死。” 白寡妇又气又怕,这大院的后宅里,就像藏着一只能吃人的怪物,可怕得很。 孙小云像是听不懂,她哭闹了起来,还在地上撒泼,反正就是不愿意走。 “我要见边疆哥,我不信他要赶我走,他不是那么狠心的人,他说要对我好一辈子的……” 红老夫人狐狸般的眼睛,眯蹙了起来,眼角挂起了几道条纹。 临嬷嬷看出老夫人的不满了,她给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女使眼色,“打晕她。” 砰! 孙小云脖子挨了一巴掌,两眼一闭,就不在挣扎了。 “小云、小云啊。”白寡妇扶着小云,看着这群忘恩负义的京城人,“你们心怎么那么黑啊,人在做天在看,一定会遭报应……” 她话没说完,咚的一声,脖子上也挨了一掌,她也倒在了地上。 耳边终于清净了,红老夫人比例闭眼睛,拿出了一串佛珠,扒拉了几个,念了句:“阿迷佛陀~” 她睁开了眼睛,眼中全都雷霆之威,“带走 。” 红边疆洗漱完毕,被下人带到了饭桌上。 桌子上布满了一桌子山珍海味,还有几道家常菜,都是他爱吃的。 红老侯爷已经在等候着孙儿了,他看着孙儿换上了新衣服,模样更俊,身姿更挺拔。 在配上他,幽黑的瞳仁,射出的坚定的眸光,充满了雄性魅力的小麦色的皮肤,简直是将帅之才。 “爷爷。” 红老侯爷点头,哎了一声。 红老夫人随即也来了,脸上带着笑意,“疆儿,你换了衣服后,更像你爹爹了,不过你比你爹爹个头要高,更魁梧,貌相要更俊朗。” “奶奶。”红边疆去扶着她,来桌前坐下。 红老夫人就跟孙儿坐在一块,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个烧鸡鸡腿,“奶奶记得你喜欢吃鸡腿,快坐下吃。” 红边疆往走廊上望了望,阿奶一直催他,他也就坐了下来了,红老侯爷也给孙儿夹起了一个鱼头。 “吃吃吃,鱼头嫩得嘞。” 在二老的热情下,红边疆每一样都尝了一口,也回答了孙老夫人和孙老侯爷,问他在孙家村的事。 终于,他按耐不住了,问:“阿奶,怎么小云她们还没有来?” 红老夫人继续给孙儿布菜,十分 平静地道:“孙儿,这对母女已经走了。” “什么?”红边疆震惊,“阿奶,你让她们走的?” 红老夫人嗯了一声,看着孙儿起身要追,她握住了他的手,“疆儿,咱们红侯府大不如前了,你给我坐下,阿奶有事要跟你说。” 红边疆再无心思吃饭,又不能违背阿奶的话,他只好先坐了下来。 “阿奶,小云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跟了我,我就算是回了侯府,也不会抛弃她的,她母亲孤寡妇人一个,我娶了她女儿也是会向儿子一样孝敬她的。” 红老夫人叹气,“疆儿,你妹妹没了。” 红边疆再次震惊,心口像捅了一把刀子,他疼的差点窒息。 “我妹妹她怎么了?” “你妹妹嫁给了夜王殿下,这本该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但却不幸遇到了一伙贼人,在你妹妹大婚之夜,就把她给杀害的,这伙人后面也被夜王殿下,绳之以法,算了还了你妹妹一个公道了。” “你大伯是个不争气,你大伯母肚中怀的也不知是男是女,就算是男儿也太年幼了,我跟你爷爷也老了,所以红侯府的大旗,将要扛在你的肩膀上了。” 红边疆的呼吸,久久地不平稳。 第132章 你要救你妹妹 母亲、父亲没了,记忆中那个总是缠着要他背,要他抱,聪明可爱的小调皮竟然也没了。 红老夫人:“你刚回来,我本不该对你说那么严肃的事情的,但你身为红侯府的顶梁柱,有些事还是早知道的好,你也还没碰过那村姑,她回去后可再嫁人,阿奶已经给了她们一笔钱了,算是买断了她们对你的情分。” “说真的,孩子啊,你八成是被她们算计了,你说大雪山上,怎么会有弱女子单独地去山上砍柴,不怕野兽与意外吗,怎么也会叫伴一起去,而且就那么凑巧,你刚把人给救回去一会,她母亲就带人来了。 说不定,她们母女早就想找一个依靠,你正好不错,于是就被瞄上了,你自己想想,当时是不是很巧合。” 红老侯爷:“唉,你这孩子知礼数,对人太善良了,那对又是死了男人的一对母女,所以你没设防,听爷的,咱们以后在京城,挑一个适合你的女子为妻子。” 红边疆对妹妹的死很愧疚,惋惜,心里乱糟糟的。 阿奶阿爷的话也让他迷茫,真的如此吗?被算计了? 算计了又如何呢 ,娶都娶了,不是应该负责到底吗? 她们本性不坏,只是以前的日子过的太苦了,所以才养成了有些刁钻、爱钱等等毛病。 红边疆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道:“阿奶、阿爷你们不要劝我了,我能回来,有她们母女的功劳,如果没有她们,孙儿怕是要一辈子流落在外,不能认祖归宗了,就这恩情,就能让孙儿念她们一辈子了,在孙家村的情事,我是认可的,请你们把人给找回来,至于你们说的扛起红侯府的大旗,我会想办法的。” “疆儿,你回来了,”红大人走了过去,看着侄儿的脸,佯做激动样,“我听到你回府的流言,放下了手头上的事,特意赶回来与你想见,你都长那么高大了,长得好像二弟,这么看我做什么,我是大伯啊,不认得了你这孩子。” 他亲昵地去拍了拍他的胳膊,眼角都湿润了。 “大伯。”红边疆叫了一声。 小时候,他与大伯的关系不是太好,大伯就总爱挑他的刺,看他不顺眼。 可能是对他严厉吧,想让他更好吧。 红边疆看大伯见他回来都哭了,他对过去的种种 也都释怀了。 下一刻,红大人把他给拉了出来,“你过来一下,大伯有事要求你。” 他把红逐月得罪了夜王的事、红逐月进宫当女官,差点就要被皇上封为妃子的事跟他说了。 “你回来了,皇上肯定会马上宣你进宫,你到时候求情,让逐月出宫,皇上念在你父母双亡,你为国效力,差点死在沓子的手上,一定会答应你的,你已经失去一个妹妹了,也不想你另外的一个妹妹年纪轻轻的,死在宫里吧。” 红边疆深吸了一口气,眸色幽深地看着他。 大伯的话,让他很不舒服。 逐月这个妹妹,他也不太喜欢,太有心计了,从小就懂得怎么讨大人的欢心,笼络人心,还时不时地来欺负小桑儿。 但是总归是家中的人,护肯定是要护的。 “大伯,逐月与皇上,是她的选择还是被迫的,如果她想成为宫里的妃子,我怕是劝不住,如果她是被迫的,有机会见到皇上,我可以试一试。” 红大人气的直拍他的胳膊,“你这孩子,怎么那么记仇,你的妹妹你都不帮忙?还是不是侯府家的人啊?” “做什 么做什么,疆儿刚回来你就对他凶。”红老夫人第一个不答应,推了红大人一把。 她拉着红边疆的胳膊道:“孙儿啊,要是你能帮逐月,你就帮,要是不能帮,就让她去吧,当初是她自己闹了事,去宫里也是自己该的。” “母亲,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逐月想嫁给夜王,不也是为了侯府的荣誉。” “要是真有那么容易,怎么会拖了几年?期间我给她介绍多少的好儿郎,都被你们给拒绝了,她沦落到今天,也怪你们这对拎不清的爹娘。” “侯爷、老夫人,”门房毛老三前来汇报,“宫里的太监来颁圣旨了,说是要宣孙少爷进宫面圣。” …… 红边疆进宫面圣。 夜傲天也接到了舒贵妃从宫里递出的消息,进了宫。 二人乘坐的马车,一前一后的在宫道口停了下来。 夜傲天下了马车,突而的转身,对上了那一双正在看向他的豹眼。 几乎是同时,认出了彼此。 “红边疆。” “夜殿下。” 夜傲天看着逐步,走近他的红边疆,挪了挪唇道:“回来就好,如有需要帮忙的,可以与我提。” 红边疆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穿衣显瘦,容貌俊美,京城的男子,几乎没有人能在容貌、身姿上压过他。 听说他还对妹妹特别的钟情。 多年来,没娶。 如果妹妹还活着,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吧。 真是造化弄人! 红边疆对他拱了拱手,“多谢你帮我妹妹报了仇,我们红侯府二房的人,可能都福分浅。” “才回京?” “嗯。” “先熟悉,如有想做的官职,想进的官属,跟我提,我会想办法。” 红边疆笑了笑,摇了摇头,“再说,对了,我有一件事很疑惑,你对我那么客气,是不是以为顾念我妹妹的旧情。” “是。”夜傲天倒是实诚。 “那我有一事想问你,红逐月出不了宫,是因为她想做夜王妃,惹了你不快,你再报复她,还是因为别的?” 夜傲天扯了扯唇,并没急着告诉他,她妹妹的死,红逐月有份。 他宽慰了起来,“你刚回来,别把自己搞的太累,心里太有负担,很多事不是你能决定的,改日咱们再叙一叙。” 红边疆点头,他也是一个聪明人,听出了话中的言外之意。 第133章 红逐月自愿留在宫里 红边疆在太监的带领下,面见了圣德君。 “草民,叩见皇上。” “免礼,平身,把头抬起来。”圣德君也怀着好奇,失踪了十五年的人,突然回归回变成什么模样。 初见他身形挺拔修长,壮硕又不显魁梧,一表人才。 等看到他的正脸,觉得他融合了他爹娘的优点,貌相不俗。 “你流落在外十多年的事,朕都听说了,之前我们国家战役多,苦了你们这些一心为国的汉子了,如今你活着回来了,你爹娘一定会可喜可贺,红老侯爷和你祖母一定乐坏了吧?” “回皇上,确实如您所言。” “朕亏欠你们红侯府,你竟然回来了,就给你先安排一个官职吧,可有想任的职位和去的部署?” 红边疆刚在在宫门口,遇到夜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个七八了。 圣德君一问,他也就如实道了:“皇上,我想去刑部。” “刑部?”圣德君在脑子中想了一下,“大理寺卿已经快花甲之年了,也好,就任你为大理石少卿,你先去刑部磨练几年,接替他的位置吧。 你年纪也不小了,朕给你办个相亲宴,让京城那些适婚女子与你相看, 你若是看重谁,朕就给你指婚如何?” “皇上,臣流落在外时候,已经娶妻了。” “噢?那再议吧,还有其他的吗?” 问完后,见他沉默了,圣德君宽厚地道:“无妨,什么时候想到了,再跟朕提。” 看在他一家子残得残,死的死的份上,圣德君对他是格外的有耐心。 红边疆跪下谢旨:“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出宫前,他提出要去见一见同样在宫里的红逐月,圣德君马上就让刚刚领他进宫的大太监,泉公公带他去。 到了尚仪局,红逐月已经在院中等着她了。 泉公公一个眼色,叫退了在院中的随从们,给二人腾出了个空间。 红逐月第一眼见到这个比她大五岁多的大哥,眼波就在流转着。 男子与女子是不是不同的?他在外吃苦十五年,再度归来,看上去也不过是添加了成熟的魅力,褪去了少年的稚嫩感。 如果是个女子,不知在外被蹉跎成了个什么鬼样子。 见她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看他,红边疆语气平缓地道:“不认识了?在外久了,确实与少年时候有些变化。” “大哥,你刚回来,府里应 该给你设了接风宴,你不急着回去团聚,怎么想着来看我。” “你还是没变,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了,现在长大了,更稳重了。” “大哥夸奖了。” “五年前,你在京城,对桑儿的事了解多少?听爷奶说,你也被沓子虏走,幸好被夜殿下及时救了,才免遭于不幸。” 红逐月眸光阴沉了下来,“过去的事就不要问我了,那是一段不好的回忆,我不想再想起。” 倏而,她问:“大哥,你见过皇上了?” “嗯。” “皇上可对你有什么许诺?” “皇上同意我去刑部,还了我官职,大理寺少卿。” 红逐月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心又往下沉了沉。 “来见你是大伯求我的,他让我把你带出宫去,你是想留在宫里,还是回去做侯府的大小姐。” 红逐月本来还不确定的,但听到了他问起五年前的案子,又说进了刑部,为了自保她肯定得要在宫里,努力抱住皇上的金大腿。 “皇上说了要封为我妃。” “跟我回去吧,皇上毕竟年纪大了,宫里规矩多也不自在,还要与那么多的妃嫔争宠,你何必呢。” “那又如何 ,他毕竟是皇上,就这样吧,让我爹和我娘别在这一件事上为我跑了,我是自愿的。” “如果是小桑儿,我就算是捆也要把她给捆出去,但是是你,我选择尊重你。” 红边疆对她本就没什么兄妹情分,她这样一说,他也不在劝了,掉头走了。 红逐月看着他离去背影,没有一丝后悔。 爷奶宠爱他,多过于父亲,说不定未来会把侯爷这个爵位传给他。 自己的爹娘,还有那未出生的弟弟,只能得到点钱财和宅子。 若是自己再不努努力,一家人全都要被二房的人给踩在脚底了。 红侯府的车夫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守城的衙役看了他递过来的通关文牒,才放行了。 白寡妇和孙小云在车里,颠簸着醒了过来,二人呜呜发声,发现手脚被捆绑住,嘴巴也被布团给塞住,说不出一句话。 也都明白了过来,红侯府的人打晕了她们,丢上了马车,要赶着她们回孙家村。 孙小云转而就哭了起来,她再也见不到红大哥了。 白寡妇自是万般不甘心,她看向散落在马车车厢里的那个包袱,口子是开的,里面露出些白银。 若不是嘴巴 被塞住,她一定要啐一口。 亲自让他们红府的少爷,清醒过来,又送他回京寻亲,一顿谢宴没吃,只给三百两就想将她们打发了? 她女儿的名节,在侯府的眼中,就值三百两? 她一定要去找红边疆算账,问问他是不是那么没良心,如果真进不了红府的门,起码再捞些油水。 白寡妇事先有准备,她一脚脚后跟在车厢里跺了几下,鞋头豁然地出现了一把小刀子。 她看向孙小云,冲她呜呜了好一阵,傻女儿这才反应过来,继而看到娘的鞋头上藏着刀片,哭声都停住了。 白寡妇翘起脚,先给孙小云割开了手上的绳子。 母女同心,没一会就将绑在身上的绳子,给互相解开了。 “娘,现在怎么办,咱们真的要回孙家村,呆一辈子,再也不来京城了?” 孙小云还是很怯怕的,那红侯府的老夫人,可恐怖了,不怒自威,对上她的眼睛,就情不自禁地双腿打颤。 白寡妇恨恨的磨牙,“自然是去京城,找红侯府的人算账,她们要是人也不收,钱也不加,咱们就去城墙门口哭去,大户人家最要脸面面子的,我不信他们能无动于衷。” 第134章 逃跑的母女 孙小云擦了下泪,“娘,可是我还是想跟红大哥在一起一辈子。” “傻女儿,你想,人家还不一定要呢,就他们家那死老太婆的模样,进去了日子也不好过。” 她回得及其小声,“不好过就不好过,只要能跟红大哥在一起,天天挖野菜,我也愿意。” “你说什么?”白寡妇没听清,“不跟你念叨了,咱们还是想着怎么从这俩马车里面下去。” 白寡妇丢下这一句话,从车里顺着拿个装着三百两的银子的包袱,她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抿着唇下定了决心。 “走,咱们逃去。” 她打开了车后车窗,将包袱跨在肩膀上,一脚从马车里跨了出去。 孙小云见她娘跳下了车,她随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这黄泥路硬邦邦的跟石头一样,二人腿先落地,在地上滚了滚,感觉腿骨都断了。 “哎哟哎哟~”孙小云嚎叫不止。 白寡妇忍着疼,去给她揉了揉腿,“小云,没事的哦,到了京城就好了。” “呜,”她疼哭了起来,“娘,你怎么样啊?” “娘,没事,娘还好。”母女俩艰难地互相搀扶着起身,一瘸一拐地往与马车背道而驰的方向 走去。 车里一下,没了两个人,车夫感觉马车跑得快了很多,他察觉不对劲,掀开车帘一看,傻眼了,车里的人不见了,只剩下一堆的绳子。 他想到刚刚好似听到两声什么咚的声音,他以为是马车车轱辘压到了什么呢,原来是那两个跳车的人。 车夫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恼怒地掉头去逮人,真是奇了怪了,手脚都被捆绑住,她们是怎么解开绳子的? 孙小云白寡妇都没跑多远,背后就传来了一道暴戾声。 “站住,别跑,死娘们敢逃跑,老子腿都给你们打断。” “娘,不好了,人追了回来了。”孙小云往后瞧了眼,慌了神。 白寡妇也慌了,两眼到处瞧,路两旁是树林,她拉着女儿就外林子里跑,“走,走。” 今日天气不错,红桑启带着娃们他们来郊外秋游,遛狗和烤肉吃。 喜鹊和素心烧起了炉子,捡起柴火,余丑小柔二人将原来在府里串好的肉,摆在矮桌子上,从食盒里将各种好看的点心,蜜饯等小零食布置在好看的盘子上。 郊外的枫树岭上的枫叶,红的跟火一样,满山都是那种鲜艳的颜色特别的好看。 除了风景 ,清新的空气,绚烂的秋阳,弯弯的小河,山谷的鸟鸣,都让她们的心情格外的美丽。 红桑启拿着削好的叉子,在岸边教两个娃娃插水里的鱼。 野鱼机警,去岸边的很少,但也被他们插了两条不大不小的鲤鱼。 “大小姐,炉子烧起来了,可以烤肉吃了。”素心叫了起来。 “噢~来了。”红桑启带着两娃两狗回去烤烧烤。 为什么是两狗呢,小白跟随主人来野炊,暗恋它的哮天犬,竟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这里,还跟它形影不离。 红桑启见这它没有恶意,也默许让它跟着了。 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两条狗如胶似漆,说不定,用不了几个月,红桑启就能当外祖母了。 夜意恒在各位美女姐姐们的包围下,也顾不上看小白了,他跟妹妹一人拿着一条插好的鱼,兴高采烈地去向她们展示。 “姐姐们,你们看,在我们娘亲的教导下,我和妹妹各自插了一条鱼。” “哇喔~”小柔、余丑、素心、喜鹊都很喜欢这一静一动的两小娃,她们各自夸了一通彩虹屁,把两小孩子高兴地尾巴都翘起了天。 紧跟着,一圈人围着桌子坐下, 烤起了烧烤。 烧烤炉子里的炭,是夜傲天冬天用来烤火的银丝炭,不是寻常的那种炭。 烧着没烟,用来烧烤,竹签上的油落到炭中,会起一点烟,但也不熏人眼。 这种炭火用来搞烧烤,可太舒服了。 阿福送他们的,他没去参与,而是正靠在马车上,看着这一群女子和两个小娃娃呢。 主子派他来,除了接送她们,就是护着她们的安全。 作为护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不能玩乐,要时刻保持机警。 这就是他为什么,非要一个人守在马车这里的缘故。 那边的烤串,味道香得能让人迷糊,他唇角边的情不知的流哈喇子。 他叹息一口气,京城的女子有哪些能向红大小姐一样,生活富有,身份尊贵,日子过得随心所欲。 孙小云白寡妇,在林子里逃着,红侯府的车夫,弃了马车,对她们母女求追不舍。 “死娘们、贱娘们……” 林子很大,草密集,还没有路,钻进去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带刺的草直往她们手上、腿上的头上钻。 疼的她们龇牙咧嘴的。 忽而的,嗅到了香味,母女俩心领神会地就往这边跑来了。 终于跑出 了林子,看到了小土坡上有一群人,她们高声呼喊。 “救命,救命啊!” “要杀人啦……” 噗通一声,二人没注意脚下是个大土坑,全都摔了进去。 “贱货,既敢大声嚷嚷。”车夫怒极了,红着眼睛过去,一人往她们的头上各扇了一巴掌,“要不是老夫人没明说要你们的命,这荒郊野岭的,我定要杀了你们喂狗。” 白寡妇往地上抓了一把撒子,撒在了车夫的面上,她拉着小云爬出了坑,继续地往外跑。 车夫捂着眼睛,疼的快失去理智了,他再次追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两个女人跪在了一个男人的面前。 “求你救救我们母女,有人要追杀我们。” 荒郊野岭的,被人追杀,谁知她们的身份是什么,也许是触犯了哪家府里的阴私。 阿福不想管这闲事,他道:“我只是一个护卫,下不了决定,如果我们主子同意,我或许可以管一管。” 他指着在土坡上吃着烧烤的那一群人中的一个。 二人立马就赶着去了。 车夫来到了阿福的面前,打量了下他,道:“不是什么追杀,只是两个多事的女人,我家主子让我把她们给送回去。” 第135章 让我们母女一起死掉 “各位小姐,行行好救救我们。” 白寡妇、孙小云在红桑启她们的面前跪了下来,惊恐地回头看了眼那走过来的车夫。 好好地一场秋游,被突然闯入进来的打断了,在烤肉的几人,也全都停了下来。 目光一下落在这对母女身上,一下落在那男子的身上。 “这都是谁啊?姐,你可有认得的?”喜鹊小声地问素心。 素心从被夜殿下掉来服侍红桑启后,就经常外出采购,去买很多新鲜的食材,回来给夫人做美食。 她摇了摇头,虽然每天几乎都会外出,但她并不认识的。 其余的人,也都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唯独红桑启,绯红的唇角翘了翘,她是认识的。 朝这边走来的男人,是红侯府的车夫,她之前为了帮余丑调查她娘的事,见过他为红夫人赶车的。 他追这两个村妇打扮的女人,还不太敢伤害,肯定是在替主子办事。 红侯府为难这对弱兮兮的女流做什么? 红桑启发问:“你们说说吧,红侯府的人为什么追你们,若你们没犯事,我可让人把他给驱逐开。” 气冲冲的车夫,步伐忽而停了停,他还想说这两个女人是他 的远房什么亲戚,有疯病会发疯咬人、打人呢。 这样,这里的小姐们,一定会嫌弃地让他给带走。 这些世家小姐的做派基本都是这样的,高高在上,不管底下人的死活的。 白寡妇没得选了,全都交代了,“我姓白,生活在远离京城老远的孙家村,旁边这位是我的女儿。 我们是送红家的老侯爷的孙子红边疆回来的,红边疆娶了我的女儿,红老侯爷夫人却不认,连一口饱饭都不给我们吃,把我们打晕,给了三百两银子送走我们,还威胁我们要是再敢回京,就杀了我们。 我们可不甘心,那红边疆失忆了,一清二白的时候,我不嫌弃他,他因我们恢复了记忆,回京城认了亲,拍拍屁股,给钱银子就完事了?至我女儿的名声为何地?真当我们乡下人,好欺负啥的不懂哎?我们要京城,讨要一个说法!绝对不能便宜了他们,不然回了孙家村,我女儿会被人嗤笑一辈子!” 红边疆?不是原主失踪的哥哥吗?他还活着啊。 红桑启眸底闪过讶异。 “哎,你们别血口喷人,你们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就你们也想跟红侯府做亲家? 三百两给你们你们还嫌不够?你们一辈子能赚那么多?少在这里编排非议红侯府,我们老夫人对你们够宽容了,也知道是你们设计陷害二少爷,才让他成了你们家女婿的。” “你你你,有什么证据,你看到了嘛,就在这里胡说。” “还需要看?你们孤女寡母的,家中没个劳动力,在乡下那地方能活吗?” 红桑启掏掏耳朵,嫌吵,“红侯府的人良心坏透了,那么对待恩人?阿福你派几个人护送这对母女回京,去红侯府吧,毕竟都成了亲了,往外赶人是怎么回事呢?” 阿福斜睨了眼红桑启,就知道只要涉及红侯府的事,她一定会管的。 “是郡主,我这就让人送她们去红侯府。” 郡主?白寡妇和孙小云听到这称呼,心下一惊,就觉得为她们做主的女子,皮骨相俱佳,像个天仙,没想到她的来头竟然那么大! 京城真是大人物聚集的地方啊,这一天呐,知道称呼的就见了几个了。 红侯府的车夫气的磨牙,却又无可奈何,眼前的人他一个小人物,可得罪不起。 他索性退让到一旁,偷溜着走了,先回去复命。 红边疆匆忙出 宫后,回了一趟家,得知爷奶没把人给找回来,他则亲自骑着马出城找白寡妇和孙小云了。 他到了郊外,认出了路边停着的一辆马车是红侯府的车子。 他打马走进去看,发现车里有断了的绳索,他眉头压了压,看向了林子,骑马往那边走去了。 没跑多久,听到了人声,于是顺着过去。 正好,看到了他的妻子和丈母,还有一群京城里的女子。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了马走了过去,“小云、丈母。” 白寡妇看着他,脾气就来了,“好呀你这个负心汉,你居然敢不要我的女儿了,当初要不是我们,你怎么会恢复记忆?在我不清楚你的身世的时候,我没看轻你,把女儿许配给了你,你说过会对她好一辈子的,我们不放心你一个人来京,千里迢迢跟着你来了,你认祖归宗后,就做了陈世美,红边疆你可想过我女儿回村后,会怎么活,她会被村里人指点一辈子,你这没良心的,丧尽天良的……” 孙小云也哭,“边疆哥,没有你我就不活了,呜呜,我就找颗树上吊死,找一条河淹死!” 她说着就往河边跑。 “我女儿不活了 ,我也不活了,你这狠心的,就看着我们母女一起死掉吧。” 白寡妇骂完了,也哭哭啼啼的往河边跑。 红边疆把她们给拉了回来,“这事我不知情,丈母、小云,我没打算负你们,你们别做傻事,我已经劝好了我的奶奶,让她同意你们留在府上了。” 白寡妇眼泪终于不掉了,她问:“那小云呢?” “丈母,她是的妻,我不会因为身世的转变,就不认她了。” 白寡妇这才喜得眉眼弯弯,拉着小云的手,一个劲头地道:“哎哟,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小云啊,你是一个有福气的,找了边疆,你这辈子值了。” 孙小云破涕而笑,“我就知道边疆哥,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 红边疆目光一动,落在了一旁的红桑启的身上。 这姑娘看他的眼神,跟别人都不同。 似乎,他对这个女子,有莫名的亲近感和熟悉感。 好似,以前认识似的。 可记忆中,好像没见过她。 红桑启是在替原主欣慰,她的哥哥长得极好,人看上去也好,红家终于出了一个顺眼的了。 孙小云、白寡妇也发现了红边疆的目光,顺着看去,二人面色大变。 第136章 蓝孔雀 那女人长的如天仙般,身份也尊贵,她们赶紧拉着他就往外走,别让他的魂被人给勾走了。 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小疆,走吧,今晚的住宿你祖母还没安排呢,快回府。” “夫君,我和娘还没吃饭呢,饿得很……” 红桑启,目光跟着他们而去,总觉得这对母女,怪怪的,品性方面有劣质。 …… 余丞相府 一只蓝色的公孔雀在院子里拖着长长的尾巴,低头进食。 “咕咕咕……吃饱些。” “它盆里猪肠好似不够了,我再去厨房问婆子要一些。” “生菜也给它拿一些吧。” “好。” 几名女士看了一下,头顶翠绿的公孔雀,就各自去做各自的活计去了。 科考成绩快要出来了,余金枝特意花大价钱,买了一只孔雀,在院子里让侍女好生养着。 她准备去送给那天,在荷花池里救她的那文弱书生。 祝他能一飞冲天,飞上枝头变凤凰,也就是变成状元郎。 余金枝在屋子里,看到这只孔雀,她唇带笑意。 她要让它吃得饱饱的,精神抖擞地出现在那家阿牛的男子的面前。 须臾,她吩咐一声:“给我梳妆吧。” 余金枝换上了 一件素色的衣服,特意没怎么在头上插珠钗,准备去见阿牛。 她装扮好了之后,对着铜镜照。 桃嬷嬷进来,欣慰地笑道:“小姐,要出去啊。” 余金枝有些变扭地道:“嗯。” 却不料,那一只被下人看管的孔雀,在下人的盯着下,飞走了…… 上次庆公子在外面闹了事端,庆府的人就禁他足了。 他现在就被关在宅子里禁闭,不能外出,一面养伤,一面思过。 庆公子不能出去玩乐消遣,他无聊至极,做了一把鱼竿,坐在亭中,垂钓着大鲤鱼…… 他坐在这里大半个时辰了,终于鱼竿下沉,有鱼儿咬鱼饵扯线了。 瞬然,他脸上就锭放了一抹激动之色,他拉出杆子,是一条红白色的大鲤鱼! “小关,快,篓子……” 小关看到在空中跳动的鲤鱼,他也激动啊,他从地上抱着篓子,“少爷,在这里,都已经准备好了……” 正待庆公子兴匆匆地把鱼线拉过来的时候,背后出现了一道女人的喊叫声。 “喂,庆公子!” 庆公子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鱼竿也随之抖了一下,慢慢拉近的大鲤鱼,居然跳脱了鱼钩,掉落到了水中。 看到水中 那扑通的一声,没入水底不见踪影的大鲤鱼,两男人的脸上皆疑了一下,眸中露出了一抹失望。 庆公子一转头,看到来人,眸中晦暗,“余金枝,你又有何贵干!” 余金枝抿了抿唇,差点没被他那一张臭脸给气得揍他一拳。 她忍了忍,唇角勾起了一道温柔的弧度,“庆公子,本大小姐的孔雀,飞到你的府上了,特来寻找……” 庆公子脸色微变,眼中陡然地起了戾气。 又是来接机接近他,好让他回心转意。 “余金枝,你死你这一条心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娶你了,以前非你不要,是我瞎眼了。” 周围的下人见状,心里咯噔,再说下去俩人又得吵起来了。 桃嬷嬷也跟来了,她们已经与庆府交恶了,还是不要再继续恶化比较好。 孔雀,丢了再买一只就是,这一只就当是送给他了吧。 她赶紧拉了下余金枝,打着圆场,“庆公子勿怪,我们家小姐知道之前,有很多对不住你,她是来向你致歉的。” 庆公子看向了余金枝,满眼的不可置信,她会有那么好心?真有孔雀? 他偏头看向草丛,忽而他眼睛一亮,看到了一只羽翼特别长,羽毛 鲜亮美丽的蓝孔雀。 余金枝看他的眼神,脾气险要上来了,那是她的孔雀,她要送给阿牛的,可不是送给他的。 桃嬷嬷捧了过来,“这是我们家小姐花了大价钱从猎户的手中抓到的,珍贵程度堪比凤凰。” 余金枝刚要说话,桃嬷嬷看她要多事,在她耳边劝了起来。 庆公子欣喜地走过来,而公孔雀一看到了穿着彩服得庆公子,骤然得变得暴躁,扑腾的飞起来,追着庆公子啄! 在场的人傻眼了! 庆公子被追逐的过程中,脚下一踩滑,往侧边栽了下去,碰巧就滚落到了池塘里去了。 他不会游泳,嘴中大口的灌入了池水,一个劲地往下沉,咕噜噜…… “救我救我……” “少爷!”小关恐慌地跑到了池塘边,什么都顾不上脱,咚的一声跳下去救他。 “少爷抓住这根鱼竿……”桃嬷嬷看到了亭子里的一根鱼竿,她跑去鱼竿就往池子边递过去。 而那只惹祸的孔雀,在亭子走廊上悠闲地渡着步,它看到庆公子落水了,还诡异地叫了几声,开了一个翠绿的屏! 庆公子被小关救上来后,虚弱地依在小关的身上,一身湿淋淋的。 他怒瞪着余 金枝,连指都没力气指,哑着声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余金枝,本少爷要早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你从哪来滚哪去,我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你!” 余金枝呼吸一窒,“你发什么疯,我也早有意中人了,你以为真是送给你的,你的脸那么大?要不是跑到这来了,你以为我会来见到你?” 后者厌恶至极地咆哮道:“滚!滚出去!余金枝,我就没见到你这么可恶的女人。” 桃嬷嬷惋惜,看来这就是八字不和,属性想冲吧。 庆府和余府,看来一定是要恶交了。 人都走了之后,庆公子还被气的不轻,换了衣服躺在床上了,越想越气。 小关摇了摇空了的茶壶,他道:“茶壶里没水了,我去打一壶热水过来,免得少爷口渴。” “滚,啰嗦!” 走道门口,小关摇头,叹了一句,“我可怜的少爷啊,瘫了个什么母夜叉,还好分了,她要是成为主母了,以后可有我们受的。” 庆公子也能听到外面的话,他嫌烦,起来将一边的床幔,从挂钩上放下去,“都给我挺好了,以后别在我的面前提那个女人,否者,别怪我把你们一个个都赶出府去。” 第137章 两个女人约大牛 余金枝从庆府出来,进了马车,就将身上带的那一块帕子撕成了两半。 从上次,有人打着庆公子的名义,约她出去,她差点受辱后,她就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了。 虽然事后,官府的人抓了那个臭和尚,逼供出了幕后指使的人是个女子,不然她一定要找人弄死他。 桃嬷嬷跟了上来,抱着那只蓝孔雀进了马车。 看出她在气头上,等了一会,才道:“小姐,咱们现在回府了吗?” “不回,去京边的荷花池。” 大牛在屋子里抄书,他一目十行,扫了几眼几下了下来,提笔在纸上写的竹云流水,字迹工整,稳稳当当的。 全神贯注之下,门口敲门声响了好几声,他才听到。 “来了。”他起身去把门给开开,看到一张面若桃腮的精致圆脸,“余小姐,是你啊。” 余金枝对他挤了挤眉,笑道:“大牛哥,贵客登门拜访,怎么不请进去坐坐?” “哦不是,是屋子里还很乱,还没有收拾。” “没什么,我带了丫鬟过来,让她们帮你收拾就行了。”余金枝不等他同意,身子往前一步,大牛眼跳了下,赶紧后退退让一旁,免得碰到她。 他感到 这些人唐突了,打扰了他的清净,但他还是表示欢迎,将两扇门全都打开了。 余金枝带的人,也都进了他这小小的屋子中。 “你们稍等,我去给你们倒茶。” “大牛哥,她们渴了自己会去找水喝,别管她们。”她从桃嬷嬷的怀里,将那一只孔雀给抱了过来,塞给了他,“我花了老大的价钱了,你看喜不喜欢,祝你这次科考一飞冲天。” 大牛惊了惊,他以前只在树上见过,还没在生活中遇上。 这应该,不是凡鸟吧,它吃什么的?他一个人吃穿都有问题,大概是养不起的。 委婉拒绝了起来,“余姑娘我先谢谢你,你送我的寓意是很好,鸟我就不好了,住的地方太小了,它活动不开,我也舒展不开。” 余金枝大手一挥,“明日我就找个牙婆,给你物色一个大房子,再给你安排几个下人,伺候你。” 大牛眉头皱起,板起脸了,他摇了摇头,再次拒绝。 “余大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上次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帮忙的,你别太放在心上。 我只是一个穷酸秀才,担不起你给我的厚礼的。 我现在能抄书赚钱,赚得够自己的生活还 有一些富余,所以你不用看我落魄,就施舍我。” 余金枝诧异地瞪大了眸子,有些生气了,给就要了呗,这不要那不要,不是打她的脸吗? 还是说他这读书人自视甚高,瞧不起这蹉来之食? “大牛哥,我想你误会了,你救了我我感激你,给你些谢礼不是应该的吗?其次,我很看好你,这次科举,你一定榜上有名,我也到可以嫁……” 桃嬷嬷心下一跳,捂住了她的嘴,“秀才,明日放榜了,我们大小姐是想明日陪你一起看榜,既然你在忙,我们就告辞了,改日再来登门拜访。希儿、媚儿,去把孔雀给捉住,带回府去,下次再带给这位公子吧。” 府上的大小姐已经不是相府的人了,从她向相爷夫人讨要相府的地契开始,府里的人都只认余金枝为唯一的小姐了,就跟原来一样,称呼她为大小姐。 她说着,拉着余金枝走出去了。 大牛想拒绝,“哎,嬷嬷……” “公子,莫要多言,明日见。”桃嬷嬷出了屋子。 希儿、媚儿也抓住了孔雀,走之前打了声招呼,“公子,我们也走了,明日见。” 大牛想让她们带话的,转念一想,若是没 有上榜,叫丑妹跟他一起去,不是让两人都一起伤心吗? 他也就没在说拒绝的话了,“好,明日见。” 余金枝上了马车,疑惑问:“小桃,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 “大小姐,那穷酸书生是个腼腆的,你如此一番话,非吓得他连夜跑路不可。” “他敢跑!”余金枝努努嘴,“本小姐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转移注意力的男人,他要是敢跑了,腿我都给他打断两条。” 话是这么说,谁知道到时候又会如何呢? 夫人的意思,是榜下捉婿,为大小姐找一个能被相府控制的男人。 那个书生救了大小姐,人品也信得过,如果他符合人选,自然是他最好了。 “大小姐,老奴观察他,人还不错,不是那种吃白食的小白脸,看上去老实可靠,字写的很不错,贴在墙上的诗句和文章也做的不错,该是一个有才华的。 今年科举,他很大可能会榜上有名,到时候再让相爷夫人做主,约到府上来商议吧。 老奴一会就去查查他的底细。” 余金枝听是听进去了,就是觉得有点墨迹。 “跟你们上了年纪的人谈话真费劲,行了行了,快点啊,要是被别的女人 捷足先登了,本小姐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我非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好的小姐,明日再说。” 大牛在她们走后,把门给关了,他开始深思了起来,她是谁家的大小姐来着?她姓徐,不会是相府的小姐吧? “应该不会,相府的千金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莲花池中,府里的侍从肯定会跟随的。” 叩叩叩……刚关着的门又响了起来。 莫非,是有东西忘记拿了? 大牛把门给开了,“还有何事?” “哈哈哈,大牛哥,你是不是预料到了我会来啊。” “丑妹。”大牛看到门口的余丑,眼眸都发光了,他拉住了她的胳膊,赶忙把她给拉到屋里,“快进来。” 她指了指外面,“恩人带我来的。” “那,要请她也来屋里做做不?” “不,我是经过这里,想来看看你,一会就走的,大牛哥今日恩人带我野炊去了,烤了好多肉,这是我给你带的。”她走到屋内的桌子上,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子,将盖子打开,里面都是色泽金黄的烤肉,“我亲自为你烤的哦~里面还有一个烤蛋。” 大牛关上门,就进去拉住了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 第138章 红桑启准备开铺经商 余丑看他这副样子,她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好了,我该走了,明日放榜了,大牛哥我跟恩人说了,她说一早派李大哥送我们过去,明早我再来找你。” “明早?” “怎么了,你不想我陪着你去吗?” “哦,不是不是。” “那就这样啦~如果大牛哥上榜了,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余丑说着,就笑着跑了出去。 大牛看着她的身影,他哎了一声,明日跟人有约的事,他没敢说出口。 肯定想跟丑妹一起去的,但已经先答应那个余小姐了。 如果同时跟她们去,丑妹看到了,不会误会吧? 唉,明日当面再解释清楚吧! “土土,跟你的情郎说啥了,脸蛋那么红哈哈~”小柔捏了下她的脸打趣她。 “只说了,明日一起去看榜的事啦。” “应该很快就能喝到你的喜酒了。” 余丑被小柔说的,脸蛋更红了,她捧住了脸,“哎呀,你莫要打趣我了。” 一车的人,都被她这羞涩的模样给逗笑了。 马车经过天香楼的时候,红桑启掀开了车帘,“阿福,在前面把我放下去,我在前面几个铺子定了些东西,要去取。” “小姐,奴婢们去吧。” “ 你们帮我带下意恒安安回府。” “娘,我和妹妹可不可以跟你去啊?”夜意恒不舍地问。 “乖,娘很快就会回府的,你和妹妹都别乱闹哦~” “知道了娘。”两个乖宝同时道。 阿福把马车停了下来,红桑启下了车,去了天香楼。 小雅一进雅间,就看着师傅自顾自地在倒着一壶茉莉花茶喝。 她笑着叫了一声:“师傅,怎么不等我。” 走到红桑启身边的时候,她嗅到了别样的气息,又问:“师傅,你吃烤肉了?” “嗨,狗鼻子真灵,快坐下。”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小雅坐下后,红桑启从怀着拿出了一张纸条,“师傅要在京城还要呆上几个月,准备开几个铺子,上面写的是这是一些方子,麻辣烫的、臭豆腐的、炸鸡的、奶茶的,你看如何?” 小雅认真看了起来,“麻辣肉,跟卤肉方子有点像,臭豆腐没听过,师傅你不知还瞒着我会多少菜式的方子? 炸鸡像天香楼里面的小酥肉的做法,奶茶不就是像草原里煮奶吗?不过没加那么多的调料。 师傅,我的天香楼也需要用一些新菜式了,不然老顾客都吃腻了,不想来了,不如给我几道 做新菜式吧。” “这个我另外给你,甜点我给你准备了三道,沙琪玛、蛋挞和桃酥,菜式我推了一道酸甜口味的,补气血的,猪脚姜,适合坐月子的女子,和冬日手脚发凉,身上寒气重的女子,再有一道冬日进补的食谱鱼羊鲜,淡一点的有高雅的开水白菜……”红桑启一下说了好几道。 小雅听了,头头是道,她就知道师傅有料得很,嘴巴随便一张一合,就够她推好几个月的新菜式。 “我给你的方子与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不同,它们都是小吃,有些气味重,用在大酒楼不太合适,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嗯嗯。”小雅兴奋地看着师傅给她的两份菜谱,眼眸亮晶晶的,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厨房,将它们做出来了。 “你先试一试味道,改日师傅在过来跟你讨论。” “师傅,慢走。”小雅笑嘻嘻地送她出雅间的门。 师傅刚走,她后脚就下了搂,直奔厨房里去了。 红桑启在酒楼门口,看着稳重的徒儿,比人家秀才中了举还要高兴,她摇了摇头,这个大吃货。 红桑启拒绝了,天香楼要送她回去的车夫,她想在路上走一走。 回京以后,一切 都很顺利,没经过什么大的波折。 也不知是不是以前在京城的回忆太不美好了,老天想让她改观一下,所以让她走的都是宽敞的直路。 马上快入冬了,太阳一落下,气温骤然下降,扑面而来的寒风刺骨,凉得很了。 她不禁拢了拢衣服,唏嘘了一声,她体质原来还挺强的,后来生了孩子,伤了元气,月子期间没养好,体质一下就弱了,与这个时间的人类差不多了。 “卖梨了、卖梨了,又大又甜的秋梨,大家快来买啊,走过路过别错过。” “卖——梨哟,卖——梨哟……” 一老汉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在街边蹲着卖两框梨。 现在街上人已经很少了,他们叫卖得很用力,但都没人去买他们的梨。 红桑启看他们穿的单薄,身上还有好几个补吧,出于同情,她走了过去。 “老人家,梨怎么卖?” “姑娘,便宜嘞,十文前三个,个个都有碗口粗呢,都是自家树上结的。” “这两筐有多少啊?” “你全要啊?” “嗯,天气再冷一点,大概就没什么果子吃了,我全要了,备着过冬吃。” 老汉也是一个憨厚的,虽然很穷,卖梨补贴家用 ,但他还是劝道:“姑娘,放不久的,最多只能放七天,放久了会腐烂发霉的。” “哈哈,老人家,你倒是一个实诚的,我有法子放的,这个你不用担心,数一数吧。” “一共六十五个,姐姐你全要了,就算你六十个吧,一共两百文钱。”老汉旁边的那个女娃娃道了起来。 红桑启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目光,“小妹妹很厉害,算数很好,你家树上还有梨吗?” “有的姐姐,不过有的结的好,有的结的不好。” “有多少,我全都要了,我给你们一两银子吧,多的钱就当是买其他梨的订金。”几百文钱的,她也找不开,现在的钱袋子里,最小的面值就是一两银子的。 爷孙俩,脸上都笑开花了,老爷子伸出龟裂了的粗糙手,去接那一块小小的银子。 “多谢姑娘啊,不知送到哪里去?” “送到书院那边的一个小屋里去。” 老汉说明日洗澡就送,他挑着两个箩筐,带着孙子,就往那个地方走去了。 红桑启的商路打开了,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多赚点钱。 冬天,新鲜水果可没了啊,这个季节她多收一些水果,做成罐头,到时候可大卖啊! 第139章 刚封的妃就降成贵人 夜傲天进了宫,舒贵妃拉着他长叹短嘘。 “王儿,你父皇纳了那狐狸精为妃,也不怕被人嗤笑,她可曾经与你有婚约啊。 我说了那红逐月一顿,你父皇竟然打了我,母亲心都被伤透了,脸面也宫里也全失,那些小贱蹄蹄子,不知怎么在背后嘲笑母后呢……” 夜傲天沉默着,给她拍了拍背,以示宽慰。 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父皇为什么打母妃,是因为母妃灌人家绝子药。 父皇还顾念红侯府家的旧情,所以动手打了她。 舒贵妃继续哭着,还拉起了儿子的一只袖子,擦起了自己的眼泪。 没多久功夫,半只袖子都擦湿了大半。 “王儿,你要替母后做主,绝对不能让那小贱蹄子得意太久。” “母后,你想孩儿怎么做?” “天儿,你立下战功无数,你的话你父皇一定会听的,她还没被册封,你去说上一嘴,让你父皇打消这个念头。” 夜傲天收回了袖子,“母后,再说吧。” 他话是这样说的,可母后的诉求,他一定回去做的,他就想让那女人体会,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的滋味。 “孩儿告退。” “天儿,事到如今,母后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舒贵妃起 身道,“你可知道,五年前,你府里的那个女人,为什么突然跑了?” 夜傲天眸光犀利了起来,转身看向了她,“为什么?” “是因为这个红逐月趁着你不在府,她给那个女人送绝子汤,并说,你是同意了的……” 他眼中的眸光,忽明忽暗的,心里的戾气渐长着。 她一直都在说,他狠心,想害死她的孩子与她,都是他逼的! 当初,她得知这个消息,不知道该有多伤心,纠结。 他想去查案子想还她一个清白,也找出正真害死桑儿的真凶,却没留意到,后院已经起火了。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那个酷似桑儿的女子也不会逃跑。 也不会死! 夜傲天沉思过后,猛然地射向了舒贵妃,“母亲,为什么这件事你会知道,事后也没告诉我,而是现在你才说,是因为你也是默许的是吧?就因为她顶撞了你,你恨起了她?” “我……”舒贵妃结巴了。 她脑子不是太聪明,能当上贵妃,很大原因都是靠着夜傲天这个儿子,打的那些胜战,为圣德君抗震救灾,救百姓于水火。 圣德君爱屋及乌,自然也对舒贵妃重看了几分,为了不让夜傲天被人看低,就将她的妃位给抬了抬。 夜傲天深吸了一口气,早已经明白过来了,失望透顶。 “母妃,你总怀疑她肚中的孩子,是野种,你觉得儿臣会有那么愚蠢,连这个都不知吗?孩儿告退!” “天儿。”舒贵妃想娶抓儿子的袖子,却被他狠狠一抽。 舒贵妃追了出去,他已经大步走远了。 夜傲天心口疼痛,他恨起了舒贵妃,也更恨红逐月了。 他走向了金銮殿,圣德君寻常办公的地方。 但是这里可没人,在这看守的小太监告诉他,圣德君今日在御书房办公。 他走到那边,发现书房门口好几个大太监守在哪里。 见他往这边走来了,袁大太监上前拦住了他,“殿下,皇上您在料理政务,不见任何人,不许任何人靠近,你不如过一会再来找皇上吧。” “滚一边去。”夜傲天正在气头上,瞪了眼那太监,手往旁边一带,把他给推开了。 在门口的太监见状,都惊恐住了,纷纷下来拦他,低声说道:“殿下,不可往里面闯,可不要坏了皇上的好事啊。” “好事?呵,跟谁?” 太监们为了不让他硬闯,手挡着嘴,告诉了他,“是红侯府的嫡女,皇上新册封的月娘娘。” “呵,她配跟月亮比?勾的 皇上不理朝政,此女,绝不能留在我父皇的身边。” 夜傲天火冒三丈,大步上前,对着那一扇门,就是一踹。 太监们想去拦他,可是都晚了,眼睁睁地看着门被推开。 顷刻间,书房里面发出了一声女声的惨叫声。 夜傲天在外面等了好一会,才见着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地跑了出去。 他对着那个女人的后背就是一脚。 红逐月摔倒在地,看清身后的人,心生惧意。 “妖女,你不清不白,竟敢迷惑圣心,该当死罪。” 她忽而瘪嘴,哭了起来,委屈地向前爬去,抱着圣德君的一只腿,“皇上,夜王欺辱我,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圣德君没理她,看向了夜王,问:“你来了,可是对父皇的纳她为妃不满意?” 夜傲天跪了下来,“父皇明察,红家大房嫡女,再未进宫之前,身子已经不洁,她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诱惑父皇,是死罪。 父皇如要怜悯红侯爷一家,红家二房嫡子红边疆已经回京,不如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他的身上去。” “起来吧,退下去。”圣德君没说同意,也没说答应,只轰走他。 夜傲天走之前,再次狠盯了眼红红逐月,“妖妇,你最好给本王安 生一点,若是伸出不该有的心思,本王绝不轻饶你。” 说完,他才大步流星地转身出去。 红逐月心口的恨意在翻滚,待她调整好,再次以柔弱的形象看着圣德君时,他眸色深邃如海,如能吞灭她。 “夜王说的可是真的,你在宫外的时候,已是不洁之身?那晚你落在被子上的血,是你割的吗?” 红逐月摇头,泪水簌簌地掉,“皇上,你再说什么,逐月根本就不明白,我怎知道那夜我会碰到皇上去洗礼,事先准备好血,在事后倒在被子上,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脱光,你看我身上哪里有没有疤痕。” 流那么多的血,身上的伤口肯定不浅。 她说着就要脱,望了圣德君一眼,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盯着她。 红逐月心里泛着冷意,她就知道,帝王是没有感情的生物。 她解下外衣,身上只有一件贴身的肚兜了,没遮盖的漏出的肌肤,吹弹可破,白洁如瓷,没有任何疤痕。 圣德君看的眼热,见她还要脱,挥了挥大手,“行了,本王信你,许是朕重语了几句舒贵妃,让夜王伤心了,故意来找茬,你先降为月贵人吧,也算是宽慰了夜王的心,等风头过去,朕再封你为月妃。” 第140章 丞相果然是想儿子的 红逐月瞬间无神了,身子都颤了颤。 改日是何日? 夜傲天闹上一闹,她是不是永远无出头之路了? 宫里的皇贵妃、皇后娘娘,都有意地在宫里设局,挑了很多国色天香的歌姬舞姬等进宫,皇上对她也就这几日新鲜劲,再过几日,他搂着的会不会就是别的女人了? “皇上,妾身不想……” 圣德君已经对她没有耐心了,转身就进了屋子里,留她一个人跪在地上小声啜泣着。 她哭了好一会,其他的太监都不搭理,冷漠无情,站到别出去了。 只有袁太监捡起地上的一件衣服,给她披上,“月贵人,别在哭了,再哭皇上该恼了,你还是起来回去吧。” 红逐月刚封的位份,院子都还没有安排,现在回的也是尚仪局,原来的住处。 人家新上位,是各种宠爱,她是一辱再辱。 叩叩叩,门敲响了。 “贵人,是我。” 红逐月听出了,是刚刚扶她回来的袁公公的声音。 之前那个李大公公,让她对太监生出阴翳了。 她语气透着股凶意,问:“你做什么?” “月贵人,杂家对你并无恶意,只是想告诉你,皇上 爱吃民间的菜饼,你要是能做好,讨他欢心,说不定在宫里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他说完后,外面就不在有声音了,像是走了。 红逐月反应了过来,菜饼?皇上贵为天子,区区菜饼,平民百姓吃的东西,怎么配入他尊口? 就算是想吃,吩咐一声御厨便是,这有什么稀奇的。 为什么袁公公会告诉她这个? 但是,红逐月还是想学着做一做,毕竟她的筹备很少,什么她都愿意尝试做一做。 于是,她换了衣服,去了宫里的藏书阁,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一本食谱。 记下方子,她回头钻进了厨房里。 开始将面倒在大碗中,加水进去调稀面。 洗了青菜,烧燃了炉子,炒熟了鸡排、肉片,把黏糊糊的大酱也从罐子里给倒了一碗出来。 她再将一块圆的大铁板清洗干洗,放在了炉子上。 等铁板烧热了之后,在上面点了一坨面糊,再将一根能转的杖子,在铁板上转圈。 面很快就平了下去,成薄薄的白色的了,再在上面敲鸡蛋,再将鸡蛋摊开。 白色的面饼,一下就变成黄色的了。 再刷上酱,酱有甜的咸的两种 ,咸的是大酱,甜的是柿子酱。 酱扑上去,在撒上葱花,再放肉,肉卷,青菜,还有翠翠的皮卷…… 一切堆积上去再拿着一个薄薄的厂子,把饼贴着铁锅给铲起来。 最后将饼给叠在一切,从中间切成两半,再把切好的饼给摆在一个圆盘子上。 …… 余府。 余夫人准备再要一个。 老爷多年的心病是没儿子,他最近很是不对劲,也许是因为这个闹的。 余夫人去民间,问诊了一个大夫过来。 