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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帝后游街

    沈观澜并不清闲。

    沈啸威死了,宫里乱作一团,他更多的时间都要去处理政事,而迟莺则是在王府住了下来。

    沈观澜平常不管在忙,晚上也总是准时回来陪迟莺用晚膳,还总是时不时的给迟莺带一些外面时兴的小玩意儿,他的这份心意也让迟莺真正感觉到了被珍视的感觉。

    自从住回文宣王府后,沈观澜就让人把小朝阳从沈听潮的院子里抱了回来,迟莺每日便是逗逗猫儿,看看话本,日子无趣,倒也温馨。

    如此过了有半个月,终于到了沈观澜的登基大典,而迟莺也又一次换上华服入了宫,以沈听潮表妹的身份嫁给沈观澜为后。

    说起这个,迟莺本还有些担忧的,毕竟这朝中见过自己这张脸的大臣也确实够多,可是一路走来,迟莺也见到了许多宫里的下人,这些人没有一个对她的身份生出好奇,就好像都笃定她就是沈听潮的表妹一般。

    迟莺也不知道沈听潮是如何做到的,但有了这个合理的身份,她心里的担忧也就散去了。

    迟莺出生在商贾之家,又是不受重视的庶女,平日里更是没读过两本书,就连字也不认识多少,对于这些

    繁琐的礼仪,她更是半点不了解。

    自从入宫起,她便是跟在沈观澜的身边,恍若提线木偶一般按着身边礼官的吩咐进行着一项项仪式,大半天下来,迟莺只觉得腰酸背痛,繁重的凤冠更是压的她连头都有些抬不起来。

    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沈观澜悄悄从袖子里探出手来,塞到了迟莺手里一个东西,迟莺低头看过去,却发现那是一颗剥了皮的糖。

    此时他们就站在搭起的高台之上,正在接受百官朝拜,便是那桀骜不驯的沈听潮,亦是半跪在他们脚下,所有人嘴里都高喊着“陛下万岁,皇后千岁”,而那位披上龙袍的新帝却不动声色的在他手里塞了一颗糖。

    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耍小动作的行为让迟莺心里觉得很是新奇,正巧沈观澜挥袖对着百官道平身,而迟莺也趁着这个空档略微抬了抬手,将那颗糖送进了嘴里。

    甜丝丝的味道在唇齿间溢开,她便也觉得今日这场典礼不那么枯燥了。

    登基大典之后,就是帝后游街,迟莺和沈观澜一起上了车驾,望京城街道上早已是人山人海,这条街迟莺也走过无数遍了,却从没有任何一次走的如此

    万众瞩目。

    这样过分庄重的场景总让迟莺觉得有些不安,她略微侧身朝着沈观澜的背后躲了躲,沈观澜则很是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手心很热很烫,迟莺感觉自己的心也因此安定了许多。

    她知道,从今日起,她便是要和沈观澜共进退了,这是一个大日子,她必须在今日保持绝对的端庄,不能让自己成为沈观澜的污点。

    大街上人声鼎沸,百姓们都踮着脚,欢呼着,想要看看新皇新后的模样,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盯着车辇上的迟莺良久,才对身边打扮的有些浮夸的女人道:“夫人,你可觉得那位皇后娘娘有些眼熟?看起来与我们姣儿有几分相似。”

    那女人也看向迟莺,她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了,何止是像?她好像知道这女人是谁了!

    那分明就是迟莺!

    是那个小贱人!

    她的姣儿死的蹊跷,那日她去郑府要说法,郑磬犀那个没担当的家伙三缄其口,只称姣儿是得罪了人自食恶果,让她不要声张,免得惹火上身。

    关于姣儿的死,她一直都无法释怀,更是想不通姣儿嫁入郑府便是安分守己,到底如何惹上了大人

    物,如今看来,害死姣儿的那人恐怕就是她了。

    这迟莺当初在迟府的时候便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前段时间姣儿和迟清瑶接连死亡,除去她有这样的权利,迟夫人当真再想不到别人了。

    可是这贱人又是如何攀上的新帝呢?

    以她那卑贱的出身,又是如何被立做皇后的呢?

    这些绕是迟夫人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夫人,我同你说话呢,你仔细看看她是不是像我们姣儿?”没等到回应,迟员外又说。

    他是因为迟云姣的丧事才回来的。

    对于自己女儿的死因,他这个做父亲的更是一概不知。

    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除去迟云姣和迟清瑶以外,他还有一个女儿。

    “哪里像了?不像,老爷,你真是糊涂了,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呢?”迟夫人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回绝道。

    若是迟云姣的死真的是迟莺做的,以迟莺现在的身份地位,绝对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甚至他们还得夹着尾巴做人,免得让迟莺想起了他们。

    女儿没了,日子还得过,她可不想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迟夫人很清楚,当年迟莺在迟府过的是什么样的

    日子,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迟员外的漠不关心,以及她的袖手旁观。

    在这个节骨眼上,明知道迟莺得势的情况下,她是断不敢出现在迟莺面前的。

    “夫人说的是,倒是我糊涂了,怎么能拿姣儿和尊贵的皇后娘娘作比?”迟员外深吸了口气,有些心有余悸的感慨了一句。

    他分明是误会了迟夫人的意思,但是迟夫人也没有解释。

    离两人不远处,许微和许嬷嬷也站在人群里,看着车辇上相携而立的沈观澜与迟莺,许微脸上露出了些许释然之色。

    许嬷嬷犹豫了良久,还是轻轻拍了拍许微的肩膀道:“微儿,你说小姐她当初那么喜欢你,怎么就…”

    “母亲,今日是小姐的好日子,您又何必讲这些晦气话,而且您看,小姐和陛下很般配不是吗?她与陛下站在一起,远比与我站在一起要合适的多。”许微直接开口打断了许嬷嬷的话。

    很早以前,他就在想,他的小姐应该配这世界上最好的男儿,那人应当芝兰玉树,应当满腹经纶,应当温柔体贴,而现在,他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个可以站在小姐身边的人。

    如此,他便也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