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清点了点冰蚕的小脑袋瓜:“你呀,见色忘义的小虫子。好好跟你的‘心上人’待着吧。”
看着怀里乖巧可爱的冰蚕,杜商陆早就乐开了花:“孟夫人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冰蚕的,绝不叫它受一点委屈,减一点体重。”
“对了,夫人,你可曾为这儿冰蚕取名字?”
孟云清摇摇头:“这家伙一直睡在我的玉佩里,十天半个月的未能出来见我一次,我自己又忙得很,哪有时间给她取什么名字。”
“我瞧这冰蚕喜欢你喜欢得紧,要不我赶个巧,烦劳杜公子给它取个名字吧。你取的名字,它一定喜欢。”
杜商陆将冰蚕从怀中拿出,放在案板上仔仔细细地瞧上一番:“小巧可爱,机灵聪慧,通体幽蓝,嗯……那就叫你呦呦吧,呦呦鹿鸣的呦呦。孟夫人,你觉得呢?”
“说了一大堆,取的名字跟之前的特点没一点关系。”
这句吐槽,孟云清自然不会说出来。
孟云清笑着附和道:“这名字挺好听的,还是杜公子你会取名字。‘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呦呦,咱们杜公子可是将你当做了心中最
贵重的人呢。”
“你就偷着乐吧,呦呦。”
这呦呦像是听懂了孟云清的话,开心地在那里扭动着,像一根快乐的海草,随风飘摇。
吵闹一番后,冰蚕有些困了,又钻回玉佩睡觉去了。
孟云清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瞧瞧,这冰蚕,不对,这呦呦就是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的,比咱们这些人活得都自在快乐。”
打完岔后,孟云清又说回了要紧事:“杜公子,你这两碗差不多的药汤,专门给陛下用的吗?”
杜商陆摇摇头,嘴角带着淡淡的自豪:“不是,这两碗是给陛下与太后娘娘准备的,他们二人一人一碗。”
“哎,我记得这药讲究因地制宜,这陛下与太后虽得了同样的病症,但他们终归是不一样的人,病情进展也不尽相同,这药汤用差不多的,不太好吧。”
“哦,对了。说到这个,我要跟你说件太后娘娘的事情。”
“自你为陛下拔除蛊毒后,太后的身子便好了许多,昨天晚上竟吃了两碗米饭,一碗鱼汤呢。”
“太后信奉道教,遵循过午不食的规矩,都遵了几十年了。昨个下午,太后娘娘居然派庄妈妈过来,
叫我给她做晚膳吃,还说想要喝鱼汤。”
听到这些,杜商陆着实是吓了一大跳,跟孟云清听到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孟云清笑着说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跟你现在的一模一样。真真是惊讶地不得了。一开始我都吓坏了,还以为庄妈妈蒙我呢。跟庄妈妈确认了好几回,这才信了。”
“庄妈妈还说,太后点名想吃鱼汤。鱼汤油腻,太后娘娘都好几年没吃鱼汤了。不过吧庄妈妈也说了,太后的神色、食欲比没生病前都好了很多。”
孟云清用手肘怼了杜商陆一下,欠嘻嘻地说道:“杜公子,太后病情有所好转,那可都是你的功劳哦。”
杜商陆双手抱胸,自豪地说道:“那可不。不过啊,这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要是没有孟夫人您为太后调理膳食,太后娘娘也不会有现在的气力。”
“当然啦,这主要功劳当然是在我这里啦。”
孟云清白了杜商陆一眼,并没有说话。
杜商陆端起一碗药汤,信誓旦旦地说:“孟夫人,我敢向您保证,只要陛下与太后娘娘服下了这药汤,定能药到病除,恢复往日的光彩。”
“不
对,应该是比往日还要光彩,这身子骨会更加硬朗,连爬两座山都不成问题。您别看这两碗汤药长得差不多,这里头可大有学问了。”
“这个青花瓷碗里头装的是太后娘娘的。太后娘娘年事已高,且病情比陛下的轻缓,所以我在药里头多加了当归,黄芪,以及其他补血益气的药物。”
说完,杜商陆又端起另一个碗,那是个素白瓷碗:“这碗装得便是陛下的了。陛下病情凶狠,几次反复都差点要了他的命。”
“虽说陛下比太后年轻,可这身子骨却被病痛生生折磨地不如太后娘娘了。所以,我在这儿碗药里头加了些清热解毒,温和滋养的药物。”
“这毕竟是用冰蚕毒做的药嘛,毒性猛烈的话,陛下的身子骨会受不住的。”
孟云清了然般点点头,却还有最后一个疑惑:“原是如此。哎,这药汤你都治好了,怎么不干净给太后娘娘娘、陛下给送过去啊?”
“这药不能随便喝,得严格按照时间来服用。陛下的药要等到午时三刻,日头最毒的时候服下。太后娘娘的要等到日落西山,将下未下之时服用。”
这个说法孟云清倒
是第一次听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之前都没听过这个说法。”
“对了,我刚想起个事儿,我前些研究了些药膳,你给我上上课,看看这药膳怎么弄会更好吃,更能发挥出他应有的功效。”
杜商陆点点头,欣然同意:“成。夫人这药膳我略有耳闻,本打算鲜满堂开业之时去捧捧场的。没曾想,自己居然一直待在宫中,要不是您进来了,我都要被饿瘦了。”
闲聊会儿后,这太阳便明晃晃地挂在了天空中央。
见状,孟云清与杜商陆二人快步赶去陛下寝宫,准备给陛下喂药。
杜商陆一人坐在床沿手里拿着碗勺,时刻准备着。而孟云清正死死盯住铜壶滴漏,一下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重要时刻。
待最后一滴水滴流出来,还在空中下坠时,孟云清大声叫道:“杜公子,时辰到了。”
经历一番波折后,杜商陆终于将碗中汤药全数喂进了陛下口中,即使陛下依旧昏睡着。
杜商陆放下药碗,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呼,终于喂完了,可累死我了。”
一滴浑浊的汗水从杜商陆下巴滑落,落进了厚实的床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