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62章 这是太后的旨意

    瞬间,空气凝滞了。

    萧玄彻慢慢收回了腰刀,目光里的杀气又暗了下去。

    “她是本王的人。皇帝还是收回旨意吧。”

    “君无戏言!”

    太后冷然说道。

    “对啊,玄彻,你把陛下的话当什么了?说收回就收回啊。再说了,这可是国婚,关涉到萧国颜面,岂有轻易收回的道理?”

    长公主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皇帝一个眼色制止了。

    “她和金国大皇子已有婚姻之实。与其这样,不如就此赐婚。至于你嘛,朕承诺,再给你挑几个绝佳女子。”

    萧国从来不缺女人。

    相比较女人,自然国权更加重要。

    对于像久经沙场的九王,自然应该懂这个道理。

    谁知萧玄彻冷哼一声,态度异常的决绝。

    “我只要她!”

    “不过是个残花败柳……”

    忍不住,长公主插嘴说了一句。

    她就不明白了,一向冷静果决的九王怎么在她身上如此不清醒呢?

    “玄彻,此事已定。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最终,皇帝发话了。

    即使是他无比宠爱的九殿下,这件事也容不得更改。

    “除了这件事,别的朕都可以答应你。”

    眼下,太后,皇帝,还有长公主站在了一起。

    身处权力的漩涡之中,他深谙这其中的规则。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动摇皇权!

    可是如果成亲的不是她,而是别的女人,那成亲还有什么意义呢?

    萧玄彻眸光晦暗,他轻轻扯了扯唇角,薛绾只能是他的!即便是皇帝,也不能横加干涉!

    不过,他扫了一眼那床榻,眼里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朕也乏了,散了吧。”

    说着,皇帝起身就要走。

    也就在此时,只听得噗通一声,有人跪了下来。

    “臣有话说。”

    此人不是别人,却是被叫过来查案的薛祁言。

    之前有皇帝太后和九王,自然轮不到他说话,可眼下木已成舟,却不容他不出头。

    那可是他亲爱的阿绾妹妹,怎么能远嫁金国?

    “你不必说了!”

    皇帝冷冷地说了一句。

    薛祁言仍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此事不明,还请皇帝留步,容臣查问一番。”

    “事情已经清楚,你还要查问什么?薛祁言,你以为是谁给你的权力?朕可以给你,也可以收回!”

    “既然皇帝让臣做这件事,势必要尽责才是。”

    “脑袋不要也行吗?”

    皇帝的脸色越发沉郁。

    宁可拼着项上这颗人头不要也要救妹妹这条命。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但也要等臣调查完这件事才好!”

    “好,很好!”

    皇帝甩袖又坐了下来。

    “薛祁言,朕今日就成全你。给你半个时辰,若查不清楚,朕要你以死谢罪。”

    “臣遵旨!”

    薛祁言起身,回答的泰然而坚决。

    “阿喜!”

    “是!”

    “我问你,你家小姐如何在这里,金国大皇子又怎么在这里,你要一五一十说清楚才好。”

    “阿喜知道,不敢乱说一个字。事情是这样的。我家小姐之前被九殿下救出,然后就留在九殿下那里养伤。”

    此时,阿喜镇定异常,哪有半点木讷的样子?

    “后来,郡主来了,非要找我家小姐喝酒。阿喜说了,我家小姐不在家。郡主鞭打我们,非要找我家小姐回来。没办法,阿喜只好去九殿下那里请我家小姐回来。然后郡主和我家小姐进去喝酒,之后就成了这样。”

    薛祁言点头,回禀皇帝说道:“这件事和宋小姐大有关系,臣以为还是请宋小姐过来解释一下才好。”

    “一个丫头的话也能信?清怡现在上京,没有皇帝的旨意,谁敢大胆叫她过来?”

    长公主愤然说道。

    薛祁言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皇帝摆手制止了。

    “薛祁言,你要查案尽可以把清怡带来询问!不过,也不可尽听一家之言,不妨听听乡主的意思。”

    说来也怪,事情闹了这么久,床上那女人始终昏睡未醒,也不知什么情况。

    “贱婢,你还楞在那里做什么,皇帝问你家小姐呢,还不快把你家小姐叫醒?”

    众目睽睽之下,阿喜转身过去。

    她俯在床上,头发散乱,看不清面容。

    “小姐!”

    她轻轻叫了一声。

    没人回应,床上那人似乎睡得很沉。

    “小姐。”

    阿喜将她一侧的散发撩起来,脸色大变。

    “这,这,这不是我家小姐。”

    惊慌中,她的声音都变了。

    一时,房间内的气氛越加的凝滞。

    长公主再也沉不住气了,疾步上前,只看了一眼,身子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惠宁,究竟是谁?”

    碍于身份,太后自然不能过去,只是语气诧异地问了一句。

    “禀太后,应该是宋小姐!”

