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王爷每次背着包袱走,一走就是好多天,但是这次真不能走。
贺兰临脸夸嚓一下就垮了下去:“何事如此莽撞?”
朔风这才想起来正事:“有一群农夫来女子学堂门口嚷嚷,二话不说就要带走他们的妻,那几个女子不愿,守卫一拦,他们就在门口嚎叫。”
贺兰临眉头紧锁,原来贺兰寻的阴谋在这里,这件事情也绝对不是只是单纯的闹事那么简单。
一群农夫本不足为惧,在禹城之内,他们就算是在街上闹事只要不伤人也无妨,禹城百姓自有公断。
但是此事是贺兰寻挑起的,自然也不会仅仅停在禹城。
估计过不了几天,贺兰寻就会’无意’传到皇上那里,或者传到朝堂上,给太子一党可乘之机。
他深知此事若处理不当,不仅会破坏女子学堂的安宁,引发民间的不满和动荡,今后恐难推行女子之策。
“带一支精卫,随我去女子学堂。”贺兰临沉声命令道。
贺兰临此次出行没有坐马车,以他为首,身骑戴着银白色马具的骏马,而后跟随一支精卫,禹城正道上所过之处,无人敢阻,行人叩拜。
足以见得贺兰临平日何等得民心。
等到了女子学堂门口,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农夫正围在门口,吵嚷不休,他们还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农具,情绪激动,似乎随时都可能失控。
贺兰临翻身下马,走上前去,冷喝一声:“你们为何在此喧哗?”
农夫们见贺兰临到来,一时之间竟有些愣住,他们本以为会遇到的只是女子学堂的守卫,却没想到是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亲自前来。
一时间人群微微散开,刚刚一个个气势汹汹嚷嚷着要打死守卫的那几个农夫此时也跟鹌鹑一样恨不得缩到最后面。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领头模样的农夫上前,满脸怒气地说道:“王爷,我们是来接自家婆娘回家的,她们在这里学啥子女子读书写字,这不是我们农家人的活儿!”
贺兰临目光扫过那些农夫,又看了看站在学堂门口的女子们。
可笑的是,有的女子面上饱经风霜,在这里嚷嚷的几个男人倒是长得脑满肠肥的样子。
贺兰临心中冷笑,这些农夫分明是被人煽动,贺兰寻便是那背后的指使者。
他也不多说废话,沉声问道:“你们的妻子是否愿意来此学习,你们可曾问过她们的意愿?”
农夫们面面相觑,刚刚在前面挑事而后又缩到最后面的男人回答:“这……这都是那几个娘们自己要来的,我们只是觉得她们应该在家操持家务,不该来这种地方。”
“哦?自己要来?意思是你不知情?”
贺兰临这句话没有任何的情绪,平静到好像就单纯是在问他。
那男人还以为堂堂王爷也要服软了,语气也更硬了:“是啊,还不是不知被人用什么手段骗过来的。”
说完,男人眼神一瞟,瞟到了学堂里自家媳妇,登时就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还不给老子滚出来,家里面农田还没人料理,天天躲这里偷懒,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一边说,一边想要挣开门口的守卫进去。
贺兰临的忍耐也一点一点临界:“满嘴谎言。”
说完长腿一伸,直接将那男人踹开,落地上还翻滚两圈。
“你说你不知情,可这些女子在学堂之中习文习武,也学习些织绣手艺,所得无一不是补贴家用,你一个男人,靠着妻子得来的钱,几分薄田都无力打理,跟腌臜废物有何区别?”
一番话下来,朔风都震惊了,什么时候自家王爷这么会骂人。
回来之前,江雨蘅就告诉过他,开办女子学堂,光是学习是不够的,女子们也要有谋生的手段。
加上之前江雨蘅也说需要一些绣品,这也是件两全其美的事情,他在女子学堂之中安排了织绣极佳的绣娘教导,所成之品皆发银钱。
可过不多久他就发现这些女子得了再多的银钱也会补贴给家里,现在他知道了,原是有这么多蛀虫。
而躺地上的男人原本想哀嚎几句,回去也好交差,结果却被贺兰临的话说的哑口无言。
周围围观的百姓本来就对他们这群闹事的人不满,现在更是群情激奋。
“呸,真不是东西,还要女人养。”
“就是,还敢在这里给王爷添乱,不知感恩的东西。”
“王爷刚刚说的织绣,我也想学。”
……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地上的男人感觉脸臊得慌,众言之下恼羞成怒。
“是,老子花了又怎么样,女人有钱不给夫家自己留着找男人吗,男人才是天,她就该在家里面干活带小娃,学什么学。”
说完后,余光又瞟到了躲着的自家媳妇,火气就好像找到了发泄口。
“你个臭婊子,你男人在这里被人整你就躲着不出来,想死是不是。”
光是说还不够,一双手直接拿起锄头,死死指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子。
周围的人都被此等厚颜无耻之人震惊到了,朔风撸起袖子就想上去,连一向稳重的朔云都没拦他,还给他递了一把剑。
朔风:“不是哥,你怎么不上?”
朔云:“打打杀杀的还是你去。”
朔风也想,但是王爷不允许他们随便对百姓民众动手。
结果想法还没落地,贺兰临身形一动,如同闪电般掠过人群,速度快到朔风朔云都没看清楚。
他快准狠地一把抓住那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男人的手臂顿时脱臼,痛得他哇哇大叫。
“放肆!”贺兰临的声音冷若冰霜,他目光扫过那一群闹事的人,众人皆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不敢再闹腾,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雇他们来的人只说了出力,没说要留命在这里啊。
贺兰临转身,对着学堂里的人说:“今日若有想走的,大可以走,本王亦会给你们一点安置钱,回了夫家也有银钱傍身。”
话说出许久,都没有一个人说要走,甚至连那几个想带走媳妇的人都动摇了。
毕竟他们的银钱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会贴补家用,若是没了这织绣差事,回去了也是一家人吃糠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