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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期末考试

    今天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过了今天,就要放寒假了,其实对我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好消息。上学除了上课和作业让人不太高兴,其他都比在家里好。

    坏消息就是,我正在期末考试的路上。坏消息就很坏。

    前几次考试的经历,让我对试卷产生了恐惧,有时候做梦都在学校考试。这种可怕的梦还不止我一个人会做,左边同桌右边同桌和同桌的同桌都说他们也做过这种梦。

    昨天听老师说,今天班上会来新监考老师,专门监督想作弊的同学,要是抓到谁作弊了,学校就开除他。

    怎么每次考试都会有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呢?监督作弊开除,让考试变的更紧张了。

    前排同学们坐各自的位置上复习课文。后排的同学凑几堆讨论放假。我也想复习课文,可他们说话声音一直影响我。有的人要回老家,有的人要去亲戚,有的人因为那也去不了,所以只能假装复习。

    终于到了八点半的考试时间,陌生的监考老师拿着试卷走了进来,他看起来那么的熟悉,这人明明就是三年级的老师。数学老师还说是新老师,就会骗小孩。

    旧老师发下试卷让第一排向后传递,坐在第四排的我拿过卷子,挑了一张好看一点的。要是拿到模糊题目的卷子,还要主动和老师提,我是没那个胆子。

    轻松的拿起笔,一下就写完最容易的填空,然后剩下两面难写的试卷。

    “同学们注意一下啊,这次卷子是有正反两面的,大家不要忘记写反面了啊”在教室慢步游荡的老师,站住脚说出这么惊人的消息。

    我反了一面卷子,这话还是真的。这次难写的卷子竟然有四面。这肯定是在做梦,听说使劲扭一下自己,梦就会醒来。

    “嘶”听说果然是假的……我捏起出汗的笔,先看向选择题,排除掉最不可能的答案,胡乱写一个剩下的,一面多的选择题就快速写完了。

    笔对向试卷上面空白处,想起老师拿红笔写在上面的数字,每一个数字都是阿拉伯来的,阿拉伯是不是住着阿拉丁呢?要是我也能有一个神灯就好了……

    安静的教室,忽然响起两声咳嗽,把开小差的脑袋拉了回来,继续思考下一题。

    这老师身体可能不太行,走两步就走两步,老咳嗽什么,都影响我考试了。

    翻一面卷子,心里还是无法接受,连续参加两次考试的事实。这一面不用写名字吗?担心老师批改的时候,忘记了这是谁的卷子,我把名字写在了最上头。

    这个名字难听又难写,有的名字又好听又好写,王丽名字就好写,周彤名字也好写,班长名字也好写……

    “什么东西,拿出来”老师站前面的位置低喊一声。手快速从桌里拿过一个东西捏在手心。

    教室开始发出小小的议论声,老师大喊一声“安静”把手放口袋里。转身看向四周的同学“不准再有任何声音和无关的东西出现”害怕被他盯上的眼睛,都躲回了试卷上,嘴巴也关紧了大门。

    人可以一直不动,脑子不行。大家肯定都在想,发生了什么,而且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老师站回讲台上,低头看看手表提醒了两句注意时间,还有专心考试。我很专心盯着卷子上的时钟图片,还是想不起来这代表几点了。它为什么不能画电子钟上去呢?电子钟都不需要那么多针。我最讨厌针了,这题我不喜欢,不写。

    写完会写的,和应该会写的,身边就走过两个交试卷的同学了,这些人还是这样,也不知道检查一遍。

    我快速的检查一遍,起身上去交卷子,放下卷子,回头对向我看来的王玉瑶,飞出一个快出来玩的眼神。她明白的向我点头。

    她从教室出来,拉我在梧桐树下玩跨步游戏,地上画一条横线,她跑起来从横线上跨出一步,站立,我站线里伸手挥她。

    这个游戏不太适合我,我想了一遍不要钱的游戏,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还发现原来我不但读不来书,玩游戏好像也输的多。

    听说一年级后面还有八个年级,唉,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王玉瑶很快就觉得跟我玩没什么意思,飞跑去跟男孩们玩跨步了。