老大夫给她把脉,问:“夫人,可有什么不适?” 她耳略有些红,咬了下唇,“如何有孕?” 老夫人道:“夫人底子是好的,肾气不足,气血有些失调,要不要吃中药调调?” “要啊~能怀就行。” “怀孕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除了你还有你相公,我回头给个方子给你,你去抓药吃段时间试一试。 你相公你也让让大夫看看吧。” “看,男人?”她眨着大眼睛,像是没考虑到此事。 老大夫不好意思地笑笑,知道这些夫人,好面子的,他也不好说太多,“早检查,早调理,早好,早生娃,早交代。” 余夫人 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老大夫先给她写了一张方子,她收好了,沉默地走了。 没多久,她去了天香楼的茶楼雅间找喝茶的余相爷。 余丞相已经在位置上喝了好几杯了,见她来了,问:“夫人,你去哪了?怎么约我过来,又迟迟不现身的。” “没事,去走了一下。” “怎么那么久?” “相爷,我去问了大夫,怎么要孩子,大夫给了我方子,然后,”她侧头看他,嫌弃道:“你也要去看看。” 前半段还是正常的,后半段,他捏住了她的手觑着她,“你的意思,我雄风不振?” 对上他那逼视的目光,余夫人撅嘴,“哎呀,我没说。” “狡辩。”他一拉,余夫人就绕着坐在了他的腿上,他按住她的脑袋,就亲了起来。 “哎呀,相爷你不要那么不正经。” “夫人,咱们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做不得的,再不做,就来不及了,如何要儿子。” 余夫人心里咯噔,果然,他是想要儿子的。 …… 翌日,夜傲天被圣德君,指使着到京郊带人开荒地。 做莽事,是会受到惩罚的。 全村几百人口,来了一大半 。 开的是靠近前山的那一片荒草地,百姓自己拿农具开垦。 镰刀割草,锄头挖地,有人挑着筐,去捡从地里挖出来的石头,挑到沟渠里去…… 大部队在干活,四个妇人为厨子,就在荒地上,搭灶,洗锅。 四个妇人过来帮着卸货。 几箱子的碗筷,一大块几十斤的肉,一麻袋萝卜,一麻袋粉条,还有几篮子鸡蛋,一麻袋的青菜,一袋子大米。 这么多的菜,她们以为是好几天的,谁知道林青禾却跟她们道:“都是一顿,都做完了,米饭必须管够。” 庄稼人,用力气干活的,饭量都是很大,吃饱了干活才能事半功倍。 干到了响午了,收工了,夜傲天把碗筷一堆,他们洗手围了过来。 大锅饭,一大锅的米饭! 菜,几个桶里有青菜、萝卜炒肉、粉条、熏鱼,一个锅里还有一个蛋花汤。 “哇,有鱼有肉,还有蛋,比我过年吃的还好呢!” “要是天天吃那么好,我不要钱我都过来干活。” 看着队伍乱了,不方便打菜,夜傲天拿着勺子,挥着他们道:“各位乡亲,辛苦了,这个锅子饭,你们随意打管够。” 第141章 梨罐头 夜王殿下可是大英雄,在夜国跟沓子国闹得最严重的时候,他守护了国家的和平。 身份尊贵,人长得还俊美如天神,夜国的百姓都对他有厚厚的滤镜。 他放下身段,亲自动手给他们这些普通大众打饭,这是他们的荣幸啊。 叽叽喳喳的人群,瞬间都安静了下来,也自觉地把队伍站好。 那些大娘子、小媳妇、待嫁的女娃们,往日里再泼辣,在看了夜傲天后,都文文静静的,腆着脸,羞涩得很。 人群中的男人,也都乖乖听话的。 他们都很服夜殿下,他的话,自然是听的。 …… 今日天早早的,那一对爷孙就拖着一车板车的梨,送到了红桑启指定的地方送去。 老李夫妇收了下来,付了剩下梨钱,顺便也打听了他们住在地方。 这对爷孙走后,老李就将今日的梨和昨日的梨收起来,一起给红桑启送去。 红桑启在和娃们吃着早饭,素心去禀报给她。 “大小姐,有个姓李的车夫过来找你,还拉了一车的梨过来。” “好,快让他进来。” “是,奴婢这就去叫。” “娘,你买梨了?”夜意恒吃着肥妹的羊肉包的饺子,满嘴的油。 红桑 启看他眼,笑着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嘴,“嗯。” “娘,买那么多是打算做罐头吗?”安安文文雅雅地拿着小勺子喝着蛋花汤,问道。 “是,马上要入冬了,冬日的水果少,娘打算现在给你和哥哥两人,多做一些水果罐头,让你们以后闲的时候有零嘴。” 安安点头,温温柔柔地冲娘笑了起来。 罐头?夜意恒又迷糊住了,看向妹妹什么都懂的样子,他耸拉着眉眼,要是每跟娘分开,他一定可以吃到娘做的更多的好吃的。 红桑启摸了摸他的后颈,“吃了饭娘就做给你和妹妹吃。” “谢谢娘。”夜意恒音量不高,“娘,我好羡慕妹妹啊,当初我们没分开就好了。” “你和妹妹都是娘的心肝,每当看到你们兄妹,娘也经常这么想。” 听到车轱辘进院子的声音,红桑启放下筷子去看。 “余的小姐,用过早膳没有?” “刚用过,辛苦了李哥。” “嗨,又不是什么重活儿。”老李笑着挠了挠头,看她带着孩子下来一起看梨,他将车里的一筐梨给端了下来,“大小姐,那对爷孙很朴实憨厚,送过来的梨,又大又亮又新鲜核还很小,前不久 下来一场霜,打了霜的甜得跟山间的清泉水似的。” 夜意恒安安个头小,他们看着底下那一筐梨,都拿了起来看,哇,个头好大啊,黄黄的像贡梨一样。 这车的梨子的味道清冽清香,只需闻一闻就知道它们很甜。 红桑启看向那一车梨,点头很满意,“昨日太急了,忘记了问他们是京郊哪的,李大哥,你可帮我问了?” “问了,是梨树村的,距离京城不太远,十几二十公里,坐马车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到。” 老李在京城多年了,不止对京城熟悉,对京郊外的地方也很熟悉。 他话匣子大开了,就有点收不住,给红桑启介绍起了梨树村。 “梨树村那边地很贫瘠,庄稼长得不太好,山多所以种得果树多,春夏有桃、杨梅,秋天有梨树、柿子、橘子、山楂等,不过橘子、山楂酸的多,所有他们村的梨是种的最多的,也是卖的比较好的。 今日那对爷孙还说,因为是卖给贵人的,所以他都挑着大个的来卖,树上那些个头小的,样子不美的,他都没摘。” 红桑启倒想去转转了,“食过午饭后,过来接我去那梨树村。” “娘,我也去。”夜意恒 也想玩。 “哥哥、娘,我也想去。” “好,都去。”红桑启从荷包里,拿了一块银子给李大哥,“这车梨钱,多的你留着给李嫂卖胭脂水粉。” “哎呀,用不了那么多的,大小姐,你每次都给我好多啊。” “别塞回来,收着。” “多谢大小姐。”老李对红桑启,十分得感恩,跟着这个慷慨的主,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啊。 红桑启她从车里随意拿了个梨,“李大哥,麻烦帮我把梨给卸下来放到井边吧。” “好的。” 她接着问孩儿们“”“吃梨不,娘给你们削。” “吃!”俩个娃娃异口同声。 素心、喜鹊一人抱着一个大瓷罐子进来了,“夫人,罐子找来了。” 红桑启过去,摸了一下,也敲了敲,厚度正常,大小也合适,还带着盖子,是青花瓷的。 是很精美的大罐子呢。 “素心、喜鹊,帮我烧一锅水,小心清洗一遍,再用热水好好烫到瓶子的各个角落。” 两个侍女听话的抱着瓶子钻进了厨房里。 红桑启去洗了一个梨,削了梨皮,从中间分成两半,让两个小宝拿着吃。 夜意恒生活在夜王府,没少吃贡品,吃了一口甜,他赞 不绝口,“好甜好多汁,根本不比贡梨差,为什么不是贡品呢?这是今年我吃过最好吃的梨,妹妹你呢?” 安安吃的小口又文雅,“哥哥说的对,这个梨都挺好吃的。” 老李卸完梨后,还没走,他回答着夜意恒,“小王子,梨树村种的梨,有被选为贡品的,但后面被卸了,因为有时候庄稼人嘛,靠天吃饭的,有时候干有时候水多阳光少,树结的果时大时小的,时酸时甜的,产量不稳定,所以宫里的人就取消了,梨树村的梨为贡品。” 两个小家伙哦哦了两声,这让红桑启听来,反倒不觉得可惜了。 做罐头的梨,品质要求的并不高,甚至是差一点也没有影响。 因为加热,会破坏果子中的酸性,而且做罐头还会放糖,增加果子的甜味和利于储存。 这次的梨品质太好了,完全不用加糖加热,直接下口味道比罐头还要好吃。 既然他们村的梨品质不稳定,那正好可以跟他们村签契约,作为梨罐头的基地。 他们村不是还有桃、山楂、橘子吗,正好也可以一起做罐头。 反正罐头做好了,真空保存的,放一两年都没有问题,哪个季节都能吃能卖。 第142章 娘,你会做鞋子吗 红桑启去外面叫了几个侍卫过来,帮她削梨皮切梨核。 老李也没什么事了,自愿留了下来削。 侍卫们都是夜傲天的部下,精通剑术的,他们一手拿梨,一手拿佩刀。 簌簌——一个梨在他们的手里转了一个圈,身上的皮就全下来了。 老李拿着刀,一点点的削,还没削三分之一呢,就见他们已经在重新拿起另外的一个梨在削了。 这刀工,啧啧,他叹气惊叹。 夜王府里的人,果然不一般。 红桑启要梨皮的,打算做梨膏,他就给侍卫们拿了一个盆,让他们给削到盆里。 她跟娃们也在削梨皮,毕竟自己动手做的东西,吃的会更香嘛。 素心、喜鹊烫完了罐子,也出来削梨。 红桑启让她们接手,她去了厨房将烧开的水晾凉,也带着娃们,去问夜府的厨子们要了一些冰糖。 短短时间,那一车梨,就变为了两个脚盆的梨肉。 他们再反复的清洗,浸泡,直到泡梨的水是透明的。 红桑启要完糖回来,老李甩了甩手上的水,“大小姐,梨水清了。” “好,在辛苦你们一下,帮我装到那两个大罐子里去。” 一脚盆,能装好一个罐子 ,两个罐子,正好就全都装上了。 红桑启将问来的冰糖,均匀地放到两个罐子里,再倒入适量的放凉了的水。 她盖上了盖子,用很黏的土包裹住了瓶口。 “接下来,就要蒸了,水开后,放到屉子上去蒸,大概蒸半个时辰,蒸的时候,帮我用一块布将罐子跟锅口罩起来,边口都压紧实。” 没有空气的介入,杀菌消毒了,就算不能真空包装,也能储存很久。 侍卫、素心喜鹊他们都去帮她弄了,红桑启清洗干净梨皮,切成了细细的丝。 “老李,帮我在院子里支个架子,我要用砂锅煮个梨膏。” “好嘞,大小姐。” 两个娃娃,发现大家都在娘亲的吩咐下,忙的有条有理的,他们兄妹除了跟在娘亲的身后,就帮不了娘亲啥的了。 他们跟着也累,索性就回了屋子里,坐在凳子上,看娘他们忙。 夜意恒对不在娘和妹妹那五年,感到浓浓兴趣。 “妹妹,娘亲好能干,什么都会,你在娘的身边,是不是过的特别的幸福,你跟娘以前是怎么过的啊?” 安安捧着小脸,抬着下巴往上看,一双黑亮的眼睛,在帷帽下溜溜地转着。 她在 回忆跟娘亲以前在草原的日子。 “哥哥,你说对了,我在娘的身边很幸福,因为我总是体弱多病,娘总是比别人家的娘亲,更看紧我,照看我的时候,会更细心一些。 娘不放心别人带我,走到哪里都会带上我,几乎我跟娘就没有分开过。 她很辛苦的,草原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她的身上,她有很多商意往来的,同时经营着药铺、酒楼、肥皂、香水、毛线衣、火锅铺、棉花、各种零件……在我记忆中,经常看到娘去各种地方,跟各种人打交道。 娘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几乎听到别人的几句话,就能说当地的方言……” 夜意恒从小妹的口中得知了,娘是女儿身,却怀木兰心。 娘亲无论在哪里,应该都是个传奇人物,都能写书让后世谨记了。 “哎,难怪娘看不上咱们爹,咱们爹除了是个王爷,会打点战还会啥,还想将女人囚禁在家中,这不是斩断娘的翅膀吗,难怪娘不想跟爹在一起。”夜意恒捧着脸惆怅,他想到什么,脑袋又支棱起来了,“咱们爹武艺高啊,娘身边一定很缺高手护身,等我说服咱们爹放下夜国的所有,跟着咱们娘 混,咱们不仅不用分开,还能每天见到爹娘了。” 安安眼睛也亮了起来,“爹真的愿意放下夜国的所有吗?他可是王爷哎。” “这有什么,现在又不打仗了,他都闲了一两年了,早就想找点别的事去做了,至于身份,他也并不是那么看重。” “哥哥,那你去劝吧,娘还不想暴露身份,你先别说啊。” “放心,我不会出卖娘的。” 二人伸出了手指,拉了个钩。 吃了午饭,红桑启叫阿福带上几个人护送她跟孩子们去梨树村。 出了京郊,十几公里,一直看着窗外的夜意恒忽而对着红桑启叫了起来。 “娘、妹妹,我看到爹爹了。” 母女二人往外看去,越看越疑惑。 他一个王爷,背着一把锄头,在挖着一块荒地。 哦,应该不是在挖,而是试着这锄头好不好用。 他挖了几下,拿了起来,看了看锄头的锋利程度,再递给了一旁的人,又拿起了一根重新挖掘。 他试了的锄头,凡是合格的,都被拿出发给了村民。 那些村民,个个都流着汗,有人挖,有人在前面捡碎石放在框里,有人割了一个圈,再烧圈里那密集的草。 他们 应该是在开垦这大片遍布野草,碎石的荒地。 “恒恒,你爹怎么会跑来带百姓开荒了?” 夜意恒摇头,“娘,我也不知道,老爹下朝回来以后又出去了,招呼也没跟我打一声呢。” 他们正看着呢,忽而的,一个穿着很古朴的印花衣裳,头上用布盖了下的姑娘,朝夜傲天走了过来。 有士兵拦她。 她却红着脸,将一个篮子递向了夜傲天。 隔着太远了,不知到道她说了什么,反正夜傲天看这个女子了,挥了挥手,让士兵不要拦她。 女子将篮子递给他,羞红着脸跑开了。 夜傲天掀开篮子盖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双白底、偏白的黄色的布鞋出来。 红桑启尽收眼底,也不知起了什么情绪,这个男人脸长在哪里,就算没有显贵的身份,一样会勾得小姑娘,心口乱撞,芳心暗许。 她笑着道:“开出了荒地也好,百姓可多些地种,家中多些粮,也能多交些税。” 夜意恒觉得爹爹真是的,收人家的鞋子做什么。 他气恼地放下了帘子问:“娘,你会做鞋子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做的鞋子,一定比那一双要好看一千一百万倍。” 第143章 高中了有佳人作陪 夜傲天把篮子递给侍卫,让他还回去。 余光瞅见,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地在前面,不远处的一条路上跑了过去,他正视了过去,眸光微变。 这不是他府里的车吗,还是他出门,次要坐的马车。 除了他,也就是府里那女人、夜意恒坐。 她这是去哪? …… 被砸毁的药馆,经过一两天的修葺,又可以开始看病了。 不过,被那一砸,好像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是红桑启开的了。 她治好了困扰太后几年的疑难杂症,医术非常了得,很多百姓慕名而来。 一看,是小柔治病,不是红桑启出诊,有的人来了就直接就走了。 有的病人呢,想着小柔虽然年纪小,但她毕竟师传于红桑启,也许医术也不错,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她治病。 她先给一位调理月事的大娘来看病,搭脉了病人双手的脉。 “小大夫,我这咋样了,你能治不?” “大娘,你是不是经常手脚冰冷,晚上入睡的时候比较难,常记不住事,月事不太规律,晚上睡觉经常做噩梦,夏日出汗比较多?胸口还比较闷?每日头发掉的也比较多?头也晕?” 大娘由最开始的随意,变为认真,歪歪斜斜地靠在椅子上的身子 ,也坐直了起来。 “大夫,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这个症状,一字不差啊,我那个吧,来的量少,时间还长,可……烦死我了。”大娘瞅着屋里等候的几个男人,她厚着脸皮说出口。 “尤其是,现在还是断断续续的,已经来了七八天了,胸口特别闷,头也晕,什么事都干不了,只有躺着,晕的症状才会好一点,实在是顶不住了,我才来看病的,大夫啊,我这是什么病啊,重不重啊?” 大娘说话的时候,小柔扒拉下了她的下眼睑,看她的眼睛。 “没您想的那么严重,你是肝肾亏损,气血不足了,我给您扎几针,调理一下吧,事后再给你开三副药,应该就能好了。” “哎哟,大夫,您这看病贵不贵啊。” 小柔想了想道:“一副药十文钱,扎一次针也是十文钱。” 给这位大娘拿的药有当归、乌头碱、黄芪、丹参等,药价都不便宜的。 看下来,也没赚她几个铜板,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来说,病价很便宜了。 “好、好。”大娘听到这个价钱,在她的预期之下,她高兴地点头笑着,“大夫,一会我就给你。” “不急。”小柔已经记下了人体的七百多个穴位的分布,每个穴位 的功能,她让大娘坐到一旁边去,飞快地就扎完了。 “哎哟,大夫,我身上有点麻了。” “不用担心,您这是晕针了,正常的,胸闷头晕可好了?” “好了好了!”大娘出口道。 小柔笑了笑,从药柜里拿出了一个沙漏,放在了大娘旁边的凳子上,“沙漏漏完就是一刻钟,大娘漏完了,就可以叫我取针了。” “好好好。”最开始还不信任小柔,抱着随便试一试的心态的大娘,在小柔把她的病说的头头是道的时候,就已经被她给折服了,成了一个听话的宝宝。 大夫说什么,自然她就应什么。 其余来找小柔看病的人,看她的眸光都不一样了。 小柔一回到问诊位置,下一个病人就积极地坐了过来了。 有真才实学,病钱还如此廉价,这是良医啊,可遇不可求。 小柔抬头观察这个病人的面容,是个伯伯,一脸疲倦,面色发白,看上去很虚。 “伯伯,你有什么症状啊。” “我这个月,不知是怎么回事,每天拉肚子,吃了就拉,一天拉好几次,哎可愁死我了。” 她先给人家把脉,脉搏跳动的次数很慢,动起来的气力很弱,是很明显的虚症呢。 拉肚子容易造成脾虚,阳 虚。 噗噗…… 把脉的时候,这个伯伯开始放臭屁了,他苦恼的道:“不好意思啊,大夫,我感觉又上来了。” “大伯,后院有茅厕。”她将一块黏着地布,在中间放上了些花椒艾绒,递给了他,“贴在肚脐眼上,可先缓解你的症状,上完茅厕回来在继续看吧。” “大夫,你真是一个大好人啊。”那老伯感激的,接过药就往后面跑去了。 这一上去,来的病人不多,但小柔都耐心细心地帮他们看,有问题当场就她几针下去给扎好了。 再拿几幅药回去,巩固一下。 很快,小柔的名声就经过这些人的口给打出去了。 很多人都知道了,东市有个女大夫,是余大夫的徒儿,已经出师了,医术了得,看病还便宜。 小柔这会空了,拿着杯子喝水,见一早出去的土土眼睛红红的回来了。 明显是哭过的。 她一手还捂住了自己的脸。 “土土,你怎么了?你的大牛哥没高中吗?” 忽而的,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呀,你怎么哭了?”小柔慌乱了,从怀着拿出帕子,去给她擦眼泪,“没事,你大牛哥还很年轻,今年没中,下回肯定会中的。” 余丑摇头,“不是的,他中 了,还是榜首。” 小柔更惊了,榜首,那岂不是状元或者榜眼或探花郎了? 土土的大牛哥看着就像很会读书的,没想到居然能考个前三甲出来。 “那不是很好吗,你哭什么?” “他的身边,有另外一个女人了。” “啊?”小柔都回不过神来,俩人不是昨日才见了面,感情一直都很好啊,怎么会那么突然。 她忽而地气愤了起来,“这个狗男人,负心汉,以前还说考取功名就娶你呢,他怎么能这样做?自古薄情多书生这话是一点都没错!土土不要难过你,为这种人伤心不值得。” 余丑点头,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从眼里往下流,她靠在小柔的肩膀上更痛苦地哭了起来。 小柔拍着她的背,好朋友越难过,她越气愤。 “丑妹。” 大牛追到铺子里来了,他看到她在哭,眉头都揪了起来。 余丑听到他的声音,松开了小柔,朝后院跑去了。 大牛去追,小柔拦住了他,毫不客气地道:“你还追过来做什么?不是应该去陪你那红粉知己吗?旧人哪有新人香呢?” “小柔姑娘,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装什么糊涂,土土都跟我说了,你高中了,已有另外的佳人作陪了。” 第144章 劝大牛为夫婿 “不是你们想象的这样的。”大牛慌张了,“之前,我出手帮了余小姐解围,她领我这个恩情,愿意跟我做朋友,她昨日先约我去看榜,我是没拒绝,是因为我看出她可能对我存有别的心思。 于是,我就想着今日把小柔介绍给她,没曾想,我科考发挥得如此好,当时很多人听到后,把我围了起来,有人妒忌有人眼红,暗中就有人对我下手……我就跟余小姐逃了出来,举止可能亲密了一点,小柔恰好来了,就误会了,我真的没有辜负小柔的心……” “余小姐,哪个余小姐?余丞相家的小姐的?” “什么,她真的是余丞相家的小姐?”大牛心里咯噔了一下,眸光都垂了下来。 小柔冷笑:“是啊,就是她,前几天才来药馆砸了,还说要把我跟小柔剥光掉在树上,贡喜你啊,如果不出意料,你很快就能娶得贵女了,以后有个丞相爹,你仕途应该可以平步青云了吧。” “小柔姑娘,我不是这样的人。” 小柔再也忍不了他了,操起了一旁地扫把,眼瞪住了他,“滚,再不滚,别怪我把你扫地出门。” 大牛不死心地往后院看了 看,小柔一扫把就打了下来,他才仓皇地退了出去。 “小柔,我晚点再来找丑妹。” “滚!” 大牛回到自己的住处,看到官差早已经在等候此等候着他了。 “您可是曹宁县的大牛,大官人?”为首的官差拿着明黄色的圣旨般的东西,笑着问他。 他姓大,单名一个牛字。 父母三代数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字都不认识,只晓得村里的孩子要是能平安长大,最好就要取一个贱名。 大牛还未开口应下呢,余金枝从屋子里出来了,笑着道:“没错,他就是大牛。” 她乐颠颠地跑向了他,已经笑成了一多花,“大牛哥,你跑哪里去了,我和官差爷都在这里等你许久了!” 大牛抽出了她握住的手,对她的态度,不再往常那么随和了,而是有些冰冷。 他走向了官差,行了一个礼,“我是。” “祝贺大官人是今年恩科的榜首,请跟随我们进宫面圣吧,马车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好,多谢了。”大牛在官差地护送下,进了马车里。 余金枝追了上去,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变化似的,“大牛哥,我在家中等你。” 大牛应着 她的目光,一言不发。 大牛身板瘦弱了一些,脸紧绷着,回答圣德君问的问题也是一板一眼,一针见血,一句恭维话都没有。 反观另外两个榜二榜三的考生,他们是京城人,家中也有亲戚做官的。 他们就会做人多了,又拍马屁还会哄,被家中培养的极好。 圣德君本想将探花给大牛的,但他一个笑意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像他这个天子欠了他什么似的,名字取的也忒俗气了。 “今年的恩科状元,大牛……” 钦点完三人,他就先让他们出宫去游街了。 余金枝回府后,少不了要重新梳妆打扮一顿,她已经跟爹娘说好了,今日要请大牛进府,讨论他们的婚事。 余夫人也觉得这个人好,读书人,小地方来的,老实本分,能力强,招婿后不仅容易控制还能成为家中的一大得力干将。 她亲自将自己手上戴着的一个吉祥如玉金镯,套在了女儿的手上。 “女儿大了,始终是要嫁人的,你看重的这个男人,爹娘今日一定会帮你给拿下的。” 余金枝看了看手上的镯子,白玉镯子上,巴着贴着纯金的祥云文,撑着肌肤怪白的,搭 她今日穿的红色梅花长裙也正好。 “娘,这个男人我现在很上头呢,可一定要说服他,无论是强势的手段还是来软的。” “夫人、小姐。”桃嬷嬷已经打听好了大牛的底细了,她进来了后,脸是沉着的。 余夫人挥手,“你们都下去。” 屋里的丫鬟全都走了,她问:“怎么是这个脸色,那大牛别有来头吗?” 桃嬷嬷摇了摇头,“倒不是这个,三代都是贫农,全家都住在穷山沟里的。” 余夫人不悦,“那你耸拉着脸做什么?” 桃嬷嬷叹气,“夫人,他跟那个女人来自一个地方的。” “哪个女人?” “被驱逐出去的大小姐,大小姐生活了十年的庄子,就是在曹宁村,他们还是认识的。 现在咱们府与那余丑是不对付的,让那大牛小姐的丈夫,他八成是不会同意的。” “又是她!怎么哪里都有她!”余夫人听着她就来气,“余府沾着她,就像缠着一块狗皮膏药,真是晦气。” “娘,我管他跟什么人认识呢,反正我现在看上了他,我一定要他成为丞相府的女婿。” “夫人、小姐,那状元郎已经被丞相邀回府了, 丞相在书房跟他谈。”外面忽而响起了另外的嬷嬷的声音。 余金枝已经站了起来,朝外走去了,“哼,我要去看看,大牛哥愿不愿意娶我。” 余丞相也是昔日的状元郎,二人的出身,也都是一个小地方的。 在书房中,彼此都在暗暗的打量对方,竟然都看到了一些相似感。 “来京城可还习惯?” “还行。” “大牛,今年多大了?” “二十了。” “比我当年还要年轻三岁啊,后生可畏,可有留京为官的打算?” “相爷,过奖了,小生只是运气好,有。” “状元郎,也不一定能留在京城。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的文章我看了,你是我选出来的榜一,我很看好你,文可看人的秉性,字如其人,你的才情、学识、为人,我都很满意。 我有一个女儿,待字闺中,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夫家。 你也知道我跟我夫人没有儿子,只有个独女,以后我们夫妻两个百年之后,什么都是她的,也是女婿的。 我这么多年在京为官,也积累了不少人脉,你要是肯做我的左膀右臂,我的女婿,我可为你扫平很多你仕途上的绊脚石。” 第145章 看梨 这个条件很诱惑,尤其是对这种底层考上来的贫苦学子。 相信天下间没有那个男人是能拒绝的。 余丞相摸着胡子,笑着看着他,一副胜券在握地模样。 屋外,余金枝跟余夫人也悄然而来了,就在门口看着大牛和余丞相。 二人一看余丞相的模样,就知道已经,这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此料,大牛却冷嘲地笑了笑,一双犀利的目光看向了余丞相。 “丞相大人,你不会以为我同意进你余府来跟你交谈,是敬佩你,有意投靠你,甚至是拜在你的门下吧? 你错了,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我之所以进来,就是想骂你一顿。” “你放肆,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余丞相,大某还没有老眼昏花,看不清眼前人是谁的地步。 虽然你位居高位,成了宰相,但你是有学之识的读书人的欺辱,才不是什么榜样。 背信弃义,宠妾灭妻、丢弃嫡女、挖妻坟墓,甚至传言,你的亡妻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毒杀的……哪一条都让大某为之不屑。 你还想让我娶你的女儿?哼,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我才不会踏你们这腌脏地,为你们 所用。 我是今年的恩科状元,是皇上钦点的,才不是你这个监察考卷的丞相评论出来的。 就算没有你,我今年也会榜上有名!我早晚都会有出头之日!” 大牛臭骂完,傲气地转身走了。 余丞相脸上、胸口,都有上涌而来的怒气,就连眸子都怒得微微发红了。 好狂妄的年轻人,连他都敢得罪! 状元郎又如何,就他这不上道的样子,多的是客死他乡,一生都得不到重用。 余金枝看他出来了,往旁边走了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大牛哥,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咱们两姓结好不好嘛?我爹能帮你,我可以成为你的贤内助,错过这个机会,可就没有了。” 大牛冷视他,“余小姐,是觉得我这个书生要比庆府的公子,好拿捏好控制吗?”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是我觉得咱们不如不识,以后别再去找我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甚至还很讨厌你。” 余金枝心口一窒,她不甘心地去拉住了他的袖子,“你别想走,你不娶也要娶我,你别忘了,你把我看光了,你必须要为我负责。” “那日,我并不知救的人是余府的小姐 ,如果我知道,也许我并不会出手相救,咱们算是抵了吧。”他手一甩,脱离了出来,大步地往前走去了。 “不、不!”余金枝嘶吼出声,扯下头上的簪子,手里多的镯子就往大牛的身上砸去,“你给我站住,给我站住!” 大牛飞快地出了月洞门,哪管身后的人再发什么疯。 “金枝。”余夫人抱住了要去追个穷苦出身的女儿,“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你放下身段?他不愿是他的损失,咱们让他永无出头之日,让他这辈子都为这次选择后悔去吧。” “不,娘,我不信,他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喜欢?如果没有喜欢,你赴约做什么?” 余金枝继续哭着,她就那么不被人喜欢嘛,喜欢的男人都不愿娶她。 “别哭了,你不是想嫁书生嘛,今年的探花郎听说也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好儿郎,而且还是世家出身的,比起那大牛,不知好了多少倍,今日用过午膳后,咱们就把他给约到府里来相谈。” “爷爷,有马车停在了咱们家门前,是今早收咱们梨的那个叔叔。” 梨老汉和她的梨婆婆,赶紧从屋子里出来看看。 “还真的是贵客啊,媳妇儿,快去 准备茶水,孙儿去搬凳子出来。” 他则拉开了篱笆院门,亲自去迎接他们。 红桑启带着娃们下了车,就见昨日那个大爷,对着他们和蔼的笑。 “快叫爷爷。” 夜意恒、安安都礼貌地叫了一声:“爷爷。” 梨老汉的嘴,笑的一下合不拢了,他想给俩个娃儿一点见面礼,从身上摸了摸,却什么都没摸到。 便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冲娃儿和红桑启他们唤道:“快进去喝茶,我拿山楂饼出来给你们吃。” “梨大叔,你们的梨还有吗?” “有是有,后山树上挂了还有很多,就是个头都是小的了。” “还打算卖吗?” 梨老汉意识到生意来了,他有些乐得合不拢嘴,可下一刻他迟疑问:“贵人们不嫌弃那梨小,肉少骨头大吗?” 对上红桑启的目光,他生怕自己说错了,补充了道:“果树结的果子,每个都不一样,有的果小核小肉厚,有的果小核大肉少皮厚……” 红桑启直接道:“一会带我们去看一看吧,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全都要了。” 谈话间,一群人也都进了老汉的院子了。 梨婆婆和她的梨小孙,听到是来谈买卖的,都乐了 。 都亲自用袖子擦了擦搬出来的凳子,道:“贵人们,距离我们种梨树那儿不远的,喝点茶水润润口再去吧。” “好的,谢谢梨大婶。” 几人都坐下来喝茶了,茶是桂花茶,庄稼人自己种的桂花树,晒的。 喝起来,味道香香的。 喝茶间,梨老汉再次向他们确认,真的要梨,得到了红桑启的肯定答案后,他很快带他们朝一面山走去了。 梨树村四面环山,村屋就在山脚下搭建的,屋门口就是田地。 梨老汉带他们走过几亩薄田,便到了自家种的梨树的那一面山了。 红桑启望了望树上的梨,快入冬了,树上的梨应该都熟了吧。 个头有的很小,像李子那么大,每一颗梨树的树顶倒有几个大的,不过树枝很小,撑不起人的。 而且梨树很脆,遇到外力容易断。 从树上摔下来,就落在石头上,可比落在泥地梨疼的多了。 那些大梨,黄黄的,有的沦为了山鸟的食物,正在被啄食着。 看着陷入沉思般的红桑启,梨老汉问:“贵人,你看到了,都是这个样子的,你还准备要吗?别家的梨树可能还有大的,我可以带你去他们那边瞧瞧。” 第146章 女商人 这位贵人都买了他很多梨了,往常都没卖过那么多的,梨老汉很感谢红桑启。 他看他们辛苦下来买梨,也不好让他们空着手回去。 红桑启目光已经不在看梨了,而是落在了山上的山楂树上,果子红红的,结的又多,沉甸甸的,树枝都被压弯了。 这山上的果树,除了有梨、山楂、还有橘子树,结着小小的红柿子的柿子树。 “梨大叔,这面山上的果子树,山楂、橘子,都是你们家的吗?” “是的,不过那好看不好吃,柿子倒还甜甜的,一会我让狗蛋去树上给你们摘几篮子,你们带回去吃。” 红桑启笑道:“好呀,我还挺喜欢在树上成熟的果子的,你们家的梨我全都要了,这种梨就三文钱一斤如何? 还有山楂、橘子我也全都收了,都按照这个价格收吧。 采摘的话呢,我会组织人来摘,不过我想多收一些,村子里的人也都种了是吧,梨大叔你带我去瞧瞧吧,如果没有问题,我也全都收了。” “大小姐,你说的是真的?”梨大叔再次确认。 一文钱一斤,他都卖,应该说只要给钱,整个梨树村的人,都会把小梨子卖掉。 这个大小 姐,给的太多了! “是价钱给少了吗?” “不是,不是,给的多了。” 红桑启笑了起来,“梨大叔,放心吧,我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好好好,那我去给你们看村上的其他人的梨。” “好,带路吧。” 梨小孙在他们交谈的时候,从树上摘了半篮子的火晶柿子下来,拦在了他们的前面,递给他们吃。 红桑启道了谢,从篮子里拿出两个柿子,分别给了夜意恒、安安,自己也拿了一个。 阿福和老李,也都拿了一个。 他们在路上边走边吃,柿子味道很甘甜,特别的好吃。 “大小姐,这柿子好甜哦,吃着跟水一样,一吸就进嘴里没有了。” “娘,好吃,我还想要呢。”夜意恒吃成了个大花脸,手也黏糊糊的黄黄的。 梨小孙从篮子里摸出一个递给了他。 “你人真好,我会记得你的,以后进城可以来我府上找我玩。” 梨小孙比他大几岁呢,可被夜意恒一夸,竟然木呆呆的,话都不会说了。 倒是梨婆婆牵着梨小孙的手,帮他应道:“好,谢谢你小贵人,这是小孙的荣幸。” 她早已经看出,这群人不是普通的商人了,身份 应该很尊贵的。 夜意恒并不在意,他从篮子里再拿了一个,给妹妹吃,兄妹两个笑嘻嘻的。 看得出来,都很喜欢吃甜食。 梨老汉直接带红桑启他们去找了梨村长。 村长得知,那酸溜溜的山楂、橘子有人收,三文钱一斤,还有树头上没人要的小梨也三文钱一斤,他都乐得搓手了。 “夫人,您是买回去给孕妇吃的吧?” “不是,我是留着冬日卖的,冬日没什么当季的水果,现在有秋季水果,就可以储存了。” “哦,一看您就不是简单的人,手头上肯定有什么方子可以让这些存不了太久的果子,储存到冬季去。” 梨村长可不会因为红桑启是个女商人,就轻视她,瞧不起她。 反而觉得她敢收那么多,肯定是一个很有魄力、有能力的商人。 “好的,夫人,你要得急吗,看现在太阳已经西斜了,组织村里人打肯定打不急了,不如明日,我让他们全都敲打了,给你送到京城去如何?” “嗯,可以。” “现在秋收了,大伙都闲了,打起梨来很快的,上午打完,你下午就能收货了。” “好的,村长,多谢了,梨大叔知道送到的地点 的,你们一起送到那儿,李大哥会替我收货。” 老李站了过来,“村长,交给我就可以了,我称完,马上会给你们钱的。” “好、好。”梨村长看了梨老汉一眼,他这是给村里人做了一桩好事啊,今年大伙过冬,应该都能吃上一顿肉馒头了。 在梨树村交代了好了事情,红桑启也就带着孩子他们回城了。 梨小孙人看红桑启他们喜欢吃柿子,给他们每人都摘了一篮子。 夜意恒和安安在路上,就坐在马车里,围着小篮子,一个接着吃一个。 红桑启摇头,有好吃的,就吃的停不下来,是不是遗传了她以前贪吃的毛病? 她蹲在地上,把两个孩子给拉起来,哎哟了一声,“吃的怪脏的,一条帕子是不够擦了,回去再用水洗了,你们呀不能再吃了,吃多了会让胃的负担重,等回去娘给你们开梨罐头吃。” 听到有其他的吃的了,娃们才不再吃了。 夜傲天回去后,去了西厢房,地上还有好些梨皮在,这里的奴婢是怎么回事,院子都扫不干净? 再一抬头,看到屋子里的娃们各坐在桌一边,捧着小碗在吃东西。 边吃还发出叹声:“啊!” “甜丝丝的。” “入口好清爽,甜而不腻,娘做什么都好吃哎。” 两个娃娃,脸圆圆的,眼睛都笑眯了,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 再吃什么好东西呢? 余丑才来多久,怎么感觉两个娃儿都胖了许多。 夜傲天走进去,夜意恒发现了爹爹,一手捂住了碗面,似乎生怕老爹抢他的东西吃食似的。 好家伙,小东西平时吃他的用他的住他的,现在连点吃的,都要护住。 “爹,你怎么回来了?” “夜叔叔。” “安安乖。”夜傲天摸了下她的头,顺带看了看她的碗中,不过是煮过的梨吗? 他看着夜意恒的眸光,更是不悦了,“不孝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外面都天黑了,爹还不能回来了是吗?不过是梨而已,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遮这做什么,看不起谁呢,你爹难道连点梨都要跟你抢吗?” 夜意恒也觉得,好像是哦,他好似有点太护食了,话也有点刺爹爹。 他将小手拿开了,“爹,对不起,你看嘛,这是梨,娘做的梨罐头,可好吃了,回来的时候倒了两碗给我们。” 普通的梨,夜傲天可不会打注意,一听是她做的,这可不一样了。 第147章 红逐月被打入冷宫 红逐月将做好的饼,拿到了金銮殿前。 她没直接进去,而是让个太监送进去的。 送完饼,她就回了尚仪局。 往常,她绝对不会听这陌生的公公的方子的,但她现在已经在妃里处于最底层了。 任何法子,她都想试一试。 那公公,扶她回来的,希望,他是真的想帮自己。 然而,宫里的人都是见高踩低的,好人都是不长命的,谁会帮助一个妃位如此低的贵人呢? 红逐月刚回屋,一群太监就进来了,为首的竟是那侯公公。 “哼,红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触犯皇上的禁忌。” “皇上已经废了你的贵人称号,将你打入冷宫了。” 他们气势汹汹的,个个脸上都带着狡诈的笑。 红逐月这才意识到信错人了,她瞪向了侯公公,“你是谁的人?” 侯公公甩了甩扫尘,“红氏,杂家何必要告诉你,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聪明人,但为何会犯这种糊涂事,在这深宫里,到处都是尔虞我诈,你觉得会有好人吗?” 两个太监直接上前架住了她的手,红逐月在经过侯公公的面前时候,强声道:“别给我逮住机会,只要弄不死我,我一定会报今日之仇。” “哈哈,慢着。”侯公公叫住了两个扣押她的太监,转身道:“本公公 是教你,在这宫里,不要信任任何人,你可知你今日送的饼,与十年前丢失的珠娆公主有关系,珠娆公主是皇后娘娘的女儿,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她随皇上微服出访,就因为想吃这一块饼子,而偷跑出去,后面竟然被拍花子给拐卖了,至今都下落不明。 你送皇上饼,触及了他的伤心事,没杀你只是把你送到冷宫,已是看红府面子了。” 红逐月眸光冰冷,“你告诉我这何意?” 侯公公冷声笑,“在这宫里,为了生存,除了不能信任人,还要肯站队! 只要你们红侯府把她给找回来,你不仅会恢复妃位,就连皇后娘娘也会感激你,你就能占她中宫的队。” 红逐月明眸动动,两个太监已经将她给拉走了。 红逐月被扔到了冷宫了,看守的就关上了门了。 她转身看像这里面,一个大院子紧连着一间低矮的宫宇。 好多妃嫔看她进来了,在院子里痴傻笑着,指着她。 “看,又来一个,又是被皇上给抛弃了的,哈哈哈~” “要跟我们一样,关在这里老死了,可怜啊,可惜啊,是那么年轻啊,鲜花一般的模样。” “皇上,我要见皇上,我不要死在这里,皇上皇上……”红逐月还没被这些半疯半傻的妃嫔刺激到呢,那 疯了的妃嫔却被刺激得更疯了,箭步冲到大门,使劲捶打着。 红逐月赶忙退到一旁,免得被误伤。 “是你,你勾引皇上的是不是?”另一个疯了的妃嫔揪住了红逐月的胳膊,一脸狰狞相,“就是你这妖精,魅惑皇上,让他再也不来我这,你夺了皇上对我的全部宠爱,你给我拿命来?” 她说着,就要掐住红逐月的脖子。 红逐月惊怕得甩掉她,那疯子追了几步,没追到她就停下了,一个人对着天狂笑着,笑着笑着就揪自己的头发,“皇上,你害我害得好苦啊,皇上……” 她边哭,边鬼喊鬼叫的。 红逐月心口跳的厉害,大白天的,明明在太阳下,她像是见到鬼似的,觉得惊悚无比,浑身发冷。 她很清楚,如果不赶快出去,这里的疯子,一定有她一个。 门锁忽而的松动了,两个拿着鞭子的太监走了进来,对着那对门嚎叫和望着天发出渗人的笑的冷妃,就抽打了过去。 “她娘的,让你们叫叫叫!” “抽死你们。” “啊!”那两个妃子,被打的身上一条条的鞭痕,在太监们的嘲笑声中,爆头逃回了屋子里。 红逐月拔下了头上的两支朱钗,拿到了手里看了眼,摊开手掌朝那两个太监递过去。 “两位公公,我 是红侯府大房的嫡女,求你们让给我爹娘带一句话,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一瘦一胖的太监,拿过了她递过来的簪子,看了看,觉得还算是个好货色,才收了起来。 “带什么?” “稍等一下,我写一写。”红逐月撕了自己的一只袖子,咬破了手指,在布上面写了起来。 写完了,她在折叠好,递给了他们。 “公公,你们本事大,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帮我带到的,到时候钱财这方面,我爹娘不会少二位公公的。” “哼~”胖的那太监扯了过来,跟着瘦的那个直接锁门出去了,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红逐月在他们走后,靠在了门上,眸光阴冷,小脸也沉的厉害。 只要她不死,她一定要出去,报复那些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看守冷宫,不是一个肥差事,也几乎无出头之日。 这些太监无儿无女,年纪大了,只能被驱赶出宫。 为了老了日子好过些,只能靠年轻的时候多加积累。 被打入冷宫中的妃嫔身上就成了他们捞油水的对象。 听到还有银子可赚,他们也都将这一封血信拖人送到了红侯府。 红大夫和红夫人收到信的时候,第一时间,重重打赏了太监,在打开信看。 红夫人看到女儿有血写的信时候, 当场就哭了。 红大夫抱住了她,“夫人,别哭了,大夫说你情绪不能太大,否者会伤着你和肚中的胎儿的。” “相公,逐月被人陷害打入冷宫了,只有找到那珠娆公主,逐月在宫里才会好过啊,咱们一定要找到她。” 红大人垂眸,深深叹了一口气,“夫人,珠娆公主走丢的时候才八岁,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这十年里,皇上皇后从没放弃寻找,皇家出动无数人都没有找到,你说就凭咱们能找到吗?逐月越来越会为难爹娘了,之前给她机会出宫,她不用,早就跟她说过了,一入宫门深似海,劝她不要成为皇上的妃,她不信还想飞上枝头,现在才几天呢,由妃被贬为贵人,现在又被打入冷宫了,唉!” “相公,难不成让逐月老死在冷宫吗?这找也得找,不找也得找,你要是愿意,我就打着肚子,回我娘家,让我娘家人的势力找!” 红大人拉住了在气头上的夫人,“你胎不稳,哪能远航,好,我找,父亲还有一些旧部分布在各地,我去跟爹商量,让他派人去找。” 得了满意的答案,红夫人才止住了哭泣,也不再闹腾了。 “相公,一定要帮帮逐月,这是我们的女儿啊!” “我尽力!”红大人再次深深叹气。 第148章 珠娆 黄家镇。 珠娆怀孕了,在丫鬟野草的陪同下,去看个神游到此的老大夫神在天。 听闻这个大夫,在保胎方面,有神功。 留着一撮山羊胡的大夫,翘着嘴,眼神左右来回动着,将几指按在了盖着一条帕子的珠娆的一条胳膊上,给她把着脉。 “大夫,我家夫人和肚中的孩子如何了?”在一旁的野草问道。 “无恙,母子平安,不过你家夫人有些体虚,气血差点,等会开点药给她补补。” 野草点头,“多谢大夫。”说完,侧头看向珠娆,“夫人,我先送大夫出去。” “等会。”珠娆叫住了她,“我想喝完粥,你去给我买碗粥进来,我觉得身子还有些不舒服,想请教一下大夫。” 野草眉头轻拧,也不好说什么,膝盖微一弯,行了个礼,“是,奴婢这就去。” 快走到门口时,不太放心的往里瞅了瞅。 “神大夫,我怀这孩子才三个月,但一两月的时候,有见红……” 野草听珠娆真的是在询问大夫身体方面的事,她也就暂时放心了, 一脚跨出了门坎。 珠娆瞥到野草已经离开了,于是将手上的一个大金镯子给取了下来,塞给了面前的大夫。 “夫人,你这是……”神在天推手将镯子还给她。 “大夫,求你救救我。” “夫人,这是何意?” “实不相瞒,我是被拐来的,我真实身份是大夜国的公主玉娆。” 她扭头望一望,将丫鬟还没有回来,便细细地道了起来。 这个大夫是神游到此的,跟这里的人都没有什么勾脸,勾结,所以她信他。 十年过去了,曾经的珠娆公主已经十八岁了。 八年前,她被拍花子的拐走,转了好多次手,才卖到一家农妇家做童养媳。 当时,她穿的破破烂烂的,被折磨得有点傻傻的,腿都瘸了一条。 她说她是公主,没人肯信,只当她脑子不清白呢。 过了几年,她被磋磨得,脑子更浑了。 因为容貌出众,村子上很多男人惦记她,镇上有家大户人家也知道了她,五十多岁的当家的,重金将她买了过来为妾。 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竟然都淡忘了,自己是大夜国尊敬的公主了。 自从怀孕后,被好吃好喝的调理、照顾,她越来越清醒。 自己是一个尊贵的公主,被父皇母后万般疼爱着长大的,怎么现在能成为一个低贱的妾。 她必须要回去! 而,自己的夫家,要是知道自己这番言论,一定会杀了自己,明哲保身的。 “黄家镇的县爷,是黄老爷的妹夫,所以我报不了官,大夫你是外地来的,我只信任你,求求你去帮我给京城的人带信……” 她话没说完说完,见神大夫咳嗽了起来,珠娆会意,换了一种语气道:“哎,大夫,这是我对你医术的肯定,多加奉还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珠娆在一阵推搡中,又强塞给了他。 神大夫眉开眼笑,“多谢夫人的赞赏,不知夫人还有哪不舒服,不如都一一说出来,老夫再看看怎么帮夫人改善。” 珠娆唇角勾了勾,轻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症状也就这样,我的孩子再长大一些就不会那么折腾自己的娘亲了。 大夫 ,其实我想问的是,我自从怀了胎儿后,身体就一直不适。” 明大夫看她一脸天真,说到孩子的时候,脸上挂上了慈母笑,与刚刚哭着说自己身世时候,简直是两个人。 神大夫握着镯子,感叹她真会演戏,如果她说的话是真的,那她也真够可怜的。 可是没有信物,他怎么帮她,空口白话,有谁会信啊! 这镯子肯定不是她的,因为看上去挺值钱的,在被拍花子拐卖的时候,那些人哪里会有那么愚蠢,让她留着宫里的信物,等着朝廷派人来抓他们吗? “夫人,看好了吗?可以拿药了吗?” “急什么,要你多嘴了嘛,粥呢?” “在这里,还是去马车里吃吧,咱们得快回去了,不然回去晚了,老爷会说的。” “知道了,啰嗦。”珠娆回去的时候,对大夫打了一个眼色,拿了方子给了野草就出去了。 神大夫欲言又止,看着这个镯子,再次陷入了沉思,救还是不救? 唉,他叹了一声,都过去十年了,物是人非了,如果这事是真的, 天子觉得这是羞辱,把知情的人都给杀了,他这不是给自己挖个坟墓吗? 神大夫将手里的镯子放了下来,叫来了一个徒儿,“你过来,拿着她追上刚刚那位黄夫人,还给她。” 他决定尊重他人命运,放下祝人情节。 “是,师傅。” 珠娆上了马车,头脑越来越混乱了,晕厥感又来了。 野草看她不舒服,叫住了车夫,“先停着。” “珠姨娘。”野草扶住了她,稳稳地坐在了车厢里,“你先靠着,等舒服一些了,咱们再回去,药已经开了方的了,等回去吃了药就好了。” 珠娆点头。 车夫在外面道:“野草姐、珠姨娘,自称那个大夫的徒弟过来了,说是来送镯子的。” “送镯子?”野草不明,看向了珠娆。 珠娆这时也愣住了。 小徒弟开口说:“师傅说,珠姨娘已经付过诊金了,这格外的打赏他不能收,太贵重了,也不符合他的规矩。” 野草拿过了簪子,并没听出什么,珠娆倒是不适感更严重了,她呕地一声吐了出来。 第149章 丑妹不要做傻事 不日,神大夫带着徒儿,启程往下个地方游去了。 他是抱着不管闲事走的,可一连几日,都心不在焉的,脑海中总是那个可怜女子对他哭的脸。 他面色沉重,长叹一声,可把正在给他看病的一个小伙子,给吓得不轻。 “大夫,我、我是不是没几天活路了?”他颤抖着说出口。 “大夫,我们当家的不过就是在放牛的时候,被牛给踩了脚,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吧?”庄稼汉子的媳妇,抱着一个奶娃子,眼里泛红。 神大夫这才回神,重新地看了下这个男人的腿,给他再次搭脉。 半响,他端了一张凳子,到男人的面前,“抬起腿踩上去看看。” 庄稼汉颤抖着腿,踩了上去。 神大夫看了看他的脚背,在掀开裤腿看他的腿,“这一条腿,脚趾骨被踩断了,其他的没大问题,恐伤肾心脏,不要乱想,去外面让我徒儿给你们正骨,下一个。” 这对年轻的夫妇,听到没有生命危险,他们犹如劫后余生般,搀扶着走出去了。 他们走后,一个年轻的,大着肚子的女子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她面色惨白,人很瘦,肚子却很大,眼睛 也是红红的,像是哭过不久一样。 神大夫一看她那么可怜,就想起了在黄家镇,说自己是公主的那个女子。 陪她来的,是一个脸拉的老长的妇人,一进来就直接了当地问:“大夫,你快帮我儿媳妇看看,她怀的孙还是赔钱货,这不争气的东西,都生了两个赔钱货了,要是再不生出儿子,我就让我儿把她给休回去。” 听到要被休,这个大着肚子的女子,一下没忍住,哭了出来。 长脸夫人,没半分怜惜,压着她的肩膀坐在了凳子上,把她的一只手给按在了桌子上,让眼前的大夫看男女。 神大夫内心无语至极,把了下脉搏,旋即潦草地道:“是个儿子,不过你儿媳妇太瘦弱了,回头要多给她补补,还要让她开心一些,不让你的孙儿十有八。九生出来是个有问题的。” 长脸女人后面是一句话都没有听到,只是惊喜地问:“怀的真的是个带把的?” 神大夫烦了,他向来不喜欢把话说第二遍,不耐烦地道:“老夫说,对你儿媳妇好一点,她才能顺利地给你生一个大胖孙儿。” “哎,好好好。” 神大夫给她开了方子,递给 了她,叫道:“下一个。” 看了一上午的病了,神大夫累了,要停歇一下,吃了饭后,他就在大街上自己一个人走着。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衙门口,他脚步顿了下,看着那朱红色的牌匾“清正廉明”四个大字。 犹豫了一会,他还是走了进去。 他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毕竟那不知是真假的公主,是如此信任他。 他去衙门通报一声,到底是个什么结果,就看那女子的命了! 神大夫的报案,得到了同和镇的县爷伊县爷的重视。 他恰好就是红老侯爷的部下,昨日京城才来了消息,托打珠娆公主的下落。 没过几天,红侯府就收到了来自同和镇的一份信。 今日一早,刚打开铺子,就有病人涌进来,要小柔看病了。 昨日,小柔过硬的针灸和医技,已被宣扬了出去了。 接连而来的病人,她又诊,又治,还拿药的,忙的很。 也就没顾及,有个男子趁她在忙碌,偷溜进了后院。 余丑看着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还是害她的生母的女人的孩子,她就觉得人生灰暗,心情糟糕透了。 小柔昨日安慰了她一夜,说可以教她医术, 让她一起照看药馆……让让她稍微好转一些。 余丑今日用过早膳,扫了地,开始浇花,想无论用任何的方法,让自己忙起来。 人一忙,就能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她丢了一个水桶,到了井水里,想提一桶水上来洗衣服。 