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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服软

    裴樾的剑很快,庸王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冰冷的剑刃划破喉咙的锋利。

    然而最关键的那一刹那,韩柳雀将庸王往后拉了一把。

    裴樾的剑落空,剑风扫倒韩柳雀身上,韩柳雀的肩膀瞬间多出一道血痕,而庸王也死里逃生。

    庸王捂着脖颈,上面被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只差一点,他的喉咙就要断了。

    “走!”

    韩柳雀挡在庸王跟前。

    庸王微楞。

    韩柳雀咬着牙,“我让你走!韩家旧部的人会保护你,你走啊,再不走,我就后悔了!”

    庸王看她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妻子,孩子?

    能有命重要么。

    裴樾冷冷抬眸,韩柳雀却挡在了他跟前。

    “值得么?”

    裴樾问韩柳雀,一个说走就走,一丝犹豫都没有的男人,值得她拿命来护着吗?

    韩柳雀眼里有泪花闪动,“我不知道值不值得,以前我还想靠出卖他自己保命呢,现在我却拿自己的命来保护他,我真傻。”

    可不论如何,就是不能看他死在自己眼前。

    爆炸还在继续。

    裴樾冷淡让人把韩柳雀带回了天牢。

    至于晕过去的史真……

    “一并关入天牢,通知史家。”

    说罢,转身去处理爆炸。

    苏棠到下午,才听到韩柳雀以

    命掩护庸王逃走的事。

    “爆炸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王爷受了伤。”

    杜若说。

    苏棠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杜若见状,连忙跟上,“王妃,王爷还在处理百姓的事儿呢,这次百姓死伤不少,王爷动了怒,抓了不少当差的当街就要斩首,血淋淋的,您还是别过去了,否则王爷要心疼,而且王爷的伤,也有太医处置了。”

    “虽然太医处置的不大好,但王爷受伤也习惯了,能忍的。”

    “也就是伤了肩膀,掉了些肉而已。”

    杜若边说边观察苏棠的表情,看她表情越来越凝重,才停止了继续恐吓她,转而道,“王妃,您不如在家里先备着药,等王爷回来,您再替他好好看看?”

    苏棠也怕自己出去了会添乱,爆炸声她听到时都吓了一跳,城中肯定一片混乱。

    “去叫清风来。”

    “可是王爷吩咐……”

    “你方才吓唬我不就是想我先跟王爷服软吗,我当然会服软,但前提是你把清风给我找来。”

    苏棠道。

    杜若想哭。

    但还是赶紧把清风找了来。

    苏棠让他去裴樾那儿看看,缺什么少什么,她好立即补上。

    至于玉娘……

    “当真死了吗?”

    “死了,王爷亲自动的手,

    不可能活。不过韩柳雀似乎伤心过度,动了胎气,要把人接出来吗?”

    苏棠沉吟了片刻,原本她觉得为人母不易,想过生产时把韩柳雀接出来的,毕竟她答应过玉娘,会放过韩柳雀。

    但因为他们策划逃狱,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百姓,她哪里还有多余的怜悯给韩柳雀?

    “不用,让她在大牢生,孩子出生后,立即按原计划抱走送人抚养。”

    苏棠沉声道,“至于韩柳雀,让她等着王爷发落吧。”

    苏棠懒得管她了。

    直到夜半,裴樾才一身湿气的回了王府。

    她在栖梧院前站了会儿,转身要去外院的书房,大门便从里面拉开了。

    “王爷,王妃说屋里备了沐浴的热水,问您要不要进去?”侍女说。

    “王爷,去吧。”

    杜若心底流泪,这可是我为你争取来的呀!

    裴樾看着屋子里那盏暖黄色的烛火,仿佛心也跟着照进了阳光似的,抿起薄唇,提步走了进去。

    苏棠就坐在门边看书,穿着一身丁香色的软罗长裙,乌发只用一支紫色步摇挽起,柔软的不像话。

    “我伺候王爷沐浴吧。”

    下人们都识趣退了下去。

    房门关上,苏棠放下书,起身给他脱下披风。

    披风刚取下来,就被裴樾抓住了手

    腕。

    他像是锁定了猎物的狼一般,双眼死死的锁住她,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面颊,想探看她的情绪。

    “王爷看够了吗?”

    “生气吗?”裴樾问。

    “生气。”

    苏棠说完,故意停住,看他浑身的气息越来越冷,冷到都要冻伤他自己了,才开口,“可我们是夫妻,是彼此深爱的夫妻,我不想跟你置气。”

    “这次你受伤了,我很担心,很心疼,所以我和你的账,等我给你擦好药,我们再慢慢算。”

    “现在,松手。”

    裴樾的手下意识一松,看着她细白的手腕,确定没有捏红捏疼,心才稍稍放下去,然后顺从的被她牵着手,一路领到浴室,由她宽衣解带,泡入温热的水里。

    他左肩到后背的确受伤了,只不过没有杜若说的那么严重。

    那时一个老妇人护着孩子逃不出来,他过去把人拎出来时,意外被炸伤的。

    但苏棠看着那红红的烂了的一片,眼眶还是红了。

    “疼吗?”

    “疼。”

    裴樾不觉得多疼,但他知道娇娇心疼。

    他想要娇娇更心疼他。

    “娇娇,好疼。”

    他低哑着声音,轻轻说。

    苏棠的眼泪一下子滚出来了,立即取药给他清理伤口然后上药。

    药冰冰凉凉的,裴樾觉得

    ,那里头和了娇娇的眼泪,所以才那么的凉。

    “前两日连诀的事,现在有空听我解释了吗?”

    上好药,苏棠问裴樾。

    提到连诀二字,裴樾便难掩戾气。

    苏棠都要气笑了,“王爷,你到底嫉妒他什么,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更不会跟他走,王爷到底为何总是这样害怕?”

    裴樾看着涌动的水面倒影的倩影,他怕什么,自然是怕她厌倦了她,永远离开他。

    “今晚我睡书房。”

    裴樾留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冰冷的水打湿衣裳,他也没用内力烘干,径直踏入了夜色中。

    苏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皱眉。

    她原以为,他的偏执病可以治好。

    现在看来,治好是不可能治好了。

    “王、王妃,你们没和好啊?”

    杜若狗狗碎碎的探了个头进来。

    苏棠斜睨他一眼,“想让我哄好你家王爷?”

    杜若有一种王妃挖了坑问他跳不跳的错觉。

    但那是自家的王爷啊,他不跳谁跳,早知道就该让松明别养伤赶紧回来了呜呜。

    “跳,我跳还不成么。”

    “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想,想让王妃哄好王爷呜呜。”

    苏棠笑出声来,“那你准备马车,明儿我要带着皎皎离开王府,回娘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