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庄妈妈点点头,随后便去找太后娘娘了。
看着庄妈妈的背影,孟云清轻叹一声,将水盆端到了外头。
苏公公早已将东西准备好了,正打算去找孟云清:“呦,奴婢还想着去找您,您自个就过来了。孟夫人,东西都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孟云清点点头,走到了广场的正中央。苏公公站地远远的,生怕打搅了孟云清的事儿。
只见孟云清将水盆放下,将一旁袋子里的生石灰一股脑地倒了进去。
“滋啦、滋啦……”
黑色的水混着白色的粉不停地在水盆中翻滚,简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黑与白相互交织,就像这黑白不清的人世间,没有全白的好人,也没有全黑的坏人。
连绵不断地生意回荡在整个广场,听着人心里痒痒的,直想伸手去挠。
三刻钟后,水盆里头的东西终于消停了,只剩下一块黑到发亮的圆石块,孟云清拿匕首敲了好半天才敲下一小块来。
孟云清小心翼翼地将那小块黑石用帕子包起来,放进了杜商陆特地给她的一个小盒子里头。
“随身携带这等稀奇古怪之物的人,居然会不记得带重如生命的蛊王,随便一个人用脚趾头想
,都觉得事由古怪。做事不做全套,这杜商陆壶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孟云清读高中的时候最是喜欢看灵异小说,对蛊虫也算是有些认识。
蛊虫不易得,这成了王的东西便更是厉害。想要得到一只蛊王,需要花费制蛊者一辈子,甚至是一族人几辈子的心血。
“算了,处理这东西要紧,旁的之后在想吧。”
孟云清将苏公公准备的烈酒倒进水盆里,随后丢了跟燃烧的火柴进去。
橙黄色的火焰顿时蹦了三丈高,连皇宫城门口都看得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宫里着火了呢。
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黄昏之时,那水盆里的黑石块才彻底烧了个干净。
铜水盆被烧得光亮如新,就像是刚做出来的一样。只不过,这水盆被烧得再怎么干净,也是无人敢用了。
水盆被人丢弃在鲜有人问津的仓库里,一待就是几十年……
孟云清叮嘱苏公公找人盯住这盆火焰,有任何异常都要立即禀报她或者是杜商陆。
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孟云清扭头便进了陛下寝宫。
此时,杜商陆正在拔针——对于陛下来说,这也是个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若有差池,所有人都得玩完。
孟云清默不作声地站
在一旁,可眼神却一直在杜商陆那握住银针的手上。
不知过了多久,杜商陆终于将所有的银针都拔了出来,均匀而又有力的呼吸声传遍了整座寝宫。
杜商陆瘫软在地,真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孟云清走到杜商陆身边,淡定地将太后的事情告知了他。
只见杜商陆仰头颜面,语气十分绝望:“啊……怎么又来一个啊。为救陛下我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孟夫人,太后那里,你先看顾一二,等我力气恢复些,再过去瞧瞧。”
杜商陆敢这么说也是有他自个道理的,太后的情况比陛下好,还服下了孟云清给的避毒丸,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大事。
那避毒丸是兰缨做的,杜商陆也服用过,最是清楚它的功效。
孟云清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没什么事儿,我就去太后那里了。我虽能看顾太后一二,可毕竟是个半吊子。你好了就赶紧过来,别耽误事了。”
杜商陆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忙活了一整天,回到自己房间时,孟云清早已疲惫不堪,浑身酸痛不已了。
只见她啪的一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咚、咚、咚。”
敲门声过后,夕月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孟夫人,是我,夕月。我瞧您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便做了碗面条过来,您吃两口吧。”
“您忙活了一天,若是再不吃东西,这胃可是会受不了的。”
孟云清屋子里灯亮着,但却房内却迟迟未有人说话,夕月不敢贸然进去,怕搅和了孟云清的美梦。
夕月轻叹一声:“孟夫人该不会已经睡着了吧。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边夕月正犹豫着,那边孟云清已将房门给开开了。
看着那碗香喷喷的阳春面,孟云清的肚子应景地叫了好几声:“夕月对我可真是好,这碗阳春面真真是做到我心坎上了。”
“天凉,赶紧进来暖和暖和。我刚刚太累了,实在是没力气从床上爬起来,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夕月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孟夫人快尝尝我做的面,看看合不合您胃口。”
孟云清风卷残云般将一大碗面给吃完了:“夕月,我真是没想到,你的手艺竟然这样的好。这碗阳春面看似寻常普通,这味道却一点儿都不普通,好吃得很。”
“快告诉我,这碗面你是怎么做的,用了哪些东西?”
孟云清一脸期待地等着夕月说话。
看着那碗空空如也的面碗,夕月脸上生了一丝落寞
。
“我家里没落寞前是做面馆生意的。我祖母熬得一手好汤底,臊子。我祖父做的面条那可是十八乡鼎鼎有名的,还有人专门到我家面馆买生面条呢。”
“我爹娘死的早,我从小跟着祖父祖母生活。可不曾想,祖母因病去世,我祖父因思念祖母,没几年便郁郁而终了。”
“家中叔叔伯伯们没能继承祖父祖母的手艺,又个个都大手大脚惯了,没银子使了就将家里的东西拿去典卖。最后竟然将祖父祖母经营了一辈子的面馆卖了出去。”
说道从前的往事,夕月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那是倾注了我祖父母一辈子心血的地方,我自是不愿意他们卖了,便要死要活地让他们将面馆给留下,只要能将面馆留下,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就在那时,我叔伯机缘巧合下得了个进宫做宫女的机会,他们便将我送进了宫,那时候我才十三岁,我祖父祖母也才去世不到一年。”
“进宫头两年,叔伯还经常来找我要月例银子,说什么看在这些年的看顾上,看在祖父母,这笔钱我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不然就将我祖父母的面馆给卖了换银子。”
“我没法只能给他们钱,只为保住祖父母的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