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孝脸上的青筋狠狠抽了抽。
这个女人武功那么高,性子那么傲,怎么可能乖乖给他打?
他要真的动了手,那就像是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恐怕就是他了。
他丢不起这个人。
他铁青着脸,没说话。
孙氏也被吓傻了,“老爷,这、这怎么办啊?”
楚宁躲在了两人身后,出了个主意,“爹爹,要不叫钦王殿下来一趟吧?我就不相信,她还敢对钦王殿下动手!”
她倒是巴不得信鸟对萧钦出手。
这样,攻击皇族,够让她进天牢凌迟处死了。
楚孝也没办法,点头,差人去钦王府,“把王爷请过来,就说府上有人闹事儿,怕是不想让大婚顺利进行下去。”
楚辞看着他的管家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冲向大门外,朝着楚孝笑,“爹爹,我不想嫁给钦王,我喜欢上了别人。”
“混账!”
楚孝一个耳光又扇了上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还敢……”
话没说完,被信鸟一把推了出去,“很抱歉侯爷,从今往后没人可以强迫我们小姐做任何事情。”
楚辞笑。
免费的打手,不用白不用。
她从信鸟身侧走出来,看着踉跄在地的楚孝,“爹爹
,你是让我去给楚宁当丫鬟,请问这叫婚姻大事吗?”
嘴角一勾,索性道,“要不你跟钦王说说,让我去当正妃。那我就听你的。”
不等楚孝说话,楚宁先炸了,“你休想!”
她的嗓音无比尖锐。
楚辞揉了揉耳朵,看着楚孝,“爹爹觉得呢?昨天晚上,钦王还想强了女儿,我想他还是乐意的。要不,等他来了,我先问问他愿不愿意娶我?”
这次,楚孝和信鸟同时出口,“不可!”
楚辞笑,“看来,这次两位意愿很一致啊!”
丢下一句话,她冷笑一声,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楚孝懵了一瞬,眼神不解地看着信鸟。
信鸟脸色铁青,没理会他转身迅速跟上楚辞的脚步,眉心紧皱。
“属下没看出来,大小姐居然是这种人。”
她在背后阴阳怪气。
楚辞扭身看向她,“哪种人?”
是哪种人,她自己现在都不知道,她只是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人有无限潜能……信鸟,不信我们走着瞧。”
很奇怪的感觉。
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里还藏着一个被压制的灵魂,而那个灵魂无比强大,足以摧毁这世上所有的阻碍。
有时候,她感觉自己就是那样
。
有时候,她会有些恍惚。
她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屋里。
屋里很冷,没烧炭火,她出嫁前的丫鬟花迟冻得瑟瑟发抖,看到她之后直接哭了起来,“小姐,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呜呜呜……”
她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伸手去抹她眼泪的时候,一股钻心的疼突然爬遍四肢百骸,疼得她双手颤抖,四肢痉挛。
在某一个瞬间,她看到花迟死了。
她身上穿着凤冠霞帔,倒在血泊里,心口两个大窟窿,血染红了脚下的雪地,她瞪大眼睛满心不甘。
怎么会这样?
她脸色煞白,缓缓蹲在了地上。
花迟被吓坏了,赶忙扶住她,“小姐,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一股眩晕袭来。
她有些惶恐地看向信鸟,“你想要完成任务也简单,我的丫鬟花迟,她不能出任何事情。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宁死都不会让你们得逞!”
不,她不要花迟死!
不要!
心里那么疼,那么疼。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最后的意识当中,只有花迟慌乱的哭声,“小姐,你怎么了?叫大夫!叫大夫啊!”
窗外传来强光,有一点点热。
她被惊醒,才发现
琉璃窗口满是阳光,透着春日的气息,和前阵子阴沉沉的冬日完全不一样,和梦中那个冷冰冰的闺房也不一样。
这里,是卧龙宫的偏殿。
又是一场噩梦。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想到梦中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心酸难忍。
她居然梦到了花迟。
花迟被杀,后来又被人炸了尸体,如今手臂在皇陵,其余的部分还不知道在哪儿。
她按住眉心。
那些撕心裂肺,只能自己吞下去。
门外传来银衣的声音,“殿下,清尘来了,见您没醒,便在外面等着。”
“让他进来。”
楚辞回神,洗了把脸。
一会儿,清尘走了进来,上前单膝跪地,“殿下。”
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如其名,清澈动人,又有种山泉般的内敛。
楚辞叫他起来,“以后,跟在我身边。”
“是。”
清尘寡言,得令之后,老实守在一侧。
楚辞睨了眼门外,压低嗓音,“但凡我交给你去办的事情,一律不许告诉任何人。”
清尘愣了一下,随后点头,“是。”
楚辞深吸了口气,起身道,“一会儿,我会叫人安排你的住所,你先待在这儿吧。”
“是。”
他还是这个字。
这时
,银衣进门来,道,“殿下,五皇子府上已经发现楚宁不见了,而且也发现了刺杀楚宁的那几人的尸体,现在五皇子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差人到处找楚宁。”
顿了顿,又狐疑道,“殿下,楚宁……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咱们?”
“要不然,五皇子为何这般紧张?”
楚辞也有怀疑。
只是,都喂药了,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一想,又摇头,“多半是因为曹德成的事情,也可能是以为西边的矿产,或者将望春楼命案的事情。”
顿了顿,又道,“楚宁很有心计,也有可能是她做了什么,让萧钦认为自己的把柄被拿捏住了。”
“但萧钦……”
她话锋一转,“大局已定,罢了。”
银衣点头,“那属下叫人继续盯着。”
“嗯……你亲自盯着吧,不要打草惊蛇。”楚辞改了主意,她不想把银衣留在身边了。
先生和父皇对她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她不想夹在他们中间。
一想到这个,又觉得头疼。
万一,先生和父皇是……敌人呢?
她简直不敢想。
屋里没了别人,清尘这才小心开口,“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需要属下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