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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停留在此的时间微长了些,便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面对太子的问话,陆岸单纯却不蠢,回道:“太子殿下说笑,方才草民远远见您在此,自该上前来给您请个安。”

    太子表情未变,但也如陆岸所愿,将注意力转去了他身上:“昨日事忙,本宫未曾注意陆二公子,不知你猎了多少猎物?”

    “回太子的话,草民不通骑射,未曾进林打猎。”

    他说得坦然,可话音未落,人群中不知谁噗嗤笑了一声,嘲讽意味极浓。

    “何四公子何意?”出乎意料的,先为陆岸不平的竟是陆川。

    他看向那道笑声的主人,脸色微沉:“我二弟幼时受了苦,才刚回来不久,骑射功夫不到家在所难免,谁也不是天生就懂骑射,我私以为这无甚可笑。”

    那被叫“何四公子”的人道:“我私以为,身为男子不通骑射,未免丢人!”他挑着眉,眼神十足挑衅嘲讽。

    这话就过了,莫说陆岸本人,连云渠这样好脾气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太子却抢在她之前道:“既有缘站在这里,便是天意,何四公子慎言。”

    何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那句话内涵了不少人,绷着脸道了不是。

    太子出面,陆川也没再揪着不放,语气平静地开口:“我二弟天资聪颖,今日不通骑射不代表明日后日不通,只要给他时间,他必能大放异彩。”

    他话里的维护之意不言而喻,不少人见状皆面露惊讶,镇北侯府亲生的继承人回来,看陆川笑话的人不少,更有不嫌事大的纨绔开了赌局,赌这两位公子谁最终能继承侯府,但无论哪种人,几乎都认定这两人必然相斗,却不想两人出现在同一场合时,陆川对陆岸却有明显的维护帮衬之意,甚至容不得人说弟弟一句不好。

    想罢,有些心思深的便叹了一句陆川好谋算。

    无论是假意示好陆岸,叫他放松警惕一击中的,还是真心示好陆岸,为自己未来铺路——到底养了十六年,镇北侯夫妻对他总有情分在,只要他不作死,日后也必然帮衬,若年纪小心机浅的陆岸能主动为他放弃争夺,都是极好的出路。

    但也有看不惯他装模作样的,人群中不知谁嗤笑一声:“若短短几年便能赶得上我们十多年的苦功,那我们算什么?蠢猪么?”

    “郁兄莫要胡言。”襄阳侯府二公子接话道,“若为天资聪颖之人,一日千里未尝不可,我等凡夫俗子自不能及,你还是莫要徒惹笑话了。”

    陆川作为太子知己兼心腹,树敌不算少——起码三皇子党羽的后辈们就占一半,无论是想打击他还是想打击陆岸,这几人都明嘲暗讽,连太子脸上都露出了无奈之色。

    陆岸到底年纪小,也不会掩饰心思,被人如此嘲讽,脸已经气红了,忍不住想喷这群人一脸。

    云渠也忍不了,抬眸开口:“依几位公子之言,你们骑射功夫很不错?”

    “不错个屁!”杜学士幼子嗤笑一声,他们这群纨绔与陆岸玩得好,自然向着他,“猪都比他们强!”

    “杜嘉年!”那位郁姓公子气极,“你骂谁呢?!”

    “谁应我,我骂谁喽。”

    “你——”

    “既然郁公子自觉骑射出众,不若来比一场。”云渠打断他的话。

    “比?跟谁?”

    “与我比,你可敢应?”

    “哈?”郁公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看在她是个漂亮姑娘的份上,说话倒不似方才难听,但也含着瞧不起的意味,“长平县主久居深闺,与你比,我岂非胜之不武?”

    “我自幼得外祖父教导,君子六艺略通一二,不敢说如何厉害,至少可上马一试,郁公子究竟是担心胜之不武,还是担心输于我手下太难看?”说罢,她眼神扫过那几个说风凉话的,“几位方才能口出妄言,想来必是自信骑射功夫不差的,不若与我比上一比,猎场上见真章!”

    看着那几人或呆滞或微怒的脸色,她声音轻缓而张扬:“若你们联手都比不过我一人,日后便也莫要在人前开口丢人了。”

    她话说得比那几人还要难听刺耳,瞬间激得几人点了头。

    “比!”何四一甩马鞭,冷笑开口,“便叫县主瞧瞧,大话究竟说不说得!”

    “长平县主既有意,我等即便顶着胜之不武的名声,也要奉陪到底了!”

    “比就比!看谁先跪地求饶!”

    陆岸这会儿也顾不得生气了,忙拉着云渠阻止她,他知道云渠是心疼他被人奚落嘲讽,想要为他出头,可他岂能叫她如此冒险。

    云渠牢牢拽着他,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话。

    陆岸是她罩着的人,她当然不能叫他被人欺负了去,且今日这几人仗着辈分小,镇北侯不好计较便极尽嘲讽之能事,打的也不止是陆岸的脸,若她就此作罢,才要叫人轻看。

    “既要比,便先定下彩头的好,县主以为呢?”郁公子道。

    云渠微微颔首,说话罕见的不客气:“若我赢,几位便当众向我表弟行大礼道歉,承认自己鼠目寸光,狗眼看人低吧。”

    “若县主输呢?不若应我一个条件?”

    陆岸脸色一变:“你想的美——”

    “当然不行。”云渠眼神意味深长,“我向来最讲公平,一人对战你们一群本就吃亏,没有条件任你开的道理,郁公子气量狭小至此,未免叫人轻看。”

    少年意气正盛,最怕被姑娘家看不起,郁公子登时气红了脸:“若你输,便向我们行大礼道歉,承认你浅薄无知,轻看于我。”说罢,他扫了一圈众人,“我也不欺负你一个姑娘家,我们六人与你比,你便也挑上五人一起吧!”

    见状,陆岸也不拦着云渠了,立即开口要跟着他,对对面的嗤笑声充耳不闻。

    他是不通骑射,但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不会用弓箭打猎,他总能用旁的,未必比旁人差。

    而杜嘉年那几个纨绔被这气氛感染得热血十足,激动得厉害,兴冲冲喊着要加入,最后由于操着好哥哥人设的陆川占了一个名额,他们只能遗憾地选了三个人加入,还不凑巧地被闻讯赶来的赵嫣抢了一个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