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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迟夫人唇角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声音含着几分苦涩几分无奈,“民妇身上肩负着两国友好外邦的使命,怎可如同寻常妇人那般,说和离便能和离的?”

    绣莹公主一听这法子行不通,就向元昭昭求救,“阿昭师父主意多,你看有什么法子将兰姨娘那个贱人赶出尉迟府吗?”

    元昭昭:“她是尉迟将军的掌心宠,又不是蝼蚁蜉蝣,怎能轻易的让她消失?”

    “那怎么办?”绣莹公主烦躁极了,“那尉迟姑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活在兰姨娘的羞辱下?”

    尉迟夫人没说话,微垂的眼眸没有黯然之色,只是有几分无奈。

    显然,她已经认命了。

    见气氛有些压抑,元昭昭红.唇微微扬起,笑道:“既然惹不起,那便躲得远远地。”

    尉迟夫人和绣莹公主闻言皆是一愣,齐声道:“躲?”

    微微思考了一瞬,尉迟夫人否定了这个提议,“就算是躲,也会被抓回来的。”

    元昭昭:“那是没有用对法子,公主殿下最近被情所伤,整日郁郁寡欢,尉迟夫人恐她伤心过度,积郁成疾就送她回京疏散心情。”

    舍,尉迟夫人死亡只有七日的时间了,而晋国使臣是十日后抵达柳州。

    只要她帮尉迟

    夫人平安度过这七日,尉迟夫人便能等到晋国使者接她回家。

    回她真正的家。

    绣莹公主猛地鼓掌,“这个法子好!那臭冰块要是敢阻止,我就搬出外祖父堵她的嘴!”

    仲老将军是尉迟湛的师父,曾经在战场上救过尉迟湛一命。

    绣莹公主握住尉迟夫人的手,开心的说道:“我呢就装病,今天不是头疼心痛,就是寻死觅活的,必须要姑姑悉心陪伴才行,如此一来,姑姑就能远离尉迟府,再也不会受臭冰块和贱女人的气天高任鸟飞,姑姑以后就自由了!”

    尉迟夫人听言,向来淡然稳重的她难得显现出几分激动。

    瞳眸里更是漾起未来的憧憬。

    哪怕这种自由是短暂的,也让她重新对生活有了期盼。

    ……

    免得夜长梦多。

    绣莹公主当天就回了尉迟府收拾细软。

    尉迟夫人怕出什么变故,只带了自己的心腹丫鬟和银两,至于衣服用品,等到了京城再置办。

    隔日,是个晴空万里的艳阳天。

    元昭昭前来给绣莹公主和尉迟夫人来送行。

    “这一去便不知何年再相见,阿昭,”绣莹公主湿濡着眼眶,紧紧握着元昭昭的手,哽咽的说道:“我舍不得你。”

    她还没和阿昭游山玩水

    ,没和阿昭共睡一床说闺房话到天亮。

    她也没有和阿昭学够心眼子,她还有给阿昭下过厨呢……

    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没和阿昭做呢。

    此时的她很后悔当初被薛以茉利用那么久反,与元昭昭白白错过了那么多的时间。

    元昭昭心有触动,原本她只是想让绣莹公主的恋爱脑顿悟,不再痴迷薛寒儒这个渣男。

    可接触下来,她发现绣莹公主心思单纯,重情义,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一旦认准了人,会百分百的付出。

    她用绣帕为绣莹公主轻轻擦去眼泪,“公主殿下,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绣莹公主郑重其事的承诺,“阿昭,你放心,就算咱们分开了,你也是我唯一的金兰姐妹,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人会撼动你的地位!”

    元昭昭一怔,再看她严肃的表情下是一种近乎卑微的讨好,她内心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傻丫头。

    “绣莹,”这是她第一次以朋友的身份称呼她的名讳,“比起我是你唯一的金兰姐妹,我更希望你能有更多金兰姐妹。”

    “住,结交什么样的朋友,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权利,不要为了讨好我,或者体现这份友谊的珍贵,就放弃了与旁人结交的机会。”

    绣莹公

    主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假如我有了新的朋友,你不生气吗?不怕有人会动摇你的地位吗?”

    她若是有了新的朋友,薛以茉就会生气吃醋。

    曾经也有贵女同她示好,但她怕薛以茉难过都冷着脸拒绝了。

    “不会,”元昭昭笑着说道:“你的朋友越多,我就会越开心,因为有人在我不在的地方能够照顾你,陪你说话解闷,在你无助的时候能帮你出谋划策,要说担心,我只会担心你交友不慎,被人欺骗。”

    她的目光真挚,声音轻柔,像三月末的春风拂过消融的冰,夹杂着丝丝暖意。

    绣莹公主呆愣在了原地,薛以茉从来没有同她说过这样的话。

    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

    那边,尉迟夫人已经收拾妥当了,见绣莹公主同元昭昭说完了话,她便在绿萝的搀扶下来到元昭昭面前,真诚的道谢,“元小娘,谢谢你。”

    “尉迟夫人客气了,公主殿下就麻烦尉迟夫人照顾了。”

    尉迟夫人回身望了一眼这个囚禁她近二十年的尉迟府。

    府邸修葺的庄严肃穆,先帝亲赐的匾额高挂府门之上,上面用金漆勾勒的“尉迟府”三个大字,在朝阳的照耀下,宛如游龙飞天,无一

    不在昭示着尉迟一族曾经的辉煌与威望。

    青砖堆砌的高墙将雕梁画栋的府邸与繁华的街道隔开,像是一个奢华藻饰的金丝笼。

    尉迟夫人心潮澎湃,她终于有一天,要挣脱这个金丝笼了。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容光焕发,周身萦绕着朝气,宛如破晓后透过云层的第一缕晨光,极有感染力。

    绿萝感动的红了鼻子,伺候夫人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在夫人身上看到一种叫希望的东西。

    绣莹公主一排脑壳:“对啊,我怎么忘了尉迟默这个家伙,阿昭,我和姑姑走后,就让他来保护你,他正经的本事没有,狐朋狗友一大堆,不说别的,至少能护着你不吃亏。”

    尉迟默?

    元昭昭心有疑问,这是谁?

    瞧出她的茫然,绣莹公主解释道:“他是尉迟姑姑唯一的儿子。”

    “看元小娘的表情好似不认识他?”尉迟夫人惊讶的说道。

    元昭昭懵懵地摇了摇头,她该认识吗。

    尉迟夫人更加惊讶,惊讶过后又是疑惑,人家都不认识默哥儿,默哥儿还三番五次的托她暗中帮助元昭昭。

    看来,她的默儿是单相思。

    这般想着,尉迟夫人面上笑得愈发和善,“不若,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