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那胖伊维哈尔人手里的检留仪依然亮着红光不断发出刺耳的警报。
而他本人却因为恐惧,手掌颤抖着,令检留仪掉在了地上。
本就略显秃顶的脑袋,此时在辐射之下,发丝脱落如雨,眼泛血丝。
他眼前晕眩,肥胖的脑袋里根本无法理解现状,为什么……前一秒即将被自己拿捏刁难的普通蓝星人下一秒就变成了半月前屠杀方威会馆的怪物。
“快联系治安局,派人支援!是那只怪物!”
纷纷围拢而来的脚步声和呼叫增援的声音唤回他的理智,令他心里有了一分安全感。
这里是开阔的堡垒外,想跑还是跑得了的。
不像方威会馆那样的封闭,想跑还是跑得了……的吧?
然而下一刻,他便感到一只巨大的手掌抓住自己的躯干,尖锐的骨爪刺入身体。
“放开我,不,别杀我……”
声音戛然而止,张厌随手一扔,这名伊维哈尔人就上了天。
隔了很久,才有一道身影飞快坠降下来。
一声重重的闷响,那人已经整个摔成了稀碎。
张厌手下不停,身形一闪,硕大的身影便仿佛消失于原地。
几声清脆的脆响传来,一旁几名骑士被捏碎了身体,体腔暴露扭曲,睁圆了眼睛,顿时便死了。
这下,所有可能目击者全部灭口。
张厌动作不停,将所有正拿着通报器准备通报的包括那些逃走的一并捏死。
其中有巫师,也有骑士,以及治安官。
噗,噗,噗……
几具尸体落在地上溅起灰尘,血流了一地。
场面竟一时间诡异地寂静下来。
那腥红的高大怪物伫立在旁,骨甲的颜色与鲜血同源。
不知是被旁人的死亡震慑,还是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死亡者,在场的人们似乎有了某种默契,不做出头鸟。
于是便出现众人噤声的古怪场面。
张厌并没有停手的打算。
来都来了。
顺便也让伊维哈尔人不敢再在此设卡。
他骨甲下的眼睛微微闭上,皮肤感受着空气中吹拂而来的辐射,心如止水。
睁开眼,眼中充满了暴戾的残忍,其中也有着理智残存。
接下来,将有一场屠杀宴。
张厌再次动起来,人们的心脏再次提起到嗓子眼,直到一道惨叫声响起,一名伊维哈尔巫师被扯断身体,场面再次混乱起来。
人们慌乱地逃跑,但他们却不敢逃向堡垒,因为先前企图回堡垒报信的都死了。
核灵武者们或是逃窜,或是摆好了战斗姿态。
王柏奇则在混乱中冲到了德尔莫的身边,猛地抢回了自己的隔离袋,然后猛地给了他一拳。
咔嚓。
德尔莫颧骨骨折,半张脸迅速地红肿起来,他慌张而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柏奇:“你干什么?”
砰!
“我干什么!”
王柏奇整个人冲上去,什么也不管了,照着德尔莫脸上就打。
砰!
咔嚓。
又是一声骨骼的脆响,德尔莫的下巴骨被打断,他像个傻子一样半张着嘴,口水混着血液一起涌出,半肿着眼睛发出呜呜而不明意义的声音。
“我干什么!”
砰!
“你要搞我是不是?我他妈惹你了吗?”
砰!
“我女儿等着救命药!”
砰!
“你搞我!”
砰!
“你们伊维哈尔人是不是就是贱的!”
砰!
“你知不知道我干什么了?”
砰!
“搞我!”
砰!
“搞我!”
砰!
“搞我!”
砰!
“呼哧……呼哧……”
王柏奇将手从混杂着鲜血、脑浆和烂泥中抽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面前的伊维哈尔人脖子以上已经被打的一片稀烂,他只感觉心中一片郁气散开,吐出一个字:
“爽。”
话落,王柏奇又深呼吸起来。
他将隔离袋拖到身边,坐在德尔莫的尸体上,眼中含着温柔和浊泪,看着第二堡垒喃喃:
“抱歉,青青,爸爸不能履约……”
话音未落。
便有一道剧烈的风呼声刮来,他下意识抬眼望去,只见六道黑翼挥舞,那道猩红的影子直冲天际,迅速地化为微末的黑点消失不见。
只剩下满地的尸体。
在场剩下的人皆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有的人瘫软在地,有人连连唾骂,有人喜极而泣:
“走了!”
“怪物飞走了!”
“他妈的我还以为今天死定了个屁的。”
“它好像只杀伊维哈尔人啊。”
“不管怎样,活下来就好,今晚晚饭,加头猪!”
王柏奇满脸呆滞,待反应过来时,反应快的已经朝着堡垒大门走去。
他这才晃晃脑袋,连忙起身,也跟了上去。
十几分钟后。
治安局的看守室里,一群活下来的人坐在一起等待着笔录和询问的环节。
“我真不敢相信啊,如果不是那怪物,我今天怕是带不回我女儿的药了。”
王柏奇心有余悸地说。
张厌坐在一旁:
“你女儿,病的很严重吗?”
“很严重,只有一种特别的污染兽做成的核灵药物能治,我在野外蹲了一个月,才堪堪抓住一只。”
王柏奇心情很好,话也多了起来,“不过只要有了药物,治愈率还是很高的。”
张厌扯起一个有点丑陋的微笑:
“恭喜。”
“嘿。”王柏奇笑得像个小孩,他看向张厌:
“诶?当时倒是没看到你,你这什么时候还换了一套衣服?”
张厌笑容稍僵:
“我本来就穿着这套。”
“是么?”
王柏奇挠了挠头,“那是我记错了?——算了,无所谓。哎呀,真好啊,今天一定是我的幸运日,遇到了那只怪物,驱散了我一整天的厄运。”
张厌神色有些古怪。
王柏奇注意到他的神情,笑了笑说:“真的,兄弟,不开玩笑,如果能见见这怪物,我都要跪下磕头谢谢他了 ,如果不是它……”
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咦?兄弟,那怪物是不是在你那道卡来着?”
“……”
张厌站起来,指了指外面:“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了,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