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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尔:“。。。”

    副官:“!!!”

    诺亚:“???”

    忽然出现的男人:“……”

    诺亚被撞得眼冒金星,他捂着脑门,痛苦地缓缓蹲下。

    “军……长阁下?”副官先生惊疑不定地问出声:“您这是……?”

    看起来很不好惹,右边眉尾斜着一道疤的男人沉默了。他本来想搭把手,结果诺亚自己一个猛抬头,撞得七晕八素。

    任劳任怨给诺亚揉脑门的谢尔叹了口气,搞什么,为什么弄得像是黑恶势力欺负无辜小孩一样。

    过了好一会,诺亚才懵懵逼逼地抬头,入目一张带有几分熟悉感的面容。

    “咦?”小面包疑惑地哞哞。

    他绕着男人转了两圈,最后高高兴兴地喊:“帽子叔叔!”

    得益于强大的精神力,诺亚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记事了,最早的记忆甚至可以追溯到刚开始说话的时候。

    而去蔷薇星云的那次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旅行,因而记忆还要更深一点。莱恩送给他的帽子现在都被好好保存着,戴在诺亚最喜欢的刀疤小熊的头上。

    许久未见的莱恩微微扬眉:“你还记得我?”

    “嗯呐。”说着,似乎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诺亚在兜里掏出一颗糖果送给了莱恩。

    十年前的小插曲再次浮现,莱恩会心一笑,开玩笑般,摘下来自己的帽子往他头上一扣。

    “这次的帽子可不能送你了,戴戴就好。”

    作为让他撞到头的赔礼,莱恩请他到食堂吃了一份冰激凌,顺带还请副官先生和谢尔吃了顿饭。

    谢尔一口没吃,全部都分给了诺亚。

    在此期间,陆陆续续的,食堂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一个小豆丁固然引人注目,不过心念一转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再加上能在中央总部常驻的,各个都是领域的精英,不做令人感到局促的事是基本礼仪。

    没什么人会投来明显目光,诺亚埋头吃吃吃,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悄然增多的人数。

    谢尔闲适地捏着勺子,帮诺亚把菜品里用来调味的姜片挑走。

    午后的阳光散漫地铺洒,他一言不发,安静而沉默,唯一的关注点似乎只有旁边的孩子。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

    莱恩认出了他,或者是,认出了他的眼睛。一个拟生人。

    拟生人的眼部往往装备了先进的仪器,所以在颜色上会同一般的人类眸色有所差别。这或许就是他佩戴墨镜的原因。

    这也意味着,他曾品尝过死亡。剖出大脑,舍弃肉身,载入拟生系统……尽管意志留存,也很难说这是真正的存活。

    不过既然他站在这里,也就证明了以这种样态存续是他自身的意志,任何人无权置喙。

    忽闻旁桌一个来进餐的年轻人兴奋地鸡叫一声。诺亚慢半拍抬头,余光浮出一抹垂落的银白色。

    他忽然高兴起来:“爸爸!”

    温德尔应答一声,冰冷的手指拂过他额头上的红痕。小面包向来记吃不记打,这会已经忘了刚刚的痛击。

    他试图把手里的苹果塞给温德尔吃。

    上将手掌一握,在孩子手里显得很大的苹果就被他拢住。

    温德尔很是自然地落座,抽出一旁的餐具,慢慢将苹果削皮,切成小块,送出去的苹果最后以另一种形态又回到了诺亚的小盘子里。

    吃饭还得上将亲自给切水果的,估计世界上也就是小面包独一份。换个不知情的大概要批评这个小孩子娇气了。

    其实并不然。诺亚一般是给他什么就吃什么,通常不会挑剔,除非他认为这是可以适当撒娇的时候。

    他不会提出让温德尔给他切苹果这种要求,只会自己拿着啃。可做父母的总是想让孩子的生活再精细一些。

    有一次程悟带着诺亚出去玩,据说是想尝尝一款网红硬面包,结果前脚刚买完面包,后脚程悟就失忆了。

    两眼一睁,根本不记得身边带了个崽子,摸了摸空空的脑袋瓜子,抖着腿自己走了。

    步伐简直六亲不认。

    诺亚本来在选面包,一抬头发现身边的人没了,以为他去做什么了,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被落下了。

    他付了账,就在原地等。

    等温德尔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就见这小家伙霸占了人家甜品店老板的椅子,坐在里面啃面包。

    没哭过、也没闹过,看起来还乐呵呵的,情绪简直稳定得不像话。

    那个硬得能拿出去做凶器的干硬面包已经被软乎乎的小面包宝宝啃掉了一半。

    由此可见,在某些时候,他其实什么都能吃。

    莱恩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温德尔聊天,他也是少有的能和温德尔处得来的人。

    温德尔友人不多,一是因为他天生冷淡的性格,能吓退不少人,二是因为较为敏感的身份。

    而莱恩待在军部这么多年,也算是比较了解他。

    “最近天气不错,我这边新入手了一套渔具,周末要去野外钓鱼吗。”

    “……”温德尔一顿。

    “钓鱼?”诺亚从盘子里抬头:“爸爸会钓鱼?”

    莱恩哼笑一声,无视对面顶头上司微眯的眼睛中流露的危险信号,促狭地道:“嗯呢,他可会了。”

    他如数家珍:“家电、小情侣丢在河里的内……吭!咳!……还有炸弹、有一次还钓上来个逃犯…”

    准确的来说,是正在被警卫队追,结果不小心掉进河,然后漂到下流,挂在了温德尔鱼钩上的逃犯。

    这还要得益于上将的惊人臂力和鱼竿过硬的质量。但凡少了一样,当时的场面都不可能那么滑稽。

    尤其是他该放鱼的桶里还躺着个炸弹的时候。

    温德尔的惊世钓鱼之才终究是没藏住。

    谢尔:“……钓鱼?”

    “怎么不算呢。”

    诺亚很感兴趣:“我也想去!”

    “欢迎啊。那就下周末,卡荣恩庄园怎么样。”

    诺亚立马抬头去看温德尔,就好像有一条小尾巴在他身后雀跃地晃来晃去。

    温德尔毫无疑问地妥协。或者说在诺亚的面前,他永远没有除了妥协之外的第二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