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鸿一路小跑着钻进候府的马车,贴身丫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自家郡主的眼睛红通通的,似是哭了。
盛青鸿这次偷溜出家回来后被母亲罚得不轻。跪跪祠堂她还不会太怕,可是母亲给她下了最后通碟,会在两月内给她议亲。
用候夫人的思维就是她总往后跑,心跑野了。只能用婚姻用家庭来拴住她。而且一旦她私自外出的消息传出去,对名声有损,以免夜长梦多,还是早嫁为好。
再说青鸿郡主在适龄贵女中已经算是老大不小了。
所以,她这次能跟盛玉书一起来看叶倾然,她也想抓住机会,逼一逼蓝默轩。虽然他没说原因,但她也能猜到他到底在抵抗什么。
可在她看来,那都不是问题,只要心意一致,就算她跟着他浪迹江湖,离开候府,也是甘之如饴。
更何况,她有把握说服母亲。母亲当年以公主之尊嫁给不过是个二等将军的父亲,足以说明她明白男女相悦的道理。
那么母亲就必然不会逼迫她嫁给不喜欢的人。但是,蓝默轩必须与她一起使劲,他们得让母亲看到他们是心意相通的,是两情相悦的。
可是她的逼迫毫无作用,他还是如以前一样,不敢承认。对,是不敢。盛青鸿很确定。
心里的愤闷甚至超过了悲伤,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努力很可笑。她那样拼命的想往他身边靠,只要他肯向前迈一步,她就会义无反顾。
可是,便是一步,他都不肯向前,他只会站在原地看着她挣扎,看着她出丑。
盛青鸿在这一刻,觉得无比的累。她想放弃了。
之后,青鸿郡主择婿的消息便传出来了,长公主已经亲眼相看了几家的公子,郡主也一反常态去参加了几次大小宴席,聚会。
说是宴席,或各种名止的聚会,其实就是相看。
蓝默轩听到这消息时,只是研磨药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便又低下头继续了。一边的百里奚气得险些把药筐丢出去。
大骂他不争气。可他也只是垂头听着,面无表情。
萧楚日日都会在叶倾然窗外站数个时辰,却连面也不敢露,只能安安静静看着。好在叶倾然停了袁枚那些精神控制,情绪调节的药物已经好转了些,不再如之前一样木讷。
她偶尔还能笑眯眯地跟秀禾,青锋说上一会儿话。身上的伤也全
好了,虽然还是不能提起萧楚,总算也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萧楚也不觉得煎熬,只要她不疼,多长时间他都能等。他记得这样的话叶倾然对他说过,她能做到,他当然也要做到。
而几日的光景宫里也出了一件大事。
萧楚听到暗卫来报时,毫不意外。
香贵妃与人私通,已被关进冷宫。往来信件,定情信物,传信的婢女太监,何时何地苟且多少次,都清清楚楚地摆在了皇帝的龙案上。
萧历被气得七窍生烟,本来是要直接赐死,幸好皇后提醒,奸夫还没抓到,还要审一审。
这种皇室丑闻,丢人现眼,自然轮不到外人审,于是香贵妃就落到了皇后手里。
一切与计划一样,萧楚垂眸,皇后与太后联合出手,果然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漏洞。而之所以皇帝脑袋清醒,肯处置香贵妃,也是因为百里奚入宫给他诊了几次脉。
百里奚鬼医之名在外,从来不与官家来往,这次肯入宫给皇帝诊脉,自然是与萧楚说好的。
而萧历就算再糊涂,也不敢不相信鬼医之名。这才有了后来,他不肯再服用会仙丸。一是因为相信百里奚所说,
会仙丸中有不好的成份。再是百里奚给他的药服用后更加精神百倍。
而百里奚那些药物,就是一些兴奋剂,毕竟来自现代,提纯再提纯,肯定比香贵妃的狗屁会仙丸好使。至于皇帝的身体吃不吃得消,他也管不了。
不吃会仙丸,萧历对香贵妃的依赖便会少一些,所以,皇后太后此时出手对付香贵妃,也更容易些。不至于她哭诉两句又让皇帝心疼。
“密切盯着萧珏的所有动作。”萧楚只是淡淡吩咐了暗卫两句,那人便隐去了身形。
他已经知晓香贵妃与萧珏的关系,怎么可能不拿来作作文章。此时的萧珏,恐怕不好受吧。萧楚眼神冷凝。
如他如料,萧珏得到消息吓得险些没站稳,香贵妃因私通被抓,已经交由皇后审问奸夫是谁。
他气得重重一掌拍在案上,“这个蠢女人!”
袁枚手上烧伤较重,此时还缠着纱布,做不了什么,只能提醒道,“王爷难道以为香贵妃真的与人私通?”
“难道不是?否则那些摆到父皇桌上的证物是怎么回事?”萧珏气极败坏。
袁枚觉得他实在有些蠢,以前没觉得他这样蠢呀。
“啊,
是皇后,皇后陷害她的!”萧珏这才后知后觉。
可袁枚的担心远不止这些,他眯着眼睛,缓缓道,“王爷,我担心的不止如此,我担心此事是冲着王爷来的。”
“香美人是萧奕那个蠢货送入宫中的,关我何事!”萧珏不以为然道。
“王爷日前是否在宫里见过她?”袁枚盯着他的脸,从他眼中迅速流过一丝不自然便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自那日他从宫中回来,他就察觉了他身上的脂粉味,便已经猜到一二,但没的拆穿。因为他知道萧珏对此事十分厌恶。
他不喜欢女子,却假意心悦香美人,让她死心踏地入宫为他做事。这种事他做得出来,却不愿被提及。顾忌他的面子,袁枚当日才没拆穿。
可现在想来,皇后突然发难,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为何证据俱在,独缺个奸夫呢?
还要审问,这是要审什么?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蹊跷。袁枚心中不安,可萧珏却还一脸不悦。
“你不会又要觉得我与那女人有些什么吧?我早与你说过,我不喜欢她,不喜欢女子。”
袁枚心中叹息,但还是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了自己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