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兄弟们!”
二当家的首当其冲,带着人直奔谢灼宁而来。
“来得正好。”谢灼宁微挑眉梢,嘴角轻扬,一手握弓,一手拿箭,“唰唰”几箭齐发,便射倒一片。
看着遍地哀嚎,二当家的脸色铁青,万没想到这女人看着弱不禁风的,竟还有这等本事!
而其他没中招的山贼们见状不妙,也不敢再近谢灼宁的身,纷纷掉头冲着夏橘而去。
可没想到夏橘手中宝镯一转,瞬间眼神凌厉,冷气直冒,“找死!”
她身形如鬼魅,于山贼中来回穿行,走哪儿哪儿便血花四溅。
就连二当家的,也被她打得连连后退,狼狈至极。
他咬了咬牙,心头急躁,“该死,难道今天要折在这几个女人身上?”
目光一转,落在宋玉秋身上,他霎时眼睛一亮。
那丫头从进门来就怯生生地躲在人后,一看就是没什么武功底子,肯定是最好拿捏的。
他当即吩咐众人,“抓住她!”
山贼们立刻挥舞兵器,朝宋玉秋冲过去。
“不……不要……”宋玉秋见此情形立刻瑟缩了一下身子,看起来害怕极了。
众山贼立即大喜,还以为终于挑着软柿子捏了。
没想到等他们全都冲过去时,宋玉秋一改刚才的胆小怯弱,下巴一扬,眉目飞
扬,朝着他们就撒出一大把颜色艳丽的粉末。
“嘿嘿,疯疯癫癫逍遥粉,好好享用,不必客气!”
毒粉从耳鼻喉吸入,山贼们的眼神瞬间变得呆滞起来,开始摇头晃脑,又哭又笑,又唱又跳,有的还扭打成一团。
“我是小鸟,自由的小鸟,我会飞~”
“哈哈哈,我终于当上大当家的了!还不赶紧叫那三个蠢货爬过来拜见我!”
“滚开,我是你爹!”
就连二当家的也没幸免,抱着一棵树又亲又抱,“嫂子,大哥是个粗人,不懂得怜香惜玉,你别伤心,我来疼你。”
谢灼宁跟宋玉秋诧异地对视一眼——
哟呵,还有意外之喜?
另一边,大当家的被萧晋煊当胸踹了一脚,连连退后稳住脚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偏在这时,还听到自家二弟说的那些悖伦的话,刹那间瞠目欲裂,“赖老二,你竟敢打你嫂子主意,老子杀了你!”
说罢,一抹嘴上鲜血,抗着大戟便朝人劈了过去。
二当家的手臂上挨了一刀,剧烈的疼痛也让他清醒过来,连忙大喊,“大哥,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被人陷害的,那个药粉有问题,你相信我啊!老三已经站不起来了,你我再内讧的话,绿林盟就真要毁了!”
几句话,犹如一盆凉水迎头
浇下,大当家的被愤怒冲昏的头脑也冷静下来。
是啊,现在大敌当前,他们要是再不团结一心,这绿林盟,怕是当真要拱手让人了。
他狠狠瞪了二当家的一眼,又冷哼了一声,却到底收了大戟,没再动手。
二当家的松了口气,都顾不得处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赶忙对萧晋煊他们表明态度,“诸位,切莫再动手了,一切好商量,一切好商量。”
说罢,立刻叫了人,将一片狼藉的忠义堂收拾出来。
两边人马落座。
大当家的抬眸落在对面萧晋煊身上,见他连坐姿都矜贵落拓,透着贵气,眉目之间,又饱含上位者的威压,心头暗暗叫苦不迭。
他也是,怎么就没看出来的这几位气度非凡,来者不善呢?
这一架打得,丢尽脸面,他以后还如何在兄弟们面前抬起头来?
二当家的则弯着腰,露出小心翼翼又讨好的笑容,“敢问诸位,该如何称呼?”
这次的态度,可比之前好太多了。
看来比拳头,果真比讲道理有用得多。
萧晋煊淡淡开口,“你无需知道这些,只告诉我,我提的条件,行,还是不行。”
说起这个,大当家跟二当家顿时露出苦哈哈的表情,“爷,您好歹高抬一下贵手,稍微减点成吗?我们几兄弟养着
那么多号弟兄,也是要吃饭的啊,你们拿了两成,我们真的没法儿活了!”
一旁,谢灼宁轻轻拨弄圆润指甲,浅然一笑,“二位当家的说这话就没意思了,你们收了那么多税,我们只要两成,你们怎么就没法儿活了?莫不是看不起我们夫妻,想试试死字怎么写?”
明明不算高的语调,神情看起来也轻描淡写,但却威慑性十足。
经过方才的打斗过后,也叫几个当家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女人!
二当家的赶忙解释,“夫人别误会,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啊,不是我们不给,而是我们真的给不出来啊!”
杏眸浅浅一抬,谢灼宁状似不经意地问,“哦?那你们收缴的税银,都去哪儿了?”
两位当家的对视一眼,没说话。
见状,谢灼宁眉目微微一挑,直接对萧晋煊道,“夫君,你看他们,好像不想跟咱们合作呢。”
黏黏软软的声音,如同撒娇。
却能一句话,便决定他们的命运。
萧晋煊听得墨眉一挑,“既如此,那便将头砍下来去砌墙,身子剁碎了丢下山谷喂狼。”
得了命令的夏橘,立刻将奄奄一息的老三率先拖出来,磨刀霍霍,如宰牛羊。
“咔擦——”
一只手臂便被剁了下来。
三当家的疼得痛哭惨叫,几欲昏厥。
他这辈子杀人无数,没想到自己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副情景,看得大当家的跟二当家的心惊肉跳。
这些家伙,来真的啊!
也对,仅仅几个人,就敢往山贼大本营里闯的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本来两人还打算隐瞒编造一些的,这会儿什么都一股脑地往外倒。
“税银大半部分都被西川军收去了,我们也就挣个辛苦钱,而且今年何将军还订了新规矩,送去的税银还得再加一成。”
“可现在的西川在外臭名昭着,都没什么人从这里过了,大.大小小的山寨连自己都养不活,从哪儿凑银子?我们也正为此事发愁着呢!”
所以不是他们说谎,而是他们真的拿不出两成的税银来啊!
“何将军……”听到这个名字,谢灼宁略微一顿,想了起来,“何文军是吧?郑国公的侄女婿。”
郑国公表面上交兵权,回到京都。
实际上这西川军,仍旧牢牢把握在他的心腹手中。
这何文军,就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而如今何文军好端端的,突然多增加一成税银,这么急不可耐的敛财,是想干什么?
谢灼宁跟萧晋煊对视一眼,显然都想到了一块儿去——
雍王怕是,要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