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芮烟吓了一跳,只好老老实实地不说话,任由他拉着往停车场走去。
这一路走来,她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不停地东张西望,唯恐突然冒出来一个持枪的恐怖分子。
相比于她的多疑,费云帆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连始作俑者都无动于衷,她也只好作罢,老老实实地上了费云帆的车,紧张地问道,“你是不是在你的车里装了炸弹?”
“也许吧。”他一边帮她系好安全带,一边抬起头,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很般配?”
仿佛是被这位A.E公司的CEO给吓了一跳,她愣了下,硬着头皮说道,“抱歉,我做不到。”
但他只是笑了一声,就启动了汽车。
这一路走来,风平浪静。
她和他相处的日子并不长,但奇怪的是,她和他一起经历了很多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总之,这家伙就是个十足的刺头。
想到这里,段芮烟不由转过头去,怔怔地望着叶重。
难道她真的不该和他有任何的瓜葛,除了他的身份之外,更重要的是,她想要让自己的生活恢复平静。
但是他说:“我宁愿信你。”
其实她并不知道他这是在讨好自己,还是在讨好自己,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脏的确是被触动了。
费云帆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自然也注意到了她脸上的挣扎,但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专心的开着车。
这丫头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不能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不然会伤了她的心,让她伤心欲绝。
所以,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到了目的地,她和往常一样,下了车,向他道了声谢,但是,他似乎并没有要回她的话,她就站在了外面,感觉到了一丝尴尬。
他没有跟她道别,而是松开了方向盘,歪着头,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画出来。
段芮烟有些不适应这种灼热的目光,她本能地移开了目光,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
她勉强与他对视,同时也与他对视。
他那一身高档的西服,此时早已被血迹浸透了,显然是用不了多久了,就连真皮座椅和脚下的地毯,都被血迹染红了。
如果不是他的血液,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毛骨悚然。
我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想到这里,她松了口气,终于点头道:“我走了。”
“嗯,”他点点头,唇角勾了勾,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力:“阿烟,我先走了。”
不知为何,当她听见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几分,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掌,想要看看费云帆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将她送到家门口,而是不紧不徐地摇下了窗户。
深棕色的车窗挡住了她的目光,也挡住了里面的血腥味。
想想也是,以费云帆的谨慎,恐怕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的衣服弄脏了。
想到这里,段芮烟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暂时压下了自己的不安,然后直接回家。
与此同时,那辆原本已经停下的轿车,也开始掉头,不过,它并没有直接驶出小区,而是调转方向,朝着一棵比较隐蔽的大树驶去。
巨大的树冠遮蔽了大半个车厢,林三酒这才松了口气,靠在了驾驶座上。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泛白了,手指上还残留着一些暗棕色的血液,昭示着她这一趟走得有多辛苦。
费云帆眯了眯眼,这才松开了方向盘,反锁上了车门,然后掏出了自己的电话。
就是这个小小的举动,让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因为疼痛,他的嘴唇失去了血色。
他快速的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将电话放到了耳畔,嗓音低哑道,“池霆,你立刻去丽水湾,我在南边。”
就连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很平静,就像是在说着今天的天气。
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他也曾用在自己身上。
池霆也很快回道:“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嗯。”说完,他按下了电话,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小腹,漂亮的眉毛慢慢地拧成了一团,脸色苍白得吓人。
鲜血从他的西装下面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衫,慢慢地流到了座位上,又流到了地上。
车厢内狭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死气。
他一动不动,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她的长睫毛垂到了眼皮下面,薄唇紧紧地抿着,看起来有些冷漠。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像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豹子,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在休息的同时,他也用自己的大拇指,慢慢地按摩着被封住的穴道,同时,他还在调息,让自己的失血变得更加缓慢。
他这辈子也没少遇到刺杀,对这样的招数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毕竟他也是血肉之躯,打架的时候受点伤也是常有的事。
那些拿枪对准他的人,要么死得很惨,要么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幸运的。
一念及此,他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但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像是牵动了一根弦,牵动了每一根神经。
大量的鲜血让他的大脑变得昏昏沉沉,他忍不住将头向后仰了仰,想要向后仰,但还是无法摆脱那种强烈的不适感。
很快,他的脑袋就开始发烫,就像是在发烧一样。
自己真是越来越没用了,只是挨了一发子弹,就坚持不了多久了。也幸亏他将这个小女孩送回了家,否则的话,他可就真的要尴尬死了。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像是有人在敲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