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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穆庭果然遣人送来了狐狸。

    云渠用完早膳后闲来无事,便叫司棋抱上来瞧瞧,后者应声后,转身就去外头提来了一个小篮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

    云渠轻轻掀开上头的小被子,露出下面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狐狸头。

    她眼睛微不可查地一亮:“还是只狐狸幼崽?”

    “应当也不算,奴婢瞧着只是比寻常狐狸小了两圈。”司棋轻声笑道,“也不知晋王世子那边是如何驯养的,这小狐狸乖得不像样,来了一早上,除去饿了那会叫了两声,便不吵不闹,醒着时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当真是漂亮又明亮,讨喜极了。”

    云渠一边听着,一边小心地摸了摸小狐狸的头。

    小狐狸似乎很敏感,察觉到后立即睁开了眼睛,一双狭长而微挑的眼睛清澈而有神,似乎还含着湿漉漉的水光,瞬间勾起了屋里几人的怜惜与喜爱。

    云渠掀开小被子,眼底也微有讶异,这只小狐狸通体雪白,皮毛顺滑而富有光泽,不知是先天的还是后天被穆庭那边的人保养的,整只狐从小脸到皮毛都漂亮至极,偏它似乎年纪还小些,便更叫人心生喜爱了。

    “就是瘦了些。”云渠上下瞧了瞧,摇头道,“应当是在山里吃不饱,我们平日里便多喂些吧。”

    司棋趁她为小狐狸盖上被子前又瞧了一眼,不确定地想,狐狸应当都是这样的体型吧?

    不过胖些也不要紧,应该会出落得更漂亮。

    “姑娘不如为它起个名字?”

    云渠扫过屋里,正看到桌上摆着的白术,道:“便叫白术吧。”

    司棋含笑应下,还轻轻碰了碰小狐狸的脑袋:“以后你就叫白术啦。”

    小狐狸还是没吭声,只一双灵动的眼睛扫来转去看着她们,鼻头还一耸一耸,最后竟动了起来,两爪扒在篮子边缘,试探着往云渠怀里探去。

    云渠正想说什么,却忽觉袖中蛊虫有些异动,她遣退其余丫鬟,只留下司棋在侧,这才放出蛊虫来,谁知后者刚被放出就惊慌地摆动着自己肥胖的身体往桌下爬去,豆大点的脸上竟也叫人觉出惊恐来。

    而在它们出现后,小狐狸猛地一跃,速度极快地往前扒拉去。

    若非云渠捏住了它后脖颈,它那一爪子下去,少说也得拍死她三四只蛊虫。

    司棋没了解过狐狸,疑惑问道:“狐狸……还吃虫么?它们不是喜欢吃鸡?”

    云渠也才想起来,蛊虫……勉强也算毛毛虫吧,似乎是在狐狸食谱上的。

    她低下头,再度看向手上,小狐狸露出了自来这里后头一个凶巴巴的眼神,即便命运的后脖颈还被捏在手里,两只前爪依旧坚持不懈地往蛊虫伸去,后腿也不断使劲儿在篮子里刨着,无奈狐小力气小,刨了半天都没刨动一步。

    看着它这副蠢样,司棋抬手掩唇,忍俊不禁。

    云渠唇边也浮上笑意:“还怪有趣的。”

    见蛊虫们已经四下逃开,她便一把将小狐狸抱在了怀里,小狐狸兽性本能觉得这时候不该乱动了,连爪子都缩在了怀里,安安静静地接受被撸,只是一双狐狸眼还在随着蛊虫的扭动而四下转着。

    云渠收回了蛊虫后,这才叫司棋开了门,一边撸狐狸一边问起了外头的事。

    “近几日最大的事就是表公子重伤断腿,姑娘您冒险救人了。”司棋道,“昨日当今的话也传了开来,如今除去对陆岸公子的讨论外,多是赞您义举和对太子与二姑娘不屑之声……不过只是有些人私底下说说。”

    “但也不知是太子为转移视线还是旁人作怪,现在多了许多人以为您对……对表公子情根深种,故而才愿以身犯险。”

    “……”

    云渠顿时膈应坏了。

    “我愿救人,那是我心地善良。”

    司棋忙道:“您放心,您平常善举种种外头都看在眼里,加之先前表公子曾以城北男尸案陷害于您,故而相信这话的人不多,老爷也出手遏制流言了,想来再过几日便没有这些声音了。”

    云渠想了想:“你去拿些药材送去给外祖母,便说是我担心她因表哥受伤而哭坏身子,特意送来的。”

    “是。”司棋笑道,“您是看在侯爷与夫人面上才救的人,可不是因为什么莫须有的情爱,奴婢一定将您的意思转达清楚,叫外头知晓。”

    说罢,她便下去了。

    云渠闲着无聊,索性叫下头将院门一关闭门谢客,只道养伤,她自己则练功加练蛊,提升自己。

    就这样养了两日,正元帝果然准备起程回京。

    而关于老虎被放进林间的解释,对外只道是守卫不严所致,因此罚了一批人,据云渠所知,穆庭借此换上了不少自己的人,现下他计划里虽没有将猎场范围纳入,也不知后事如何发展,但有备无患,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云渠作为伤患一员,也受到了特殊对待,正元帝特意遣人来问过,可叫她养好伤后再回,云渠婉拒,并表示自己能行。

    到了回京这日,众人都动了起来,喧闹声也多了不少。

    云渠做戏做全套,叫自己的马车行于最后,慢悠悠走着,以免“扯动伤口”,只是不过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后头就跟了一辆马车,还有一队别府府卫。

    她掀起帘子,迎面就看到带队的杜嘉年,后者眼睛一亮,随即严肃道:“县主伤势未愈,一人落在后头实在危险,我特意带了府卫来护送你一程。”

    云渠婉拒:“杜公子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不必你如此辛苦,我身边有自家侍卫,无需护送。”

    “那怎么行!如今世道危险,多层护卫多份安心啊。”

    见云渠拒绝,他也不装严肃了,顿时据理力争。

    “闭嘴!”

    听着他高声乱叫,后头马车里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随后帘子被挑起,正是郁公子那张脸。

    此时,他皱眉看着杜嘉年,一张眉眼俊秀的脸愣是被他不耐的神色拉低了三分观赏性:“再嚎就滚!没得在这里烦人!”

    杜嘉年嗤笑一声:“手下败将也敢在这里摆款儿?没得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