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朗的长篇大论,驳得昭玉无法还口,只能咬着牙,怒目而视。
就连江卿卿都有些意外。
许朗平时吊儿郎当,没想到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果然是爱的力量么。
“公子所言极是。”恒玉微微叹息。
她错信负心人,不也是因为太相信表象了么。
“你是大理寺官员,接触了很多人间惨案,见识不凡,若我也能早早认识到这一点就好了。”
她眉心微蹙,忧愁像是在她眉眼间扎了根。
许朗见状,心揪了揪,立刻摆出笑脸,转移话题:“惨事虽多,但也有不少有趣的案子。前两年我跟沈岐一起去查案,遇到了一个笨贼,十分可笑。”
随后,他就滔滔不绝地跟恒玉说
起案件。
他口才本就不错,又是有意讨好,三言两语便将事情勾勒得无比生动有趣。
就连昭玉都被吸引,虽依旧气愤地背着他们而坐,但却竖直了耳朵,认真地偷听。
江卿卿哑然失笑。
许朗一张嘴,把姐妹俩都拿捏了。
她没有打断,继续熬药,不时还凑两句热闹。
“沈岐为人虽然死板,但脑子灵活,提前把钟涂上锅底灰,让几个嫌疑人蒙上眼睛,轮流去摸,并吓唬他们,说这钟认出小偷后就会响。”
许朗兴致勃勃:“这贼真笨,居然真相信有这么一口能辨认小偷的钟。”
“后来呢?”恒玉好奇。
“小偷心虚,竟真没敢碰,这么多人唯独他手上干干净净
,身份自然就暴露了。”
许朗笑眯眯地给出后续。
“这么笨还学人做贼!”昭玉听得入神,忍不住回头评价一句。
随即又意识到她还在跟许朗置气,立刻绷紧脸。
然而恒玉却陡然捂嘴笑了一下,眉眼舒张,身上阴郁都散了。
依稀是以前的模样。
昭玉惊讶,不由又审视许朗一通,神色古怪地沉默片刻,随后起身,走到江卿卿身边。
“喂,问你件事。”她压低声音:“那个许朗可靠吗?”
江卿卿惊疑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望向不远处相谈甚欢的两人,心下了然。
“你来京城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听过他的名声,难道没有自己的判断?”
昭玉再次沉默。
大理寺屡破奇案,沈岐和许朗更是名声响亮。
沈岐还有与尸体同吃同住这种负面传闻。
但许朗作为副手,逃脱了诋毁,只剩赞赏。
民间对他评价颇高,各种好词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砸。
“但我还是觉得他像个登徒浪子,对我姐姐不怀好意!”
昭玉恨恨。
她眼睛不瞎,自然能看出许朗对姐姐的意思。
若这个许朗也是个负心薄幸的,姐姐能走出第一次阴影,定然逃不出第二次。
江卿卿瞧着她不断变动的神情,哪能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她伸手拍了拍昭玉的肩膀:“顺其自然就好,许朗是个靠的住的人,如果你姐姐也愿意,这未必不是一个走出过去,开始新生
的机会。”
“心伤难医,但有时候另一段开始就是良药。”
江卿卿神色认真。
昭玉将信将疑地望着她,许久不言。
片刻后,她陡然剜着江卿卿,神色惊疑:“你这个大男人好像很懂女人心思啊?”
江卿卿没想到她突然调转矛头,顿时心虚。
“我跟着他们查案,接触的人多,就了解了一点。”江卿卿干笑着,含糊搪塞。
昭玉抱着手臂望着她,视线忽然在她胸前停了停,撇嘴:“别装了,我早就看出来了,其实你是女人,对吧?”
江卿卿有些震惊。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敏锐。
她跟许朗相处这么久,许朗宁愿相信她跟沈岐断袖分桃,也没看出她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