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悸向来平稳的睡眠被打破,他在这个夜晚目不交睫,摩挲着手上的戒指,他的心情难以名状。
次日晨起,仇怡晓准备回境外。
仇悸便推了工作陪着母亲回去。
他们开私人飞机倒是方便些,但路途遥远还是惹人疲乏。仇悸独自一人折返到家后,便不再去公司折腾。
仇悸在天台的沙发上,眺望隐没在云霞中的残阳。
仇悸盘其的双腿上放着一直未翻页的书,他本想想捧着书净化心灵,不过书中文字是一字没读进脑。
他这时直接倒在在沙发上,用书盖着自己的视线,他双手放置于腹部之上。
步伐声附带问候垂降:“仇少爷。”
仇悸摘开书籍望见陆汀和宣靖,他们的出场方式一如既往,陆汀带着称呼而至。
宣靖也随即寒暄:“今天休息吗?”
“今天早上送我妈回境外,她回去玩两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就不往公司跑了。”仇悸解释道。
陆汀则问:“阿姨知道你被求婚了吗?”
“你们又知道了?”仇悸疑惑。
“你这不是。”陆汀指向仇悸中指的求婚戒,一目了然。
“而且消息满天飞。”宣靖附言。
“什么?”震惊的消息带着仇悸起身。
郁宁又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呢?昨天明明都答应好好的,不允许再胡诌八扯,散播谣言。
宣靖又随后解释:“是小道消息,以及一些报道在隐晦放料。”
仇悸深思而无言。
陆汀好奇而问:“你怎么就答应他了。”
“也没有,但是他强迫我戴戒指。”仇悸又躺回沙发,懒散回应。
“这还能强迫啊。”
昨夜在两人吃夜宵时还有插曲:
郁宁执着要把戒指戴上仇悸手上,“你先戴一个礼拜,下周给我答复。”
“我现在就不愿意,不用下周。”仇悸摘出戒指。
“你先戴着,你有什么要求你跟我说,一周之后我找你谈这个事情。”郁宁用力控制仇悸挣扎的手,给他戴上戒指。
仇悸口头依旧在拒绝:“我的要求是你别缠着我。”
“我们一定要结婚。”郁宁也不假思索。
仇悸蹙眉表示不解,“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就是结婚,我们到时候再要个孩子吧。”
“你精神有毛病是吧!”
“不喜欢小孩吗?”
“我是不喜欢你!”
“这次大会上会尝试通过双男性医学合法化培育受精卵的提案,我们的基因都可以融合。虽然法律在以往一直没通过,但是技术算是很成熟的了。”
“你先给我打住,我还没打算跟你结婚。”
“嗯,那我等你答复。”
郁宁把话语聊得深入,让戒指成为仇悸忽视的存在,然后安然戴在仇悸手上。
仇悸也想不明白郁宁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能打得这么精细。
听完故事的陆汀:“你们还准备要孩子啊?”
“郁宁自己一个人莫名其妙规划的,不知道怎么想的。”
宣靖则正经询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仇悸继续摆烂:“看看吧,我现在不要想这些,我想不出结果。”
陆汀:“其实和他结婚也挺好的,吃他的用他的,还可以减少这边的财产支出。”
仇悸:“他要是对我实施暴力呢?”
陆汀:“他要是会打你早打你了,你这么欠揍,他哪舍得?”
仇悸:“他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他现在跟我求婚是因为喜欢我吗,恐怕是把我当棋子,或者把控我的步伐,他现在事情应接不暇,能把时间放我身上也不过是放长线钓鱼罢了。”
“那你不答应他了?”
“不答应他也挖不出来什么东西,想要套点东西出来还是要接近他。”
“那你要答应他?”
“哎呀,让我自生自灭吧,我不是也正纠结嘛。”
宣靖无声叹气,陆汀则将叹气具象:“哎。”
仇悸把戒指摘下来递给陆汀,“你看看这个戒指,你见郁宁戴过吗?”
这是素圈,陆汀一开始便觉得奇怪,郁宁求婚怎么会给这么素的戒指。
陆汀翻到戒指内壁刻有郁宁名字缩写,“诶——是郁宁之前那个啊,是郁慕姐姐之前求了好几个月求来的,我也有,是保平安的。”
陆汀把脖子上挂着的戒指展示给仇悸。
“还真是啊,看来他没骗我。”
“这有个新刻的,是你名字的缩写。”
仇悸把戒指接过后观察,郁宁名字缩写的刻印确实像是许久之前的,而仇悸名字缩写的印记也确实崭新。
“是不是郁宁觉得你每天在境外奔波太危险了。”陆汀猜测郁宁的用意。
“他自己不用保平安了?”
“他这不是在乎你嘛。”
仇悸瞥了陆汀一眼,“你怎么完全跟郁宁一个战队的?”