    王丽和她朋友过来找我一起聊天,说刚才教室里发生的事,王丽一脸看不起人的样子说“作弊,肯定是要被开除的,说不定以后书都没得读”她幼儿园同学吴佳慧很同意这话,笑起来说“听说没书读,就要回家放牛了”她们觉得放牛这件事挺好笑呢,两个人看对方一眼笑了起来。

    王丽转头看向没笑的人说“你说是吧”

    是什么?“听说牛很贵的,十几块一斤呢”我没放过牛,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对牛的认识,只有过节的饭桌上。

    她们愣住了,那我也愣住。“好像是十三块一斤”吴佳慧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她妈还是她奶奶说的。

    “我奶奶可小气了,从来不买肉吃,要等我堂哥回来了,她才买好吃的菜”吴佳慧说起她家里的事。王丽对这些没兴趣,可能因为听过很多回了。

    但我没听过,皱眉侧头看向她说“是吗,你奶奶这样的吗?”

    吴佳慧眼睛发亮的看我,越过王丽身边,挽上我的手说“是啊,我们去那边坐着说”

    王丽气的原地踏步,哼一声,坐到了教室门口的台阶上,大概是等另一个朋友出来。

    吴佳慧嘚吧不停的嘴巴,说她爷爷奶奶只喜欢堂哥,不喜欢她和妹妹。有什么好吃的都是藏起来等堂哥周末来了吃。

    我认真听着,奇怪的问她“堂哥是什么”

    她停住一会,解释一遍爸爸的弟弟的儿子,就是堂哥。我又奇怪的问她那表哥是什么,她解释一遍是妈妈的弟弟的儿子。“那妈妈的妹妹的儿子是什么?”小姨的儿子,不也是表弟吗。

    吴佳慧变得有些烦躁,手不停拍响大腿“哎呀,也是表哥啊,你问这些干嘛”

    这么复杂的事情她居然一下就想明白了,我摸摸被拍的大腿,对她说“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对堂哥和表哥的区别,总是要想很久才分得清。

    她说都是她妈妈教的,她妈妈会很多东西,她妈妈在集市上卖包子。

    “你妈妈卖什么包子啊”我开口,拦住她没说完的话。

    “还能卖什么包子,不是肉就是菜,你老问这些干嘛”她脸上好像不耐烦起来,皱起的眉毛还要斜我。

    除了肉和菜还有豆沙啊,还有馒头啊,花卷啊,但我没能在开口了,她拍拍屁股灰,说老师走了,她要回教室复习了。

    我跟在后头拍拍屁股灰,想到下一节考语文,决定回教室背两遍诗。

    坐课桌上摇头晃脑的低声念着:“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身后传过吵闹嘻哈的声音,赶走了脑子里的诗。耳朵不自觉的竖起来认真听着,认真听一会又觉得没什么意思,这群人自己都读不来书,还好意思说别人读不来书。

    作弊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吗?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后排又有几个好东西?前面都没几个好东西。哼,我什么都知道,我是懒得说。

    收回耳朵,翻过几页背下一首诗,这一首太难了,一合上书就只能想起“天苍苍,野茫茫”然后什么来着,牛和羊吃草?

    语文考试还是那个老师,试卷翻一面还是试卷。唉,不过考语文还是比数学更容易些,除了古诗,大部分的课文我都记得。

    唯一搞不懂的是什么平舌音,翘舌音,单母,双母,鼻子母什么的,还好它们都只在选择题里,一题最多被扣两分,扣吧,扣吧,分少就随便扣吧。

    语文考试除了几个被老师喊回去的嘀咕声,就没有出现过与考试无关的动作了。上一节考试作弊的人,在考试时踩点进来的,低头进门回位置,趴到发试卷。

    偶尔停下笔的我,看向那个静悄悄的背影,想到作弊这件事,其实很多同学都有过,这像是一种病,很容易被传染,我就是被传染的。

    还像一种糖,吃到了一颗很甜,就会想吃第二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