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慢慢观察吧。”
楚辞眯着眼睛,眼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重。
萧烨点头,“我会叫人留意他们的动向,有消息尽快通知你。”
楚辞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小会儿,萧烨去处理这些背后的事情,楚辞跟着萧彧一起去早朝。
如楚辞所料,早朝一开始,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楚辞身上。
“长公主殿下,春耕的事情你来负责,现如今走到哪一步了?”
“是啊是啊,眼下天放晴了,我听说育苗起码也要一个月,是时候开始准备了吧?”
“……”
你一言我一句,问的问题五花八门。
楚辞早在意料当中,因此也并没有太大反应,道,“育苗基地已经选好,在苍莽山南部谷地。”
她转身看向户部尚书,“召集人手的事情,交给你了。先把地开垦出来吧。”
户部尚书点头,“苍莽山南部的确是个好地方,背阴向阳,三面环山,如今春草应该已经绿了,的确可以开垦,就是……可能还是有点湿。”
楚辞点头,“我这里有调配好的粉灰,可以中和土壤中的湿气,也能防止种子未发芽先腐烂。”
“等地开垦好了,再来找我。”
楚辞看向白云卿和曹潜,“南
方的粮种是你们两家负责的,尽快把进度报上来。”
“臣遵旨。”
白云卿拱手。
曹潜却有点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臣遵旨。”
楚辞看向工部尚书,“修水渠的人,找好了吗?”
工部尚书秦万里上前,道,“人已经召集齐全,只等长公主一声令下。”
“按照线路,先从能挖动的地方开始动工,过几天本殿会去亲自巡查。”
方方面面,有条不紊。
说完之后,萧彧扫了眼众人,“众爱卿还有什么问题吗?”
礼部尚书严笋如上前一步,道,“陛下,臣有本要奏。前几日,云凰送来国书,不日便来京城,这接待的事情……”
萧彧看向楚辞,直接道,“此事,阿辞负责。”
严笋如闻言,看了眼楚辞,斟酌道,“可殿下如今要忙春耕的事情,若再负责使臣接待,会不会忙不过来?”
他看着楚辞,道,“且,殿下如今身怀有孕,恐会累着。”
他分明是反对,但是话却说得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阿辞觉得呢?”
萧彧闻言,看向楚辞。
楚辞睨了眼严笋如,脸上露出笑意,“那依严大人的想法,谁去接待比较合适?”
严笋如想了想,看向萧钦,“臣觉得,五皇
子入朝也有些时日了,前些年也曾接待过别国使臣,不曾出纰漏,不如叫他去。”
楚辞脸上笑容更甚,扭头看向萧钦,“五皇兄认为呢?”
严笋如这个老东西,不动声色就给萧钦挖了一个坑,她倒要看看萧钦怎么应对。
萧钦果然脸色铁青,一咬牙索性跪地,“父皇,儿臣也想替父皇分忧,只是近日儿臣身体不适,恐招待不好云凰的客人。”
“你身体怎么了?”
萧彧问。
萧钦咳嗽了几声,道,“儿臣上次染了风寒,至今尚未痊愈,每到午后便寒热往来,直冒冷汗,浑身发抖。儿臣趴在使臣面前,丢了父皇的脸面。”
“五皇兄不乐意呢,严大人可还有别的建议?”
楚辞朝着严笋如笑。
严笋如这个老狐狸,和悦王可真是般配,不怪乎被悦王选中。
严笋如一计不成,见好就收,“那看来就只能麻烦长公主殿下了。”
楚辞朝着他笑,“不过本殿觉得,严大人作为礼部尚书,去主持此事,倒是不错的人选。”烟
严笋如猛然一惊,抬头诧异地看着楚辞,没想到她竟然扯到自己头上。
楚辞脸上笑意更浓。
严笋如本能地感到危险,赶忙道,“臣已年迈,怕是难以应对云
凰三皇子的锋芒,怕办不妥。”
他本想说,这事儿就劳烦长公主了。
可万万没想到,楚辞居然话锋一转,直接看向了站在角落里毫无存在感的悦王,“那严大人觉得六皇兄呢?我觉得六皇兄可以。”
叫他们搞事情!
楚辞暗自磨牙,眼神晶亮。
严笋如一噎,转身看向悦王,“悦王殿下……他没经验啊。”
悦王被点名,也只好站出来,道,“我怕是不行,先不说没经验,就是与南宫锐正面交谈,怕也得落了下风。还是长公主殿下最为合适。”
“啧啧。”
楚辞砸了砸嘴巴,“看样子,除了本殿没人接这烫手山芋啊。那既然这样,接待使臣的事情就由本殿去安排,诸位从此都把嘴巴闭上。”
此时,才感觉她话中锋芒,竟如刀锋般凌厉。
之前那每一个笑容,都是在反击。
严笋如脸色涨得通红,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楚辞冷笑一声,就这样下了早朝。
她和萧彧一走,朝堂上其余人顿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殿下,臣怎么感觉,她这是今天看透了臣?”严笋如眉心紧皱,和悦王一起离开,浑身发毛,“那个眼神,当真太可怕了。”
悦王深吸一口气
,“天降紫薇,果真非同凡响。这开局三言两语,看着那么好说话,实际上却是暗藏锋芒,把所有人都摆了一道。”
“人都说我是笑面虎,我看她才是。”
严笋如闻言眉心紧皱,“那现如今,咱们要如何应对?”
悦王低声道,“静观其变。”
又叮嘱道,“本王大婚前后,就暂时不要再出风头了,别人越是注意不到我们,我们越安全。”
严笋如点头,和他分开走。
背后不远处和萧钦和秦仲。
“逍王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萧钦看似不经意的问,眼神看向远处,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秦仲脸色有些难看,“难办。”
“事情发生了冰心居,这两天臣带人去查了,但是什么线索也没有。冰心居那个管家十分难缠,完全没办法突破。”
秦仲忧心忡忡,“这样下去,臣怕是要折在楚辞手上。”
萧钦脸色铁青,沉默片刻,道,“先查吧,等南边安稳下来,案子的结局如何,就都不重要了。”
“我最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你万事小心,莫要叫人抓住把柄。”
他叮嘱了一句,也走了。
到了宫门之外,柳宴急匆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萧钦赶忙爬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