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该头疼妹妹的榆木脑袋,还是该幸灾乐祸九殿下那样丰神如玉的人物在妹妹眼里就是个没多少交集的陌生人。
他最后道:“九殿下府里从来没有女人,他年纪也不小了,或许是有些隐疾,总之阿绾,九殿下不是个好选择。”
薛绾:??隐疾?她反应过来脸微微一红,旋即才明白二哥这半天到底在说什么。
她恼怒道:“二哥,你休要开我玩笑啦,我与九殿下绝无半点可能!”
别说她休夫的身份了,光是九殿下,她想都没想过!
见此,薛祁言就放下了心。
薛祁玉比薛绾还懵,不过他稀里糊涂的追加了一句:“恩皇室人不好相与,姐姐这辈子就算不嫁人了都没关系,咱们薛家养得起!”
这话一落,三兄妹就都笑了。
这边其乐融融,那边亲王府。
萧玄彻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殿下受凉了?地牢阴凉,黑风寨您又伤了神,阿符就说您不该亲自去救霍小姐。”
萧玄彻冷冷扫了一眼阿符,阿符连忙闭嘴不言。
他知道主子心情不好,因为金国公主要来大萧了。
美名其曰两国友好来恭贺萧帝的五十五大寿,实在就是有意来联姻。
联姻也无所谓,萧国十几个皇子呢,就算去掉没成年的小皇子们,也有适龄的三位皇子。
可惜,金国公主有意的是他家殿下!
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反正他瞧着,殿下很是厌恶这事。
“凌家与柳家的婚事如何了?”
阿符听到殿下询问,连忙回道:“原本推迟半月的婚约,因为黑风寨走私户部尚书一族全灭,柳节度使让凌云淮正式上门提亲了,婚约就在三天后。”
这是做样子给皇帝看了,表明他柳节度使把女儿嫁给了朝官,留在了上京,并且嫁的是没落的凌家。
原本嫌弃不已的婚事,眼下竟是柳节度使最好的遮掩了。
萧玄彻嗤笑一声。
“不过……霍小姐的酒楼也是三日后开业。”
“啧啧。”
萧玄彻抬眸望月,身影卓绝。
三日后
整个上京热闹非凡,其一是圣上亲自又给凌家与柳节度使的庶女赐了婚,今日凌家老太太荣光满面,所有因为霍绾闹休夫丢掉的脸面都因为赐婚圣旨和柳家对这桩婚事的重视而洗清干净。
其二是白玉楼的神秘开业,据说白玉楼这三日并不对外接待,无论你是皇亲贵胃,还是谁,只要没收到白玉楼的拜帖,进不去就是进不去。
不少人都猜疑白玉楼后台谁啊?这么硬,敢在上京这么玩,就不怕得罪什么大人物。
可当亲王府的开业礼亲自送到白玉楼时,所有人都是一惊。
霍无尘先回别院告知薛绾,楼里送来了亲王府的礼时,薛绾也是惊讶了下。
九殿下这是公然给她撑场面呢。
“代我谢过九殿下的好意。”薛绾浅笑,也没拒绝,随口问:“拜帖可都挨家送好了,咱们过会儿开业掀红绸。”
“是,小姐。”
还不到午头,白玉楼外面酒家就都坐满了,来来往往的人也都好奇的盯着被大红色锦布整个围着的白玉楼,全上京竟无人得知白玉楼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凌家——
“大人今日成亲,娶的还是柳节度使的千金,圣上亲自赐婚,咱们凌府今日不知多少宾客上门贺喜呢!”总算是把之前丢的脸面都找补回来了。
凌云淮看着铜镜中穿着喜服的自己,忽然想起当年迎娶霍绾之时。
那时候没有赐婚的殊荣,也没有宾客临门,只是简简单单,不被任何人祝福的成亲。
可那时他却高兴极了,心里都是终于娶到心爱之人的满足。
他神色复杂,脸上并无多少成亲的喜悦,反而更多的是遗憾和不甘。
霍绾的心,为什么就这么硬呢?
“大人……您去哪呀?”小厮见大人突然换掉外面的喜服往外走,满脸的不解。
别院,阿喜正给主子梳妆。
今日酒楼开业,薛绾并不打算亲自露面,可她还是难得有心情妆扮几分。
她本就艳绝,粉黛微施,便倾城之姿。
平日她穿的素白,今日阿喜特意挑出一件淡蓝色续着金丝线的锦裙,薛绾也含笑换上了。
整个淡蓝色衣裙边全都走绣着金丝线,精致又低调奢华,是薛祁言送小姐的衣裙。
阿喜被铜镜中的小姐迷住,“我家小姐最是好看,平日就该如这般穿着!”
