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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楚此时稍稍松了松脚,萧珏像是垂死的甲鱼一样,四脚并用从他脚下爬出,向着崔公公连滚带爬而去。

    袁枚却静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可余光却看着见萧珏这副惨样,他突然心生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跟着这样一个货色?这么些年,营营苟苟,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萧楚虽然松了脚,却并没理会崔公公,也没想这么轻易放开萧珏,状似不经意地脚下一抖,整只火盆就朝着萧珏后背扣了下去。

    一时间碳火飞溅,便是禁军有心相护,也不知如何下手。更别提崔公公不过是个老太监,他能自保就不错了。

    所以萧珏被火盆扣个正着,碳火瞬间将他后背烧出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窟窿,咝咝冒着白烟,他鬼哭狼嚎地边跳边抖着衣服。

    可很多碳火都烫破衣服钻了进去,他不得不手忙脚乱的脱掉外袍,又脱掉里衣,直到光着膀子,像只猴子一样在室内跳来跳去。

    萧楚冷冷看着,将火夹子丢到一旁,起身向着崔公公一拱手道,“公公见怪,我之前被妖物寄生,许是后遗症犯了。”

    崔公公吞了吞口水,明知他胡说八道,却不知如

    何反驳他这说法。只是讪笑道,“快请进宫吧,别让陛下等久了。”

    “公公,他明明就是故意的,若真是脑袋不清楚,怎么会跑到我府上来伤人!”萧珏尖叫着。

    崔公公看着他衣冠不整,又惨不忍睹的一张脸,也讪笑道,“安王还是先请太医处理一下伤口,也赶紧进宫吧,有什么话,不如到陛下面前分辨。”

    萧珏欲哭无泪,脸上身上都是火辣辣的刺痛,他怒吼了半晌,外面才有安王府的奴婢进来,扶着他去上药。

    所有人都走了,才有袁枚的助手进来扶起袁枚,他不过一直都在装晕,他觉得很丢脸,也不想跟萧珏说什么,他刚刚说的话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爱慕,什么忠心,最终都不过是一场笑话。

    助手扶着他回房去了。

    等萧珏处理好伤处,匆匆进宫时,萧楚已经跪在皇帝的书桌前了。

    自萧楚回来,皇帝只见过他一面,第二次再见便是他到安王府生事。这个儿子他也曾爱过疼过,可是随着他长大,他才意识到,他越来越无法把控。

    特别是叶倾然出现后,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公然与对自己对抗。再加

    上他不知为何莫明其妙的误杀了他的母妃,那之后,对这个儿子他就有几分害怕。

    所以当他身死的消息传回时,他虽悲痛,可心中却有一丝放松。

    可是他到底还是又活着回来了,且一回来就惹下事端,他愤怒地瞪着他,“崔公公说你跑到安王府,将他与幕僚用碳火烫伤,你是疯了不成?”

    “安王是你兄长,你也敢下手,自幼为父教你的兄友弟恭都喂狗了?”

    他的话听在萧楚耳中有几分讽刺,兄友弟恭?莫不是他忘了他自己是如何上位的。可他只是沉声道,“是后遗症,儿臣当时没有意识。四皇兄也说儿臣当时是疯了。”

    皇帝一语被塞住,抽了抽气道,“我怎么不知你还有什么后遗症?”

    “本来儿臣也不知,还是四皇兄告知,许是之前儿臣妖怪寄生,现下随然妖物清除了,但还是偶尔脑子不清楚。”萧楚答得一本正经。

    “现在清楚了?”皇帝听着他胡扯,不由怒问。

    “清楚了。”萧楚话音刚落,外面内监来报,安王进宫了。

    萧珏半张脸都缠着纱布,身上也缠着纱布被人抬进来,便趴在地上,“父皇,父

    皇,儿臣险些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他跪地哭诉,一双凤眼哭得又红又肿。皇帝虽然对这个儿子没什么感觉,但他刚立了大功回来,像是作给世人看,他态度也得像个慈父。

    “萧楚,你都是你干的?”皇帝拔高了声音。

    “许是。”萧楚正色道,“不过儿臣当时神智不清,做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七弟,你明明气势汹汹找上我府中,见面便将我府中护卫全部打伤,还故意用烧红的印章烫我的脸,怎么会是没有意识?”

    “你我是亲兄弟,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安王声音颤拌又虚弱。

    萧楚顺着他的话认真的想了想,“确实,我们无怨无仇,我若是有意识,为何要这样对你?这不正说明我当时神智不清嘛。”

    安王一时气极,口不择言道,“你是为了叶倾然!”

    “四皇兄求了我王妃性命,我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伤你?莫不是你对我的王妃做了什么?”萧楚揪住他的话头。

    安王知道自己中计,自然不能说出实情,只能咽了咽口水,“你到底误会了什么,我怎么会清楚。”

    “我对你没误会!你不清

    楚,我清楚!”萧楚又道。

    “都给我住口。”皇帝见兄弟两个你一言我一语,也说不到重点,而且此事看来又是与叶倾然脱不了甘系,提到这个女人,他就生气。

    “不管因为什么,你伤了兄弟,还有理了?”

    “儿臣没理,儿臣到底做了什么自己也不清楚,若是四皇兄愿意原谅我,我愿赔偿银子。”萧楚态度恭敬,可这赔银子的说法分明是在轻贱安王。

    安王气得咬着牙,“你禽兽不如,毁我面容,却想赔银子了事?”

    “不然呢?四皇兄想做什么?我已经禽兽不如了,但好歹是神智不清。四皇兄莫不是也想做出禽兽不如之事?”萧楚挑着眉。

    “你!”安王被他气得脸上伤口都要扯开了,他看着皇帝伏地痛哭,“请父皇为儿臣作主!”

    皇帝听得脑仁疼,明知萧楚是故意的,可他也明白,若不是安王背地里惹了他,他也不会这样发疯。

    叶倾然是萧楚的逆鳞,这一点他清楚。可这样四儿子,他却看不清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底在背地里做了什么,会惹恼萧楚。

    他眯着眼睛,想起之前的军报,安王下令射杀楚王!