咚! 也不知怎么的,也许是大的水太重了,手里的绳子没牵住,连头都滑到井里了。 余丑看着被滑痛的手,都破皮了,还有血痕。 她吹了吹手,弯着腰去看井中的桶,想怎么着能把它给捞上来。 大牛一进来,就见着丑妹头扎入到井里,他心狂跳,以为她想不开,要跳井。 “丑妹!”他大喊一声,冲过去搂住她的腰,把她给抱远,“你不要做傻事,不要。”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余丑委屈及了,也觉得恶心,几下挣脱了他,瞪着他连连退后。 “你还来做什么?” “你不要做傻事,丑妹,我想你了,我来看看你,也来跟你道歉的。” “大牛哥,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做了你觉得正确的决定,我也听得到了,你考取状元了,恭喜你,你走吧不要再来了,那余金枝醋劲很大的,吃起 味来,我和小柔都要遭殃的,”在庄子里的时候,他多次护了自己,就连自己差点被侮辱,他在自不量力的情况下,还不顾危险地跑出去保护自己,余丑很感动,所以,她虽然在气,都不想跟他说狠话,只想跟他好聚好散。 “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昨日我都看到了,你为什么还要骗我?” “丑妹,我已经去丞相府跟她说清了,我不会娶她的,之前我救了她,我并不知她就是你最讨厌的余丞相的女儿,我看出她对我可能有意思,所以昨日我都答应了你们赴约,我是想把你介绍给她认识,让她对我不要再有别的心思。 只是没想到,榜单提前发出了,我烤得好,被人妒忌了,有人想暴揍我一顿,我就带着余金枝跑了……事情发生的太急了,我一时没顾及那么多,这才让你误会了。” “丑妹,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你要是不嫌弃,咱们挑个日子,择日就成亲吧!” 一串一串的话砸下来,余丑只听到了,“择日成亲吧”,几个大字。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揉了揉,大牛哥那着急的模样,也让她心里由悲转喜了。 第150章 余金枝又发疯了 嘴上,却还是问着:“大牛哥,为什么,你娶了余金枝对前程,可是有莫大的好处,她长的也貌美,虽然脾气差点……” “人生在世不过百年,追逐的世俗名利,不过是一场空,我只想跟喜欢的女子在一起,生几个娃,一起终老。 丑妹,我努力读书,科考,不单单是为了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还有很大的一部分,是想让你不在过苦日子,原谅我好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做那么蠢的事情,让你哭泣了!” “可我没有余金枝好看,你也愿意娶我?” “娶!你虽然其貌不扬,可你的心很美,不,你这样很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有男人会惦记你了,跟我强了。”大牛笑着有点腼腆,脸一下红到耳根了。 其实,对于他们穷人来说,妻子越丑越好。 一来,少了竞争对手;二来,可让自己更放心,少了很多后顾之忧:三来,这种女子大多都很安分。 不像,村里那些有些姿色的女子,大多都跟自家男人以为的男人,勾勾搭搭的。 还有的貌美的女子,直接被人夺去了! 他之前就想,自己要是考不上功名,身板又弱,肩膀不能挑,手不能提 ,地也不会耕种,八成是娶不上媳妇的,好巧不巧,他看到了丑妹,村里人人都说她丑,各种不好,他就瞅着各种好。 久而久之,还真的喜欢上了她,她温柔、不会嫌弃他穷、踏实本分、真心待他好,成亲以后,一定是个贤惠的妻子。 他脸一红,余丑的脸也红了起来,气也消了,小声地道:“好了,那咱们和好吧。” “嗯嗯。”大牛就知道她会原谅她的,继续红着耳朵去拉了拉她的手。 余府马车,停在了外面。 希儿、媚儿,对着车里的余金枝道:“小姐,我看到那大公子进去了。” 余金枝透过车窗看,咬牙切齿,“我就猜的没错,一切都是余丑那贱人指使的,说不定她对着大牛哥说了什么,才让他那么讨厌我,不愿娶我。 这里面还有勾人的小妖精,都是他们害我得不到大牛哥!” “小姐,咱们回去吧,相爷会重新为您目色未来夫婿的。”希儿、媚儿见自家小姐又要发疯了,都开始拉着她。 “小姐,那不过是穷酸书生……” “是啊,穷酸书生都敢抛弃本小姐!”余金枝心酸地冷笑,甩开了俩个丫鬟的手,下了马车,大 步就往铺子里走来了。 她的怨气太大了,小柔再聚精会神地再给病人把脉呢,忽而地就朝门口看去了。 当看到来人是谁,她脸就沉了下来。 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怎么又跑来了! “大牛呢?”余金枝在药铺里环顾一圈,没看到人她看着小柔问道。 “不知。”小柔对这两个人都没什么好感,语气冷冰冰的。 “哼,骗谁呢,我看着他进来的,你们这地方那么小,就算想藏人,能藏到哪里去?” 余金枝冷眼瞥了小柔,朝后院走去。 小柔起身,拦住了她,“闲杂人等,不能进后院,余大小姐,这是药馆,不是你们家余府……” “你这贱货!”余金枝在气头上,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巴掌。 小柔再次地接住了,“大小姐,我身份是不如你,是个身份低微大夫,但我毕竟不是你们余府的人,不是你想打就能打得!” “不能打?打你又如何?上次的教训,你忘记了?余丑是算你的一个靠山,可她不在,本小姐在你这种人面前,就能为所欲为,事后你告发给余丑啊,本小姐不过几句就了事了,而你是明明白白的挨打!” 她朝后给了一 个眼神,希儿媚儿就上来,按着她打。 “打人了,打人了,各位看看余丞相家的二小姐,就是这个德行,也不知府里的规矩都去哪里了,那么没教养!”小柔抱着自己,朝那些病人喊着。 这些病人有的跑了,有的留了下来,气愤地看着余金枝。 “大小姐也就是这做派,真丢丞相府的脸面。” “不是早有耳闻了嘛,幸好庆公子命大,不然早就死在她的手心里了,她对青梅竹马心思就如此狠毒,何况对待外人呢?” “余小姐,在外顾及到你们丞相府的脸面,别在动手打了,不然我们大伙报官了……” 余金枝瞪向了这些人,狠狠地往小柔的胳膊上,拧了一下,这才走向后院。 她掀开帘子,看到有一男一女,手拉在一起。 她气得眸光一凛,上前分开了他们二人的手,在余丑的脸上重重抽了一巴掌。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个丑八怪,勾引的大牛哥!” “余金枝,你发疯了!”大牛去抱着余丑,当看到她脸上的肿起的巴掌印,一股热浪从下而上地冲到了他的天灵盖,“丑妹。” 他脸一下黑了过去,松开余丑,看向了余金枝 ,朝她走了过去。 “你为何要打她?” 余金枝昂着头,不甘地道:“为什么不能打?大牛哥,你就是为了她才放弃娶我的? 你这穷酸书生,读书读傻了吧,放着我这个大美人不娶,偏要娶一个又干又瘦,丑的整日戴面纱的,脸都被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女人……” 她话没说完,大牛啪得一声抽了她一巴掌,“你给我闭嘴,我不准你说她一个不好。” 余金枝被打得半张脸都疼麻了,眼泪一下出来了,“你竟敢为了她打我?大牛哥,枉我对你一片真心,你竟敢为了她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余丞相的嫡女!” 大牛手也麻了,他从不打女人,但她真的太过分了! “余金枝,那又如何,是你先打人的。” “呵呵,我娘、我爹从小到大,都没碰我一个手指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打我?” 余金枝状若癫狂,步步逼近着大牛。 大牛毕竟是一个书生,还没碰到这样的疯女子,一时竟然被她逼退了。 待他走到井边,余金枝扑向了他,想推他入井里. 但是大牛抢先一步地闪开了,余金枝竟然直接跳入了井中。 噗通一声…… 第151章 余金枝如愿嫁给大牛 “小姐!” 希儿媚儿跑到院中,看到余金枝落入井里,全都惊悚无比。 她们冲到了井口,井很深,下面黑黑暗暗的,看不太清楚,但能见到一片艳丽的衣裙浮在水中。 “小姐!”她们又往井里叫了好几声。 余金枝摔在了一个木桶上面,疼的说不出话。 她呛了好几口水,才抱紧那个浮桶,听到丫鬟们的喊声,虚弱地道:“救、救我……” “小姐,还活着还活着。”希儿媚儿惊吓之余,想去找个长东西,将她给捞上来。 大牛和余丑也跑到了井口边,看着井里的人,虽提心吊胆的,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人毕竟还是活着的。 “丑妹,你去找长绳子,我下到井里去,免得她淹死在下面。” “好、好!”余丑慌乱地在屋子里找了起来。 在上面的人要救她的时候,余金枝却抱着木桶昏昏沉沉的做起了梦。 梦里,她占着落水一事,拿那丑八怪的性命,威胁了大牛,也就如愿的嫁给了他。 婚后的生活,却过得十分不如意。 她看什么都不顺眼,每天都拿丫鬟出气,对她们拳打脚踢,狠扇巴掌。 侍候她的丫鬟,都叫苦不 迭。 一次,她跟大牛在吃午饭,吃着吃着,又爆发了争吵。 以前觉得大牛考取了状元,很有前途,但他拒绝了她爹的帮助,甘愿成为一个小地方的七品县令,这个官职给他们余家抬脚都不配! 尤其是他那俸禄,她出去买些首饰就没有了。 “牛县爷、夫人,”一个小厮前来禀报道,“老夫人犯病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大牛起身准备去看望母亲,却见于金枝喝着汤头也不抬,一点着急,心疼都没有。 大牛看不下去了,他道:“我母亲病了,你还有心情吃饭?” “不然呢?她病了,我还要饿着肚子,着急的陪她一起病?” “那是我的母亲,也是你的婆母。” “哼,她配吗,一个老无力的村妇而已,我爹是丞相,一品大臣,我娘也是世家……” “你!”大牛再次被她给气走了。 余金枝在后面冷嘲:“当初我真的是瞎了狗眼了,居然嫁给了你,你看看,这桌子吃的,有五个菜吗? 我现在连门都不敢出去,以前的姐妹一听我丈夫连个县爷都不是,都嘲笑着我呢!大牛你还拿我出气,我整日都在冒火呢!” “余金枝,当初不知是谁哭着求着要嫁给我,还拆散了我与我的丑妹,拿落水那事,套牢了我,我为了不让丑妹被我牵连,才娶了你!” 余金枝将手上的筷子一摔,一脚踢翻了凳子,“你再说一句?” “你……”大牛看着桌上的狼藉,被她踢翻的凳子,气得狠狠磨牙。 …… 圣德君在跟大臣们早朝,忽而的,突然有个士兵,急急的在太监们的带领下,上了金銮殿。 “殿下,边境有急事传报!” 一听到边境,老臣们就想到了沓子国,以前他们总是来夜国领地犯事,扰得边境的百姓不能安宁。 “莫非是沓子国又来冒犯咱们夜国了?” “死性不改,以为他们改性了呢,看来这五年的太平,不过是他们在休养生息而已。” “咱们夜国兵强马壮,他要是再敢犯事,咱们必须要打,扬我国威风……” 圣德君看着低下的大臣,说成一团,他目光在落到那跪了下来的驿站士兵身上,道:“快禀。” “皇上,不好了,周王魏王逃跑了。” 他说出这句话后,整个朝堂上,全都安静了一瞬,都用余光看向圣德君。 周王、魏王, 两位王爷,曾经与当时还是王爷的圣德君争夺储君之位。 圣德君取得胜利,当上皇上之后,两位王爷,也被安了个罪名,被发配到了边疆…… 已经二十多年了吧,他们竟然还活着。 即便已经过去许久了,圣德君听到两位皇兄的名,还是不能做到面不改色。 他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下,脸上浮现怒意,道:“夜王。” “儿臣在。” “我命令你,今日就率兵出发去边境,捉拿这二人,务必要把他们给捉住。” 不过是两位残王而已,皇上还派夜王出征,未免太劳师动众了吧。 然而,转眼一想,也是,即便过去许久了,两位王爷在的号召力还是很强大的,就连现在大臣里,都还有他们的旧部。 谁知道,二十多年里,他们在边境有没有囤积兵力呢? “是,儿臣现在就回去准备。”夜傲天领命,圣德君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现在就去。 夜国边境。 发配、流放到这的罪犯,日子过得苦哈哈的。 每天只睡两三个多时辰,早晚都要去石山上,敲石头,运石头,提供给外面的服劳役的百姓修建城墙、铺路等。 周王魏王俩人 ,夺嫡失败,被囚禁在这。 圣德君,小人! 皇位,本是从他们中选一位的,现在他们没有封地,被按了一个罪名成为了罪臣,流放自此,怕是永无出路,只能死在这里。 俩人怨恨憎恨,由于害他们的是同一个人,不谋而合,发誓,定要复仇,杀了圣德君,杀了他身边的所有人。 让夜国的继承者,再次轮回到他二人中。 夜晚暴雨临盆,寒风瑟瑟,俩人趁着夜色,值班看守的士兵,疏于防备,偷了一匹马,跑了出去。 狂奔着,一路都不敢停下,唯恐后面的人追上。 哐哐哐哐…… 石场守卫兵终于发现了有罪犯逃跑了,他们敲起了锣。 “不好了,有罪犯逃跑了。” “快去清点那些罪犯,看是谁逃跑了。” 俩人一口气跑了三天一夜,把马给跑死了。 他们躲在一间破庙里,烤着死掉的马吃着肉。 砖木起火的火光,映着二人胡子拉渣,满脸削瘦。 周王问:“哥,我们往哪里跑?要去哪里?” 魏王道:“把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清点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 说罢,魏王自己开始掏,周王跟着也开始掏。 第152章 刺杀圣德君 掏出了稀碎的银子铜钱,身上的刀也被放了起来,俩人脖子上的玉坠也取了下来。 魏王看着地上的东西,问道:“就这些,没了?” 周王面色带着些犹豫,背过了身,站了起来,撕开亵裤,从裤裆里掏出了一枚印章。 他拿在手里,道:“只剩下这个了。” 魏王伸手去要,周王抿了抿唇,给了他。 魏王拿了起来看,在火光的照亮下,他呵呵邪魅一勾唇,“老四,我就知道,你会私自带着宝物的,这是天中商行的章,只有在那存了一千万两银子的人,才会发的,你存了多少?” “大哥,你自己没存?” “我哪里知道会有这一天,我的钱全都在府上,要么有些投了铺子,放贷出去,钱生钱去了……被发配后,府邸还有府里的一切全都充公了。” “现在有了钱如何是好?找个地方,招兵买马,坐山成大王,等我们养成势力了之后,再杀回去?” 魏王露出了轻蔑的目光,道;“老四,你一点长进都没有,都不知道,你以前怎么会成为我的竞争对手。 圣德君连几十万的蛮奴兵都能打败,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人,跟他正面交锋,如何 是他的对手。” “那你打算如何做?”周王憋着气问,没有人会喜欢有人说自己的不是,轻蔑自己的。 “我知道,在西北的一片荒漠里,有一个人号称是邪神。 他杀人无数,生性残暴,且,武功天下无敌,只要出的价格,他能替你杀任何人。” 周王眼一亮,为什么他不知道?要是早知道,出价格,让他杀了所有与他竞争皇位的人,他早就成了夜国君主了! 魏王说完,瞥了他一眼,就轻易的地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他的心思。 “呵呵,”魏王冷笑,“老四,克制一下你自己,我们现在是盟友,杀了圣德君,再来互相争,不要那么目光短浅。” 周王抚了一把自己的脸,将各种情绪都给抚了下去,他往魏王那靠近,“哥,那我们直接去那寨子里找他?” “不错,咱们现在就出发,老四我可提醒你,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可得跟我一条心。”魏王再次看了下手里的印章,他扯开衣服,往里面一扔。 “这,我先保管,我们先吃东西,吃了出去买两匹马,直接去荒漠。” 西北荒漠。 “邪神,有俩人求见,他们说他们是夜国的 周王魏王……” 周王魏王俩人被穿着汉人服饰的侍卫,带到了一间阴暗阴冷的屋子。 两侍卫完成任务出去了。 两位王爷在屋里看看,屋子很大,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靠着墙角的几个架子上,都摆着许许多多的罐子,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突而,一扇木门缓缓地打开,一个脸色略发青,长眉桃眼的男人,坐在一张椅子上。 他垂着眸,一动不动的,像死人,没什么生机,双颊也凹陷的。 不过,人还挺高大的,垂下地上的腿特别长。 一条青蛇,盘在他的身上,蛇头乖巧的靠在他,放在椅扶手上的一只手背上。 蛇的眸子阴冷的,看着前方的俩人,吐着猩红的蛇星子。 蛇一看就是有毒的,没毒的蛇,不可能颜色如此鲜艳。 男人也像是有毒的,发青的脸色,哪像是正常人该有的脸色。 “你们找我做什么?”男人问着。 如果不是他开口说话,就冲他那脸色,周王魏王还以为他被他手上的蛇咬死了。 周王看了看魏王,魏王上前,行了一个礼,“听闻搁下,武功天下无敌,是个已经登峰的杀手,只要出的起价,你可以杀死任 何人。” “呵呵,你们要杀谁?”男人兴致不高,低沉着声问。 魏王看周王。 周王从袖子里,拿了一个画卷,他打开,对着男人走去,“阁下,这一家子,他们是夜国君主圣德君。” 邪神抬垂,瞥去。 他的眼珠子是棕色的,看到画上的人后,眸里如充血了般,瞬变红。 周王被吓住了,突而,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手中的画卷一下,就到了那个男人的手上了。 “不知,阁下要开价多少?”魏王看他看得出神,良久了,他还没有开口,也不像是不想接的样子,于是问道。 邪神勾起冷笑,眸中还是红红的,“不知两位王爷会给我多少钱?” 魏王拉开衣襟,从怀里拿出了印章,“里面有三千万两,我们所有的家当。” “替你们杀的,可是夜国君主,还有他的儿子们,杀了这些人,你们中的一人,可得夜国江山,三千万两,太少了。” “阁下,如果事情成功,我们愿意,将夜国分一半给您,还有我们在朝中,还有一些忠心的旧部,到时候也能为我们出一份力量。” “呵呵,成交。” 邪神眸中有抹阴毒,他早就想反了夜 国了,奈何名不正言不顺。 既然有人要灭了他,自然,他高兴! 嘶嘶…… 青蛇看主子看着画中的人许久,挺起了脑袋,也看着画。 但最终,受不了主子身上的戾气,而抽身,向椅外爬了。 邪生手一挥,这幅画就挂在了墙上的架子上。 他唇角泛着阴冷的笑,眸光阴毒。 魏王也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手里的铁印章立马被吹了起来,被那男人给握住了。 “来人,送客!” 魏王周王见此番来,还算顺利,跟着进来的,两个守卫出去了。 周王问:“哥,他答应了,那我们现在去那里等?他什么时候行动?” 魏王深思,也不知,听闻这邪神,不按常理出牌,讨厌旁人多问。 要是不小心说的哪句话触到了他,可要被他丢去喂毒蛇。 外面有人在追捕他们,好不容易,逃到了这里,自然在这里等是最好的。 他咳了声,问一个沙漠的守卫,“邪神答应了我们,能让我们在寨子里等吗?我们愿支付银两。” 俩护卫点头,一年纪稍大的护卫道:“随我来吧,沙漠中有许多毒虫蛇蚁,碰到了被咬一口必死无疑,你们可不要乱出寨子。” 第153章 夜傲天出征 红桑启同娃们吃了早饭了,素心喜鹊在收拾。 她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吃了饭,在桌子上,拿着绳子、竹节做竹人的小兄妹。 “妹妹,你想让它携带什么武器,长刀还是棍子?” “哥哥,我要刀。” “好,我给你削刀,那我给自己削根棍子。” “嗯嗯。” 夜意恒和安安沟通完毕,开始拿小刀削一块竹片,他划拉了几下,就削好了一把刀的剑柄,再划拉几下,只要再把剑尾给尖,就已经成一把剑了。 安安呢,就拿着绳子串了几个长短不一的竹节,也可见“人”的雏形了。 他们做的专注而认真,心无旁骛的。 红桑启忍不住再心里感叹,她常常外出,把孩子丢给夜傲天带,他这当爹的,还教了娃不少东西。 武术啊,做木剑、风筝、现在是做竹人。 不得不承认,他这个爹当得还是有用的。 红桑启碰了下茶壶,倒了一杯茶出来,边喝着边看向院门的方向。 她准备去老李那看看,梨树村的村民送货情况。 除了这事,她还想同小雅去看看空的铺子,准备做小吃生意。 可能,一出去,在外停留的时间比较长,娃儿们她又不放心,她就等着夜傲天下朝 回来,带娃呢。 夜傲天几乎每天,下了朝回来,就往西厢房走来,把孩子叫过去的。 等了小半天,她起来在屋子里活动活动身子了,素心喜鹊的声音,才从院子里响了起来。 “大小姐,殿下来了。” 而做好了两个竹节人的两个小娃娃,一听他来了,拿着东西就朝外跑去。 “爹,你看我做的。” “夜叔叔~” 红桑启有些吃味了,做好的东西,两小娃还没最开始那给她看呢。 她走到了房门口,看着夜傲天蹲了下来,一把搂住了恒恒和安安,笑着在他们的头上揉了揉。 娃儿们都把做好的东西,拿给他看,都纷纷介绍了起来,似乎有意地要求夸奖。 “妹妹拿着的刀,我拿的是棍子,我是武僧人,怎么样,老爹,我做的有模有样吧?” “夜叔叔,安安用绳子串的……” “嗯,”夜傲天最先拿起安安手里抓着的竹人,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爹就是拿刀的,安安做的最像爹了。” 夸完了女儿他才看向儿子,难得的夸了起来,“你也做的不错,像模像样的。” “哈哈~”两个孩子得了夸奖,小嘴全都咧开了。 “爹,咱们去玩竹人吧,我要和妹妹的打 架了,你做裁判。” 夜傲天摸了下他的头,松开了他们,“跟你妹妹玩去,爹要跟你们娘说事。” 红桑启看到他眸子移了过来,她有些意外,他今日会主动找她。 他起身,走到了她身旁,“走吧,进去说。” 话音一落,他关上了门。 外面拿着竹人的两个小家伙,瞬间不香了,都趴到了门上,想偷听爹要跟娘说些什么。 “怎么了?”红桑启有些警惕地看他。 夜傲天径直地走到了桌旁,看着桌子上有个空茶杯,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那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的,红桑启想叫都叫不及,忍了忍,也走了过去。 “说吧,有什么事?” “我两个发配到北边边境的皇叔逃了,还聚集了一纵兵力,意图谋反,趁着事情还没有弄出很大,我父皇让我即可出征,去剿灭了他们,所以我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现在采了我血,放到冰窖中冻着吧,以防我回来晚了,耽误安安的病情。” 红桑启算了下,上次抽血是三日前,除了今日,还有十一天才要采。 夜傲天单程去边境,大概也需要这么久。 夜傲天放下茶杯,开始解衣服了,“我 不在京城的这些天,府上有管家照料,两个小家伙就有劳你照顾了。” 随着他衣裳的脱落,红桑启看着他胸口包扎的布,顿时就皱起了眉。 “上次抽血抽了你挺多的,你才养了几天,还没恢复过来呢,现在不宜抽血,把衣服穿上,先保住自己的命,再来给安安当药引子吧。” “你不取?那安安怎么办?” 红桑启看着他的眼睛,他是担忧的,关切的,真诚的,才跟安安认识多久呢,俨然把安安的命看的比他都还重要了。 这就是血缘关系的力量?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等你回来再取呗,晚一时,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边境太远了,我就不带孩子们同你一起去了,我们在京城等你回来吧。” 夜傲天只好,穿起了衣服,“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在外面的动作,也停一停吧,毕竟在京城,我才是你最大的靠山,你弄的太严重,不会有人再护着你了。” 红桑启哼笑了一声,并不是很在意,没有他,她还有沓子国给她身份,就算是把夜国的天捅了个窟窿,如果不想两国交战,圣德君肯定不会严惩他。 “嗯,多谢你的好意,这次一去,要很久才回来,你好好孩子们道 个别在出发吧。” 夜傲天拉开了门,发现两个小家伙,就在门口等着他。 “都听到了?” “爹。” “夜叔叔。” “我不在,你们要好好听她的话,别乱跑,都待在府上,我会尽快回来的。” 两个小家伙都瘪起了嘴,显然是舍不得他。 夜傲天唇角微微动,先抱起一个,抛了起来,夜意恒一上一下的,被逗得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抛完了哥哥,夜傲天小心的抱起了安安,“不怕,夜叔叔,给你举高高。” 他只是高举着安安,又抱回怀着,又接着举高高。 “嘿嘿嘿~”安安也被逗得咯咯笑。 她被放下来的时候,将脖子上的护身符,取了下来,“夜叔叔,我娘为我从寺庙求过来的,很灵验的,现在我给你,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哦。” “小家伙,夜叔叔有神功护体,不用你这个,倒是你,一定要好好地长大。” “主子,已经准备妥当了,该出发了。”阿福走了进来催促着。 “呜呜——”两个小家伙,终于忍不住了,抱住了夜傲天的腿,流下了不舍的眼泪。 走之前,夜傲天看了看红桑启,她眸色不变,丝毫没什么情绪。 真是冷血冷心的女人! 第154章 要这二人死 他一转身,红桑启眸光便垂了下来,一路顺风! 她跟着娃送他到了府门口,看着他坐上了马车,跟阿福一起走了。 “呜呜~”夜意恒和安安还在哭唧唧的。 “他是皇上倚重的重臣,出了那么严重的事,他肯定要去摆平的,放心吧,他很快就会平安回来的,走吧,咱们回府。”红桑启拉起了孩子,转身之际,一道急声,让她止住了步伐。 “师傅。” 红桑启看去,是小柔,她面色急得很,脸上满头大汗的,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怎么了?” “师傅,土土和大牛出事了。” 红桑启眸光凌厉了起来,“进来说。” 小柔进了夜府,将事情的经过,毫无遗漏,全都说了一遍。 “现在他们二人,都被余丞相的人给抓到余府去了,我进不去,不知他们怎么样了,我主要是担心土土,大牛毕竟是今年的金科状元,余府的人想来也不会对他做的太过……” 红桑启眉头微微拧了拧,这个大牛,不仅会读书,考取了状元,桃花也不错。 刚来京城就被余金枝给看上了,还对他穷追不舍。 不过,余金枝刚跟庆公子谈蹦了,转头 就去追大牛,这忘情的速度还真够快的,不知是玩玩而已,还是真的陷了进去。 “素心、喜鹊,你们帮我看好安安和意恒,我马上就回来了。” “爹娘,能带我和妹妹去吗?”夜意恒小家伙,喜欢凑热闹,夜喜欢看娘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们就在府里玩吧,余府不干净,去了会惹一身骚的。” 她说完这句话,素心、喜鹊各自拉起了两个孩儿的一只手。 红桑启朝夜府管家福伯道:“福伯,麻烦给我准备一辆马车。” 余府。 余金枝落了水,还沉在梦魇中,回府后怎么叫都叫不醒。 余夫人既担心,又气恼,狠狠地瞪着被捆绑在院中的余丑和大牛。 “我女儿是余府的掌上明珠,我连她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你们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欺负我的女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要你们全都去死!” “夫人,大夫来了。”小桃带着三个大夫过来。 “快请进去给大小姐问诊。”余夫人急急地道。 “夫人,此事是一个意外……”大牛想解释,余夫人下来,就赏了他一个嘴巴子。 “给我闭嘴!”她忍这口气很久 了,“连丞相都敢得罪,连我的女儿也敢拒绝,你个穷酸书生,是不是狂妄过头了?狂妄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害我女儿落水,既然你那么想不通,你参加这个科举,大概也无用,我会让相爷,让你这辈子都仕途无望!” 她眸中的光忽明忽暗,恶毒的话像诅咒,也像执行力极强,能操控的一把锋利的刀。 小柔看向唇角流血的大牛,她辩道:“夫人,不关他的事,是我,是我害她落水的。” “丑妹,你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摊在自己的身上,她女儿已经这样了,她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就算无论怎么求情,她都不会让我们好过的,你别白费口水,她奈何不了我的。”大牛也不在认错,抬起了头,那一双眸子晶亮,并无悔过之意。 “夫人,是你的女儿缠着我的,昨日在余府我已经拒绝过她一次了,今日她又去缠着我,我拒绝了她,她恼羞成怒,对我动起了手,我不过让了让,她就落入井水中,我可没有一点错,分明是她不知羞耻,最后,还不是我亲自下井,把她给捞了出来,才让她捡回一条命来,你要怪,就怪你的女儿,回头好好 地教一教她,如何做人。” “你!” “余夫人,我乃今年,圣上亲自册封的新科状元,早晚也会有官职在身的,你把我绑了起来,这不合规矩吧,我就算是犯了罪,也有刑部,怎么也轮不到余夫人。” 余夫人气得还想抽他一耳光,她上前一步了,余光瞥到了一旁的余丑,忽而想到了什么,冷冷地笑了一声。 “状元郎说的对,你确实不归我一个妇人管,那就等相爷回来了,再让他跟你算账吧,来人给他松绑。” 希儿媚儿上来松绑。 余夫人走到了余丑的面前,“听说一切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引起的,如果没有你,也就没有后面的事了,我女儿落水,责任应该全都在你。” 大牛冲了上来,挡在了余丑的面前,“夫人,你这是何意?” “状元郎,你有官职在身,我个妇人确实动不了你,但是你的相好的,一介贱民而已,我还是能教训教训的。” “余夫人,这不合礼法,你敢我就敢上报朝廷!” “礼法?呵呵,那就带着她的尸体去吧。”余夫人使了个眼色,希儿媚儿拖走了余丑,大牛想去抢,却被上前来的家丁给捉拿 住了双肩膀,还强压着他跪在了地上。 “哈哈。”余夫人看他二人,如此不堪一击,大笑出了声,她指着余丑,“拉到一旁,乱棍打死,敢跟我女儿抢男人,抢赢了也没命享受。” 余丑很快被压到了凳子上,拿着棍子的家丁,使足了卯劲,对着余丑就打了过去。 “啊!”她痛叫出声,面色狰狞,脸一下就红了,额头青筋暴起。 “丑妹!”大牛瞪着,眼睛都要瞪爆了出来。 家丁再打了两下,余丑已经忍受不了疼痛,晕了过去了。 “你们放了她,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们。”大牛放下了嘴严,对着余夫人磕头,“求你,放过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甘愿为她受死。” “夫人,大小姐醒来了,”小桃从屋内走了出来,“她有话要老奴交代夫人。” “是什么?”余夫人刚想进去看女儿,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身问道。 桃嬷嬷眸光阴冷地扫向额头青紫的大牛、疼的晕死过去余丑,她唇角勾起一道轻蔑的弧度。 “大小姐说,她不想要嫁给这个男人了,他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她要院子中的这两个人死!” 第155章 用命护住丑妹 马车一到余府门口,红桑启提起裙摆,就下了车,直接跨上了台阶,往府里面进去了。 余丞相、余夫人,乃至余府的下人,基本上都是恶毒的狠人。 他们快响午来的,街上都是出来觅食,亦或者回去吃饭的百姓,想将马车赶快都赶不了。 在路上已经耽搁挺久的时间了,要是再晚一点,那二人的性命说不定就不保了。 小柔紧跟其后,两眼打着凶光。 “站住,怎么又是你?”毛老三当余府门房,当得十分的敬业,一见到不是余府的人,马上就站出来拦了。 红桑启懒得废话,一脚往他的腿上踹去。 “啊!”毛老三听到一声骨头脆响,惨叫出声,“你,竟敢闯余府,来人啊,快来人了……” 四个五小厮,五六个打手,全都被吆喝而来了。 红桑启看着挡在面前的陌生面孔,不由得揶揄了唇,看来这段时间,相府还招了不少人进来啊。 这是防谁呢?明显是防她啊! “你是何人?没夫人、相爷允许,一律不准放外人进来的。” “我是仙医郡主,统统都给我闪开。”红桑启沉声道。 郡主?这十几人上下打量她,他 们也都听说过,太后娘娘把一个大夫认为了干孙女的事情。 原来就是她啊! 听闻,这个大夫医术十分了得,不仅能治太后的病,而且身份也不普通,就是余丞相之前的夫人的嫡女。 但她是余府过去的人,而且府里禁止她入内。 “郡主,你先在此骚等片刻,小的去通报夫人一声。” “不准他进去。”毛老三捂着腿,冲他们喊,“她八成来也是要坏夫人的事,夫人不会想见她的,把她给请出去。” “小柔,给我掌嘴。” “是,师傅。”小柔毕竟是在夜府做过丫鬟的,这种事,她还是熟的。 她一脸凶相,走到毛老三的面前,就利落地抽了他两耳光。 “大胆奴才,居然敢用这一副语气跟郡主说话,我们郡主是皇上亲封的,你是不把我们郡主放在眼里了吗?你置皇家的脸面为何地?” 一套一套压下来,毛老三背都凉了起来,话都不敢再说了。 前面那些小厮、打手也不一而同地被震慑到了。 皇家的郡主,拦还是不拦? “我就算进宫里,宫里的侍卫都不会拦我,你们敢坏我心情?”红桑启的气势很足,压得他们 压力山大。 须臾,他们都退开了,选择放行了。 仙医郡主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虽然带的人少,但万一真惹怒了,怕是会掉脑袋的。 “你们夫人现在在哪个院子?” “都在大小姐的院子。” 红桑启哼了一声,“有我在,余金枝只能是余府的二小姐。” “是。” “小柔,咱们走。” 待二人的背影消失了,毛老三才坐在地上,捂着脸嗷了一声,又摸了下踢断的腿,叫苦不迭。 “今日真是没看黄历,又让我遇到这个瘟神。” 罢了,他指着小厮和打手,喋喋不休地道:“相爷夫人花大价钱,请你们进来,你们居然都是饭桶,一毛都没伤她放她进去,你们死定了,主子肯定会重重地责罚你们!” 他们还想去扶他起来的,一听这话,全都冷漠了起来,各自散开了。 “哎,哎,过来扶我啊!”毛老三以一副命令的口吻道。 余金枝住的是什么院子,红桑启早忘记了,但是知道怎么走的。 她带着小柔东拐西转,她们经过的余府下人,都认出了红桑启来。 诧异了眼后,全都选择了默不作声地,装作没看见,一个 拦的都没有。 谁让,余大小姐风头正大着呢,得皇宠,又得夜王殿下宠,而且相爷夫人二小姐,每次跟她斗,都会败下阵来。 红桑启径直走进了,一个在院前种着蔷薇花丛的院子。 余丑被打得奄奄一息,后背一片鲜红,灰色的衣裙都被染红了。 大牛眼里已经一片猩红,他疯狂地挣脱了禁锢他的两个小厮,扑在了余丑的背上。 执行的小厮,没犹豫地仍旧打了上去。 啪啪…… 几棍子下去,大牛眼中湿了,原来这么疼,打在他一个男人身上是如此,丑妹那么瘦,想来更是疼。 余夫人早已经进去陪,醒了过来的余金枝了,现在在外面监督的是桃嬷嬷。 她啐了一口,半点不留情地道:“拉开,给我继续打那女人。” 大牛被上前的人拉开,他一把推开,“住手,她已经快不行了,你们要是再不停手,我一头撞死在这墙上,我是今年的状元郎,我不信皇上不会严惩你们余府。” 说着,他就一头往墙上撞去。 就算是死,他也要护着心爱的人。 有两人上前去拉他,都被他给甩开了,眼瞧着,他马上就要撞到墙上去了 ,在场的人全都不瞪大了眸。 红桑启进来,眸光是一凛,危急关头,她嘴巴动了下,墙边的藤蔓感应到了,全都聚到了他头要撞击的位置。 大牛一头撞到了软乎乎的东西,坐在了地上,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墙上,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团绿的。 他咬牙,不死心地起来,要撞另外的空白墙。 红桑启扯住了他的衣,吃力的往后一抡,“别犯傻,给我好好地活着。” 大牛一看是她,眼中的死志立刻土崩瓦解了。 “大小姐,求你救救丑妹。” 红桑启自然是要救的,她目光落到了余丑的身上。 小柔早已经冲了过去,往余丑的鼻息下探了下,“师傅,土土还有气,她还是活着的。” 她说完,开始要搬动余丑的身体,红桑启叫住了她。 “小柔,不要动她,会加重她的伤情,她骨头被打断了好几根,你先止血,再正骨。” 话还悬在空中,她人已经走了过去了,隔着衣服,眸光凝重地看着她背上的伤。 用异能看,余丑的背有大片的血凝住了,经脉都淤堵,骨头都断了好几根。 如果突然将她挪动,会加重她骨节的错位。 第156章 余丞相被篡反了 红桑启抬起了板凳,道:“小柔,帮忙抬到一旁去。” “是,师傅。” 大牛突跑了过来,将小柔挤开,和红桑启一起抬。 小柔则扯着自己的药箱,跟他们到了墙边。 来找师傅之前,她就带了一个药箱的,就担心有突发情况,好有药治。 “大小姐,怎么哪里都有你?”桃嬷嬷站在屋檐的位置,不悦地道。 红桑启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她居然往油上添了一车的柴。 红桑启满身火气,想抽死这群人。 但动手吧,她一个郡主,对付这群是奴才,亲自动手,明显是抬举他们了。 “桃嬷嬷,抓她之前,你们不知道她是我的人?把她打成这个样子,是不把我放在眼中?” “大小姐……” 红桑启打断她,“该改口了,我现在是仙医郡主,叫我郡主。” “他们害了二小姐,二小姐是郡主你的姐妹,你应该帮着惩治这二人。” “帮?本郡主是那种拎不清的人?” “我听说,余金枝对大状元求爱未果,就变得偏激,今日不顾劝阻,进了药馆后院,与他们发生冲突,也是她自己跳入井中的。 她拿不起放不下,明明是自己不中用。 庆公子就是前车之鉴。 要不是土土和状元郎,施 手相救,她早就丧命在井中了,到时候还要连累我的药馆,成为了凶宅。 我真庆幸,与余府脱离了关系,不然有这么个妹妹,简直是丢死人了。” “郡主……”桃嬷嬷还想解释,又被红桑启出口打断了。 “小柔,人救得怎么样了?可以挪动了吗?” “师傅,可以了。” “将她背回去,再治。” “是。” 小柔扶,大牛背,马上就能离开余府了。 桃嬷嬷在上面看着,倒有些疑惑起来了,她虽然跟大小姐妹交几回手,但凭过往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很护短的人。 那二人都受了伤和辱,她将人带走了这就完了? 走之前,红桑启道:“桃嬷嬷,这事不怪你,所以我不会拿你泄气,你的主子躲在里面,帮我带几句话给她们。 今日这事,不会那么完了的,大牛是今年的金科状元郎,他在余府被逼的撞墙,幸好本郡主来的及时,不然皇上就要失去一个栋梁之材了,这件事,就让皇上向他问余府讨还回来吧。” “我徒儿的朋友土土,她在你们相府差点一命呜呼。 你们主子身为朝廷命官及夫人,为了一己私欲,草菅人命,残暴不仁,这事我也会原原本本地奏给皇上和天下百姓的。 第三:昨日已是最后的期限了,今日同你们主子说,迅速地搬出我的郡主府,不然我会出动官差,亲自帮他们搬!” 红桑启道完,眸光深邃地往屋里探去,她知道这几句话,应该把屋里的几人气得不轻,也吓得够呛。 哼,敢对她的人做那么绝,悔死去吧! “走吧。”红桑启轻轻地道完,同他们一起出余府。 “站住!” 红桑启听到这两个字,是从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里叫出来的,她回了头。 余丞相就站在屋檐下,他穿着灰色的便衣,头用一根犀牛木簪绾了个发髻,梳得一丝不乱的。 身量不低,又站在高处,深沉得看着他,位居高位着的震慑感扑面而来。 桃嬷嬷已经退开到一旁了。 合着,教训这二人的时候,他就在屋子里呢。 罪加一等,罪无可恕! 红桑启冷眼对了过去,气势丝毫不弱余他。 “土土伤得厉害,小柔你带着大牛他们先回夜府。” “师傅你呢?” “我一个郡主,太后的干孙女,皇上是我的干舅舅,他们难道还敢杀人灭口?先走!” 余丞相的眼中射出的怒威更强,背在身后的那一只手,都握成了拳。 “不能放他们走。”余夫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来人,拦住他们。” 短短功夫,红桑启、小柔、大牛已经他背上的土土,全都被相府的人给围了起来。 “相爷,她们今日要是出了这个门,这穷酸书生怕是要发动其他的学子,骂你和金枝,意图悔了你们的名声。 金枝被他们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夜殿下已经出发去北边边境了,她在京城最大的靠山已经不在了。”余夫人说着,眼中露出毫不遮拦的杀意。 “哈哈哈,”这话逗笑了红桑启,“怎么,夜国的江山该醒了余吗?余夫人你莫非是昏了头了!你这话,我会原原本本的禀报上去的!” 余丞相并没有理会余夫人,而是跟红桑启打起了感情牌,“余丑,为了这两个外人,你真想毁了你爹?” “余丞相,你搞清楚,是你娶妻不贤,教女无妨,压错了宝,所以一直被她们拖后腿,自掘坟墓! 如果你可以大义灭亲,我倒是可以跟你缓和关系。” “你!”余夫人气得狠狠咬牙,“贱种,竟然挑拨离间。” 余丞相余光看向了余夫人,倒是还真在意有所思。 红桑启将余丞相那不坚定的眸光,看在眼中,她勾起了冷笑。 当年,为了名声好听,废了 余丑的娘,想摆脱这个商人妻的耻辱,娶了个京城世家贵女。 现在,也能为了利益,而放弃余夫人。 如果不能弃,那就是砝码不够多! “我现在就要走。”红桑启撂下这句话,带着三人走了。 余丞相没出声制止,这些人也并不敢阻,毕竟她是郡主啊! 余夫人看余丞相无动于衷,转而被气哭了,一跺脚,回了房里。 “夫人。”余丞相无奈地叹气,却没进屋哄,他站在门口,回忆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有过去的事。 如果不是她们,皇上也不会斥责他,对他起了偏见。 如果一开始,就把大女儿当女儿,现在他就是郡主的爹了,说不定还会有夜殿下这个女婿。 在朝堂上,一定风光无量,惹其他大臣眼红羡慕妒忌! 为了两个女人,影响自己的仕途,确实不划算! 思量过后,他又重重叹路一口气。 小桃心疼夫人、小姐的遭遇,走过去,道:“相爷,您进去哄哄夫人吧,夫人都哭了,小姐也还没好……” 啪! 余丞相的火正愁没地方发呢,正好桃嬷嬷撞了过来。 “都是你这个老奴才,为什么没看好余金枝,害她作出这等蠢事来?” “来人,将桃嬷嬷压下去,打五十棍!” 第157章 孽种和野种 夜府的马车,还没回府,余丑就已经发起了烧。 “师傅,我已经在大推穴施针了,为什么土土还会烧起来。” 出余府,为了不让她走光,红桑启往余丑背上盖了一件衣服。 她拿了起来,好在在府里的时候,就帮她把血止住了,不然现在怕是要黏在一块了。 瞅了下,背和臀都被打烂了,带血的肉像做肉馅的肉泥一样。 她于心不忍地多看,便放了衣服,朝外催促了下车夫,“大哥,麻烦再把车给赶快一些。” 末了,才回来回小柔,“伤得太严重了,整个背都淤堵住了,不是单靠一两个穴位,就能泄的,车里缺药少物还颠簸,回去再治。” 大牛急了,“大小姐,丑妹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有我在,她不会死,只是就算好了,这背可能会留疤了,还有瘫痪的风险,也就是下半生都走不了路了,你可还想娶她?”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娶!只要她活着我就娶!” “真的?你已经高中了,还是今年的状元郎啊,想娶个才貌双全的京城贵女,易如反掌,何必还要娶一个终身需要人伺候的女子?” 大牛有些恼了,“大小姐,丑妹伤得很厉害,求你别 在咒她了,她已经够可怜了,不能在失去我了,我是真心喜欢她她,想跟她过一辈子的,以后我会成为她的拐杖!” 红桑启眼怔怔地看着他,唇角微动,半响,淡淡地嗯了一声。 小柔为土土能遇到这么一个好男子而感动,同时她也惊诧得很,尤其是师傅说土土以后都瘫了的时候,她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 马车不大,余丑伤在了背,尾椎骨也受了伤,所以她是竖着趴在车厢里的。 小柔目光落在了她的背上,人身上的第四节脊椎骨是不能碰的,如果断了,终身就不能站起来了。 之前,她在处理土土伤的时候,好似没有断吧。 师傅怎么就判断,土土会…… 小柔带着疑惑的神情,看向师傅,见她翘起的唇角,方然明白。 原来,师傅是在考验大牛! 所谓患难见真情。 顿时,小柔也跟着微微动起了唇角,放下了心来。 回到夜府,红桑启让小柔让夜府的人,抬了块板子出来,再把余丑给抬回西厢院。 夜意恒、安安两个小家伙,看着娘回来了,都条件反射地想去让她抱,可看到娘手上都是血。 担心之际,再看到娘身后的人,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进来。 安安拉着哥哥走到旁边去,免得打扰娘和这些行色匆匆的哥哥姐姐。 看着娘往带着人,往一间空房钻了进去,夜意恒才问妹妹:“怎么回事啊,土土姐姐被谁伤成这样?” 安安摇头,但松开了哥哥,凑到了门前,想看看伤得如何了。 人主要的任督脉线,一前一后的,伤着了,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 残、昏迷不醒,成植物人都是有可能的。 红桑启一进屋内,轻轻拉开就写了两张方子,“小柔,这一张方子,是小柔要用的器材,药馆里有,这一张是药方,你想去做府里的马车取,送过去再煲药。” “是,师傅。”小柔接了过来,刻不容缓地就出去了。 “素心、喜鹊,从我睡的那一张床的床底下,把我的药箱给拖出来。” “是,大小姐。” 几人分工合作,效率就高。 片刻功夫,素心就抱着药箱过来了,还贴心地打开了。 喜鹊扯了一张凳子放到了床边。 一放、一放,红桑启拿取极为方便,她瞥了眼,从中取了一个小白瓶出来,取了一枚药,掰开了余丑的嘴巴,放在了她的舌下,让她含服。 她再了一个黄瓶,将里面的粉末撒在了余 丑的背上。 这是她研发的治疗外伤的药,其中有白犀牛角、灶心土、白芷兰、月丁香等中药,可以消炎止痛帮助伤口愈合。 之前在余府,余丑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一次了,错位的骨头正回了。 还有些断了的骨头,需要上木板夹住,才能慢慢养好。 她先在处理一下表面伤口,帮助她退烧,护住她的五脏六腑。 等小柔的工具拿回来,就可把整个背都包裹起来,再用木板了夹住她的背了。 红桑启在井然有序地给余丑治伤,大牛却满脸的戾气,他双手握成了拳头,他一定要让丞相府的人付出代价。 两个在门口巴望的小家伙,就见着一脸黑沉的大哥哥,从屋内走了出来。 气势汹汹地,又走出了院子。 夜意恒、安安,收回眸光,各自看了眼,对屋内的娘亲道:“娘,那个哥哥走了。” 红桑启扭头,这才发现,一直在后面的大牛不见了。 他是一个有血性,为了心爱的人,什么都能豁出去的人。 余丑在这昏迷不醒,他擦觉到她安全了,肯定会进宫面圣,告余丞相一状。 也不知,余府的人,今日是不是被人夺了智了,状元郎都敢明目张胆的得罪。 “喜鹊。” “奴婢在。” “去派人护送他到宫墙口。” “师傅。”小柔把木板和干净的布,都送了过来,“药我让那个车夫大哥,让厨房的人先煎去了。” “你来的正好,余丑正要包扎了,小柔你来做吧。”红桑启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她,“我去看厨房看药。” “是。”小柔坐到了红桑启刚刚在的位置,她拿起了布,给余丑包扎、上夹板…… 红桑启在一旁看了会,放心的走了,小柔比她会的要多的多,也要熟练得多。 她没走出院门,夜府门房王五就来通报了,“大小姐,余丞相带了很多下人在门口,说要见你。” “让他在西厢房的门口等我吧,我去去就回。” 红桑启早有预料,余丞相回来找她的,没想到比预料地快。 她走后,夜意恒、安安,守在了门口,想看这把老骨头,找娘做什么。 连妻子、女儿都不爱的男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余丞相带着人进来,就见着一个院子的门口,站着两个粉粉嫩嫩,像画中走出来的仙童。 他还是认识的,能猜到的。 那个男孩,不就是夜傲天在外的野种嘛,至于那个小女孩,肯定就是余丑的生的孽种。 第158章 留桃嬷嬷的命 他勾起和蔼的笑,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和蔼可亲,与他们打招呼,“小王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我是余丞相,你旁边这位应该就是我的外孙女吧。” 见夜意恒不回他,他当做没看见,继续与安安道:“小丫头,我是你外祖,是你娘的爹,以后可要认得了,你娘也真是的,怎么不带你回来,让外祖见见呢。” 夜意恒毫不客气地怼,“他不是你的外孙女,你跟我娘早就没关系了,你在我们眼中,就是一个陌生人,少在这攀关系,若是余丞相当真那么闲,还不解甲归田,回乡下去耕几亩良田地。” “嗯?”余丞相当即不满了,皱眉吹胡子瞪眼的,“小王子,这些日子,没怎么做学习吧,老师请了没有?你可是皇室血脉,不可如此无礼的,你以后肯定会进国子监的,老臣说不定还会是你未来的夫子。” “你能教我什么?宠妾灭妻还是掘妻坟墓?要不然就是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还是丢妻弃子,自私自利,德不配位!” 余丞相深吸了一口气,眸光幽暗了起来,彻底地讨厌起这个野种起来了 。 他可能都不是皇室血脉,一身的野气,桀骜不驯,跟街上的痞子流氓没什么区别。 “小外孙女,外祖一会接你回家,不要在夜府了,不然你会学坏的。” “你就是将我娘遗弃了十年的那个黑心父亲?” 余丞相被问的,脸都黑了。 “你娘平日里就是那么摸黑我的?” “你想错了,我娘都不屑于对我说你的事,这些事,整个京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我是在外面听来的。” 余丞相再也端不住了,他瞪了两个小家伙一眼,不再给他们好脸色,“余丑呢,不敢出来见我,就派你们出来给本相难堪?” “余丞相。” 余丞相回头,看到红桑启带着一个端着个汤碗的厨娘,走了过来。 红桑启看了眼,他带过来的人,她认识的就有那个门房毛老三,还有伺候余金枝的两个丫鬟希儿媚儿,还有个被块板子抬着的,闭着眼睛的桃嬷嬷。 “有事去了,现在才回来,你来找我什么事?” 余丞相双手背在身后,等厨娘走进院中,道:“把我晾在门口,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这也不是我的府邸 啊,进去说吧,我让人给你赐一张椅子坐。” 余丞相听她语气放软了,他脸色这才好一些,同红桑启进去后,他道:“你姨娘,也就是我在你娘死后,后娶的那个女人。 金枝只不过受了点小伤,染了风寒而已,她做的实在过分了。 我原也是不知情的,以为她就是在教训府里的下人。 你进来了后,我才知道,他们打的是今年的状元郎和从外抓的人。 与此事有关的下人,我都让人抓了过来了,随你处置,丑丑爹年纪大了糊涂了,对你做过一些不好的事,爹知错了,向你赔罪来了,至于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吧,别去皇上面前告爹一状了。” 