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末微微挑眉,“那月妃想对奴才如何?”
明明自称奴才,可他的神色里却满是讥讽。
尚明月被气的七窍生烟,心中快速的滑过一抹杀意,缓缓地松开了手,软了口吻,“未末,我们不要自己内斗了,我们两败俱伤,只会让别人有机可乘……”
原本怒火中烧的未末听了她的话后,只当她是一时生气才迁怒的自己。
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啊,才多大的事,就心浮气躁了?”
尚明月恨恨的道:“我们的计划提前,稍后我会去安抚一下端王,下面的计划还需要他的配合,另外,你让马太医加重药量,我隐隐感觉来不及温水煮青蛙了,必须要尽快将永泰帝完全控制在手,必须要快!”
这件事上,未末总觉得还欠缺几分火候。
但想到刚刚尚明月一副狗急跳墙的样子,只暗暗摇头了下,总之,自己这边调度得当,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
太子入皇陵没有几天,川王造反的消息传来,震惊朝野,永泰帝在朝堂上听到这个消息,一时犯了病,面色铁青,浑身发抖到抽搐,语不成句的被送回了燕天大殿,服过丹药后,他生了疑,闭着眼问月妃,“月妃,朕这次为何会如此,而且朕现在头很痛,眼睛也痛,像
是要脱眶般……”
尚明月神色镇定的道:“陛下,不过是您情绪波动过大所致的,臣妾问过马太医,丹药还未被您的身体全部消化,导致现在不稳的……”
永泰帝虽然仍存疑窦,可川王造反迫在眉睫,便放在了一边,“你说派谁去平叛好?”
尚明月眼神一闪,“陛下不是心中有了计较?若陛下有意立谁为太子,陛下就派谁去正好……”
永泰帝不过是试探,当日就宣了端王进宫密谈了一番后,端王带着十万大军离京平叛去了。
只是,端王平叛的好消息还未传来,西楼和南蜀前后脚大军压境的消息却传来了。
这令整个朝野震荡,一时人心惶惶起来。
永泰帝毫无意外的丹药反噬又是一通发作,过后平静下来,经过再三思量后,派了燕王平定西境。
而南蜀则以良妃为筹码,派了淮王和尚容欢同往,同时启用镇国公为征南大将军!
永泰帝这么做自是大有用意的,也是为了掣肘那个让他满意又忌惮的皇长子燕君闲而已。
对于永泰帝的这般安排,尚容欢和燕君闲并未反驳,将忠君展现的淋漓尽致,令永泰帝都感动了。
然而,就在燕王和淮王离开不足半月的时间,端王擒获川王的消息传回了燕京。
永泰帝大喜
,一心等着端王回来。
只是端王还未回来,他的属下却送了信回来,说燕王与西楼勾结反了……
永泰帝当即就吐了一口血,待冷静下来后,他想起了燕王临走前与自己密谈的话。
此时想来,不是燕王神机妙算,那就是老四野心勃勃,难道真正要反的是老四?
可是,他已经说过了,他回来,就立他为太子了啊……
永泰帝揉了揉头,他有一种力不从心之感,最终,他站在了燕君闲这边,下旨令端王暂且回京再定。
然而,端王燕云彻在得到了尚明月确切的消息后,揣着对未来的远大理想进了宫。
永泰帝笑吟吟的道:“我儿立下如此大功,储位坚如磐石了,我们父子很久没有一起用膳了,今晚,朕为我儿设立了庆功宴,只我们父子!”
燕云彻一袭盔甲还未褪去,手扶着刀柄,笑若春风,“这个不忙……”
“嗯?”永泰帝扶着龙椅扶手的手一紧……
燕云彻当即跪地,神色依旧恭谨,“父皇老了,不如趁此机会安享晚年,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永泰帝脸上的笑意收了干净,“端王你是何意?”
燕云彻抬眼,那双和永泰帝酷似的眼神里透着令人心惊的阴狠,“儿臣的意思是要父皇直接将皇位给儿子!”
永泰帝目光一寒,“端王,你是要造反吗?”
“父皇,这皇位本来你就许诺给儿子了,现在给儿子和将来给儿子没有什么区别!”燕云彻说的理所当然。
永泰帝感觉一口血卡在喉咙处,半天才缓过这口气来,怒极而笑,“那朕若不给你了呢?”
燕云彻面色露出凶狠之意,“若父皇仍旧执迷不悟,那就休怪儿臣无情了!”
“朕看执迷不悟的是你!”永泰帝一声雷霆之声。
燕云彻满心踌躇满志,明月说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只需一声大吼,便能令父皇就范。
想到此,他大喝一声,“都进来!”
瞬间,大殿的门猛然被撞开,呼啦一下,大批的禁卫军纷纷持着兵刃涌了进来。
燕云彻意气风发,笑的得意,“父皇,禁卫军已经尽数成为了儿子的人,皇宫已然被儿臣控制住了,父皇,您还是写退位诏书吧。”
永泰帝目光阴森森的看着燕云彻,不住的点头,“真是朕的好儿子,枉朕偏爱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竟如此回报朕的?”
燕云彻想到了什么,冷笑连连,“父皇何必说的如此委屈?您觉得对儿臣好?哈哈,可笑,父皇可知道,因为您的刚愎自用,儿子忍的有多艰难吗?”
“你对我哪里好了?那是因为我
看到燕君闲做了那么多,你对他疑神疑鬼的,我不得不小心谨慎,就怕遭到你的怀疑,你以为对我好,不过是觉得我对你的皇位没有什么威胁而已!”
永泰帝气的浑身颤抖,“将,将这逆子给朕绑了,关进宗人府大牢。”
燕云彻仰天大笑,“父皇,看来您真是老糊涂了,他们都是儿子的人,只会听儿子的,现在我命你们将这大殿里所有的御卫都杀了……”
禁卫军瞬间动了起来,只是不是去杀挡在永泰帝面前的御卫,而是一拥而上,将他给绑了。
“你们”燕云彻面色大变,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事情提前败露,走漏了消息?
难道明月出事了?
否则,怎么会这样?
“他们从来不是你的人!”永泰帝红着双眼,阴森的道。
他缓缓起身,此刻,他分外感谢自己的长子,还有月妃,若非他们两个人提前示警,他若不早做安排,今晚怕真就改天换地了。
是夜,宗人府大牢。
燕云彻披头散发,脸上到处沾了灰尘,分外狼狈的靠在石墙处,双眼发呆……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传来,他眼珠动了动,爬到了牢门前,头抵着铁栏看去,来人身披披风,宽大的兜帽将她大半张脸都遮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