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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被吵得头疼,但想了想,自己儿子也是受害者,只能无奈地劝道,“好了!事到如今,你想怎么办吗?”

    钟离瑾瑜抽噎了一下,“儿臣本来是想让父皇提前放了良娣……她身子骨一向娇弱……可现在……”

    皇帝“哼”了一声,“那就关着吧,等查出来之后再处理你那后院破事!”

    钟离瑾瑜点了点头,失魂落魄地坐在了一边。

    皇帝刚准备说些什么,就看阿律走了进来,“殿下,谢三公子来找您,应该是为谢良娣求情的,在东宫外等了许久了。”

    钟离瑾瑜没说什么,皇帝就劈头盖脸一顿骂,“找什么找,让他滚回谢府!大理寺自会调查!”

    阿律忙不迭出去回话了。

    今日之事,谢云也收到了消息,但他并不像谢棋这么冲动,而是决定作壁上观,连太子都没发话把静宜捞出来,他再凑热闹,恐怕要惹太子的眼了。

    御前总管忧心忡忡地走了进来,对着二人行了一礼。

    “查出来了?”

    面对皇帝的询问,御前总管略显担忧地看了一眼钟离瑾瑜,而后才开口,“皇上,查过那些婢女小厮的口供了,都对的上,而且他们都能互相作证,唯有……唯有……”

    “结巴什么?快说!”皇帝一心想听最后的结果。

    “唯有谢良娣独自在书房待过,说是找话本,但没人能做证……这……大理寺也不敢对良娣用刑。”

    钟离瑾瑜抬眼,眼眶发红,他急切站起身来,“孤作证!良娣她拿话本,是跟孤知会过的!”

    皇帝看那个谢静宜给儿子迷成这样,越发觉得离谱,“你看着她拿的?太子,你是一国储君,怎可耽于情爱!”

    钟离瑾瑜就不说话了,他实在是编不出来了。

    “谢良娣最近跟谁有过接触?她的婢女审了没?”

    御前总管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回陛下,审了。”

    “谢良娣最近跟……武阳侯世子在一品茶楼见过面。”

    皇帝的脸黑如锅底。

    崇华寺中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谢俞正在跟陵阳道人手谈。

    陵阳道人看了眼谢俞,“你到底怎么想的。”

    谢俞反问,“你又是怎么想的?”

    陵阳道人无奈叹了口气,“非得是她?你不是不知道,这丫头跟许多人纠缠不清,恐怕到时候你难以抽身。”

    “那又如何?”

    谢俞笑了笑,“云溪喜欢。”

    陵阳道人就不再反驳了,看了一眼谢俞的神色,“钟离政……”

    谢俞条件反射地抬眼看了一下,而后利落地下了一个黑子。

    “钟离政啊,有些当年我的风范,怨不得谢家那些老东西打他的主意。”

    陵阳道人“哦?”了一声。

    “不过是权力更迭,那些老家伙不满在洛阳的悠闲生活,又想来京城插上一脚罢了。太子妃人选定了,那些老家伙就盯着太子侧妃跟桓王世子妃的位置呢……”

    陵阳道人笑了一声,“怎么不选宁王?”

    谢俞嗤笑了一下,“宁王?一个只会靠女人的软蛋罢了,好了,你输了。”

    看着胜负已定的棋局,二人哄笑起来。

    谢令姿稍稍补了个觉就起床,恰逢喜鹊回来,将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儿地都倒了出来。

    听到谢静宜被叫去单独面圣,谢令姿顿了顿,问道,“那芙蓉……”

    “也一块去了。”

    谢令姿点点头,没说什么。

    喜鹊和春芽对视一眼,春芽露出了然的微笑,到门口叫了一声“青鸾”。

    谢令姿正搞不清楚状况,就见青鸾抱着厚厚一沓画卷进来了,险些抱不住。

    “这是什么?”

    谢令姿忍不住问道。

    喜鹊眨眨眼,“哎呀,小姐您不是让奴婢帮您打听合适的适龄郎君吗?这儿,都是奴婢打听来的,还有画像呢!”

    喜鹊挪谕道,“小姐是自己选,还是奴婢帮您介绍一下?”

    谢令姿回过味来,“好你个小丫头,敢编排我了!”

    喜鹊笑嘻嘻地躲远了些。

    青鸾把画卷悉数放在桌案上。

    谢令姿先打开一幅,几个小丫头都凑过头来瞧。

    “这个眼睛有点小啊。”

    “长的不高。”

    “刘建业,年二十四,怀乡人,京兆尹小吏……”

    “年纪有点大了。”

    “我也觉得,才是个小吏,小姐,下一位吧?”

    “别急,再看看。父母双亡……这个好!不用伺候人!嗯……有一宠妾?下一位!”

    谢令姿看着手里乍然空空,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刚刚那人她也没看上,就任凭几个丫头胡来。

    “周荣,年十七…举人,小姐,这个嫩!”

    看喜鹊乱说话,谢令姿伸手捶了喜鹊一下,喜鹊吐了吐舌头,接着往下看。

    “老来子,家中独苗,尚有一母。”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默默换了下一个。

    等看到最后一个,谢令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咦?”青鸾看着画卷上的人,疑惑地看了眼喜鹊,“桓王世子?”

    谢令姿看去,画卷上的男子长身玉立,眉眼清冷,却透着点点柔情,正如他时时望向她的目光,柔软又坚定。

    喜鹊点点头,“这可是京都最抢手的郎君,小姐难道不喜欢?”

    春芽也点头,“这个长得俊!”

    青鸾也开口道,“其实奴婢觉得,桓王世子对小姐其实很好……若是小姐能和世子……”

    “青鸾。”谢令姿打断了青鸾的话,“世子确实是很好的人,我不敢相配。”

    谢令姿合上了画卷,没有再看。

    “算了,我自己没事再研究一下吧,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丫头互相看了看,默默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就开始嘀嘀咕咕,谢令姿无奈地笑了笑,任凭她们去了。

    只是看着左手边的那副画卷,忍不住慢慢展开。

    画师很会抓取人的神韵,谢令姿只看画,就能想象出钟离政站在她面前的样子来。

    在王府、在皇宫、在宴会、在马车、在寺庙、在馄饨摊……

    一帧一帧的过往,都从眼前流过。

    谢令姿看向旁边的小字。

    “钟离政,二十一岁,京城人士,桓王府长子世子,上父母双全,下无通房妾室,佳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