红桑启看他追悔莫及,强行洗白的模样,摇头冷笑,“余丞相,已经晚了,那状元郎已经朝皇宫走去了,现在怕是都进了宫了。” 余丞相眸光瞬间冷了下来,“你为何不帮为父,你心就那么狠,真想看着我被贬?” 红桑启叹气,“余丞相,你与其同我解释,还不如现在去向皇上解释,没准皇上还就原谅你了呢?既然你跟我认错了,那丞相府, 就等你什么时候看上了别的宅子,再搬离吧。” 余丞相哼了声,拂袖走了。 他带的人,全都在庆幸,主子都走了,他们是不是能走? 余丞相走了几步,想起什么,道:“这些人,你留着吧,只要能出气,全都打死都可以。” 说完,他又抬步走了,独留下了这群一脸丧色的人。 红桑启朝他们走了过去,想吓唬一顿的,但又觉得没意思。 她走到了那两个打了余丑的小厮面前,他们全身发抖,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着。 “大小姐,我们只是下人,是夫人让桃嬷嬷叫我们做的,你饶我们一条狗命吧。” 红桑启洋洋洒洒地同其他人道:“只要你们跪在地上抽自己五巴掌,再杀了这两个人,将他们的尸体拖到乱葬岗,你们就可以走了,事后我不会怪罪你们,找你们麻烦。” “此话当真?” “当真。” 除了这两个小厮,其余的人都开始互扇,啪啪啪——就连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桃嬷嬷都未能幸免,被人狠抽了无巴掌。 再紧跟着,跪着的人群起来,为了活命,他们朝那两个额头发黑,有血 光之灾的人走去。 动作凶猛致命,满脸绝情狠意。 一阵惨叫声后,他们拖着人走了。 地上,留下了一滩血迹,还有那受了罚,生死不知的桃嬷嬷。 红桑启笑着蹲在了她的面前,探了下鼻息,竟然还有气。 “素心。” “大小姐。”刚才外面的声音那么乱,小王子小郡主还不在院里,她出探下情况。 “找人把她给丢到院中的柴房里去,再让小柔给她开几副药,把她给治好。”红桑启起身,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和手掌,确实有点脏,得回去洗一洗了。 “娘。”她处理好了,两个娃们才出来拉她。 “别碰娘哦,跟这些人打了交道,有点脏。” “怕不怕?” 两个娃崽摇头,他们罪有应得。 “娘,为什么要留着她?”安安不明白地指着那个粗大的嬷子问。 “因为,她是余夫人得贴身嬷子,身上藏有很多的秘密,娘暂且留着她还有用。” 红桑启直接明了地道,丝毫不顾及孩子还小,不能接触那么阴暗的东西。 他们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提早接触是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保护。 第159章 庆公子被赐婚 圣德君刚见完庆侍郎,赐了个婚,袁公公就从外进来禀报了。 “皇上,状元郎身上都是血,跪在了宫门口,说要请陛下做主。” “他?”圣德君脑海中,豁然想起了那个,身形削弱,板着一张苍白脸,看上去很有骨气的那个书生。 “快请进来。” 庆府。 “爹,你不是刚从宫里回来没多久,怎么病了,还请上大夫了。” 庆公子在外面的街上游玩呢,下人找到了他,说老爷病了,让他赶忙回府。 庆侍郎倚在床头,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庆夫人在喂他药,“哎呀,药都喷出来了……” 她拿着帕子,慌忙地给庆侍郎擦嘴。 庆侍郎指一张凳子,看向庆公子,“坐在那儿,爹有一事要跟你说。” 庆公子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孝顺爹娘的心还是有的,他听话地坐了上去。 “娘,爹怎么病得那么重啊?” 庆夫人叹气,“你爹有一件心病,困扰他许久了,每日都会念叨着,久儿就攻心了。” “娘,心病难医啊,你快跟跟孩儿说,我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爹好起来。” 庆夫人拧着眉,重叹一口气,“庆儿,我们现在年纪大了,对很多事也力不从心了,就想让你早日成家,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我们日后有个什么,也好放心一些……” 主要是,上次庆家差点就绝后了。 为了能有脸去地下见庆祖庆 宗,还是早日让庆儿开枝散叶好! “爹、娘,孩儿最近觉得有个女子还不错。”可以先多接触接触。 “荒唐,还想着那余金枝?娘承认,当初是娘看走眼了,这个女人泼辣刁蛮任性心毒,谁沾上手就是毒药。” “不,是另外一个,她是在药铺干活的伙计。” 庆侍郎、庆夫人,一听到心就凉了,他们庆家是高门大户,要娶也是娶个门当户对的。 “你爹今日去陛下面前,为你赐了一门亲事,是武将军的小女儿,年纪与你相当,身子骨好,你们成亲后,要多生几个,不要在让庆家的子嗣单薄了。” 庆公子当即要反对,庆夫人擦起了眼泪,“庆儿,你难道还要违背爹娘的意思? 你看看爹娘今年头上都已长了许多的白发了,都是为你愁的,你该成家立业,开枝散叶了!” 庆公子话都被堵住了,心里也堵得慌,怔了怔后,他在爹娘喊着泪的眸光中,转身出去了。 过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让伺候自己的子越去给自己带话。 “你去跟我爹娘说,我答应了。” “少爷,你不是还不想成亲吗?”子越与他一起长大的,看公子那么沮丧的模样,他有些于心不忍。 在印象中,老爷夫人对他宠爱有家,他想要什么,他们都会答应他的。 庆公子目视前方,“成亲,了却爹娘的一桩心思,庆家三代单传,我作为庆家儿 郎,当为庆家开支散叶。” 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子越怎么听出了寂寥,落寞的的味道。 再看少爷,年纪轻轻的,怎么给人感觉,老气横秋? 子越不敢应是,再也不想再多话,老老实实的去带话去了。 “你们,都给我出去。”庆公子觉得烦躁,把人都给赶出去后,躺在床上,那个女伙计的音容笑貌,便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庆公子觉得自己着魔了,才见过几面的人,怎么让他那么难忘怀呢? 他坐起身来,烦闷无比,准备出去走走,散散心。 走了许久,前方豁然出去了一阵锣鼓敲响的声音,再紧接着,身后的人涌了上来,把他给挤到了一个玩杂耍的面前。 一男一女,他们拿着刀剑,在对打着,噼里啪啦的,两把刀在空中迸出一串串火星。 女子长得小巧玲珑,凹凸有致,不瘦不胖,矫健得很。 一躲一闪,回击,回攻,利落的回马枪,干净利落。 与她对打的男子招架不住,手中的刀剑,被她给震飞了…… 周围的人叫好,鼓起了雷鸣大的掌声。 温柔的长相,唇瓣勾起的笑,却显得有几分桀骜不驯。 再看她的眼睛,杏眸,取得胜利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里面有星子。 “好!” “嗨,想不到女子,也能将武习的那般好。” “小女子了不得,要是男子,肯定能上阵杀敌,是个威风了不得 的人物。” 女子这时,对众人作起了揖,“各位叔叔婶婶大爷大娘大姐大哥,我们虎门武行的武师,个个都身法了得,有兴趣想送娃娃习武的,快来报名。 学了,可强身健体,长大可走镖,可入军营,可保家护卫,女子也能跟我一样,学几手拳脚……” 不少百姓都被她给所动了,问起她从哪里报名了,想让自家的小子学学。 家中有女娃娃的,听她这话,都被她给逗笑了。 周围的人在夸耀,庆公子却批判了起来。 女孩子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还当众给男子难堪,太不正经了! 还让女子习武,学了跟她一样,男子都打不过她,怕是嫁都嫁不出去。 想到,即将娶的是一个武将的女子,大概也是这般,他心里泛起了苦涩。 庆公子郁闷的走了, 武清正说的开心,忽而的,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威严的汉子。 他看着武清,大喊一声:“还不快回来,老爹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我们虎门武行,还需要你吆喝呐喊?” “爹……” “滚进来。”汉子板着脸,凶巴巴的。 武清嘟嘴,不满的跑进去了。 周围的人,见没戏看了,女孩子都进去了,剩下的几个大老爷们,好看是好看,总归是少了几分味道。 他们咳嗽了一声,有些不感冒的,就直接离开了。 有些看得眼热的,询问了一下学费什么的,觉得贵的也 走了,觉得还能接受的,当场就报名,打算让自家小子,明早就来学习。 武老爹听了,喜笑颜开,“这好啊,明早来,早练早会,习武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的,需要基本功,早一天来,基本功就扎实一些。” “……” 武清回家,被武夫人批评了一顿。 “寻常百姓家,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倒是趁着你爹不注意,跑到街上武刀玩拳,大庭广众之下,给人看笑话。” “年纪小的时候无所谓,现在你都要成亲了,男子主外,女子主内,你以后要在府上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在不忍住你的习性,嫁进去后,人家不要你了,把你休回来,你哭都没有法哭。” “娘……” “不要说话,娘还没叨唠完毕,你这几天就好好在家,闭门绣花,婚后做个贤妻娘母。” 武清还要说话,被自家老娘给赶回了房。 她回了房,就哭了起来了。 她喜欢习武,做什么绣活,她压根就不会。 对方是个如此好的男子,怎么会忍受她这样一个粗糙的婆娘! 也不知道他们刚回京没多久,上面那位就注意到了她,让她跟侍郎家的独子赐婚了。 皇上赐的婚,也容不得她拒绝,可愁死她了。 庆公子不知不觉,走到了东市的那一家没取名字的药馆,如果这个女伙计愿意嫁给他,他愿意带她远走高飞! 他走进去,发现这门都是关着的! 第160章 大煞风景 三日后,京城举行的一场大婚,成亲的庆侍郎家的独子庆公子。 全城的百姓,有不少的,还在吃他跟余金枝的瓜呢。 这么快就成亲了,人人都想来一探,他娶的夫人是何样的。 庆公子穿着一身红色,喜庆的新郎服,坐在高头大马,来武府娶亲。 街边两旁的百姓,站着密密麻麻的,近乎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来围观了。 “庆公子怎么在大婚之日,哭丧着个脸啊,一点都不高兴。” “听说是庆侍郎,让圣上赐婚的。” “听说武将军的小女儿,从小就耍刀弄抢的,长的也粗糙,跟个男子似的,还泼辣的很,绣活不会,琴棋诗画也不精通,每日都与师兄弟们厮混在一起,啧啧。” “哎,你们说庆公子白白净净的,到底是谁娶谁啊?夫妻间发生些争执,他不会被打个半死吧!” “好好的白菜被猪给拱了,可惜了可惜了……” 人群中各说各的,在吹锣 打鼓声中,被掩盖了下去。 可是庆公子还是听到了不少,他更丧气了。 他想要的妻子,是文文弱弱,温温柔柔,貌美如花的解语花,才不是五大三粗的女汉子。 而且她身为女儿身,不顾名节,竟然跟男子厮混,丝毫不避嫌。 他好想跳马,弃之不顾。 这是娶了个什么女人啊? 可脑子有个声音,告诉他要顾全大局! 拜完堂后,庆公子出去敬酒,光阴流水似箭,转悠转悠,不知觉夜半三更。 他喝的酩酊大醉,被子越扶着回洞房。 “少爷,到了,要不要给你准备醒酒汤?” 庆公子看穿着喜服的女子,在床上坐的笔直,眸里的讽刺更重了,“都出去!” 言罢,屋内站着的几名婢女,都离开了。 子越见罢,帮他们关上门也出去了。 劳累了一天,困得几乎要睡着的武清,被这道清朗的声音,给振精神了。 相公说要出去,是不是在叫她出去? 武清揪了揪手指头,还是坐了起来。 借着盖头下能看见的视线,她走动了起来。 庆公子疑惑,不知她在做什么,只见她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才停下。 只见她顶着盖头,仰着问,“那个……我,我是不是也要出去?我出去了,我住哪里?是你家客房吗?” 庆公子蹙眉。 武清说话落下一会,她气馁地垂下了头。 看来,他对迎娶自己,一定很不满意吧,都不愿意搭理她一句话,迟迟归来,回房也是让她“出去”。 她扭捏的福了福身子,行了一个礼,这还是早上喜婆脚她的礼。 庆公子注意到她露出来的手,手指纤长,白润如葱根头,是一双好看的手。 武清见他不说,她还是下去,看能不能碰到一丫鬟,问问她们吧。 庆公子不知她是何意,见她身子已经错过了他,问道:“喂,大晚上你去何处?” 武清顿停下了,这人声音嘶哑,一身的酒气 ,好似她嫁了个并不怎么样的夫君。 庆公子牵住了她的衣袖,把她按到了床上坐着。 “我倒是好奇了起来,你这个貌丑、与男人厮混在一起的女汉子长什么样!” 武清犹如受辱了,睁起了大.大的眼睛。 听说,他长得俊俏,是侍郎家的独子。 庆侍郎和庆夫人,都是好相与的人,夫妻间感情恩爱和睦。 想必,他们生的儿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现在,她后悔了! 庆公子拿起托盘中的一柄玉如意,缓缓挑起红盖头。 圆圆的白皙下巴,圆润丰满,又不大的嘴,秀气的鼻头,不算高挺也不算塌的鼻梁,挑到这时,庆公子觉得她有几分熟悉感。 继续往上挑,是一双垂着的杏眸,黑长的睫毛,如刷子似的掩盖眼中情绪。 庆公子脸黑了,原来是她,在街上与男子对打,为自家武行招揽生意的那个女子! “怎么是你?” 武清茫然,抬眼看他,他虽 然说话粗俗,但是个风华正茂,面容姣好的郎君。 不过是点皮相好而已,这点并不足以让她心动。 而且,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嫌弃。 武清夜眼睛转转,趁热打铁道:“我……我很不好的,别的男人都不愿娶我,我会习武。” 她比划了几下,“我师兄都打不过我,我家不像你们家,清贵之家,几代传承有底蕴。 我家祖上都没出过大人物,往上数八代,都是种地的。 我爹娘都是粗人,他们那一代才出头被封为将军的。 我也不会做饭洗手羹汤,给丈夫做鞋袜……” 武清扒拉手指,数着二人之间的差距,自己的不足,十根手指勾完了又勾,还是数不过来。 说着说着,庆公子的脸色就越黑了。 他看着这一张脸,还想勉强地强迫自己,洞个房,但在她一通说下,兴致全无。 “大煞风景!” “爹娘,怎么就强迫我娶个哪哪都不好的花瓶,她配吗?” 第161章 被鬼迷糊眼 武清是沮丧的,她是有意逼他出去的。 但“不配”这两字还是扎了她的心。 风从门口吹了进来,吹散了些不开心,武清幽幽叹了一口气,趴在了桌子上,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要不跟爹商量,放她回去吧。 她是个不符合世俗礼教的女子,说了亲也会被夫家嫌弃,还不如回去,孝顺爹娘呢。 …… 桃嬷嬷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她抬手摸向自己的鼻息,呼出去的气竟然是热的。 自己居然还没有死! “醒了。” 桃嬷嬷还没听出这凉凉的声音是谁的,待侧头一看,惊愣住了。 “是你!” “不错,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想做什么?”桃嬷嬷机警地问,问完她往自己手上扭了下,确认这不是梦。 目光再转向四周,明亮的窗户,宽大的屋子,屋里还烧了几盆炭火,煖呼呼的,这也不是她那背光的小院子。 “喝药吧。”红桑启把汤碗,放在床头边的一张桌子上,“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迎着桃嬷嬷不解的目光,她又道:“余丞相把你丢到夜府来,你就已经是个半死人了,不仅新伤伤势严重,沉年累计的那些旧疾,因为受了寒,一下全都爆发了。 这几天,是我一直在救你。” “你为什么要救我?” 红桑启看了看她,忽而笑了起来,“大概是可怜你吧,一把年纪了,还受这么些伤,身边无个 依靠。” 桃嬷嬷并不买账,“大小姐,心那么软?” “呵呵,我倒是还想从你身上捞一笔,但你平时护着的主子,也没有见她们派人来找你。 那天余丞相把涉事的下人,全都抓过来,让我随意处置,他则离开了去面圣去看,。 我见你们也都是下人,不过是为主子卖命,便骂了几句,放过了你们,他们都走了,独留下看昏迷不醒的你,我见你是余金枝的嬷子,也是余夫人身边的人,想着她们要是来问我要人,我就让她们赎你回去,但一年几天过去了,都没个影过来,我还每天用人参吊你的气,给你开药,让下人照顾你……实在是亏本亏大发了。” 桃嬷嬷时刻在警惕,并没在意主子是怎么对她的。 而且她在随时提防,免得中大小姐的圈套,以及看大小姐究竟有什么目的。 红桑启叹气,又拢了拢眉头。 “这三天,你大概用了我一千两银子,见你是个奴才,那就让你十年付清吧,一年一百两,每个月都拿月钱来夜府还,当然,如果你能一次性付清或是付个一部分也是好的。 你在相府那么久了,肯定有不少积蓄。 我最担心的还是啊,在相府当奴才,是个高危行业,动不动就挨棍子罚,会死的,那我不是亏本了嘛。” 桃嬷嬷就算再能忍,也破防了。 她眉头压了压,眸光也垂了垂。 她虽然在相府是 个嬷嬷,白事黑事,都为主子做过一些,但她的月钱跟府里其他的嬷嬷是一样的,一月五两银子,就算加上夫人小姐过年还有平时的赏钱,一年的年钱也不超过八十两。 有时候办事,两位主子没携带钱,她还需要为她们垫付,事后,也并不会让财房支给自己。 “大小姐,老奴真的可以走吗?” “把药喝了,别浪费了,都是花了我的好药材熬的,记得每月月底准时还我钱。走吧。” 红桑启说完,率先地走了出去。 桃嬷嬷看向那碗发黑的药,也开始将红桑启最开始的话,拿到嘴里来咀嚼了。 她在夜府这几天,夫人和二小姐就没找过她? 桃嬷嬷不由得又想起了,在相府时,她见夫人哭了,就劝相爷去哄下夫人,反而惹火了相爷,被责了五十棍。 当时,夫人、二小姐就在屋里,她们却没有为自己求情。 桃嬷嬷心里苦涩,端起药喝了起来,却发现药的苦,远没有心里苦。 正午,阳光正好,大牛拖了一张睡椅到院子中,把余丑出来抱出来晒太阳。 “丑妹,大小姐说,多晒太阳对你的伤有好处。” 余丑注意到,在院中打扫的喜鹊、素心的目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她双颊微红,小声在他耳边道:“大牛哥,你别招摇了,都在看着呢。” “没事,又不是一直抱。” 素心、喜鹊被间接的羞地,提着扫把 回屋了。 “瞧你。”余丑咬唇,在他的胳膊上,轻敲打了一下。 大牛也才觉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忽的,余丑的脸上的笑,噌地收了回去,眸光阴冷地盯着前方。 大牛望去,同样眸光阴了下去,语气极凶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桃嬷嬷愣了愣,看他们二人身上都包扎着伤,她一语未发地快速走离开了院子。 “站住!”大牛心有不甘,心里窝着团火地想去教训她一顿,就是她下令打丑妹的,要是不恩人医术高超,丑妹下半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大牛,站住。”红桑启在院门口叫道。 “大小姐,丑妹变成这样,我还没跟她算账呢,不能就这样放她走了。” “她不过是个奴才,打你们也是传达主子下的命令而已,放她走。” 桃嬷嬷见大牛没追上来,脚如抹油似的,溜得更快了。 大牛见人已经走远了,他气急,“大小姐,你可不像以德报怨的人!” 红桑启见人消失了,她也不在装了,阴鸷地笑了笑,“大牛,直接杀了她,那可就没有意思了,她不过是个奴才罢了,要对付么,自然就要对付她上头的那个人,而桃嬷嬷即将就是我要布下对付余夫人的棋子。 相信我吧,我不仅把你丑妹的娘的宅子讨还回来,我还会帮她让余夫人身败名裂。” 大牛看那一张貌若天仙,无辜无害的脸,说出这一番 话,心里不由得怕了下。 回神过来,红大小姐不过姑且借了下丑妹的身份,却能做到这个地方,实际上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他多虑了! 大小姐教训那些人,不过是因为,她们该! 大牛他对红桑启比了一个大拇指。 “大小姐,我替丑妹感谢你,我也感谢你。” “去吧,回去照顾她吧。”红桑启平淡的声音不起一丝波澜,好似举手之劳而已。 桃嬷嬷瘸腿,回了相府,看到好些生的面孔,在打扫庭院。 桃嬷嬷目光扫了过去,还有些与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嬷子。 她看向毛老三问:“老三,夫人,在何处?” “还能在哪里,自然是在二小姐的房中,桃嬷嬷你怎么现在才回府,夫人前天跟小姐去牙行,挑了好一批人,到她们院中当丫鬟嬷子,你到时候都该不熟悉了。” 桃嬷嬷面不显露什么,心却又凉又沉。 原以为夫人小姐很忙,忙到没空顾及她,没想到却还能出门去挑选服侍的人选。 她话都不回毛老三,直往二小姐的院中走去了。 经过几天的休息与余夫人的开导,余金枝已经基本好了。 那个残酷的梦,不过是对未来的一个警示而已,而且还没有发生,实在是可喜可贺。 趁早,她甩掉了那个包袱。 “娘,我以后都会过好日子,那个大牛,名字那么土,我以前怎么会看上他,真是被鬼迷糊了眼。” 第162章 呜呜 “呸呸呸,少说鬼啊,什么的不吉利的话,金枝你想通了就好,爹娘会给你挑选好的,还就在京城挑,以后你要是受了委屈了,娘搬救兵去也去的及时。” “嘿嘿,多谢娘~”余金枝拿了一块花生酥喂向余夫人。 黄嬷嬷从外面进来,“夫人、小姐,桃嬷嬷回来了,就是在院门求见。” 余夫人推开了余金枝喂向嘴边的手,眼往上挑了下,“她还活着?” “是,老奴见她走路,腿有点残,其他的没什么问题。” “娘,她不是被爹给丢到了夜府了吗,当时人都昏迷不醒了,怎么还没死?余丑有那么好心给她治吗?” 新招来的人,看桃嬷嬷的气势,就知道她是府里的老人了,伺候夫人小姐许久了。 因此,当她从院外进院里的时候,她们并未阻挡。 桃嬷嬷踏上台阶,即将抬步迈进门槛里,却听到了母女俩的对话。 几乎听了个一 字不漏! 她喘着粗气,如晴天霹雳般难受。 “快叫她进来。”余夫人道。 黄嬷嬷前去叫,没走几步,到了门口就看到了桃嬷嬷就在门外,她诧异地顿了顿,再看向那院子各自干活的嬷子丫鬟们,忍不住瞪了瞪。 新来的就是新来的,什么都不懂,需要教。 还没等她道,桃嬷嬷就越过了她,走了进去。 “夫人、小姐。”桃嬷嬷跪了下来。 余夫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脸担心地问:“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让人找了你几天了。” 要不是在门口听到她们的话,桃嬷嬷还真的就信了。 她往地上磕了个头,“求夫人一件事。” “你说。”余夫人眯了眯眼,上下打量她,觉得桃嬷嬷这次回来怪怪的。 “夫人,老奴想支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夫人这你就别问了,往后可从老奴往后 的月钱里面扣,直到扣完为止。” 余夫人狐疑地将桃嬷嬷从上到下地扫了她一遍,这么多钱,都可以买她几条命了。 “桃嬷嬷,你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应该也知道这个大个府,都是靠相爷的俸禄过活的吧,最这几日,我们都在看其他的宅子,准备要重新买一个,所以恐怕是支不了那么多钱了。” “那夫人,能给老奴支多少?” “顶多给你支一百两,你还没告诉我,突然要那么大一笔银子是要做什么的?” “娘,她一个奴才,吃住都在府里的,家里也无亲人了,给她支一百两都多了。小桃,你失踪这几天,不会是去小倌哐挑男宠了吧,向我娘支那么多银子,是不是想给谁赎身的,嘿嘿~”余金枝一脸坏笑着,还很鄙夷地看着桃嬷嬷,长的那么丑,身板又粗又高,跟个粗糙的男人似的,那些小倌里的男人肯定特别不愿意接待她吧 。 余夫人只是看了余金枝一眼,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不知轻重,怎可如此说你桃嬷嬷。” “小桃,你下去吧,给谁赎身这事可不行,会惹相府笑话的。” “夫人……”桃嬷嬷带着最后的期待,还想说什么,余金枝把手伸了过去。 “娘,你看我的手太素了。” “行,一会出去云水阁给你买首饰,挑什么样的都行。”余夫人宠溺地看着女儿。 这一刻,桃嬷嬷的心死了。 她觉得多年来,忠心护主,就是一个笑话。 在权贵人眼中,奴才不过就是一条狗而已。 她告退了,走出了院子后,心里的恨,犹如一条盘踞在高处的毒蛇,受到了侵犯,即将扑过去咬一口。 余夫人、二小姐,我小桃以后再也不会对你们掏心掏肺了,视你们的命,大过于老奴的了。 再也不会,向那天一样,大冷天的,在河里一直寻找庆公子的尸体… …视自己的命,为草贱。 “阿秋!” “阿秋!” 余夫人、余金枝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娘,肯定是小桃,在外面不干不净的,传染了寒气给我们。”余金枝满脸抱怨拿起帕子,擦了擦鼻子。 “来人,熬两杯姜汤进来。”余夫人也用帕子在面前甩了甩,同样很嫌弃,“我怎么觉得她这次回来,怪怪的,还向娘支一千两银子,她可不像会进楚倌那个地方的人。” “娘,难不成真的是余丑救了她?” “娘也这样怀疑,也许她受了余丑的恩惠,又恨娘那日没救她,私底下已经成为余丑的人了,所以娘才不舍给她一千两银子。” “娘,那还留着她做什么,还不如杀了呢。”余金枝讨厌死余丑了,与她有光的一切,她都想毁了。 “不急,娘这不是还在权衡吗,其实小桃很有用的,但是你知道,人心如流水。娘也怕啊,先看看在说。” 第163章 往余丞相府泼泔水 还没到傍晚时,余府全上到下,都在收拾东西,搬到府门口的马车上去。 毛老三架着梯子出来,准备取牌匾,看到好多好事的百姓,露出了奚落的目光和不怀好意的笑,不由得嗔怒,挥手道:“去去去,别在这看。” “这条街又不是余府的,在这关你屁事。” “就是就是,就在这看你这个看门狗。” “沃嚎!”毛老三见他们那么嚣张,将梯子放在另外一个小厮的肩膀上,抡起袖子准备去教训一下。 忽而,见着一队读书人打扮的书生,抬着一个大框烂菜叶和泔水往这边冲了过来。 在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见着他们,往马车上、板车上丢菜叶,泼泔水。 瞬间,臭味席来,毛老三将他们桶里还没泼干净,又往这边跑来了。 他忙跳上了台阶,到了门口,怒斥他们,“咳,你们这群该死的,居然来相府门口捣乱,信不信官府的人,全都把你们给抓起来。” “啊呸!”一个脸大的书生,对着毛老三就吐了一口口水,“抓你爹抓你爷,去告诉你们余丞相,他根本就不配为天下人的表率,他就是个耻辱,渣渣。” “水能覆舟亦能载舟,我们已经联名百多人,上书皇上 ,让他罢免了余丞相的官职。” “哼,对……” 毛老三是惊了又惊,“你们这群读书人吃多了?” 不过就是打了那状元郎两棍子,有那么严重? 再说,现在搬家,又不是把这宅子给那大牛,而是给仙医郡主腾出来。 那些读书人毫不客气,泔水、菜叶全都对着毛老三丢来了。 毛老三慌乱地躲了回去,直到外面没了动静才敢出来,整个大门口,全都又脏又臭,他捏住了鼻子,跳脚臭骂:“好呀,我记住了,你们等着,相爷不会饶过你们的。”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该坐上马车去新宅了,余丞相跟余夫人余金枝快还没走到门口时,就嗅到了一阵难闻的气味,再看到那毛老三跟个猴子一样蹿了起来,败坏相府的形象,三人脸全都黑了。 “毛老三!”余丞相怒问,“不好好搬东西,你在做什么?” “相爷。”毛老三转身,行了个礼,指着外面,“有兔崽子来相府门口捣乱,马车和板车上的行礼,都被他们给泼了泔水和烂菜叶鸡蛋……” 余丞相眼里冒着火光,大步出去看,目光所及一片狼藉和脏污,臭气熏得他鼻子都泛酸了。 他想起他珍藏的孤本,快步到了 一辆板车前,看着用箱子装好的书,发现箱子被挑开了,里面全都灌满了脏臭的粪水。 他无比愤怒,瞪向了从门口走出来的余夫人,“都是你干的好事!” 余夫人愣住了神,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心里五味杂陈的,同时那颗在跳的心差点被凉透了。 相爷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缓了缓,“相爷……” “哼。”不等她说完,余丞相已经问责起了门房,“毛老三,你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不知道拦一拦?本相养你们是让你们吃闲饭的?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来捞本相这一箱子宝书!” “娘,爹好凶,我都快不认识她了。”余金枝缩着身子,搂住余夫人的一条胳膊。 余夫人垂下了眸,她与他同床共枕十几年,也快不认识了,“最近变化太大了,都是那个小贱人害的,是她害的我们家宅不宁!” 京城人口密集,大的宅院不少,但是好的院子,早就被达官显赫的人定着住了。 余丞相在短短的三天时间里,找了十几个的牙婆,才找了一个配得上他门庭的宅子。 地段位置处于京城的中心往外一点,宅子还没来及修葺,好些地方的屋顶都破漏了。 余府的 马车一停,余丞相率先地走了下去,头也不回地往院中走去。 一点都不顾及,车厢里的余夫人和余金枝。 余夫人暗暗咬唇,也生起了气,“金枝,咱们下去看看你爹定的宅子。” 为了节外生枝,余丞相私自定了,连余夫人也是现在才知道,他把宅子给买到哪里了。 黄嬷嬷和希儿扶着母女俩马车,瞬间,两人都傻眼了。 门头低矮,只有两条台阶,门前就两根木头柱子,漆都快掉完了,冷风阵阵从大门往外出。 门里的庭院小,远不及之前的三分之一,地是空着的,中间只站着一口大水缸,荒的厉害。 墙上,满是虫眼,右边的屋檐角,还有一个没蜂的蜂窝。 前门,可是显示一个人家里,富贵、地位的地方,余夫人立即嫌弃地摇头,“金枝,你爹是不是贪图便宜,买了这么个小宅子,他好歹也是一个丞相,这不是让别人笑话他,笑话咱们吗?官山,宅子不是你跟相爷去挑的,怎么不帮着看着点?” 官山是余府的管家,他上前道:“夫人,时间太短了,已经发动很多人去打听了,挑选了很多套了,就这个还能勉强过眼,其他的空宅,不仅贵,位置还偏僻,还不 能立即住人。” “那也不能挑个配不上身份的宅子,小宅子住的身心不舒服,”余夫人还是嫌弃得要死,“多给你点时间去找,要跟之前住的那个一样大的,地段更好的。” 官山面露难色,早已经不是十几年前了,现在的宅子地价,高的离了谱。 像原来这么大的,起码得要五十几万两, 而且,好的地段,怕是早已经没了,如要要售卖,得出大价钱才能劝动人家。 但他不敢反驳,于是道:“是,夫人。” 余金枝进了门槛,忽而有一只耗子从墙上爬了过去,她尖叫了起来,“娘,有耗子,我最怕耗子了。” “黄嬷嬷,快去赶!” “别怕别怕,已经走了。” “呜呜,娘,这个地方那么脏那么破旧,连地龙都没铺,咱们今日还是住客栈吧,等修葺好了再住回来。” 官山走了进来,“小姐有的,有地龙的,不过就通了东西南北四间厢房,等进往里面就会暖起来了。” “哎,算了,你爹都先进去了,咱们要是住客栈,你爹又要说闲话了。” “爹算什么啊,他原来本就是穷酸秀才,出生在个穷得叮当响的人家里,咱娘俩一直养尊处优的,爹跟咱们能比吗?” 第164章 这所宅院不会安生的 余丞相见妻女迟迟未进来,以为她们迷路了,出来寻找。 在一墙之隔,听到余金枝的这话,他有种无力感,过了会又是愤怒,还有淡淡的悲。 他从小宠到大的女儿,竟这样看待他。 余丞相手握成了拳头,满眼阴翳,愤怒地走了。 他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儿,他都没给她多少关爱,她竟然一步一步把自己变成了能给太后治病的神医,还被太后封为了仙医郡主。 她不仅能力比余金枝强,也许孝心也比余金枝好。 他都将她赶出去府,不认她,她还念着旧情,宽限他。 余丞相的心里不由得起了悔意。 …… 余府全数搬走时,也是红桑启带着余丑回来时。 老李赶着马车,带他们过来,“大小姐,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找到,让小雅掌柜送过去了。” “哈哈,好。” 老李听大小姐愉悦地声音,他也揶揄起了唇角,“驭——” 叫停了马车后,他掀开了帘子,“大小姐,请回府了。” 红桑启看向车里的余丑,用下巴冲她向外扬了扬,重复了老李的一句话,“大小姐,你府上到了。” 余丑怔了怔,呆呆地在车里,看着余府,也好似陷入了回忆。 红桑启对大牛使眼色,大牛冲她感激地点了下头,会意地抱起了余丑下马车。 “丑妹,走吧,回去看看。” 老李看着他们的身影不明白了,挠了挠头,这不是皇上赏赐给大小姐的郡主府吗? 怎么这两个人看着,比大小姐还要高兴。 红桑启最后下了马车,洋洋洒洒地走到门口,抬了抬头。 余府的牌匾被摘了下来,上面还留下了痕迹,没关系,改头换面变为自己的就是了。 对余丑的承诺,她做到了一个! 红桑启满意地扫了扫自己的衣服,随后也迈进了余府,进去欣赏一下。 “大牛哥,还能抱得住不?”余丑给大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他面色发红,还在咬牙坚持,她笑了起来,“要不,我还是下来走路吧。” “不,丑妹,别觉得羞,又没外人。” 余丑羞得抿唇,恩人还没让牙婆帮她挑人呢,宫里也还没赐侍从下来。 整个余府的下人都搬走了,现在这么大个宅子,除了他们两个喘气的,都看不到其他人了。 “好啦 ,我知道你是故意这么说,觉得我腿不好,走路费劲,想抱我的。” “哎——”大牛逞强不了了,将她放在了走廊上的座椅上,大口地喘起了气,“丑妹,这相府真大,还有多久能到你小时候住的那个院子啊。” “这才是东院,我们住在最西边的西院,还有一半的距离呢,走吧。”余丑拉着他的手,往前走着。 又走了半刻钟,余丑推开了那一扇,早已经荒废的小院的院门。 里面已经布满了杂草,因为没有人居住,缺少人烟,房屋没有人气养着,一面墙都歪斜了,屋顶是又烂又漏了。 余丑迈着腿,踏入了进去,眼中已经盈满了泪水。 她指着院中,一颗早已经枯了的树下的一个烂掉的秋千,“大牛哥,那是我娘给我做的,就给我挂在树上,让我荡着玩,当时她总是在一旁对我笑,一边推我。” 大牛嗯了一声,快步上前,将那个木秋千,拿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擦干净了,才递向了余丑。 余丑也一步步走了过来,握住那个秋千架,眼中的泪滴滴得更大了。 大牛帮她擦了擦眼泪, 安慰她,“丑妹,别哭了,以后我就坐好多秋千架,每颗树上都挂着,你在府里,凡是走到有合适的树的树下,都能挂着。” 余丑破涕而笑,擦了擦眼泪,走进了十年没住人的屋子。 里面,早已经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里面的东西虽有毁坏,但是布局却还是没变,余丑找到了她跟自己的娘,一同睡的床,娘的梳妆柜,娘用过的香烛,娘帮她做的小衣服…… “呜呜。”她再也受不住,想娘想得打紧,哭得更大声了。 “丑妹,虽然物是人非了,但是如果你娘在天上能看见的话,一定会很欣慰的,属于你们的东西,被拿回来了。” “我告诉你哦,余丞相那些人,就算是到了那个宅院,也不会安生的。” “嗯?” “那是一所凶宅,怨气很大的,请和尚道士驱赶一个傻了,一个回去闭关了,住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好下场,恩人买通了牙婆,故意没告诉他而已。” …… 经过几个时辰的打扫,这所宅子,终于能住人了。 余金枝叫希儿媚儿打几桶水进来,她要泡澡。 “二小姐,水来了,奴婢 们伺候你更衣吧。” 余金枝喝了一口茶水,走了过来,四处打量着这个屋子,明明关着门的,底下还烧着地暖,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总感觉有股阴风在房间里吹。 “这个鬼地方,本大小姐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二小姐,肯定是房里没咱们原来住的大,等他们在外面看到大宅院了,就好了。” “是啊,还是早点搬离。”余金枝脱了衣服,开始洗漱,温热的水泡的舒服,她叹了一声。 倏地,房间好似也有人学她叹了一声。 她四处看看,没看到人,发现水桶中冒着气泡,有一个头冒了出来,额头鲜血淋淋的,对她猥琐地笑着,还对着她叹气,“余二小姐,我找的你好辛苦啊,上次在莲花潭中,我被你……” “啊”余金枝大声尖叫。 希儿、媚儿就桶旁,拿着帕子准备给她擦背,闻言都惊诧住了。 希儿媚儿什么都没看到,觉得二小姐反常得很,“二小姐,你怎么了?” 余金枝几番想爬到桶外来,但是腿被吓软了,她感到爬到背上来了,惊恐万分,哭的泣不成声,“救、救我……” 第165章 厨娘的诡计 “外面是什么声音?”余夫人坐在床边,对给她洗脚的黄嬷嬷道,“好像是从东厢房发出来的,你两个人出去看看。 “是,夫人。”黄嬷嬷看向一个丫鬟,“野萍,你过来帮夫人洗脚。” 黄嬷嬷带人刚离开一会,余夫人忽而感到背后有什么在爬,冰凉凉的。 “嘶!”好像有什么蛰了她一下,疼得她皱起了眉头, 余夫人把手探到身后去,一抓过来,发现是只蝎子,惊得她手一抖,飞快地丢了出去。 惊乱之下,脚下的洗脚盆也被她给踹翻了。 野萍满脸水,不知所措,“夫人,可是洗脚水凉了……” 啪的一声,余夫人就甩了她一巴掌,“贱婢,你们是怎么打扫的,怎么会让屋内有蝎子?还愣住做什么,本夫人被蛰了,还不快跑着请个大夫过来。” 屋里的下人,全都不敢停留,都跑出去了。 余夫人嘶了两声,更觉得痛了,还不打一气来,再一看地上,爬满了密密麻麻地蝎子,蜈蚣和毒蛇。 “啊!”她大叫,跳到了床上,“来人,来人。” 碰巧,屋内的几人,都被她给支出去了,其余的下人,都住的比较远, 根本听不到她的呼救,所以没人来管她。 余夫人见着那些秘密麻麻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地往床上爬来了,她吓得背面色苍白,瞳仁收紧,慌乱害怕到了极点。 终于,她再次狼狈叫了一声,踩到地上,从窗户爬了出去,鞋都顾上穿。 一跑出去,就见着有个人仓惶地跑来了,余夫人看不太清,就见那人隔着老远就叫了起来。 “娘,有鬼,娘救我。” 余夫人面色再次变了变,“金枝,娘在这。” 余金枝早已经眼泪混着鼻涕,糊了一脸了,瞳孔涣散,喋喋不休的,看上去人都已经吓傻了。 “不怕不怕。”余夫人抱住了她,强壮镇定,“世间上哪里有鬼魂,都是骗人的,要是真有鬼,那个女人早就来找娘报仇了,这么多年,娘不还是活的好好的。” 余夫人宽慰了女儿一阵,想起了在东厢房旁的一个小书房里的丈夫,不免得担忧了起来。 “走,咱们去找你爹,一起离开这个晦气的破宅子,找个客栈住。” 余夫人带着金枝到了书房门口,见着里面点着烛火,有两个随从守在房门。 一个是他以前的书童湘连,一个是 他后来找的用来护身的武夫草林。 他们见到余夫人大晚上的来找相爷,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夫人。” “相爷在里面吗?” 二人都支支吾吾,集体挡在了门口,声音拔高了起来,“相爷,他……” “唔~轻点~相爷……” 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娇媚声,让余夫人脸都绿了,她扒开了这两人,“给我让开。” 余夫人跑进屋内,将男女的衣服,全都散落在地,她眼中的怒一下就上来了。 余丞相捞起了地上的一件长袍穿了起来,大步地上前,“夫人,你听我说。” 余夫人推了他一下,去揪床上那个用被子么蒙住的人。 竟然是府上那个,烧火做饭的厨娘! 因为来给她送过几次饭,余夫人也有点影响。 她再次打量此人,此人长的一般,身形粗大,手上还有茧子,胳膊也粗,但是胸大屁股大! 余夫人眼睛一下就充血了,“你个贱蹄子,可知自己是个什么下贱的东西,竟敢勾引相爷!” 她揪住这人的头发,就一通乱扇了起来,“本夫人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相爷救我,相爷。” 余丞相光着双脚,站在地上 ,顿觉脸面无光,想上前又缩了回来。 “夫人,莫要打了,我怀了相爷的孩子,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相爷一直想到儿子,您生不出只有奴婢代替您了,你不能让他老无所依,无后吧,你可想过等百年以后,相爷该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呢,夫人奴婢也是真心爱相爷的,不求名利身份,只想让相爷心事了了。” 余夫人像是被什么刺到了心上,深呼吸了一口,盯着她的腹部,眸光也越来越阴毒。 她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准备刺死这个贱人肚里的野种。 余丞相上前拉开了她,把她给推远了,“夫人,莫要打了,她怀了本相的种了,再打就要出事了,你也是明事理的人,此事算了吧。” “你说什么?”余夫人望着他,一脸不可置信,眼泪在眶里打转。 余丞相面沉了沉,垂下了眸,“夫人,我位居高位,死后竟然连个养老送终的儿子都没有,那些同僚不少都以我没儿子来嘲笑我呢,我不甘,人人都有儿子,就我没有,我要生儿子来继承我打下的一切,不然我做这些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替人做嫁衣而已,空白忙一场。” 余夫 人愤怒,也如在被遭受挖心之痛,这个枕边人,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可能她与他同床共枕十几年,都没真正看清他吧。 厨娘将二人僵持着,她拿起被子蒙住嘴,偷笑着。 这下好了,余夫人知道她的存在了,余丞相再也不能回避了。 那个男人给她的药真有用。 …… 翌日,红桑启醒来,听到屋檐的风吹得的呼呼地,也被雨滴还是冰雹打得啪嗒啪嗒的。 她已经感到了外面的寒意了,但屋内却暖得舒适。 两个小宝,在她一左一右,靠着她睡,那睡容安静祥和,好似岁月静好。 脸蛋白嫩得跟豆腐似的,红桑启忍不住地亲了他们两下。 小家伙们昨日晚上缠着她讲故事哄他们入睡,她将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让他们听精神了,好久都没困意。 这不,就睡晚了。 红桑启打了个哈欠,她是大人,一天睡得时辰没有小孩子多,所以她现在准备起床了。 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下了床去,扯了扯被子给两个宝儿盖好。 算了算,已经有两三天了吧,天气一冷,炸货、香的食物就越好卖,不知道小雅那边做的准备怎么样了。 第166章 杀一儆百 红桑启穿好衣服,准备叫人备马,去天香楼吃早饭,去看看小雅。 “大小姐。”素心先是在外面轻叫了一声,再掀开帘子进来,“昨晚上下雪了,您该多穿点些了。” “距离冬天还有几天呢,今年降雪是不是有点早?” “往年都是如此的。”素心进来帮红桑启扣扣子,“大小姐,老李在外面求见你,说是有急事。” 她几下扣好,从柜子里找了一件白虎披风出来,给红桑启系上。 “来许久了?” “在院外等了快有两刻钟了。” 红桑启蹙眉,快步走了出去。 老李猫着腰,穿着一件蓝色的袄子,两手交叠在袖子里,头上都累了一层白雪了。 “什么事?” 老李一听声音,抬起头,看到红桑启,就上前去了。 “大小姐,小雅掌柜出事了。” “什么事?” “今早,有个盐运史去天香楼吃早茶,死了,别人都说是中毒死的,官府的人已经将天香楼封了,把小雅掌柜和酒楼里的所有厨子,已经那官员尸体给带刑部了。” “天香楼的食物,采取的都是很讲究,用的极新鲜的,怎么中毒的?” “仵作检验的结果还没出 ,中毒也是众人猜测的。” 红桑启马不停蹄地往府外走去,“马车,已经备在门口了吗?” 老李跟着她,点了下头,“在外面。” 刑部。 两个经验丰富地仵作,经过一番检验,确认这人确实是食物中了毒。 “大理寺少卿,番薯与鸡蛋是相克的食物,一起与之同食,会引起肠梗塞,我们在唐盐巡史的肠胃里发现了这两种食物。” 红边疆看向他们手中拿着的钳子,夹着的都是黄的颗粒,初步闻,只有一阵酸臭气。 他看向二人,“如何判断出来?” 年纪大点的仵作,将镊子上的东西,用手指捻了一点下来,平展在手指上,“天香楼用的是黔中的蜜薯,香甜味浓,比平常的番薯味道要重多了,吃下去,只要没消化完,就可嗅出,你在嗅一嗅。” 红边疆嗅了下,虽然那酸臭的味道还在,但却是能嗅到一点芳香味道。 中年仵作道:“大人,您看,这黄的中间包裹着白。”他拿着镊子到了桌上的杯子的洗漱了一番,“你看,这白色的,弹弹的,是不是就是鸡蛋白,再看这杯子的黄,是不是呈现黄色的沙子状态,颗粒分明, 颜色又正,明黄黄的。” 红边疆一一观察,得出结论,“确实如此,但如你们所言,就算食物相克,造成了人体内的肠梗塞,那怎么会死人?” “大人,死因是因为这鱼刺。”老仵作撬开了,平躺在一旁桌子上的肥硕身子的嘴,从他的喉咙里取出了一根鱼刺,“被卡住了喉咙,后因为肠阻塞,导致肠气往上涌,顶着了胃,胃酸上涌冲到了气管,堵住住了,再因为发现得晚,人就没救了。” 红边疆听完,道:“还真的是因为吃了天香楼的食物,而死的。” 两个仵作拱手,“大人,小的们已经诠释得很明白了,就先行告退了。” 红边疆也对他们拱手,“辛苦二位了。” 待他们走后,红边疆也过去,看了一下,死者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白肥的身体上,没有任何可见的伤痕,他带着手套,在他的头上摸索了一番,也不见任何可疑的。 看来,这场死因真的是因为食物相克,还有鱼刺,导致的死因。 “知州。”他喊另外一旁的捕快。 “大人。” “天香楼是个什么样的酒楼?”红边疆在外十几年了,早已经对京城不了解了 ,这些后面开的酒楼,他更是不清楚。 “是京城数一数二多的酒楼,名气很大,菜样式很多,夏可饮冰,可吃一千多公里之外的新鲜羊牛肉,甜点更是丰富。 总之,只要想吃的,哪里没有没有的,味道一级棒。 听说丝毫不比宫里的御厨差,甚至还要高出不少。 很多人都会留恋在其中。 不过去里面喝一壶茶就要十几两,不是普通人能去得起的,所以一般也就只接待,达官贵人有钱人家。” 红边疆看着他说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摇头叹他不争气。 同时,也疑惑问:“既然这么有名望,他们哪里的厨子,为什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亦或者小二,为什么不提醒客人,单吃没问题,一起吃就会造成人身体不适,严重的就像今日这样,丧命。” 知州摇头,“属下这就不知了。” “依照律法,在酒楼里吃死人的,是属于酒楼的疏忽,错过的,他们的掌柜的理应赔款和处以死刑亦或者流放。”红边疆面露不忍,觉得这个处决有点不对劲。 大理寺卿桢平进来巡查案,见二人在一具尸体旁,嘀嘀咕咕的,尤其是红边疆,不知在 犹豫什么劲。 身为刑部判案人员,一点魄力都没有,以后怎么服众?独当一面! “咳。”他咳了一声。 “大理寺卿。”红边疆、知州都转身过来看他。 “知州,仵作怎么说?” “回大人,在酒楼吃出了相克的食物,吃出了问题,又来因为鱼刺而吃死的。” “我刚去审问完,这是问来的菜单,你们看一下有没有相克的食物。”他递给了知州。 知州接了过来,立马道:“大人,番薯扒丝和凉拌鸡蛋鸡丝,相克了,里面还有一个豆丝槽鱼,正好验证仵作说的被鱼刺给卡住了。” “死的是一个朝廷命官,还是四品官员,盐巡史,更该斩了,三日后压出去,以儆效尤。 以及警示其他的酒楼掌柜的,不可再犯这种错误。 再通知师爷,叫几个知名的大夫,把一些相生相克的草药、食物全都写出来,贴在衙门口的墙壁上,让更多百姓知道。”桢大理寺卿看向红边疆,一双发灰的眸子眯了眯,“律法严明,法不容人,不要存在妇人之心,为了更多百姓的安生,杀一儆百。” 红边疆垂了垂眸,桢大理寺卿已经走出去,下令去了。 第167章 师傅你来了啊 红桑启赶到刑部,仗着自己是仙医郡主的身份,她很容易就带着老李进了牢狱中。 虎牢头跟着他们,“郡主,你先在审问室中,我先去帮你叫大理寺少卿过来。” “有劳了。” 大理寺卿一走,几个捕快去收拾那具尸体了。 红边疆觉得判决过早以及刑法处置过严,但是令已经下了去,说什么都晚了。 他刚走出牢房,虎牢头就来找他了,“大人,仙医郡主来了,想了解一下天香楼的掌柜的一案,你去见一见吧。” 是她!红边疆脑子炸了一下,“好的,我马上去,在哪 里?” “审问室里。” 红桑启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再次琢磨着天香楼的这件事,越来越觉得可疑。 小雅是个很谨慎的人,让客人在酒楼里吃到相克的食物,可能性几乎没有。 而且,就算是真发生了,量不大,是不会毙命的。 要么是来的客人,有隐情,要么是有人故意为之。 总之,红桑启是不信小雅,会出这种低级错误的。 老李在审问室门口焦急望着,夜国的律法严明,真查证了是酒楼的问题,那么掌柜的不被砍头也会被发配到宁古塔去,到时候不死也会脱一层 皮啊。 “大小姐,人来了。” 红边疆看了老李一眼,走进了审问室,目光扫到了红桑启,看了过去。 她薄唇微抿,皱着眉头,略有所思。 脸紧绷着,严肃也认真。 没来由的,每次见她,他都心生好感,觉得这人亲切,似乎是旧相识。 虽然,他以前从没见过余家的大小姐。 红桑启迎上了她的目光,“我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关于天香楼那一起死人事件。” 红边疆无奈地摇了摇头,“两个经验丰富的仵作,已经判断出盐巡史是因为吃了天香楼的食物,相克导 致了肠梗塞,再吃鱼的时候,被刺卡住了喉咙,导致胃气胃酸上涌到了气管,窒息而死的。 我们大人已经定性了,会处死天香楼的掌柜的,你跟那掌柜的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来帮她了解。” 红桑启眼中的温度,慢慢的冷了下来,“定什么性?谋杀?小雅人呢,我要见她。” “她是死囚犯,没有上头的命令,你不能见。” “上头是谁?” “算了,我带你去见一见吧。”红边疆见她火那么盛,放软了道。 红桑启跟着他出去了。 小雅从普通的牢房,被两个侍卫压到了 死囚牢中。 此时正午了,牢里的狱史们,还给她送了一碗断头饭,顺便还告诉她,明日午时,她即将被拖出去砍头了。 小雅看着一碗白米饭上面就两三块红烧肉,加一点梅干菜,她简直想笑。 牢里的断头饭,那么寒酸? 忽而的,余光瞥到牢门口,有三双鞋子。 一双是白云绣鞋;一双是鹿皮靴;一双是白底黑面的鞋。 “小雅掌柜的。”老李哽咽了起来。 她抬起了头,看到师傅眼中的不忍,痴痴的笑了起来,她就知道师傅会来救她的。 “师傅,你来了啊。” 第168章 厨子道出隐情 红桑启眸光一凛,看向那二人,“开锁。” 