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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管事立刻派出府上的下人,可是一天一夜过去,没有找到半点线索。

    张管事焦急地报了官,借着赵乾坤的名头,官府原本不想管的事情,还是派出了许多官差挨家挨户搜。

    搜的都是平头老百姓的屋子。

    四个城门口早就把手起来,张管事料想着,如果是绑架,一开始就将人带出城去了,那么两天过去了,绑匪也应该提要求了。

    如果不是绑架,只是单纯遇到意外,人应该就在城内才是。

    可是这挨家挨户的搜查之下,还是没找到半点踪迹。

    “这么个大活人怎么出去逛个街就丢了?下人说就是在繁华大街上一眨眼就不见了,这可是盛京,谁敢在天子脚下掳人?呜呜呜……”

    妻子的哭诉一阵阵传来,张管事听到妻子的话却是如遭雷击。

    这盛京城内,天子脚下,谁敢掳人?

    又有谁喜欢掳云英少女?

    赵乾坤!

    张管事猛地站起来,可是脸色忽青忽白一阵,他又慢慢坐了下去。

    无策擅动乃大忌。

    他的女儿赵乾坤的人不可能不认识,若真的是赵乾坤的人动的手,那必定是经过了赵乾坤允许。

    自己这些年跟在赵乾坤身边确实知道了他很多的秘密,难道是因为这些秘密?

    自己若是擅自闯进赵乾坤的府宅发怒,不仅找不到女儿的半点踪迹,还会被赵乾坤安一个罪名处死。

    他必须冷静下来想

    办法。

    “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张管事沉声:“谁?”

    “那花王妃。”

    在凤栖之外,大家喜欢称呼花钿为英烈夫人,而到了凤栖,在大家的眼里,花钿仍旧是那个内宅妇人,所以更喜欢称呼她花王妃。

    张管事听到花钿的名字,眸色变了几遍,最后低声问那下人:“可有人瞧见?”

    下人摇头:“花王妃乔庄打扮换了模样,从后门过来,这会儿天色黑了,无人瞧见。”

    “请进书房。”

    张管事先去了书房等着。

    不一会儿便听到门声响起,一个衣着寻常的女人走了进来,头上戴了灰色的布巾,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妇人,可是这布巾一摘下来,便如春日桃花般娇俏。

    张管事是见过花钿的,也知道她模样美丽,可这会儿却还是被这张脸惊艳住,隔了一息才起身行礼。

    “在下见过花王妃!”

    “免礼。”

    花钿走上前,自己家一般坐了下来,还招呼张管事,“张大人也坐。”

    张管事在家里被下人称作大人,那就是图个好听,他虽然读过书,但次次落榜最终还是个秀才,后来成家立业,跟着赵乾坤生活也很不错,便歇了读书的心思,是以到现在,张管事只是个秀才。

    花钿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好歹有个王妃恶名分,比起张管事的身份是要高出很多的,这会儿却成张管事为大人,已经是十

    分抬举他了。

    若是从前,张管事对花钿这种抬举不会看在眼底,甚至觉得花钿肯定别有用心。

    但这会儿,他对花钿态度平和中还带着几分亲近。

    “不知花王妃前来有何事吩咐?”

    在女儿失踪后花钿就来了,张管事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肯定和自己的女儿有关。

    “我的来意想必大人已经猜到了,我也就不废话,直说了。”

    张管事没做声,等着花钿继续往下讲。

    “我正在查赵乾坤,正好查到他有和云英少女鲜血延年益寿的事情,便得知大人令千金丢失了,我想求一副令千金的画像。”

    “要画像做何?”

    华花钿道:“我找到了赵乾坤关押云英少女的地牢位置,今晚便要派人去探一探,顺便看看那里头有没有令千金。”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无缘无故的善意,无非是有利可图。

    张管事清楚自己身上的利在自己身为赵乾坤幕僚的身份,也清楚花钿想要什么。

    “花王妃别费心了,我不会帮你的。”

    倒不是他有多忠心耿耿,而是他清楚,赵乾坤一旦出事,第一个死的是他,如果赵乾坤是刽子手,那他是刽子手里的那把刀。

    他们利益一体,这也是赵乾坤相信他的原因。

    “我还查到,赵乾坤与东陵人来往意图谋反的事情,不过我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到时候如果这事儿闹出来,赵乾坤推个人出

    来他自己就能脱身,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呢?”

    花钿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张管事心上。

    赵乾坤谋反的事情是秘中之秘,花钿能知道,就肯定是真的查到了什么,所以她这话不会是假的。

    女儿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失踪了,张管事不得不怀疑,这会不会是赵乾坤推他出去前的手段。

    先拿捏住他唯一的孩子,如此,便能轻而易举的拿捏住他……

    “张管事不妨想一想,令千金为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失踪?”

    “我听闻令前几失踪时身边跟了好多下人,这么多下人跟着,若不是武功高强的匪徒,根本无法办到。”

    张管事冷下眉眼:“她身边跟着很多下人的事情,花王妃是如何知晓的?”

    花钿挑眉:“外头都在传开了,我一直在查这件事情,怎会不知道。”

    官府挨家挨户搜查,坊间百姓都有猎奇心理,肯定将这件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了。

    张管事心里的怀疑消去,却抿着嘴唇没言语。

    让他背叛赵乾坤,他不敢。

    “你对他忠心你就能活下去了?”花钿冷讽地看着张管事。

    张管事脸色苍白,半晌说道:“大人不会算计在下。”

    这话和他的脸色一样苍白。

    花钿只道:“你画一张令千金的画像,我叫人看看地牢里有没有令千金便知道了。”

    “不用画,家里有。”

    张管事拿了一

    张女儿的画像,递给花钿,嘴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合上了。

    他想请求花钿,若真的看见自己的女儿能否将人救出来,但是很快想起来,这是要条件交换的。

    他必须用一样同等重量的东西,来交换。

    这样东西,只能是赵乾坤犯罪的证据。

    这一晚张管事一夜没阖眼,到了后半夜,他听到下人在外面禀报。

    “老爷,那花王妃又来了,现在在小厅等着。”

    肯定是女儿有了消息!

    张管事赫然起身,不顾妻子的疑问穿上衣裳便去了小厅。

    花钿还是先前那一身衣裳,安静的坐在太师椅上,屋外天色漆黑,廊下的下人提着灯笼,张管事走进去,迫不及待地问花钿。

    “可看到宝儿的消息?”

    花钿没言语,直接从身上拿出来一样物件,是一支珠钗。

    “这是宝儿出门那天戴的珠钗!”

    张管事接了珠钗眼圈儿一下子红透。

    花钿淡声道:“今日被割血的,正是令千金。”

    张管事闻言双腿一软,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那些个云英少女割不了几次便会死去,他的宝儿……

    “张管事,现在可愿意帮我?”

    “愿意!”

    花钿瞧着张管事涕泪横流的脸,低声说道:“如何帮?”

    张管事抹着眼泪道:“宝儿现在生死未卜,在下的心乱极了,还请花王妃容在想想一想。”

    花钿挑眉,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