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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惊吓

    一朝天子一朝臣。

    常山王登基后最显着的变化就是宫里热闹了。

    杨钺一连在宫里待了三日才出宫,除他之外,朝中二品以上的大臣也皆是如此。

    新帝登基后忙于议政,留了大臣们三天三夜,有几个大臣在太庙时被连累受伤或殒命,空缺也立即有官员补上。

    仅仅三天,群臣就看出了新帝的做事风格,雷厉风行,能在早上解决的事情绝不拖到下午,能靠一句话说明白的事情绝不能多说两句。

    杨钺对此十分满意,他也最讨厌文官们办事拖拖拉拉的性子。

    他累了许久,这一出宫有种全身放松的感觉,也不骑马了,让禁卫军给安排了一辆马车,慢悠悠地回府。

    长戈跪坐在他身边给他捶腿,一脸讨好谄媚。

    “说吧,人是你带来的?”

    长戈知道他问的是谁,点头说:“算是吧,不过属下也不知道他们是藏在哪里的,夫人只是吩咐属下将一枚令牌挂在杨府门外。”

    黑甲卫是长戈召集来的,但他们藏身何处,又是如何聚集起来的,他是一点也不知道。

    杨钺盯着马车顶,想念邵芸琅想得紧,他踢开长戈,翘起二郎腿,得意地吩咐:“去府里收拾行李,我

    要立马出京。”

    长戈笑容一顿,诧异地问:“爷,您要去哪儿?”

    “废话,当然是回锦州,我家夫人马上要生了,我得回去守着她。”

    “皇上同意了?”

    杨钺坐了起来,撩起窗帘往外看了一眼,京城的繁华一切如旧,宫里的变故并未波及到百姓。

    只是国丧当前,百姓们腰间都绑了白带,按说这个时候,他是万万离不得京城的。

    “不用他同意,你找个替身替我入宫尽职,国丧要七七四十九日,我可等不了这么久。”

    长戈犹犹豫豫、支支吾吾地说:“您……其实,不用回锦州的。”

    杨钺瞪了他一眼,抓着他的衣领问:“什么意思?”

    长戈哭丧着脸说:“您回家看看吧。”看了也就知道了。

    杨钺心头不安,丢开他,从马车一跃而出,跳到马背上,砍断绳索,骑着马儿往杨府奔去。

    杨府这几日守卫森严,拒不见客,杨钺骑着马儿跑到门口,就见家门紧闭,门口站着两排守卫。

    他坐在马上,甩出马鞭,大喝一声:“开门!”

    就在他正要骑马进门之时,隔壁走出来了一名婢女,提着篮子往这边看过来。

    杨钺立即勒紧缰绳,拉着马儿转了一

    圈,沉着脸问:“轻云?你为何在此?”

    轻云吓得差点把篮子丢了,一段日子没见,她家国公爷的脸怎么这么臭?而且一身寒气,像要杀人似的。

    她缩了缩脖子,回答:“奴婢随夫人回来的。”

    她还没眨眼,眼前的人就消失了,只有那匹马不安地原地刨地。

    她赶紧转身回府,一路人仰马翻,下人们只瞧见一道影子飞速窜进后院,连护卫都惊动了。

    杨钺跑进后院,没在正院里看到邵芸琅,焦急地抓着人问:“夫人呢?”

    那丫鬟只是个粗使丫鬟,吓得话都说不清楚,还是轻云追进来告诉他:“夫人在湖边钓鱼呢。”

    “钓鱼?是她疯了还是你们疯了?”杨钺都要傻眼了,这群女人在做什么?不知道那是个快要生的孕妇吗?

    他跑到湖边,就见邵芸琅躺在躺椅上,手里握着鱼竿,身旁两侧站着四个丫鬟,打扇的打扇,喂食的喂食,还有两个帮忙按摩腿脚。

    他皱着眉头问:“这天气都开始凉了,怎么还要打扇?”

    他的出现吓了众人一跳,丫鬟们跪地行礼,邵芸琅目不转睛地盯着鱼竿,刚有波动,她立马往上一提,力气居然还不小。

    看得杨钺心惊

    胆战的,跑过去帮她提鱼竿。

    “你……”杨钺刚想开口教训她,对上她的眼睛就什么训斥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满眼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谁能信这是前几日杀伐果断的那位国公爷?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留在锦州待产?这么远的路途万一半路出了状况,你让我怎么办?”

    邵芸琅指着鱼竿上的鱼对丫鬟说:“这条鱼不错,拿去厨房炖汤。”

    “是。”丫鬟们齐齐退下,只留这对夫妻安静待着。

    杨钺能明显感觉到邵芸琅的不高兴,可他不敢退缩,关心地问:“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让人去通知我?”

    他有许多问题想问,想问她身体怎样,想问她为何要回来,还想问老太君是否一起回来了。

    但他知趣地闭上嘴,给她的鱼钩上挂上鱼饵,甩到湖水中。

    两人安静地钓鱼,之后一直没有鱼儿咬钩,邵芸琅怀疑是杨钺身上的煞气太重,把鱼都吓跑了。

    杨钺抓耳挠腮,想跳下湖帮她抓几条鱼上来,省得她费事费力的,不过他没敢动。

    他陪着笑脸问:“躺累了吗?要不要起来走一走?或者我去厨房问问鱼汤炖好了没。”

    邵芸琅扶着他的手站起

    来,撑着后腰扭了扭身体,对他说:“鱼汤是炖给你喝的,降火,养颜。”

    邵芸琅的目光从他脸上滑过,杨钺下意识摸了一下脸。

    糟了,这段日子根本没空打理自己,他自己都能想象出自己有多邋遢。

    他的妻子是个爱美的,这模样出现在她面前,难怪她不爱搭理自己。

    可明明应该是他占理才对,他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

    杨钺轻轻抱着她,摸着她的肚子问:“你可真要把我吓死,怎么临时跑回来了?”

    邵芸琅确实做好了在锦州待产的准备,一切准备妥当了,只等着新生命的降临。

    可京城的局势越发紧张了,她还收到了二叔的信。

    临近登基大典,她夜夜睡不安稳,郎中说是因为孩子大了,好动所致,可她固执的以为这是不好的兆头。

    于是她收拾东西回来了,老太君年纪太大,确实不宜远行,便留在了将军府。

    邵芸琅还体贴地请了赵娘子母女上门陪伴,自己也承诺,等孩子满月过后就回去陪她。

    老太君哪里不知道她的担忧,她也急得上火,明面上再镇定也是表现给外人看的。

    她一个老太婆在哪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孙儿们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