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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令姿?她来做什么?”哈斯额尔敦喃喃开口,似有不解。

    哈斯额尔敦对谢令姿的印象尚且停留在她射虎一事,在皇朝与蒙部的比试上,这位和安县主似乎也挺身而出了。

    哈斯额尔敦疑惑了一瞬,天琴公主便瞧了过来,“谢……令姿?她跟谢静宜什么关系?”

    “她们是同胞姊妹,不过……性格却很不一样。”

    天琴公主来了兴致,“来者是客,将人请进来吧。”

    天琴公主看见一个容貌妍丽的女子款款而来,探究的目光把谢令姿打量了个遍。

    而谢令姿也在看她。

    天琴公主只半歪在那儿,就已经给人一种美而冷艳的感觉。

    谢令姿对上天琴公主尽是凉薄之意的眸子,先点头行礼,“天琴公主。”

    天琴公主拢了拢衣裳,从床上渐渐起身,散乱下来的头发为她更添了几分妩媚。

    “和安县主。”天琴公主轻声唤谢令姿,露出浅淡的笑容来,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敛起笑容,“你来做什么?难道是替皇朝陛下看我是不是真的病了么?”

    谢令姿开口道,“公主莫怪,我忧心公主身体,故而擅自登门拜访。”

    天琴公主看了眼谢令姿,“据我所知,我们并无交情。”

    哈斯额尔敦见妹妹语气实在戒备冷淡,接过了话头说道,“县主,我妹妹就是这个性子。”

    谢令姿温柔笑了笑,“公主是个倔强的女子,连公主身边的婢女也很像公主。”

    “公主水土不服的原因想必是因为……皇朝的土地比蒙部的土地少了一种东西吧?”

    哈斯额尔敦问道,“什么东西。”

    “自由。”

    天琴公主微微一怔,再开口时,神色都真诚几分。

    “和安县主倒是洞察人心。”

    哈斯额尔敦却有些怀疑地盯着谢令姿,“我妹妹和亲,其中便有县主一份力,如今做出这种同情姿态又是为何?”

    谢令姿行了一个皇朝礼。

    “当时是为国家颜面仗义执言,容不得退缩,如今只是同为女子的可叹可怜,心中难耐,故而登门。”

    天琴公主看了一眼哈斯额尔敦。

    “哦?你同情我?你怎知我不是仰慕陛下,迫不及待要进皇朝后宫呢?”

    谢令姿轻声道,“因为公主身边,就连一个婢女,也不愿为皇权折腰。”

    天琴公主与格桑对视一眼,忽然笑了,“那然后呢,你有办法?”

    哈斯额尔敦也看着谢令姿,他是真的希望谢令姿能说点有用的办法。

    “女子和亲,以续婚盟,本就是扬汤止沸之举,他们何以相信,牺牲一个女子,就能得百年安宁?今日舍一女,明日舍十女,日日舍之,王室凋敝,得女而毁盟,亦有之,盟誓已毁,女女难归。”

    谢令姿的语气悠长沉重,她叹了口气,“王子,想修两国之好不止和亲一条路。”

    哈斯额尔敦若有所思,半晌才对着谢令姿行了一礼,“县主之言,醍醐灌顶。”

    “阿妹,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我必为你争取。”

    天琴公主神色平静,只点了点头,“哈斯额尔敦,本就是你害我落到这般田地,你定然得负责。”

    天琴公主往前探了探身子,“为何助我?”

    “同为女子,仅此而已。”谢令姿开口,“既然已经看过公主,那我便告辞了。”

    哈斯额尔敦灰色的眼眸望着谢令姿的背影,突然叫住了她。

    “谢小姐。”

    “草原辽阔,放马纵歌,谢小姐可愿与我一同去草原吗?”

    谢令姿笑了笑,“谢过王子盛情,但不必了。我生于皇朝,长于皇朝,早就跟他不可分割了。”

    谢令姿匆匆离去,哈斯额尔敦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挫败感。

    天琴公主打了个哈欠,“哥哥,你不会瞧上她了吧?她可瞧不上你呢。”

    天琴公主叹了口气,“你当初还不如直接求娶和安县主,她比那个谢静宜聪明多了。”

    哈斯额尔敦没说什么,反而起身往外走去,“我去跟那些老家伙说说,皇朝与蒙部之事。”

    天琴公主有些百无聊赖地躺了下去。

    谢令姿走出驿站,见钟离政还在等,笑了笑就上了马车,钟离政问道,“时间尚早,你跟哈斯王子都说了?”

    “只起了个头,具体怎么做,还是让他自己去想吧。”谢令姿看了眼天色,“确实尚早,不如……去崇华寺求见陵阳道人。”

    钟离政点了点头,“可。”

    谢令姿立刻开口,“若是世子有事,我自己去就好。”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谢令姿有些惊讶地看过去,钟离政虽低了头,却没改口,谢令姿一时觉得双手双脚都无处安放起来。

    桓王世子最近……太不对劲了些!

    “嗯?夫人去哪儿了?”谢俞回家,没见到云溪,开口询问道。

    “夫人去崇华寺上香了。”小丫鬟轻声答道。

    谢俞点了点头,转身又往院子外面走去。

    云溪坐在陵阳道人身边,眼眶微红。

    “这么多年,我一心想要个孩儿,却始终不得……我心中难受,不知如何排解。”

    陵阳道人抬手给她斟了杯茶。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陵阳道人淡淡开口,“夫人本就明白这个道理,无需老道多言。”

    云溪点了点头,“所以我最近想收养一个孩子,只那孩子有些特殊,你快帮我算算此事是否顺利?”

    陵阳道人拿起签筒,让云溪抽一支来。

    云溪细细想了许久,才从中挑了一支木签来,只她翻看了许久,也没从上面找到一个字——那竟然是一支无字签。

    陵阳道人有些疑惑,“不应该啊,怎么是支无字签……”

    话音刚落,就听侍奉在侧的小童道,“师父!桓王世子和谢四小姐求见。”

    陵阳道人几乎没有犹豫,“不见。”

    云溪一听谢令姿的名讳,有些焦急,她实在是想见一见谢令姿,跟她说说话。

    “你就见见她吧!”

    陵阳道人愣了一瞬,忽然问道,“你欲收养的,是谢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