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如遭五雷轰顶,出口的声音不自觉地抬高,“在哪个客栈?”
“天下阁。”阿福一脱口,大牛似箭般冲了出去。
“哪个男人?”红桑启问,从调查余大夫人的案子开始,余丑为了得到一手消息,以及避开风头,每天都待在夜王府,很少出门。
就算是出门,不是找大牛就是找小柔。
这么短的时间,遇到的那个要娶她的男人是谁?
阿福瞥了眼红桑启,脱口道:“庆公子。”
红桑启发怒了,“据我所知,他好似前些日子已经成亲了,娶的是个门当户对的高门贵女,她嫁过去是准备做妾吗?怎可那么作践自己。”
就算不嫁给大牛,找个其他的好男人,嫁去做正室不行吗?
她也是个矜贵的嫡女啊!
红桑启端起面前的茶,竟然一口都喝不下,放回到了桌子上,道:“我还是去看看。”
“娘亲,我跟妹妹也去。”
“太冷了,在家烤火吧,夜傲天,娃们就辛苦你继续带一带了。”
“你可把多管闲事,管到了极致,”夜傲天有意嘲笑着,“去吧,小心路滑,阿福跟着她去。”
红桑启没跟他打嘴仗,拿着一巴掌,提着夜意恒给
她拿的灯笼,出去了。
“爹,你不跟娘一起去吗?多陪着有利于培养感情呀。”
安安往外看了看,“外面确实天有点黑。”
夜傲天抿了一口热茶,“你娘没心没肺的,我对她再好,也换不来她对我感激半分。”
嘴上这样说的,实际上还不是起身了,“夜意恒不早了,带着你妹妹一去去睡觉吧,爹回自己房去了。”
他出了门,两个小家伙在门口看着,十分不解。
嘴不诚实,身体还是很诚实,走的方向还是不是大门的方向。
“爹关心娘为什么不承认呢?”
安安摇头,“哥哥,我不懂男人。”
“哎,哥哥还是男孩,我也不懂。”夜意恒把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去床上躺着吧,咱们该睡觉了。”他说着,关上了门。
……
大牛到了天下阁,拍着紧闭的大门:“开门,开门。”
须臾,门里传来了松动声,小二打着哈欠开了门,“哎哟客官,你来晚了,我们客栈已经没空的客……”
房字还没说,大牛推开了他,往里面走去,在一楼就叫了起来,“丑妹、丑丑,你给我下来,给我出来!”
没人应答,噔噔噔的,大牛往楼上
跑去了。
小二和掌柜的傻眼了,都去拉住了他。
“客官,你会打扰我们客人休息,影响我们生意的,你要找的人叫啥啊,住的哪一房啊,我让小二上去帮你叫。”
“丑妹、丑妹,你给我下来——”
在气头上的大牛,丝毫听不进去,发疯的似的在楼下咆哮。
不满的客人在房里喊了起来。
“大晚上的做什么,喝醉酒了?明早我们还要赶路呢,楼下消停点。”
“发什么神经,睡着了就被吵醒了。”
“再闹下去,别怪我下去扇人。”
“……”
小二、掌柜的为了平息愤怒,把大牛拖到了客栈门口,推了出去。
“公子,我们客栈没有那个叫丑妹、丑丑的客人在这住,你去别家中找找吧。”
“要闹别在我们客栈闹,回家发疯去。”
“丑妹,你不要犯糊涂,给我下来,我知道你听得到,你给我出来!”
大牛可不管掌柜的说什么,在街上,对着楼上的门窗户继续叫着。
“哎哟,好话你听不进去,非要挨拳头是是不是?”小二火起来了,抡起了拳头,往里面叫人了。
半响,从客栈里出了好些人,个个都瞪着大牛,捏着浑圆的
拳头,步步朝大牛走去。
“你们敢打朝廷命官?我可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现在是四品史官。”大牛最恨权势压人,这是他一次用。
“你是?”众人有些不信了。
“别被他骗了,都当官了身边会一个奴仆都没有,穿的布鞋还是一双破的?落榜有癔病了吧,咱们给他清醒清醒。”
“别打他,他要找的是我。”余丑这站在门口,叫住众人。
绑在脸上的白色布条,已经拆了,困扰十多年的黑色胎记不见了,肤色白皙,五官精致,没一粒麻子。
很美,京城什么时候多了一位那么好看的美人了。
大牛一见她,眸光如注,没想到经过恩人的治疗,她的脸能那么美。
余丑当着他的面,整理起了稍乱的头发,还有衣襟。
而这一幕,让大牛的心裂成一片片的。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去牵起她的手,“跟我走。”
顺从他走了好一会,余丑主动甩开了他的手,“大晚上的,有事你就快说吧,我还要回去睡觉。”
大牛回头,快步上前,红着眸逼问:“你跟谁在客栈?那个男人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丑只是轻轻地勾起唇角,“大牛
,我不喜欢你了,我喜欢别人了,而且还是高枝,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跟谁在一起,跟你没关系。”
“不喜欢了?攀高枝了?”大牛心口疼,疼的眼泪都掉了出来,脸都微微抽了。
他还是用最平缓地话道:“丑妹,你就算不喜欢我,不想跟我在一起了,你也不能不自重,不然你让别人怎么瞧你。”
“三日后,他就要娶我过门,今日他都把聘礼给我了。”
“哪个大官?”
“庆侍郎的庆公子。”
“怎么在一起的?怎么认识的?他有没有强迫你?”
余丑抿着唇,看到心爱的人,那心疼的模样,她心口也疼,还感到窒息。
半响才扯了扯唇角,“你就别问了,我是自愿的。”
“侍郎,不也跟我一样,四品吗?”大牛低低地道,他不明白,他都那么努力了,明明他都有资格娶她了,在这节骨眼上,为什么错过了?
“你不要嫁给他好不好?”大牛哭了,“我求你了。”
余丑也哭的一抽一抽的,“晚了,我跟他已有了夫妻之实了。”
大牛感到宛若有一把刀在他的心口上,一进一出地捅着,“我不介意,咱们过好以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