红边疆从虎牢头的腰上,取下钥匙,开了锁,解开了铁链,推开了牢门。 红桑启在开门间隙时,观察着这间牢房。 里面不大,阴冷潮湿,连一张床都没有,地上只有一些干草,右手边的墙角落里有一只恭桶。 左、右都是竖起的牢栏,没有任何遮挡,小雅在这里,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而那一碗摆在面前的断头饭,碗面很脏,肉也是肥的多瘦的少,红烧肉的颜色也不正,一看就是不太新鲜的肉做的。 看着心爱的徒儿,关在这里面,她心里焦急。 门一开,红桑启就走了进去,将小雅面颊旁的碎发,给夹到耳后去,取下她头上的斜了的簪子,给她重新插好。 “师傅。”小雅低下了头,对自己的莽撞很愧疚。 “嗯。”红桑启语气淡淡,给她洁面后,道,“师傅会救你出去的。” 她扭头看向红边疆,“红大人,不知道你能不能挪步回避一下,我有些话要跟单独徒儿说。” 红边疆从门锁上取下了钥匙,拿在手心里捏了捏,“好,我去旁边等你们,虎头。” 他叫了一声, 虎牢头跟他走去了。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红桑启急着问。 小雅抿唇笑,师傅担心她,她还是挺受用的。 “还笑,快说!”红桑启看徒儿不正经的模样,已经猜到了几分。 “好啦,师傅我说,是!我就是想教训那盐巡史,他看我貌美,既还想调戏我,调戏不成故意找茬,说我们天香楼的菜难吃,动手打小二,但是我没有想弄死他,谁知道他竟然被鱼刺给卡住了喉咙,给卡死了。” 红桑启真想说一说她,报仇就不能背地里来吗,明晃晃的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现在说这个也无用了,还是想想怎么救她出去吧。 红桑启思忖了一下,“我现在进宫,去跟太后、皇上求求情,我救了太后一命,她应该不会拒绝我的,就算不当这个仙医郡主了,我也会把你保住的,教训人有很多种,下次不要在给自己招来这么危险的隐患了。” “师傅,对不起啊。”小雅低下了头,更是愧疚了。 红桑启看了看她,叹息了一声,迈步地走了出去。 “老李,随我一起走,给小雅掌柜的拿点好吃的过来。” 红边疆看着红桑 启的身影,从自己的面前离去,他眸中带着深思,将手里的钥匙给了虎牢头,让他去关门。 她们谈话时,他没走远,所以他都听到了。 天香楼的掌柜的竟然是她的徒儿,她愿意为了这个徒儿,放弃自己的身份。 而且,他感觉,她也并不太看重郡主身份。 世家贵女,沦落到乡下十年,掌握一门医术也就算了,怎么这交际如此广泛,她是成了何方神圣,还是早已经不是余家的大小姐了! 红边疆蹙眉,不解的同时,也加重了自己的疑心。 红桑启从刑部出来,见到穿着粗麻交领衣,衣袖鞋子都透着油腻的几个人,在求着两个看门的侍卫。 “各位官爷,让我进去吧,我要见一见我们小雅掌柜的。” “她已经是个死囚犯了,没上头的命令,不能见的。” 几人中一个胖胖的男子,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块银子,哈着腰塞给了他们这两个官差。 “大人,你人高马大,威风凛凛,一看就是不同凡响,有门路的,求求你想办法帮我们通融一下吧。” 两个侍卫各自看着手上的几块碎银子,神情稍好了一些。 “死的是当朝四品 官员,盐巡史,劝你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好,不然你们这些厨子,全都要被抓起来斩首了。” “有这个功夫,还是去乡下避避风头吧,那盐巡史家里人不是好惹的,就算公家不问罪你们,但是他们找到你们,只怕会让你们去陪葬。” “两位官差,实则是冤枉啊,那盐巡史不是吃我们酒楼的食物,死掉的,” “发什么疯,仵作都已经检验出来了,我们大人都已经查清楚了,还在这胡搅蛮缠。” “再在这闹事,别怪我们不客气。” 哗啦一声,个子稍矮的那个官差,拔出了腰上的刀。 那狰狞的模样,像是下一刻就要砍死他们。 几个大男人都被这刀声吓得腿软了,将那胖胖的主厨给拖远了一些。 “唉。” 厨子们惆怅,有的还哭了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京城衙门都不敢管这个案子,大理寺卿直接定案了,我们掌柜的莫非真要冤死了?” “呜呜,掌柜的哦——” 红桑启身旁的老李冲了过去,“老何,你说什么,那巡史不是吃酒楼的食物死掉的?” 几人愣了一下,集体点头。 红桑启压低了眉,警惕看看四 周,很多人的目光都随她们来了,她走了过去,道:“到一旁说去。” “这人是?”厨子们问老李。 他们都在厨房里,没见过红桑启,故而不知她是谁,但见她光彩照人,非富即贵,就知道不是一个小人物。 “仙医郡主,掌柜的师傅。”老李跟上红桑启的步伐,朝厨子们手一招,“跟上。” 红桑启带他们到了人少还开阔的地方,问:“你们都是谁啊,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郡主,衙门不管掌柜的伺候,你是她师傅,一定要救救她,她是一个大好人啊。” 几人跪了下来,那个胖胖的厨子道:“今早,给那盐巡史的菜上错了,那凉拌鸡蛋,而是凝固的猪皮冻姜羊奶蟹黄。 秋天,蟹肥美,掌柜的一直让我们想新菜式,我就研了这一道。 也许是菜比较相似,我还没来得及给掌柜的尝试,就被来端菜的小二给端走了。 所以,那个盐巡史根本就没有吃了相克的食物,而且他那么大个人了,怎么会被鱼刺给卡死呢,卡的是喉咙又不是鼻子,他死在天香楼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红桑启问:“你说的可是事实?” 第169章 盐巡史真正死因 “千真万确啊,这是给那盐巡史上的菜的菜单。”胖厨子,从袖子里掏了出来,递给了红桑启。 红桑启拿过,扫了一遍,确实只有鸡蛋和红薯相克,而且上的那一道鱼是香酥稻花鱼。 稻花鱼吃稻花闻名,个头长的并不是很大,经过起、末两遍的油炸,鱼刺会酥脆或者软掉。 那盐巡史被鱼刺卡死,也存一定的嫌疑。 红桑启收起那菜单,看向了刑部的方向,“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去一趟。” 红边疆见侍卫们整理好了盐巡史的遗体,道:“派个人去通知他的家属,来刑部领尸体回去。” “等一等。”红桑启走进了停尸房,“他的身体,我要检查一番。” 红边疆和那几个狱史看了过去,见又是她,怀疑刚才都听岔了。 红桑启直接用行动表明了,她走到了停尸台面前,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盐巡史已经死了两三个时辰了,身上已经发臭了,还出现了尸斑,面色是白如纸,眼睛还微微睁着,似乎死不瞑目。 之前,明明都已经帮他把眼睛给合上了! 这个野生的郡主,虽然在乡下生活了十年,但怎么说也是个京城贵女,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晚上都不怕做噩梦的吗? 其余的狱史纷纷露出有古 怪的神色,再转而看向了红边疆。 红边疆也是惊诧了下,很快平静下来,道:“你们先出去,我来劝劝她。” 待人走出去后,他并没有劝,而是走了过去,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条帕子,“围着口鼻,免得染上了疾病,你又发现了什么?” “怀疑他死于其他原因,谢谢。”红桑启拿过围住了口鼻,俯身在盐巡史的头上按了起来,也在观察他头上有没有伤口。 “仵作都检查了,他身上没有外伤。” “没准能发现什么。”红桑启按完了他的脑袋,扒拉他的头检查起他的耳朵起来了。 她将一枚银针探进他的左耳里面去,没察觉到问题,又探进右耳里面去,突而她手顿了下。 “发现了什么?”红边疆见她神情变为凝重,走到与她那边去了。 “有没有细细的夹子?”红桑启问。 红边疆把虎头给叫了进来,很快他送来了一根细细长长的钳子,这种一般是对犯人行刑用的。 红桑启拿在手上,从盐巡史的耳朵里夹出了一根比银针还细一倍的铁丝。 她夹紧一拉出来,铁丝上面还带白浆,长约大概有十几寸,都快横穿盐巡史的一个脑袋了。 红边疆惊了下,又朝前走进了一步去查看看。 他就在停尸 房中,目光一直跟在仙医郡主身上的,能确定她没有对尸体下过毒手。 铁丝一取出来,那盐巡史的眼睛,既然闭合上了。 “红大人,天香楼根本就没有给他上凉拌鸡蛋这道菜,小二拿错了,给他拿的是凉拌的蟹黄猪皮冻,所以也没有食物相克一说,你们刑部的仵作说的不准。 那口鱼,应该是恰好是他死前吃的最后一口。 我想这根铁丝才是盐巡史真正的死因。 天香楼的掌柜的,虽然与他发生过口角,但是谁都不会愚蠢到,在酒楼里对他下手吧。 小雅掌柜的嫌疑,可以洗清了吗?” “能倒是能,你能不能看出这根铁丝,是什么时候插入他脑袋中的?” 红桑启摇头,“铁丝很新,只能说是这几天插入的,但是具体哪一天,我下不来判断。” “你在等一等,我叫人让仵作重新过来检查,如果死因是这根铁丝,你就可以带人走了。” 红桑启点头,这点时间她还是有的,她从袖子里将厨子写的,关于盐巡史点过的菜,递给了他。 红边疆收了过来,看了一遍,出去叫人去了。 两仵作过来,再次检查了盐巡史的死因,确认是那一枚铁丝穿入到了脑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脑部受了重伤致死。 小雅的冤屈从而,被洗刷干净了。 红边疆亲自去送红桑启、小雅出刑部。 牢中黑暗,冰冷,压抑,在里面待了段时间,再次出来,像是重换新生一样。 小雅呼吸着了几口新鲜口气,心情很不错,看向自家师傅,对她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大小姐、掌柜的。”老李赶着马车,赶向她们。 在上马车前,红边疆对红桑启道了谢,“余大小姐,多亏了你,才没有造成冤假错案。” “此事关乎我徒儿的性命,我自当会上心了。” “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你如此肯定,那盐巡史死有其他因?还在耳朵!” “一一排除,实属巧合发现的,没什么本事。”红桑启说话句句简单,言简意赅,但确是大实话。 红边疆突而笑了,“有时候感觉,你好像我妹妹小时候的模样,声音是软糯甜甜的,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感觉是凶凶的。” 红桑启抬了抬眸,有意对上了他的视线,在他的眼底探究着。 “红大人,你一定是一个好哥哥。” 红边疆怔了下,垂下了眸子,咧起唇角的笑,却带上了几分苦涩的味道。 “红大哥。”孙小云来给红边疆送饭,看到他在跟一个女人说话,她顿时就妒忌了起来,老远就 喊了一声,大步冲冲地跑了过来,一把就拐住了红边疆的胳膊,瞪向了面前的这两女人。 当发现其中一个,还是那天的那个劳什么郡主,她难免自卑得浑身不自在。 随即,心里发怒了,将食盒塞给了红边疆,“我娘叫我来送饭,我做的饭,一路小跑着过来的,想让你吃口热的,你最近忙的厉害,都没怎么搭理我,没想到也并不没那么空闲,不去忙活,而是在这里跟女人说话,你们刚刚聊了什么,你笑得一脸陶醉的,红大哥,你别忘记了,你说过你只能也只会有一位夫人的,那就是我……” 她是在跟红边疆说话,可目光,时有时无地打下红桑启的身上。 红桑启不想被喷了一身,拉着小雅上了马车,催老李赶快赶马离开。 见他们马车走了,孙小云骂得有些无所忌惮了,“红大哥,这个女人涂脂抹粉的,是不是想勾引你,我看她跟她身旁的这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闭嘴。”红边疆虽然比较放纵她,她在府上做什么,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出了外面,必须要收敛一些。 “你什么都不知道,一来几吃干醋,还抹黑别人,小云这样非常不好,很容易得罪人,给自己招来是非。” 第170章 泼妇孙小云 孙小云听着听着,呜呜地哭出了声,使劲地推了一把红边疆,委屈地跑了。 红边疆叹气,提着东西去追她,“小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他这次话明显地说重了,超过她的承受能力了。 几步追上了她,拉住了她的手,“你别跑了,小心摔着……” 孙小云不领情,直往他的脸上抓挠去,似乎只有抓花了这一张脸,他才是属于她的。 “负心汉负心汉,你已经在外面有人了,我抓死你,你去跟那些不正经的人好去,还来招惹我做什么!” 红边疆被挠了下,头 就抬了起来,眯蹙着眼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他的小娇妻,怎么会失控得如此不可理喻。 孙小云个子矮,红编辑抬起头,她就算是跳起来,都怕是挠不住他的脸。 于是,她怒得往红边疆的腿上,踹了过去。 红边疆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下,“小云,你清醒一些。” 孙小云一边踹,一边哭得更惨了,呜呜了个没听。 其余在刑部门口的捕快,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 红大人,怎么娶了一个泼妇。 桢平大理寺卿回刑部,下了马车,看到门口两个人在这闹腾,一 个还是用不了几年就替代他的位置的大理寺少卿。 他看了会,看明白了后,低嘲地哼了一声,“连家事都处理不了,能力那么弱,那以后还怎么面对那些难缠的犯人,怎么去判案?下次还是进宫,跟圣上奏明实情,他能力恐怕是不足,不能在几年后胜任大理寺卿的位置。” 红边疆等孙小云发泄地消停了一些了,再次拉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往红府的方向走去。 他就算在大街上,下属、上司面前,声音还是如此的淡定,平静,“别闹了,咱们有话回去说去。” 小雅打 开了马车后窗,看后面发生的事。 她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而是被人骂不正经,有些发怒。 就多留心了下那位红夫人。 小雅摇了摇头,面露不忍,“那红大人,要貌有貌,要身高有身高,他大小也是一个世家出生的子弟,红侯府还是被当今圣上宠在手心里的,他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娶了一个脑子好像有点不太正常的人。” 红桑启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感触,“那红大人,在报恩呢,如果不是遇到了刚刚那个女子,他怕是一辈子都要埋没在了北边那个小村子里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我受不了了。”小雅捂了捂耳朵,“老李,把马车给赶快一些。” 明明隔着那么远了,却还能听到身后那个女人的哭声。 在街上大声吵吵嚷嚷的,大哭着,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让她的丈夫,被外人怎么看啊! “小雅,之前师傅,让你准备的生意,你做得怎么样了?” “师傅,我可没忘,厨子都已经预备好了,食材都做了出来,尝过后觉得都不错。 于是,我在东西两条街都租了好几个铺子,现在带你去看看吧。” 第171章 臭豆腐卤水 京城商业区布及的地方很多,东西两市,则是最大最老的商业聚集地。 城里城外的百姓采购,来这两处也是来得最多的。 小雅这几年赚得不少,财大气粗的,在街上买还是租几个铺子,都不会用问题。 这一步,红桑启是相信她的。 “铺子这块,你选得肯定没有问题,也快用午膳了,还是回天香楼吧,我去检查一下你们的食材,没有问题,明早准备开业?” 咕咕…… 刚说完,小雅的肚子开始叫了。 她指了指肚子,“嘿嘿,师傅我其实还没饿的,但是你要给我做吃的,它就不争气了。” 红桑启看她,小雅吐了吐舌头。 红桑启无奈地笑了,“好,如果不是你招来的厨子提醒了我,恐怕你还牢里呢,还是让他们休息休息,为师给你做吧。” 师徒二人,回到了天香楼,一起扎进了厨房里。 “师傅,可以点单吗,徒儿现在最想吃臭豆腐~其次是炸鸡、汉堡、奶茶、烧烤、肉夹馍……” 红桑启戳了下她的头,“人小胃口还挺大的,要吃就打下手。” 小雅眸光又亮又直,师傅太宠溺她了,果然她是师傅最喜欢的徒弟。 “卤水在哪里?” “等着,我去拿。”小雅去了厨房连接 的一楼外院子里,从一间杂房中,抱了一个小坛子出来。 她放到厨房台子上,就拿出丝巾,捂住了鼻子。 “师傅,当年我离开玉门关,你把这个坛子交给了我,让我千方不要丢弃,一直带着,以后肯定用的着的,还让我隔三差五的丢一些东西进去养它。 我第一次掀开坛盖子,差点没被臭得直接西去,呕~真的是太臭了,像千年腐臭,又像是累计了千年的便便。” “胡说八道,”红桑启可冷看了她眼,“为师费了一年多久,才养好了一缸,舍爱分了你一坛,你竟对它那么嫌弃,等会你一口都 别吃了。” 最开始给小雅,是担心她做不好酒楼的生意,亏得欠一屁股债,给她这个坛子是给她东山再起的机会。 “呜呜。”小雅立马求饶,“师傅,徒儿错了。” 拿到师傅的配方后,她夜里做过几次,那臭豆腐吃过一次就已经爱上了,闻着臭,吃起来香的很呢。 尤其是搭配香菜、葱花、辣椒、蒜蓉、卤料之后,吃一XX汤汁,别提多酸爽多香了。 师傅做的,那是大师级别的,肯定比她做的还要美味。 想想,更要好吃几个档次,小雅就已经在舔嘴巴,流口水了。 红桑启哼了一声,没 有口气,将葱、香菜、辣椒丢到一个篮子里递给她,“去洗干净了切细,回来剥蒜。” 小雅应了声,乖乖去了。 天香楼早上是开了门做了生意的,所以现在什么食材都还有,红桑启在厨房里找了五块豆腐,切成了小块,慢慢放入到了卤水里。 她再封起了坛子盖子。 卤水黑乎乎的,还冒着油光,看上去养的很是肥美,小雅虽然嘴上嫌弃,可是把它养的很好。 红桑启免不了再看了眼,蹲在水池边,勤快洗菜的小雅。 她勾了勾唇,等着吧,这几个铺子开张,每个月的营业额,绝对不输天香楼的。 第172章 祖母你饶了她吧 不到一刻钟,放进卤汁中的白色豆腐,每个面都变漆黑。 小雅不用师傅说,洗好了菜,去起锅,烧了火。 红桑启在锅热干了不见一滴水后,倒了油进去。 过了一会,她拿了根筷子,将头浅浅放进油锅里,筷子上开始冒着细密的泡泡了。 此时,油温烧的刚刚好,是最适合炸食物的。 她丢了两三块豆腐下去,臭气熏天的豆腐,沉入了锅底,很快就漂浮到了油面上,那臭臭的气味,似乎变得更臭了,但也不似最开始的臭味,而是带着些勾人食欲的芬香味。 讨厌的人 ,讨厌的要死,喜欢的人,每吃一口都是享受。 小雅嗅着味道,开始走到锅边,看着炸得上色的豆腐,吞咽口水了。 那些在大厅里收拾酒楼卫生的厨子、小二,嗅着这个味道,以为小雅掌柜的跟她师傅在厨房里炸屎吃! 都捏住了口鼻,去打开窗户,通风透气去了。 也全都被恶心了一阵! 噔噔噔的上楼声,惊的锅里的油都在震动。 红桑启皱眉,“小雅你出去看看,外面闹哄哄的,影响到我了。” 小雅锁鼻子,从墙边取了把菜刀就冲出去了,“天杀的,扰老娘 的兴致了,都消停点……” 红边疆将孙小云哄回了红府,这边红老夫人就让他们去后院去见她。 “那孙氏,分明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老夫人,你消消气。” “只有把她给赶出红家,我才能消气,我绝对不会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害我孙儿前程。” “小少爷马上就来了您先喝口茶,一会慢慢说。” 红边疆带着孙小云来到院中,就听到祖母跟她的贴身老嬷嬷逑嬷嬷在说话。 闻言,他神色暗了暗,孙小云头低了下来,这才知道后怕,往前的步伐也慢了很多, 都不敢进去了。 红边疆扭头,看她不进反而退,去拉了她一把,走进了屋里。 “奶奶。”他捏了下孙小云,孙小云才颤着声音,也叫了一声:“奶奶。” “疆儿,你刚上任大理寺少卿,刑部忙不忙?”她看到他手上提着的食盒,问:“是不是还没有用过膳?” “用过了。” “奶奶不信,逑嬷嬷你去打开看一看。” 红边疆见包不住,于是道:“奶奶,我在刑部用过了,小云给我送的饭,我吃不下了,就没吃。” 逑嬷嬷拿过食盒,打开了看,对着红老夫人摇了 摇头。 红老夫人火上加油了,一双厉目剜向孙小云,“你这个贱人,是什么东西,配的上我孙儿宁愿饿着肚子也要包庇你。” 孙小云腿软的,直接吓跪了,“奶奶,疆大哥他……”说他已经吃过了。 “给我住口,我是侯爷的原配夫人,你这个贱东西,跟我沾什么亲,称呼我为奶奶?逑嬷嬷你给我去掌这小贱人的嘴,以下犯上!” 逑嬷嬷将食盒给了一旁的丫鬟,伸着手就要去打。 红边疆挡在了她的面前,也跪了下来了,“祖母,小云不是故意的,你饶了她吧。” 第173章 疆大哥你不帮我 孙小云不想挨打,捂住了脸,哭了起来。 “不是故意的,就在大街上哭哭啼啼,拉拉扯扯,对你拳打脚踢,骂骂咧咧的,要是故意的,会对你如何?这个贱蹄子,没教养,欠收拾,没规矩,她不适合留在红府,更不配成为你未来的夫人。 疆儿,这几天,祖母也看明白了,你压根就没碰过她,相信你之前在那什么村,也没动过她吧。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何必为了一个不喜欢的人,抵上自己的一辈子。 祖母会给她和她娘多一些银子,只要她们赶紧滚出红府,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 红边疆确实没碰 过孙小云,他是一个有爱才有性的男人。 二人认识的时间比较短,他还没有对她产生冲动,故而一直还在跟她培养感情。 也是分床睡的,除了大婚那一晚,他坐在桌子旁,坐了一夜。 任由孙小云怎么劝,他都不为所动。 孙小云慌神了,疆大哥是天上掉给她的香饽饽,她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不要,疆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乱发脾气了,你不要赶我走,如果没有我跟我娘,你一辈子都要埋没在孙家村了,咱们拜了天地的,是正式的夫妻,虽然没行周公礼,但是你说过要对我好一辈子的, 你不能说话不算数的,呜呜,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去上吊……” 红老夫人气得不行,小贱蹄子竟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来套住她的孙子。 她使向一旁的丫鬟,“去,给这浪蹄子拿一根白绫过来,我看她敢不敢死。” “疆大哥……”孙小云看向他,哭的更厉害了。 “哭瞎都没有用,我是不会让红侯府的血脉,出自你这低贱的女人身上。” “奶奶,你别动气,也别再为难她,孙儿这段时间会想清楚的,刑部还有几个案子等着孙儿去审,孙儿要告退了。” 红老夫人咬牙,她恨不得现在就把这闲杂 人等给赶出去,终是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怒火与冲动。 “下去吃点东西再去,红侯府子嗣已经凋零了,你可别再忙坏了身子了,疆儿祖母跟你说的话你要好好想想,恩义是要讲,但有些事是强迫不来的,强行的结果只会两个人一起痛苦,你们不是一路人,退下去吧,晚上早点回来,陪我跟你阿爷吃饭。” 红边疆嗯了一声,拉着泣不成声的孙小云起身,行礼退了下去。 出了院子,没走多远,孙小云就甩开了他的手,哭着质问他:“疆大哥,你为什么刚刚在那老妇人的面前不帮我,你是不是回到京城,见到 那么多美人后,觉得我配不上你,你想让我走了?” 红边疆看着眼泪已经流了两行,还没停留的孙小云,他垂眸,心里不落忍。 “小云,那个老妇人是我们的奶奶,我不可对她不敬。”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配我的想法,虽然你不漂亮,但是你很可爱、很率真,偶尔有些小脾气,也是一哄就好了。 直到今天,我发现你并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歇斯底里的,钻牛角尖,怎么解释也不听,让我有些不知无措,咱们都先冷静一下吧,让我想想以后怎么跟你相处,刑部很忙,就不送你回院子了,我要出去了。” 第174章 一群人抢吃的 “疆大哥……”孙小云后悔及了,哭着跑着去追他。 红边疆腿长,速度快,她发现就算是跑,只要他不停,她根本追不上。 逑嬷嬷出来,跑去逮住了孙小云,拉着她往回走。 “小贱蹄子,大白天的,别在这发浪,老夫人还要让我教教你规矩呢,跟我走吧。” …… 红桑启在天香楼忙了两个时辰左右,她品尝了自己做的臭豆腐、奶茶、炸鸡、汉堡……味道都没变。 小雅准备的原材料没有问题,明天可让厨子,照着方子做,开业了。 她找了一个干净的食盒,把自己今日做的,全都装了一些,再去洗了一个 手,掀帘子离开了。 早上她就出来了,大下午了才回,也不知安安和夜意恒怎么样了。 “师傅。”小雅叫了一声,首当其冲地冲到她的面前。 之前红桑启在厨房做食物,做了做了,嫌小雅话多,外边躁动得很,就把她给赶了出去,让她在外面等着。 小雅就拉着一群厨子,在大堂候着。 “做好了,味道没变,明日可以开业,都在里面了,也温着了,我先回去了。” “师傅,我让人送送你。” “不必了,我散散步。”红桑启一走下来,其余的厨子,全都站起来,对她尊敬有加地笑着。 “余大小姐,慢 走,以后常来天香楼,找我们掌柜的喝茶。” “嗯,再见。” “再见。” 厨子们全都送红桑启到了门口,却见他们小雅掌柜的没来,一回头,厅里哪还有人影啊。 “掌柜的?” 他们喊了声,也钻入厨房里去了,也带着好奇的。 余大小姐在厨房待了那么久,除了最开始弄什么东西,弄的气味难闻死了,之后的味道就很正常,香的很嘞。 不知,她都做了什么好吃的,让小雅掌柜的,为了几口吃的,连师傅都不送了。 他们走进厨房里,看到自家掌柜的,像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 边吃还边傻笑,哈哈哈的,又乐又颠,神情中也带着十足的陶醉和满意。 在看她手里抓着的,油腻腻的,但是却是他们从没见过的食物。 “小雅掌柜的,你在吃什么啊,有好吃的,为什么不肯跟我们分享。” 小雅看他们全都一涌上来,自顾自地拿吃的了,她慌神了,哎哎地喊了两声。 因为嘴里太多吃的了,导致说不出话,只发出了几个古怪的声音。 等她嘴里的那一口咽完,厨子里已经吃得个个眼睛发亮,完全停不下来了。 “这像是变质了的豆腐,入口竟那么香,哇又辣又爽,天下间还有如此美味。” “炸出来的鸡,竟还能如此美味多汁,怎么做的啊,那余大小姐好手艺。” “这甜甜的像豆浆的是什么,甜甜的,里面还有很有嚼劲的紫色、黄色、白色东西,喝着还有茶香味,余大小姐是天才的吧,怎么会做那么好吃的食物?” “还有这、这个也好吃……” 厨子们像是饿狼一样,每次一样,都满足的满眼发光。 小雅却气红了眼,他们每多吃一口,她就少吃一口,“哎哎,这是我师傅给我做的,你们快出去干活。” “小雅掌柜的,不要那么小气嘛,咱们要同甘苦。” “滚你们的,都给我放下吧……” 第175章 马上当皇上了 晚上,圣德君派人去把太子,单独传入了宫,叫到了书房里。 “父皇,你是有什么交代让孩儿去做嘛?” “这几年,你不争不抢,隐忍不发,父皇都看在眼中,论治国论谋略,你在哥哥弟弟妹妹中都要出彩许多,父皇要把皇位传授给你。” 太子凤眸一抬,在震惊中跪了下去。 “怎么的,不愿?” “父皇正值壮年,孩儿还年轻,还没磨炼够,怕是担不起这个重任,夜国的君主之位,还得父皇父皇上任着,就算父皇父皇想退位,也该等您……觉得可以松懈时。” “在 担心什么?觉得自己坐不好这个位置?”圣德君看他不语,道:“你本就是太子,这个位子,是你的,你现在上来,提早学习,你长大了,父皇也想退居幕后。 放心,给你一个月,这个月你都要跟在我身后,看我处理政事,直到你熟悉,我能彻底放心将整个国家交给你位置。 傲天,是你弟弟,未来协助于你,你们兄弟间,可不要出现手足互挣的画面。” “父皇……” “太子,你不想当皇帝吗?”圣德君觑着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眼中那深压着的野心。 太子抿唇,低下 了头,“父皇,傲天的才能也能……” “你们都是父皇的孩子,只是为了夜国长久发展,职位会有所不同,就这样吧,你回去吧。” 太子起来了,却没着急回去。 他还站在圣德君面前,怵得很。 父皇是千古一帝,自己在任期间,会把父皇打下基业毁到何种地步? 天下百姓,又会怎么看他这皇帝? 天下万民,会不会嘲讽他不如父皇,总拿他跟父皇比较。 自己的血脉是亲娘和蛮族那边的,并不是父皇的根源血脉。 夜傲天从小就有父皇的风范,才五岁,就已经各方 面超越自己了。 而且,父皇也早早的有想废自己,立夜傲天为太子的打算了。 太子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可是为什么,还是变化了呢? 圣德君下巴抬了抬,看出了他的自卑,“太子,你的最适合的,乱世傲天比你更适合,太平盛世,你比傲天适合,包容性更强。” 太子听的不是很懂,父皇从不会轻易在人前示弱。 他按住了父皇的手,给他把了下脉,目睁若铃铛,“父皇!” 喊出口的声音,轻/颤了起来。 在看父皇在多年操劳,白了一半的白发,他的 眼被刺的生疼生疼的。 “父皇多年来,持政,不分日夜,身体亏虚得厉害,偏偏又不太信得过御医院的那一群人,做皇帝太废人了,你年轻力壮的,正好可以帮了父皇的忙。” “父皇,那治了皇祖母的神医,你为何不让他治?” “真是呆瓜。”圣德君怒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要把位置给你,我好去调理修养,不然每天一堆政事找朕,朕还怎么养身体?” 太子点头,沉默的垂下了头。 “退下去吧,” 太子出了书房,忍不住地窃喜了起来,他马上就要当皇上了。 第176章 召红桑启进宫 红桑启一出天香楼,看到一个眼熟的人,在跟老李说话。 每天见到的人很多,一时有点想不起来了。 老李姿态卑微,面上还带着敬意和恐意,都不不怎么长唇,似乎不太敢说话。 酒楼门口,停着两辆马车。 一辆是老李赶着的,另一辆整体鎏金黑,门帘边的线都是用金线绣的,应该是宫里。 红桑启再看向那问老李话的男人,长脸没胡须,体态胖胖的,有点年纪了,姨化很明显,他应该是个太监。 她走向老李,侯公公注意力转移到了红桑启的身上,连忙朝她走来。 “仙医郡主,可算是 找到您了,圣上找您呢,快随老奴进宫吧。” 原来是圣德君身边的公公。 “公公,好久不见,不知所谓何事啊?” “路上说。”他走到宫里那一辆马车前,掀开了帘子,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红桑启看向老李,并把食盒递给了他。 “老李,既然宫里要找我,我就先去宫里去了,你帮我去跟孩子们说一声,这个帮我给他们。” “大小姐,你早去早回啊。”老李略有担心地道。 “放心吧,皇上、太后娘娘,刚封我为郡主,我不会有事的。” 红桑启上了马车,侯公公坐到了驶车位的一 旁,准备就绪了,小太监就把赶着车去皇宫了。 “公公,你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主子的什么事啊?” “圣上病了,需要大小姐你去看一看。” 红桑启听到车外的声音,豁然笑了,哎,轻而易举地把她这个人才封为郡主,原来是为了自己所用。 亏她当初还想着,捡了一个很大的便宜呢。 马车到了宫里了,侯公公步履匆匆地带着红桑启去见圣德君,也匆匆地交代了一下,皇上的病情。 “郡主,我们皇上年轻的时候也是东征西站的传奇人物,继了皇位后,每日勤政,从不亵慢,三更起五更 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到现在岁数往上长了,有些吃不消了,年轻时候的旧疾也开始发作了,宫里的御医,皇上用着总觉得少了点东西,也不太信得过他们,这不,就把你给找来了,你可要好好帮我们皇上治一治啊,不要辜负圣上对你的期待。” “哦。”红桑启淡淡应着。 她不太懂的是,御医应该没那么菜吧。 这些人貌似是各个地方很杰出的大夫,被举荐、挖掘到宫来的。 不伦老中小,都是能独当一面的,有着丰富治病救人的经验。 圣德君可谓了聚集了整个夜国,最优秀的医资。 为什么他们,没能让圣德君信任呢? 也许,圣德君是一个很挑剔,难搞的人。 “公公,如果我也没办法,皇上会怪罪吗?” “仙医郡主,你必须要尽力,不然你对得起皇上破例把你这个外姓、没点血缘的郡主,赐府赐名号吗。” “有些病,我也束手无策……” “都要书房门口了,你快进去给换上治病。”侯公公把她往前推了一把,飞着手势,让她快进去。 没有药箱,书房门口无侍卫看守,红桑启总觉得怪怪的,她硬着头皮放慢步伐,发出沉重的声音,往前走了几步,门豁然被拉开了。 第177章 传位 夜肆琅从屋里出来,鹰隼搬得眸光,直射红桑启。 不假思索地认出了她。 他调查过她的资料,这个女人是余丞相废了的嫡女,刚来京城就跟夜傲天有了一腿,前不久,因为治皇祖母有恩,被父皇封为了仙医郡主。 夜肆琅不确定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听到了多少?” 红桑启收回了看他的眸光,扭头去找那侯公公,身后居然无一人。 好家伙,坑她! “问你话呢,你怎么会在这里?”夜肆琅语气加重了一分,走向了她。 “我被一个公公请进了宫,说是来给皇上治病 的,他把我送到书房门口,催我进去,我刚回头发现他已经走了,你是太子。” 红桑启肯定的道。 他身上穿的是四爪金蟒紫袍,一身贵气逼人,跟夜傲天一样,都是剑眉星目,五官深邃的冷傲之人。 夜肆琅并没有放下戒备,再逼问了一句,“你真什么都没听到?” “太子殿下,你还要我说几遍呢?”红桑启感到无语了,如果他们在里面说的话那么重要,干什么不让侍卫在门口拦着。 她想快点完事,回去看孩子去了,于是指了指里面,“宫里的公公说皇上身子不太舒服 ,我就不在这站着了,先进去给皇上看看了。” “你!”夜肆琅对她这无礼的态度和样子给激怒了,呢喃道:“一点礼数都不懂,难怪会被余丞相给驱逐出府。” 红桑启顿住了,冷笑地转身,回击了回去,“太子殿下,你背后说人坏话,不是缺德吗?对你礼数周道重要,还是给皇上的安康重要?你在这有意纠缠我,是让我误了治病的时机?你莫非在里面对皇上……” 夜肆琅震怒,脸色都煞白了,他往开着的门里看了一眼,低声软语道:“你别乱咬人,本太子不跟你计较就 是了,快进去吧,父皇还在等着你。” 红桑启毫不客气地就转身进去了,她怎么觉得刚刚那太子神情怪怪的,好似自己道破他秘密似的。 夜肆琅看她的背影,眸色深深,已与她结下了梁子。 “好厉害的一张嘴,别给本太子找到机会,到时定不饶了你。” 红桑启进了书房,见到里屋的帘子在动,她往前走了几步,跪了下去。 “皇上,听闻您身体不适,仙医特意来为皇上号号脉。” “进来吧。” 闻声,红桑启听不出喜怒,她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也许刚跟太子谈话, 皇上也听到了,他们两人在屋子里要是说着机密,误以为被自己窃听了,那可不幸了。 红桑启还是决定解释一下,“皇上,仙医来的时候,看到门外没有守卫,犹豫了好一会才敢走来,这个时候太子已经推开门了,所以仙医并没窃听,面对太子的质问,臣女是一头雾水。” “仙医你起来吧,朕听到了你在外面跺脚,你是郡主了,并不是外人了,说给你听也无妨,明日朕会退位,把皇位传给太子。” 红桑启心里咯噔了一下。 传位,可是关乎一国的大事啊,这么明晃晃地告诉她? 第178章 药吃混了 “过来,给朕把脉。” …… 红桑启出了宫门,却不见有人马车赶来接她,她朝前看去,老李不知所踪。 “人去哪里了?” 在等待时,一辆褐色的马车,来到了她的面前,车窗打开,是太子夜肆琅。 “仙医郡主要回哪里去,你的郡主府还是夜王府,我猜是后一个吧,本太子顺路,上来吧载你一程。” 红桑启看着他如鹰隼般锋利的目光,歪了下头,丝毫不惧,上了车,坐到他的对面,问:“不知太子,想做什么?” “我父皇病得如何了?” “皇上得的不是病,是中毒了。 ” “中毒?”夜肆琅一震,何人如此大胆,敢对父皇下手,“中的是什么毒?” “皇上年纪大了,器官在老化了,他又辛劳累过度,年轻时不明显以及留下的隐病,就开始爆发了,肩膀酸,腰部疲劳,骨质疏松……他也感受到了身体不适,让信得过的御医都来给他看病,抓药,开的药都尝试,每天一副。 有的药药性烈,有的温和却与前一副药相冲……吃药吃杂了,累计的副作用太多了,也就中毒了。我已经劝过皇上了,也给他施针缓解了体内不舒服的症状,……希望皇上能按照 我的要求去做吧。” 夜肆琅斜看了红桑启一眼,“也就是说我父皇没事了?” “自然。” “太子殿下,皇上还告诉了我,你明日就要继位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告诉我,那祝你明日一切顺利吧,就在这停吧,我要下去给我娃买点糕点。” 夜肆琅动了动嘴,想说什么。 太令他意外了。 她一个外人,父皇怎么会把什么都更她说。 “你想告诉夜傲天也没有办法了,来不及了,就在这停车,放她下去。” 红桑启下看马车,注视着这辆车的远去,太子也是妒忌夜傲天的吧,不 然也不会那么敌对自己。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的,皇上年纪也不算老,怎么会那么突然呢? 夜傲天要是知道了,又会如何?心有不甘吗? 两个都是高手,一个敢想敢做,为自己创了一手好牌,一个一出生就是王炸,多年来勤恳低调,让人找不到错处,虽然会晓得平庸一点,但是稳! 红桑启思考了一会,没有在理会,这些都是他们夜国的事,她迟早会带孩子离开这里。 回了夜府,进了西院,见到孩子们在桌前吃得津津有味, 炸鸡、臭豆腐、奶茶、汉堡……差不多都吃空了。 一旁的喜鹊、素心嘴巴上都是油,手也是,吞着口水看两个孩子吃。 明显,她们已经吃过一些了,正知道好吃,才那么看娃的。 “汪汪。”大黄蹲在孩子们面前叫,摇着尾巴。 两个小家伙,一丢手上炸鸡骨头,它都跳起来接。 红桑启很想说鸡骨头太硬,尖了,吃了会对狗不好,但是再一想,骨头都炸酥脆了,问题应该不大。 “大小姐。”素心最先发现她回来了,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再去迎接了她。 “没吃够啊?”红桑启笑着问,“没关系,明日带你们去吃,都会有开业。” 第179章 臭豆腐铺 十一月八,立冬了。 屋外已经开始下雪了,雪花一朵一朵的,轻盈雪白,像是从天上飞落下来的羽毛。 东街的那些汉堡炸鸡铺、奶茶铺、臭豆腐铺、卤肉铺还是冒着严寒开张了。 开业第一天,可以免费试吃,买一送一,这两个福利还是吸引了不少,在街上的过路人的注意的。 一旦品尝过炸鸡、汉堡、奶茶的人,大多觉得回味无穷,有钱的人争相购买。 如开始预料般的顺利。 但是那臭豆腐铺,却无人问津,人们见着了,还要捏着鼻子快步跑去。 “什 么味道,臭死了,像是茅坑溢了出来。” “咦,叫臭豆腐,好好的豆腐不吃,偏要去吃坏了的,也不怕把顾客的肚子给吃坏。” “也许臭的豆腐别有风味呢?京城对食物管控那么严格,吃出问题是会死掌柜的,说不定还真味道不错。” “那这位兄台,你去试试毒吧,若是好吃,没吃出问题来,咱们大伙再一起买来尝一尝。” “切~”他袖子一甩,大步走了。 说是这么说,做可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那么多人等着看他笑话,他发什么疯要在他们面前出丑 。 小雅在几个铺子间巡查,开业情况,一路走过来,都颇为满意。 开业不到一个时辰,外面还下起了雪,汉堡炸鸡、奶茶、卤串铺,已经有客人排起了队了。 更有的小姐、公子,坐着马车出府亲自来购买了。 一条街的那几个巷子口,马车都停了好几辆了。 看来,京城的百姓,是很喜欢这几个新口味的。 这才刚开始呢,往后怕是越来越多,待到供不应求时,又能开分铺了,一个接一个,天,又是一场源源不断地泼天富贵雨。 小雅已经在盘算了,脸上 的笑容渐盛,已经咧到耳后根了。 “俺师傅,就是一个聚宝盆啊,跟着她永远都能吃肉。” 待赶到臭豆腐铺子,一个客人都没有,铺前清冷得可怜,里面的胖、瘦两位厨子,都干闲着。 “掌柜的。”他们在铺前叫了她一声。 “咋回事?”小雅走上前。 胖厨子愁地叹气,“过路的人都嫌弃豆腐臭,避都避不及,有好奇的,过来看了下我们的豆腐,见到是黑的,怕有毒都走了,我们送人尝,都没人敢试啊。” 瘦厨子更愁了,“掌柜的,靠近咱们铺子的其 他的铺子掌柜的,对此颇有怨言,说我们卖着臭气熏天的豆腐,熏走了他们的客人,让我们快点搬走,不准在这卖了。” 小雅呵笑了一声,“这一条街又不是他们的,管人家做什么生意呢,决定开这家铺子前,特意选了一个尾巴铺,这些掌柜的要是忍不下去,就自己搬走,我可以给他们搬迁费,到时候这些空了的铺子,我全都租或买下,全都做属于我们的生意。” 天香楼这些年赚的,让小雅财大气粗,别说臭豆腐铺周围的铺子,就算东市这一条街,她都能买下。 第180章 性格直爽的小雅 红桑启带两个娃儿、素心、喜鹊,来到东市,一路逛吃逛喝下去,每人手几乎都没空闲。 不是在啃着炸鸡汉堡,就是在喝着奶茶,亦或是在撸串。 她们也吃的特别的满足。 昨日可没吃够,现在又吃上了,多少都能有的吃。 红桑启看她们毫无顾及形象的模样,揶起了唇,这个时代的鸡,是吃无公害的食物长大的,牛奶也是,没有任何的添加剂,炸鸡肉的油也健康的,只炸两次,就不在炸了。 涂在汉堡中间,调制出来的沙拉酱,也是健康的。 故而,他们喜欢可以多吃一些。 回府,她给他们调好 降火茶,山楂丸,降降火,消消食。 红桑启宠溺地看着他们,道:“这只是零食,经过油炸,丢失了很多营养的,吃的就是一个味道与风味,不可当正餐来食,不然你们会成为个小胖子,也长不高了。” “娘亲,我们不会的,就是来尝尝鲜的,娘亲还好是小雅姨姨开的,我们去直接拿就行了,不然就要排好长的队了,嘻嘻。” 夜意恒啃了一口鸡腿堡,乐哼哼的,真的好好吃啊,昨日他只能吃一个,现在他能吃两个了。 “娘亲,小雅姨姨在那边?”安安在她们说话时,余光注意到了前面,就往前方 指了一下。 他们几人的目光,都朝前看去。 小雅掌柜的,一手叉着腰,目露凶色,嘴巴快速地在动着,她两旁有两个厨子模样的男子,规矩站着在听。 “娘,小雅姨姨心情不是很好呢。”夜意恒道。 红桑启点头,确实是的,她带着她们走了过去,也留意到了,新开的臭豆腐铺子,没一个客人来购买,更甚有人捏着鼻子快跑去了,连凑热闹都不凑一下。 靠近臭豆腐铺的其他铺子的掌柜的,站在门口,面上带上了怨色,却没敢下来跟小雅理论。 有的,拿着玫瑰花露水,撒在了铺门口。 原来是嫌 弃味道大,影响了他们的生意,红桑启看明白过来了。 小雅刚刚发的那一通火,大概有向这些掌柜的发的吧。 这里快靠近,她开的药铺了,属于东街的末尾端了。 东街很长,很多人都不愿从头走到尾的,生意不好是常有的事。 开了一间臭豆腐铺,其实对他们影响并不是很大。 如果往后臭豆腐铺子,生意爆火,肯定是拉动这边的生意的。 “怎么了?” “小雅姨姨。” 小雅转头,发现了师傅,还有两个脆甜开口叫她的娃子。 “师傅,你来了。”她捏了下两个娃儿的耳垂,扫了眼他们手里拿 着的吃食,吩咐两个厨子,“快去做几碗臭豆腐来。” “一会,尝一尝臭豆腐。”这是对夜意恒、安安、素心、喜鹊、师傅说的。 “师傅,今日开张,做了一些活动,前面的铺子都卖得挺好的,只有这臭豆腐,一个生意都没有,周围那些掌柜的,还烦人的很,怪我们影响了他们铺子里的生意。 这打开门做生意的,本就存在互相影响、竞争的关系,要是都那么玻璃心,那还做什么生意,自己在家修个庙,把自己供起来吧。” 她说的时候,声音也不禁拔高变尖,眸子朝两旁看去,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第181章 名人效应 那些在门口,怒视的掌柜,都自觉得没理,回了自家铺子里去了。 红桑启忍不住地拍起了掌来,对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小雅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 也是,开大酒楼的,顾客基本上都是世家、朝廷大官的,应付这些难缠的主,都能得逞应手的,在闹区处理几个小掌柜的,自不再话下。 小雅抿唇笑笑,“师傅,别笑话我了,你给我出个主意,让这家铺子生意好起来,臭豆腐那么好吃,要是就自家人知道,未免也可太可惜了。” 夜意恒、安安、喜鹊、素心,全都点了点头。 臭豆 腐吃着香,嗅着臭,风味独特,加上辣辣的汤汁,爽死了,好吃得不要不要的。 “做生意急不得,好货不愁卖,现在看是没生意,但慢慢的人就会多了起来,如果要快也有办法,就是送,送给街上的顾客,周围的掌柜的,一吃过这个味了,喜欢的人,会为我们宣传的。 天香楼是大酒楼,里面的出品,在京城里,已经跟美味挂钩了。 找人宣传,说臭豆腐是天香楼的出品,也能吸引广大的顾客来尝。 还有一种类似的办法,就是名人效应,找个在京城中,比较有名的出众的,让他来 试吃,一旦他说好,会有他的追随者来尝试……” “师傅,还是你有道理,咱们先试一试名人效应吧,你是郡主,在百姓心中是在世华佗,你能带动人来吃,质量这一块就说明能得到保障,而且你还带孩子来吃,说明小孩吃也不会出现问题的。” 红桑启道:“为师名声貌似不是很大,要不要找另外的?” “师傅,这段时间,属你最火了,你走哪都会引人关注,你最合适了。” 小雅都这样说了,红桑启也不在推迟了,“行,为师宣传。” 说话的功夫,臭豆腐也都做好了,红桑 启带着夜意恒、安安等他们,进铺子里取暖,吃臭豆腐去了。 小雅则找了两个人,在外面敲锣,宣传。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闻着臭吃着香的臭豆腐呢,开业买一送一,绝对好吃,嘎嘎的好吃,仙医郡主都带着家里的女眷和孩子来吃了,还要给府上的下人全都打包一份呢。” “仙医郡主赞不绝口的臭豆腐呢,买来尝一尝吧,这可是人间难得几回闻的绝色美味啊……” 红桑启并不太知道,自己在民间的名气。 殊不知,她凭借医术,将一手烂牌,打出了王炸,还收获了夜国战神 的心,让皇上太后对她信任有加等等,已经收获了不少忠实的粉丝。 有的女子,都在背后学她,觉得这样能给自己带来好运气,说不定也可以找一个像夜王那样俊朗的夫君。 一经宣传出去,很多百姓都跑来买臭豆腐,年纪有老有少未出阁的闺女。 上午过去了,臭豆腐的名声竟然打了出去,下午时,气温又寒了几分,臭豆腐的铺前,却有许多辆颜色鲜艳的马车堆了起来。 那些小姐身边的小厮啊,排着队给主子买臭豆腐呢。 这个队伍,长的都超过买炸鸡汉堡、奶茶……那些铺了。 第182章 大牛被任为了史官 这一日,红桑启的那些铺子,顺利的开张,那些吃食,也得到了广大百姓的喜欢。 闻名来品尝的人,络绎不绝。 宫里,夜肆琅也获得了皇位,不过他现在手头上,没有任何的实权。 兵部大权在夜傲天的手上,宫里宫外,还是全都听圣德君的差遣。 圣德君给夜肆琅一个月的试用期,如果他没有能力,担任这个位置,他是会被赶下台的…… 匆匆过了几日,大牛这个状元郎,也成为了京官。 圣德君觉得他这个人比较折,刚正不阿,脾气硬,正好是当史官的人选,于是见他提入了翰林院,给了他一只金 笔。 大牛从宫里回来,带着聘礼,高兴地去了夜府。 “丑妹,我有娶你的资格了,我没去其他的地方任官,而就是在京城,还成为了一名史官,等我第一份俸禄发下来,咱们就去租一个大点的房子,然后咱们成亲,你觉得好不好?” 余丑在夜府修养了几日,得了红桑启的照顾,早已经能下床了,身上的伤也好了六七分了。 只是还是得好好的在床上静养。 她闲来无事,已经在给自己绣着嫁衣了,大牛一进屋,她把嫁衣往身后藏去,脸颊微红。 听到大牛进来的话,她既是兴奋,又是羞怯,同时,还 有一层担忧。 “大牛哥,皇上封你为史官?” “不错。” “这个官职,貌似不是一个闲差,而且带着危险性,如果记载了什么,惹怒了上面那位,他脾气不好的话……”会杀史官的。 她懂得不是很多,以前听娘给她说的画本子,一个史官,因为太过正直,不畏强权,违背了皇上的意愿,不愿扭曲删除记载的真是内容,结果被处以了宫刑。 “大牛哥,当史官会不会很危险啊,比起你当官,我更愿意你平安一辈子。” 大牛沉默了半响,“丑妹,以前我觉得读书,就是为了光宗耀祖,光耀门楣,为了 颜如玉黄金屋,甚至为了护住想要护住的人,我会读书,所以我就更抓住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直到皇上任命我为史官,我豁然的前方亮了起来,觉得自己的努力,好似有了方向,具体化了。 我想,我是喜欢的,是愿意付出的。” 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圣德君赏赐给他的一支金笔。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金光,刺得余丑紧紧眯着眼睛去看。 她觉得无助又悲伤,眼前的男人是她心心念念想嫁的大牛哥,他愿意做的官,他的抱负,那么危险而伟大。 自己是不应该束缚他, 但是,她想要一个是能陪伴她到老的夫君。 “圣德君罢了,他是夜国的明君,不会滥杀无辜,在位期间,从未杀过一个史官,但今日,太子继位了,太子的脾气秉性,又是如何呢,大牛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丑妹,你别哭。”她一哭,大牛就心软了,坐在床边去帮她擦眼泪,“你不喜欢,那就放一放吧,唉。” 婚事,他们还是定在了下一个月。 大牛为了多赚点钱,迎娶她过门,没再夜府待多久,就出去找了一家书肆。 “店家,鄙人字写的还算过得了目,不知有没有书需要抄写?” 第183章 潭兄劝说 “你?” 掌柜的走出来,目光一直在盯着大牛,“你不是前几天才被圣上誉为的探花郎?我还去看了你跟状元郎、榜眼的游街。” 大牛垂眸,点了点头。 掌柜的眯眼笑,进去从书架上抽了几本,“探花郎,两本够不够?” 大牛嗯了一声,伸手接过,“掌柜的,几日还?” “这几本书不急,你看着来。”掌柜的手搓着手,仍旧乐呵呵的,再将两本空白的书册给了他。 “掌柜的,我会尽快的。”大牛拿了书册道了谢,走出了书肆。 掌柜的在门口看着大牛的身影,直到他走远了后,疑惑摇头,“都已经考取功名 了,按理来说,应该得到不少上面的赏赐的啊,还需要亲自辛苦抄书?” 大牛回了自己在外租住的小屋子,磨好了墨准备抄书,此时门被敲响了,“大兄。” 他听出声音是谁的,放下了笔,去把门给开了。 “潭兄。” 突如的,一坛酒涌到了大牛的面前,“祝贺大兄,成为探花郎,还进了翰林院,马上要担任吏史了。” 两人是同窗,大牛上一次在余丞相挨了打,就是这位潭兄带着一群书生,去余丞相府门口丢臭泔水,往余丞相的马车上认烂菜叶牛屎马尿。 大牛往旁边走了一步,将潭兄给迎了进来。 “潭兄, 我还有一些干炒莲子,糯米粉藕,咱们喝点吧。” “哎哟,你小子做官了就不同了,以前可是滴酒不沾,满门心思都在圣贤书上,现在居然主动跟我喝酒了。”潭兄自然高兴,端着酒走到桌前,看着磨好的墨,压好的书册子,一看就是要抄书的架势了。 “兄弟,你马上就要入朝做官了,肯定政务繁忙,怕是没什么功夫抄书的。 想必也不缺钱了吧,你要是担心失约,影响不好,就让我代劳吧。 我这次科举,勉强进了榜前十,可以去做个小官,但是上面还没有指派去何地,我等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练练字打发时间。 ” “潭兄,怕是不能够了,我下个月要成亲,上面赏赐给我的银子,只能够聘礼的,不够筹办婚礼的,我得抓紧时间赚钱。” “啊,那么快,祝贺祝贺啊,做官成亲一步到位,发财也很快就会的,大兄我真羡慕你。” 大牛唇角微翘,但眼眸无光,“潭兄,我怕是不会去做官了,家妻不喜我做史官,觉得过于危险,我也不想她跟了我后,每日都在为我提心吊胆。” “不做?未免太可惜了!大兄,哎呀呀。”他一下不知说什么了,拍了下脑袋道:“不是每个人都能被皇上看重的,现在夜国君主圣明,哪会动不动就乱 杀……” “唉,我心意已决,潭兄不用再劝,心里略有些苦闷,你既然带了酒,咱们就痛快饮几杯吧。” 他说完,很快就将满桌子的东西,收拾干净了,从潭兄的手上把酒端到桌子上,又从厨房里端出了两碟下酒菜,几双筷子,几个碟子。 二人坐在桌旁,开始喝酒诉说心中的心思。 “大兄,你说读书人读书不就是为民为天下吗,你因为嫂子的一句话,就把你的志向给抛弃了吗? 圣上赐你金笔,是看重了你刚正不阿、不畏权贵,勇于面对的勇气和勇敢,你不应该辜负圣上的圣意,而且你也是想的,你该去啊……” 第184章 后悔的余丞相 “吁~”老李把马车赶到了夜府门口,勒停缰绳后,看到了在王府门口的余丞相。 他还没往车里禀报呢,余丞相下来问了:“余丑在车上没?” 老李古怪地在他的脸上望了眼,道:“大小姐,丞相在外面。” “停稳了?我们下车了。”红桑启在里面道。 接着,喜鹊、素心先下马车,再紧接着是两个娃,最后才是红桑启。 余丞相想去抱安安,夜意恒拿住他的手,往旁边一丢,“我妹妹不喜欢外人碰她。” “你……”他话没说出口,就见着红桑启一双冷目盯 了过来。 “女儿。”余丞相直起腰,对她笑着叫了声,“爹想你你了,特意过来看看你。” 红桑启对他兴致并不高,只是看了他一眼,牵起了两个孩子的手,“走,回府去。” “丑儿。”余丞相追了过来,“你是不是身体不适,怎么看着爹都不说话了。” 他一脚跨在红桑启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要她说个明白。 红桑启就没见过这么健忘、不知分寸的父亲。 “余丞相,我与你的关系从十年前就开始不熟了,别在这挡路。” “丑儿,为父知错了,你想 要大宅院,也给你了,你想给你娘迁坟,为父也应你了,十年前将你赶到乡下去,我也跟你认错了,对此,为父还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就算是有,也是受府里的贱人挑拨的,我已经打了那个贱人了,你就给爹爹一个向你赎罪的机会吧,咱们重归于好。” “呵呵。”红桑启忍不住嘲笑,“余丞相,孩子不是一天天长大的,没有直接窃取果实的道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嘴皮子一溜就能变好的,往后看你做的如何吧。” 余丞相一听有戏,还有希望,他眸 光都亮了。 “走吧,咱们回府。”她拉着两个孩子,带着素心、喜鹊回了府。 余丞相在他们身后瞧着,摸起了胡子,嘴上翘着笑,“女儿,爹不会让你失望的。” 老李要把马车赶回天香楼,走在几人的后面。 余丞相经过了他走远了后,老李忍不住地摇头,“大小姐可不是软弱,任人拿捏的人,也不会是以德报怨的人,跟你好?无非是要把你当狗给耍了。” 红桑启一进府,就看到余丑站在门旁,她脸上还包着白布,嘴巴微抿着,眼中流露着的小情绪,很是无 助,眼底深处还夹在着难过。 “恩人。”她声音软软糯糯的,很小声。 “怎么了?刚刚都看到了吗?” 余丑点头。 红桑启偏了偏脑袋,“为他?” 余丑朝外瞅去,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她惊叹恩人强大到,能让余丞相说出认错、不会让你失望等这些话。 如果是她本人的话,没到京城就凄惨死了。 红桑启稍安了下心,没后悔就好,复仇复到这个地步了,要是直接心软不干了,她这段时间付出的精力,时间,就有点可惜了。 “既然不是,就进去再说吧。” 第185章 遗憾 到了西厢院,红桑启让素心喜鹊带孩子,她去了余丑所在了客房。 余丑从桌上倒了一杯茶,双手捧了过去,“恩人。” 红桑启接过,抿了一口,“这屋里就咱们两个人了,说说吧。” 余丑低下了头,诉说了起来:大牛,他要做史官,我不太想他做,太危险了……” “他呢?” “是想的,我劝说了,他才打算放弃的,我不求大富大贵,能平安地过一辈子,贫苦一些都无妨。” “圣上的指派,容不得他拒绝的,他要是拒绝了,大概会终生不得志。” “恩人,你的意思是说,他该去做?圣德君是明君,他在位当尚可, 亦或为夜……可现在继位的是太子啊,太子藏得深,性子捉摸不透,分不清楚品性这方面稳不稳定。” 余丑皱着眉头,思索着摇了摇头。 红桑启睨了她眼,她这个小女子,思度倒是不浅。 噔的一声,红桑启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徐徐道:“圣德君看中大牛的刚正,不畏权贵,是一股清流,于是让他成为了一名史官,书写夜国正确的历史。 但是这个前提是,夜国的朝廷现在并不缺人才。 且无论是支持太子的,还是夜王的,都是顺从君威的。 太子继位了,两党派中,必然有一半他信不过,这个时候则需要扶持自己的人 。 大牛是颗已经被众人看见,发光了的金子,如果他一直待在朝堂中,太子视察清楚他后,不会让他一直做史官的。 到时,就看你们想不想变,愿不愿意孝忠夜国的新皇了。” 余丑闻言,怔了怔,为之一松的眉头又紧了起来。 “恩人,你与夜王殿下……” “并无什么关系,成王败寇,丑丑,不用为我们多考虑。” 余丑在这一番话下,联想了很多。 她轻叹了一声,想开了。 “在个危险的君主下当官,不管官大还是官小都是危险的。 大牛哥的志向所在那,我不应该劝阻他,阻拦他。 人生短暂,还是应该少做一 些遗憾的事。 也为了他以后不得志的时候,回念过往埋怨我,我还是同意他去做史官吧 哪怕,这并不是好事,我也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这边的,同生赴死,恩人我去找找大牛。” 余丑行了个礼,往外跑去了。 红桑启砸吧了下嘴唇,“我可没说那么多哦,她只是需要一个吐槽的对象,其实她自己早已经有答案的。” 同生赴死? 这四个字,轮到红桑启轻叹了。 “还是别了吧,所谓好死不如赖活,天广地阔的,多有趣啊,每个人只有一世,好不容易才来到世上,因为一个人死了,就不活了,多可惜啊,再说了阳寿没耗 尽,死后是会被小鬼拖着下油锅的。” 素心、喜鹊带着夜意恒、安安,在外面给下人发炸鸡、汉堡、臭豆腐。 正巧余丑往这边走去了,夜意恒整理了一份,交给了素心,再往前指了指。 素心接过一个油纸,笑着走了过去,“土土,小主子给的,大小姐带回来的,见着都有份。” 余丑嗅了嗅,味道好香啊,所有人吃着都眯笑了起来,来不及多夸,道了谢,便匆匆往外走去了。 到了大牛的住所,门是关着的,她敲了敲门,“大牛哥。” 过了好久,门才被打开,一个衣衫不整,整理着发饰的女人,带着怒意问道:“你谁啊?” 第186章 背叛 余丑愣住了,她的胭脂粉很重,脸上的妆容都被汗打湿了,光天化日的,还当街整理衣物。 不像是好人家的妇人,倒像是勾栏出生的。 余丑又是气又是急,“你又是谁,大牛呢?” “谁知道你说哪个,屋里两个都没娶亲,现在都被我服侍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说着这个,女人是一脸自豪,像是在炫耀她的战绩。 “看你的样子是个姑娘家吧,既然要找夫家,还是擦亮眼睛,找个那功夫行的,这两个啊,都不怎么样。” “你!”余丑面色涨得通红,在女人的干笑声 中,冲进了屋子。 映入眼帘的是屋里的桌子上,立着两个大酒坛,还有几碟吃干了的碟子,不知吃的是什么。 余丑看着空着的酒碗,再瞥向床的位置,不由得眼尾被气红了。 大牛正躺在床上,一条被子盖到他的手臂,肩膀是赤裸出来的,脸上还有好几个红唇印。 她浑身发颤,两眼一黑,险些晕倒下去,扭头跑了出去,脊背弯了下去,哭的一抽一抽的。 花娘笑颠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潭实诚也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脸上也有红红的唇痕,且脖子上,肩膀 上都有。 “哎哟潭公子,那姑娘看上去是个纯情种,我照你的吩咐做了这一出,出了事你可别怨我怪我啊。” 潭实诚哈哈地笑了一声,“不怪你,要是搅黄了她们,我包你一个月。” 他从床边拿过一件衣服摸了摸,从里面的袋子里拿出一块银子给她。 花娘看到银子,眼都亮了。 上前了几步,手一块,把银子抓在手心里,还有点重量,便飞快地收进了袖子里,脸上带着掐媚地笑。 “潭公子,这还没完事呢,我这就来继续服侍你,等你完事了我就服侍这位哥。” 她说着,就开始解着衣服。 潭实诚唇角咧着笑,摆了摆手,“哎,算了,今天兴致高,在这里没情调的地方干活浪费心情,床也硬的很,把我骨头都给躺痛了,还是去你们花楼吧,床香香软软的,至于大牛,他醉了,你要服侍他就改天吧。” 女人如衣服,与自家兄弟共用一个女人,有何妨呢。 潭实诚下了床,穿好衣服,搂着花娘的腰说说笑笑的就出去了。 大牛因为前途的事,一点都不开心。 潭实诚与他一直喝酒,也觉得无趣得很。 同时也在为兄弟惋惜。 因为 女人而放弃前途,实在是愚蠢,女人都是爱慕虚荣的,男人必须要有钱优势,才能守住她们。 他找借口去叫了花楼里的花娘出来,想让她让兄弟体验一下女人。 没准,发现男女之间也就是那一回事就想开了。 但是他回来的时候,大牛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唤都唤不醒了。 叫都叫了,潭实诚就与花娘在屋子里欢好了一回。 哪里想让大牛放弃前途的女子来找他了。 潭实诚就想起了这一出…… 余丑跑进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子,蹲在地上痛哭出声,大牛怎么可以背叛她? 第187章 夜国附属国姜国 经过大半个月了,夜傲天回京了。 他进了皇宫,手里提着两个布袋子。 圣德君正在带着太子夜肆琅在批阅奏折,外面的公公匆匆进来,还未开口禀报,一道黑影就快速地闯了进去。 上面的二人察觉到什么,看了过去,当对视那一双深邃冰冷的眸目时,都一怔。 许久未见,人黑了更挺拔了,身上的杀戮也更重,带着的戾气也胜过从前。 夜肆琅嗅到了危机,立马严肃问:“夜王,你没吩咐,闯入金銮殿做什么,手里拿着的又是什么东西?” 夜傲天没回他,沉默着。 夜肆琅尴尬地愣住了,“父皇,你看他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圣德君这才开口问:“你大哥说得对,你手拿的是什么东西?” “父皇不是派儿臣去杀了妄想造反的叔、伯?这便是他们的人头!” 他这一说,圣德君面上一松,看他的眼神也变成了欣赏。 跟夜傲天进来,还未开口汇报的海公公,察到圣上的神色,立马伸手要接过,“殿下,让奴才呈给太上皇看吧。” “公公只有一双手,拿的过来吗?”夜傲天冷声道。 夜肆琅便道:“海公公,去叫两个太监,端着 托盘把那两个人头展现在父皇父皇。 夜王,你杀了贼臣,为父皇和我除了祸害,立了大功,今夜我会让人在宫里为你设宴接风洗尘。” 夜傲天将人头给了海公公,“我就不必了,家中老小在等待我回去,我有更重要的人要陪伴。 太子要想设立功宴,就款待这次跟随我去边境的士兵吧,其余的,真不用,我想要的,你也给不了。” 话说的,哽了夜肆琅一口血,他看父皇没表态,咽了下去。 “父皇,孩儿先退下去,夜王应该有话要跟你说。” 圣德君点头,夜肆琅经 过夜王身边时候,重重看了他一眼。 没一会,海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把人头呈了上来。 天气寒冷,但经过那么长时间,人头多少都有些腐坏。 这两个贼王,从小就联手欺负圣德君,后来,还算计他差点让他当不了皇上。 圣德君对他们可是记忆尤深啊。 他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头就是他们。 “哼。”圣德君冷哼,“我看在他们与我都是父皇的孩子份上,本想饶他们一命,不追究过往,但他们却不安分,那只有死了,傲天你做的很好,对于我让你大哥继位,你可有 什么怨言?” “孩儿不敢,他贵为太子,没做出什么错事,理应该继承父皇的皇位。” “手心手背都是肉,一国只有一个君主,他是父皇第一个孩子,古往今来,都是立长不立幼,虽不如你,但多年来也一直勤勤恳恳,隐藏锋芒,诚心诚意为父皇分担效力,父皇狠不下这个心。 但是父皇也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夜国的附属国姜国死了君主,皇室中也没孩子继位,你去姜国当皇帝,可允许你带兵走,带部分大臣走,强大了可不用再向夜国进贡,独立出去,你想好了就出发吧。” 第188章 安安生病 近日,安安在院子里玩了玩雪,美多时就晕了过去。 素心把她抱回床上,她就开始发烧了。 素心赶忙叫喜鹊去叫红桑启。 那些炸鸡、汉堡、奶茶、臭豆腐……在京城大受欢迎,无论男女老少都争相来买。 每日供不应求,在铺门前大排长龙。 小雅与红桑启商量着,可以开分铺了,今日二人一早就去寻找适合开铺子的位置去了。 红桑启得到消息,匆忙赶回来。 安安已经烧得满脸通红,浑身火烫,昏迷不醒了。 “娘……”夜意恒鼻涕混着眼泪,从床边站起来,他刚刚就一 直跪在地上,祈求妹妹平安。 “乖,不哭。”红桑启摸着夜意恒的脸,走向安安,脸突地沉了下来。 安安整个人烧的红得跟炭火一样,几乎都能冒烟了。 红桑启坐在床边,把起了脉,安安体内三分之二的经脉已经淤堵不通了。 她开始从袖子里拿出针包出来,给安安针灸。 脑子里也在盘算着,距离上一次换血,已经半月了,安安需要新的血液了。 都怪她,这段日子,看安安恢复得太多了,都有些掉以轻心了,以至于都超了。 红桑启先给安安泄了热,把她给抱了起来,“ 安安,没事的,娘带你去边境找你夜叔叔,素心去给我收拾一些东西,喜鹊帮我备辆马车,在夜府门口候着。” “师傅,情况紧急,我跟你一起去吧。” “娘,不要丢下我,我要跟着你和妹妹去找爹爹。” “小雅,你在京城,给我多派几个人手,恒恒路上可是有危险的,你要跟紧娘。” 一行人准备去边境时,夜傲天独子骑着一匹黑色的宝马,从宫里到了夜府门口。 往日总是紧闭的大门此刻大开着。 他以为府里有人早得知了动静,是为了迎接他的归来呢。 他下了马,准 备牵着马进去,正巧看到几道身影往这里走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女人,披着深红的袄子,风风火火的,面色冷酷,英姿飒爽的。 风雪往她的身上吹,她丝毫不怕冷,也不惧,那气势倒像是去披风斩棘的。 不过,她的手上,貌似在抱着一个娃娃。 大衣被风吹开,可见有个小娃娃贴在她的胸膛上。 夜傲天定眼看去,想起了安安,丢了马绳,阔步上前,伸手要接过来。 “她又犯病了?” 红桑启在他过来时候,也看到了他,没想到他回的那么及时。 夜傲天见她呆住了,主动 把安安给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小娃娃火一样,灼他的手。 “怎么病得那么严重?安安,你睁眼看看夜叔叔,夜叔叔给你雕马马玩。” 安安眼皮耸拉着,始终抬不起来,似幼猫儿嘤叫了一个“夜”字,就再也迈不开口了。 那么小的孩子,病的话都说不出,得多难受啊,夜傲天急得厉害,恨不得自己替她受。 “是我回来迟了,走吧给安安换血去。”夜傲天看向红桑启。 红桑启没搭话,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腿长,走路又快,夜意恒得跑着去追他们,“爹、娘,你们等等我。” 第189章 爷俩照顾安安 夜傲天到了西厢房,把安安放在了床上,他解着衣服,“来吧。” 他嗓子有些沙哑,充满了急切。 红桑启语气淡淡,“把衣服穿上吧,器具需要消毒,才能帮安安换血,你看着安安,我先下去一趟。” 夜傲天眉头拧着,“能快点吗?她都烧成这样了,晚点会不会有事?” “喂了一颗药,泄了些热,没有生命危险。” 她解释了一句,从床底下拖出自己的药箱,大步往外走去了。 她走后,夜傲天把头摸到安安的额头上,还是那么烫,会烧坏脑子的。 “这个女人,说的竟仅 是不至于丧命,过分!” “来人,打一盆冷水过来。” 门再次被推开,是夜意恒,他端着一盆冷水,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 “爹,水来了。” 夜傲天见他小胳膊端着都费劲,起身拿起毛巾,端起水走向床边。 快走到时候,用脚拖拽了一只凳子过来,把盆放在了上面。 坐在了床上,打湿帕子,拧了下水,叠成长方形,放在了安安的额头上。 “呜呜,冷。”安安冷得瑟缩着脖子,颤着睫毛,哭了几声叫了起来,还把毛巾从头上扒拉掉了。 外面在下雪,冷水自然也是冰冷 冷的。 夜傲天把安安的手放回到被子里,道:“夜意恒脱衣服上床,抱着妹妹给她暖着。” “是爹爹。”夜意恒麻溜脱了鞋子和外衣,到被子里抱紧妹妹了,也抓住了她的手。 “妹妹,哥哥抱着你就不冷了。” 夜傲天重新打湿了毛巾,扑在了她的额头上。 毛巾刺骨的冷,还是让安安皱起了眉头,她把身子缩在了哥哥的怀中,感到了暖意,才没再折腾。 夜意恒抱紧妹妹,在她耳边不停宽慰,“妹妹,你是最乖的小妹,等你好了,哥哥给你买奶茶喝,你想吃什么,哥哥都给 你买,爹在给你降热,娘一会就回来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夜傲天扫了夜意恒一眼,这小子终于是看顺眼了,没像过去那么讨厌。 他则手不停地,反复地拧毛巾,打湿毛巾,敷安安的额头。 “我回来了。”红桑启回到屋子里,看到安安的脸已经没那么红了,她感叹:“你们一大一小,经验还挺丰富。” “东西都消毒了?” “嗯。” “赶紧开始吧,她不喜欢冷敷。” “恒恒,你要在屋子里,还是要出去?” “娘,我要在这里守着妹妹。” “行,那你挪着妹 妹往床里面靠去。” 夜意恒照做了,红桑启手伸进袖子里,一扬起一阵香风袭来。 两个娃娃最先没有意识,晕了过去。 坐在床头的夜傲天对红桑启无语了,“你每次都要迷晕才能治病?什么德行!” “废什么话,躺床上去。” 夜傲天冷着脸,刚躺上去也失去意识了。 红桑启扒拉了下他们仨的人的眼睛,确认都晕过去了,她才从箱子里拿出一管瓷器针筒。 “我是图省事一些,乱动的兔子总比安静的兔子要费劲。” 她说完,掀开夜傲天的衣服,他的胸膛露出时,红桑启傻眼了。 第190章 对余丑的身份再次存疑 大.大小小的伤口。 有的是箭伤,有的是刀伤。 都是新的,好些皮外伤已经愈合结了疤的,但那靠近胸口处的那道箭伤,伤口发黑,即便处理过了,伤口还是在烂着的。 显然是箭上有毒! 难怪,他会在边境待了大半个月,原来是受重伤了。 红桑启摇头嗔笑,“还真是一个狠人,也算是幸运,遇上了我。” 她重新给夜傲天处理起了伤口,从药箱里拿出了养的水蛭,放在伤口上,吸体内的毒血。 待水蛭吸得饱皮发亮后,她才收了它们,放回到罐子里。 再接着,她从另一个罐子里,重新往夜傲天的伤口上,倒出养的蛆 虫。 蛆虫爱吃腐肉,没一会就吃光了,开始一扭一扭地往外爬去。 红桑启一个个收了回去,在再他的伤口上,撒上消毒生肌、肉的药粉,最后才包扎了起来。 处理完毕,她这才抽他的血,帮安安换。 先帮夜傲天治伤的原因,是因为担心他的心头血不干净,而影响了安安。 这一次在夜傲天的身上,抽了之前换血的一半的量。 他现在属于外强中干,已经强弩之末,抽多了会死人的。 但好在,一换完血,安安的烧还是及时的退了,红桑启看着恢复健康的女儿,叹了一口气。 “小安安,再等一等,你就能跟这边健康的小 孩一样了。” 红桑启这边处理完毕,去开了门。 “师傅,安安没事了吗?” “没事了,不过还没醒来,小雅你先回去吧,明日我再找你商议定选址的事。” “行,师傅。”酒楼活还是不少的,新开的铺子那边也需要盯一盯,她确实要回去忙了,跟红桑启道了别,她就往外走了。 “素心喜鹊去厨房烧个热水,等安安醒了,我要给她洗个澡。” “大小姐,门房说了,外面有个婆子求见,她说是相府的婆子桃嬷嬷。” “等了大概有一刻钟了。”两个丫头一人汇报了一句。 “喜鹊,你去把她给叫进来。” “是。”喜鹊 小小的身子,扭头一蹦一跳的就去了。 她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服侍的主子好,再加上那可爱的小小姐还没事了,她天性就压不住了。 素心别了一眼,啧了声,才钻进厨房里。 这丫头,在主子面前太不稳重了,也好在大小姐压根不会约数她们的行为。 红桑启离开房间半会,夜傲天便醒了过来。 他第一时间就去摸安安的头,发现她已经恢复正常的体温了,才收回了手。 又察觉到了什么,扯开衣服,发现那一道刺入骨头的箭伤,被她包扎起来了。 难怪,他醒来后,觉得胸口好受很多了,头也不在晕疼的。 “妹妹,你 不会有事的,哥哥保护你,急急如令令,退退退……” 夜傲天看过去,夜意恒那小家伙说梦话了,这兔崽子在他不在的时候,都学了些什么什么? 在烛火的照耀下,两个小娃娃的五官,出其的相像,鼻子都是琼鼻,还是一个高度的。 夜傲天皱了皱眉,下床从梳妆台前拿起了一个铜镜,照在自己的脸上。 又到床边,远远举着,将他们仨的脸都照进去。 几乎是共用一张脸,一个放大版,两个缩小版。 “巧合吗,夜意恒跟我像是因为他是我的儿子,那安安是为什么,莫非?” 夜傲天凤眸再次迷住,对“余丑”的身份再次存疑。 第191章 桃嬷嬷恢复自由身 “大小姐,我来找你还银子,这是一百两。” 外面风雪交加,天色愈发的暗了,桃嬷嬷穿着破旧的袄子,见红桑启出来了,她将手里的布袋子捧了过去。 红桑启拿过,袋子挺沉的,里面发出银子、铜钱碰撞,发出的叮铃碎的声音。 “怎么瘦了那么多,那么冷的天,还穿的那么单薄,如果困难的话,不用一次性还我那么多的银子。” “多谢大小姐关心,我没事的,在能力范围内,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把钱还上的。” 桃嬷嬷说完,就要回去了,天冷地滑,她缓慢地移动 着。 这个时候红桑启才发现,她的后背有大片的泥土,还湿润了,似乎是在路上摔的。 “桃嬷嬷。” 桃嬷嬷愣了愣,转身问:“大小姐你唤老奴是有什么吩咐吗?” 红桑启走下了台阶,缩短了二人间的距离,道:“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给你赎身,让你恢复自由,从此不再为奴籍。” 桃嬷嬷历经半世为人了,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的,一个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 她很警惕地问:“大小姐,你想要老奴对你做什么?可否直接说。你救过我,如果真有能帮得 上你的,老奴一定会帮。” 红桑启摇头,“桃嬷嬷,我如今贵为郡主了,就算真有事,也不是你能帮的。 我只是感叹你是一个可怜人,突发了善心想帮你,没有别的想法。” 桃嬷嬷张了张嘴,觉得她说的也很有道理,她凭借一手好医术,成为了太后、太上皇身边的大红人,自己区区一个奴才,就算有心,也没那通天的本事去帮郡主。 “是老奴多心了,郡主勿怪。” 红桑启不仅没责备她,还将一个瓶子放在了她的手上。 “嬷嬷手很凉,脸上也不好,这么冷的天可要 多注意保暖了哦,这瓶子里有一粒药,在紧要关头,也就是身体极为不适的情况下服下,可保人一命。” 桃嬷嬷不知道她给自己那么珍贵的药丸是何意,但还是握在了手心里,收下了。 “多谢大小姐,老奴还有很多活要干,就先回府了。” “嗯,嬷嬷慢走。”红桑启在雪中,眸光温和地看着桃嬷嬷远去。 桃嬷嬷回头望了几眼,发现她还在雪中目送着自己。 感到诧异的同时,也觉得这个冬天似乎没那么寒冷了。 她有些愧疚,却始终没选择回头。 她回余府没多久, 就受差遣去洗一盆衣服。 雪下得很大,她就在井边,搓着衣服,双手冻得通红,头发眉毛也都结冰了,人都冻瑟缩了。 桃嬷嬷虽然能忍,但此刻也苦不堪言。 她很后悔,选择来了京城,选择留在余府。 落了这个下场,也许是报应吧! “咳咳。”忽而的,旁边传来了几道咳嗽声,再接着中气很足的女声响起:“桃嬷嬷,你不用洗了,夫人念你这么多年的服侍,特意开恩,把你的卖身契还给你,让你恢复自由身,你可以回家了。” 桃嬷嬷继续麻木洗衣服,并不为所动。 第192章 大小姐,老奴的命是你的了 “哎,你聋了?”关嬷嬷恼怒了,过去将她搓洗的衣服,给砸在雪地里。 “什么?”桃嬷嬷被冻麻木了,抬头看着风嬷嬷。 “余府容不了你了,夫人让你滚……”她重复了一遍。 桃嬷嬷呵笑了一声,她服侍余夫人有三十多年了,主子什么德性她不知道吗? “你可别取笑我了,夫人怎么会放过我!” 她重新去捡地上那一件衣服,再洗两三件,她就洗完了,过清一遍就回屋里晾着,便可回去歇会了。 “做奴才做上头了是不是,开个天恩都不信了?”风嬷嬷难以理解地去踹了 她一脚,“实话告诉你,是余丞相要放你走,夫人本来不同意的,但余丞相的态度很强硬,夫人这才同意,不然你以为你会那么走运?” 趴在雪地里的桃嬷嬷怔了怔。 “话已经交待给你了,明日一早若是发现你还在余府,我就要让人把你给赶出去了。” 风嬷嬷哼了一声,把手头上的卖身契丢在了地上,扭头就走了。 那一张纸被风一吹,正好糊在了桃嬷嬷的脸上,她拿下来看,面色凝重,这还真的是她的卖身契。 “余丞相怎么可能会为我一个奴才……”刹时,她想要了红桑 启,在夜府门口跟她说的话。 “莫非是余大小姐,她真的帮老奴帮到了!”桃嬷嬷皱着眉,带着肯定地道。 对她来说,比登天还难的事,余大小姐就这么轻易地做到了。 也万万没想到,最后帮助她的人会是她。 桃嬷嬷对红桑启感恩不已。 “大小姐,老奴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待平安离京,定会日日去寺庙为你祈福。” 桃嬷嬷衣服也不洗了,迅速地回了下人大通铺,很快就把自己的东西给收拾好了。 她的东西不多,为了还红桑启的钱,她只给自己留了几身衣服,鞋子, 其余的全都给当了。 她只拎了一个小包裹在肩上,就开了门离开了余府,乘坐了一辆驴车出城。 风雪飘摇,天色已经黑了,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桃嬷嬷出了城,没一会,她就倒在了满是枯树的林子里。 肚子疼,疼的她浑身抽搐,唇角往外溢血。 她本想着,快速离开京城这个是非地,保命要紧,但是还是中了毒。 这么多天,她一直都小心小心再小心了,怎么还会中毒了? 桃嬷嬷仔细琢磨着,莫非,她眼睛一凛冽,今日中午轮到她去给余夫人布菜。 余夫人让她把每道 菜都试毒…… 难道就在这个时候,她就给自己下毒了。 桃嬷嬷手抓着学力的枯叶,气恨得眼都红了,“夫人,服侍你多年,你就算不把老奴当一回事,但至少也不应该那么狠,赶尽杀绝啊。” 在紧要关头,她抖着手,从袖子里拿出了红桑启给她的一个药瓶,往嘴里倒了一颗药。 服下后,死亡的窒息感,瞬间消散,桃嬷嬷喘着气,用手支撑着地,爬了起来。 她冷笑了一声,颤巍巍地走了起来,不过走的是回京的路。 “大小姐,你救了老奴,老奴的这一条命就是你的了。” 第193章 证人 “大小姐,外面有个婆子要见你,就是傍晚来过的那个婆子。”素心请来禀报道。 红桑启拿着一本读物,在给娃们说书,哄睡他们呢。 “让她去之前的偏房等我。” “是。” 素心出去时,红桑启手里的书本也放下了,她唇角勾起来,她早以及料到了。 但没想到是今天,速度那么快。 余丞相那老东西,还是讲点诚信的。 “说了那么多,困了吧,可以睡了吗?” “娘,你快去,我和妹妹等你回来一起睡。” “好,娘一会就回来。” 红桑启一到偏房,桃嬷嬷双膝就跪了下 来,头低了下去,“大小姐,老奴欠你一条命。” 后者装着讶异地问:“桃嬷嬷这是什么意思,快起来,地上凉会受寒的。” 桃嬷嬷心里被暖了一下,苦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了。 “大小姐,老奴不过是一个奴才,不配你的关心,我念着主子的最后一点旧情,想把一件事带进棺材里的。 但她们不仁,我也就不用在讲究过去的情分了。 大小姐,当年余大夫人不是病死的,而是中毒死的。” “我母亲?” “是的,余夫人刚被余丞相娶回余府当平妻那年,就已经在谋划除掉余大 夫人,成为府里唯一的女主子了。 我是她的陪嫁嬷嬷,对她的策划一清二楚。 她占着余丞相宠爱,用一年的时间,把府里的人,全都换了自己的人。 在让厨房的人,在余大夫人的饭食里下一种名为费陀罗的慢性毒。 此毒长期服用下去,可让人掉发,失眠多梦,一天天的变老变丑,身体变差,一言不和地就伤风受寒。 因为量少,出现不适的症状也很快就会好,服用者一般也就不会太重视,以为不过是点小毛病。 等身体被腐蚀地差不多,就已经被掏空了,此时就无药可治,晚了 ……余大夫人还有最后一口气,瘫在床上一直叫着要见丞相。 余夫人担心她知道了什么,特意叫厨娘送了一碗满是砒霜的鸡汤,灌到她肚子里去,很快她就没气了。 当时,老奴就在屋子里看着,对这一幕清楚得很……” 红桑启静静地听着,脑子不断地回想起余大夫人的那一具残骸,确实比一般的尸体腐坏得要厉害。 “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奴说的千真万确,如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余丑在偏房门口听着,手心揪着袖子,眼中满是 悲愤。 原来娘是这么死的! “大小姐,如果你要为你娘复仇,我可指证余夫人,我也可以去找当年的那一位厨娘,和服侍过余大夫人的人,她们都知道余大夫人是怎么被害的。” 红桑启眯眼问:“那毒妇有那么蠢,会让当年的证人活着离开?” “那些人大半都被老奴解决掉了,还有四个人,从老奴的手里逃脱了。 这么多年老奴一直都在打探他们的消息,但只探到了三人的。 这十年,他们过的都不太好,也是被我跟余夫人害的。 大小姐我相信,他们会很愿意为你作证的。” 第194章 你不是余丑 夜傲天把两个娃,都送到了红桑启所在的西厢院。 他们自己醒了,闹着要走,天黑了地海化,他不放心就亲自送了过去。 娃崽都是跟娘亲近的。 夜傲天送了过去,回到书房里骂着儿子愚蠢。 “真是缺娘了,待着个顺眼的女人就叫娘,哼,叫了娘了就能跟她走了?天真!” 他骂了几句,又在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夜国。 伤口豁然的痒了起来,要不是他控制力强,都想抓一抓了。 烦闷,又痒,夜傲天再也待不住,从凳子上起来,去往西厢房去了。 “那女人究竟是怎么上药的 ,痒的像又蚂蚁在爬,又不能抓,也不知两个小家伙睡了没有,真是有了娘就忘了爹!” 他双手背在身后去,走到西厢房时,看到有个用白布包着脸的丫头,贴在门口边的墙壁上。 她双手握拳,眼中的泪不断地流,眼神透着恨怒。 夜傲天疑惑,这个女子,不是那个女人从相府救回来的人吗? 她怎么会露出这一副神情? 夜傲天蹙眉,走了过去,“喂,你叫什么?鬼鬼祟祟在这做什么?” 余丑扭头,对上那一双阴狠的眸光,脑子当场死掉了,哆嗦着:“我……” 夜傲天见 她半天说不了完整的话,更怀疑她有鬼。 他身上的气势更凌人了,“过来。” 余丑僵硬着一张脸,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桃嬷嬷天色很晚了,你就在这住下吧,你也是帮余夫人害我娘的帮凶,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明日我会让老李过来跟你一起去找那三个证人,你们务必让他们进京作证。” “是,大小姐。”桃嬷嬷也想为死去的余大夫人做些什么,她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去弥补从前的过错的。 红桑启瞥向门口,那一抹白色的衣服,已经消失了。 她走到门前,突的 ,浑身一震。 夜傲天居高临下地盯着余丑,都要把人给盯哭了。 他眸色深深,让人看不穿,不知二人说了什么,才会让他有这样的眼神。 红桑启走了出去,那余丑给拽到了一旁,“回去睡吧。” “谢大小姐。”余丑声音里都在哭腔着的,快速地跑回房间去了。 红桑启再次盯他的脸,语气不好地问:“你来做什么?又问了她什么?” 夜傲天进院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把余丑给叫了过来问话。 什么都没问出,人就被吓傻了,一直哆嗦着,吐都吐不出几个字。 但不知 为什么,这两个女人,似乎是有意在瞒着什么。 夜傲天揶了揶唇,好笑地故意道:“她什么都告诉我了,还说了你不是余丑。” 红桑启眼中的情诧异差点压不下去了,于是抬手就对他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脸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夜傲天怔住了。 红桑启看他的脸,都被打了一个五指印,她懵了懵。 没想到,自己出手竟会那么重。 她太担心夜傲天知道她就是红桑启,继而洞悉了娃的身份,不让她把孩子给带走。 依他的尿性,到时候又纠缠不清了。 她已经不想重复了。 第195章 原谅不了夜傲天 “大小姐,夜已经深了,老奴明日要去取证,就先睡下了。” “夜王殿下!”桃嬷嬷的声音颤了颤。 夜傲天看了过去,门口站着一个老嬷子,不是他夜府的人。 “你倒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的夜王府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是我府上的女主子了。”他冷觑着红桑启,再而道:“无情无义的女人,你以为本王真稀罕你?” 他绷着冷脸,抬脚地往前走出去了。 低气压走了,红桑启吸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眼桃嬷嬷。 “去睡吧。” 桃嬷嬷手把着门框,见着红桑启走进另外一间房门 前,她进了屋里,关上了门,叹了一声。 看着大小姐也夜王殿下,剑拔弩张,她想出声转移夜王的注意力,继而承受一些夜王的怒气,让大小姐好受很多。 然而,夜王殿下,不像她所伺候的任何一位主子。 貌似,不会随意地处置下人。 刚刚好像,她也并没有帮到大小姐。 “恩人。” 红桑启一进来,就见到余丑坐在椅子上,怯弱地哭着。 她挠了挠头,“被吓着了?他那个人在战场上混过,杀过人,平常的气场就比较恐怖,一板着脸更是让人心生畏惧,你别怕,他不会乱杀人的。” “嗯。”余丑点了点头,好受很多了,“夜王殿下看我站在门口,觉得我鬼祟,可能以为我对你不利,所以对我凶了一些。” “他对你说了什么?” “就问了几句,我从没见过眼神那么有震慑的人,话都说不出几个……” 听闻她的叙述,红桑启下巴微抬,眸子在眶里转了半圈,果然是在诓她,这个狡诈卑鄙无耻的小人。 那一巴掌,他受的不冤。 “余丑。” “嗯,恩人你说。”余丑坐直了身子,一副听他差遣的乖顺模样。 “如果顺利的话,你娘的大仇很快就能报了,以后可有想 做的?” 余丑点头,满是感激地望着红桑启,男人一点都不可靠,女子还能护着女子。 “恩人,我心里已经有打算了。” “如果以后我不在京城了,你有事找小雅或者小柔,她们会帮助你的。” “嗯,恩人我知道了。” 红桑启出了余丑住的房间,走在院中,想回去跟娃们一起睡觉,但想到那一巴掌,脚步顿了顿。 夜傲天早就怀疑她不是余丑了,因为找不到确实的证据,想瞎打误撞,诓出她是谁。 同样的,他怀疑过去的红桑启没有死在草原上,但也没有找到证据。 他就这样,摇 摆在信与不信当中。 红桑启笑了笑,觉得这个男人也并不是无所不能。 还需要他的血救安安呢,暂且不能跟他的关系闹僵。 一辈子很长,她首先是自己,才是孩子的娘,夜傲天曾经对她犯下的错误,她是容忍不了,原谅不了的,顶多,看在孩子的份上,不会记恨他。 等安安彻底康复后,她会带孩子们走,允许夜傲天来探望,如果娃们很想夜傲天,她也会带孩子们去看他。 尽量保证,孩子们不缺母爱父爱。 红桑启走进了厨房里,做了一碗芝麻汤圆,拿了一些药,一起用个托盘盛着去了东院。 第196章 跟我一起去姜国吧 夜傲天负气回了院子,躺在了床上,身上的伤口比之前更痒了。 他更是气上加气,还越想越气。 那个女人,狗胆包天,丝毫不会感恩,像没有心一般,亦或者跟他有深仇大恨,找到时机,就对自己下手。 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觉对饶不了这个放肆的女人。 “殿下,余大小姐在外面要见你,说是给你带了治疗伤口的药。” “叫她滚。”夜傲天极凶地道。 阿福从里面出来,跟站在院中的红桑启委婉道:“大小姐,王爷心情不太好,不想见人。” 里面的人怒声那么大,她又不是聋子,自然是听到了。 红桑启淡淡地嗯了声,绕开阿福走往屋子里。 “大小姐,我们殿下不想见你……”阿福在外面拉长声音喊着,却没上前劝阻,直看到红桑启进去,他才停下,笑了笑。 依他看,余大小姐医术精湛,救死扶伤,他们王爷是杀神,一正一邪搭配起来还挺合适的。 夜傲天看她进来了,眸色发沉,带着奚落地语气道:“本王确实该换一换身边的人了。” 那死阿福,吃人的手软,居然把他的命令当摆设。 他对手下人,还是太仁慈了! 红桑启端着托盘,走进了 里屋,看着床上那阴沉着脸的男人,软声道:“殿下,你在生气呢?” “给本王滚出去,本王一刻都不想看到你。” 红桑启还是没走,走到桌前,把托盘上的一碗汤圆放在了桌子上,“殿下饿了吧,我给你做了碗黑芝麻汤圆,馅料很香的,皮也是我亲自揉的,很柔滑的。” “你以为所有人都吃你这一套?本王缺你这点吃的?” “我还给你带了明日要换的药。” “滚。”夜傲天见她还不走,语气又冷了几分。 红桑启脸也下沉了,把托盘往桌子上一放,也冷冷地看着他。 夜傲天胸口上又痒了起来,他控制不住地上手去抓。 “喂,不行。”红桑启上前抓住了他的手,“痒是正常的,我给你撒在伤口上的生肉止痛消炎的药,都是及好的,你感知痒说明血肉在恢复,如果你养的实在受不住,我给你扎几针,减轻一些吧。” 夜傲天甩开了她的手,“当初给本王治伤的时候,就没考虑这一点?还是说就想看着本王狼狈?” “你发什么疯啊,我不过就是打了你一巴掌,谁让你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撞上来的? 你可知失血过多的人,不能灸,元气不足的人也不宜针 灸。 之前取了你不少心头血,你都晕过去了,我要是给你针灸了,你都醒不过来了。 现在你神龙活虎的倒能灸,你要不要灸?” 夜傲天瞪着她,哼了一声,“赶紧,需要本王脱衣服?” “不用。”红桑启从袖子里拿了针包,拖了一张椅子过到床边坐着。 只在他的胸口旁的几个穴位上下了几针,那痒得让他险些掀皮的劲顿时减轻了八分,还有一两分微微痒,以他的忍耐性倒可忽略不计了。 夜傲天舒服了很多,瞥向了红桑启。 她双眸专注,眼皮一边耸拉,让眼睛看上去一大一小,但那双瞳仁倒是漆黑。 两条眉毛稀疏不平整,一边多一边少,还有几根白眉。 脸上一团的黑印,像被泼了一层浓墨,不似正常的胎记痕。 嘴巴小小的,难怪大多时候说出的话,直扎心窝。 但她靠近他的时候,他似乎在空气中嗅到了很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让他对这一张丑脸,产生了错觉。 “余丑。” “嗯。” “你是本王见过长的最丑的女人。” “嗯,多谢殿下夸奖,很多人都这么说,我已经习惯了,随着年纪增大,我发现长的丑也是挺好的。 一来,起码不用被一些 下流的人惦记容貌。 二来,可以身边那些吓退以貌取人,不真诚的伪人。 三嘛,留下我身边的人,都是被我内在吸引,真心想与我做朋友的人。” 红桑启辗了辗针,取了下来,夜傲天朝后退了退,又深看了她两眼,“也不怪你豁达,毕竟长的丑,要是想不开,天天寻死去那还得了。” “呵呵。” 夜傲天身体舒服了,心情也好一些了,气也消了大半。 他指着桌子上的那一碗汤圆,“本王饿了。” 红桑启给他端了过来,“请。” 说这会话的功夫,汤圆已经不烫了,夜傲天端在手里,碗面的温度适宜。 他看着碗里,汤底不是用水煮的,而是醪糟汁,汤面上还浮着几朵黄黄的带着须须的小桂花,汤圆个头中等,白白的柔柔的。 桂花香、醪糟甜香、糯米、芝麻的芳香交融,四溢,铺面而来。 “小小的汤圆,都能被你大做文章,不亏是给本王吃的东西,小巧精致。” 夜傲天转了下拳头那么大的碗,青白柚烧的,里外都好看。 欣赏完了,他才开始吃,馅料很香,甜而不腻,味道好及了。 红桑启只是看了他眼,就收回了目光,唇角微勾,这些个大人物,都 雅得很,哪怕厨房里的一个杯子,一个碗碟都要做的精致,具有观赏性。 不同的,好在夜傲天没那么难伺候,也不太挑剔。 “余丑,太子继位为夜国的新帝了,本王打算带着我的人,迁移到姜国,如果你想救安安,就带她一起走。” “姜国?”那是一个国家,不是封地啊,红桑启在心里嘟哝着,随即她问:“你去那做什么?” “当皇帝。” 红桑启下颌微抬,很意外。 夜傲天接着解释:“姜国地广人稀,多雪山沙漠,人们生活很贫穷,常年还会因为干旱缺水,为了寻求大国的庇护,他年年给夜国上供,主动为夜国的附属国的,现在死了君主,无人继位,一个国家都乱成一团了。 父皇觉得太子包容性强,心胸宽广,有容人之心,还听劝,比我更适合做太平国的君主,而是的性格杀伐果断分明,更适合在乱世扛大旗,让我考虑去姜国。 我要是为臣子,哪个君主看着我,都坐不安,既然如此,我还是去当皇帝吧,你们跟我一起去吧。” 她做的太好吃了,小半会的功夫,夜傲天边说边吃完了,但她还没搭话。 夜傲天把空碗放在地上,问:“如何?怕了 ?” 第197章 证人一失效 红桑启笑着摇头。 这几年,她哪个国家没去做过生意,多困苦的环境她都待过。 她怕是不怕,但不想跟他去吃苦啊。 红桑启耸肩,“我有的选吗?什么时候出发?” 安安需要他的血啊,她只能跟他一起去。 “还没想好,尽快吧。” “行吧,到时候再跟我说吧。”红桑启捡起地上的碗,放回到托盘里,端着下去了。 翌日一早,桃嬷嬷跟着老李出发离开京城,去找那三个证人去了。 “嬷嬷,有把握找到他们吗?咱们第一站是去哪里?” “虽然过去十年了,人也老了,就算找不到,他们也应该是会有后代的,天下间没有不漏风的墙,咱们一定能问出些什么的,咱们一直往南方走,去泉水村。” 从京城,走了三天,到了一个四面环山,村口有一颗巨大枯树的村子。 苦树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泉水村,“泉”字都风化了半边了,也没用墨重新勾勒一下。 “嬷嬷是这吗?”老李拉停着马,看着石碑问桃嬷嬷。 桃嬷嬷看了下石碑,又眺望了下村里,看到了不远处的两颗长的葱郁,一人抱粗的古树。 古树下,有两个大蓄水池子。 好些妇人在池 边洗着衣裳,说说笑笑,小孩子在大人身边玩耍,还有好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拿着桶挑水回去吃。 泉水村周围都是山,全村百姓,吃水都靠门口的两口源源不断,涌出向水的泉眼。 虽然过去十年了,但是泉水村跟过去好似也没很大的变化,村子里还是那么多的茅草屋。 桃嬷嬷很肯定地道:“是这了,村尾巴有个姓春的,就是咱们要找的人,咱们直接把车赶到村尾去。” 泉水村是个穷疙瘩,全村最贵的就是村长家的一头驴,突然有一辆马车,赶到村子里来了,村民全都伸长脖子看。 “这是谁啊,怎么跑到咱们泉水村里来了。” “莫非是哪个的亲戚?” “不是吧,全村都穷,哪里会有那么富的亲戚。” 在村口的村民议论着,还没溅起什么水花时,老李已经赶着马车往村尾快速地赶去了。 老李也发现了,桃嬷嬷那么急着往村里赶,原来是因为担心打草惊蛇。 刚到村尾,桃嬷嬷已经跳下了马车了,推开了一个篱笆,走进了一间草屋的院里。 “你谁啊?怎么进到我们家来了?”八.九岁的男娃和六七岁的一个女娃,在门口编着草鞋,皱眉问道。 “哟都长那么大了,你们在娘肚子里的时候,我总听你们爹爹泉老江念叨你们,我是他远方表兄的亲娘,你们可叫我表奶奶,你们爹爹在家吗?” 两娃娃一听是跟爹认识的,也收起了敌意。 老大对着老二道:“去叫娘出来,表奶奶来了。” 吱吱吱——屋子里一直都有织布机的声音在响。 须臾,一个很矮小瘦弱,头发还有白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娘,那个就是表奶奶。” 骆氏没日没夜地织布,长久往之,眼睛有些不太好了,她往前看去,有个穿着好衣裳,气度不似庄稼人的妇人站在院子里。 “您是?” “你是表侄媳吧,我是你远方表姑,泉老江在家吗,我特意来看看他跟你们一家人。”桃嬷嬷身上背着的包袱里,拿出了两包糕点,给了两娃儿们。 村里的娃们,大多都穷,没吃过什么碎嘴儿的。 一拿到包裹就迫不及待地拆了,有花生糕和芝麻糕。 他们拿着一块抿在嘴里,好香甜,脸上的喜悦兴奋之情不以言表。 “娘,好好吃,你尝一尝。”两个孩子举着糕点,塞进骆氏的嘴里。 骆氏羞红着脸,吃了糕点,“好了,还不快去请表奶奶 家里坐一坐。” “奶奶,快请进去。”俩个娃们殷勤客气地拉着桃嬷嬷的胳膊,往家里去。 老李四周看看,把马车停在了一旁,也跟在了桃嬷嬷他们的身后,骆氏疑惑看他,他道:“我是阿姐的表弟。” “哦哦。”骆氏对丈夫以前的事一无所知,她也客气地把老李给邀请进去了。 两个娃们热情地给“远方亲戚”倒茶,骆氏端着椅子给他们坐。 屋子里有一股腐烂地味道,桃嬷嬷和老李嗅着这怪味,有些不自在。 “侄媳妇,老江呢,怎么没看到?” 骆氏垂了下头眼眶发红了,“表姑、表舅,很感谢你们千里迢迢来看他,还记得他,你们是远亲,所以还不知道,他五年前上山砍柴时,遇到了一条大虫,逃命的时候跳了悬崖,虽然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但人瘫了……” 骆氏叹了一口气,带着有些不信的二人推开了一间房。 外面的腐烂气息就是从这屋子里传出来的。 屋里的木床上,躺着一个瘦的只剩皮包骨的男人,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起伏,看着跟个死人无异。 老李看向桃嬷嬷,用眼神是在确认,是这个人吗? 桃嬷嬷倒是记得泉老江,毕竟是自己亲手 放走的人,怎么会不记得。 虽然瘦得只剩下一层皮了,但那脖子间的那个大痣,脸上那些星星点的痣,都在的。 “是他,原来他已经瘫了,一直没醒吗?” 骆氏抽泣了起来,但很快就擦干了眼泪。 “是的,留下来我们孤儿寡母的,但好在孩子孝顺,他还能日食一些米汤,我也还能织布赚钱,也能在田地里种些庄稼,交税,生活,日子也还能过得下去。” 桃嬷嬷叹息,“你是个能干的。” 她从身上摸出了十两银子,“这个你拿着,给你们用。” 骆氏感激的都不知说什么了,“表姑,自从老江瘫了成为了一个活死人后,我们为了给他治病,借遍了所有亲戚,从那时起就没有人来探望我们了……” “困难都会过去的,两个孩子聪明伶俐乖巧懂事,会帮你很多的,既然见到了他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桃嬷嬷跟老李走了出去,回到了马车上赶马的位置上。 她们与骆氏他们挥了挥手,把车给赶走了。 路上,老李问:“嬷嬷,这个证人已经没用了,还有下两个。” 桃嬷嬷由坚定的眼神变为不自信了,“唉,希望其余的能用得上吧,十年了,变化太多了。” 第198章 证人2丹娘 转眼,又过去了两天,桃嬷嬷带着老李,到了一个叫做狎鸟村的地方。 刚到村头呢,就听到从一间草屋里,传来了哭声、骂声。 “什么时辰了,饭还没做好?浪贱蹄子是不是又想偷懒?” “奶,我娘病了,浑身都热得厉害,下不了床,求你给俺娘找个大夫吧……” “病了?死了才好,她就是贱命一条,招娣盼睇你们两个小赔钱货,还不去做饭?奶跟爷还有你们阿爹都要饿死了!” 两个五六岁脏兮兮的小女孩娃,见求奶没用,转而去求家里的两个男人。 “阿爷、阿爹,给娘找个大夫吧。 ” 一个干瘦的老男人,将背在肩膀上的锄头放了下来,哼笑了两声,“请大夫?带把的都生不出,她哪值请大夫,你们娘就没那么金贵的命,回头多喂她点水,拿厚被子一裹就好了。金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另一个黑呦地汉子点头,“爹你说的在理哩,就算是村长家的女人生病了,都不敢请大夫的,让硬扛过去的,咱们可不能娇惯了那徐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再也不是以前有钱人家里的婢女了。” 呜呜,两个男人无情的话,让两个小女娃娃哭得更大声了。 狎婆子吵得耳朵疼,一人 给了一个巴掌,“丧气的玩意,哭哭哭,还不快去厨房做饭,吃了饭还要去地里干活呢。” 两个女娃娃在大人的威压下,小声抽泣着走进了厨房里。 “爹,等徐氏一病死,就把这两个赔钱货卖给谁家做童养媳,得的钱再给俺娶一个吧,俺要个屁股大能生儿子的。” “晚些时候,爹去打听打听……”三人的目光,瞅着进厨房里的那两道矮瘦小的身影,这目光不像是看人的,倒像是在打量待价而沽的货物。 老李看着桃嬷嬷勒住自己手上拽着的绳子,有意让马车慢下来,以至于停在了这户人家门 口。 他压低声问:“嬷嬷,是这家吗?” 桃嬷嬷皱了皱眉头,缓缓地点了下头,原来她打听到的就是村头第一家。 “哪是哪一个?”老李望向那院里的三个人,哪个都不像好人。 “是丹娘。”桃嬷嬷叹息了一声,下了马车,从那扇开着的篱笆门里,走进了院里。 老李停好马车,紧跟其后。 “你们是谁?”狎家人听到身后的动静,扭头看去,进来的女人不是他们村里的人,也不是亲戚。 “跟你们家大丹娘有点渊源,特意过来瞧瞧,她病了?”桃嬷嬷有话直说。 狎家人眯眼打量,谁都 没敢开口。 丹娘以前是个有钱人家的婢女,后来手脚不干净,被主家辞退了。 回老家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才卖到了狎家村的。 只有一点渊源,莫非来的人,是来找丹娘的麻烦的?还是丹娘的娘家人派来寻的? 狎老妇咳嗽一声,比了下眼神,狎老头和狎轻,都从墙边拿起了放下去的锄头护身。 武器在手,心里也有了底气了。 狎老头道:“冤有头债有主,她的事是她的事,你要她如何,我们都不会插手的。 如果你是接她回她老家的,那你赶紧拖走,去找个大夫吧,没准还能多活几日。” 第199章 随我回京去 丹娘昏昏沉沉地睁眼,看到床边有两个小小的身影,她唤了起来:“招娣、盼娣。” “娘。” “呜呜,嬷嬷,我娘她醒了。” 桃嬷嬷正好端着一碗药进来,看到苏醒的丹娘,她走了过来。 丹娘茫然一瞬,待看清走过来的人,她瞳仁紧缩,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已经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阴翳,乍然的又浮现了出来。 都十年了,她竟然没有老去,还跟以前一样,满脸横肉,粗大的身子,宽厚的手掌。 “你们出去吧,我给你们娘喂药,跟她说些事。”桃嬷嬷平淡地对两 个小家伙道。 招娣、盼娣对给娘请大夫,还给她们买新衣服,肉吃的桃嬷嬷信任有加。 她让她们出去,她们便服从的出去了。 走前,她们对印象中胆小的娘道:“娘,桃嬷嬷是个大好人,你不要怕。” “桃嬷嬷不会伤害你的,我跟姐姐等你们说完了再进来。” 说完,两个小家伙就愉快地跑出去了。 屋子里一下,只剩下了丹娘跟桃嬷嬷,前者面色发白,手抓着床单,挣扎着坐起来,往里面缩。 