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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忘夕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

    睁眼看到的人,是守候床边,早已年老的父亲。

    “对不起,爸…”

    许忘夕嗓音沙哑的跟许长泽道歉,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

    “傻孩子,你道什么歉,真正该道歉的是我!”许长泽面露慈爱,眼中疼痛难忍。

    许忘夕望着强撑笑容的父亲,只觉心口堵得慌。

    原来…比起得知真相崩溃的他,父亲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养育二十年的儿子刚从鬼门关走回来,相伴四十几年的妻子又即将离他而去。

    没有人比他更悲苦。

    许忘夕整理好表情,从悲伤的情绪剥离,摇头否认。

    父亲与母亲都需要他照顾,他不能一蹶不振加重父亲的痛苦。

    “医生说母亲还有多久时间?”许忘夕表现平静的问。

    许长泽眼色微怔,似没想到许忘夕能这么快坦然,目光流露心酸。

    他盼望不要长大的儿子,长大了…

    强忍泪水,缓声说:“最多一年。”

    许忘夕点头,“母亲在医院维持生命体征一天需要多少钱?”

    “三万左右。”许长泽不解,但还是如实回答。

    “父亲你手里的积蓄还有多少?”许忘夕问。

    许长泽愣住,迟疑开口:“二点七亿左右,有一半是留给你以防不测的,不能动。”

    许忘夕若有所思的点头。

    三万乘以三百六十五天,一年大概一千万上下。

    加家里大大小小开销,外加护工,估算七万。

    合计两千五百多万。

    一年最少要花费三千至四千万左右。

    二点七亿连给父亲养老都不够,更别说还要分出一半留给他。

    父亲要养老,他要吃饭,母亲同样需要他去寻求治愈方法。

    这一切都需要大量金钱维持。

    寰宇没了,收入来源断了。

    他不能坐等山空,他需要山空之前提前找到维持现状之法。

    想到这个,许忘夕逐渐犯起了难。

    他要保证不降低水准的情况下,赚更多的钱,只能通过创业。

    而创业需要有资金,有回报也有不可控风险。

    他不能拿父母续命的钱去冒险。

    赚小钱,以他的资历水平,没有公司愿意要。

    而且他的脑子又是隐形炸弹,随时有熄火爆炸的风险。

    看着许忘夕犯难的模样,许长泽不用猜就知道他想干嘛了。

    “不过是不如从前而已,留这点钱生活还是绰绰有余的。”表情严肃的警告他:“你身体刚好,钱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许忘夕默然,闭口不答。

    自顾自的思虑,什么样的工作能最快时间获得一大笔财富?

    演员!

    娱乐圈水深是深,能捞的钱也确实多。

    他虽没演技,自认颜还尚可。

    当个花瓶赚点小钱还是可以的!

    许忘夕一旦确立目标,就必然会付诸行动,等父亲离开,他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拨通很久,电话才被人接通。

    “喂,湛哥,时间方便吗?”

    秦湛此时刚从景棚出来,在化妆间卸头套。

    “方便。”贱兮兮的问:“我们公主今天怎么这么得空给我打电话?想我啦?”

    许忘夕没理会他的调侃,正经的说:“如果我从零开始做演员,有一定基础之时,能不能劳烦你给我介绍些花瓶角色?”

    秦湛在娱乐圈是实力派影帝,并且人脉较广,找他帮忙更容易获取机会。

    “啧啧,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想往娱乐圈钻。”

    “介绍当然可以,不过你的母亲大人未必见得同意。”秦湛不假思索的说道。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污糟的很,许忘夕则是朵生活在温室,娇养出来的花。

    叶母不可能放任他进入娱乐圈。

    提及母亲,许忘夕眸色暗了暗,不自觉产生悲伤。

    “去哪都一样,我也是时候出去锻炼锻炼了。”

    他缺钱,但他有自信能赚到钱,同样也有决心为钱做出努力。

    “你…”秦湛欲言又止。

    许忘夕更换心脏的事情,在几家里面已经算不得秘密。

    寰宇被卖,以他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还做那安于温室的花。

    公主总算变成了身披金甲的王子。

    “想学习演技的话,下周过来海湾找我,下周我得闲。”

    许忘夕真诚的表达感谢。

    “谢谢湛哥!”

    傅怀庭一来就听见许忘夕亲切的叫别的男人名字,脸上隐隐透着不悦。

    “在叫谁呢?宝宝!”

    许忘夕对他的话置之不理。

    傅怀庭手拿文件步步走进病房,一身置办昂贵,手里却提着一杯廉价的奶茶,多少有点与他的尊贵身份不符。

    把文件放到许忘夕腿上后,手也没闲着,转身为他打开奶茶包装,细致的插上吸管。

    白色文件上赫然印着几个大字——寰宇数码科技有限公司转让合同。

    许忘夕不解的看他,转头之际,嘴唇正好碰触奶茶吸管。

    傅怀庭握着杯底,挑眉示意他喝一口再说。

    许忘夕照做抿了一口。

    “定情信物。”傅怀庭把奶茶抽走,意有所指。

    许忘夕皱眉。

    定情信物?

    对方是想把寰宇当做定情信物转交给他?

    “我们哪来的情?”

    傅怀庭笑意顿止,确实只是他单方面有情。

    “当做聘礼的话,这点远远不够,所以勉强算得上定情信物。”

    出手阔绰,一个公司张口就送,意思非娶许忘夕不可。

    许忘夕被他的不搭调整无语了,用眼瞪他。

    傅怀庭将许忘夕的可爱模样收入眼底,没脸没皮的继续开口。

    “宝宝打算什么时候嫁我?我好提前准备好聘礼!”

    许忘夕眸色下沉,直截了当的拒绝:“施舍我不要,我不是女人,用不着嫁人做妻。”

    恩惠他不想要。

    傅怀庭挑唇,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宝宝什么时候娶我?我好准备嫁妆!”

    合着无论如何,他都要把东西强给,人也要归他所有才作休。

    “也对,二爷三十好几确实比较愁嫁。”许忘夕顺他的话接着道:“我还年轻,不愁娶,二爷还是另觅良缘吧!”

    傅怀庭敛回笑,拉开座椅坐到他床前。

    “我这根烂黄瓜没人愿意要,所以只能委屈宝宝上门把我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