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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婕妤也是个聪明人,自然赶紧顺杆下坡:“是这个道理,若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还请柳小姐明说!”

    柳穗宁盯着江婕妤看了一会儿,然后苦笑一声:“娘娘大约是不知道吧,我身上的这些伤,可都是拜他们所赐!”

    江婕妤心里咯噔一下。

    “我们一家镇守沙洲多年,陛下体恤,下旨召回,回来的路上,我父亲被公务绊住脚,我便先行一步,却不想一路皆是山匪刺杀,费劲千辛万苦才回到燕京,却在城外,被人刺杀!”柳穗宁低垂着眼,声音之中,满是苦涩。

    江婕妤看着面前的柳穗宁,一时之间只觉得嘴中发苦。

    “我被箭羽射中心口,只差一寸,就要去见阎王了,是摄政王救了我,我这才保住一条小命,陛下接我入宫,也只是想让我安安全全的等到我父亲回来!”柳穗宁微微叹息,“那些害我的人,已经招供了,他们是柳昱堂花钱雇的劫匪!”

    江婕妤猛地起身。

    这样冷的天,屋子里虽然烧了炉子,但还是有阵阵寒意的,可江婕妤的额头上,还是沁出了密密的汗珠。

    她的确不是很清楚柳家到底做了什么,但是父亲告诉她,柳家旁支只

    是想霸占柳家祖宅,虽然无耻,但罪不至死,可如今看来,这柳家旁支,谋算的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柳穗宁看着冒冷汗的江婕妤,淡淡的说道:“方才我来的时候,见到外头站了一个人,那人一直背对着我,瞧她的身形,应该是柳嘉慧吧!”

    “她……她求了我好些日子,一直说,你对她有误会,无奈之下,我才带她来见你……”江婕妤紧紧的抿着嘴,“你若是不愿意见她……”

    “我若是不见她,娘娘会被江太师苛责吧!”柳穗宁直接打断江婕妤。

    江婕妤抬头看着柳穗宁,嘴里越发的苦涩。

    江婕妤是庶出的女儿,她姨娘是江夫人身怀六甲是买来的良家女子,虽然是良妾,可毕竟是妾。

    江太师不是很喜欢她姨娘,而买她回来的江夫人,虽说不讨厌她,但毕竟她姨娘在她身怀六甲的时候,夺走了江太师的注目,心里难免膈应。

    她姨娘在府中的地位尴尬,她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所以刚及笄,就被送到了太子府上做妾室。

    江婕妤在陛下这里虽然不受宠,但到底也是陛下的妃子,江太师看在她的情面上,这些年对她姨娘也好了许多,可若

    是她办不成这个事情,她虽然不会被苛责,可是姨娘难免又要受冷落的。

    柳穗宁看着面前的江婕妤,见她一直不说话,就明白她心中为难,便笑了笑:“太后娘娘和陛下待我很好,我是从心底里感激的,若是我不去见,娘娘会为难,那我就去见一见我这位妹妹!”

    柳穗宁并不是平白无故的有好心,只是她记得这位江婕妤。

    世人都以为,江婕妤是江太师强行塞给陛下的妾室,能留到今日,也不过是仗着江家的势力,其实不然,陛下对她,是有情义的。

    柳穗宁一直都记得,新帝离世的时候,新帝身边依旧没有皇后,有的唯独几个妃子,新帝临终前,唯一见得,却只有江婕妤,他离世前的最后一道圣旨,就是免去殉葬,放妃子离宫。

    而江婕妤,她明明可以离开皇宫,回到江家那个地方,改嫁他人,依旧可以享受半生的荣华富贵,而她,却孤身一人,守在了清冷孤寂的皇陵。

    江婕妤是江太师在新帝还是太子时,就布在新帝身边的棋子,为的就是日后,可以让她的嫡女可以顺顺利利的入主东宫。

    只是江太师权势滔天,新帝不可能对他没有芥蒂,否

    则,在新帝登基后不久,就该娶妻,而作为江太师嫡女的江柚凝,理应坐上那个位置。

    皇帝一直不肯娶妻,而就在这个时候,镇国将军府忽然被召回,她这个柳家独女,就成了江柚凝坐上那个位置最大一个障碍。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江太师才会早早的布局,先是毁掉柳穗宁,再一步一步的毁掉柳家。

    只是,江太师怎么都没有想到,即便他毁掉了她柳穗宁,皇帝依旧不会对江柚凝另眼相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妄想掌控天下的江太师,才会在控制新帝无望以后,转而投向大王爷的阵营。

    江婕妤从头到尾都是一颗棋子,一颗随时都可以被江家抛弃的棋子。

    “柳小姐若是不想见她……”

    “我可以见她!”柳穗宁看向江婕妤,“不过,这是看在陛下和太后娘娘那般疼爱我的份上,也是看在娘娘您的情面上!”

    江婕妤虽然觉得有些不安,但最终还是让人把柳嘉慧带了进来。

    柳嘉慧进来的时候,先是看了一圈周围的摆设,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艳,随后在看到柳穗宁以后,便立刻低下了头:“姐姐!”

    柳穗宁看了一眼一旁的椅子:“

    坐吧!”

    方才还在四处张望的柳嘉慧,看了一眼一旁的椅子,忽然“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姐姐!嘉慧是来给您请罪”

    柳穗宁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然后颇有几分嫌弃的看向一旁的江婕妤。

    江婕妤大约也是没想到,柳嘉慧会来这么一下,顿时脸色也变得不大好。

    柳穗宁咳嗽了一声,微微侧脸缓解一下自己表情,然后对着冬青抬了抬手。

    冬青撇嘴,满脸不耐烦的上前:“柳小姐起来吧,你这么一跪,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欺负你了呢!”

    冬青的这番话是一点情面都没给柳嘉慧留,她心中羞恼,但面上还是强行挤出两滴泪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父亲做出那样的事情,嘉慧知道姐姐心中必然有气,也不敢奢望姐姐的原谅!”

    “那你来干嘛?”冬青看着跪在那里不肯起来的柳嘉慧,眉头都挑起来了,“专门来这里跪着,然后说废话?”

    柳嘉慧语塞。

    柳穗宁好不容易忍住的笑意立刻又涌了上来,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憋住,甚至憋得胸口都有些疼,为了避免自己的伤口裂开,她赶紧阻止了冬青:“冬青,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