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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二当家的热情邀请谢灼宁跟萧晋煊他们,一定要出席他特意准备的招待晚宴。

    谢灼宁杏眸微抬,问萧晋煊,“要不要去?”

    也不知道那二当家的,憋着什么招等着他们呢。

    萧晋煊薄唇溢出一个字,“去。”

    不去怎么知道他们耍什么花样?

    反正从上山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深陷漩涡的准备。

    说不准还能趁此机会,敲打敲打他们。

    这答案跟谢灼宁不谋而合,她笑了笑,让夏橘跟宋玉秋去通知铁柱他们。

    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给他们开顿荤了。

    一行人到达忠义堂,二当家的立刻殷勤地迎了上来,“几位快请上座。”

    萧晋煊倒也不客气,径直去往上首处的左尊位坐下。

    大当家的见状,本想去坐右尊位,却见谢灼宁已经与萧晋煊并排着安然落座。

    这场景,看得大当家的都恍惚了。

    到底谁才是这绿林盟的老大?

    不过一想到体内的鬼幽丹,又想到老二的计划,他将一肚子火愣生生憋着,自己找了个下首处的座位坐了下来。

    二当家的一拍手,无数舞姬鱼贯而入,开始歌舞表演。

    婢女们也端着各式美味佳肴,一路送到送到众人面前。

    二当家的满脸堆笑地说,“地方简陋,也没什么

    拿得出手的,还请诸位不要嫌弃。”

    话还没说完呢,就见铁柱他们几个一阵风卷残云,桌上的饭菜就已经被一扫而空。

    也不知道是多久没吃饱饭了。

    二当家的嘴角抽抽,“呵呵,呵呵,几位壮士还真是……不拘小节。”

    铁柱一抹嘴巴,不满地说,“那还不是因为绿林盟今年提高了税银,我们成天省吃俭用,根本吃不饱吗?你们只顾着自己,哪里管过底下小寨子的死活?”

    换做从前,他哪儿敢这么跟绿林盟的二当家说话?

    但现在,他们跟着新头领,底气十足!

    二当家的听到这话,愕然了一下,不是很确定地问,“你们是……哪个山寨的?”

    铁柱拍了拍胸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们是,二狗子寨!”

    萧晋煊表情龟裂。

    谢灼宁抬手扶额。

    其实这山寨名,改一改也不是不行。

    西川山头林立,自立为王的山贼不知凡几,二当家的管理绿林盟的账目,对一些稍有势力的山寨都有所了解。

    而如这种听都没听过的二狗子寨,按往常惯例,那基本都是送给西川军作军功的。

    可如今偏是这样不起眼的小山寨,攻上了绿林盟的总部。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二当家的一顿,立即亲自提拧着酒

    壶,给众人倒酒,“来来来,喝酒喝酒,这是我们绿林盟自己采山上果子酿的酒,诸位一定要尝尝。”

    倒完萧晋煊、谢灼宁他们,他还不忘给自己跟大当家的也满上。

    随即他给大当家的使了个眼色,大当家的当即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朝萧晋煊他们方向举杯,“这一杯,我敬几位!”

    说罢,一饮而尽。

    可萧晋煊他们,却动也未动,连举起酒杯客气一下都不曾。

    大当家的瞬间涨红了脸,憋得额角青筋狂跳,“几位这是什么意思?不给我面子?”

    谢灼宁轻轻然然一笑,悠悠开口,“大当家的别误会,我们不是不给你面子,只是这酒太咸了,我们喝不惯罢了。”

    “你胡说,酒怎么可能是咸的?”大当家的觉得这女人在戏弄他。

    可谢灼宁却一脸真诚,“真的是咸的,大当家的不信,大可尝尝。”

    说着,便让夏橘将自己面前未动过的酒,端起来递到大当家的面前。

    大当家的却脸色一变,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们自己喝的酒水倒是没事,可面前这几人的酒水里却是下了药的。

    老二说,既然对方能用毒药控制他们,那他们为什么不能用毒药也控制了对方,逼得对方交出解药呢?

    他一听也觉有理,甚至

    还主动配合。

    可现在,这毒酒,却被送到他面前!

    他心头转得飞快,下一瞬,直接一把将二当家的扯了出来,“要不,老二你来尝尝?”

    反正他早就看这赖老二不爽了,竟还敢胆大包天,觊觎自家妻子,正好一杯酒毒死了他最好。

    没想到二当家的连考虑都没考虑,立刻果断开口,“这酒的确是咸的,几位要是喝不惯,我这就让人去换一种。”

    “那就有劳二当家的了。不过我跟我夫君忌口甚多,吃住都有讲究,还请二当家尽点心,千万不要再弄错了。否则我夫君生起气来,可是很可怕的。”

    谢灼宁一贯笑盈盈的,又加上长得明艳绝致,说话间眉目那叫一个动人。

    可她身边的萧晋煊却漫不经心地抚摸着佩剑,一股无形的强势跟威严,便犹如疾风骤雨扑面而来。

    一刚,一柔。

    一个笑意盈盈,一个肃杀酷烈。

    混合在一起,便是令人心肝儿一颤的无形杀机。

    二当家的立刻读懂了他们的意思,一时间额上豆大冷汗簌簌掉落,忙不失迭地点头哈腰。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留意,绝不会再弄错。”

    他知道,再弄错,他就没有机会再站在这里开口说话了。

    就连桌上的毒酒,他也立即让人尽数撤了下

    去,重新换上了新的。

    见他们安分不少,宋玉秋跟萧晋煊这才满意了。

    一旁,宋玉秋好奇地往自家灼宁姐身边凑,“灼宁姐,你跟煊王殿下什么时候学医了?”

    她端起酒杯,就闻出那酒水有问题了。

    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呢,他们俩就已经发觉了。

    谢灼宁不疾不徐地吃了口菜,说,“我跟萧晋煊没学过医,也没看出酒水有毒。”

    宋玉秋满脸不可思议,“那你们刚才纯纯是在诈他们?”

    “倒也不全是。”谢灼宁压低声音说,“我跟萧晋煊虽没看出酒水有问题,但看出那酒壶有问题。那壶叫鸳鸯两心壶,内廷杀人兵不血刃,最喜用此物。”

    萧晋煊出生皇室,又手掌御抚司,对这些阴私下作的手段,最是了解。

    而谢灼宁上一世在皇室时,萧璧城也利用这酒壶,借她的名义,害死了不少忠臣良将。

    所以甭管那酒水有没有问题,那二当家的拿出这个酒壶,就足以证明这里面有猫腻了。

    而他们正想找机会敲打他们呢,他们就主动送了把柄来,不用白不用。

    宋玉秋听完感慨唏嘘得很,“怎么感觉像是满级大佬血虐新手村呢?”

    这些山贼打又打不过他们,耍心眼也被全面碾压,上蹿下跳的,简直像只秋后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