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原因,迟莺并没有和沈观澜说两句话,就直接回了霖芷宫。
她到了霖芷宫的时候,沈灵毓已经在等她了,一看到迟莺,她就急切的迎了上来道:“蕊姬,你到底做了什么?那熏嫔为何会突然暴毙?”
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沈灵毓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目光更是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迟莺怀里抱着的小朝阳。
熏嫔对猫毛过敏的事是她告诉迟莺的,可是这样的事并不至于致命才对。
沈灵毓虽说也怨恨熏嫔,怨恨秦雪烟,但是让她做害人性命的事,她也是没胆量的。
只要想到一条人命因为自己的缘故如此轻易的没了,她心里就有明显的不安。
“放心吧,公主,我只是让人给她喂了些毒,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所为,同你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也不必因此愧疚不安。”迟莺知道沈灵毓在担忧什么,她开口劝慰了两句。
有了迟莺这句话,沈灵毓也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少有些矫情了,一边盼着那些曾经陷害过宁妃娘娘的罪魁祸首去死,一边又害怕那些恶毒的东西沾染上自己的双手。
她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迟莺
,这才道:“对不起,蕊姬,是我自己太没用,本来还以为可以和你一起,事到如今却又害怕。”
沈灵毓愧疚的低着头,一双小手也是在裙摆处绕阿绕,迟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温柔的道:“没关系的公主,你本就与我不同,你身份高贵,又有那么多人宠爱,你不必让这些阴险恶毒的东西沾了裙摆,相信王爷他们也不会让你沾染这些不好的东西的。”
不仅仅是沈观澜,还有沈听潮。
那沈听潮看似不理会沈灵毓,事实上是怕自己所处的污浊,弄脏了沈灵毓的心。
沈灵毓有那般尊贵的地位,还有哥哥们的宠爱,她生来就该裙上不染尘,该被无数人细心的保护着,而不是像她这样,多数时候连活着都要努力去求。
若是小时候,沈灵毓应当是迟莺最羡慕的人,而慢慢的走到了如今,她已经并没有那样的感觉了。
比起做名贵的雀鸟被人装在金笼子里,她更愿意用羽翼为自己撕开一片天地,就比如说现在。
沈灵毓低着头,她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的问道:“蕊姬,说起来我最近遇到了些奇怪的事已经连续有一段时间了,总有人在我窗
台上放糖葫芦或者是糕点之类的,但是不管我找了多少侍卫去关注,都没有抓到那人,你说谁会做这样的事?”
还能有谁?
如此悄无声息的关爱。
“公主心里已有答案了不是吗?”迟莺目光落在沈灵毓揪着裙摆的手指上,反问道。
沈听潮呀,自己还真是帮了他不少大忙呢。
才刚在迎庆殿替他推了一把,现在又为他在沈灵毓面前美言。
罢了,看在自己即将要获得自由的份上,能帮便帮吧。
沈灵毓很是犹豫的点了点头,她道:“我觉得除了六皇兄也不会有别人了,可是他…当初明明狠心与我断绝关系的是他,现在为何又要来讨好?”
“这样的事我也说不准呀,毕竟我同六殿下也不熟,公主若是实在好奇,不妨自己去问问他。”迟莺说。
对于这种帮别人解决感情问题的事,她还是不怎么熟稔。
沈灵毓摇了摇头,她道:“还是算了吧,我看他也不愿意见我,我便不要再自讨没趣了。”
“你还没有试过呢,又怎知他不愿意见你?说不定他只是不好意思见你呢?又或者他也是有苦衷的,今日他不就没有替秦妃说话吗?”迟莺说。
说
起同沈听潮的那份合作,她可真是仁至义尽了。
“还是算了,你刚拿了凤印,接下来应该会很忙吧,我便也不打扰你了,还有之前给你的樟脑草你一定要处理掉。”沈灵毓说。
迟莺应了一声,让玉翠送走了沈灵毓,自己则进了内室,将还剩了一些的樟脑草剪碎了丢进了香炉里。
今日在寿宴上熏嫔之所以晕倒,就是因为迟莺从沈灵毓之前写的宣纸上知道了樟脑草对猫咪有致命的吸引力,于是她特地在沈灵毓那里弄了些樟脑草,又买通了熏嫔那里伺候的丫鬟,让她把樟脑草的汁液偷偷涂在了熏嫔裙摆内侧。
迎庆殿上她刻意放开了小朝阳,小朝阳就自然而然的跑到了熏嫔旁边,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浸了血的佛经吸引,就连熏嫔也不例外,完全没有人发现藏在熏嫔裙摆处的猫儿,再加上还有熏嫔身边的婢女刻意遮掩,这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当然也是有意外的,她并没有想到熏嫔会直接晕倒,本还想着让熏嫔身上出现一些不好的症状,然后再引得熏嫔和秦雪烟反目的,但是晕了便也晕了,反正对结果没造成多大的影响。
接下来,只要安静的等着一
切结束就好了,正好这样的日子她也已经厌了。迟莺忍不住想。
“娘娘,秦妃和二公主来了。”外面突然传来了玉翠的声音,听到她的通报,迟莺心里好不容易升起的那些许宁静,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秦雪烟,她还真是一刻也不愿意耽搁呢。
“让她在门外等着。”空气里还弥漫着樟脑草被燃烧后留下的怪异味道,若是让秦雪烟进来,这味道一定会留下什么端倪,她索性让玉翠把人堵在外面。
“皇贵妃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呢,这才刚刚得势,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是吗?”迟莺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沈凌霜高傲的声音。
迟莺本已打算出门了,但听到她这般嚣张的语调,干脆又懒散的坐回了软榻上。
如今这后宫里啊,她才是位分最高的人,既然沈凌霜看不清形势,那么便在外边等着吧,反正她对这沈凌霜本就没什么好感。
迟莺安心的在屋里逗弄小朝阳,外面时不时的能听见沈凌霜嚣张跋扈的声音,她硬是等了有大半个时辰,等到外面沈凌霜的声音都有些哑了,这才抱着猫儿走了出去,淡淡的道:“二公主真是好大的火气啊,怎么?对本宫就这么不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