    此时,阿喜倒回答的利索。

    太后脸色一变,半晌不语。

    见瞒不住了,长公主恼羞成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宋清怡脸上。

    顿时,宋清怡的左脸红肿起来。

    冷哼一声后,终于,宋清怡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母亲!”

    视线清楚后,宋清怡低低地喊了一声。

    “别叫我母亲,我没有你这没脸的女儿。”

    长公主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淡定,声色俱厉。

    一时,宋清怡还有些晕怔。

    “看你做的好事!”

    垂眸,宋清怡看见了自己的衣衫凌乱。而这里也不是自己的房间,应该是那个丫头的房间。

    记忆一点一点苏醒,她被那丫头暗算了。难道,难道……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惊慌中,她的目光和金佑的目光相遇。

    可笑的是,金佑竟然隔空飞吻了她一下。

    天地旋转,仿佛整个世界一下塌掉了。

    “母亲!”

    她一下子翻身起来,泪如雨下。

    “母亲,这不管我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被那个丫头算计了。这次我完全按照母亲的……”

    啪的一声,宋清怡的脸上又被重重打了一耳光。

    长公主气得脸色都变了。

    “胡说!还不住嘴?”

    宋清怡怔了一下,终于闭口了。

    “你家小姐呢?”

    此时,萧玄彻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一种痛快。

    他就知道,她不会中这么蠢笨的算计。

    “小姐!”

    阿喜冲着窗口喊了一声。

    “怎么了?宋小姐睡醒了吗?”

    从窗外探出一个脑袋,嘴里还塞着一颗葡萄。

    看她那悠闲的样子,萧玄彻差点没笑出声来。

    捅了天大的篓子,她竟然还在装无辜。

    “小姐,您快进来吧,皇帝太后都在呢。”

    阿喜上前轻声禀告一声。

    “好。”

    薛绾吞下葡萄,从窗外爬了进来。

    “乡主薛绾给皇帝太后请安!”

    薛绾正色,规规矩矩地行礼。

    “平身!”

    皇帝的声音波澜不惊,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没发生过一样。

    此事已经明了,再多问一个字只会自取其辱,不如不问。

    总归就是长公主母女算计人家不成,被反算计!

    薛绾技高一筹,长公主除了认栽还想怎么样?

    “太后,你看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皇帝端起了桌上的茶,慢慢地饮了一口。茶水已凉,喝进去,有些不舒服。

    这一切都是长公主计划好的,原本要让薛绾和亲,没想到自食其果,却被薛绾将计就计了。

    由此可见,薛绾这丫头也并不寻常。

    不过片刻间,风向骤转。

    聪明如太后,自然也明白了眼前的这一切。

    此时再纠缠下去,只会更不利于自己。

    “皇帝,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牵涉到皇家颜面,我看不如将错就错,就让清怡嫁给金国大皇子吧。”

    “外祖母!”

    一声哀嚎,宋清怡大声哭起来。

    “外祖母,清怡不要嫁到金国,清怡要留在上京,求求外祖母了。”

    宋清怡从床上跳了下来,也顾不上衣衫凌乱,上前一把抓住了薛绾,愤然骂道:“你这个贱人,你算什么东西,明明该你嫁到那该死的金国,凭什么让我去?我可是郡主,我才不要离开上京!”

    说着,她高举起手就要给薛绾一耳光。

    薛绾眼疾手快,反抓住了她的手,脸色如常,语气淡然。

    “郡主,这话怎么说?太后下的旨意和民女有什么关系呢?就是给民女一百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主啊。”

    说着,她又看向太后,一双眼睛清澈无比,脸上却是人畜无害的表情。

    “太后,民女说得不错吧?”

    太后感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民女想,宋小姐怎么也不会违旨不遵吧?民女见识浅薄,不过呢,也听得金国十分富庶,像宋小姐这般尊贵的人,去了一定欢喜的不得了。”

    “欢喜你个大头鬼!”

    忍不住,宋清怡骂了一句。

    “宋小姐这般不领情,民女也替太后和长公主不值。”

    薛绾放开她,嘴里却说得云淡风轻。

    她一句一个宋小姐,更是将宋清怡刺激的不行!

    “宋清怡,朕已下旨,由不得你胡闹!”

    闹剧到这里已经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皇帝冷冷然做了最后决定。

    “朕乏了,散了吧。”

    皇帝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太后狠狠地瞪了一眼长公主和宋清怡,也拂袖而去。

    “母亲!”

    宋清怡还要抓着长公主,却被她用力甩开了。

    倒是金佑嬉皮笑脸地走了过去,看着宋清怡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宋清怡狠狠地跺脚,气呼呼地冲了出去。

    只有萧玄彻看了一眼薛绾,嘴角荡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有意思,这个丫头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