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为什么这也要区别对待!
江雪燃愤愤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江则疏,其中的意味十分明显,江采荷反倒想留下,但也品出了江则疏言语之间的深意,于是只好离开。
“大公子三小姐,我也先去给三小姐煮姜汤了,昨夜小姐在外面吹了一夜的风,原本身子便不伶俐,还是谨慎些为妙。”
陇南看样子连郎中都没有,若是生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江雪燃面色不怎么好看,确实疲倦,闻言有些感动,扯着夏袭的衣摆。
“还是你最好,夏袭,本小姐真是太爱你了!”
被她这大胆的表白,说得羞红了脸,夏袭垂下眼眸,抿着唇角,快步走出了房门。
房间内一时间只剩下江则疏、江雪燃还有沈问澜。
“大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沈问澜在与不在都一样,江雪燃反正使唤不动男主,若是不想让他在,这得罪的人的话,也不该是由自己说出来。
却见,江则疏视线落在了沈问澜身上。
“此次多亏了你,回去之后若想要什么封赏,只管去和管家提。”
沈问澜自然不在意那些封赏,但还是潜着眸子,低声应了下来。
“若你刚才的猜测是真的,只怕州府大人,提早变已经与慕容南有了联系。”江则疏面色冷峻,“此刻确实平静,但怕也只是一时的。”
江雪燃险些忘了,原本那些粮草应该握在慕容南手中,如此说来,州府大人很有可能也是长公主的人!
“这一次不能正面与他交锋,我让你留下来,是因为还有着另外的打算。”江则疏瞥了沈问澜一眼,“我希望你们速速回京,将书信呈递给陛下,省得节外生枝。”
江雪燃心中一惊。
“就这么回去?那国公府还有你还要怎么办?”
听到她的话,江则疏心中竟罕见的生出了一丝欣慰——不曾想大祸临头,江雪燃竟还能顾得上他的安慰,从前在京中他对待江雪燃也称得上苛刻,甚至因为她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产生了几丝怀疑。
“我不会出事,你们且放心回去吧,陇南的一切有我……”
他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因为江雪燃眼巴巴伸出了白嫩的手心,一时间,江则疏哽住,不解。
“这是……做什么?”
江雪燃如实将之前被打劫之事告知,垂眸如同做错了事的孩童,“我们只怕是没有回去的盘缠了。”
原本还要说些感人肺腑的话,如今全都卡在了喉咙里,江则疏灰溜溜地给了她银子,这才让江雪燃在财迷的欣喜之中,捧着钱袋子走出了房间,一时间人去楼空,还怪荒凉的。
剩下的话终究是被咽了下去。
目睹了全程的沈问澜跟在江雪燃身后,如同暗夜之中的一条影子。
“此次回京速度一定要快,我们骑马回去吧。”
江雪燃在前面忽然开口。
沈问澜方才一时间竟真觉得她没心没肺,并未感觉到事急从权的紧迫,如今看来,只不过是在江则疏面前未曾表现出来。
“你能行吗?”
沈问澜自然没什么问题,快马加鞭回到京城也只不过是一日的路程,只是江雪燃先前骑着马,受到了惊吓,若想与他一同骑马回京……
不太可能。
“我没问题!”
大抵是因为在沈问澜眼中瞧出了几分轻视的意味,江雪燃挺了挺自己的胸脯,“别看不起本小姐,柳冰河在课上教的那些,我都记着呢。”
也确实危急,江雪燃顾不上其他了。
二人秘密离开城池,并未让他人发现。
纵是谁也想不到,他们两个会提前离开陇南,况且沈问澜也一直留心着城中,并未发现有小尾巴跟在后面,这才放心离开。
一出了陇南城,二人便轻装快马,江雪燃说的时候虽是一片雄心壮志,但最终还是与沈问澜同骑一马。
“若是小姐不行,我们还是租马车吧。”
沈问澜目光平静,如同未曾被风吹皱的湖水。
但江雪燃坚持骑马,最终也只能作罢。
反正若是她实在无法坚持,自然会在下一处城中置办马车,江雪燃表面上是个一身刺的刺猬,实则与麻团无异,都是一片软绵绵。
但沈问澜倒是未曾想,江雪燃真的如此和他骑行了一天,夜色深时,距离皇城也不过是咫尺之遥。
“店小二,两间上房。”
沈问澜面无表情地搀扶着江雪燃走入客栈,引来几分奇异的窥伺,一个个仿若见到了什么稀奇事,随后便相视一笑,窃窃私语起来。
江雪燃被叮得脸色越来越黑。
她固然是走路一瘸一拐,但那也是因为在马上颠簸了一整日!
“还不快点儿扶着本小姐上楼?”
故意去解释,似乎反而颜面无光,江雪燃只想快些回到皇城,顶着郡主的身份,可没人敢耻笑她。
到了房中,沈问澜将随身的佩剑递给江雪燃。
“入了城便有小尾巴跟在后面,今夜只怕要小心。”
他开口时,语气古井无波,似乎完全未曾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么可怕。
江雪燃原本还在疑心,为何要将佩剑给自己,闻言,立即如同得到了稀世珍宝一般,紧紧抱住了佩剑。
“那你怎么刚才不告诉我?”
沈问澜总是这么一副,即便房倒屋塌,他自岿然不动的模样,江雪燃倏地想起了先前在去陇南的路上,遇到的那个刺客。
她竟渐渐的忘了此事。
“是公主的人。”
见江雪燃似乎还想追问,沈问澜淡淡开口,随后起身。
“我会在暗处保护三小姐,今夜万事小心。”
说完,他便转身如同一无所知般,离开了房间。
江雪燃哪里还能镇定下来?
她可是非常宝贝自己这条小命,更不想国公府全部的希冀,都葬身在她的手中,坐在床上只觉得浑身冷了个彻底。
半晌,传来了敲门声。
“谁?”
江雪燃声音微微颤抖,外面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小姐,是方才那位公子点的饭菜!”
闻言,江雪燃也知晓是自己反应过激了,将剑塞到被褥下面,起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