虽然小姐气质如兰,但偏偏张扬之色穿在小姐身上便如牡丹国色一般。
薛绾笑笑,不在意这些。
她起身往外走,院中传来打斗声。
她凝眉,往外走,霍无尘被一脚踹飞到她脚边。
她顺着目光看过去,脸上笑意倏地淡了。
凌云淮也不知发了哪门子的风,竟闯进她的别院。
“小姐!”阿喜突然护在薛绾身前,防备的盯着凌云淮。
霍无尘撑着自己站起身,他才十五六岁,自然是敌不过凌云淮的,他抹掉唇边血迹站起来护在薛绾身前。
薛绾看了他一眼,道:“阿喜,你先带他去疗伤。”
“小姐……”
阿喜刚想劝阻什么,见薛绾神色平淡,也只能先扶着霍无尘下去了。
凌云淮伤怀的看着薛绾,情不自禁的走上前一步:“阿绾。”
许是因为来的匆忙,他内衬还穿着红色喜服,薛绾勾唇,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凌云淮上前道:“阿绾,上次在宫中我与你说过,你若愿意回头……”
“凌云淮。”薛绾倏地打断他的话,她高高站在台阶之上,冷眼瞧着他。
“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你莫不是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般优柔寡断,沉在过去不可自拔?”
“若我没说错,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你这般来找我,对得起你的新妇吗?”
薛绾三句话不留情面,刺的凌云淮脸色微微白了一瞬。
她无意与他纠缠,掠过他就想走,谁知被他抓住手腕。
“阿绾……”
薛绾脾气再好,也着实难以忍受,她都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瞎了眼,竟看上这种不仁不义的男人?
他为了柳如意对不起她,现在又因为她去对不起他未来的新妇。
这就是个既要还要的无耻男人!
“凌云淮!”
“你口口声声自称情深,那么,当日在宫中,我落水之事,柳如意抽的干干净净,你当真不知?”
她锐利的盯着他。
凌云淮一愣,他那日喝了酒,得知霍绾出事就爬起来想要去看霍绾,可却被柳如意拦住了,柳如意声声质问他,如果他去看霍绾,那把她置于何地?
后来陛下盛怒,罚了陈氏千金和清怡郡主。
可凌云淮也不至于傻到如此,他问柳如意,她也去了花园,为何清怡和众千金会与霍绾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人起冲突。
柳如意眼光躲闪了下,他就明白了。
可他没法去追究,因为柳如意快要与他成亲了。
这事他藏在心里,眼下直白的被薛绾揭穿。
见他这般,薛绾更是瞧不起他,冷声道:“你既要护着她,那就最好不问缘由坚定无疑的护着她,而非三心二意,处处留情!”
“凌云淮,你真令人……恶心。”
她抽回视线,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凌云淮刹那间脸色灰白,因为他当真从霍绾脸上看不到一丝对他的情意了。
她是真的撇的干干净净。
没有忘记两个人甜蜜过往的只有他!
想起和霍绾走的过近的薛家二少爷以及九殿下,他眼眸覆上一缕阴霾。
她这是想攀附高枝,是以才那么鄙夷他。
薛绾倒是不知到如今,凌云淮还能那么卑劣的想她,不过她也不在意,酒楼今日开业,才是重中之重!
午时!
不少上京的名流墨客都聚集到了繁华地,他们之中有的收到的拜帖,有的没有,只能酸里酸气的道:“不过一个酒楼,搞那么多花样,真是滑稽取丑!”
“少白兄,你收到请帖了吗?”
“自然。”被称作少白的是正好游历到上京的一个名气不少的诗人。
比起这些上京的文人墨客,他既没有优越的家世,也身无财物,但他却受到了全上京如今最神秘的酒楼的请帖。
众人眼光异样,少白却全然不管,他只管猎奇,若这酒楼让他大失所望,他绝不会为此多说一句好话。
所有人都在等着白玉楼的重新开业,一时间竟比凌家成亲还要惹人瞩目。
毕竟上京从来不缺达官贵人的喜事,凌家和柳节度使女儿成亲还不如先前二皇子娶皇子妃时热闹呢。
宫中几位皇子也正坐在附近茶楼。
“二皇兄,你可听说了,老九直接给白玉楼送了礼,难不成这白玉楼幕后人是他?”
二皇子白了老七一眼,简直不想和这个蠢货搭话,他都说了幕后,要真是幕后,老九能给送开业礼?
不过!他眼睛倏地一眯,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弄出来的障眼法?!
这酒楼最近风头太过了,东家手段很高,未红先火,可见一开业,就会成为全上京最炙手可热的酒楼。
若真开好了,这家酒楼将来不知能握住上京人多少把柄消息,幕后人若真是老九……
他挥挥手,他的人上前靠在他耳边,听见二皇子道:“务必给我查出来东家是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