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冷峻的淡漠脸庞上,神色依旧淡淡的,但那双自然垂落在身侧的好看手掌,不知何时,拳头已经收紧,掌心的缝隙中,隐隐有鲜血渗出来。
“滴答……”
一滴鲜血落在花圃里的兰花叶子上,顺着带露珠的细叶埋进土里,消失不见。
夏虫热闹的鸣叫声,将这“滴答”的流血声,轻易地掩盖了过去。
“觅儿一生下来,就落了病根,小小的年纪就终日跟药罐子为伍,不过阿浅很会教孩子,觅儿乖巧懂事,吃药从来不哭不闹,很让我们省心。”
“你们?!”
低沉磁性的浑厚嗓音,冷不丁地响起。
容璟两瓣紧抿的薄唇,毫无征兆地开启。
“没错
,是我们。”夜子染没有任何迟疑,顺势接过容璟的质问话语。
容璟凤眸危险地眯起,过去四年对女人和孩子的亏欠,他无话可说,唯有用余生尽力弥补。
但是,这不代表他会任由别的男人,肆意染指自己的女人!
“本王承认,过去四年,你对本王的王妃和孩子,十分尽心尽力。”
“但从现在开始,夜太子可以退出了。”
是通知,不是商量。
容璟低沉的话音里,不留任何余地。
“是该退出了。”
夜子染温润的面色上,神色也冷了下来。
话音落下,容璟远山般的浓眉一挑:“夜太子懂得知难而退,及时止损,很明智。”
“你有什么
要求尽管提,本王可以补偿你,比如镇国公身后的整个夏侯氏一族,本王都可以助太子……”铲除。
“王爷是在用条件,跟我交换阿浅和孩子身边的位置?”
是疑问,却是肯定的口吻。
夜子染目光中掠过一抹讪笑,当着容璟的面摇了摇头,径自开口:“四年前,我晚你一步,我以为此生会错过阿浅……”
“她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敢……”
“王爷不是已经给阿浅休书了吗?”
闻言,容璟眉头紧蹙:“休书是伪造的,夜太子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有数!”
当本王不知道朝辞城女人伪造休书的事情,笑话!
容璟朝着夜子染逼近了几分,压低
声音道:“夜太子,骨肉至亲,血溶于水,这种情感不是外人可以随意取代的。”
话里意有所指,夜子染看着容璟,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王爷就这么自信?”
“孩子是本王的……”骨肉。
“可孩子跟我的名,第一个抱他们的是我,替他们换尿布,照顾他们,陪伴他们的,还是我!”
夜子染余光瞥见不远处一道纤细的熟悉身影,正在缓缓朝他们的方向靠近,及时打断了容璟的话音。
此时,容璟冷峻的面庞上,淡漠的神色出现了一丝龟裂,凤眸中快速地闪过一丝颓然之色。
不得不承认,这四年,他错过了孩子和女人,太多,太多,太多……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人杵在院门口当门神呢?”
云舒浅打老远看到容璟和夜子染面对面站着,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大男人在嘀咕些什么,不由喊了一声。
“孩子睡下了?”容璟顾左右而言它,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眸底。
云舒浅杏眸眨巴了两下,若有所思地看向男人,随意地“嗯”了一声后,就对着夜子染大方地开口。
“夏侯渊今晚在你这里吃了鳖,接下来,肯定会有所动作。”
“熬夜对心脏负担很大,你赶紧去睡觉吧。”
夜子染温润的眼尾含着笑意,点了点头,目光越过云舒浅,视线跟容璟冷冽如刀子般的眸光在空气中交汇,瞬间,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