即便桃嬷嬷什么都没做,她还是惧怕得很。 桃嬷嬷率先开口了,“丹娘 ,我当初看你胆小怕事,放你一命也不会有什么危害,这才放你走的。” “嬷嬷,你今日来,是来取奴婢狗命的?嬷嬷求你放过我吧,十年里我并没有泄过秘密,我现在还有两个女儿,她们需要母亲,如果没有我,她们的下场会很可怜的,求嬷嬷再次放过我吧。” 丹娘泪已经从眼中流出了,她用力的在床上磕头,妄想换得桃嬷嬷的心软。 桃嬷嬷看她地模样,叹气,自己早已经不是十年前的自己了。 “丹娘,我已经不在相府做事了,我不会杀你,也不是余夫人派来的,你 先把药喝了,我有事跟你说。” 说着,将丹娘扶起来,掰开她的嘴喂她药。 喂完了,桃嬷嬷松开了她,把碗放在了桌子上才道:“当初放了你,没想到你现在会过得那么不如意,会遇到人贩子还被卖了,强生了两个女儿,连生病那一户人都舍不得给你请大夫拿药。 我走的时候,听到你的公婆。丈夫,他们想把你的那一双女儿卖给别人做童养媳,再娶一个女人回去,生儿子延续他们狎家的香火。” 丹娘信不过桃嬷嬷,以为自己被喂了毒药,喝了好一会发现自己也没有被毒 死。 但紧接着,桃嬷嬷那一番扎心窝子的话,又让她泪眼朦胧。 确实像他们说的话,而且她也知道,那家人早有这个打算了。 桃嬷嬷再次开口,“与其等着被人处置,不如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要你帮一件事,你跟你的女儿都能得到善待,我还能帮你脱离狎家那户人。” 丹娘一震,“嬷嬷真愿意帮我?你要我做什么?” “大小姐回来了,她在查余大夫人的死因,你很清楚余夫人是怎么被害死的,你随我回京去,去指证余夫人。” 丹娘再次一震惊,竟然是大小姐再查! 第200章 朕给你赐婚 桃嬷嬷带着老李,离开了京城,一路奔波找证人时,红桑启也没有闲着。 她到宫里,去来一趟御医院,带了冯御医、赵御医去找圣德君。 圣德君在书房接见了他们。 “仙医突然来见朕,是有什么事吗?” “皇上,今日进宫是给你安排了一份调理表,冯御医赵御医在我不在夜国的时候,可协助我帮你执行。” “不再夜国?”圣德君撇了撇嘴,道:“仙医,你亲自呈上来。” 红桑启走上前,“皇上以前龙体不适,是被很多药克了的,要么就补得过了。 经过臣这半个月的调理,皇上的体质已经恢复了许多。” 这话,圣德君是认 同的,现在他吃的香,睡得好,每日也生不起气来,看什么都顺眼舒服,比起过去可好太多了。 他本以为自己这具破烂身体,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甚至可能会一直衰败下去。 “你有心了,仙医是朕遇到的最高明的大夫。” “皇上,仙医已经根据您龙体的体质,制定了一份养生表,是根据春夏秋冬的节气来调理的。 往后每半年我会回来回访的,如有所不适,到时我再帮您调整。” 圣德君惋惜她要离开,叹息了声,接过那本小册子,翻了起来。 最先入目的是这样一句话:春天在于去乏,夏天祛湿,秋天去火,而冬季则在于 藏。 现在已经入冬了,他直接翻阅到属于这个季节的这页,开始看。 “冬七十二日,省咸增苦,以养心气,这是何意?” 红桑启解释:“冬日出汗少,体内盐分囤积,摄盐量过高,对心脑血管极为不利,应当少吃咸的,可吃些苦味的。” 圣德君埋头继续看,冬季天气寒冷,寒气重,在起居方面,应当早卧晚起,避免伤了阴。 这个阶段,主要以养肾脏为主,可吃多吃一些根茎植物及黑色的食物,比如甘蔗、土豆、红薯、洋葱,黑木耳,黑芝麻、核桃等等。 茶方面可用普通的枸杞泡茶,红参泡水……早晚金刚功或八段锦,睡觉穿 袜子,采用阳卧,让阴入阳。 写的很细致,衣食住行,她都写了一个方向,只要往这方面去做,相信身体会越来越健康的。 “赵御医、冯御医是你来监督朕的?” 突然被皇上点了下名,两个御医腰杆都挺直了,不一而同地垂下了头去。 对比宫里的其他老御医,他们太过年轻了,资质也尚浅。 仙医郡主嘱托他们这个重任,他们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想试一试。 “回舅舅,仙医与冯御医、赵御医打过交道,他们医术不凡,是很值得信任托付的人。” “就依你吧,你们先两个退下去,朕有话要跟仙医说。” 冯御医赵御医行礼告退 ,退了出去,圣德君在对待红桑启时,面色柔和了起来。 “你要离开夜国,可是要跟夜王去姜国?” “嗯。” 圣德君不经想起了暗卫递过来的暗报,明明赐给了她郡主府,她却还仍旧住在夜府。 而他的小皇孙也已经叫她娘了。 民间都在说,余家的大小姐已经跟夜王成为明面上的夫妻了,虽然还没有举行成婚大礼。 既然都愿意舍弃京城的繁华,陪夜王去艰苦,甚至还有一定危险的姜国,想来也是爱得很吧。 “你不同于别的女子,行事大胆,敢想敢做,也不计较那么多,但你终归是女子,名没分地跟着他是会吃亏的,朕给你赐婚吧。” 第201章 宫里妃嫔的下场 红桑启眉头一挑,眸中泛起了道冷光。 “皇上,我跟夜王没有男女之情,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跟他去姜国是因为我需要一味药,只有殿下才会有。” “哦,当真?”圣德君有几分不信,“仙医,你就不想找个归宿吗?夜王去姜国是为君主,你嫁给他就是皇后了。” “仙医志不在此,也不会找夜王当归宿的。” “为什么?”圣德君的兴趣被她给提起来了,夜王论长相、行军的能力是不差的,貌似还没有什么不良的习俗。 人虽然冷了点,但是外冷内热的。 不仅如此,夜国的百姓,都敬仰他是保 卫家国的英雄。 京城很多未婚的小姑娘,做梦都想嫁给他呢。 她对夜王,就那么不屑于故? “没什么,各花入各眼,夜王殿下纵使有千般好,但他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款,皇上如果没什么事,仙医要回去了。” 圣德君点头,“退下去吧。” 看着她的背影,圣德君摇头,“心气太高了,有贵女削尖脑袋都想嫁入夜王府,哪怕为妾,有人对夜王妃的位置不屑于故,也不知仙医,最后会栽在谁的手上。” 说完红桑启,他写了一份圣旨,朝外喊了声:“海公公。” “老奴在。”海公公弓腰进来。 “召 集全后宫的妃嫔到后花园,宣读旨意,朕退位后,有子嗣的妃嫔,可去跟他们生活,无子嗣的想回自己家去就回自己家,也可去山上当姑子,亦可自己在民间生活……给她们两天时间考虑。 到时候让内务府的人登记一下,如果确定了心意的,今日就可以走了。” 圣德君说着,检阅写好的圣旨,确认无误,给海公公眼神,让他上来拿。 海公公脊背弯得更低了,恭敬地上去拿在手里,跪了下去,“老奴领命。” “皇上,老奴斗胆,能问您您以后的去处吗?老奴跟了皇上一辈子了,还想再你身边伺候。” 圣德君是有些感动的。 这半个月,太子处理国事已经顺手了,也让他很放心。 一山不容二虎,他这个先皇自然是去归隐了。 他打算先游览天下,再去道观归隐。 “海公公,你年纪不小了,可以出宫与家人团聚了,若是你伺候人还没伺候腻,朕也准许你留在身边服侍。” 听到前半句,海公公的心里苦涩,小时候家里穷得吃不起饭,碰巧有个在公公回乡祭祖,爹娘求了这个太监很久,他才把自己带进宫,有了条活路。之后不久,家里遭了旱灾,整个村子的人都无一幸免。他从那个时候起就没有家没 有亲人了。 在宫里活了大半辈子了,除了伺候人啥也不会。 皇上不要他,如同是在赐死他。 听到后半句,心如死灰的海公公才重新地活了过来。 “皇上,无论你在哪,奴才都会好好地伺候你的。” “你啊,真是个贱骨头,起来吧快去。”圣德君打趣他。 “哎。”海公公破涕而笑,躬了一身起来去后宫去了。 圣旨念下去,宫里的妃子有人喜有人愁,更多的人都是在不知所措。 红逐月也在其中,还在御花园的一块石头上坐着,想起已经怀有一月身孕的肚子。 她唇角勾起似笑非笑,感叹命运捉弄人。 第202章 余夫人准备还击 豁然地,不知是从京城什么地方传出的,余府的余大夫人,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余夫人毒杀的消息。 此胫一出,瞬间传开了。 整个京城的百姓,对余府又多了几分贬意。 好些有意攀余府高枝,想娶余金枝的贵家子弟,也都偃旗息鼓了。 余丞相应酬完,醉熏熏地回府,找到了余夫人,啪地抽了她一个耳光。 “贱货,你心胸狭隘,不抵半个芸娘,我后悔弃了她娶了你。 宫里的那一场宴席,人人都拿我取笑,说我家事断不清,人识不清,做官要做到头了。 新皇在他们的起哄下,说会考虑罢了我的官,让我解甲归田。 都是因为你这个毒妇,断了本相的前程。” 余夫人保养得当的脸,险些都被扇歪了,耳朵边嗡嗡的,缓了半天才回神,错愕地看着满身酒气的余丞相。 “都出去。”她叫退了在屋子里的下人。 “相爷,你居然又动手打我,是不想跟我过了?” “对,你害本相丢了官职,本相要休了你!”余丞相酒壮怂人胆,半真半假地说道。 余夫人冷嘲地哼笑,看余丞相的眸光,也 不似从前般的的温柔,而是冰冷冷的。 “相爷你装什么傻呢,把我休了你,你就能保住你的官职,撇干净了吗? 我毒死她的时候,你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帮我善后吗?她的死,我们都有份。 你你就算休了我,我过的也会比你好。 这十几年来,你在京城除了有个丞相之位,还有什么根基? 我不同,我是京城贵家女,爷是问天书院的大儒,朝堂上四分之一的官员,都是他的学生。 我父是提督,母是京城四大世家之首的封家。 娶我之后,你没少用我娘家背后的势力稳固自己的位置,在皇上面前博得恩宠吧。” 余丞相的酒似乎醒了一些,当初娶余氏,就是看重了她的背景。 “我一个名门贵女,能嫁你辅助你,就能毁了你,我现在是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和女儿的面子上,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如果你不珍惜,哼,我绝不会再手软了。” 余夫人摸向了自己被打疼的脸,发狠地道。 “夫人,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余丞相甩了自己两巴掌,抱着她哄,“我喝醉了,听信了 外面的人的胡言乱语,才又对你动手了,以后我要是再敢打你,我就把手剁了,你给我最后一个机会,我绝不再犯……” 余丞相当了十几年的丞相,就被人恭维了多久,自从娶了封氏后,过的顺风顺水,渐渐地自大了起来,忘记了她曾经对自己的付出。 余夫人刚才的那一番狠话,让余丞相想起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了。 余夫人推开了他,两巴掌把她给打醒了,她对眼前的男人,已经没有旧情可念了。 但她还是不想输,那个女人的女儿! 手下败将的女儿还是手下败将。 “相爷,你糊涂啊,咱们一步一步地落入了那个小贱种的圈套,我也看出来了,她回到京城里来,不是来认亲的,是来给她娘报仇的,你、我都是她报复的对象,我们得保持一心,才有赢的可能。” “夫人,你是说余丑在害我?” “相爷,我再跟你说一件事,我有人证跟物证,可以证明回到京城的这个余丑,不是你的女儿!” 红桑启刚从宫里回到夜府,倒了一杯茶准备饮下呢,素心和喜鹊就来禀报了。 “大小姐,李 大哥和桃嬷嬷回来了,他们还带了两个人来见你。” “噢,快让他们进来。”这个速度,比她预料的还要快了几天。 素心喜鹊去叫的时候,红桑启已经到院里去等着了。 “大小姐。”桃嬷嬷和老李风尘仆仆的,一见到红桑启,就要跪下行大礼。 “别跪了,见到你们平安回来,我就安心了,嬷嬷老李,你们辛苦了,不过才出去十天,人都瘦了大圈了。”红桑启去扶他们,“这一路,可顺利?” 桃嬷嬷起来,对着身后的人道:“丹娘、刚子,快过来拜见大小姐。” 红桑启看向他们身后的那两个人。 一个面色苍白,人削瘦,没什么精神,看起来大病初愈。 另外一个是一个男人,也瘦,眼睛凹陷,皮包骨了,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蜷缩着肩膀,一副怯怯的很胆小的模样。 红桑启在打量他们时候,二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脚边。 桃嬷嬷对此很有信心,“大小姐,他们二人都是在夫人身边贴身伺候过的人,也正因为胆小、老实巴交怕事,不会外露秘密,所以老奴才放了他们,没赶尽杀 绝。 这十年里,他们过的都不太好,都是去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出来的。 等刑部的人彻查余大夫人的死因后,有他们作证,一定会很快将余夫人绳之于法的。” “嬷嬷,我信你,他们是你带回来的,就多麻烦你照顾一下了,匆忙赶路一定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吧,素心、喜鹊,去做些吃的端给桃嬷嬷他们。” “一会,我让素心去收拾两个客房,让她们先好好地歇息,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哎。”桃嬷嬷应道。 老李:“大小姐,我就不吃了,想先回去睡觉。” 接到这两个证人后,他生怕路上有什么意外,一直赶车回京,路上都没怎么停下来睡过。 现在人带到了,他想先睡了醒来再吃。 红桑启看他的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了,心疼地道:“好,你先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再来找我,走吧咱们一起出去。” 红桑启的好脾气,让丹娘、刚子,没进来时的紧张了害怕了。 他们偷偷地用余光,看着红桑启,果真跟夫人一样端庄大气,但好似比夫人厉害一百倍。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第203章 找红边疆办案 红桑启离开了夜府,去了刑部找红边疆。 虎狱头把红桑启到了监狱里的审问室里,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审问室里,在审犯人时,有时候也会用刑,墙壁上、地上都有未干的血痕,空气中总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但这已经是刑部,最好的会客的地方了。 “郡主,小的已经派人去传大理寺少卿了,您等一等。” “多谢了。”红桑启从袖子里,拿出了几块碎银子,“给狱头的夜宵钱。” 虎狱头并没想过收银子,但身份低微,面对郡主的赏赐,不好推脱,也是一个意外之喜吧。 他笑着收了起来,“谢谢郡主。” 他一出休憩室,须臾所寻的人就来了。 “郡主。”红边疆勾着头,走进了屋里,他个头高身量长,审问室门低矮,他每次进来都要弯下腰。 红桑启拿起茶盖,盖了盖茶杯的茶沫,闻声抬头看去。 他穿着一身黑衣,身材高大健壮,眸光比以前锐利深沉了不少,整个人都带着收不住的煞气。 才来刑部多久呢,就有地煞阎罗王的气质了。 怪唬人的。 也正符合刑部大理寺少卿的特征。 “红大人,许久不见。” 红边疆脸部线条柔了下来, 虽然两个人不像,但是每次看到红桑启,他就觉得好像看到了妹妹。 即将出口的话,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找我可有什么事?” “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查我娘的案子。” “余大夫人?”红边疆思索了一下,他记得余大夫人十年前就病逝了,后面有消息说她的墓被余府的人挖了,仙医郡主后寻了回来,给她重新找了一块墓地埋了。 难道,余府的人又犯糊涂了,又对死去的余大夫人的尸骨不利了? 他看向红桑启的脸,觉得没那么简单。 于是,他问:“是个什么案子? ” 红桑启把茶盖叮一声盖在茶盏上,“余夫人毒杀了我娘,我有人证跟物证,确凿的证据。” 红边疆感到她身上的气息的变化,面容也严肃了起来,他把门一关,“你细说一下。” 桃嬷嬷找了两个证人回京城,一个给她娘治病的大夫,成为残疾了,活死人了,但有他家其他人的证词,叙说了出来。 “我很早就怀疑我娘是被毒杀的,直到上一次给我娘迁坟,这看到了她的骸骨,发现她的脖子是黑的,腹部也是黑的,这才肯定我娘是中毒死的,而且还是再有意识的时候,被毒死 的。” 红边疆已经办了不少案子了,一接触命案,他的面色就发沉。 余大夫人他没见过,之前听说是个会做生意的女商人。 她能生出余大小姐这么厉害的女子,肯定是个过人的母亲。 只是可惜了,余大小姐年纪轻轻的就没有母亲了。 “这案子得办,不过需要出土余大夫人的骸骨,核对一下,这是不可避免的,你可担心会打扰她的安息?” “帮她捉住凶手,严惩,她才会在地下安息,现在天还不晚,现在去取证吧,如何?红大人今天腾得出时间吗” “这是我的职责,走吧。” 第204章 你派人跟踪我 天色还为早,不到傍晚,余大夫人的坟墓从郊区迁到了城内的贵人墓里。 乘坐马车过去,不到一个半个时辰就到了。 红边疆为了不打草惊蛇,独自跟着红桑启去。 二人下了马车,红桑启轻车熟路地把她带到了一块墓地上。 墓地的坟,一座一座的,连绵起伏,围了一个半山腰。 时不时地还能听到山脚下的寺庙里,传出的经文声。 这边的墓都有人看守,定期修葺的,坟上大多没有多余的杂草,很多墓碑都立着石碑,碑下都摆着好酒好菜。 已经快到傍晚了,上坟的人早已经走光了,整个墓地貌似就他们两个大活人。 红桑启到了第三排墓的中间位置 ,站在了余大夫人的墓碑前。 她正要说出些什么,下意识地发现不对了。 余大夫人的坟,极度地不平稳,墓碑都歪了,通往坟的小路上,满身黄泥土。 她之前埋葬的时候,墓前的坟是一个大.大的圆粽子形,状态很饱满,墓碑也立的工整。 红桑启语气森冷,“我娘的坟墓好似被人挖了。” 红边疆办过不少案子了,有很多经验了,他看到这墓的第一眼,也察觉到了什么。 好在,他们本来就是来挖坟取证的,工具带了几把。 二人对视一眼,一人拿了一把锄头,就刨了起来。 一刻钟过后,红桑启掰开了余大夫人的棺材,人没了,但陪葬的一些珠宝 和压箱钱却还在。 红桑启想起了余丑,不由得幽幽叹息了起来,她娘真的命途多舛啊,生前就不消停,死后也没停过,眼看着很快就能帮她抓住凶手了,结果尸骸被盗了。 “看来有人比你更早察觉了,抢先下手了。”红边疆说完,发现红桑启在叹气,转而安慰她,“别难过,你重新给余大夫人下葬,也没葬多久,每次来墓地祭拜都会到守墓那儿登记的,我们去问问那边的人,看看有没有异常的,没准能找到一些线索。” “你有怀疑的人吗?” 红桑启冷笑:“除了余大夫人的死对头,我想不出是谁了。” 她刚说完,墓地巡逻的人就巡了过来,冲他们 二人喊着,“你们两个干什么的,居然敢在墓地挖掘坟墓,打扰逝者安息,好大的胆子,来人啊,抓了他们去报官。” 哐哐哐,铜锣敲得震天响,很快来了一群手持棍棒、刀子的人,要上前捉拿红桑启红边疆。 “都给我住手”红边疆眉头一压,亮出了挂在腰间的腰牌,“我乃大理寺少卿,过来查案,有些事要问你们,案子没查清楚之前,你们也不许声张出去。” …… 红桑启天黑了才回了夜府,安安和夜意恒都被夜傲天带着吃过晚饭了,练字了。 “娘。”两个娃娃见娘有些精神不振,都放下了手中的笔,跑向她。 “你去哪里了,咋现在才回来啊? 娘你是不是去跟小雅姨姨忙生意去了?” “娘,你用做饭了吗?素心、喜鹊姐姐都给你在厨房热了一份。” 红桑启在贴上来的宝宝的背上拍了拍,温柔的笑笑,“谢谢你们的关心,娘没事,好的哦,娘一会就去吃。” “哼,正经妇人哪有那么晚才归家的,还整天丢着孩子,出去闲逛,你们娘,可能要开第二春了,重新给你们找个爹了。” 红桑启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望了过去,某个男人靠在椅背上,唇角勾着讥讽,眸光复杂地看着她。 她有些累,若不是不累,定想冲上去,撕了他的嘴。 红桑启松开了娃,冷冷嘲笑道:“所以,你派人跟踪我?” 第205章 人证物证俱全 “夜傲天,你太把我个丑女放在心上了。” “少自恋了,要不是两个孩子闹着要找娘,我会派人去查你?你跟红边疆很熟?” “既然知道我去干什么了,你还在孩子的面前胡说八道?你可真无聊。” 红桑启白了他一眼,转而低声跟两个娃娃道,“别听他胡说,没有的事,娘去查案子去了,多问了几个人,所以才回来晚了。” 咕咕咕…… 她话音还未落,肚子先响了起来。 夜意恒赶忙走到了门口,唤道:“素心姐姐、喜鹊姐姐,我娘饿了,快把吃食给端上来吧。” “娘,你肯定累了,去坐着吧。”安安牵着她的手,到了桌旁的椅子上坐着。 她想伸长手给娘倒茶,但有一双手比她快,抢先按住了茶壁,拿了一个空杯,倒了茶摆在了红桑启的面前。 “安安,小心烫,爹爹来。” 后面那三个字,听得红桑启心口一跳,狐疑地在一大一小的脸上来回看。 安安面红了,心虚地低下了头。 红桑启磨牙狠瞪夜傲天,好家伙,难怪他成 天帮她带孩子,原来是想跟他们增加感情,哄安安叫他爹。 素心、喜鹊很快把菜布上来了。 夜王在,两个主子在,她们也不打扰他们一家人,拿着托盘很快下去了。 夜傲天亲自给红桑启盛了一碗羊肉汤,“正好喝了可以驱驱寒,夜意恒带着妹妹去找素心姐姐她们玩,爹有话要跟你们娘说。” “好吧。”夜意恒拉着安安的手,看了爹娘一眼,也下去了。 门一关上,屋里除了火盆里的炭火偶尔发出啪啪的声响,其余的声音,就是红桑启小声的吃饭声。 夜傲天盯着她的脸许久,倏而才很有磁性的哼笑了一声,背又靠在了椅背上。 这笑,意味深长。 红桑启胃口都没了,放下了勺子,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比较想你亲自告诉我。” “不说算了。” “你叫那个嬷子去做什么,我已经清楚了,你娘的坟墓被盗了,尸骸丢了,我也知道了,你从进京城以来,就在报仇我也知道了。” 红桑启拿着勺子搅拌着碗里的汤,“所以 呢?” “你求一求我,我就告诉你你娘的尸骸下落。” 红桑启看他自信地翘起的唇角,心里笼罩的雾霾如被一束光给击散了,“求求你了。” 夜傲天倒意外了,“我以为你是一块硬骨头呢。” “哎,别说这个,没意思的,快告诉我娘的尸骸在哪里?你怎么会知道的?” “吃了饭后去找阿福要吧,他已经帮你管了两天了。”夜傲天看她眼睛亮晶晶的,一副高兴坏了的模样,他心头微动,没有在戏耍他,直接说了。 过后他在她碗中加了一些菜,强调,“吃了再去。” 饭后,红桑启找到了阿福。 阿福从房间的柜子里,抱了一个坛子给她。 “大小姐,我们王爷很护短的,从你娘的尸骸丢了的哪一天起,他就对这件事上心了。 你娘重新埋葬后,他就派人密切地盯着你娘的坟墓。 殿下的直觉是很灵验的,他可能早就猜到你娘的死因不简单。 前天,你娘的坟墓,有了异样,有一伙人翻山越岭的去挖掘你娘的坟墓。 当场被殿下的 人给抓住了,而且那些人已经供出,指使他们的人是余府的人,目的是拿走你娘的尸骸,再将其挫骨扬灰,你要告余夫人,王爷可给你提供人证……” 红桑启打开坛子,里面果然装着一具尸骸。 她感动万分,抱起了坛子,叹道:“你们王爷是个好的,谢谢你阿福。” 回往东厢房的时候,在月光下,她看到了两个人影在门口。 尽管隔着一定距离,看不清楚,但一人那大概的轮廓,让红桑启认出了是夜傲天。 她以为夜傲天在吩咐谁,不过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但另一个黑影开口后,她脚步顿住了。 “殿下,你是说,只要老臣告发我夫人,我就能跟着你到姜国,继续做丞相?” “余丞相,你夫人对你前夫人做的事,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她已经回天乏术,必死无疑了,我惋惜余丑年纪轻轻,又失娘的份上,不想让她爹的前程也毁了,我跟你说的话,你回去好好考虑吧。” “殿下,老臣会好好地回去想想的。”余丞相行了一礼,感恩 戴德地走了。 虽是回去想想,但结果很明了啊。 哪个女人有他的前途重要。 之前可以舍弃丹娘,现在也可以舍弃另一个女人。 红桑启看着余丞相走远的背影,才抱着坛子,走向夜傲天。 “夜傲天,你偷偷帮我做了那么多事?让我怎么感谢你?” “记着吧,我也希望你娘的仇能顺利的报了,毕竟你都积攒了十年了,我也是可怜你。” “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的。”红桑启对他又翻了个白眼。 “余丑,本王可以是你的靠山。” 红桑启身形一顿,豁然笑了,“虽然你人不怎么样,但听着这话,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谢了我会记得你的。” 翌日一早,余丞相刚上朝,红边疆就带人,到了余府。 余府人心惶惶,只有几个老嬷子来阻挡。 “放肆,你们这些捕快做什么?我们这可是丞相府,你们怎么带人硬闯?” “我们奉命行事,来捉拿余夫人,她十年前谋害了余大夫人,人证物证俱全,叫你们夫人出来,跟我们去刑部吧。” 第206章 余金枝再次犯险 “抓本夫人?” 余夫人呵笑一声,在余金枝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穿戴降紫色华贵长裙,手戴金镯,脖子上挂着玉如意玉坠,头上简单地戴着几支翠玉朱钗。 一眼看去,奢华富贵又大气。 那一副傲气程度,堪比皇亲国戚。 “既然有人证物证,就拿出来,本夫人可是朝廷命官的夫人,没那么容易被你们糊弄。” 红边疆拿出了逮捕令,“令牌在此,余夫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是谁?” “大理寺少卿,红边疆。” “原来是你啊,你在外流落多年,回到京城后,圣上可怜你失了双亲,才得了这个位置,现如今办起案子来如此鲁莽,不怕担心丢了官职?你可知我是谁?” “天子犯法与民同罪,来人上前捉住。” 余金枝急了,伸手挡在了余夫人的面前,大声喊道:“不准抓我娘,我爹可是丞相,有什么事等我爹回来再说。” “余小姐,我们是刑部的人,奉命行事,你要是干扰执法,也是要被带到刑部受刑的。” 余夫人知道不去不行了,她还是一脸傲气,就不信刑部的人能奈她如何。 她把余金枝给拉到了一旁,“女儿,你有心了,去找你外祖他 们到刑部救娘。” “娘……”余金枝害怕哭了。 “莫要哭,娘不会有事”余夫人脸上挂着意味深长地笑,迈着台阶,跟着捕快们走了。 丝毫没有因为要进刑部了,而感到害怕。 她怕什么呢? 她爷爷是问天书院的大儒,朝堂上四分之一的官员,都是他的学生。 她父亲是九门提督,母是京城四大世家之首的封家。 就算是死,她也能死里逃生。 余金枝却哭开了,娘是她的主心骨,娘不能有事,不然以后就没人给她善后,真心的爱护她了。 在他们走后,她就朝外跑去,去搬救兵救娘。 街上人来人往,攘攘熙熙,余金枝出来的急,没人下人,她跑着跑着,倏地被人从后敲了一闷棍,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在个破庙里,好几个乞丐围住了她。 后脑勺也传来,阵阵疼痛。 她捂着头,看着对她流哈喇子的乞丐,抓起地上的一把稻草就撒了过去。 “你们要干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鬼喊鬼叫什么,待会会让你有更兴奋的,小美人看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吧,爷几个这就让你做新娘,哈哈哈。” 乞丐们往手里吐了一口哈喇子,搓着搓着, 奸笑着朝着余金枝身上扑了过去。 “啊,放肆,我可是余丞相的嫡女余金枝,你们要敢动我一个手指头,绝对没有好下场。” 余金枝拔下头上的簪子,就对最靠近她的乞丐的脸上扎去。 “啊!”乞丐脸顿时被扎破了皮,他后退了几步,满脸的凶意,“贱货,居然敢伤老子,老子抽死你。” 他踹了余金枝一脚,抢夺过她手上的簪子,又往她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要是丞相之女,我就是大罗皇上,是个阿猫阿狗都敢冒充贵家女呢?我们哥几个绑你来的时候,你可没有一个奴仆跟着,哪里的官家小姐有你那么素?” “别跟她废话,办了她,爽上一把,再去跟金主拿钱。” “哈哈哈……”三五个乞丐,又猥琐地笑了起来,目光精光地扑了过去。 余金枝被刚那一巴掌,打的迷迷糊糊的,晕晕沉沉的,看他们又冲了过去,恶臭袭来,她犯恶心直想吐,胡乱地对他们抓了几把,一脚就被他们给拖住,拖到了庙中间。 有脏兮兮的乞丐,按住了她的双手、双脚,有人胡乱地往她身上摸,撕她衣服,还有的直接拖下了裤子,准备上她。 “呜呜,不要不要!我真的是 余府的千金,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花不完的钱,也不在追究你们……” 但她的衣服被撕开,露出雪白的肌肤,这些乞丐疯魔了,也不知多久没碰女人了,彻底的失去理智了。 也压根不管,余金枝在说了什么。 “哟,这皮肤白花花的,嫩的一掐都能掐出水来呢,老子还从来没有玩过这种绝色,要是能玩上一把,死了都值得。” “哈哈哈,是啊,死了都值!” 余金枝看他们唇角的口水,滴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眼中闪着泪花,想到了死。 “住手!”一个男人推开了庙门,出现在了庙门口,“光天化日,竟敢欺辱良家妇女,你们活够了?” “哪里来的小白脸,这没你的事,你要多管闲事,就别怪俺们几个,把你也给办了。” “办我?我乃朝廷命官,你们敢动我,就是跟朝廷作对,我看你们这群乞丐,是饿的脑子不清楚了,阿亮阿良,亮出宝剑,给我砍了他们。” 齐唰唰的宝剑闪了出来,乞丐们的眼被刺得眯了眯,这才重新打量门口那个男人。 年纪不大,下巴上有青渣,穿着官袍,有官威,那五官端正,让人觉得他为人很正。 乞丐们上脑的精虫慢慢 的退了下去,都怂了,全都松开了余金枝。 “收起剑来,让他们滚。” 啪啪两声,两把刀剑收回了刀鞘中,乞丐们蜂拥着朝着庙门口跑了出去。 大牛、阿亮、阿良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三人,只有两个人会一点武功,面对那五个乞丐,打起来的话可能会有些吃力,也不一定能打赢。 大牛解下了外衣,要去给那女子给盖上,当看清她的脸时候,他怔了下。 他心情不是很好,碰巧今日宫里没事,他就带着两个奴仆,来郊外散心。 听到野庙里有哭喊声,他便带人来看看。 没想到遇害的又是这个女人! 他又救了她! 他们余丞相府是不是作孽做的太多了,导致后代一直都在承受报应。 余金枝也愣住了,随即哭得更伤心了。 大牛转过了脸,把衣服给她盖上,“你没事吧,余金枝。”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呜呜地啼哭声。 乞丐们跑了,去找金主领赏钱,也说了这一件事。 “不是我们办不好,是正要得逞的时候,被个朝廷命官给截胡了。” “就是啊,可便宜了那三个男人了。” “哎,可惜了可惜了,给别人做嫁衣了。” 金乌问:“哪个朝廷命官?” 第207章 指控余夫人 “我们乞丐,也不知道啊,看着很年轻,穿着是月牙色的官袍,腰间挂着一个宝塔似的铁制还是什么制的玩意。” “反正俺们也算是给你们完成任务了,那女人都被我们看光了,也被我们虏到了野庙里。” 金乌看了一旁轿子,没听到里面传出声音,于是她给了他们钱。 “找个选点的地方,躲一阵吧,可不要张扬,不然必会遭殃。” 乞丐们应着跑了,也猜到了那个女人身份不简单,胡乱说这不是惹祸上身吗。 金乌走到了小轿子前,“主子,那事情怕是没办妥,腰上带着宝塔配件的,应该是个史官,这些人最正直了,应该不会美色而冲昏了脑子。” 红逐月已经在轿子里听到了此事了,她摸了摸肚子,眸色阴沉沉的,绯红的唇角,却揶揄地勾起。 “两次都落空了,余金枝,怎么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难不成这就是命?” 她陷害了自己一次次,到了宫里后,哪个太监没得逞。 自己害了她两次,那些男人,也全都没得逞。 老天是不是再提醒她,放下这件事? “呵呵, 算了,就这样吧,整个京城都在传言,余夫人害死了余大夫人,余丞相是帮凶,太子才继位,正需要得证明自己的时候,这件案子正好送到了他的手上。 余金枝的保护伞快没了,她的下场绝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金乌,咱们回宫。” …… 余夫人到了刑部,几番询问下来,她都拒不承认,自己杀害了余大夫人。 “我嫁到余府后,与她姐妹相称,一起服侍相爷,感情一直都好,外面说我因为想得到相府祖母的位置,而毒杀她,绝对是谣言。” “我是京城贵女,娘家的势力不小,就算是去宫里做皇妃也是做得的。 让商女让位,她为平妻,我为正室,余丞相跟她也是同意的。 我根本就不用多此一举,毒杀了她再做正房。” 余大夫人坐在椅子上,昂着下巴,一板一眼地说出,说完后她嗤笑,藐视污蔑她的言论。 红边疆道:“如果当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为什么现在余府,一个伺候前夫人的奴仆都没有? 余大夫人已经死了十年了,你说的只是你一人所言,除非你有证人,否 者不作数。相反,本官倒是有证人,可以证明,你说的都是假的!” 啪的一声,审问室里响起了惊堂木。 “来人,传证人。” 余大夫人唇角的笑还是很轻蔑,证人?十年了,知晓这件事那些人早就死了,活着的都是不敢泄密的人。 她不信,刑部还能找到人。 “大人,草民小桃曾经是余夫人的陪嫁嬷嬷。” 余夫人听闻这个熟悉的声音,面上僵了僵,很快她调整好了,斜眼看着跪在她身侧不远处的桃嬷嬷。 “老奴在封氏的身边伺候多年了,可以证明她跟余大夫人只是装着姊妹情深的,私底下及其不合。 迎娶她过门时,余丞相刚坐丞相的位置,为了不被人诟病,就没同意余夫人换余大夫人的位置。 余夫人掌控了宅子里的主母权后,换了余府的很多下人,也包括大夫人身边的人,也有了机会,毒杀了余大夫人,坐上了余府主母的位置。” “你说的可是事实?” “大人,老奴说的一字不假,如有隐瞒,天打雷劈,老奴不得好死。” “封氏,你贴身老奴都证实了,你还 有什么要说?” 余夫人笑,“小桃,既然你曾经是我的贴身老奴,为什么要背刺我?那个余丑给了你什么好处?能抵得过我待你的恩重如山?” “哼。”桃嬷嬷低着头冷笑,“夫人,老奴曾经对你一片赤城,甘愿做你手上的刀子,你要使向谁,老奴就帮你往那边使,但最后发现,你配不上,也是老奴想多了。还有,做错事,就是要受到惩罚的,老天不会绕过谁!” 余夫人摇头,失落地笑,自己虽然狠心,疑心重,但最后还是留了她一命。 即便知道余丞相让让她拿了卖身契,离开余府,是余丑的意思,自己也允许了,因为看在曾经的情份上。 也相信,她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 如果换做其他的奴才,早就被她一碗药给毒死了。 而她唯一放过的人,却成了被人捅向她的一把刀子。 “小桃你害本夫人,你会后悔的。” “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狠心。” 啪啪!红边疆在上面又敲了两次惊堂木,“封氏,你可承认你杀害了余大夫人。” “大人,小桃做不了证人,她在我身 边伺候多年,可能积劳成怨,有意害我,如果没有其他的证人证据,就马上放了本夫人,你的证据不充分,本夫人也不想再待在这里陪你们玩了。” “来人,传证人。” “大人!” 接着,一男一女都走了进来,跪在了封氏的面前。 “夫人,你可认还认得我们?” 余夫人看去,眼睛眯了一瞬,没想起来。 她看这两个人,穿的是粗麻布衣,难免轻视了起来,转过了头不在看她们。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得上本夫人记得吗?” “那小的们就让夫人苏醒一下过去的记忆,我是大夫人身边伺候的丫头丹娘,大夫人死后,我便流落到了乡下,十年过去了,早已经操劳成了妇人模样。” “夫人,我是大夫人身边伺候的刚子……” 二人说完,眸光锋利地看向余夫人。 余夫人尘封的记忆,慢慢的苏醒,她好似那个女人身边有这么两个人伺候着。 不由得,她的眸光,又看向了桃嬷嬷。 桃嬷嬷冷厉地与她对视,“夫人,你猜对了,当年我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留了几个活口。” 第208章 余夫人被关死牢 “当年,老奴虽然狠心但也没有达到铁石心肠的地步,看他们胆小的一批,不会坏夫人的事,就放过了……” 有了三个证人的加持,再加上夜傲天抓的那几个盗墓的人指控,余大夫人那发黑的骸骨。 救援迟迟没来,余大夫人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继续挣扎也没意义了。 不到傍晚,她就全招了 。 “不错,我是杀了那个商女,她身份低微,凭什么要踩在我的头上,做余丞相的正妻?她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该把位置让出来,或许我还会饶她一命,她不知天高地厚,也别怪我下手!” 说完,她苦笑了起来,也怪自己糊涂,因为在一场庙会上,被几个混混欺辱,被余丞相救了,她就对他倾心,像被人下蛊一般,非他不可。 啪地一声,红边疆拍响了惊堂木,“封氏用毒杀害余府大夫人,证据确凿,来人,将封氏压入死牢,明日午时问斩。” “桃嬷嬷,本夫人没想到最后竟是折到你的手上,你出府那一天,我就该给你下毒,让你毒死在路上!” 桃嬷嬷瞳仁微缩,看着往日的主子,被两个捕快粗暴地拖下去,心里一片复杂。 她皱起了眉,莫非当天她毒发,不是 夫人下的? 不对,夫人阴险狡诈,说不定她是想让自己一辈子内疚。 就算不是,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她叹息,低声呢喃:“夫人,老奴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的。” 当天夜里,三个捕快到了死牢中,一个人的肩膀上,还背着一个蒙着头的人。 关着余夫人的牢门快速地打开了,一个捕快往地面丢了一套捕快衣服进去。 “夫人,封老叫我们来的,你换了衣服,快跟我们走。” 余夫人已进睡梦中,听到声音,瞬间清醒了,她换了衣服,跟他们走了出去。 再看着睡在牢房中,跟她有八.九分像的女人,她唇角勾起一笑,“你们真以为本夫人输了吗?” 红边疆晚上托人带了信给红桑启,信中写了审余夫人的经过。 红桑启等娃们被夜傲天叫去练字时,才拆开这一封信,看了起来。 傍晚桃嬷嬷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告诉她余夫人已经伏法了,明日午时就要问斩了。 她总觉得扳倒余夫人太过顺利了。 毕竟这个女人,娘家势力不小,她还是他们封家最小的女儿,被放在手掌心里宠着长大的。 封家明里帮不了,暗里应该护上一把。 红桑启觉得事情不简单 ,怕是有变故,从而,她打算去牢里看一看。 她取了一件狐狸裘,披在身上,拉开门看到余丑正抿着唇,扣着手要敲门。 不过没敲下去,自己就先把门打开了。 “恩人。” “还没歇着啊?怎么了?” 外面寒风呼啸着,还下着雪,怪冷着的,她一个人头上都有雪了,肯定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了。 红桑启把她拉到了屋里,问:“进来说吧。” “恩人,封氏已经被打入打牢,明日问斩了,是你帮我报了我娘的仇。” 说着,余丑跪在了地上,“恩人,虽然你不喜欢有人给你跪,但这是余丑现在唯一能对你做的,请受我一拜。” 余丑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等她头一叩完,红桑启便把她给扶了起来,“好了,起来吧。” “恩人,余丑今日来,还是向你请辞的。” “你要去哪里?” “我准备嫁人了,皇上赏给您的郡主府,你不用给我,我也住不了,您收回去吧。 恩人,我们萍水相逢,你不仅救了我,还帮我报了仇,余丑无以为报。” “嫁人?”红桑启脑袋中第一个想的是大牛,“我为你们感到祝福,到时候一定要请我去喝喜酒啊。” “恩人,我 不想大办,有你的祝福就够了。” “就算在为大牛省钱,该走的流程一样不能少,不然以后回忆起来,会不开心的,我给你们一千两吧,不够到时候我在给你们。” 余丑摇头,“不差钱,就是不想太张扬,恩人我没跟你客套,真的不用了。” “那行吧,余丑我真心实意地祝你新婚快乐,幸福一生一世。” 余丑眼角的泪啪嗒啪嗒,再次落下,真的会幸福吗? 她爹不疼,娘已经逝去,她不想给恩人添麻烦,但也无一长技傍身,除了嫁人找个依靠,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恩人,我有件事想问你,你现在还喜欢庆公子吗?” “他?自然是无感的,他如何与我无关,怎么会问起他来了?” “没有,就是随口问问的,那个我困了先回去睡了,明日一早我搬出夜府。” “其实也不用那么急。” “恩人,余丑不想留了,就告退了。”她行了礼,往左边的客房跑去了。 “哎,院子里有雪,你小心路滑。” “知道了。”她回的这声音,竟带着哭腔。 红桑启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怎么也说不上来。 出现在大牛的身上吗? 二人要成婚了,大牛又是一个 规矩老实的,应该不会吧。 难不成是因为想娘了? 想娘了问庆公子又是什么意思? 红桑启怎么都想不到,余丑跟庆公子搞一块去了,她要嫁的人就是他。 她终归没细想,想把她娘的仇给报了再说。 看着外面下起的雪,她回屋拿了一把伞,撑着伞出府了。 余丑回到屋子里,吹灭了桌子上的煤油灯,用厚厚的被子捂着头,放声地抽泣着。 “呜呜呜……大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呜呜~” 上一次她去找大牛,想跟他面对面说,支持他去当史官,但却看到让她没料想的画面。 大牛招妓! 她心的都被他给扎成了筛子,每想起就会流泪会心疼。 这段时间,她辗转反侧,想到二人多年的感情,他是一时糊涂,决定再给他个次机会。 她再次去找他时,发现有个女人在他的屋子里,还抱着他不撒手,那个人竟然是余金枝。 余丑彻底地被伤透了,原来他们从没断过! 余丑像被抽了魂,走到了一座桥上,头上带的帷帽被风给吹到河水里了,备受打击的她,也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是庆公子帮她把帽子捞了起来,发现她不开心,带她去玩,陪她解郁,还说要娶她! 第209章 余丑夫君不是大牛 大牢外面雪纷飞,红桑启撑着油纸伞,身披白狐裘袄走进了刑部。 虎牢接待了她,“郡主。” “你们红大人呢?” “今夜不是红大人看守的,下午他办完案子就回去陪家人去了。” “我要去看看余夫人。” “郡主,你可放心吧,明日午时就要问斩了,过了明日余大夫人的仇就彻底地报了。”虎牢笑着从墙壁上取下一大串的钥匙,带着她往关押死刑犯的那边走,“天越晚就越冷,你不用来回跑的,有事让下人跑一趟就好了。” “嗯。”红桑启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心情繁重之下,话也并不太多。 虎牢扭头见她兴致不对,冲她笑了笑,继续往前带路就没说话了。 快走到时,红桑启问:“晚上监狱里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呢,一点动静都没有?” “余夫人娘家人还不知,明日她就要问斩了?就没人来探望她?” “郡主,你可是皇上、太后娘娘、夜王殿下身边的大红人啊,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啊,皇上也知道余夫人毒杀了余大夫人了,今日在朝堂上发了好大一通脾 气呢,你不关心政事的可能不知道,现在也处在特殊时期,谁都不想在新皇面前混个不讨喜,所以这才没人来看她呢。” 到了关押余夫人牢房,里面有个女人侧着身,蜷缩着腿,躺在地上的干草上睡觉。 身上的衣服是粗麻的,上面还写着一个囚字。 脸么还是那一张脸! “郡主,看人在里面呢。”虎牢沾沾自喜道。 “今日审问,用了刑吗?” “没有,我们大人一般情况是不用刑的,说严刑逼供会让身弱,意志不坚强的人屈打成招。” 红桑启的眉头蹙了起来,奇了怪了,余夫人好歹也是出生在世家贵族,还是家里的宠儿,怎么在这么冷的天气,躺在那么脏的地板上,穿着一身麻衣也能睡得着? 她心里起疑惑了,“将门打开,把她给叫醒。” 虎牢三下五除二就开了门,去里面叫:“哎,封氏你醒一醒。” 人没叫醒,忽然的有个狱史过来叫人了,“郡主,新上任的史官,叫做大牛的,他说要见你,因为进不去夜府,所以他来牢里找你了,说是有很急的事。” 红桑启满头 问号。 “恩人。”大牛突而的徒步过来了,见到红桑启第二句就是,“我要见丑丑。” 他语气很急,脸上也带着急色,眼也急得通红。 “发生什么事了?也许她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非要今晚说?” “嗯呐,你带我去见见吧,我求你了。”说着,他都要下跪了。 红桑启眯了眯眼,简直没看,“我真服了你了,走吧跟我去夜府。” 她把他带回夜府时发现,余丑睡得那一间客房已经空了,人走了。 “丑妹,定是看到了。”大牛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红桑启更是疑惑,点燃了屋里的煤油灯,朝床上那叠得整齐的被子里探去,是温热的,但是怎么湿了。 她拿着灯照在了床上,被褥子湿了一大片,显然是哭过了。 “大牛,你跟她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不是要成亲了吗,为什么你还要惹她那么伤心?” “成亲?是,等第一个月的俸禄发下来,我就跟丑妹办喜酒,到时候你一定要来。不过,我跟她有半个月没有见面了,今日是在屋子门口捡到了她的绣帕,我才 反应过来,她来找过我。” 红桑启听着怪怪的,总觉得余丑跟他说的成亲,好似不是同一件事似的。 “说说怎么惹她生气了。” “我,我今日……”大牛突然语塞,低着头把救了余金枝的事说了一遍。 “我只是路见不平,没想到,又救了余金枝,她跪在地上求我把她送到封府去,我让人去送,没想到那些人又将她给到我的住处去,说是封府闭门不见,余丞相府被士兵包围进不去,只能送回我的住处,当时余金枝有些神志不清了,跳下车就抱着我,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给推开,也许丑妹误会了……” “你跟余金枝真没什么?”接一接二的救了同一个女人,还屡次把人给看光了,红桑启都有些不信他们还是清白的了。 “郡主,我大牛对天发誓,这辈子辜负丑妹,对她以外的女人动心,我愿意吞一万根针,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呵呵,你这运气也没谁了。”红桑启无语摇头,两次都救了心爱之人的仇家的女儿,还是那么暧昧的桥段,换做哪个女子不介意啊。 “郡主, 丑妹没在医馆跟小柔姑娘在一起,我已经问过了。” “行了,我让夜傲天帮我找一找人吧,你在这等一等我。” 红桑启双手叉腰,气得个半死,也担心余丑一个弱女子大晚上的还在街上走,会出事。 她迅速地往东院去了,人要快点找到才行。 不到一个时辰,阿福就匆匆回了夜府西厢房。 夜傲天、红桑启、安安、夜意恒、大牛都在等着他们。 “福大哥,人找到了吗?”大牛一见人回来,就冲过来问。 阿福看了眼红桑启,酝酿了下,道:“人找到了,是安全的,不过是在一家客栈里。” “哪一家客栈,我现在就去找他。”大牛道。 阿福不可控制地瞥了下他的头顶,许久没再开口。 红桑启像是看明白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被人祸害了?” “也许没有,看样子像是自愿的。” 夜傲天饶有兴致的,在红桑启面前的杯子里,沏上了一杯热茶,“继续。” “土土姑娘说,那个男人是她三日后即将成婚的夫君,还让大小姐不要担心,说她心里有数的,她也是愿意的。” 第210章 咱们好好过日子 大牛如遭五雷轰顶,出口的声音不自觉地抬高,“在哪个客栈?” “天下阁。”阿福一脱口,大牛似箭般冲了出去。 “哪个男人?”红桑启问,从调查余大夫人的案子开始,余丑为了得到一手消息,以及避开风头,每天都待在夜王府,很少出门。 就算是出门,不是找大牛就是找小柔。 这么短的时间,遇到的那个要娶她的男人是谁? 阿福瞥了眼红桑启,脱口道:“庆公子。” 红桑启发怒了,“据我所知,他好似前些日子已经成亲了,娶的是个门当户对的高门贵女,她嫁过去是准备做妾吗?怎可那么作践自己。” 就算不嫁给大牛,找个其他的好男人,嫁去做正室不行吗? 她也是个矜贵的嫡女啊! 红桑启端起面前的茶,竟然一口都喝不下,放回到了桌子上,道:“我还是去看看。” “娘亲,我跟妹妹也去。” “太冷了,在家烤火吧,夜傲天,娃们就辛苦你继续带一带了。” “你可把多管闲事,管到了极致,”夜傲天有意嘲笑着,“去吧,小心路滑,阿福跟着她去。” 红桑启没跟他打嘴仗,拿着一巴掌,提着夜意恒给 她拿的灯笼,出去了。 “爹,你不跟娘一起去吗?多陪着有利于培养感情呀。” 安安往外看了看,“外面确实天有点黑。” 夜傲天抿了一口热茶,“你娘没心没肺的,我对她再好,也换不来她对我感激半分。” 嘴上这样说的,实际上还不是起身了,“夜意恒不早了,带着你妹妹一去去睡觉吧,爹回自己房去了。” 他出了门,两个小家伙在门口看着,十分不解。 嘴不诚实,身体还是很诚实,走的方向还是不是大门的方向。 “爹关心娘为什么不承认呢?” 安安摇头,“哥哥,我不懂男人。” “哎,哥哥还是男孩,我也不懂。”夜意恒把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去床上躺着吧,咱们该睡觉了。”他说着,关上了门。 …… 大牛到了天下阁,拍着紧闭的大门:“开门,开门。” 须臾,门里传来了松动声,小二打着哈欠开了门,“哎哟客官,你来晚了,我们客栈已经没空的客……” 房字还没说,大牛推开了他,往里面走去,在一楼就叫了起来,“丑妹、丑丑,你给我下来,给我出来!” 没人应答,噔噔噔的,大牛往楼上 跑去了。 小二和掌柜的傻眼了,都去拉住了他。 “客官,你会打扰我们客人休息,影响我们生意的,你要找的人叫啥啊,住的哪一房啊,我让小二上去帮你叫。” “丑妹、丑妹,你给我下来——” 在气头上的大牛,丝毫听不进去,发疯的似的在楼下咆哮。 不满的客人在房里喊了起来。 “大晚上的做什么,喝醉酒了?明早我们还要赶路呢,楼下消停点。” “发什么神经,睡着了就被吵醒了。” “再闹下去,别怪我下去扇人。” “……” 小二、掌柜的为了平息愤怒,把大牛拖到了客栈门口,推了出去。 “公子,我们客栈没有那个叫丑妹、丑丑的客人在这住,你去别家中找找吧。” “要闹别在我们客栈闹,回家发疯去。” “丑妹,你不要犯糊涂,给我下来,我知道你听得到,你给我出来!” 大牛可不管掌柜的说什么,在街上,对着楼上的门窗户继续叫着。 “哎哟,好话你听不进去,非要挨拳头是是不是?”小二火起来了,抡起了拳头,往里面叫人了。 半响,从客栈里出了好些人,个个都瞪着大牛,捏着浑圆的 拳头,步步朝大牛走去。 “你们敢打朝廷命官?我可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现在是四品史官。”大牛最恨权势压人,这是他一次用。 “你是?”众人有些不信了。 “别被他骗了,都当官了身边会一个奴仆都没有,穿的布鞋还是一双破的?落榜有癔病了吧,咱们给他清醒清醒。” “别打他,他要找的是我。”余丑这站在门口,叫住众人。 绑在脸上的白色布条,已经拆了,困扰十多年的黑色胎记不见了,肤色白皙,五官精致,没一粒麻子。 很美,京城什么时候多了一位那么好看的美人了。 大牛一见她,眸光如注,没想到经过恩人的治疗,她的脸能那么美。 余丑当着他的面,整理起了稍乱的头发,还有衣襟。 而这一幕,让大牛的心裂成一片片的。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去牵起她的手,“跟我走。” 顺从他走了好一会,余丑主动甩开了他的手,“大晚上的,有事你就快说吧,我还要回去睡觉。” 大牛回头,快步上前,红着眸逼问:“你跟谁在客栈?那个男人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丑只是轻轻地勾起唇角,“大牛 ,我不喜欢你了,我喜欢别人了,而且还是高枝,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跟谁在一起,跟你没关系。” “不喜欢了?攀高枝了?”大牛心口疼,疼的眼泪都掉了出来,脸都微微抽了。 他还是用最平缓地话道:“丑妹,你就算不喜欢我,不想跟我在一起了,你也不能不自重,不然你让别人怎么瞧你。” “三日后,他就要娶我过门,今日他都把聘礼给我了。” “哪个大官?” “庆侍郎的庆公子。” “怎么在一起的?怎么认识的?他有没有强迫你?” 余丑抿着唇,看到心爱的人,那心疼的模样,她心口也疼,还感到窒息。 半响才扯了扯唇角,“你就别问了,我是自愿的。” “侍郎,不也跟我一样,四品吗?”大牛低低地道,他不明白,他都那么努力了,明明他都有资格娶她了,在这节骨眼上,为什么错过了? “你不要嫁给他好不好?”大牛哭了,“我求你了。” 余丑也哭的一抽一抽的,“晚了,我跟他已有了夫妻之实了。” 大牛感到宛若有一把刀在他的心口上,一进一出地捅着,“我不介意,咱们过好以后的日子。” 第211章 庆公子:耍我 “大牛哥,你既然那么喜欢我,为什么要做对不起我的事?” “我做什么了?我跟余金枝是清白的,今日在破庙里,我又救了她……” 听完他的解释,余丑摇头,“那你为什么招妓?” “招妓?”大牛疑惑,“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他仔细想了起来,“在京城,我只喝醉过一次,就是你不让我做史官那天,我找了个好友在家喝酒,那酒很烈,我酒量不好,没几杯便醉得不省人事,昏睡了过去。之后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有脂粉味,但肯定不是我,我酒后从不乱性,喝醉了便睡。” 大牛对自己的性子很清楚,“丑妹,你想想这么多年,我的个性是什么样的,我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你信我!如果你那天看到你,也许是好友为了替我鸣不平,故意气你的。我没那个意思,我以后跟他绝交,不再来往了。” 余丑忽而的哭得更伤心了,铺到了他的身边,“大牛哥,我也没有跟别人发生关系,我都是气你的,他是来找了我,我们只是一起在客栈吃了宵夜,我弄头发衣服是故意气你的。” 大牛抱 紧了她,“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丑妹不要嫁给别人,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尽快成婚吧。” 余丑点了点头,“即使你没有行事能力,我也能守你到一辈子。” 大牛:??丑妹又在胡说什么? 庆公子喝了不少酒,撒个尿准备回去强上美人,一推开屋子,发现人没了。 问一小二跟掌柜的,才知道,她跟一个男人走了。 他寻了过来,在别家铺子门口的灯笼光的照射下,他看到了二个人抱在一起。 顿时,他就冒火了,在酒的作用下,他上前用力一踹,“畜生,敢碰我的女人?” 大牛被踹倒在地,余丑去扶他,被庆公子一手拉了过来,“土土,你都答应要嫁给我了,怎么背着我在外面勾搭野男人,你给我回去。” 他拖拽余丑往客栈走去。 “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成亲了,我后悔了。” “后悔?你聘礼都收了。” “我还给你就是。” “耍我?你以为我庆公子是什么人,想耍就能耍的嘛?你就算不答应也得答应!” “我就不答应。”余丑甩了他一巴掌,“要不是为了气大牛,我才会答应嫁给 你,庆公子,十年前我就认识你了,那时候我们还有一直婚约呢,当时你瞧不上我,觉得我长的丑,上不了台面,还跟余金枝打得火热,我讨厌你。” 庆公子懵了,他喝糊涂了,还是她喝糊涂了,“你发什么疯呢?他娘的,你给我回去。” 他把余丑给扯回来,压着她往酒楼走去,“办了就老实了。” “放开丑妹。”大牛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打庆公子。 庆公子虽然是个纨绔,但怎么也是会些拳脚的,大牛就不一样了,小地方的读书人,长的白白瘦瘦,看上去弱不禁风的。 几乎没过几招,大牛就再次被庆公子给打趴下了。 庆公子也是真的火了,坐在大牛的身边,来回往他的脸上凑。 “小白脸,就是凭借着着一张脸,来勾引我的女人的?老子揍毁你的脸!” “放开他,放开大牛哥。”余丑扑上去,推、打庆公子,却被他一把退开。 红桑启赶到这边的时候,就看到庆公子在ko大牛,大牛毫无反手能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余丑坐在那哭,每次上前去推庆公子,都会被推着爬到在地上。 她看 着好窝火啊。 两个人是没吃饭吗,二打一都搞不过? 那庆公子又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拳脚垃圾,脑子还笨得很。 以后他们遇到危险的情况可怎么办,双双毙命吗? 红桑启当即过去,拎起庆公子的后领子,就往地上一摔。 “哦!”庆公子疼的酒都醒了,“又是你这个八婆,坏老子的好事。” 红桑启可是懒得废话的人,她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让他把晚上吃的饭都吐了一些出来。 “不是挺能打的吗?来啊,打我啊?” “你!”庆公子用手指着她,突地晕了过去。 红桑启摇了摇头,看吧,就这玩意! “大牛哥、大牛哥。”余丑把大牛从地上扶起来,抖着手给他擦着脸上的血。 “丑妹你别哭,我没事。” 红桑启走过去问:“你还能起来吗?” 大牛点头,脸虽然很疼但他脚没事,在余丑的搀扶下,他站了起来。 “养一天的伤,后天成婚吧,婚礼的需要的钱、物我给你们准备,地点呢就在郡主府办,你们可有意见?” 她的眼神,好像是不许他们说不! 二人都摇头,“恩人,又给你添麻烦 了。” “为你们俩,真操碎了心。”红桑启叹气吐槽,“但愿你们之间,不要再有误会了,好好信任彼此,有问题不要憋着,说出来好好解决嘛,既然决定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 “是、是!”大牛、余丑都乖乖听训。 “阿福。”闲站在不远处的阿福,听到红桑启的声音,走了过来,“大小姐。” “他罪不至死,帮我把他给送回庆府。” “是。”阿福拉着庆公子的一条胳膊,就抗在了肩膀上,往庆府的方向走去了。 “走吧,我们一起回夜府。”红桑启走了一会,转身与大牛道,“我给你们找个师傅,强身健体,学点武功傍身吧。” “好。”两人心虚的点头。 在他们走后,夜傲天从一颗树旁出来,望着三个人的身影,眸光深邃幽深。 他比红桑启出来的晚,但来的快,提前到了事发地。 亲眼听到了安安娘收留的那个女子,说十年前与庆公子有婚约一事。 夜傲天想起她整日都蒙着脸,不让人看清她的真面目。 “莫非,她才是余丑?” “那那个女人又是谁?为什么帮她,又为什么要用她的身份?” 第212章 自有留爷处 翌日午时,押着余夫人的囚车,从死牢出发到菜市场的刑法场。 百姓又沿街看热闹了。 “余家是掉落瓜田里了吗,近日吃他们家的瓜都要吃饱了。” “余夫人平日里经常是烧香拜佛,救济乞丐,还以为她是什么心善之人呢,没想到竟是个毒妇,为了正室之位,杀害了大夫人,太能装了。” “仙医郡主脸上的胎记,说不定就是因为在娘胎里的时候,受封氏下毒的影响,太可惜了,也在可气。” “是啊,还好正义是不会缺席的,余大小姐也有出息,余大夫人在底下可安息了。” “余丞相是个木头吗,小妾毒害正室好几年,他一点都没察觉?余大夫人死,他肯定也是帮凶。” “不错不错……” 街上的百姓,一边议论、骂,一边往囚车上丢臭鸡蛋、烂菜叶、烂番薯。 余夫人神情紧张,不断的用手拍打着囚车、呜呜地叫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但是没一人理会她,很快她的身上已经被砸得脏兮兮,脸、手臂、腿青紫了。 没多久,余夫人被扣押到了执法场上,她双膝一跪在地上,整个人就旁边倒去,在路上被那么多人打,她险要晕了过去。 今日的刑官是 严大人,他问:“封氏,死到临头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回应他的是看向他、眨了两下的死鱼眼。 严大人等了半会没听到声音,吩咐刽子手:“拉到虎头铡里。” 余夫人被两个刽子手拖了起来,马上快到午时的时候,她猛然惊醒,发出呜呜声,手掌拍打着地面。 “斩!”严大人像没看到这特别的异样样,看时辰已经到了,丢了一块牌子到地上。 咔嚓—— 一个死不瞑目的脑袋,从虎头铡里,滚落到了台下,鲜血顺着脖颈流了一路。 眨巴眨巴,头断了,眼睛还眨得起来,嘴巴也能一张一合。 众人看了不少死囚犯,已经见怪不怪了。 怪的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条狼肉,叼着余夫人的脑袋,钻进了人群,跑没影了。 “哎哟,作孽啊,作孽啊,定然是生前做的坏事太多了,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要变成五头尸去地府报道了。” “没头的,下辈子不能为人了,只能被打入畜生道,余夫人下辈子要当畜生了。” “……” “哼,愚蠢的百姓,真以为本夫人有那么容易死?我还没有输!” 余夫人已经坐在了出城的马车里,她掀开帘子,看着逐 渐远去的京城方向,从鼻子里发出了一道轻蔑声。 她早就做了万全之策了。 在意识到自己大势已去的时候,就隐秘地拖娘家人,帮她找与她相似的人,以防万一。 她运气不错,还真的给找到了。 昨夜,封家收买了牢中的一些侍卫,把她给换了回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今日一早她才出城门。 “娘,”余金枝坐在她的对面,迷茫地唤着,“咱们离开京城后要去哪里啊?” “你外祖与姜国的大儒是至交好友,我们去投靠他,你外祖已经暗中打理好一切了,金枝,娘不会让你受苦的。” “娘。”余金枝去抱住了余夫人,“金枝也只有你了。” 昨日她还想装疯,留在大牛哥的身边呢,没想到被他无情的驱赶。 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娘了。 马车忽而咚的一生,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整个车厢都抛了起来。 “怎么回事?”余夫人掀开车帘问,陡然的她呼吸一紧,车夫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不见了。 马屁股像是被扎到了什么东西,马已经受惊了,拉着她们母女往悬崖跑去。 “啊,不!”余夫人大惊失色,跳窗已经来不及了。 紧接着,马儿嘶鸣,一马 一车两人,全都掉下悬崖。 假余夫人的头颅骨,被大狗咬的面目全非,余丞相派人追了好几条街,才从狗嘴里扒拉下来。 管家将这具尸体,完整收起来归棺时,余丞相已经进宫找夜肆琅去了。 “皇上。”他进了金銮殿,弯着腰行礼,眼中的笑意带着讨好。 夜肆琅批阅着奏折,抬头看了他眼,问:“余丞相进宫来找朕是为了何事?余夫人已经被斩首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府内处理丧事?” “陛下。”余丞相跟狗腿似的,态度更显谦卑,“她犯了错事,理应依国法处置了,臣作为老臣在大是大非面前看的及开,我虽恨她毒杀了我的原配,但她毕竟为我生了一女,所以我还是会让人去给她办个简单的丧事下葬。 有下人的帮扶,老臣得了一点空隙,就进宫向皇上表忠心。 皇上,老臣没有拉帮结派,年纪也还不大,正是在朝堂上效力的时候,望皇上让老臣侍奉辅佐您左右。” 夜肆琅已经继续在批奏折的了,听完他说什么,唇角扯了扯,“余丞相,你想继续辅佐我?呵呵,你家事都处理不明,眼睛都是瞎的,到了朝堂上,如何帮助朕?说是你年事已高,让你 解甲归田,是看在你过去辅佐过我父皇的份上,不然我直接查你,给你安几个罪名,罢你的官。 夜国不缺有才干的人,你趁早交了辞官书,给有能力的人腾位置。” 余丞相还想说什么,喉咙如哽了什么似的,他面色土灰,以为夫人死了,表了忠心还能保住这个位置。 原来做不做都是多余的,新皇根本就不喜欢他这个老臣。 “皇上,你罢老臣位置,可问过先皇?老臣跟了先皇十几载,你辞了老臣,如何跟他交代?” 夜肆琅啪地将手里批好的奏折,砸在了桌子上,他锐利的眸子盯着余丞相。 “余丞相,辞你还要什么交代,你以为你是什么缺一不可的人?还敢拿我父皇压朕,呵,他既然把皇位传给了我,就不会过问,回去吧,今日就把辞官书交了,明日不用上朝,办了丧事,就离开京城回你的老家,退下去!” 余丞相在那显赫地龙威下,呼吸重了重,他哼了声拂袖大步地走了出去。 “新皇你一上任,就罢免了在朝堂上兢兢业业十几年的老官,其余的官员、天下的百姓都会为你的做法而感到心寒的。你等候着吧,我这就去找夜王殿下,天下只有留爷处!” 第213章 余丞相看到真女儿了 余丞相来到了夜府找夜傲天,得知他去了仙医郡主府。 他又转着往那去了。 郡主府的一干的下人,挂红绸、红灯笼、贴喜联……已经布置起来了。 仙医郡主已经吩咐了,明日府里有桩婚事,要办得热闹,喜庆一些的。 郡主府的人手不够,红桑启还让夜傲天从夜府调了不少人过来。 余丞相走到郡主府门口,看着府门口张灯结彩的,他讶异得很,“成亲?余丑从府里出嫁了?”那么大的事,怎么没告诉他! 他跟忙里忙外的小厮说要找夜傲天,小厮直接让他往里面走,说夜王已经吩咐过了。 余丞相赞叹夜傲天料事如神,也更有信心,他会收留自己。 往里面走的步伐,不禁轻快了起来,胸膛也挺起。 郡主府里的人在忙碌,夜傲天就在一个花园里的亭子里,赏着开的娇艳的梅花,围炉煮茶着。 看上去悠闲地很! “夜王殿下。”余丞相毕竟在这个府里住了十几年了,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很快就找到了夜傲天。 茶水烧得滚滚的,炉子上的铁网上的栗子花生烤的色泽金黄,香香的, 橘子、甘蔗烤的冒汁水了。 余丞相为了自己的官职,担忧了几天,也没怎么吃饭。 突然嗅着这个味道,他觉得饿了,嘴里开始分泌着液体,不短地吞咽了起来。 “殿下,好雅兴啊,在这寒风中,自成一派的风景。” “余丞相是在嘲笑本王不怕冷吗?” “啊,没有没有的事。”余丞相摆手。 “来,坐,喝杯热茶暖身体,今日进宫了吗,新皇如何说的,同意你继续担任丞相一职吗?” 余丞相刚坐在了石凳子上,顿觉石头冰凉,差点要把他的屁股给冻掉了。 而夜王殿下的话更冷,冷到他的心上了。 “新皇他……” “余丞相,考虑一下本王前些时候跟你说过的话,你随本王去姜国,可直接做一国之相。” “殿下,你如此看重老臣?” “自然,我父皇眼光毒辣,看中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新皇没眼力见,本王有。” 夜傲天唇角勾起笑,对侍从抬了下下巴,余丞相面前便多了一杯热茶。 “尝一尝,这是高山上的毛尖,喝了可平心疾。” “余丞相,本王即将要前往姜国做君主,正是 需要发展自己势力的时候,你是我最想带过去的人,去了姜国我可给你一块金牌,保你三代昌盛。” 余丞相大受感动,一口气闷掉了那杯茶,“殿下,老臣愿意追随着你。” 夜傲天见他上勾了,不由得抿了下唇角,“本王还需要在夜国处理一些事,你处理好余夫人的丧事了就出发吧,先提我去姜国探探国情,顺带处理一些政务。” “殿下,没有问题,包在老臣的份上。” 侍从又给余丞相倒了一杯,夜傲天举起了面前的杯子,“丞相,本王等你好消息。” 余丞相与他敬杯,再次仰头喝下,茶水还很烫,烫的他脸都红了,但面上却勾起了一抹笑。 “丞相,你肯定有事要忙,本王就不留你了。” 余丞相从凳子上起了来,走前他问:“殿下,明日你要跟余丑大婚了吗?” “不是,她给个认识的女子办婚礼,郡主府借给他们成亲用。” “原来如此,殿下,余丑是老臣最疼爱,最有出息的女儿,如你真喜欢她的话,可不要错过,毕竟人人家里都需要一个大夫,何况她还是神医,包治百病。” 余丞相在走之前,也不忘跟余丑捆绑在一起。 他看得出来,夜王殿下对余丑的感情是不一般的。 夜傲天淡淡地回他一个“嗯”字,“她是很好,如有可能,本王也不想错过。” 余丞相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出府的时候,看着整个府邸的红,一片喜庆,豁然地想起了迎娶原配的时候。 那时候,她年轻,是一个明媚耀眼的女子。 一颦一笑都动人。 他也曾被她打动过,与她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光。 但在他成为丞相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嫌弃她的低贱的商人出身,上不了台面,觉得她配不上自己。 当时同僚们娶的都是高门贵女,羡慕死他了,在那些异样嘲讽的眼神和诋毁看轻的话中,他与原配渐渐离心。 他想娶个京城里的大家世族的美貌贵女,最好是对他有帮助的。 无论里子外子,都备有面子,备受满足。 余丞相如今年过半百,觉得之前的想法有些可笑,过于幼稚,有些对不起原配。 情不自禁地,他走到了连枝院,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这里本是一处荒废了十年的院子,房屋的屋顶 都倒塌了,但却翻新、修葺过了。 里面的几颗桂花树上,还挂着很多的红灯笼。 菱形窗户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 有个女子梳着单侧边的头发,带着珊瑚耳坠,坐在主屋里,眉开眼笑地看着丫鬟送来的大红嫁衣。 这眉目、神态,不就是……当年嫁给自己的她嘛! “姑娘去试穿一下,看看合不合适,哪里宽了窄了今日好改好。”时间太紧了,买的是现成的嫁衣,肯定有些不合适的。 “哎。”余丑笑着拿着衣服回去唤了。 余丞相心头一荡,颤着唇开口:“媛娘。” 屋里的几人被他打断,循声看去,看他直往屋子里冲,不由得都敛起了眉目,上前把他给挡在了屋外。 “你是谁,不像是郡主府的人,怎么往里面冲呢,我们姑娘都会被你给吓坏。” “姑娘?” “我是她爹!” 余丞相想到了余丑,直叫道。 “余丞相,你是谁的爹,有几个女儿啊?”红桑启缓缓的从外面走进院中,淡定地问。 “你?你才是余丑!那屋子里的那个是?”余丞相看了看红桑启又看向了里面,“难道我看错了?” 第214章 大牛成婚 “出去。”红桑启不悦地道,“别扰了人家的喜事。” 余丞怔了怔,点头往外走,“她是你什么朋友?” “私事,别问。” “哈哈。”余丞相换做曾经可能会恼怒,但是现在他笑了起来,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女儿你的性子、脾气都像爹爹。” 红桑启白了他眼,余丞相还在继续夸,“你的爹爹最看重的,也是最有出息的孩子,跟夜王殿下好好过,爹爹先你们一步去启程,等你们到的时候,咱们一家人再团圆。” “你也去姜国?” 余丞相的腰背都挺了起来,和蔼地笑着,“是啊,夜王殿下让我去姜国的丞相,还说可保咱们家三代昌盛繁荣,余家的列祖列宗看着我们爹儿今日的成就,在地下做梦都会发笑了。” 红桑启看他一脸天真的模样,眼皮往上抬了抬,姜国死了君主,现在举国都乱得很,如果没派兵进去,怕是哮天犬去了都得被吃干抹净。 他先去?去找死吗? 看他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应该是还不知姜国现在的情况吧。 她勾唇乐了,“去吧,夜王殿下不会看错人的。” “女儿,爹爹的好女儿,你也是这样认可爹的?”余丞相笑了起来,他就知道这女儿没白长眼睛。 想到什么,余丞相从怀里拿出了一支鸳鸯金簪,“今日去铺子里买的,想送给你的,但发现你的郡主府里有人 办喜事,爹爹身上没有多余的贺礼了,这支簪子就给她好了,改日你来了姜国,爹爹在给你送一支更好的。” 红桑启拿着在手上看了下,有点重量,做工精美,价钱肯定不便宜。 “好,我收下了。” 余丞相看她那么乖,点头笑了笑,离开了。 红桑启拿着簪子,也往屋子里走去了。 余丑换好了衣服,在里面梳妆,一看红桑启来了,从凳子上起来,“恩人。” “郡主。”其余的奴婢给她行礼。 “你们先出去。”奴婢们闻言,带着裁缝离开了。 红桑启把手上的簪子,放在了梳妆台上,“每次见我都不用那么客气,刚才在院子里看到了余丞相,他大概瞥见了你,想进来被我阻止了,现在人已经走了,有我在所以没认你来,这是他托我给你的。” 余丑看着那一支金簪,眼眸动动,是鸳鸯簪。 她记得自己娘也有一支类似的,不过没有那么大。 “谢恩人。”余丑想起娘,语气低垂。 “我去外面继续盯着下人干活,你先忙碌吧,不过你打扮起来,可真动人,比那余金枝不知好看了多少倍,大牛也是有福了。” 余丑唇角微微勾起,脸颊微红,被夸的脸都发烫了。 红桑启出了屋子,下人进来继续帮她打扮,余丑却将那一支金簪给了一个丫鬟。 “麻烦你帮我去当铺里当了它,换的银两捐给京 城的孤儿院吧。” “姑娘,我看这簪子做工金簪,雕得鸳鸯也是吉物,您当了会不会有点可惜,自己留着当首饰插在头上也挺好看的。” “脏的。”余丑简单吐道。 丫鬟们也猜到这两字是什么意思了,也没再劝。 余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的脸,与娘亲年轻的时候有三四分像,她对自己说:娘我长大了,要出嫁了,他对我们不好,他的东西,我也不稀罕,这贺礼,简直比草还低贱。 余丞相走出郡主府的时候,脑子还浮现出与原配很相似的脸,他一直在思索,面色凝重。 “封氏说,从京城回来的‘余丑’是假的,他真的女儿应该另有其人,我原来还是不信的,现在是信了。” 想起那日,他差点看着下人把女儿打死,他眼眸复杂,里面有一抹无奈和悔意,须臾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很可笑。 对于去姜国这方面,身为一国之相的他,原来可是三元及第的状元,如果对政事不敏感,太上皇怎么会让他为丞相,这个国家的国情、危险,他怎么会不知。 不过是不甘,自己多年的努力,只以为新皇不喜,就毁于一旦,成为个解甲归田的庶人吧。 而且,封氏的娘家人势力不小,找到她的死因后,必然会找自己算账。 没有官职傍身,只能逃往别国了。 夜殿下给了他一线生机。 余丞相也并不准备去跟 真的余丑相认,他的眼中仕途最重要。 那一支簪子,不是在首饰铺里买的,而是他原配的遗物。 他托假余丑,给女儿的大婚贺礼,那大牛是个可靠靠谱的人,女儿可以闭着眼嫁给他。 余丞相叹了声,无奈中感到了一些慰藉。 过了第二日,大牛大婚。 他是状元、新任的朝廷命官,虽然他来京城的时间比较短,但他跟仙医郡主、夜王殿下的关系,还是有很多官员前来祝贺道喜的。 大牛的同窗好友,也来了几座。 宴席在郡主府的花园里举办的,这里空地多,可容纳更多的桌椅。 布置了一番,喜庆,还有梅花的芳香。 几乎高朋满座,没一桌缺席落空的。 大牛酒量浅,以茶代酒的,但还是被人道破,被灌了好些酒,敬酒完毕,他被人搀扶着,踉跄地回喜房。 但却被人扶到一个房间呢。 夜傲天在屋里喝着酒,独子一个人吃着喜席。 他是贵客,也不喜欢跟别人坐在一起,让红桑启给他独子安排了桌。 阿福温着酒,看主子夹起了河蟹,慢给他倒上了一杯黄酒。 蟹有寒性,吃了伤身体,为了健康着想,都是要搭配黄酒吃的。 大牛被押到了一张凳子上,他已经醉眼迷离了,脸红的跟猴子屁股样了。 尚且,还有一丝理智。 他看了下屋内,疑惑问夜傲天,“夜王殿下,臣记得已经来给你 敬过酒了,现在应该是去找夫人了,我走错房间才会又走到这里来了。” 他起身,准备走,被阿福给压到了凳子上。 还知道早,明显酒喝的不够多。 阿福笑着道:“殿下酒没喝够,让你过来陪酒。” 说着,他道了一杯热酒,捏着大牛的下巴,灌了进去。” 这一下,大牛脑袋更迷糊,头更晕了,喃喃道:“王爷,为什么你有两个影子?不,是三个、四个!” 阿福趁机问:“仙医郡主是谁?” “她、她是恩人啊,我跟丑妹的恩人。” “对你们有什么恩?在哪遇到的?”夜傲天主动问了,眸光深邃,盯紧了他的唇。 “替我们杀了劫匪,就在在回京的路上。” “她是不是易容了?” 大牛点头。 夜傲天拿出了一张画像,打开对着大牛的脸打开了,“仙医郡主的真面目是不是长这样?” 大牛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张着唇正要说,夜傲天心噗通噗通地跳,盯他的嘴盯得更紧了。 噗通,大牛彻底醉酒了,倒在了桌子上。 “喂,醒醒,你还没指认呢?”阿福使劲摇他。 但晕倒的人已经打起了鼾。 阿福无奈的看着自家主子,“主,他醉了。” “本王有眼睛看得到,拖下去改日再问吧。”夜傲天坐回到了椅子上,闷得饮了一杯酒,他捏紧杯子,眸光发紧。 他不知是有多希望,那个女人还活着! 第215章 捉奸 姜国。 月黑风高,一道黑色的人影,撬开窗户溜进了宫殿里。 眨眼功夫,咔嚓,屋里传出一道骨头脆响的声音。 “啊!”喜庆的夜,响彻云霄的惨叫声,让人头皮阵阵发麻。 “什么声音?”商王带领一众宾客来闹洞房,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妻子掀开了大红的盖头,与一个男人在屋子里,姿势诡异,二人的身上衣裳凌乱,像是发生了一件不可曰的事情。 谩骂声,席卷而来…… “殿下,王妃她她,背着你早野男人。” “造孽啊,都绿到殿下大婚夜来了。” “姜公主,你好歹也是公主,怎么比那些妓子还要……” 几句话一出,宇文邕的脸上骤然沉,眸光凶得要吃人。 姜雨桑她扬起了自己的手臂,一粒鲜红的守宫砂好好的,在她白如凝霜的一只皓腕上。 在众人呆怔神情中,姜雨桑逼视着宇文邕,眼中有泪光,“我爱你爱得深入骨髓,姜国人皆把我当成笑柄。 我怎么可能在 与你的新婚之夜跟一个野男人纠缠?宇文邕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 要想逼死我,你不能用高点的招数?” 上一世,她都是用热脸去贴商王的冷屁股。 即便商王,这个姜国的异性王爷对她的态度十分的恶劣。 她痴爱他,以为他会娶她,但他算计死了自己的父皇、母后、兄长。 国不可一日无君,姜国大臣让商王娶了自己,等二人再生下一子,在扶持孩子为姜国新君。 但在大婚夜,他让人来毁她清白,逼死了自己,他倒是坐上了那个位置。 老天爷看她可怜,让她重生归来! 只是重生的不是时候! 听清她在说什么,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宇文邕、倒在地上痛晕男人身上流转着! 眸光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了! 商王府府中的下人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一般的人怎么敢闯到商王府的婚房里来对新娘子不轨? 难道说……这人还真是商王安排的? 怀疑宇文邕的同时也疑惑, 姜雨桑不过是京城的一个草包而已,什么时候变得有脑子了? 宇文邕面色微变,他不是没有发现现在的姜雨桑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只是,他看着她那一张令人作呕的脸,想休了她的愿望太过于强烈! 想想他宇文邕,姜国的王爷,身份尊贵。 怎么能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还是一个草包? 他看向自己安排的那个人,背在身后的手不禁握成了拳,眸底压着杀气。 连一个傻子都上不了,这个废物! 宇文邕察觉到众人的异样,他的快速的镇定了下来,狡辩道:“一派胡言!证据确凿,你以为你几言几句就可以洗刷得了,你跟男人鬼混的事实了吗?” “不错不错!姜雨桑,你自己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还想诬赖商王? 刚才我们可都看见了,这个男人衣衫不整的跟你在同一个屋子里。” “就是,商王殿下怎么可能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往自己成绿王八?” 姜雨桑欣然的笑了一声,来的人大多 都是宇文邕的亲信。 他出了事有几个人帮他这是自然的。 她碾碎了一粒护身的黄色的药丸,抬起脚尖在晕倒在地上的下人的身上碾踩了一下。 下一瞬,她拉起下人的头发,把他的头给仰了起来对着众人。 “你是谁的人?谁让你陷害我的?” 随着她的话问下,男人竟然慢慢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有问必答地笃定道:“是,是商王爷,小的是商王爷的人。 商王爷说小的要是成了这一桩事,会平安送我出京,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哈哈哈,各位可听清了?到底是谁算计谁?” “宇文邕你不想娶我,但却想成为姜国的君主,所有你要用这种法子逼死我。” 那清脆的声音像是夹杂着碎冰,听上去,耳朵仿佛被一根冰刺,刺入了一般。 只见她身姿挺立,坦荡的走向房中的一边,拿起了笔。 一瞬,她吹干了墨水,将一张纸递到了宇文邕的面前,“今日我姜雨桑就休了你这个 人渣!” 这些世家小姐、公子、奴才们还没有从晕过去的那个下人,突然醒了,说了是商王诬陷姜雨桑后又晕了过去的反应中转变过来。 再次听到姜雨桑得这句话,内心无不被轰炸了一下! 从来都没有过女子休夫的先例! 况且,被休的还是一个王爷! “姜雨桑,你说什么,你要休了本王?” 房间内一下变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宇文邕的脸彻底的黑了,开什么玩笑! “姜雨桑你这个丑女,你别得寸进尺?你以为你的欲擒故纵对本王有用?” 在他的盛怒之下,姜雨桑翻了宇文邕一个白眼,淡定自然的将休书塞到了他的手上。 “我会另外选一个男人为我的夫君,与我生孩子,延续姜国的血脉。” 说完,她就潇潇洒洒的提步离开。 宇文邕眯蹙着的双眸里的火芒忽明忽灭,犹如凌凌的鬼火,像是要把她给烧成灰烬。 “站住,你觉得你能活着离开吗?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第216章 吾皇万岁万岁 几步上前,他就掐住了姜雨桑的脖颈,只要一用力,他就能送她上西天。 姜雨桑笑得眼泪地出来了,“宇文邕你杀了我,姜国的老臣会放过你吗?整个姜国百姓都会戳你的脊梁骨,史书永远会记下你的污点。” 宇文邕嗤笑,“本王会怕?你们整个姜家无能至极,从你爹到你,哪个不是傻子?没有我们宇文家几十年的守着,姜国早就亡国了,这个位置宇文家比你们姜家更适合坐!” 事情已经败露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 “哈哈,即便杀了我,姜国国君的位置也不会是你 的,夜国要来人了,那才是姜国正在的君主。 宇文邕你一日为臣,终身为臣,计划了十几年,终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雨桑笑的魔怔了,刚刚说出口的话像个诅咒。 咔,姜雨桑脖子断了,笑意僵在脸上。 宇文邕一松手,她倒在地上,眼中的讽意更显了。 众人惊得说不出话,也惧怕得在颤抖,牙齿咯咯地响。 宇文老侯爷是开国功臣,也是个忠心耿耿的大臣,后来不知怎么的,宇文家的人就架空了朝政。 宇文邕也成为了姜国的第一个异性王爷。 他野心勃勃,杀害姜国 君主一家老小,他们并不稀奇,但是他居然不装了,众目睽睽之下就杀了雨公主。 那状若癫狂,一脸阴鸷的样子,不会要把他们这些目击者给杀了吧! 噗通。 人群中不知谁先下跪了,紧跟着全都跪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哈哈。”宇文邕大笑,看着趴在地上,畏畏缩缩、颤抖个不止,对他惧怕又恭顺的人,他心里爽到了极点。 宇文家德才出众,必须称王! …… 大牛被下人从房里扶着出,红桑启正要寻到这来。 余丑在喜房中等了他许久,都不见 他来掀盖头,担心他喝多了,特意让奴婢去找红桑启,让她提醒一下大牛。 红桑启也没在宴席上看到大牛,以为他喝多了,倒哪睡了。 带着几个下人来找,把花园都翻找遍了都没找到,没想到他竟然来了夜傲天所在的包房里。 “仙医郡主。”扶大牛出去的下人看着她,叫了一声。 “看着他进喜房。”红桑启与她身后的婢女道。 “是郡主。” 红桑启瞅了眼他们的身影,大牛醉的不省人事,路都不会走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夜傲天的人的肩膀上。 记得刚刚好似没喝那么醉。 屋里通着地龙,温暖及了,空中还散发着酒菜的香气,红桑启回头,正对上夜傲天探究的深沉眸光。 他眼里发红,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染上了醉意。 “喝一杯?”夜傲天主动邀请她。 “嗯。”喝就喝,她怕他吗? 阿福在夜傲天的身边,拉开了一张椅子,也去外面叫下人拿副碗筷过来。 “郡主,属下们就不扰你跟主子喝酒了,告退了。” 阿福把碗筷放到红桑启面前,给她倒了一杯酒,招呼屋里伺候的下人全都跟他下去了。 “夜傲天,怎么用这样一副眼神看着我?” 第217章 红桑启夜傲天二人醉酒 他盯着她目不转睛,想要把她给盯出一个洞来。 红桑启喝下面前的一杯酒问。 夜傲天轻轻笑了出声,又给她倒了一杯,“你跟那个叫土土的女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那么帮她,连郡主府也要借给她成婚用,她好似叫你叫做恩人,你对她有什么恩?” 他说完话,拿起酒杯砰了下红桑启的酒杯,一口气喝下。 “没什么不能说的,路见不平罢了,看到几个地痞流氓,欺辱她跟大牛,上前就救了下来。” “那土土,是什么背景?大牛上京赶考来京城说的过去,她呢,跟个秀 才私奔?” “找亲。” “找着了吗?” “没找着,也算找着了。” “我猜,她娘去世了,爹重新娶了一个夫人,还给她生了一个继妹,所以她才是余家真正的大小姐余丑?” 二人一问一答,谁问谁喝,谁答谁喝,规律得很。 红桑启轻笑,“你故意将大牛哄到这里,问了他什么?也是把他灌醉,想让他酒后吐真言?” “我该称呼你为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说着说着,两人的眸光就又对上了,唇角都带着笑意,但笑意都不达眼底。 红桑启摇头,“我就叫余丑, 刚才说的话都是逗你玩的,顺着你的意思说的。 我来京城认亲,大牛要参加科举,我们俩就一起结伴而来,路上遇到了拐卖人贩子的男人,她正是被我们救下了,她父母双亡,被村里人卖了。 我心疼她,就见她带来了京城,安置了下来,路上她与大牛生了情愫,大牛科举完,也就娶了她。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想知道的吗?” 夜傲天自己灌了一杯酒,听着红桑启道:“我知道你在查我,听闻五年前有个女人,跟你好过一段时间,最后她跑了,死在了边境,不过在 死之前生了恒恒,你是以为我是她?还是觉得她个弱女子进入人烟稀少的草原,没被狼和乞丐吃掉?呵呵!” 夜傲天没再说话,想她还活着,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她不过是个弱女子,一点武功都没有。 特长就是能吃,不挑食,跑的快。 草原里的盗匪亲口说,看着她拼死生下了个孩子,死在了草里,一匹饿狼还盯着她。 夜傲天低垂着头,一杯一杯灌自己酒。 虽然很想有奇迹发生,但总觉得是妄想。 如果她还活着,定然也不会原谅自己。 “我当年,年纪也尚浅,处 理男女之事,不太成熟,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害死了她。” “如果有机会重来,重来……” 如果有机会重来,我会尊重她,信她。 夜傲天喝大了,说话开始大舌头了,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脸已经跌落在桌子上爬着了。 红桑启视线看向别处,连喝了几杯酒,幽幽道:“她最多是不会恨你,做不到原谅你,更不会跟你在一起,她没病,不会爱上强奸犯,夜傲天,都向前看吧。” 她叹了声,起身离开了。 这时,有少许的泪,从夜傲天眯着的凤眸里,流了出来,湿了他的长睫。 第218章 拎不清的庆公子 大牛、余丑大婚,最难受的绝对是庆公子。 红桑启那天修理他,可能修理得不太重。 他修养了一天,就能下床了。 到了夜里,他喝了需多酒,扬言要去郡主府闹事,毁了他们的婚事。 还没才出府,就被庆大人、庆母给拦住了。 庆大人怒火攻心,直甩了他一耳光,骂道:“你他娘的发什么酒疯?以为外面的人都是爹娘?会惯着你、宠着你、哄着你?上一次没被郡主打死,不长记性?” 庆公子被甩着,整个人都撞在了大门上。 庆母看着心疼得很,直叫着:“哎哟,夫君,你出手太重了,庆儿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啊。” 她想去看庆公子有没有受伤,庆大人拉住了她,“你就宠吧,自古慈母多败儿,就因为有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母亲,才会造就他的无法无天,你要让他今夜死在外面,你就去扶他。” 庆母呜呜地哭了起来,成亲多年,相公还是第一次骂她。 庆公子在庆大人的严厉之下,也不敢乱说乱动了。 “那个大牛已经是史官了,庆儿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呢,无功名无爵位无官职,你个庶人去打朝廷命官?昨日新皇 已经严厉斥责过为父了,怪我管教不严,还说有再犯,让我从哪里来滚哪里去。 现在科举已经过了,考取功名的人才,正需要朝中老臣退出来,好顶空缺呢,你希望爹跟余丞相一样,不到五十岁的年纪,解甲归田?” 庆公子清楚是有爹娘护着,自己才能无法无天地放纵。 爹的职位要是没了,那些欺负过的人,可要找他算账了。 到时候,他可真的要死了。 “爹,孩儿可怎么办?那是我最爱的女人啊,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孩子心里疼,疼的脑子都不好使了。” “疼疼疼,”庆大人又上手教训儿子了,“上次在河里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爹要打死你个不中用的东西,天天到晚正事不做,就晓得女人女人。 你可知你成亲了,有清儿了,你该把你的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今夜你要是再不圆房,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庆大人扯着他的耳朵,拖着就往北院走去。 庆夫人在他们身后追着,“夫君,你上手轻一点,庆儿肉嫩,用力一点耳朵都要被你给扯掉了。” 但是他们没走多久,脚步便顿住了。 庆大人看着新儿媳,披 着粉色的袄子,已经将头发梳回未婚女子时候的发髻了。 她那四个陪嫁丫鬟,肩膀上都背着包袱。 几人脸色都清清冷冷的。 庆大人看出儿媳的心思了,松开了儿子,上前好声好气地问:“清儿,庆儿犯糊涂了,我已经收拾过他了,他以后不敢了,那么晚了,天又冷,你快回房歇息吧,今夜我把庆儿也提到你的屋子里……” 武清退后了几步,对庆大人道:“公爹,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可能清儿没缘分入你们庆家,做你的儿媳吧。 这门亲事,是双方的爹娘定的,但显然庆公子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为了彼此的幸福,还是各自分开吧,这是我用庆公子的名义写的和离书,只要他在这上面按下手印,就算承认了。” 武清说完,一个丫头,从袖子里拿出准备好的印章,亮在了庆大人庆公子的面前。 陪嫁丫鬟也替自家小姐说话,“大人,强扭的瓜不甜,望成全了。” 武清嫁到侍郎府来,就被庆公子嫌弃,一直没有圆房过。 府中的下人都开始嘲笑她了。 这她忍了。 庆公子每日不着家,一日都见不了一面,她也忍了。 但得知,他心里住着一个史官的未婚妻,还非要她嫁给他,人家的大婚日还要故意喝醉酒去闹婚礼。 她决定不忍了,撤退了。 太欺负人了,她武清也不是很贱的人好吧! 庆大人摇头,很是不忍,“清儿,你不要走啊,庆儿是一时糊涂,等他清醒了就好了。” “公爹,我想得很清楚了,心意已决,你莫要再劝了。” 庆母冷着脸,拿过和离书,撕了。 “你!”武清脸上出现愠怒,“夫人,你是什么意思?” 府里这个婆婆很讨厌的,每日都让她晨昏定省,成日成日的数落她。 让嬷子叫她规矩,为人妻之道,女红等针线活,她做不好还要罚她抄写经书。 这也就罢了,还不准她摸一切与兵器相关的东西,也不准她练武。 “你可知,你的婚事是太上皇的意思,天家的姻缘,你要合离,是想让两家都满门抄斩吗?” “你少唬我,我可不是你,整日待在深宅里的老顽婆,什么都不清楚。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太上皇、新皇要怪罪,就责罚我一个人好了,你们庆家我受得够够的了。” 武清瞪着庆母,用强壮的身子撞开了挡着 她路的庆夫人。 “你,你岂敢顶撞婆母,今日你要敢出庆府大门,你们武家名声就臭了……” “我们是将门之家,靠的是军功,发扬家光,行事也果断。 不像你们文官,什么都在在意,拿得起放不下。” 武清不屑地对庆母冷嗤一声,“我们走。” “好啊,好啊,我就让庆儿休了你,我看以后还有没有人敢娶你,你们武氏一族的女子、男儿,都会因为你的拖累,而娶不了好人家的姑娘,嫁不了好夫婿。” “老贱妇,我忍你很久了。”武清倒了回去,捏着拳头,重重地打在了庆母的一只眼睛上。 她松开时候,被打者的眼眶已经成为熊猫眼了,噢哟噢哟地哀嚎着。 “夫人,你的眼睛,武清,你!”庆大人也气得说不出话。 “老爷,休必须让庆儿休。” 武清心里爽快极了,带着丫鬟出了府,出了府看着黑黑冷冷的街道,天下还在下着雪,她心头的热血褪下了不少。 “小姐,咱们没叫马车,只能走着回武府了。” 不知是丫鬟的话,还是这些日子来,受的委屈。 她突然地觉得很难过。 眼泪也不自觉地从眶里掉落了下来。 第219章 余丞相之死 万里无云,天朗气清,红桑启跟夜傲天启程去往姜国了。 夜傲天人气很高,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送行。 跟着他们走了十多里,才缓缓地停下来…… 安安和夜意恒掀开车帘,看着在山上目送他们的大人,对他们挥了挥手。 “娘,我们有一天还会回来吗?”夜意恒问。 他在京城生活了好几年呢,突然要去别的国了,还是有些不舍的。 “嗯,想回来娘就带你回来。”红桑启摸了摸儿子的头,也把张着大眼看她的安安搂了过来,“安安在想什么呢?” 安安抬着头,要凑近红桑启的耳朵。 红桑启见状,低下头来,听到安安在耳边道:“娘,咱们什么时候带哥哥回草原啊?” “很快了。” 夜傲天在车里看奏子 ,瞥了他们娘仨眼,又收回了眸光来。 “其实,我并不太想做皇帝,你们喜欢哪里,我们就定在哪吧,反正携带的金银钱财,够我们一家吃几辈子了。” 夜意恒:“??” 红桑启:“??” 安安:“??” “不去姜国?”娘仨异口同声问。 夜傲天放下手里的折子,“真以为当一国之君是很轻松地活?我前二十多年待在军营中,保家卫国,后几十年,我可不想跟以前一样,为了别人而活,我要为了我的儿子女儿活。”说这话的时候,他也看了眼红桑启,不管她承不承认,他都知道,她是她! 红桑启道:“难怪,那些要追随你去姜国的夜国大臣,你一个都没要,也不准他们去,走之前还把你的王府给卖了, 几乎吧夜国所有的铺面、庄子都卖了……早有打算不去姜国,得一笔钱去游山玩水了。” “错了,是养家。” 红桑启白他一眼,“谁跟你是一家人。” 夜傲天:“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只求你让我一直跟着你就好了。” 红桑启松开了两个孩子,恶狠狠地盯着他。 安安、夜意恒都彼此互看一眼,“爹,咱们去哪里啊?” “去草原啊,安安很久没回去了,想了吧。” 安安眸子睁大,看向娘,爹爹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红桑启闭上了眼睛,好像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娃们不能没有爹,夜傲天教导娃儿们,她放心,她不会原谅他,但她做生意会很忙,照顾不来娃儿们,夜傲天也真好可以做 个男保姆,看娃儿们。 她不说话,夜傲天就当她默认了。 他唇角挂着微笑,他的后半辈子就要为妻儿们活着了,闲散富庶的庶人,可比当皇帝、王爷好百倍千倍。 …… 余丞相离开京城,走了一个月,才终于到了姜国的边境。 姜国的气候跟夜国比,已经炎热。 现在还是冬季了,这里烈日炎炎。 余丞相擦着额头上出的汗,扭开水壶喝水,发现壶子里早已经没水了。 他看着一个老头背着一捆柴过来,就走去问:“樵夫,我一问,哪里有水,能喝的,我渴得实在厉害。 ” 樵夫看他,不做声地山下打量着,“你的口音不像是姜国人,看你穿的低调文雅,应该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吧,不知你从哪来啊?” 余丞 相当下想着,这樵夫识货啊,一眼就看出他不凡来。 余丞相哈哈地笑着,摸了摸下巴上蓄起的胡子,“我是夜国人,来姜国游玩的……” 他话还没说完,那樵夫就拔出了袖子里藏着的一把短刀,刺入到了余丞相的胸膛。 “你!”余丞相百思不得其解,瞪着他。 樵夫笑,拔出刀又多捅了几刀,“我们君主说了但凡是从夜国来的,无论男女老幼,格杀勿论,还可带头去领五十金呢。” 他说完,推开了余丞相。 余丞相倒在了地上,胸上的疼痛,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他看着樵夫走过来,从腰上拔出砍刀,朝他的头颅砍过来,余丞相闭上了眼睛,唇角迈着苦笑。 想不到他夜国位高权重的丞相,被人用五十金就灭掉了。 第220章 大结局 红逐月在出宫时,被御医发现怀有身孕。 一个嬷子给她灌了碗堕胎药,再遣送往红府。 当日下午,胎儿就引了下来,是个男婴。 红逐月伤了元气,以后怕是难有孕了。 红父、红母在她醒来后,喂她吃药,安慰她。 “女儿,你受苦了,咱们还年轻,往前看,一切都会好的。” “回来就好,就算你一辈子不嫁,爹娘也养得起你,定要把心放宽。” 红逐月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也没有多伤心,这个孩子她还想着日后逮着机会,母凭子贵的呢。 好似,期待的事,总不会逐她所愿。 她看着安慰她的爹娘眼眶红了,时不时地背过身去,拿袖子擦眼泪,觉得有些烦。 她红逐月野心勃勃,不想一辈子都被人踩在脚下。 那个女人跟着 夜王去姜国,可是要当皇后的啊! “你们先出去吧。”她烦躁地道。 “你想静静,那爹娘就出去,有事就让下人来找爹娘。” 红父、红母看着屋里的下人,“大小姐如有不适,赶紧来汇报我们。” 屋里的下人点头应着,“老爷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大小姐的。” 红桑启在出发去姜国之前,派人给红边疆写了一封信。 红父红母一出来,看到了往里面走的红边疆。 他们虽然不喜这个侄儿,担心他回来是争夺家产的,但是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疆儿,你是来看你妹妹的?你妹妹心情有些不好……” 红母想让他走的,红父却打断道:“她不想见我们爹娘,也许愿意见你呢,疆儿,帮大伯伯母们好好劝劝你妹妹啊。” 红边 疆眸光有些阴冷,并不理会他们,他们的话说完后,他直接地走了进去。 红母、红父看他的模样,纳闷了起来,他以前可不是这么对待他们的啊。 “哼,现在有官职了,身份不一样了,不像跟刚开始回来般,唯唯诺诺的,对谁都客气有礼,把我们长辈都不放在眼中了。” 红母有不同的见解,“相爷,我看他不像是要去劝逐月的,倒是像去寻仇!” 话一出,二人都被惊到了,连忙阔步上前走。 红桑启出发去姜国时,给红边疆写了一封信,告诉他的亲妹妹的死因,是由红逐月策划的。 红边疆调查了一个月,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这会是来找红逐月算账的。 而且,要抓她去刑部,为妹妹报仇! “你做什么红边疆,放开我,她的 死跟我无关,我现在受伤要养病呢,你给我滚。” 红逐月慌了,这一件事都过去五年了,怎么现在又被翻出来了。 她要是被抓到刑部去,哪里还有命活。 “爹、娘救我!” “红边疆你抓你妹妹做什么,她刚小产啊,你给我住手!” 红父红母一进院子,就看到红边疆拷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出屋。 红母跑过去,抱住了红逐月的头,刚小产完不能吹风啊。 红父气的发抖,“疯了不成,老夫人老侯爷,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 红边疆仍旧是冷着眼,一字一句道:“五年前,我妹妹嫁给夜王的那一晚,她收买了异国的人,用化尸水杀害了我妹妹,我已经搜寻齐了证据,做错事是要受罚的,我该给我妹妹还一个公道了!阻碍执法,我 也要把你们给抓到大牢里去。” “爹、娘,我没有,我没有……”红逐月摇头,“他冤枉我。” “你抓错人了,我女儿说没有就没有。”红母拍着红边疆的手,要他放手。 红边疆身形一震,红父、红母全都被震开了。 “要怪就怪你们没教好你们的女儿,给她准备后事吧。” 红边疆说完,扯着红逐月狼狈地离开了。 红父、红母从地上爬起来,努力去追,“你放开我女儿!” 红边疆掌握了充足的证据,没到三日,红逐月就在个寻常的午后,被砍了脑袋。 红边疆给在这一日,去山上祭拜了妹妹。 “哥,给你报仇了,妹妹对不起,哥来迟了。” 山间的风轻轻地吹着,野草和枝头的树叶都颤着,仿佛在诉说,谢谢。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