这个对话都是陆汀跟仇悸在进行。
陆汀嘟嘟囔囔:“我就是感觉郁宁还是很喜欢你嘛,我感觉一向很准,那当然你也可以当我放屁。”
宣靖也倍感疑惑,郁宁所作所为让人难以捉摸。
空闲下来的对话让仇悸匆匆待客:“那你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顺路过来看看你。”
“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不用了,我们今天在外面有约了。”
所以他们也匆匆说出再见。
仇悸又留孑然一身在沙发上静躺,倦怠却又难以入眠,清静但也读不进书,他又用书籍盖上自己的视线。
步伐声再度靠近仇悸,四周树叶婆娑起舞,嘈杂的声响模糊了步调,他认为是宣靖和陆汀折返了。
“怎么回来……”仇悸又将书籍滑下,露出他的双眸。
仇悸话语戛然而止,没想到是郁宁迎面而来。
仇悸拾起了谨饬:“你不是说一周之后才来吗?”
“我说一周之后我们再谈结婚的事情,不代表我在这期间内不来找你。”郁宁靠近仇悸。
郁宁处处都是肆意霸道,话语中就默认他们要结婚之事,而他现在就像是持着一副安之若素的姿态来骚扰仇悸。
仇悸不愿与之辩驳,他另有困惑:“为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有人在传?”
“这跟我没关系,你和我是什么身份,有些人追着我们挤出一些新闻都是正常的,只是让他们赚点钱罢了。”
“你在这拿我的隐私给别人赚钱。”
“那你要是不喜欢被别人看到我就去拦截这些新闻,可是你是因为不想让季林知道。”郁宁是巧舌如簧,他明明很愚笨的,几年不见真是原形毕露。
仇悸:“这跟我的目的没有关系,是跟你的态度有关。”
郁宁:“是你对季林太敏感,所以你用我的态度作为你目的的挡箭牌。”
倘若仇悸他真的被隐私侵犯,他浑身不安,他早就在郁宁面前暴跳如雷了,而非此时和郁宁泰然自若地辩驳,郁宁倒将仇悸拿捏到位。
不过仇悸还想和郁宁诡辩,郁宁的言语却匆匆赶上。
郁宁:“他昨天没有提及丝毫我们的事,这是因为他不会轻易相信谣言,更是因为他不愿意相信,他就一直拖着,他喜欢你,他就希望这些新闻被倒戈,你不表态就是给他希望,他就会一直等着你,等到你自己亲口说你要跟我结婚为止。”
仇悸试图据理力争,可郁宁轻松散漫的言语几句就将事实描述。
一切正如郁宁所言,仇悸的拒绝一直没有力度,也进而让季林有机可乘。
他现在的苦恼再度演变,变成他恐惧给季林带来伤害,可伤害是不可避免的了,所以仇悸就开始逃避和拖延。
其实郁宁是最合适不过的拒绝理由了,况且郁宁本就是仇悸封心锁爱的溯源。
郁宁也给足仇悸深思的时间,等待良久后才开口言说:“晚上跟我一起出去吃饭。”
仇悸扭头拒绝:“我不去。”
郁宁:“为什么?”
仇悸:“鬼知道你要干嘛。”
“带你去吃饭,没有其它意思,我给你定制了一套西服,应该会很好看的,去试试。”
“在哪?”
仇悸不是好奇西服,是质问郁宁明明空手来的,西服又是在扯什么淡呢?
“我让她们拿去再熨一遍了,我怕刚才路上放着又皱了。”
仇悸叹气无语,他侧身直接埋入沙发。
“走吧,下楼试试。”
仇悸置若罔闻。
郁宁发现劝不动仇悸,他直接把仇悸扛了起来。
“你干嘛!我说了我不去。”
郁宁把仇悸扛到了卧室,仇悸被郁宁放下来的瞬间就看到了洁白的西服。
“这么白,我今天晚上就结婚了?”
“结婚的衣服我会让你自己挑的,只是觉得这个适合你,先给你做了一套。”
仇悸不想回应,又一头栽到了沙发里。
“我给你换。”郁宁拎着手腕,试图把仇悸提起来。
“滚。”仇悸直接蹬腿要踹走郁宁。
郁宁抓住仇悸的脚腕,然后把仇悸拉到自己身前,他身子下压想脱仇悸的衣服,“那我直接在这给你换,应该没有人会来吧。”
“滚!非换不可吗?”
“我想看看嘛。”
仇悸目瞪口呆,你在撒娇吗?你跟谁撒娇呢?我?
仇悸觉得荒唐,他们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郁宁不服输,最后是仇悸推开郁宁后拿着西服走向了衣帽间。
郁宁坐在仇悸卧室里的沙发上等待。
这衣服着实考究,也确实合身,但不影响仇悸带着脾气走出衣帽间。
郁宁不假思索提供情绪价值,“很好看,很合适。”
“虚伪。”仇悸嗤笑一声,但其实是用嘲弄的意味遮盖忍俊不禁。
郁宁听到这话却忍不住扬起嘴角,去整理仇悸的领结。
领带对于仇悸而言确实太成熟,领结符合仇悸古灵精怪的形象,像是贵气公子哥藏着俏皮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