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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谁也不能提的禁忌

    谢灼宁是被萧晋煊抱着回府的。

    她虽会几招三脚猫功夫,却到底是闺阁女子,抽了雍王那么久,也实在是有些累得不行。

    离开雍王府时萧晋煊把她打横抱起,她便顺势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

    结果他的怀抱太温暖太舒服,甚至回来的路上,连点颠簸都没受着,又是深更半夜的,人早就困了,是以到煊王府时,她已经睡过头去。

    萧晋煊回到王府,便立即命人去取伤膏过来。

    凌霄跟夏橘看到他眉目沉沉,一脸冷冽地要他们去拿药,又瞧见谢灼宁被他抱在怀里,昏昏沉沉的模样,霎时间两人都吓得不轻。

    “爷,王妃这是……怎么了?难道……”

    他声音颤抖,还没问完,夏橘便已情绪失控地冲了过去,“小姐!”

    那声音里透着绝望,如哀戚鹤唳,刺入云霄。

    萧晋煊都被吓了一跳,更别说睡得迷迷糊糊的谢灼宁了。

    她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地抬起眼睑,瞧见夏橘的神情,她霎时一怔,“好端端的,怎么了这是?”

    那模样,好像她死了似的。

    夏橘不敢置信地停住脚步,愣愣地望着她,“小姐……你没死?”

    随即巨大的欣喜涌上心头,那张冷冰冰的脸终于不再是一个表情,而是红着眼眶,露出一个似笑似哭的神色。

    “太好了……小姐你……没死……”

    谢灼宁还有些懵,抬眼环视四周,最终落在萧晋煊身上。

    似

    乎在问,怎么回事?

    她就睡了会儿觉,怎么就死了?

    萧晋煊也有些无奈,“我只是让他们去拿伤膏,谁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到伤膏,夏橘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上去,紧张得不行,“小姐,你,受伤了?”

    谢灼宁本人更纳闷呢,“我没受伤啊。”

    萧晋煊拉着她的手掌,“这不是?”

    谢灼宁一瞧,好嘛,原来是她握荆条抽人的时候太用力,磨蹭得掌心都有些红肿。

    她眉心一簇,一脸沉重地道:“你们速去取伤膏来,若是再晚一些……我这伤就要痊愈了。”

    萧晋煊:“……”

    凌霄:“……”

    夏橘:“……”

    伤膏很快取了过来,萧晋煊将谢灼宁拉来乖乖坐下,仔细地给她的手掌涂药。

    谢灼宁虽然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但是想到有人把自己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里,心里也不免有些暖暖胀胀的。

    灯光下,他眉目温软,温柔细致,“以后再想抽谁,直接告诉我便是。那种人,不值得你亲自动手。”

    谢灼宁当然知道不值得,其实不必她动手,萧璧城也绝对不会让雍王好过。

    听说看守雍王府的士兵,每日都会轮流去对雍王“亲切慰问”。

    他现在多活一日,对他而言都是折磨。

    但每每想到西川百姓的惨状,她心里就恨得咬牙切齿的,不亲自出口气,实在是不甘心,这才有了今晚偷偷跟上去的事。

    “

    你放心,下次我不会胡来了。”

    她知道,自己的意气用事,极有可能会坏萧晋煊的事。

    萧晋煊轻轻一叹,“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脏了手。”

    更不想,把她放在任何一个有一丝危险的境地。

    谢灼宁抬起手,抚摸上他的眉眼,脸上难得没笑盈盈的,带着难得一见的认真。

    “萧晋煊,我不是菟丝花,没那么娇弱。我活了两世,杀过人,见过血,手早就不干净了。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当人心中有信仰有执念有善恶的时候,总是要花点代价来守护心中那点坚守的。我心坦荡,可昭日月,这便足以。”

    她一直在用行动证明,她不光是他的妻,亦是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听到这些话,萧晋煊倏地笑了,“倒是我想岔了。”

    兴许是失去过一次,让他太害怕再一次失去她。

    所以恨不得把她捧起来供起来,建造坚厚又密不透风的堡垒把她圈起来。

    可她从来不是笼中鸟金丝雀啊,她举目望天,志在苍穹,又岂是能用小小藩篱可以困住的?

    “萧晋煊,你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啊。”谢灼宁撑着下巴,盯着自家男人,眉目间又染上晶亮笑意。

    “你觉得好看?”

    “好看。好看得我眼睛都不想移开。”

    这话太直白太大胆,叫煊王殿下不自在地侧过头,耳朵微红。

    一贯冷硬的男人,竟当真试着勾了勾唇角,露出

    一个昳丽弧度。

    一见他这模样,便勾起了谢灼宁不少回忆。

    当初的煊王殿下对她可是义正言辞不假于色啊,她最喜欢看他被撩拨得又气又恼又羞的小模样了。

    哪像现在,模样还是正经的,就是干起事儿来越发的不正经了。

    她收回思绪,本来不想在这时候说太扫兴的话,但又怕萧晋煊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

    “萧晋煊,关于雍王说的那些话,你怎么想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先帝属意的新君人选是萧晋煊,而昭文帝是矫诏登基的话,那这件事牵连可就大了。

    萧晋煊心里说不在意是假的,但却不全是因为昭文帝矫诏之事,而是听雍王话里的意思,此事还牵扯到太皇太后。

    “谁知道他跟那老太婆达成了什么条件?太皇太后不是最疼你了吗?你自己问她啊!她不会什么都没告诉过你吧?”

    “哈哈哈……萧晋煊,原来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所有人都算计你,连你祖母也欺瞒你,你就是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可怜虫……”

    他自出生,年少丧母,是太皇太后怕他年幼在宫里被人欺负,亲自来接他到跟前抚养。

    随后没多久,父皇也相继过世,他在这世间有许多的兄弟姐妹,但于他来说,却只剩下了一个亲人,那便是太皇太后。

    雍王的话,无疑是在深水中投入一块巨石,激起波涛浪潮汹涌。

    但萧晋煊也不是别人随

    意说两句话就能牵着鼻子走的人,他信真相,更信证据。

    “雍王如今被逼至绝境,人早已癫狂疯魔,难保不胡言乱语胡乱攀扯。他说的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就比如说,雍王说他母妃当年很得圣宠,宫内却没多少人见过他母妃。

    原因是他母妃身体不好,住在僻静处静养,不喜与人往来,先帝甚至因此免了她去给皇后、太后请安。

    但是之前在宫中,那位神秘人却说他母妃是死于非命。

    如果父皇当真如此喜爱他母妃,为何不知道她的死因?为何没有替她报仇?

    不仅如此,父皇他还毁掉了他母妃的所有画像,甚至偷偷处理了全部见过母妃的宫人!

    他那时年纪很小,对母妃的记忆逐渐模糊,所以想找个认识母妃的人讲一讲母妃是什么模样,好画下来珍藏。

    可是他找遍了整个皇宫,却一个人也找不到。

    就好像,他母妃的存在,是一个谁也不能提的禁忌!

    宫里那神秘人告诉他,母妃是被毒死的之后,他本想立即去皇陵开棺验尸。

    但是皇陵机关众多,封门石一关,想要打开难于登天。

    若要验尸,只得等皇室之人大葬才能重新打开皇陵。

    所以他现在,只能等昭文帝殡天。

    谢灼宁听到这儿,突地灵光一闪,“哎?雍王不是一品亲王吗?死了应该也会葬入皇陵吧?”

    昭文帝还有几天死不知道,但是雍王可以随时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